第134章
楼上跳下,他刚要喊小心,就看到李朝歌踩着孔明灯,施施然飞起。白千鹤愕然地张大嘴,眼睁睁看着李朝歌一路踩着孔明灯,眨眼间就拉开距离。 白千鹤挂在楼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良久后,他才喃喃:“我的娘咧。” 小孩子依偎在父亲肩膀,她的父亲慌忙避开马匹,而小女孩看着上方,惊喜地拍手道:“阿耶,你看,有仙女在天上飞!” 街上百姓抬头,都惊讶地看着一个女子踩着孔明灯而来,她猛地俯冲,直接跳到火马背上。火马桀骜不驯,用力蹬起四蹄,想要将身上的人甩下去。然而李朝歌始终牢牢抓着马,火马嘶鸣一声,朝前方冲去。 一个红衣女子骑着浑身是火的马飞奔走了,百姓们惊奇地看着这一幕,纷纷问:“刚才那是谁?” “镇妖司,盛元公主。” 李朝歌用力拽着火马鬃毛,想要驯服它,而火马大受折辱,疯了般横冲乱撞,四处放火。李朝歌看着四周的火,正焦急时,突然有一片雪落在她唇边。李朝歌仰头,发现下雪了。 李朝歌内心松了口气,安心驯马。她骑着马驰骋,马蹄每一次落下都会生出一朵六叶佛莲,金光一闪便消失不见。偶尔马鬃毛上落下的火引燃了两边建筑,马上就会被飞雪覆盖。 李朝歌骑着马穿行在飞雪中,冰与火的光芒交替闪烁,奇异而绚烂。她不想让马伤害到人群,便用力拉着它,往城墙上跑去。了望的士兵突然见一匹燃着火的马冲上城楼,都吓得不轻,慌忙吹响号角。李朝歌驾着马在城墙上疾驰,马蹄声踩在城砖上,节奏鲜明响亮。渐渐的,火马的动作温顺下来,最后顺着李朝歌的指挥停下。李朝歌下马,拿出卷轴,火马变成一簇火焰,顺从地被收入图纸。 画卷上,众多色彩鲜艳的飞天欢快地跳舞,右下方一个飞天动作略有迟滞,仔细看,她的手臂上有一道伤。佛陀浮在云层中间,低眉垂目,一截断指正在往人间坠落。断指四周,明亮的火焰环绕,隔着图纸都能感觉到火焰的桀骜暴烈。 终于齐全了,李朝歌精疲力竭,脱力瘫倒在城墙上。在倒立的世界中,夜幕漆黑神秘,一轮明月静静照耀着九州,背后繁华的城池正在庆祝上元节,众多孔明灯练成一条线,朝苍穹飞去。 再远处,高大的佛像双眼半睁半闭,漠不关己看着人间的兴衰。巍峨的宫城上簇拥着许多娥眉高髻的贵妇,她们围在一起,遥遥观赏万家灯火。 颠倒的视野中,一袭白衣缓慢走近。他停在李朝歌一步远的地方,轻声问:“还好吗?” 李朝歌躺在地砖上,她看着那个丑陋的面具,忍无可忍,道:“你衣服穿的这么明显,戴面具有什么用?” 顾明恪轻轻笑了,他摘下面具,另一只手向李朝歌伸来。即便是这种死亡视角,他依然好看的不得了。李朝歌什么也没说,她握住他的手,用力从地上站起来。 顾明恪将李朝歌从地上拉起来,城墙后方隐约传来士兵跑动的声音,顾明恪问:“他们吹动了敌袭的号角,一会见到你,恐怕不好收场。” 李朝歌浑不在意:“随便。反正我是公主,他们总不敢骂我。” “目无王法。” “闭嘴,我不想听。” 这时候身后升腾起烟花,爆竹声瞬间淹没了两人说话的声音。火树银花在天上绽放,亥时到了,紫微宫前的灯棚按时亮起。 李朝歌转身,看向身后漫天烟火。城下百姓亲眼见证了神迹显现,此刻对着宫城方向叉手,齐齐唤道:“天降神迹,天佑大唐。” 百姓的声音一重接着一重,久久没有平息。顾明恪一垂眸,就看到李朝歌精致的侧脸。她的脸颊在刚才的打斗中沾了一抹灰,然而这分毫不损她的美貌,天上烟火绽放又坠落,李朝歌的侧脸也在明灭中时隐时现,美丽惊人。 顾明恪收回视线,与她并肩看万家烟火,天地浩大。 与此同时,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宫殿,一个黑衣人飞快掠过,对着台上的人恭敬下跪:“主上。” 一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着黑衣人立于台上,声音低沉华贵:“剑拿回来了吗?” “没有。”黑衣人顿了顿,深深垂首道,“但是臣看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飞天图》篇完。 第85章 太子 季春, 日暮,外面淅淅沥沥落着雨水。内侍慌忙给李善撑开雨伞,小心翼翼地护送李善往东宫走去:“太子慢走, 您小心脚下。” 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入三月以来,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雨。一阵风吹来, 带着潮湿的阴气,李善不由拢紧了披风,举目望向灰沉的天际。 今年是永徽二十三年, 李善当太子的第十年。李善回想自己这十年, 竟想不出任何值得说道的成就。他锦衣玉食, 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 他能当太子,因为他是天后的儿子。 东宫的内侍见李善情绪似乎有些低沉,不由问:“殿下,圣人给您交待了些棘手事吗?您为什么看着兴致不高?” 李善缓慢摇头,声音低哑, 几乎还没有外面的雨声高:“若是父皇给我安排棘手的政务, 反而是好事。” 身为一个太子, 比不得父皇喜爱更可怕的是, 不被父亲期待。皇帝对他和颜悦色,但说来说去, 只让他休养身体, 而不给他安排政务。 对啊, 现在日常政务有天后处理,妖魔怪谈有李朝歌处理,母亲和妹妹都做得很好, 已无李善任何用武之地。 内侍见太子情绪低落,轻声劝:“殿下,圣人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养好身体,才有精力处理政事。满朝文武都盼着您康泰呢。” 李善摇摇头,不想再说。内侍见状只好闭嘴,这时候雨中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李善回头,见前方屋檐下蜷着一只猫。它浑身毛色纯黑,一双眼睛幽深翠绿,似乎察觉到李善看它,它站起来弓了下腰,轻轻一跃跳到墙角上。 内侍呵斥道:“去,快去!宫里不许养猫,这是哪儿跑来的野猫?” 黑猫停在墙上,完全不怕内侍的驱赶,绿眼睛依然深深注视着李善,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一般。猫停在墙壁上,毛发已被雨水打得湿透,李善看着面前湿淋淋的猫,奇异地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李善勾起恻隐之心,他止住内侍的动作,说:“母亲不喜猫,若是招来宫人,它免不了要被打死。猫虽为畜生,但也是一条性命,放它去吧。” 内侍弯腰:“是。殿下仁善。” 李善对着猫道:“快去吧,一会该被人发现了。” 黑猫对着李善摇了摇尾巴,低低地叫唤了一声,仿佛在说什么话。李善看到有些稀奇,问:“你在和我说话吗?你想说什么?” 黑猫弹了下尾巴,纵身一跃跳走了。李善难得生出好奇之心,说:“跟上去看看。” 内侍有些着急:“殿下,雨越下越大了。您身体不好,若在外面吹久了风,恐怕回去您该病了。” “无妨。”李善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说,“孤还不至于这么虚弱。走吧。” 内侍一听太子用上了自称“孤”,顿时不敢再说,乖乖撑着伞,跟着太子去追猫。黑猫走走停停,始终和李善维持着一段距离,到达一片宫殿后,它钻入草丛,一眨眼不见了。 内侍看着四周荒凉萧索的宫殿,越来越站不住,不住劝李善回去:“殿下,这里是掖庭,您千金贵体,不应当来这种地方。我们回去吧。” 李善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宫殿,也觉得无趣。掖庭仿佛连风也比其他地方寒冷三分,李善正要发话回去,忽然前方的小侧门推开,一个穿着半旧襦裙的女子出来,她看到甬道中站着一簇人,都吓了一跳,手中的伞啪嗒落地。 女子看年纪二十多岁,五官不算难看,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郁气,顿时给她的容貌大打折扣。她的伞落地,在低浅的水洼中滚了半圈,马上沾湿了。女子赶快低下头,蹲身去捡伞。 李善看着眼前的人影,犹豫良久,才试探道:“长姐?” 被李善唤做长姐的女子垂着头,飞快行礼:“太子殿下。” 李善难以形容这一瞬间的感受。李常乐、李怀等人出生的晚,等他们有记忆时,母亲已经是天后了。天后锦衣玉食,呼风唤雨,仿佛一直如是,但是李善却年长许多,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李常乐等人不知,他却记得。 他记得母亲最开始只是昭仪,皇后另有其人,甚至连妃位都被人占着。母亲想封妃,却始终被皇后、萧淑妃压制,不得其行。后面朔方之变,王皇后被废,萧淑妃失宠,武昭仪终于登上了后位,他们一家的生活才好转起来。 后面王皇后和萧淑妃死了,具体如何死的是宫中避讳,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谈,但李善心里一清二楚。天后那时候初登后位,前朝后宫有许多人反对她,甚至王皇后和萧淑妃也蠢蠢欲动,不住派人给皇帝送信,想要靠示弱换皇帝回心转意。天后为了威慑众人,便效仿吕雉,将王皇后和萧淑妃砍去手脚,塞到酒坛里做成人彘,把两人残忍杀死。 萧淑妃死后,她的孩子也没能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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