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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午。 郑午并不高兴,说现在时期,实在耽误他的买卖。 我和猴子都是哭笑不得,想当初把郑午叫到龙城理工的时候,绝没想到他会真的爱上小卖店这个行当。 选了宗门门口的一家饭店,大家落座之后,酒上齐、菜上齐。口吃张先站起来,端了一杯酒敬向我们,眼含热泪地说:“猴哥,飞哥,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这一杯酒先干为敬。” 口吃张说这一句话仍旧结结巴巴,不过他喝起酒来倒是痛快,“咚”的一下就干进了肚子里。 我和猴子也赶紧回敬,说不客气,咱们都是兄,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嘛?鬼牙也很动容,主动倒了杯酒要和口吃张喝,口吃张也没客气,跟鬼牙碰了一杯酒。 口吃张喝完之后,并未坐下,眼睛里的热泪已经洒了出来。 “猴哥、飞哥,我还有话要和你们说!” “你说。”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口吃张结结巴巴地说:“我猪狗不如,竟然又安排了人偷袭你们!”话音落下,饭店外面便围过一群人来,足足有四五百号,将饭店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是土木系集体出动了。 1085 死皮赖脸 口吃张似乎真的感到愧疚,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但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总的来说,这场赌约还是我赢了,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当跟班,不然外面那几百人就把你们剁成肉泥。” 我们各个面面相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看着我们面露惊讶,口吃张立刻双手合十,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伤到各位的心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没关系的。”猴子也站了起来,满怀歉意地说道:“我和你一样厚颜无耻,咱们彼此彼此,谁都别说谁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口吃张正一脸迷茫,不知道猴子什么意思,就听着外面又是一大片的脚步声,又有约莫两三百人围了过来,正是鬼牙的信息系。 真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和一个星期之前如出一辙。 口吃张一脸“……”的表情,鬼牙则哈哈大笑起来:“大结巴,你真以为你赢了?老实告诉你吧,猴哥和飞哥压根就没相信过你,这次晚宴也是引诱你上钩罢了!” 猴子立刻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伤到你的心了,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比你更加厚颜无耻。” “……”口吃张一脸无奈,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可能啊,我已经把你们的监控设备全撤掉了,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保证没有走漏半点风声,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猴子耸耸肩。 “直觉?!”口吃张气到拍桌:“你们就凭直觉,竟然就不信任我?我这几天给你们当牛做马,一心一意给你们当跟班,从未有过半点歪心,有什么委屈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你们竟然不相信我,你们还是人吗?!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到底哪里去了!” 被口吃张指责,我们都是哑口无言,唯有猴子再次耸了耸肩:“没办法,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吃东西的郑午突然抬头说道:“老张啊,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你还是不要和他们斗了,你就再是精似鬼,也要喝他们的洗脚水啊……” “谁说我输了?!” 口吃张大吼:“谁说我输了?!就算你们识破了我的计谋,也未必说明我就栽在你们身上了!你们不要忘了,我们土木系还是人多,比你们信息系多出将近一半的人!” “哗啦”一声,口吃张突然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盘子、碟子哗啦啦碎了一地,我和猴子拼命抢救,也才各自救了一盘青椒肉丝和红烧牛肉。 我和猴子当时就气炸了,你打架就打架,掀桌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浪费一桌子菜算什么英、雄、好、汉?! 后来我们才知道,口吃张这是摔桌为号,在他掀翻一整张桌子的同时,饭店外面登时大乱起来,土木系的弟子挥起棍棒,和信息系的打了起来。 饭店外面的马路上顿时形成一片混战的海洋,接近千名的弟子就这么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打了起来,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信息系的弟子确实没有土木系的弟子多,要打起来也是落了下风,不过没有关系,一来我们有猴子和郑午两大高手坐镇,配合信息系挑翻对方根本不是问题,二来这可是龙城理工附近,根本打不了多久巡查人员就会来了,到时候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分分钟就散了。 至于我?当然是抓口吃张。 口吃张这家伙阴险狡猾,从一进来包厢就坐在距离门口较近的位置,先前又突然掀翻桌子,一为发布信号,二为阻挡我们去路,好为他落跑争取时间。 好在我早有心理准备,救下一盘青椒肉丝之后,便踩着翻倒的桌子冲向包厢门口,正好一把将准备逃跑的口吃张扑倒在地。口吃张使劲挣扎,却始终脱离不了我的束缚。 开玩笑,当我的缠龙手是玩呢? “你要干什么?”口吃张回头冲我骂道:“现在已经进入群战阶段,还单挑你是不是傻?赶紧把我放了,咱们这种级别的人物是不能动手的!” 妈的,我发现这结巴什么时候都有理。 我懒得和他废话,直接一手刀给他砍晕了。与此同时,猴子、郑午、鬼牙三人已经冲出饭店,参与到了门外上千人的混战之中。这次黄杰没来,因为他觉得太无聊了。 “你们要是让我去,我可就用回龙刀杀人了。”他是这么说的。 那我们只好不敢让他再来,杀个顶级宗门生那是开玩笑的? 我把口吃张抗在肩上,从饭店后门绕了出去。后门是一条小巷,这边可安静多了,我沿着小巷一直往前走,最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破败房子面前,走了进去。 房子长久无人居住,好多地方都塌了,房顶上也有好几个大洞,地上也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月光可以透过房顶的洞口洒进来。 一片安逸。 我把口吃张放在地上,便点了一支烟抽。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正是猴子、郑午和鬼牙三人。我问他们怎么样了,猴子说没怎么样,巡查人员来了,大家都跑了。 所有的一切,都符合我们的常规判断。 “口吃张呢?” 我回头用下巴一指,说在那儿呢,还睡着觉。 猴子二话不说,便解开裤子准备往口吃张的头上尿,我们几个也没阻拦,口吃张却一下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真不是东西,竟然想往我脸上尿?”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鬼牙说活该,谁让你装昏了? 口吃张摸着脑袋,说奇怪了,我的演技一向天无缝,你们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看出来的?猴子说不能告诉你,否则你以后就有防备了。口吃张也知道从我们嘴里套不出话来,只好无奈地说:“好吧,这次我又栽了,你们想怎么着吧?” 猴子说:“上次你可当众说过,要是栽到我们手上第二次,就要跟我们了,不会是想赖账吧?” “对,我就是想赖账。” 鬼牙怒了:“大结巴,你还要点脸不?” “早就不要脸了。” 我们几人:“……” 面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口吃张嘿嘿笑道:“这么着吧,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还栽在你们手上,保证来当你们的跟班,如何?” 我哭笑不得,说你以为你是孟获啊,还擒你七次不成? 口吃张点头,说七次也可以,咱们来个七局四胜,谁胜了谁就…… “去你妈的,没有下一次了!”鬼牙第一个怒了,上前一把抓住口吃张的领子,将他狠狠顶在后面的一根柱子上面。“砰”的一声,头顶尘土尽落,洒了我们一头。 我们都说得得得,别打了,这房子还要塌了呐。 鬼牙只好放开口吃张,口吃张还是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不服气,我还没有使出全力。真的,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说到做到……” 口吃张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因为我们几人都凶巴巴地看着他。 口吃张自觉地蹲到地上,捂着头说:“想打我是吧?打吧,反正你们也不会打死我,也休想用这种方式使我屈服。打完我以后,再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口吃还话痨,够让人无语的。 鬼牙第一个按捺不住,就要踹口吃张的头,但是猴子又把他给拉住了。 “猴哥,别纵容他了!”鬼牙急了:“这家伙根本就不知悔改,你就是给他一万次机会,也休想让他低头!” 猴子却“嘘”了一声,说你听。 鬼牙一脸迷茫,说听什么? “别说话,用心听。” 鬼牙果然不再说话,侧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鬼牙还是一脸迷茫,他的那副大龅牙在月光下更加显眼。 “那就是你听的不够仔细,再继续听,用心听。” 猴子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一边说还一边指向屋子外面。鬼牙只好继续去听,把耳朵对准屋外的方向认真去听。我和郑午也挺好奇,也纷纷听着屋外的动静。 口吃张就更不用说了,蹲在地上的他也听了起来。 夜,十分安静,柔和的月光透过屋顶,洒在我们的头上;我们看向屋子门口的方向,用心听着每一方每一寸的动静。 猴子到底要让我们听什么? 四周安静极了,我们几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笑了起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 大家都听到了。 是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啪、啪、啪,在外面的石板路上敲打着极有韵律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是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 有人来了。 是谁来了? 猴子笑了起来:“这个人一来,口吃张就愿意归顺我们了。” “你放屁!”蹲在地上的口吃张骂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归顺谁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1086 真正驯服 口吃张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你可以打得过我、算得过我、压得过我,就休想征服我的心,谁来了也不行! 在这一点上,我很清楚,诡牙也很清楚,猴子就更不用说了。那为什么,猴子还是有着这样的底气?猴子嘿嘿笑着说道:“你现在喊的有多响,待会儿被打的脸就有多疼。” 口吃张不说话了,他索性一坐在地上看着门口,俗话说的好,事实胜于雄辩,看看究竟是谁打谁的脸。 我们也好奇地望着门口,心想到底是是来了呢?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响,一个纤瘦的人影沐浴着皎洁月光,一步步朝着门口踏了过来。看到这个人,鬼牙还是一脸的迷茫,而我和猴子、郑午却同时笑了起来。 原来是他,叶小来! 东城十一宗,单手兵团,军师叶小来,智商超群、聪明绝顶,擅长出谋划策。 一看到他,过去的种种回忆顿时涌现,陆离、陈耀东……那些恩恩怨怨,早已随风飘逝,留下来的只有我们的朋友。 当初的单手兵团本就比我们大一个年级,除了中级保卫人员、大王、小王后来还跟着我们,加入了王厉的厉家军外,铁嘴张算盘和军师叶小来都考上了心仪的顶级宗门,已经两年多没见过面了。 此时叶小来突然重现,我们作为老朋友当然很开心。 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猴子为什么说只要他一来,口吃张就愿意归顺了? 叶小来走进来,笑眯眯地和我们打招呼:“猴哥、飞哥、午哥,好久不见!” 我们正准备回打招呼,就听见口吃张吃惊地叫了起来:“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口吃张吃惊,我和郑午更加吃惊,叶小来竟然是口吃张的表哥?!猴子倒是笑嘻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叶小来,你表弟不肯跟着我们。” 叶小来虎着脸,走到口吃张面前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大哥,他们肯收你就是你的荣幸,你还想怎么着?” 口吃张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表哥,你大哥不是中级保卫人员吗?我还记得那个人呐,沉默寡言、一身是胆,让我好生佩服,绝不是他们这几个人!” “对啦,中级保卫人员叫他们也是大哥。” “……”口吃张彻底无语,仿佛世界观都崩塌了一般。 “这两回合交锋下来,你不仅输了阵,还丢了人!自己说过的话,随时都能翻脸不认,还美名其曰就是厚颜无耻。张满来啊张满来,我这个当哥哥的面上都没光了!” “对不起,表哥。”口吃张低下了头。 “别和我说!”叶小来依旧虎着脸。 口吃张只好看向我们几个,挨个叫道:“猴哥、飞哥、午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跟着你们,再也没有二心了。” 除去笑脸盈盈的猴子之外,我们几个都是吃惊不已,像口吃张这么自命不凡又桀骜不驯的人,竟然也会低下头来,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鬼牙,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因为在场最了解口吃张的就是他,看口吃张低一回头就跟月食一般罕见。 后来我们才知道,口吃张的爷爷和叶小来的外公是兄,所以二人算是远亲,但这丝毫不影响口吃张从小就崇拜叶小来。 叶小来是整个家族中的骄傲,聪明绝顶、成绩优秀,所有小孩都被拿来和他比较。在口吃张的心中,表哥叶小来便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从小到大也是刻意模仿表哥的一举一动。 叶小来喜欢玩脑子,把周围的人玩的团团转;口吃张便也跟着玩脑子,最喜欢玩弄周围的人,以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次叶小来突然出现,口吃张自然又惊又喜,得知如神一般的叶小来也对我们几个甘拜下风的时候,更是吃惊不已。 叶小来训了口吃张一会儿,说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人要学会适时低头,方才不会碰着脑袋。稀奇的是,口吃张竟然全部听着,一句都没反驳,可见其对表哥多么崇敬。 再回想起他前面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让他低头”之类的话,真是哭笑不得。 训完了口吃张,叶小来又回头冲我们说道:“猴哥、飞哥,这几天我都看在眼里,谢谢你们始终没有揍我弟,我代他向你们道个歉啦!” 猴子说客气,他是你,也就是我,我怎么舍得打他?叶小来也笑了,说我这弟桀骜难驯,不过有我给他担保,他以后肯定不会作妖了,猴哥你就放心用他吧。 口吃张也脸红红地说:“猴哥,其实我早服气你们了,就是拉不下脸来归顺,这回有我哥在,我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猴子哈哈大笑,说好说好说,以后咱们都是兄弟。 完事还搂着口吃张的肩膀,说了一堆肉麻兮兮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和口吃张搞基。看着猴子的模样,我也觉得颇为好笑,感觉这整个一出西游记似的。 前期大闹天宫、广结人脉,后期在取经路上遇到的妖沪城是前面那些神仙的亲戚子,叫个神仙过来就能料理了这些妖怪。 吴承恩真乃大拿也,把这世间万物都写透了,妖界和人界,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啊,个人能力再突出也不行,朋友众多才是王道! 原来马杰在一开始摸查口吃张的时候,便已得知口吃张和叶小来的关系,但猴子那时候并未直接将叶小来叫过来(那样口吃张未免不服),而是露了一些我们的手段,先让口吃张心服口服,再趁热打铁的叫来叶小来,口吃张的归顺方才显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这般圆满结局,猴子也挺高兴,破天荒地声称要请大家去吃夜宵,对这个抠门货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我正高兴着呢,猴子突然把我叫到一边,问我身上带钱没有? 我说你快滚吧,你要请吃饭,结果又和我借钱? 猴子急了,说他真是没带,让我一定要借他一些。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正和他撕扯着,突见屋子中一阵劲风响动,郑午竟然突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屋子中央的那根柱子。 轰隆! 柱子应声而断,本就脆弱不堪的屋子也跟着轰隆隆响了起来,四面八方都跟着倒塌下来,我们几人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刚跑到外面,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倒塌下来,成为一片废墟。 我们就算没事,可身上也没少落了一层土。 我们几人都吃惊地望着郑午,不明白他为何好好去踹那根柱子?郑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想试试那柱子能不能扛住我的一腿。” 鬼牙、口吃张、叶小来都是无语,笑呵呵地说午哥你可真是调皮,下回再想试的时候记得先叫我们出来。而我和猴子却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些忧虑。 我们倒希望郑午真的是腿贱,而不是不由自主…… 身上落了一层土,大家都脏兮兮的,也没法去吃夜宵了,所以活动又换成了洗澡。我们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换上拖鞋穿上浴袍,大摇大摆地往氤氲着雾气的浴室而去。 好久不见叶小来,大家泡在池子里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 叶小来考上了燕城的一所知名顶级宗门,他告诉我们,燕城虽然是天子脚下,可那地方的势力依旧错综复杂,只是和“白道”牵扯的关系更多,行事也更加隐秘而已,所以外表看一派祥和,普通老百姓极少受到骚扰。 但实际上地下暗流涌动,老百姓的吃穿住行都会受到影响。 猴子说正常,全世界都这样,黑势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很少会直接去剥削老百姓,只是换了一种更加隐秘的方法。你买一瓶三元的矿泉水,厂家或许只能得到一元,另外两元哪里去了? 除了该交的税和层层代理商分去之外,其他的就被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割去了。 洗完了澡,我们又到外边的休息室里按脚、掏耳等等,旁边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一溜儿的女技师,等会儿就能带一个回房间去按摩。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也未被这些技师弄花了眼,而是依旧稳当当地坐着一边按脚一边聊天。 如今口吃张也归顺我们,龙城理工三大势力已得其二,只剩下最后一个煤化工系的斜眼王要料理了。 鬼牙跟我们这么久,已经知道我们的野心,便直接问道:“要怎么把斜眼王拉过来?那家伙更不好对付,论心机论实力,我和口吃张都比不上他,否则也不会一直被他压着了。” 猴子笑呵呵道:“不拉他,直接干掉他。” 鬼牙吃惊不已,猴子继续说道:“斜眼王这人不地道,我不愿意让这种人入伙。” 对我们来说,面对一个敌手的时候,是干掉他还是拉拢他,都有着精确的计算和分析。鬼牙和口吃张,我们就势在必得,而斜眼王,我们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他。 1087 暴打罗汉 至于原因,则非常简单,因为斜眼王的三观和我们不合。 鬼牙和口吃张,他们变坏都是有原因的,都是被别人欺负在先,才忍无可忍奋起反击,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甭管多么作恶多端,本质起码是好的。 而斜眼王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喜欢欺负别人,据说他那对眼睛也不是天生就斜,而是以前和别人打架伤到眼睛才斜的。鬼牙和口吃张是蔫坏,斜眼王才是真坏,因为他的存在,龙理现在乌烟瘴气,有弟子小范围吸毒,就是这家伙供的货。龙理多好的一个宗门,就毁在斜眼王的身上了。 我们自进来龙理开始,就已经把这三系老大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也从一开始就制定下了对策——鬼牙和口吃张要拉拢,而斜眼王要干掉。 斜眼王是煤化工系的老大,在我们,煤化工绝对是主流,各个煤矿要的也是煤化工方面的人才。所以,龙理煤化工系人数众多,堪称龙城理工第一大系。 而斜眼王手下,据说不下千人。 我单说数字,大家可能没什么感觉,但这其实是个很恐怖的数字——想想看,以前在东城的时候,一个分城的城区也不过千人而已,所以斜眼王这系老大,就相当于一个东城的分城老大啊。 龙理有几万弟子,出一个有着上千手下的老大实在太正常了。 换算一下概念,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王瑶或是一个毛毛,该不该谨慎起来? 当然,我们现在有了鬼牙和口吃张,信息系和土木系加起来足以和煤化工系一战,而我们在宗门里,当然是能避免群战就避免群战,否则上面追究下来实在不好应付,就是有李松鹤给我们作保也不行。所以,如果能兵不血刃的干掉斜眼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们现在坐在一起,就是为了讨论这个事情。 按照我们的想法,我们希望干掉斜眼王,再扶植出一个新人来做煤化工系的老大。 而这个新人则要满足三点要求:第一,在煤化工系本身就威望很高;第二,看不顺眼斜眼王的所作所为;第三,真心诚意地追随我们。 鬼牙和口吃张都是龙理的老人,对龙理和煤化工也算了解,所以我们希望他俩出一个人选来。二人合计了一番,同时给出一个人选:柯向文。 “柯向文?”猴子奇怪地问。 “对,柯向文。”口吃张结结巴巴地说:“柯向文是煤化工系……” 猴子一摆手:“鬼牙,还是你说吧。” 口吃张:“……” 鬼牙笑了一下,这才正式给我们介绍起柯向文这个人来。 柯向文是煤化工系的二号人物,人称文哥,在煤化工系地位极高。 和斜眼王同级,都是大四。他们从大一就在一起,相识、相交,除了没有相恋,男人之间能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他们携手走到今天,共同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龙理弟子常说,斜眼王能有今天,离了柯向文绝对不行;也有人说,煤化工系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柯向文的。 或许有些夸张,但绝不失实。 斜眼王以狠出名,柯向文以却仁出名。斜眼王暴躁,柯向文温和,有许多事情,如果不是柯向文稳着,恐怕结果会更加恶劣;有些人如果不是柯向文恩为其说情,恐怕会被斜眼王打个半死。 煤化工弟子对斜眼王是畏,对柯向文却是敬;他们有什么事,也喜欢去找柯向文,而只要是柯向文能办到的,柯向文就一定会去办。 “人家来找我,就是看得起我,我怎么能推辞?”这是柯向文的名言。 柯向文和斜眼王的感情极深、极好,属于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但是近年来却渐有分歧,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斜眼王竟然为了赚钱,不惜悄悄贩卖毒品。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 虽然斜眼王也不敢闹的太大,至今都只是小范围内传播,但柯向文依旧不喜,他多次向斜眼王提出异议,却每次都被斜眼王驳回。斜眼王说:“我又没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吸?而且哪个穷逼会吸这个?吸这玩意儿的都是有钱人、富二代,我赚的就是他们的钱!” 柯向文倒也无可奈何。 但是二人终究有了分歧,这是龙理人尽皆知的事。 有一次据说闹的挺大,斜眼王在酒桌上扇了柯向文一个耳光,那一次众人都以为柯向文要叛变了,但是他并没这么做,依旧死心塌地的跟着斜眼王。 人们都说,柯向文是真义气;斜眼王也对外说,没人能把他和柯向文拆开。 “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鬼牙笑道:“你们连口吃张都搞得定,还搞不定一个柯向文吗?” “对!”口吃张在旁边重重点头。 旁边的叶小来拍了口吃张的脑袋一下,说你别光说对,倒是给猴哥提几个主意啊?口吃张急了,说我这主意也不是下蛋,说下就下上来了,总得容我想一想吧? 猴子也笑了起来,说不着急,咱们今天晚上就好好玩,随后再想这些东西吧。口吃张,你先选一个技师吧。 口吃张一回头,乐呵呵地说:“我要那个胸大的。” 就在这时,休息室里突然走进来七八个穿着浴袍的大汉,一边走一边呼呼喝喝的,让前面的人都坐到后面去。有些客人看他们不好惹,立刻坐到后面去了。 我们都坐的好位置,第一排正对着电视机,当然不乐意换了。 猴子立刻露出不爽的表情,正要骂上对方几句,而我却认出领头的那人是铁罗汉,就是之前在林奕那里喝羊汤时碰到的家伙。我知道此人不好惹,不仅在晋源区有着相当不俗的势力,自身也是个炼气的高手——瞅那一身子的横肉,便知他为什么要叫做铁罗汉了。 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我们身前,挥着手要赶我们走。猴子正欲发作,我连忙把他拉起,又招呼众人和我一起到后排去,铁罗汉等人便心满意足地坐下了,又吃又喝地看起了电视。 到了后排,猴子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和他说了一下这个铁罗汉。 我说咱们现在还没拿下龙城,还是暂时不要惹这个家伙为妙。猴子沉吟了一下,说有道理,那咱们就在后排坐着吧。 我们坐下来,继续按脚和看电视,前面的铁罗汉一众人依旧呼呼喝喝的,把这地方当成他们的家一样。过了一会儿,猴子终于忍不住了,说左飞,咱俩一个孙家家主,一个高级守卫员盟少帅,忍得下这口气吗? 我说忍不下。 猴子说,那咱们就干呗? 我说干! 猴子又回头和口吃张说:“兄,下次再找女技师行不?” “不不不……” “……” “不行也得行啊!” 我们几个谋算了一下,决定采取闪电式攻击,打完就跑、绝不逗留。我们现在有五个人,分别是我和猴子、鬼牙、口吃张、叶小来——郑午要回去照顾他的小卖店,压根就没跟我们来。 因为铁罗汉是个炼气的高手,恐怕需要我和猴子联手对付才行,而鬼牙他们又不能和其他汉子抗衡。叶小来立刻出了个主意,说可以让鬼牙和口吃张将其他人引开,便能方便我和猴子暴揍铁罗汉。 说干就干,鬼牙和口吃张绕到前排,各自找了个目标踹了一脚,然后脚底抹油,踹完就跑。那些汉子顿时恼怒,纷纷去追;铁罗汉身为老大,当然不会亲自去追,而是在后面骂骂咧咧。 “把那俩毛孩子抓回来,老子要让他们知道怎么做人!” 就这样,鬼牙和口吃张将铁罗汉的兄都引走了,而我和猴子各抄了个烟灰缸悄悄走向铁罗汉的背后。趁着他不注意,一起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砰!啪! 两个大号瓷器烟灰缸在铁罗汉头顶爆开,铁罗汉的头顶顿时鲜血直流。 啊! 铁罗汉惨叫一声,正要跳起来的时候,猴子突然猛地一踹沙发,铁罗汉便连沙发带人一起翻倒在地,把前面的按脚技师都吓跑了。我和猴子又一起跳过沙发,对着铁罗汉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那一身的白肉,也被我俩踹到脏兮兮的。 铁罗汉本身实力肯定不俗,可俗话说的好,乱拳打死老师傅,我和猴子突然袭击,打了铁罗汉个措手不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和猴子已经打完收工,转身就跑。 坦诚说,那一番暴打也对铁罗汉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不过无所谓,只要我们自己过瘾就行。 我和猴子疯狂地往外面跑,就听见铁罗汉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高级守卫员盟的少帅左飞,我认得你,你他妈跑不远的……” 我的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响起那天在林奕的羊汤店,林奕劝架的时候,也曾经搂着铁罗汉窃窃私语,想必就是说了我的身份。 所以铁罗汉认识我,也不足为奇。 1088 主动投降 我和猴子如一阵风般冲出洗浴中心,和鬼牙、口吃张在第二个十字路口的小超市集合。 超市老板看见我们穿着浴袍就跑出来,也是惊的不行,不时狐疑地看着我们。鬼牙说你看什么,我们来买东西的不行吗?老板说是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付账! 我们也是哑口无言,不禁为老板的机智点赞。过了一会儿,叶小来把我们的衣服拿来了,还说铁罗汉已经气疯了,往头上捂了个毛巾,在楼里到处找我们呢。 我们都挺高兴,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我们换上服,便离开了小超市,临走前还买了几瓶饮料,算是感谢超市老板的临时收留之恩。 当天晚上,叶小来就在我们宿舍睡的,大家聊到很晚。第二天,叶小来又嘱咐了一番口吃张,方才离开龙城,赶往燕城,还让我们有时间一定要到燕城玩玩。 猴子说会的,他整天在游戏里骂燕城人,说是迟早要去会会那帮王八羔子。 基本上全国各地都被猴子给骂遍了;如果碰上人,猴子又会分成各个城市;如果碰上龙城人,猴子便会分成各个城区;反正没有他不能骂的就是。 昨天夜里,信息系和土木系爆发的那场大战已经人尽皆知,后来混战虽被驱散,但众人还是好奇最后到底谁胜谁负。所以,当他们看到鬼牙和口吃张一起跟在我和猴子身后,还有说有笑地像是铁了十多年的兄,不爆了眼球、跌了下巴才怪。 口吃张跟我们了,这次是真真正正地跟我们了。 口吃张到处跟别人说:“连我表哥都服气他们,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呢?” 龙理三大势力,已有两股势力臣服我们;更关键的是,我们还是龙城顶级宗门来的交换生,大家就算是有诸多不满,可也不敢得罪鬼牙和口吃张,只能到处说完了,龙理完了。 不过还好,龙理大部分弟子都醉心于学习,至于谁当老大什么的还是和大多数人无关,所以反对者也形不成什么气候。只是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野心了。 所有人都知道,龙城顶级宗门来的那几个交换生,似乎有意要一统龙理。 鬼牙和口吃张相继沉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下一个要轮到斜眼王了。 唐满风? 这一次再没人说我们得罪不起他了,人人都说这个富二代看来也没那么可怕;而且人人都知道我们要和斜眼王对上,反倒没人再提唐满风了。 唐满风似乎成为过去,成为落潮,没什么人再提他了。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想看看我们和斜眼王之间的正面交锋。 这一天,唐满风来到了宗门,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赵采萤。这对金童玉女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现,再次出现的时候依旧光彩夺目,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唐满风直接去找了斜眼王。 斜眼王在大四,唐满风找到斜眼王的时候,斜眼王正在练功室里打牌。 四个人围着桌子打升级,斜眼王坐在其中一个位子上,眼睛却盯着旁边的人的扑克。若是不了解情况的看到这个情况,不免会疑惑,这家伙凭啥看别人的牌? 而了解情况的就会知道,斜眼王并没有看别人的牌,只是他只有“看着”别人的牌,才能看到自己的牌,因为他是个斜眼,而且两个眼睛都斜。 他吃饭的时候得看着别人的饭,自己才能吃饭。 他进修的时候得看着别人的书,自己才能看书。 甚至上厕所的时候,他都得看着别人的小鸡鸡,自己才能把握住方向。 没办法,他是个斜眼,两个眼睛都斜。 唐满风走到斜眼王的身后,说道:“你好,我叫唐满风,你应该认识我。” 唐满风是名满龙理的白马王子,斜眼王是即将毕业的弟子大哥,两人都是名人,都听说过彼此的名号,但是从未见过面——听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龙理有几万人,见不到面太正常了。 “哦!”斜眼王立刻扭过头来看向赵采萤:“你就是唐满风,久仰久仰!” 赵采萤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唐满风。” 斜眼王又看向唐满风:“我也没说你是唐满风啊。” 唐满风:“……” 赵采萤:“……” 这时候,和斜眼王打对家的那个弟子站起来,微微笑着,斯文而有礼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大哥小时候打架伤过眼睛,导致现在眼睛有点斜,当他看着赵采萤的时候,其实他在看着唐满风;当他看着唐满风的时候,其实他在看着赵采萤,你们习惯就好了。” 斜眼王看向另外一个弟子,笑道:“文老,还是你懂我。” 先前那个弟子继续笑道:“像这种情况,他就是在叫我,我是柯向文。” 他说“我是柯向文”,而不是“我叫柯向文”,这说明此人极有自信和底气,相信唐满风和赵采萤一定知道自己——当然知道,这可是煤化工系的二号人物,和斜眼王一样有名! 唐满风立刻会意,表示明白。赵采萤则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赵采萤?” 柯向文笑了起来:“据说唐满风唐公子的未婚妻美艳动人,今日所见,果然名副其实。” 是个人都有虚荣心,尤其是女生在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容貌时,更甚。赵采萤立刻笑了起来:“谢谢。” 斜眼王则看向唐满风:“确实很漂亮,唐公子,你可真有福气。” 唐满风:“……” 赵采萤:“……” 好在,他们已经慢慢习惯,知道斜眼王看着唐满风时,说的其实是赵采萤。柯向文继续说道:“有朋自远方来,请坐,请坐!” 和他们打牌的两个人立刻起身,把位子让给了唐满风和赵采萤。 斜眼王的眼睛很斜,整个人看也呆呆傻傻的,一点都不像个老大;而柯向文斯文有礼、文质彬彬,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倒是像极了老大。可柯向文在斜眼王面前偏偏就很拘谨,在斜眼王没有说话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沉默。 斜眼王看着赵采萤,说道:“唐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唐满风早已习惯,立刻说道:“是这样的,想必你也听说龙城顶级宗门来的那几个交换生了吧?” 斜眼王点头,说他们这么出名,想不听说都难啊!唐满风继续说道,是啊,他们可太嚣张了,来龙理不过一个月吧,竟然就收了鬼牙和口吃张,据说下一步就收拾你,你有没有听说? 斜眼王继续点头,说这事不用听说,他们下一步的目标肯定是我,这个用脚趾头也想的到。 唐满风立刻笑了起来,说是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所以,斜眼王,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这件事情,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合作,一起干掉他们! 我出钱,你出人,和他们血拼到底! 斜眼王,怎么样? 斜眼王看着赵采萤,缓缓摇了摇头,说不,我不和你合作。 “为什么?!”唐满风吃了一惊:“难道你要一个人对付他们?” “不,我不准备对付他们。” “??”唐满风不解其意。 “唐公子,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几个龙大的弟子可不是普通人!那个孙孤生,是龙城孙家的家主;那个左飞,是高级守卫员盟的少帅;还有那个刚开学的时候还在,后来就不知所踪的黄杰,则是霸王皇权的扛把子黄杰。至于那个看傻呵呵的小卖店老板,据说是来自东城的单挑之王!” 唐满风吃惊地看着斜眼王,这些事情他倒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他第一时间看向赵采萤,这位未婚妻可是那些人的老朋友,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没早告诉自己?赵采萤立刻说道:“斜眼王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什么高级守卫员盟、霸王皇权的,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赵采萤是第一次听说,唐满风可不是! 每一个龙城人,听到这几个名字时都会心底一震!那是龙城的三大势力,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和能量!他们唐氏企业,是断断斗不过这三家的! 唐满风沉默下来。 斜眼王方才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大人物突然齐聚龙理的原因,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实力斗得过他们。所以,我决定主动缴械投降、投靠他们。” “……”唐满风要无语了。 鬼牙和口吃张好歹还抵抗了一段时间,这斜眼王竟然要主动投降?! 这尼玛……尼玛…… 唐满风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所以,唐公子,咱们不是一路人,请吧。”斜眼王下了逐客令。 柯向文立刻站了起来,微微笑道:“唐公子,赵小姐,有空再来找我们玩。” 唐满风气的几欲发狂,立刻站起身来夺门而出,赵采萤连忙追在后面。走廊里,唐满风猛地回过头来,抓着赵采萤的肩膀说道:“赵采萤,他们几人很信任你吧?如果你偷袭他们,是不是肯定会成功?” 1089 自打耳光 进修。 我和小伟坐在一起,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东三州那旮旯的人都很幽默,乐的我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突然走进练功室,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她,正是消失很久的赵采萤。 赵采萤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大家也都习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并未引起众人的好奇,赵采萤坐下以后,课堂纪律很快恢复如常,继续讲课。 而我回头一看,赫然发现赵采萤的脸上有着五个指印,显然是被人打了一耳光。 我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管是不是进修,“噌”一下站起来冲她喊道:“是谁?!” 班上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纷纷扭过头来看,老师则敲了敲传道台,说左飞,你干什么?我也不搭理他,继续面目狰狞地问着赵采萤:“是谁干的?!” 赵采萤面色一变,连忙捂住自己的脸,说和你无关! “是不是他?!” 以赵采萤的实力,我不认为有人能打他一耳光,哪怕号称龙理最强的斜眼王都不可能!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那个狗逼唐满风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也只有唐满风打赵采萤的时候,赵采萤不会还手! 赵采萤还是不说话,我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起拉,说跟我走,我去收拾他!赵采萤急了,说:“说了不用你管!”便使劲拍我的手。 我也不管她,使出缠龙手中的狱锁狂龙来,将她的双手牢牢“锁”住。可虽然锁住了,赵采萤也是练家子,力气那叫一个大,下盘那叫一个稳,我仍是拉不起她来。 我一下急了,猛地把赵采萤整个人搬起抗在肩上,大跨步地朝外走去。赵采萤“啊啊啊”的叫,双臂双腿都使劲挣扎,我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只管往前赶路。 班上同门看到这一幕都傻了,眼睁睁看着我把唐满风的未婚妻扛在肩上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听见小伟在里面大喊:“挖墙脚挖到这个地步,飞哥太牛逼了!” 好在这是顶级宗门,自由度都比较高级宗门一阶点,讲师也没跟着跑出来问责。走到练功室外面,我才把赵采萤放下来,赵采萤立刻使出采英掌来打我,我则迅速将她的双臂“锁”起,又将她整个人架在墙上。 “你有本事打我,没本事去打他啊?!”我冲她怒吼。 赵采萤愣了一下,眼泪便淙淙地流下。我一时心软,只好将她放了下来。我说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揍他一顿。赵采萤却拉住我,说用你揍啊?要揍我自己不会揍? 这是真的,赵采萤要真想揍,十个唐满风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说我不是怕你下不了手吗?赵采萤说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只是这一巴掌打掉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终于让她狠下心来彻底离开唐满风,所以也没什么必要还手了。 直到这时我才愣了一下,说分,分手啦? 赵采萤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是啊,怎么?我说没,订婚了也能分?赵采萤说有什么不能分的,结婚了还能离呢,更何况只是订个婚?她已经把订婚戒指还给唐满风了。 我挺高兴,说好,分的好,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赵采萤又看我一眼,说我分个手,你高兴成这样干嘛?我赶紧板起脸来,说没,我怎么会高兴呢,我觉得难过到不行,你失去了嫁入豪门的机会。 赵采萤噗哧笑了一下,说什么破豪门啊,她压根没在乎过,而且她早就发现自己和唐满风之间的三观存在巨大差异。我说是,是,你说的都对。然后又问她,那他为什么打你? 赵采萤沉默了一下,说原因我不想说了。不过左飞,你们能不能放唐满风一马? 我说什么叫能不能放他一马,难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放过他?赵采萤,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搁我们正常的脾气,唐满风这样三番两次挑衅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还不都是给你面子! 赵采萤又沉默下来。 我说分了也好,打老婆的男人肯定不是好男人,他打第一次肯定会打第二次,以后这是要家暴的节奏啊。哎对了,你跟他好了这么久,有没有失身给她啊? 赵采萤抬头瞪我一眼,说用你管! 我连忙举手,说好好好,我不问了。 看着赵采萤脸上的指印,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恨不得当场就把唐满风给撕了。但是赵采萤既然不让,那就算了,人能逃出魔窟就行。至于唐满风,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和赵采萤聊了会儿天,便下课了,走廊里站满了弟子,赵采萤脸上的指印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我说好啦,我请你吃东西去,给你平复一下心情。 赵采萤说行,这次要狠狠宰你一顿! 我俩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采萤!” 回头一看,竟然是唐满风。 这龟孙子,竟然还敢回来?!我立刻把赵采萤拉在身后,指着唐满风说道:“你还想干嘛?” 现在的我,和赵采萤、唐满风都是龙理的风云人物,随便出现一个都能大量吸睛,更何况三个现在同时出现!人群的目光立刻集中过来,纷纷看向我们三人,一阵阵窃窃私语也跟着传来。 唐满风泪流满面,整个人看可怜极了:“采萤,我错了,你回来吧……” 赵采萤站我身后没有动弹,冷冷说道:“唐满风,我们已经分手了,希望你认清现实!” 此言一出,四众皆惊。 唐满风一脸的慌乱:“采萤,不要,不要离开我!”又踉踉跄跄地往前奔了几步。我立刻指着唐满风说道,你别再往前走了啊,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唐满风怕我,没再往前走了,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流,哆哆嗦嗦地说:“采萤,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对不起,我不该打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 唐满风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地甩起自己耳光来。 ! 打的那叫一个狠,声音那叫一个清脆! 走廊众人也都傻了,唐满风可是龙理的白马王子,出了名的温柔专情、风度翩翩,现在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扇自己的耳光,实在是太跌人眼镜了。 而我则倒吸一口凉气,琢磨着这又是一个霍严啊?! 想当初,上官婷要和霍严分手,霍严就立刻下跪,抱着上官婷的腿就哭;而上官婷也一次又一次心软,答应霍严不再分手。而事实证明,这种方法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到后来,还是分手了。 霍严能做出这种行为,我还可以理解,可唐满风竟然也这样……我去,好歹也是个纨绔子,能不能别这样啊? 看着唐满风一边痛哭一边打自己耳光,还一边说着软话,我真是一头黑线,实在想不通这些男的都怎么想的。再回头看赵采萤,赵采萤也惊了,也是没想到唐满风能这样。 唐满风那清脆的耳光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弟子,走廊里几乎被围的水泄不通,众人都是吃惊不已。而唐满风也全不在乎,依旧啪地打着,没一会儿他的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 “采萤,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唐满风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回头拖着赵采萤就走,就听“扑通”一声,唐满风就跪了下来,嚎道:“采萤,你别走啊,别走啊!”他一步步地跪过来,一把抱住赵采萤的小腿。 “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我虽然搞不清楚唐满风逼赵采萤做什么了,但赵采萤也是一脸的烦躁,使劲把腿一抽就往前走。唐满风还想再追,我立刻用脚将他踢到一边,说你给我滚蛋,别逼老子动粗! 唐满风不敢再追,只是呜呜呜地哭着。 我往前跑了两步,刚追上赵采萤,就听见唐满风在后面骂了起来:“赵采萤,你这个婊子!花了老子的钱,现在又翻脸不认账?他妈的,老子在你身上浪费半年多时间,你他妈连亲都不让老子亲一下! 老子还以为你是贞洁烈女,结果这个左飞一来,你的本性就露出来了,三天两头的和他勾搭,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让他摸还让他亲,跟他在颠鸾倒凤,给老子戴绿帽子!赵采萤,你他妈的就是个婊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赵采萤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如如意光能登龙刀一样看着唐满风。 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动怒,让我来收拾他吧。 我转过头去,唐满风还在骂骂咧咧:“赵采萤,你他妈又攀上高枝儿了是吧?看人家是高级守卫员盟的少帅,所以腆着个脸主动勾搭是吧?我,你想分手也行,还老子的钱!” 我一步步地朝唐满风走过去,身上的杀气也随之一点点暴涨。 唐满风看我走过来,慌慌张张地回头就跑。我紧追两步,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按住他的脑袋便往走廊旁边的窗户狠狠磕去! 1090 山中一夜 “哗啦”一声,玻璃尽碎,唐满风的头也沾满血迹。 据我所知,唐满风的身手还是不错的,从小家庭优渥的他很注重身体方面的训练,击剑、拳击什么的样样拿手,可他在我这种人面前还真就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实力上的悬殊之外,还有“势”的差别。 我的气势很盛,而唐满风的气势很弱。 所以唐满风怕我、怕鬼牙、怕口吃张、怕斜眼王。这是我第二次暴打唐满风,上次是在男生宿舍楼门前,他准备用蛋糕盖我一脸,但是反被我盖到了脸上;然后他又叫了二十多个人偷袭我,结果反被我暴打一顿。那一次,唐满风被我打的蛮惨,单在医院就住了半个多月。 其实我想说,这才哪到哪啊,这一次我会打的更狠。 没有人阻拦我,唐满风也没有帮手,我肆意妄为地暴殴着他,击打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方位,用拳头,用手肘,用膝盖,用脚尖,打的唐满风嗷嗷直叫、连连求饶。 到最后,他连饶都求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像条死狗似的一声不吭。上一次我打唐满风的时候,赵采萤还过来阻拦,这次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打完唐满风后,浑身也出了一层细汗。 回头一看,赵采萤已经不知所踪,周围的人依旧在窃窃私语。 我立刻转身走开,留下像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唐满风。 唐满风刚才骂的那一番话实在太恶毒太不要脸,我真担心赵采萤会因此想不开而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下了楼,我立刻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报给我赵采萤的方位。 等了一会儿,马杰便回来电话,告诉我赵采萤已经出了大门,往南边去了,尚不清楚她去哪里。我赶紧出门就追,沿着街道一直往南跑,终于在某个公交车站前面看到了赵采萤。 一辆公交车来了,赵采萤正准备上车,我一把将她拉了下来,问她去哪?赵采萤回头看见是我,热泪又滚滚而下,说左飞,我想去看看我师父。 我的心里一疼,说好,我陪你去。 我便拉着赵采萤上了车,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车子缓缓启动,赵采萤趴在前面的椅背上哭了起来,不过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膀在微微地抖动着。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抱的话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只好默默地坐着。陪伴,是我能做出的最佳选择了。 其实我太了解赵采萤的心思了,她本来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和她师父相依为命;后来她师父死了,又变得无依无靠,一个人跑到龙城来,又在阴错阳差之下和唐满风订了婚。 不管赵采萤和唐满风之间到底有没有情,不可否认,赵采萤起初是真的把唐满风当作依靠、当作亲人的。她知道唐满风醋劲儿大,所以从不和其他男生来往,甚至连女生都不来往。 独来独往,只和唐满风一个人打交道。 后来我们几个来了,我们几个本来就是赵采萤的朋友,见了她哪有不打招呼的道理;赵采萤一开始还想装不认识,后来也绷不住了,只好和我们来往起来。 结果这样一来,反而把唐满风给激怒了。 唐满风是龙理最具声明的高富帅,心思却无比狭隘,吃醋、易怒、疯狂、,终于在今天达到一个高潮,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而赵采萤,对唐满风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斩断了。 从此之后,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所以,她才想去看看她的师父。 从龙城到西城,又是坐公交车,可想而知的慢。我们先到了公交总站,又转乘去西城的大巴,一路停停走走,吭哧吭哧,天黑了也还没到。赵采萤又困又累,趴在我肩上睡着了。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给王瑶报备一下比较好,便在微信上把我这边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隔了许久,王瑶才回过消息来,说注意安全,保护好那个姑娘。 我说好。 到了西城,我又给天龙打了个电话,一辆车子隐秘而迅速地送了过来。我开着车,便朝老尼姑和赵采萤先前所住的那处深山老林开去。前面的路还好走一些,开到后来已经不能开车了。 所以我和赵采萤又下了车,披星戴月地继续步行赶路。好在我俩都是练家子,这点路程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一路快行、披荆斩棘,路上还解决了两个附近村上的抢匪。 约莫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终于来到那处茅屋之前。 只是现在仍为冬季,所以屋前的那片花田尽败,只有一些干枯的枝叶铺开。屋后的小河也结了冰,还能看到冰下的鱼儿。老尼姑就埋在屋后的一处田垄之上,四周落满了枯枝败叶。 我和赵采萤又开始收拾坟地,花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收拾妥帖了。接着,我们便把准备好的贡品呈上、焚香点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完事以后,赵采萤便说:“左飞,让我和师父单独待会儿吧。” 我说好,便站起身来绕到屋前。 屋前也是一副破败景象,因为长久没人打理,房顶都漏了好几个洞。我琢磨着这会儿天也晚了,估计我和赵采萤得在这过夜,还是提前收拾一下这个屋子比较好。 我便爬上房顶,简单拾掇了一下那几个洞口,保证它不漏风漏雨就行。然后又进了屋子,把里面的灰尘什么的打扫了一下。大冬天的,这旮旯也没暖气,于是我又生着了火,使得家里暖和一些。 忙完这一切,已经快晚上12点了,我琢磨着赵采萤咋还不回来,总不能是哭晕过去了吧? 我绕到屋子后面,一看老尼姑的坟前空空如也,赵采萤已经消失不见了。我的后背顿时浸出一阵寒意,连忙踏着月光,往更深的林子里面奔去,一边跑一边叫赵采萤的名字。 想给赵采萤打电话,但是深山里又没信号。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却始终没有赵采萤的半点身影。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茅屋,希望赵采萤已经回来了,但结果依旧叫我大失所望,屋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噼里啪啦烧柴的声音。这大晚上的,赵采萤跑哪去了? 首先,我排除赵采萤是被人掳走的可能,因为我一直在屋子里忙活,并未听到任何的动静;而以赵采萤的身手,就是唐一剑都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她掳走! 所以,赵采萤肯定是自己走掉的! 我真是无语,亏我还累死累活地收拾房子,结果人家压根就没计划在这过夜。柴火烧的正旺,屋子里也暖和了许多,我把鞋子一脱,心说算了,自个在这睡一晚上吧。 屋子里有两张床,一张是老尼姑的,一张是赵采萤的。我没睡老尼姑的,毕竟心里还保持着一颗尊敬之心。我躺在赵采萤的,先是在心里骂了赵采萤几句,接着便沉沉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往我被子里钻。双手触摸之处,竟是又滑又嫩的皮肤。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做春梦,后来一琢磨不大对劲,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我猛地坐起,也把怀中人儿推了起来。 借着窗外的淡淡月光,我定睛一看,竟然是赵采萤! 我差点吓尿了,说赵采萤,你到哪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找你半天,奔出去七八里地! 赵采萤几乎脱的半裸,正在我身上纠缠,用手臂勾着我脖子,吐气如兰地说:“左飞,你喜欢我吗?我把自己给你行不行?”接着便整个人靠过来,要往我怀里面钻。 我的心里一个咯噔,心说赵采萤这是咋回事,不会是在树林里误食了什么毒蘑菇吧?便二话不说,先将赵采萤推开,又站起身来,把被子往赵采萤身上一裹,接着便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到了老尼姑的。 放下赵采萤,便看到她泪流满面,说道:“所以,即便我主动送上门,你也不会看我一下?”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说你早点睡吧,便转身回自己去了。我躺在,浑身上下还跟火烧似的,那么个美女在我怀中缠绵,我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是王瑶信任我,放我进山,我不可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呼了两口气,又运转体内真气,往四肢百骸输送。不知过了多久,心里的燥热终于渐渐消去,我运转过一个小周天之后,终于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炉火已经熄灭,屋子里透着一股清冷的感觉。 我起了床,看到老尼姑的依旧堆着一层被子,我叫了两声赵采萤,那边毫无反应。我走过去一掀被子,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赵采萤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心里一阵无语,这姑娘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也是野惯了,去哪都不和人说。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至少十多个人。 1091 林中血战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深山老林,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立刻回头望去,更是让我大吃一惊,十多个汉子手持各种棍棒器械,为首的竟然是前些天才被我们殴打过的铁罗汉!竟然追到西城来了,还追到这深山老林,怎么可能?! 恍惚间,我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这些人的身影真真切切,脚步声也真真切切。须臾间,他们已经奔至门前,铁罗汉看着我仰头大笑:“左飞,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我站在屋子门口,不禁皱起眉头。 又是一阵骨碌碌、骨碌碌的声音传来,铁罗汉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轮椅,轮上坐着的人正是唐满风。唐满风昨天才被我狠狠打过,现在浑身上下都缠满绷带,可是这一身伤痕依旧挡不住他一脸狂热的笑! 唐满风因为乘着轮椅,所以比铁罗汉等人慢了一拍。但他后来居上,穿过众人来到铁罗汉的身前,指着我哈哈笑了起来:“左飞啊左飞,你也有今天?!” 我看看唐满风,又看看铁罗汉,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唐满风得意洋洋地说道:“左飞,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中了我的圈套!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和采萤根本就没分手!我们是在你面前做戏而已,让你以为我们是真的分手了,所以你才能心甘情愿地跟她来到这里,好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啊哈哈哈……” 山林之中,唐满风放肆桀骜地大笑着。 不可能! 我第一感觉就是不可能,我相信赵采萤的人品,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如果这真的是个圈套,那唐满风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被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成那样!而且赵采萤若是真的害我,昨天晚上为何又做出那种动情之举? 我理智的判断,赵采萤和唐满风分手是真,而唐满风联合铁罗汉跟踪我也是真的,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唐满风得意地笑了起来:“口吃张曾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监控着。从那之后,我就格外注意自己的行动和四周的状况,确保自己的行为不会被你们的人所知!左飞,你当我真的是个蠢货?我告诉你吧,我为了干掉你,就是这么不择手段!” 原来是这样!我的心中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如此说来,马杰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已经被人包围……猴子他们也就更不可能来救我了。 现在的我,必须自救! 铁罗汉在旁边也得意地说道:“唐公子找到我的时候,说要对付的人叫左飞,我还特别调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你这个家伙……呵呵,我早说过你跑不掉的,是不是?” 我看着铁罗汉,朗声说道:“铁罗汉,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高级守卫员盟的少帅左飞;和我一起偷袭你的,是孙家的家主孙孤生。我们还有一个伙伴,是霸王皇权的扛把子黄杰!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所了解,会知道表面掌控迎泽区的蛇脚其实是我的手下!” 不出我的所料,铁罗汉的脸色微变。 我继续说道:“龙城六大城区,我已经得到其五,如果你还不识好歹,今天敢对我怎样的话……坦白告诉你,晋源区会因为你而遭致一场劫难!” 我现在深陷包围,打又打不过铁罗汉,只好动用空城计,希望能将其吓退。铁罗汉皱起眉头,似乎在权衡利弊。唐满风立刻说道:“罗汉大哥,你千万别相信他,他现在根本不敢把五大城区的势力调派过来,不然你以为他们几个扮作弟子潜到晋源区来干什么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这些东西,是唐满风本来就知道,还是赵采萤告诉他的?铁罗汉奇道:“他们为什么不敢把五大城区的势力调派过来?” 唐满风皱着眉,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被某个组织的势力所迫……总之他肯定不敢,罗汉大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铁罗汉举起手中无尽之刃,说好,我就信你一回,反正我早想把这家伙碎尸万段了。 兄们,给我上! 铁罗汉一声令下,众人齐齐朝我奔了过来,坐着轮椅的唐满风自然没动,自顾自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左飞,我要看着你命丧黄泉啊!” 脚步声纷至沓来,十多道人影齐齐窜上。 单看他们的身形,便知他们身手绝对不俗,尤其是铁罗汉,这位炼气的高手,身手更是比我高出一截!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进到了屋子里面! 铁罗汉在外面骂:“你钻到屋子里面有个鸟用,这里面又没有后门,不如乖乖出来受死!” 我没搭理他,而是朝着老尼姑的木床奔去。铁罗汉等人紧随进入,十多个人杀气四溢地围拥过来。我一脚踏上老尼姑的床,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朝着屋顶撞了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屋顶被我撞了个大洞,视野也瞬间开阔起来。 这洞是我昨晚草草修补好的,我知道它有多脆弱,只是往上面盖了个板子而已,所以要出逃的话,我立刻选择了这里。 我的双手在洞口两边一撑,整个身子已经如同一只大鸟般飞跃而出,双脚也稳当当地踩在了屋顶之上。洞口下面、屋子里面,铁罗汉等人骂骂咧咧,铁罗汉学着我的动作,也踩着床往房顶上跳,不过他的大脑袋刚一出来,就被我狠狠一脚踹了回去,“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我又迅速奔至屋顶边缘,张开双臂如大鸟一般跳了下去。 屋顶也不过三四米高,对我这样的练家子来说不是问题,落地的时候就地往前一滚,便减去了不少的缓冲。 “哈哈哈哈……” 我的头顶响起一串大笑,原来我一跃之下,竟然滚到了唐满风的轮椅下面;而唐满风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在大笑着。我猛地站起,和唐满风来了个四目相对。 唐满风登时傻眼:“你,你……”还不知道我是咋出现在他面前的。 我一招混元归一使出去,掐向唐满风的喉咙,一声清脆的咔嚓过后,唐满风“呃”了一声,当场倒地而亡,轮椅上的轮子还在骨碌碌地转着。 唐满风和铁罗汉追我到这,显然就是要杀我的,那我也没必要再留他们的命了。干掉唐满风后,身后已经劲风扑来,凌厉的气势将我的后背激起一阵的鸡皮疙瘩。 我猛地回头,只见铁罗汉的碎星刀已经朝我劈来。 我连忙抓向铁罗汉的碎星刀,一阵钻心的疼痛登时自掌心扩散开来。这感觉我太熟悉了,当初抓山本宫村的武士刀也是相同感觉。 铁罗汉是炼气的高手,所以能将真气贯在刀上,可以破了我的缠龙手! 一触之下,我立刻松开铁罗汉的刀,身子也猛地往后退去。伸手一看,掌心已经鲜血蔓延。铁罗汉哈哈大笑:“原来你是练缠龙手的,以为我的刀也能接住吗?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气的厉害!” 铁罗汉一边说话,一边再次挥刀砍来。与此同时,他的十来个手下也包围上来。我不敢再抓铁罗汉的刀,而是转而抓向他的手腕,缠龙手出手如电,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正暗自窃喜,准备旋转乾坤的时候,后面已经有人朝我劈来一刀,狠狠地斩在我的脊背之上。饶我性子刚强,也忍不住惨叫一声,而铁罗汉趁机反手一刀,狠狠朝我手掌斩来! 我的缠龙手就是靠这双手吃饭的,那里能让他把我的手给斩掉?便生生抬了一下手臂,是用肩膀扛下铁罗汉这一刀来。 这一瞬间,整只手臂都差点被斩下来,肩膀处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缠龙手应付群战本就不力,如今再加上个炼气的铁罗汉,我哪里还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纠缠下去,立刻逃离才是王道。 逃,逃,逃! 铁罗汉再次一刀斩来,我的身子立刻往后退去,生生将后面的人撞了开来;虽然躲过铁罗汉这一刀,可周围十多个人齐齐挥下手中武器,我使出缠龙手来挡下大半,可还是有小半落在我的身上各处。 登时,身子四处传来剧烈疼痛,鲜血也从各处蔓延开来。 趁着他们第二轮攻击还没展开,我强忍着身上疼痛,立刻撞开身后两人,拔腿便往前奔去。此刻的我命悬一线,求生意识极强,所以虽然身上四处都在流着血,可依旧狂猛地往前飞奔。 “他跑了!” “追!” 身后传来叫骂之声,而我一瞬间已经跑出十几米去。因为我跑的太快,眼前的世界几乎都颤抖起来。 “砰!”身后响起了一声枪响,惊飞了树顶的一片鸟儿。 我的心中一晃,对方竟然还带了枪! 这一枪虽然没打中我,可也让我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砰砰砰……”数声枪响接连而起。 我也是用枪的高手,于是立刻呈“S”型在林中奔跑起来,试图搅乱他们的视线和准头。 “他妈的,什么准头,把枪给我,让老子来!”身后传来铁罗汉的大骂。 1092 命悬一线 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我便心知不妙,本能地往起一跃,接着枪声传来。 砰! 我的左边小腿顿时如同炸开一般,爆裂的疼痛感也随之直冲脑门。我知道坏了,这是腿上中弹了!这几年来,我用枪打过别人,中弹却还是第一次。 与此同时,上升的冲力已经消耗殆尽,身子也开始疾坠。触地的同时,我立刻就地一滚,因为我知道铁罗汉肯定还有后招,所以直接朝着一处大石头滚了过去。 砰砰砰! 数声枪响接着传来,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尽数打在身后的大石头上,顿时火花四溅、石块乱崩。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腿,果然鲜血淋淋,其中传来的疼痛感又让我额头冷汗齐出。 一梭子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打完之后,我立刻弓着身,手足并用地往前爬去。这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冬季也常青的那种植物,我在灌木丛里拼了命的往前爬,丛中针叶刺遍我的全身,而我也不管不顾——这次真是拼了老命,稍微慢些就有可能死在这里了! 而即便是现在,被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打中腿的我,也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往前爬、往前跑,时间就是生命,我跑的越远、越久,就越有可能活下来! 有些事,明明知道成功几率渺茫,却还是一定要去争取! 身后依旧有零星的枪响传来,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他们是跑着的,肯定比我在地上爬要快,不一会儿他们的声音便越来越近:“这边有他的血迹,他往那边去了!” “我刚才打中了他的腿,这小子跑不远的!” 从声音来听,他们据我也只有十几米了,倘若是一片宽阔的地带,我的身形早被他们发现。好在这是深山老林,即便季处寒冬,也是处处怪石嶙峋、高树低草,给我隐藏身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可最大的问题,还是我一路遗留下的血迹,他们几乎不用怎么判断,沿着我的血迹来寻即可。耳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而我手足并用的爬行又维持不了多快的速度,情急之下只好一跃而起,抓住头顶的一处枝桠,紧着身子往上一甩,像只猿猴似的往上爬去。 现在的我浑身鲜血淋淋,臂膀、脊背都有刀伤,而最严重的还是腿上的枪伤。要搁一般时候,我早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而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体内爆发的潜力也很恐怖。 我手足并用,三下两下便爬到了树上稍微高级宗门一阶些的地方。 与此同时,铁罗汉等一干人已经奔至树下,他们是循着血迹过来的,而血迹偏偏在此时断了。他们没想到我已经爬到树上,所以正四处打望,看看我逃到哪里去了。 因为身上有伤,我也没爬多高,也就四五米的样子,所以距离他们还是挺近的。我踩着一处粗壮的树枝上,双手攀着两边枝桠,低头看着树下的一干人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他们十多个人,有七八个手里都有枪,此刻正持着枪左右查看。 铁罗汉说道:“怪了,血迹怎么到这就没有了?” 甚至还有人装模作样地趴在地听声音,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听到,只好又爬了起来。也是他们脑子短路,或许也是缺少作战的经验,也没一个想起来抬头看一眼的。 我很希望他们就这么蠢下去,或许赶紧到其他地方去找我。 我站在空中,能看到的只有他们的脑袋。铁罗汉今年四十多岁,也是年龄到了,头发呈地一号院形状,脑袋中央秃了一片。平时站他面前看不出来,可站在空中就一览无余。 这一瞬间,我是有点想笑的,嘴角甚至还咧了两下——谁他妈能想到我命悬一线,浑身被砍的血淋淋,腿上还中了一枪,竟然还能想笑! 说到底,都是被猴子那个傻逼给带坏了,啥时候也能开的出来玩笑。 如果是猴子,没准就笑出来了。我却不一样,我还是比他理智一些的,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就在这时,铁罗汉突然指着某个方向说道:“他的腿上中枪,肯定跑不远的,我有预感,他肯定是往那边跑了,大家追!” 我一头黑线,心想你这预感也太差劲了。 不过挺好,都赶紧走吧,走了以后老子就有条活路了。就算腿部中弹,老子也能逃出去的。在铁罗汉的带领下,一帮人稀里哗啦地就往那个方向跑。 我刚松了口气,就看见自己腿上流下来一滴鲜血,接着顺空而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却径直砸到了树下某个人的额头上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歹势! 这人在队伍的尾部,手里还持着一柄枪。天上突然掉下液体,他也奇怪到不行,顺手一抹额头,竟是通红一片。他吃惊地抬起头来,正好和空中的我来了个四目对视。 “罗……罗汉大哥……”他仓皇失措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便如大鸟一般扑了下来,将树下这个倒霉蛋砸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人被我砸的不轻,直接昏过去了,而我顺手抄起他的海帕手枪,朝着前方过去。 铁罗汉一众听到响声扭过头来,而我也“砰砰砰”的放起枪来。我的枪法虽然不如猴子精湛,却和黄杰不相伯仲,而且之间也就七八米的距离,几乎百发百中。 砰砰砰砰砰! 我连着射击过去,立刻便有数人倒下,而且倒下的还都是持枪的人——我能在一瞬间有这样极佳的判断,确实得益于这些年来不断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经验。 但是最狡猾的还是莫过于铁罗汉那个家伙,他在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便迅速躲到了一株树后,并迅速拔枪朝我射来,不愧是老江湖。 我也赶紧躲到树后,立刻和他对射起来。 砰砰砰数声枪响,我们两人身前的树皮都飞溅起来,那些没枪的家伙也纷纷躲到树后。 也就瞬间的功夫,我这边手里的海帕手枪便传来“咔咔咔”的空响,原来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已经被我给射光了。铁罗汉那边也是一样状况,“咔咔咔”地打着空响。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把枪一丢,迅速朝着密林深处钻去。 身后也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铁罗汉等人如附骨之蛆一般追了上来。不过这一次,我确认他们手里也都没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了,所以放心地大步往前狂奔。虽然腿上中枪,跑起路来一瘸一拐,可我仍凭着巨大的意志力,如箭一般在林中迅猛地穿梭着。 死亡的威胁,真的可以激发一个人体内最无穷的潜力! 我不断往前飞奔,身上有多少伤痛也不去管它,踩巨石、穿松林,身后的脚步声却从未消逝,并且不时传来铁罗汉的骂骂咧咧之声:“左飞,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而我则心里想着,若是老子能逃出去,改日不将你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才怪!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汪湖泊。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湖中。 这湖因为挺广,而且还是活水,所以只有边缘的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我使劲往下一跳,薄冰便“咔嚓”一下裂开,我的身子也直坠湖中,冰凉的湖水瞬间浸透我的全身。 冰水有镇痛的作用,所以虽然周身难受,却也给我带来一些便利。我潜在水中,四周一片漆黑,却也不管不顾,憋着气拼命往前游去。 我也不敢露出头来,生怕铁罗汉发现我的踪迹,便一味潜在水中往前滑行。 身在水中,我不辨方向、不知目标,只是不断地往前游。闷着头游了一分多钟,一口气终于渐渐消失殆尽,我再也憋不住了,猛地把头露出水面。 哗! 水花四溅,我立刻看向四周,全是水茫茫的一片,先前的岸边只能看到一丁点痕迹了,也看不清那上面到底有没有人。我吸了口气,周身的冰水虽然暂时镇痛,却也让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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