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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 “打节拍啊。”黄杰一边跺一边说:“当初汪伦送李白就是这么干的……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伴随着黄杰的歌声,马杰轰隆隆的踩着油门往山下开去。 冲出去几十米后,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猴子正把双手拱在嘴巴上,显然是有什么话要说。难道是有事忘记交代了?我赶紧让马杰停下车子,果然有猴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但是山上风大,听不清楚。我大声喊:“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回来的时候……带两个大包子……” 我一坐回副驾驶:“走!” 山路依旧崎岖,马杰一条胳膊也能把三轮车开的稳当当的,虽说开车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技能,但是马杰跟着猴子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天色渐渐黑下来,我问马杰还记不记得路,马杰说放心吧飞哥,都在脑子里记着呢。猴子教出来的果然靠谱。 三轮车开到山下,进入一个村庄,这里车子就多了,我们把车放了,来到村口,打了一辆黑出租,直接奔赴老城区。又行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到了老城区,我和马杰分道扬镳,他去打探消息,我则找了个公用电话,先和王叔联系了一下,和他要了个银行卡号,又找了个ATM机,给他划过去一些钱,让他当作“斡旋关系”的经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点都不例外。 搞完这事以后,我又打车赶往西城二宗。到了地方以后,我一眼就看见有几个巡查人员在宗门门口晃悠。心里登时一个激灵,正寻思怎么办呢,出租车师傅骂道:“老头,你发什么呆呢,赶紧给钱滚蛋!”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易过容了,巡查人员认不出来我的,便付了钱,颤颤巍巍地下车,然后一步一挪地朝着水果摊子走去。那几个巡查人员看了我一眼,也没当回事,又朝其他地方看去,我在心里松了口气,猴子这易容术果然高明的很,什么时候非缠着他教我不可。 挪到水果摊子前面,那老头还像往常一样慢慢削着菠萝,头都不抬地说道:“要什么?” “大爷,是我!”我压低声音说道。 670 老城故事多 老头认识我的声音,顿时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我:“左飞?!” “嘘……”我说:“大爷,后面有条子,说话别太大声。” 老头点了点头,我继续说:“大爷,我来了,咱们谈谈吧。” 老头又点了点头,回头说道:“地龙,你帮我照看一下摊子,我出去有点事。”旁边那卖米粥的老头说了声好嘞。 卖水果的老头便出了摊子,让我和他一起走。 我俩此刻都是老头,走起路来步履蹒跚,相互依偎着慢慢往前走去,完全没有惊动到那几个条子。走着走着,经过一个炸油条的摊子前面,老头停了下来,我还以为他要买油条,结果他突然出手,狠狠一拳砸向卖油条的中年人。这一拳又快又狠,带起一连串呼呼的风声,比之郑午的拳头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的我心中吃惊不已,不知道这卖油条的哪里得罪他了。 但是与此同时,那卖油条的却将炸油条的夹子穿过来,和老头“噼里啪啦”的交起手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拳头加一只油乎乎的夹子,一瞬间的功夫,两人便交了十余招,虽然谁也没打着谁,却看的我眼花缭乱。老头收回手,那中年人也收回夹子,埋头继续炸起油条来。 我心里更是吃惊,浑然没想到一个卖油条的都这么厉害。 老头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我也继续跟在他的旁边。又路过一个卖烧饼的摊子时,老头突然再次伸出拳去,和那卖烧饼的中年人打了一阵,才继续往前走。这么一路走过去,老头和四五个摊子的老板交了手,而且人人的身手都是那么利索,看的我心里是又惊又疑,我每天从这条街上走,浑然不知道这条街上布满了这么多的高手。 这老城区,看来相当有故事啊! 走了一段,老头带着我拐进一条小巷,又走进一间带院子的民房。房子里黑洞洞的,显然没人,老头带我走进堂屋,又点上了一盏油灯,灯光忽明忽暗,晃的人眼睛还疼。 我挺吃惊的,在科技这么发达的今天,竟然还有人用油灯。 “坐。” 老头说了一声,自己先坐下了。刚才还伛偻着脊背的他,突然就直起了背,整个人也看精神奕奕起来,一双眼睛更是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神采,像极了上午阻止我手刃七杀时的模样。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大爷,您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我面容严肃地拍着马屁。 老头没有说话,却从沙发后面拿出一杆烟枪来——这东西现在也很少有人见到了,感觉这老头还生活在三四十年前似的。 他点着火,抽了两口旱烟,才说:“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直觉。”我笑了:“大爷,您不是普通人物,对不对?” 还是那句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世间拍马屁的人那么多,唯有我能拍的这么清新脱俗、感人肺腑。即便是已过花甲之年的老大爷,也禁不住眉眼间带了一丝笑意。 “大爷,你能帮上我对不对?”我继续说。 “对。”老头说:“我现在手里有五十个人。” 一听这个数量,我的心就沉下去一半。干啊,五十个人顶毛用?破军现在一统老城区,吞并了贪狼和七杀的势力,手上至少掌握着六七百人呐。老头继续说道:“只是,我这五十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所以五十人能当五百人用。” 我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刚才和您交过手的那些摊子老板,都是这五十人的其中之一?” “没错。”老头说:“破军虽然一统老城区,但他的势力并没那么快整合完毕,而且贪狼和七杀的人都损伤不少,能为他所有的至多四百人左右。所以我的五十人,再加你在二宗的五百人,足以和破军一战了,而且我向你保证,咱们必胜。” 老头这一番话听的我热血沸腾,原来他早就计算好了,就等着和我一起出战呐。我连忙站起来,连连鞠躬:“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哎,你先别急着谢。” “嗯?”我抬起头来。 老头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这五十个老兄,从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现在至少也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人了,而且个个有家有室,想让他们再出来卖命可不简单……所以你要知道,如果没有好处的话,他们是不会出来干的。” 我点头:“我明白,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补偿他们。” 老头摇头:“你错了,他们并不要钱。我是他们的大哥,只要我登高级宗门一阶呼,他们立刻就能出手。可是啊小伙子,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帮你这样大的忙,就凭你平时照顾我的那些生意吗?是,我是挺感激你,但还远远不到肯让我的几十个老兄出来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步!” 我没说话,继续看着老头,我知道他还有下文。 “所以,我愿意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我的神情变得严肃:“只要我能办得到!” 老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拿下老城区之后,由我来做老大!” 听见这句话,一股气血不免往上翻涌,冲的我脑袋嗡嗡直响,心里头那个又气又恨啊,还以为老头真是好心好意来帮我的,也不枉我平时对他那么好了是吧,闹了半天结果也是来和我们抢这位子的! 这老头的胃口倒不小! 呵呵,原来这老头和破军一路货色,都是想利用我们拿下老城区,看来我们二宗这五百弟子,在谁眼里都是一大摊的香饽饽,阿猫阿狗都想来利用我们一下。这老头估计早就想拿下老城区,只是碍于手头只有五十人,起义不成、革命也不成,眼看着我们手里有人,就想打我们的主意。妈的,他咋那么会想好事呐? 我看着老头,双手都有点发起抖来。以前在东城,我被打过、被辱过,可是气成现在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 他妈的,西城就没一个好人! 不过,这老头倒是比破军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就将他的无理要求提出来了。 我冷笑一声,咬着牙说:“大爷,您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可惜的是,我们几个奋战到今天,目标就是拿下整片老城区!所以,这老城区老大的位子,我们是坐定了!” 或许他是很厉害,但是我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你们打不过破军的。” “呵呵,不一定。”我说:“你刚才也说了,现在能为他所用的也就四百人,而我们二宗的弟子有五百人!” “就算打,也是两败俱伤。”老头顿了顿:“到时候,我就能坐收渔利了。” “呵呵,是你坐收渔利,还是我们再收拾一个对手,现在谁也说不上来。”我眼神阴沉沉地看着他。 我们两个言语交锋,谁也不肯让谁。话至此处,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中间台子上的油灯一闪一闪,我们两人的眼神一明一暗,像是虎与狮的较量。 过了许久,老头才说:“没有我,你们会很困难。”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宁可战死到底,也不愿给他提鞋。 “确定了?” “确定了。”我说完,站起来便走。我知道,这是谈崩了,我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可能。 快到门口的时候,老头突然又叫住了我。 “站住。” “怎么?”我回过头来,冷笑着说:“大爷,您不是想现在就灭了我吧?” “不会。”老头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即便你们做了老城区的老大,这位子也坐不长的。” “哦?那不一定吧。”我继续冷笑。 老头突然站起,一阵风似的朝我窜了过来。我心中一惊,连忙举手便挡,老头狠狠一拳揍在我肚子上,我“哇”的一声差点没吐出来。我草,还真想灭掉我啊?我忍着痛,又狠狠一拳揍向他的肋骨,结果他半道上就把我的拳头截住,一只手又顺着我的胳膊上移,“咔嚓”一声,便把我的关节卸了。 “啊!”我惨叫出来,我也知道这样很丢人,可当时就是忍不住了啊。 老头又抓住我另一条好胳膊,轻轻松松便将我反剪住了,又把我的头顶在门上,疼的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厉不厉害?”老头问。 我大喊:“厉害怎么着,你有能耐把我杀了!” 老头听了此话,却反而把我放了,又抓住我那条坏胳膊,“咔嚓”一下帮我安好了关节,接着便默默地回沙发坐下。我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确定没什么事,又好奇地看着老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不能是闲着没事拿我开玩笑吧? “厉害又怎么样?”老头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空洞无比,苦笑着:“再厉害,还不是难逃灭门的命运?” 不知怎么,我突然脱口而出:“星火干的?” 听到“星火”二字,老头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震惊无比:“你,你怎么知道?!” 671 老头教我缠龙手 得了,又是一个和王红兵一样被星火祸害的老人家。 这老头,应该是比王红兵还要大上一轮,王红兵四十多岁,而老头至少六十岁了。星火这个组织到底已经存在多少年了啊,而且还横贯东城和西城,这真是相当恐怖的势力了。我走过去,坐在老头的面前,正襟危坐地说道:“那么,大爷,您想做老城区的龙头大哥,就是因为想亲手干掉星火?” “没错。”老头一大把年纪,竟然还咬起牙来,眼睛里迸射出令人胆寒的仇恨,“三十年前,我们八龙会称霸西城,风光无限、一时无两,可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名为‘星火’的组织悄无声息的渗透进来,不仅摧毁我的势力,还杀掉我的全家……” 说起这段往事,老人的眼睛红了,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 我才知道,老头在道上的诨号名为天龙,是八龙会的老大,所谓八龙会,当然有八条龙,除了天龙之外,还有地龙、人龙、金龙、木龙、水龙、火龙、土龙,他们的家人也无一例外的惨遭屠戮,死在三十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浩劫之中,所有的兄也都死的死、逃的逃,最终只有五十个兄还跟着天龙,蝇营狗苟、残喘至今。 在天龙的带领下,这些兄摆起地摊,做起生意,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表面看与世无争,实际上心中始终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天龙忍辱负重三十载,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这个城市的变化。他眼睁睁看着星火的势力遍布西城,后又一点一点的消散、消失。接着,西城一分为二,又衍生出一个新的城区,但是八龙会始终不敢轻举妄动,一直默默地守着老城区。 再后来,破军崛起、贪狼崛起、七杀崛起,八龙会依旧按兵不动。在这些年里,天龙一直在思考星火的成因、出现的缘由、背后的力量等等。 接着,来了一位史无前例的少年强者,他用短短四年的时间,便拿下老城区,征服新城区,一统整个西城!这位惊才绝艳的少年,名为孙孤命。 看到这位少年,天龙激动了,不仅是因为少天如逆天一般强大的存在,更因为他终于能校验一下自己的推测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孙孤命一统西城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的势力再次被“星火”所渗透。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星火这次并没大开杀戒,只是默默地吞噬了孙孤命的势力而已,不知是孙孤命撤退的早,所以星火没有来得及动手,还是因为三十年之后的星火有了新的变化? 说到这里,我也觉得奇怪,三十年前,星火残忍暴虐,连无辜的家人都杀;二十年前,星火只杀道上中人;两年前,星火已经一人不杀。难道随着时代发展,他们也变得文明起来? 但是不管怎样,天龙这次终于亲眼见到了星火是如何渗透一座城的。这次他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旁观者清,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对付破军,星火采取了威胁手段,给破军的父母、妻子、儿子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全部投进监狱,逼得破军不得不乖乖就范;对付贪狼,星火采取利诱手段,他们花了大量的金银和美人,使得贪得无厌的贪狼更对他们俯首帖耳;对付七杀,星火采取强手段,派出一位绝世高手和其单挑,使得七杀心悦诚服。 单从这三种手段来看,就知星火的势力有多么恐怖,他们不光和官家的关系极为要好——所以才能随意使用监狱等执法部门,还拥有巨额财富——所以才能轻松的贪狼,本身也拥有强大的实力——所以才能随便派出一位高手便制服了桀骜的七杀。 听完天龙的分析,我也觉得冷汗涔涔,这星火果然比我想像的还要强大啊,这要怎么对付? “但是。”天龙接着说道:“俗话说物极必反,经过我的研究发现,星火每猖獗一次之后,便会进入一段漫长的休眠期。比如他们当初摧毁我的势力之后,接着便消失了很多年,直到孙孤命一统西城,他们才又出现。而到现在,他们又有点销声匿迹的现象了,不然破军、贪狼、七杀他们打成这样,星火怎么会不管管?所以,我才想趁着这个机会,重新一统老城区,这次我会吸取当年的教训,重整旗鼓、守株待兔、一雪前耻!” 我点头:“我明白了。” 在我面前的这位老人,八龙会的掌门人天龙,曾经在西城不可一世的人物,如同王红兵二十年前在东城地位一样。此刻,他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些模糊,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坚持和杀意。灭门之恨啊,三十年的痛楚,能忍到现在,也是一份惊人的定力了。只是,他毕竟已经风烛残年,还有没有余力和星火再斗下去? “我知道星火的渗透能力很可怕,所以我这些年来坚持不用高科技产品,不用电灯,不看电视,不用电话,回来就点这样一盏小油灯,我只希望自己藏起来、藏起来,千万别被星火找到。”说到这里,天龙呼了口气:“我的故事说完了,能不能说说你的故事,你是怎么知道星火的?” “要说我们和星火的渊源,也要从孙孤命说起……” 听到孙孤命的名字,天龙再次睁大了眼睛。 我娓娓道来,从孙孤命和孙孤生讲起,我告诉老人天龙,和我们在一起的猴子,名为孙孤生,就是孙孤命的,同样是位惊才绝艳的少年。我从孙孤生和孙孤命的童年讲起,说他们为了争夺家主的位子如何惨烈的厮杀,直到老顶山那一场最终决战里,孙孤命才暴露了自己的真意,并指出了“星火”的存在……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才把整个故事讲完。 “我们来到西城,一个是想夺回大少爷的地盘,一个就是为了能够剿杀星火。所以,我们最终的目标一样。” 我笑了。 老人也笑了。 “很好。”老人说:“我本来担心自己老了,怕是没有精力再和星火斗下去了。现在我放心了,终于后继有人。” “大爷,您放心,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会和星火战斗到底!”我的目光灼灼。老人的故事,更加坚定了我剿杀星火的决心! “叫我天龙吧。” “这……” “我的兄都叫我天龙。”天龙说:“对我来说,这声称呼,才是最至高无上的赞赏。” “好的,天龙!”我站了起来。 “合作愉快。”天龙握住了我的手。 “合作愉快。”我也握住了天龙的手。 确定了合作意向之后,我便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和天龙说了说。天龙告诉我,在王叔搞定我们的事之前,我们可以先住在他这边,保证安全,就不用在山洞里挨冻了。我说好,我这就叫他们过来。天龙家里没有电话,我只好又上街,找了个公用电话来讲。我依旧是一副老人打扮,所以根本不怕条子会抓住我,走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拨通了猴子的电话,我把天龙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说,告诉他天龙答应帮忙,这里有五十个以一当十的高手,然后又让他和黄杰下山来吧,暂时住到天龙这里。 “开什么玩笑,三轮车已经被你们骑走了,知道我俩走下去要花多长时间吗?” “你一定可以的。”我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回到天龙住处,我又和天龙聊了会儿天。 我问起他之前卸我关节的手法,天龙笑呵呵告诉我,这叫缠龙手,一对一时的擒拿手法,又称分筋错骨手,古时候也称沾十八跌。我好歹也是看过武侠小说的,听到这些熟悉的武功名词出现在现实生活里,我激动的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有句话憋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呵呵,想学?我教你啊。”天龙笑呵呵的说。 我尼玛! 谁要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他妈就是千载难逢的傻逼,大傻逼! 我立刻就往地上一跪:“师父!” 哎,瞧我这没骨气的膝盖,可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要学会了这缠龙手,以后单挑还不无敌啊,让猴子再给我犯冲,我挥挥手就把他胳膊卸了! “呵呵,你不用拜师,我也不收徒,我可以传授你这一手法,不过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好好。”我连连点头,只要他肯教我,说什么都行。 老头说完,便在我肩膀、胳膊上起来,我知道他是在检验我的天分,就跟挑牲口的时候看牙齿是一个道理。我憋紧了肌肉,老头一边捏,脸色便慢慢黑了起来。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还记得猴子说过我不是练武的材料,不会是天资太低,老头不想教我了吧? “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老头黑着脸说。 “……我知道了。”我知道自己是被老头嫌弃了,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不是练武的材料那怪我吗,怪我吗?我又不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啊! “你看好啊,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老头再一次重复这句话,又在我面前随便比划了一下,看着就跟伸了个懒腰似的。 “就这样,学会了吗?”他问我。 “……”这尼玛也太敷衍了吧?!不能看我天分低就这样吧! 我正要抓狂,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老头一双眼睛如鹰一般,迅速瞪了过去。 672 探视林可儿 “是谁?”我问。 “不知道。”老头沉着脸:“我这地方,从没有人来过。” “那是……”我第一反应就是条子,竟然找到这地方来了,难道猴子的易容术不管用吗? 老头一抬胳膊,两只袖子便滑了下去,露出两条树枝一般干枯的胳膊来,慢慢地朝着院门走了过去。我左右望了望,也拿过一把铁钎,跟在老头后面。敲门声仍在继续,听相当焦躁,似乎急着进来。我和老头蹑手蹑脚的穿过院子,一左一右地站在门的两边。老头是高手,我的实力也不差,但我们依旧小心翼翼,这一行让我们养成了这种习惯。 就在老头准备用手去拨门闩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小左飞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老头震惊地看着我,而我则是满头黑线,这你妈竟然是黄杰的声音!我一拉门闩,门外果然站着猴子和黄杰。 猴子看见我,吓得往后一跳,指着我说:“你他妈谁啊,长得跟个鬼似的!” 我说你给我滚,然后伸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巷子里空无一人,才把他们两个拉了进来。猴子看了我半天,才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左飞,你这容还是我给你易的呢,你看我技术多鬼斧神工,连我这个作者都认不出来啦!”黄杰在旁边说是是是,实在太牛逼了。 我压根不想理他俩,直接将他俩带进屋去,先给他俩简单介绍了一下天龙,他俩也知道天龙要帮我们,所以对老头十分尊重。 老头看着猴子,点着头说:“果然和孙孤命长得有些相像,不过秉性却是大不一样,你哥可要比你沉稳多了!” 我和黄杰连连点头,认为老头说的极有道理,你看看人家孙孤命多稳重,再看看猴子这嬉皮笑脸的样,整天就没个正形。 猴子看了我一眼,似乎奇怪我为什么要把他的事告诉这老头。我说这事等等和你说,你先说你和黄杰为什么来的这么快?猴子不好意思地说:“你和小媳妇一走,我和黄杰就觉得有点饿了,于是下山来找吃的……这不能怪我们吧,狗肚饥了还知道四处刨食呢。” “咱们上山的时候买了那么多食物和水,都吃完了?” “吃完了。” “……那你俩也不易容,就下山了?” “呵呵,我俩不需要。” “那为什么我就需要?”我就不明白了。 “呵呵。”猴子只笑不说话。 “……”我不准备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只怕会伤到自己。猴子和黄杰都到了,我当然要把天龙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他俩。一五一十地道完之后,两人也是吃惊不已,对星火的强大感到由衷的震惊。我说不管怎样,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我的计划是这样,你们听看看可不可以:先同心协力的干掉破军,待拿下老城区后,请天龙代为管理,而我们几个则继续新城区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摸出星火的行迹。 我的计划得到猴子和黄杰的一致赞同,老头也表示可以。计划敲定之后,大家便进入了愉快的洽谈,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打破军。 我们和八龙会,那真是强强联合,我有充足的信心,能一举将破军击垮。再到后来,都不稀罕说破军了,反而聊起了其他事情,猴子向天龙问起他哥的事,天龙说你哥可是个好孩子,和你们一样都是热心肠,没事就会照顾我们生意。 “不过啊,他那人装的很冷,每次来的时候都呼来喝去的,似乎把谁也不当人看,可是我们几个老伙计都知道,他是想让我们多赚些钱。” 猴子听完,便骂起来:“没错,我哥就那个逑样,只在心里对你好,面上却对你骂骂咧咧的,反正不是个东西,我想起他来就牙痒痒,特别想和他再打一架。” 说着说着,猴子的眼睛便红了。 “真想再和他打一架啊……”猴子自言自语。 晚饭是天龙做的,他家里竟然连煤气灶都没有,用的还是那种最古老的柴火炉子,折腾了半天才把饭给做出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现代社会,还有人活的这么古朴。 刚吃完饭,猴子便接到一个电话,是王叔打来的,猴子二话不说就把手机递给了我。我连忙接起,王叔告诉我,事情有眉目了,他找了一位大,正在斡旋此事,相信很快就能取消对我们几人的通缉。 我是真没想到王叔能办的这么快,立刻连声道谢。王叔说没事,你们继续藏着,我一有眉目就再给你打电话。 我说好的,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起一个事来,便说:“王叔,我还有个事要求你。” “你说。” “我们有两个同伴被抓了,我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嗯,这个事我知道,一男一女是吧,那男的身上有伤,还在医院躺着呢,只是做了个笔录,那女的则在巡查组织里,一样没什么事的。” “嗯,我就是想看看这女的。”实话说,我挺放心不下林可儿的,担心她在局子里吃什么亏。 “可你自己还是通缉犯呢,怎么去局子里看她?” “没事王叔,我易容了,没人认出我来。” “那好吧,你现在到巡查组织门口等我。”王叔挂了电话。 我也挂了电话,猴子问我,真要去?我说是的,真要去。猴子便走到我身前,整了整我的假发,又整了整我的胡子,说:“去吧,没人能认得你,你可千万别紧张。” 我乐了,说放心吧,没事的。和他们告了别,我便出了门,打了辆车去巡查组织门口。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巡查组织里依旧灯火通明,的国徽树立在楼顶上方。 确实,但凡是坐贼的,看见这玩意儿就犯怵。我以前见了巡查人员、巡查车什么的没感觉,毕竟我也没有把柄在条子手里。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通缉犯,又看见门口进进出出的巡查人员和巡查车,还真忍不住有点犯哆嗦,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易过容了,又跟着心安了不少。 等了一会儿,一辆奥迪车子停靠在巡查组织边上,接着便走下来一位面容端庄的中年男士,一看就是官场中人,那范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叫了一声:“王叔?” 那人看我一眼,却说了声神经病,转身进了巡查组织里。我尴尬不已,不知道王叔长什么样还真是难办,不能看见个当官的就叫声叔吧,人家看我这么老了还叫叔,肯定把我当神经病。我左右看了看,又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王叔打了个过去。 “王叔,你在哪里?” “我在晋XXXX的车子里,你到了?” 我挂了电话,在巡查组织门口晃了一圈,总算看见了王叔说的那辆车。我过去敲了敲玻璃,驾驶座的窗户放下来,里面坐着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人,伸手递过五块钱来,手腕上则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来。得了,这是把我当要饭的啦!我嘿嘿一笑,说王叔,是我啊。 王叔一惊,上上下下地看着我:“这,这也太神奇啦!” 王叔下了车,又仔细看了我一番,才说:“这样不错,肯定没人能认得你,不过你不能开口说话,一说话就破功了。” “行,我不说话,我就见见那个女孩。” 王叔笑了:“女朋友?” “不是。”虽然易着容,但是我知道我脸红了。 “哈哈,我懂,走吧!”王叔锁了车,率先朝着巡查组织走去。 这王叔和我爸年纪差不多大,秉性也和我爸差不多,怪不得能成为好朋友。进巡查组织的路上,王叔就打了个电话,有个巡查人员便在门口等着我们。 “王负责人,你好你好!”那位巡查人员握着王叔的手,十分激动。 “嗯,走,带我去见见那个女生。”王叔大手一挥,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巡查人员看了我一眼,我也很坦然的和他对视,王叔在旁边催着他走,他便带着我们往里面走。先进了一个大厅,大厅的墙上贴着一些照片,我一看竟然有我们几个,顿时吓得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禁又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太差,便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安稳下来。 走在路上,王叔和那巡查人员闲聊,说我让你照顾那女孩,你照顾了没有?那巡查人员说照顾了,他特地跟手下说了一声的。看这巡查人员的肩章,我推断他估计是个大队长之类的职务。又走了两步,这大队长接了个电话,仿佛有什么事叫他去忙,他便随手招了个过路的巡查人员,让那巡查人员带我们去审讯室。 来到一间门前,那巡查人员伸手推门,我的心也跟着砰砰跳了起来。推开门的一瞬间,我的脑子一下炸了,我看见林可儿被铐在暖气包上,低着头靠在墙上,整个人完全就是瘫着的,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疯了一样的冲过去,跪在地上就捧起了林可儿的脑袋。 林可儿的脸上竟然又红又肿,显然挨了不少耳光。 她睁开眼,只看了我一眼,便失声叫出:“左飞?!” 673 百年一出的天才 此时的我,戴着假发黏着胡子,皮肤也一块一块的处理过,经过猴子的易容术之后,就连年过花甲的天龙都认不出我来,而林可儿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的泪水已经掉下来,颤颤巍巍地用手去摸林可儿的脸。 林可儿也掉下泪来:“我不知道,我只看了你一眼,我就知道是你,我认得你的眼神!左飞,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林可儿的哭声揪的我心疼,我说:“好,好……”便用手去解她的手铐,但是怎么可能解的开?我疯了一样的拽着那只手铐,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么没用过。我在心里痛恨着自己,痛骂着自己:左飞啊左飞,你怎么连自己喜欢的女生都保护不了? 我失心疯一样地拽着那只手铐,“咣咣咣”把暖气包都拽的响了起来。 “快,给她解开!”王叔在后面说。 “钥匙不在我手里,我去找!”那巡查人员急急忙忙地奔了出去。 “把你们大队长也叫来!”王叔气急败坏地吼。 我使劲拽着那只手铐,把我的手指头都勒出印子来了,王叔在后面拉着我说:“左飞,你冷静一下,钥匙马上就来了。” “来了来了。”一个巡查人员急匆匆地奔进来,身后也响起一片脚步声,显然还有好几个人。那巡查人员扑过来,手忙脚乱的把林可儿的手铐解开了,林可儿猛地扑在我怀里,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大哭起来,身后传来王叔训斥那大队长的声音,而那大队长连连道着歉,说是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对不起云云。 我回过头去,看到好几个巡查人员站在那里,其中两个露出慌张的神色,连推理都不需要就知道是他们干的。我想去教训他们两个,可是林可儿紧紧抱着我,一步都不让我走开。 “你这工作是怎么做的!”王叔怒吼。 “对不起对不起……”大队长连连道着歉。 “跟那女孩道歉去!”王叔再次大吼。 “还不快去?!”大队长转而训斥那两个巡查人员,那两个巡查人员急匆匆奔到我和可儿身边,不停地鞠躬致歉说着好话。我要不是抱着林可儿,早把他们两个海揍一顿了。 “带我走,带我走……”林可儿抱着我,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好,我们走。”我抱起林可儿,朝着外面走去。那两个巡查人员跟过来,依旧在旁边像个苍蝇似的道歉。“滚!”我怒吼一声,狠狠一脚踹出,当场将一个巡查人员踹飞,直接就倒地上起不来了,另一个则直接傻愣住了。 我抱着林可儿继续往外走,林可儿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几乎快要把我勒的窒息一般,我知道她在怕什么,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那大队长为难地说:“王负责人,她不能走啊,这不合规矩……” 我走过去,对王叔说:“王叔,我一定要带她走。”这时候,我也顾不上自己说话声音露不露馅了,而这大队长虽然听出我声音不对劲,但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个。 王叔冲大队长说:“你们把人打成这样,我帮她办一个保外就医不行?别逼我走正常的程序,到时候你这个大队长也吃不了兜着走!” 大队长吓得魂飞魄散,哭丧着脸说:“王负责人,保外就医当然可以,但还是要由我们的人监护,这是规矩。王负责人,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保证会好好对待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王叔考虑了一下,才对我说:“左飞,还是按正常的程序走吧,让几个女警护送她到医院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向你保证,不出三天,我肯定把你们几个的拘捕令全部消除!”说着,又悄悄凑过头来,“左飞,注意你现在的身份,别又把你耽搁到这了!” 我正想说不行,我必须要带她走,林可儿却松开了我的脖子,轻轻说道:“左飞,听王叔的吧。” 我看到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珠,那些鲜红的巴掌印子依旧清晰可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我咬着牙说:“你真的可以吗?”林可儿点了点头,我将她放到地上,忍着心里的痛,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服,却愣是没敢摸她的脸。 林可儿为了安慰我,还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李队长,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王负责人。” 王叔把我拉出了审讯室,又带着我离开了巡查组织,看着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王叔说:“还不放心?跟着他们去医院行不行?” 说着,林可儿已经在几个女警的护送下出了巡查组织,被送上了一辆巡查车。王叔开车跟上,一直跟到医院,看着女警和林可儿在病房住下,我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现在放心了吧?” “谢谢王叔。” “没事,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等我回到天龙住处,已经十一点多了,猴子和黄杰早已安睡,而天龙独自在院中练拳。因为林可儿的事,我心里郁闷,所以也睡不着,就搬了个小乾坤血煞震魂玄凳坐院子里看天龙练拳。 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不是练拳,而是练爪,练他的缠龙手。他的手指分开,做鹰爪状,不停在空中抓来抓去,那呼呼的破空之声,都不敢想像那爪子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感觉。不过我心里不痛快,虽然眼睛看着天龙练爪,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林可儿,满脑子都是林可儿那惨兮兮的模样。正想着呢,天龙突然停了下来。 我奇怪地看着他,天龙说:“这就是缠龙手,一共二十四式,我刚才已经演示过了,你过来练一遍吧。” 当时我就惊了,我压根就没好好看,满脑子都是林可儿,一招都没记住,我练毛的练啊? “我没记住。”我说。 “嗯,没事,记住多少算多少,来试试吧。” “我一招也没记住。” “……”天龙不说话了。 “……”我也不说话了,我感觉挺对不起天龙的,他刚才肯定想刻意栽培我,可我不争气了,满脑子都是林可儿。 天龙轻轻叹了口气:“你不是练武的料子,以后别往这方面发展了。” 我的心里一疼。 天龙摇摇头,走进了屋子。 院中独剩我一人。 初冬、无风,依旧冷的彻骨。可是再冷,也没有我的心冷。我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满月。月亮很圆,像一个大盘子,看却是那么的孤独,一如现在的我。 我站在院中,许久、许久。天龙说我不是练武的料子,其实我只是心疼了一下,并没有表现的多难过,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啊,猴子不是说过的吗?在我的脑海里,依旧充斥着林可儿的身影,我回忆起她脸上的伤痕,回忆起她瘫在地上要坐不能坐要站不能站时的可怜样子,又想起那两个恶心的巡查人员,心中的恨意便一点一点的窜了起来。 最终,充斥胸间。 如果那两个巡查人员在我眼前,我能将他们杀了。 可是他们不在,于是我只能拿空气出气。 我也在院中练起拳来,我没有学过什么拳法,完全就是乱打一气,我想像着那两个巡查人员的模样,对着空气狠狠的打、狠狠的抡、狠狠的砸,想像着将他们的脑袋打扁,将他们的身体撕裂。打着打着,我浑身出满了汗,打了许久许久,我身上都没一点力气了,可我还是狠狠地打着。到最后,我连意识仿佛都丧失了,就是不停地打、打、打。 说来也怪,就在此时,天龙之前演示的那一套手法反而在我脑袋里清晰活现起来,我不知不觉地便跟着一爪一爪地使了出来。 一共二十四式,我竟然使得一式都不差,我练了一遍又一遍,到后来完全跟着意识在走,那两个巡查人员仿佛就在我眼前,我的缠龙手正卸掉他们的胳膊、卸掉他们的腿。 练着练着,这些手法在我脑海里似乎活了一样,在我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赶都赶不跑了,我知道哪一式是卸胳膊的,知道哪一式是卸小腿的,甚至知道哪一式是杀人的…… 不错,缠龙手的后八式,招招锁喉,招招毙命,从不同的角度锁喉,用不同的方式毙命! 我两只手齐出,“咔嚓”一下,便将那两个巡查人员的喉咙掐断——当然是在幻影之中。 我上了瘾,着了迷,从来想到缠龙手原来有这么神奇,表面上看是二十四式,可我又能不拘泥于形式,再变幻出八八六十四式来,就单单一条卸胳膊上的关节,我都能变幻出十几种不同的方式来。我沉迷于其中,陶醉于其中,在院子里疯狂的打来打去、抓来抓去,还配以自己的“呼喝”之声,卸掉一支又一支的胳膊,掐断一个又一个的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累倒在地。我浑身是汗,身子瘫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吱呀”一声,堂屋的门被推开,一个老人走出了院子。 “你是天才。”老人的声音略带激动:“你是百年一出的天才。” 此时,月满独院。 674 独步半个天下 我躺在地上,看着老人天龙,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也觉得我是天才。” 是的,连我都觉得自己奇怪,我明明不记得缠龙手里的任何一招,可是在极度疲乏和满腔怒火的情况下,却又一招不差的使了出来;我明明没有练武方面的天赋,这一点是猴子和天龙都确定过的,可我却又在不知不觉之间将缠龙手烂熟于心,还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幻化出许多新招,简直天才到不能再天才!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儿时骑自行车,一次次的摔跤和跌倒,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辈子恐怕是学不会骑车的时候,却又突然开窍,神奇的骑着自行车飞驰在乡间的大道上! 天龙走过来将我扶起,按着我的肩膀,脸上依旧是尚未散去的激动:“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具天赋的天才,你比我们那些同出一门的师兄可有天分多了,他们若想达到你这般娴熟的技巧,至少得花上三年的功夫,而且他们或许一辈子也无法领悟出你那么多的变化!” 我一听就激动了,我真有那么牛逼吗? 天龙这几句话,使我感觉轻飘飘的,脚底下像是踩着云端,脑子也兴奋的像什么似的,但嘴上还是条件反射般的谦虚:“哪里哪里,我只是瞎练练而已。” “瞎练练?!你可不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几招,都给了我不少的启发?左飞,如果我师父还在世,他看到你一定会激动死的!”从天龙激动的表情来看,我觉得可以想像到他师父会是什么样子。 “来,左飞,拿我的胳膊试试。你要记住,再娴熟的招式,也需要实战积累经验!”天龙伸出了胳膊。 “啊,这,不好吧……” “没事,你尽管来,我自己可以安上。” 我点点头,当下不再客气,立刻伸手探上天龙的胳膊,使了一招缠龙手里的旋转乾坤,五指错开抓向天龙的关节。我虽然从未用过这一招对敌,可是现在用起来却相当娴熟,轻飘飘地就摸到了天龙胳膊上的关节,然后使劲一扣,却没听到那声咔嚓,天龙的胳膊也纹丝不动。我心中奇怪,再次一扣,却依旧没有动静,我连着扣了三四下,天龙的胳膊却如铁臂一般纹丝不动。 “这……”我的脸开始发烧。怪了,我明明没有用错招式,手法也分毫不差,怎么就不成功?难道我不是天才,而是赝才? “很简单。”天龙说:“你的理论水平虽然上来了,但是速度和力量还不到位,所以不能使用成功。可惜的是,这偏偏是你的短板。”天龙又捏着我的胳膊和肩膀,叹气加摇头,“不过也对,老天怎么会让你一人就把所有东西占全?” 说着,他又站起,在院子的角落捡了一块砖头给我。 “试试你的力量。”他说。 别的我不敢说,但劈砖我是专门练过的。我拿着砖头,心中自豪之情顿起,狠狠一记手刀下去,砖块便一分为二,“当啷”两声掉落在地。我面带骄傲地看着天龙,心想怎么样,我力量还可以吧?天龙却皱着眉头,我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这样还不合你的意? “不是这样的。”天龙捡起半块砖头,当着我的面用手指一抓,那砖块便四分五裂了。 我不由吃了一惊,竟然用手指就将砖块抓裂,这得需要多强的指力啊?!有了这份指力,如果去捏人的喉咙,岂不是分分钟置人于死地——等等,应该反过来说才对,如果想要置人于死地,以及最大效果的发挥缠龙手,就非得拥有这样的指力才可以吧? 否则的话,哪有那么轻松就让你卸掉关节、捏断骨头? 天龙又抓起一块更小的砖块,放在手心五指合并,等他再摊开手的时候,掌心里已经变成一堆粉末。 我天…… “达到这样的指力,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缠龙手了,再配合你独特的天分,足以独步半个天下。”天龙认真地说。 “半个天下?” “因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头说:“在没有遇到下一个高手之前,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 我点头,这句话适合任何一个环境、圈子。 “那我得多久才能练成这样的指力?” “嗯……”天龙皱起眉头。 “……好了我会努力的。”我突然不想让天龙说下去了,因为我怕他打击到我。 老头笑了:“虽然你的指力还不足,不能百分百的使出缠龙手,但是部分招式你也可以用啊。” 我点点头,知道天龙说的没错,因为缠龙手有二十四式,并不是招招都锁人喉咙、卸人关节、杀人性命什么的,还有一些小擒拿手,用来制服敌人的手段等等。还有,即便我指力不足,掐不断别人的喉咙,掐到他窒息总没问题吧? 所以,虽说我的作战实力没有大幅长进,但总的来说还是进步不少。 我和天龙坐在院中,一老一少沐着月光畅谈,天气冻的一逼,可我们谁也没觉得冷。老头告诉我,缠龙手适合单挑和近身搏击,并不适合以一对多。这个我知道,毕竟缠龙手用的是两只手,要是以一对多还用这个那纯粹是找死。 因为我在缠龙手上展现出的天分,老头特别喜欢和我聊天,和我说了好多他和他师父,以及他那一干同门师兄的趣事。我才知道,老头练这一手缠龙绝活,也是付出了不少的辛苦和代价,称得上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老头告诉我,要练指力,要从插米练起,再往后插沙、插石板、插墙壁,练到极致,连钢板都能戳穿。 “当然,戳钢板这个就算了。”老头笑着说:“实在太悬乎了,我练了一辈子,都没达到这样的指力,估计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吧。” 我一想,可不是嘛,把指头练的再,那也是血肉之躯,插插石板啊、墙壁啊还能理解,毕竟那些都是石灰什么的,戳钢板实在不能想像,感觉属于“美好的理想”罢了。 这一天,我和老头聊到很晚,因为林可儿而郁闷的心情,渐渐也一扫而空,反正那两个巡查人员,我是迟早要找他们麻烦的,他们是怎么对林可儿的,我必定让他们十倍偿还回来。 这晚,我只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跑到厨房按着老头的吩咐插他家米缸,把十根指头去戳戳戳。我这个人还算蛮有毅力,尤其是学到黄杰身上不少勤奋,这一练就练了一个多小时,后来猴子打着呵欠到厨房来找吃的,看见我在插米就问我在干嘛。 “练指力啊。”我说。 “我靠,我看你一大早跑厨房来,还以为你今儿个转性了,要帮我们做早餐,结果在这插米?!” “嗯,我插米呢,还是你做早饭吧。”我一边说话一边插。 “哎你个瘪犊子,这么好的米你插它干嘛啊,难道它不知道疼吗,尊重每一粒米你知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我就扑了过去。我们在一起没事就打架,所以猴子立刻接招,我用了一招缠龙手里的二龙盘云,直接就把猴子的双臂给反剪在背了,疼的猴子“嗷嗷嗷”叫起来。其实猴子没那么弱,一来他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二来他没想到我学了新招式,和往常出手完全不一样了,给了他个措手不及,所以才一上手就被我给制住了。 “哈哈哈。”我一笑,才把猴子给推开了。 “哎呦,不错啊,缠龙手?!”猴子一边晃着胳膊一边亮着眼睛问我。 “!!”我没想到,猴子竟然认识缠龙手。也是,人家黑四代呢,武师傅这种高人也是他家的宾客,肯定从小见多识广,什么功夫没见过啊,认识缠龙手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我嘿嘿一笑,说是的,天龙教给我的。猴子乐了:“不错不错,缠龙手不太好学,当初有人要教我,我嫌插米、插沙太烦,所以就放弃了,你好好练吧!” 我点了点头,又回到米缸继续插着。初插米的时候,觉得很简单,完全没有什么阻碍,但是插的时间长了就知道,米粒不断摩擦手指,很快就使手指肿胀、疼痛起来,所以插米并不是练力气,而是练耐力。 吃早饭的时候,我的十只手指已经肿的老高,连碗都端不起来了,天龙看了说不用着急,这东西要循序渐进,把手指搞坏了可不行。我说知道了,也为自己的急功近利感到惭愧。 吃过饭后,一夜没有消息的马杰终于打来了电话。 马杰说,破军已将三大势力整合,排除去受伤的、不愿意归顺的,现在手头有四百多人,和天龙预计的差不多。还有就是,破军知道我们几个仍是心腹大患,所以正筹划着进攻二宗,将我们的势力一举摧毁,彻底将我们压的翻不了身。 我们想翻盘的同时,他当然也想斩草除根。 “另外。”马杰又说:“经过我的调查,包德华并不和他爸是一伙的,他也是被他父亲骗了。” “然后呢?”猴子问。 “包德华想见见我们。” 675 “你要提防黄杰” 六指天眼都这么说了,当然就是真的。我脑袋里立刻脑补出一百种包德华充当内奸,里应外合,协助我们一起干翻破军的系列场景。但是猴子却很干脆的拒绝了:“不见。” “好的。”马杰说完,便挂了电话。 “为什么?”我问猴子:“不相信包德华?” “不,我很相信。”猴子说:“小媳妇的情报当然很准,我相信包德华并没有和他爸串通一气欺骗咱们,也相信西城四杰没有背叛我们。但是,我还是不见他。” “为什么?”我又问。 “你能不能原谅破军?”猴子反问我。 “当然不能。”这不是废话吗。 “这不就对了?”猴子说:“包德华来见我们,并不是要帮我们的,而是想帮他爸说和,就因为他是破军的儿子,就肯定不会帮着外人干掉他爸,无论他爸有多什么恶贯满盈、人品败坏,都不会。所以,咱们要想继续收拾破军,就不能再和包德华见面。” 我沉默了,我知道猴子说的没错,亲情永远大于道理。 就这样,我们继续在天龙的院子里住下。天龙吃完早饭后就出摊去了,我们就在他的房子里住了下来,主要等候王叔和马杰的消息。我的手指肿胀,不能继续插米,便在院子里练我的缠龙手。黄杰坐在台阶上,看的很认真、很仔细,就像郑午练拳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看的很仔细一样。天龙并没说过不能让我传给外人,所以我也就大大方方地给黄杰看。 “你真是个天才。”黄杰看了一会儿,说道:“我虽然从没见过缠龙手,可我感觉的到你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很娴熟,就像是练了很长、很长时间一样。” 我正要高兴,屋子里就传来猴子的笑声:“哈哈,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夸左飞是天才!” “怎么着,不服气啊?”我回击。 “服气服气。”猴子嘿嘿直笑。 我继续练,一边练一边说:“天龙也说我挺有天分,可惜就是力道和速度跟不上,目前只能发挥出缠龙手一两成的效果而已,所以我得加强指力训练了。” 黄杰点点头:“左飞,你把缠龙手从头到尾给我练一遍呗?” “好的。” 我便从“旋转乾坤”开始,一直练到最后的“混元归一”,一共二十四式,清晰的在黄杰面前展现出来。本来还有其他变化,但二十四式才是最主要的,也是最基础的,练不会这些的话,变化再多也没用啊。等黄杰会了这二十四式,再传授他其他的变化好了。 黄杰看的很仔细、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等我练完了,黄杰又让我练了一遍,最后在他面前一共练了三遍。 “我来试试。” 黄杰猛地跳了起来,在我面前展示起缠龙手来,虽说一招一式挺生疏的,但他也全部做下来了。黄杰挠着头,说还是你比较厉害些。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没有,我也是灵光一闪,不知道哪里开窍了,才练成现在这样的,可能我上辈子练过这个吧,所以潜意识里还有印象,你看我其他的就不行。 黄杰一边练一边说:“没,其他的你也很厉害,记得迷走神经么,我到现在还没找到。” “啊?”我吃了一惊,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啊。 “真的。”黄杰苦笑,“都说我是天才,可我知道我自己笨的很,完全靠勤奋在弥补而已。” “……其实手刀也没什么用啦,单挑、打架的时候都用不到,除非偷袭啊什么的,可是偷袭都能用如意光能登龙刀了,干嘛还要用手刀啊,所以这玩意儿只是看着酷炫一些而已。而且你确实很天才啊,你枪法就比我好多了。”我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了。 我和黄杰在院子里练了一上午的缠龙手,我不停地纠正他的动作,指点他该怎么做,我都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指导黄杰!但是古语有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在缠龙手上既然有独特的造诣,也没什么需要谦虚的地方吧。猴子则在屋子里看了一上午的书,天龙有一柜子的古书,我看着那些字都头疼,猴子却看的津津有味、手不释卷。 我和黄杰正在院中练的满头大汗,院门“吱呀”一声响,天龙回来吃午饭了。我和黄杰立刻收招,给天龙打了声招呼。天龙看了我俩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进厨房了。猴子这时候才从屋子里跳出来,嘴里喊着“不好意思我忘记做饭了”也跟着冲进厨房,大家都在外面的时候,猴子就是我们的看家保姆——谁让他什么都会嘛,百变小叮当似的。 有猴子做饭,老头便进了堂屋,我和黄杰继续练着缠龙手。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老头在屋子里叫我。我让黄杰继续练着,自个儿跑了进去。 “怎么了天龙?” “谁让你教他缠龙手的?”青天白日,屋子里也亮堂堂的,天龙端坐在沙发上,猛然说出的这句话令我有些心慌意乱。 “……不,不可以吗?”我结结巴巴地说:“你没说不能传外人,所以……” “我确实没说,其实缠龙手也不是什么机密,民间很多武夫都会。按理来说,我既然教给你了,你传授给谁,那是你的自由。可是你传给他,对你不利!” “为什么?”听天龙这么说我就纳闷了。 “因为……”天龙抬头看向屋外。 屋外的院子里,黄杰依旧气喘嘻嘻的练着,缠龙手那些精妙的招式,此刻在他手里使出来略显笨拙、青涩,并不行云流水。 “因为,凭我几十年来的经验,我看出此子野心极大,眼神里充斥着,而且周身散发着戾气,我断定他不会永远屈居在你们这个小小组里,他喜欢一个人高高在上、独坐王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不折手段、用尽心机,轻则,弃你们而去;重则,将你们全部干掉!” 听到天龙这么说,我的心里当然极不舒服:“天龙,黄杰不是这种人。他以前是,但是他和我们在一起后,他就变了。” “呵呵,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他这种人,绝对不会安稳下来的。” “天龙,黄杰是我的朋友,不许你这么说他。”我有点怒了。 “好,我不说了。”天龙道:“我只是提醒你长个心眼,教教他缠龙手的二十四式可以,后面的那些变化就别教给他了,你得自个儿留着杀手锏,以防他有天反噬的时候,你还能护得自己周全。所以你一定要提防他。” “谢谢提醒,但黄杰不是这种人。”我沉着脸,走出院子。 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黄杰还在院中呼哧呼哧的练拳。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模样,想起天龙对他的那些评价,心里面真是郁闷的一逼啊,别人误解黄杰还挺让我难受的。可老头的那些话却犹如一颗种子,终究是在我的脑袋里播下了,即便我告诉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可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的犯嘀咕:黄杰,真会那样么? 我看着黄杰,回忆着我们一路扶持过来的点点滴滴,实在无法想像黄杰有天会为了什么狗屁“独坐王位”而将我们全部干掉的画面。 “你怎么了?”黄杰突然意识到我有半天没动弹了。 “没事。”我微微笑了。 “再练啊。”黄杰突然冲过来,向我使了一招旋转乾坤。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去回击。我多熟悉缠龙手啊,立刻一招双龙出海,不光将他那招化解开来,还狠狠一脚踢向他的小腹,当场就将他踢倒在地了。 “哎呦!”黄杰捂着肚子叫了起来:“我跟你切磋切磋,你下那么狠的手干嘛啊!” “哈哈哈哈……”猴子在厨房里大笑起来:“打啊打啊,我看你俩现在谁厉害一些!” 我也意识到自己出手重了,赶紧过去把黄杰搀扶起来,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杰反而一撩腿,把我也给踹倒了。“哈哈哈……”这回轮到黄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一下,不过笑的挺苦。 黄杰并没发现,又跳起来继续练缠龙手,还让我和他一起练。我说我累啦,我去帮猴子做饭,便走进厨房。猴子正在切菜,乐呵呵地说:“哟,官二代也进厨房啦?欢迎欢迎。” 猴子让我帮他剥蒜,我十指肿胀,剥得挺慢,猴子倒也不着急。 “猴子。” “嗯?”猴子头也不抬,继续“咔嚓咔嚓”地切着菜。 “刚才……”我咬了咬牙,一边剥蒜,一边把天龙刚才告诫我的话都说了出来。 “咔……”猴子正在切菜的刀停了下来。 “猴子,你告诉我,黄杰不是这种人对不对,黄杰永远不会弃咱们而去的是不是?”我承认我心乱了,需要猴子给我吃一颗定心丸! 猴子突然转身,狠狠一刀朝我劈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完全不知道猴子为何突然对我动手,条件反射地便往后退去,脚步“噔噔噔”连退三步,但是猴子的动作更快,菜刀寒光一闪,便朝我的脑门劈了下来。 676 消除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无论身手还是速度,我都差了猴子太远。实际上,我们从未见过猴子的真正实力,虽说郑午是我们这里面公认的第一战力,可猴子的实力却始终是个迷。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自己在猴子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只能闭上眼睛。 然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要不是院中还传来黄杰打拳的声音,我真以为时间、空间突然凝固了。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猴子的菜刀就在我的额头上方,刀锋距离我的眉心不过一公分远,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一点点,我恐怕都要命丧当场了。 这样的距离,就是掌握掌握都不容易。 我看着猴子,猴子也看着我。 我知道猴子一定会给我一个解释。 “左飞,这是给你一个教训。”猴子缓缓收回菜刀,看着我说:“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这种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存在任何猜忌。” “我也不想说。”我认真地说:“刚才天龙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差点和他翻脸。只是他的话像是在我脑袋里播了种,无论怎么样都挥之不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来帮帮我。” “我就问你,现在的黄杰,是不是真心实意和我们在一起的?” “当然……” “是就对了,只要他现在是真心实意的,你管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干嘛?人啊,能顾好当下已经不易,考虑那么长远,自己不觉得累吗?没准你有天也会自立门户呢……” “不会。”我坚定地说:“我会永远和大家在一起。” “话别说那么绝对,未来的日子谁也不好说。”猴子回到案板前面,再次开始切菜,一边切一边说:“俗话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又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放平心态就好了,即便黄杰有天要走,那也不是现在提防就能拦得住的。不说他,就说我吧,我迟早有天要回去做家主的,你还跟着我干嘛,让我封你个职位吗,你肯不肯做?所以啊,别考虑那么长远,珍惜当下就足够了,想多了容易脑袋疼的。” “我明白了。”我呼了口气,转身走出厨房。 “哎你倒是把这颗蒜剥完啊……” 我没搭理他,而是来到院中,走到黄杰身前:“来,咱们练练……” 打了一会儿,我俩都气喘吁吁的,一坐在了地上。 “这门功夫,对指力要求很高啊。”黄杰来回握着自己的十指,“郑午的八极拳,也对力量的要求很高,我也使过‘八极拳?崩’那一招,但是完全没有郑午的威力大。” 我心里一惊,黄杰竟然连八极拳都会了…… “黄杰。” “嗯?”黄杰还在看着自己的手指。 “如果有天,猴子回去做家主了,你会去干什么?” “我啊……”黄杰似乎陷入沉思,“你呢?你会干什么?” 我说我会回北银河啊,那是我的地盘,日进斗金的地方,够我一辈子吃喝了,难道你不是啊?黄杰摇了摇头:“我不是,我可不满足于南银河……” 我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我觉得,我应该会重新找个城市,从零做起,做那个城市的地下之王吧……相比安稳的生活,我还是喜欢过的刺激一点。”黄杰笑了。 我也笑了。 “挺好。”我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他想吞并我们的地盘呢。 “啊,你要是也觉得无聊,可以和我一起去拼。”黄杰伸过来一只拳头。 “没问题。”我也伸出拳头,和他撞了一下。 我俩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一起畅想着未来…… 厨房里,猴子站在窗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 堂屋里,天龙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两个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吃过饭后,天龙又去摆摊,我和猴子回屋睡午觉,黄杰还在院中笨拙地练着缠龙手。他一向勤奋,这我也知道,不过我还是想睡。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钟起来,看到猴子又在堂屋琢磨他的古书,而黄杰却不在院子里了。 “人呢?”我指着院外。 “厨房。”猴子头也没抬。 还未走进厨房,便听见“嚓嚓嚓”的声音,便知道黄杰在插米了。 “够勤奋的啊!”我都自愧不如了。 “嘿嘿,勤能补拙么,我都比你笨了,当然得勤快点。” 黄杰一在我面前说他笨,我就不好意思,他要是笨,那我是什么了,岂不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我的手指肿胀,不能和他一起插米,便在旁边和他闲聊。聊着聊着,我突然发现他的手指也是肿胀不堪。我吃了一惊,说你插了多长时间了?黄杰回忆了一下,说有两三个钟头了吧。我赶紧把他手拔出来,说这个不能过量,还是赶紧休息一下。 黄杰嘿嘿一笑,说没事,他还能扛得住,便又去插米。 我也无奈了,他一个大活人,我哪里拦得住,只好不再管他,回到院子继续练习。过了一会儿,就看见黄杰回到堂屋,心想这家伙总算知道歇歇了。片刻,他又出来了,十指都包了纱布。我哈哈一笑,说扛不住了吧?黄杰无奈地点头,又在院子里练起缠龙手来。 到了天黑,猴子又去厨房做饭。 “靠幺,这米缸里怎么回事?!” 我多爱看热闹啊,赶紧就跑进了厨房,一看米缸登时愣住,里面竟然鲜红的一片,好多米粒都掺了血,黄杰竟然练到这个地步才肯停手…… “乱什么乱,你淘淘不就行啦?”黄杰在院子里回嘴。 一转眼,我们便在天龙这里住了两天。我和黄杰每天练缠龙手,手不疼了就去插米缸练指力。一直到第三天,王叔终于打来电话,说我们的事情有转折了。 “上下都打点好了,你们现在只需要来巡查组织录个口供,走一下正常流程就行。说法嘛,就按你们原先考虑好的那样说,一口咬定不知道贪狼的死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电话里的王叔也难掩喜意。 “谢谢王叔。”我也激动不已。 “嗯,来吧,我还在局子门口等着。” 我和猴子、黄杰立刻动身,在巡查组织门口见到了王叔,王叔带着我们走进了巡查组织,来到一间审讯室里,分别做了笔录,口供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就把所有责任推到死去的贪狼身上。说我们在皇家娱乐城吃饭,因为喝多了砸了几个瓶子,就被他们看场子的找了麻烦。打了他们看场子的,我们赶紧就往外跑,结果被贪狼的两百多人围了…… 就照着这个说法,我们把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巡查人员问我,是谁杀的贪狼,我说我不知道,当时好几百人打架呢,我连贪狼的影子都没见过。本来就是走个流程,所以巡查人员也没为难我们,很快就把我们放了出来。 有王叔帮忙,手续办的很快,这边一签字,那边就取消了我们的拘捕令。获得自由身之后,再走在老城区终于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各自也都把手机光明正大的开了,用不着猴子的那个破诺基亚了。从局子里出来,我们就去医院看望了郑午和林可儿。距离那场混战才三天而已,郑午虽然强悍,但刀伤也远远没有恢复,只能勉强站起来而已。 “自由了是吧,咱们去干破军!”郑午一下从坐起来,一双眼睛充斥着怒火,“我真是草他姥姥啦,这些爷爷们拼死拼活的干掉了七杀,却让这老小子吃了个现成的,老子要弄死他,连包德华一起弄死!”他还不知道包德华并不和破军一伙的,不过我们也没解释,因为没必要嘛。 我们劝了郑午半天,关照他一定要好好休息。 “破军老厉害了,需要你亲自解决他。” “那是,你们离了我能行?”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把身体搞好了才能对付他。” “嗯,一定的。”郑午点头:“你们不能悄悄背着我去打破军啊,否则我和你们没完。” “放心放心,不会的。” 其实不会个毛啊,郑午全好了至少得十天半个月的,我们哪里等的到那个时候?况且破军那边也虎视眈眈,想着扫荡我们西城二宗呢,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可不能坐以待毙。 所以这一次,就不用郑午出马了,破军并没有七杀那么难对付,我们几个就足以摆平他了,再说我们还有个绝世高手“天龙”呢。 和郑午相比,林可儿则好多了,身子已经完全恢复,嚷嚷着要和我们一起去打破军。 “不行。”我坚定地说:“你继续养着吧,我实在怕你出点什么事。” “好吧。”林可儿无奈地躺下。 出了医院,猴子就冲我竖大拇指:“还是你啊左飞,林可儿那么犟的姑娘,就听你一个人的话!” “嘿嘿,不说这个了,咱们也该讨论一下怎么反攻破军了。” 琐事都摆平之后,我们回到天龙住处,等天龙收摊回来商量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但是天龙还没回来,马杰就打来了电话,并且带给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 677 老城区最终决战 吃晚饭的时候,马杰打来电话,说破军准备扫荡西城二宗。 “什么时候?!”一向淡定的猴子也不淡定了,正啃着的一只鸡腿也放了下来。 “今天晚上,两个小时之后!” “这么快?” “是的,警备队释放咱们的消息已经传到破军的耳朵里,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了。” “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猴子挂了电话。 事不宜迟,我和黄杰立刻跟着猴子出门。路上,我问猴子,说只有两个小时了,来得及来不及?猴子沉思了一下,说来得及!来到宗门门口,天龙还在卖着水果,猴子赶紧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天龙点头:“还有两个小时?那咱们就按原计划进行吧。” “对,就按原计划,你安排下你的兄。”猴子面色沉重。关于作战计划,自从知道破军有计划扫荡二宗以后,我们早就商量好了,随时都能进入战斗状态。 天龙立刻回头招那卖米粥的老头:“地龙……” 而我们立刻返身进入二宗。 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二宗级保卫人员园一片寂静,唯有进修塔灯火通明。我们进入进修塔内,“噔噔噔”踩着楼梯上楼,直接来到高级宗门三阶楼层,都不用说什么,我们三人立刻分头找人,这是长久以来的默契。猴子去找韩强,黄杰去找古震,而我去找小毛。我来到小毛班上,练功室里乱糟糟的,尤其是几个女生笑的特别夸张,我一推门,整个班都愣住了。 “小毛呢?” 我在二宗也是顶尖人物,没人不认识我,立刻有人回答:“上厕所了。” 我立刻返身走向厕所。一推门,厕所里黑漆漆的,一股子尿臊味冲入鼻端,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黑暗,只有几个红红的烟头在其中忽上忽下。 “谁?”有人问道。 “小毛?”我叫了一声。 “飞哥?”有人立刻走了出来,小毛的脸跟着浮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飞哥,你们回来了?” “嗯,准备准备,待会儿有场大战。” “啊?”小毛一惊。 “把能叫的人都叫上,到宗门门口集合!” “好的。”小毛一扔烟头,立刻窜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高级宗门三阶走廊涌出大批弟子,在几个头头的带领下前往宗门门口,而韩强他们又跑到高级宗门二阶、高级宗门一阶去叫人。之前经过黄杰和林可儿的细分小组之后,高级宗门一阶早就不是西城四杰的天下了——或者反过来说,即便西城四杰不在,高级宗门一阶的弟子也能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完全听命于我们几个,等于是架空了西城四杰。其实不光是西城四杰,就是韩强、小毛他们几个不在了,队伍也能照用,临时提拔几个头头都行。 一大群一大群的弟子如游鱼一般从练功室涌出,又下了进修塔赶往宗门门口,如溪流汇向苍茫大海,宗门门口的队伍迅速壮大起来,一大片黑压压的弟子汇聚在那里,而且因为早几天就开始准备,所以人人手里都有趁手的家伙,而且经过前两场恶战之后,他们现在已经不畏惧社会术士了。一时间,进修塔里就空了不少,值夜班的老师管不住,也不敢管,只能报告,然后又报警。 我还没家伙,所以我回练功室里,我课桌下面还有把碎星刀。我这人不是很能打,对武器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属于“有个就行”的状态。回到练功室,我们班也只剩一半人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正处在不知所措的状态,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进去,好多人都叫了起来:“飞哥回来了。”“飞哥,外面什么情况啊。”“飞哥,又要打架啦?” 因为大部分都是女生,所以入耳皆是莺莺燕燕,我只能不停的嗯嗯嗯,也没法去具体回答谁的问题。我回到自己位子,往课桌底下一摸,便把藏在下面的碎星刀拿了出来。 我正要走,唐小萱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回头,她一脸焦急:“飞哥,你们这几天上哪去了,林姐姐怎么样了?”包德华生日聚会并没叫她,也就是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见过我们几个,现在一晃眼都快一个礼拜了,难怪她要急成这样。 “没事,都没事。”我甩开她就往外走。 “飞哥,飞哥,林姐姐在哪,我去找她……”唐小萱着急地跟出来。以前她都叫我左飞,现在也开始飞哥飞哥的了。 我着急去宗门门口,哪有时间和她扯皮,不耐烦地说:“林可儿不在外面,她在医院呢。”说完,我就把她甩开,赶紧跑出去了。 进修塔里都没什么人了,能打的战斗力都被我们喊出去了,剩下的要么是女生,要么是从来不打架的好好弟子。我“噔噔噔”下了楼,手持碎星刀飞一般地冲到宗门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五百多名弟子,统一身穿西城二宗的门派服饰,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个个脸上露着激动和兴奋的表情,接连两场的胜利让他们士气十足。 “左飞,这里!”猴子冲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猴子身边站着十来个人,除了黄杰之外,韩强、小毛、古震,还有其他一些高级宗门一阶、高级宗门二阶的头头。天寒地冻的,猴子把两手伸到袖筒里,哆哆嗦嗦地说:“真他妈冷,赶紧打吧,打起来就暖和了。”一句俏皮话,大家都笑起来。 “猴哥,咱们到底跟谁打啊?”韩强问道。 “嗯,跟破军打。” “啊?”韩强相当意外,“破军不是咱们的朋友吗?”我们连着两场都是跟破军合作,先灭贪狼再诛七杀,二宗弟子一直以为破军是我们的盟友,甚至有人以为我们几个给破军当了跟班——没有贬义,在普通弟子看来,宗门大哥傍上社会大哥那是“有本事”的证明,以后走到外头更能抬头挺胸了。现在一说是要和破军打,难怪他们惊的不轻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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