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庆和来俊臣闯入皇储宫中时的嚣张,对李怀多少有愧。再加上李常乐按照女皇的旨意,安安分分嫁给武元庆,女皇对李怀的态度逐渐松动,侍从们试着提出让李怀搬出深宫,女皇也不再一口否决了。如今正是营救李怀的要紧关头,如果李常乐在这时候给裴家求情,裴家还是她的前夫家,女皇要怎么想? 李常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裴楚月和她的闺密情谊不值得让她冒险。说到底,李怀才是她翻身的底牌,其余人都是锦上添花。 李常乐抬头,见裴楚月依然恳切地看着她。李常乐移开视线,说:“我从不过问政事,外面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裴楚月内心隐约的不祥坐实,整个人如同迎头被泼了盆凉水。裴楚月以为李常乐不懂,继续给她解释:“阿乐,你误会了,这并非国家大事,而是有人诬陷我阿父和阿兄谋反。你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阿兄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吗?我们家怎么可能谋反。但外面那些小人嫉贤妒能,在女皇面前搬弄口舌。你去和女皇解释一下,女皇肯定就明白我父兄是被人冤枉的了。” 李常乐在心底冷笑,女皇被人蒙蔽?不可能。论起心计,论起识人,谁能骗得了女皇。来俊臣虽然是小人,但也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来俊臣将目标盯在裴家身上,未必不是受到了女皇暗示。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常乐越发不能出面了。 而且,当初她那样卑微地求裴纪安,裴纪安像块铁一样,宁愿死都不愿意娶她。当时那样硬气,如今,怎么想起来求她了呢? 李常乐说:“我知道你忧心父兄,但外面的事我向来不插手,委实爱莫能助。你放心,若是裴家问心无愧,女皇必然会还裴相和裴大郎君一个清白。” 裴楚月瞪大眼睛看李常乐,几乎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裴楚月不可置信:“阿乐,你说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你竟然连句公道话都不愿意帮我们递?” 现在想起来和她谈情谊了?李常乐冷冷勾了下唇角,语气中不觉带了些怨怼和快意:“若是裴大郎君真在乎情谊,当年也不会置我于那等境地。当初是他求我父皇赐婚,后来又是他说不合适,说只把我当妹妹。他早不退婚晚不退婚,偏偏要赶在吐蕃和亲的关头退。他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议亲,那就去找他惦记的人,来找我这个退过婚的前未婚妻,岂不是遭人非议。” “你……”裴楚月气得浑身发抖,她捂着小腹,费力从地上站起来,怒道,“好,不敢劳烦广宁公主。广宁公主,魏王妃,您安生享福,我这就告辞。” 裴楚月气冲冲往外走,宫女刚端了新鲜糕点进来,她正要招呼裴楚月,却被裴楚月冷着脸推开。宫女怔住了,她已伺候了李常乐许多年,几乎是看着李常乐和裴楚月长大。她们两个小姑娘一向都是亲亲密密的,今日怎么闹翻了? 宫女走进来,惊疑不定地问:“公主,裴娘子怎么走了?有人惹她生气了?” 李常乐只是冷冷地笑了声,说:“升米恩斗米仇,其他人不帮忙,她挂念对方有苦衷,我不帮忙,反倒成了仇家。裴家对不起我良多,我又不欠他们,凭什么供他们家驱使?让她走,不用管她。” 宫女面露为难,她皱着眉,几次想劝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宫女长长叹了一声。 李常乐打发走裴楚月后,心情简直差到极致。她叫人传伶伎来,打算听几个曲子解解闷。伶人才刚开了个嗓子,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急急忙忙说道:“公主,大事不好了,周夫人出府后赶车赶得急,拐弯时没躲开,和另一辆车撞上了。周家的车厢被撞翻,周夫人孩子没保住,流产了。” “什么?”李常乐猛地站起身,神情中满是惊讶,“她竟然有孕?” 怀孕前三个月不宜声张,裴楚月胎像又不稳,所以除了裴家、周家,其他人并不知道裴楚月有孕。她和李常乐吵架后心情激动,一个劲催促车夫快走,结果,就出事了。 李朝歌听完侍从禀报,心里悠悠叹了一声。裴楚月上一世是入宫途中翻车流产,这其中自然有李朝歌的手笔,李朝歌前世杀人无数,唯独杀裴楚月时心有愧疚。这一世李朝歌没有再步前世覆辙,没想到,裴楚月还是无法避免。 区别在于,前世裴楚月是为了帮李常乐伸冤,而这一世,却是因为和李常乐闹翻。 不过幸而人保住了,只要大人在,孩子以后再怀就是。李朝歌拿起披风,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备马。” 侍从见状,问:“公主,您要去哪里?” “廷尉狱。” 洛阳牢狱分好几个,京兆尹有廷尉狱,大理寺有大理狱,现在还多了一个镇妖司的诏狱。 京兆尹一见李朝歌,不敢阻拦,小心翼翼领着李朝歌去监狱。李朝歌走在潮湿阴冷的地牢中,听到不远处传来逼供的呼喝声。京兆尹想要上前提醒,被李朝歌拦住。 李朝歌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白色绒毛簇拥在她脖子上,衬的那截下巴细腻如玉。李朝歌放下手,不紧不慢说:“来侍御史正在忙,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来俊臣带着人在牢里逼问裴思廉和裴纪安。裴思廉极为高傲,虽然身在囹圄,但依然坚守风骨,无论来俊臣多么嚣张,他始终不回一句话。来俊臣气得不轻,他发了狠,说:“我看你能嘴硬多久。来人,将他绑到刑架上。” 狱卒们都有些犹豫,被来俊臣抽了一鞭子,硬着头皮将裴思廉绑起来。裴纪安被关在隔壁的牢房里,他一直平静自持,看到父亲被绑到刑架上,他拳头骤然攥紧。他想要阻止,但又怕开口后被来俊臣听出把柄,反而害了父亲。裴纪安硬忍着,像父亲说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理会,不低头。 来俊臣将裴思廉和裴纪安父子的牢房安排在一起,自然是有目的的。如果分开审问,两人恐怕谁都不招;但如果当着儿子的面鞭笞父亲,或者当着父亲的面刑讯儿子,来俊臣倒很期待,他们能撑多久。 来俊臣手里握着鞭子,慢慢在裴思廉身边踱步,鞭柄晃来晃去,似乎下一秒就要抽出去。裴纪安努力让自己不看,但来俊臣每走一步,他心里都要狠狠一颤。 裴思廉双手双脚被铁链捆在木架上,即便这么狼狈,他的眼睛依然湛然明亮,毫不畏惧。 来俊臣慢悠悠地说道:“裴公,您贵为国相,我私底下也很仰慕您的才学。不过,为人臣子最重要的就是忠,我即便再钦佩您,也得好好完成女皇的任务。我也不愿意对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丞相上刑,这样吧,裴相,只要您说出长孙宇私底下的作为,平时都和谁来往,我就放您一马。您看怎么样?” 裴思廉冷笑了一声,他终于回头看来俊臣了,来俊臣以为裴思廉识趣,他凑近了正要听,却被裴思廉狠狠唾了一口。 来俊臣被裴思廉啐了个正着,他瞬间被激怒,周围的人见了,慌忙上来帮来俊臣擦脸。来俊臣用力推开周围的人,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高举鞭子,卯足了力气要往裴思廉身上抽。裴纪安心里重重一跌,立刻喊道:“住手!” 来俊臣虽然把裴思廉绑起来,但是审问的并不是裴思廉,而是裴纪安。裴纪安果然上当了,裴思廉脸色骤变,喝道:“裴纪安,回去。” 裴纪安明知道前方是来俊臣的陷阱,但他不得不跳。裴纪安沉着脸说道:“我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 裴思廉高声呵斥:“裴纪安,闭嘴!” 还不说,来俊臣心里嗤笑一声,这回真的蓄了力,狠狠往裴思廉身上抽去。裴纪安眼睛瞪大,手臂上绷出青筋,那一瞬间他冥冥感受到一股灵气,似乎只要他想,区区铁链根本控制不住他。裴纪安正在一股似玄非玄的状态中,鞭尾忽然卷了个旋,绕过裴思廉,狠狠抽到一旁的狗腿身上。 狗腿被这一鞭子抽倒在地,捂着胳膊哎呦乱叫。来俊臣阴沉着脸回头,看到走道尽头,忽明忽暗的火光中,站着一个黑衣女子。 来俊臣眯了眯眼,旋即笑问:“盛元公主?公主金枝玉叶,怎么来这等阴晦之地了?” 李朝歌举步,慢慢走到牢狱前,悠然说:“我想去哪儿,还轮不着你管。裴思廉好歹是个宰相,侍御史对他动私刑,拿到刑部批准了吗?” 来俊臣怎么可能有刑部批准呢。来俊臣阴恻恻地盯着李朝歌,他知道李朝歌不喜欢他,小人物最是敏感,一看李朝歌的眼神,来俊臣就知道她看不上他们。 来俊臣冷笑一声,道:“我有女皇特许,为了查谋反案,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反倒是盛元公主,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巧了。”李朝歌拿出镇妖司的令牌,在走廊中晃了一下,对身后的人示意道,“重明鸟疑似在裴家出现过,所有相关人员都要带回镇妖司审问。开门,从现在起,裴思廉和裴纪安归镇妖司接管。” 来俊臣紧紧盯着李朝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盛元公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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