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站起,一招混元归一使了出去。这是缠龙手里的大招,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是下车就要被巡查人员带走,我也要弄死这个家伙! 混元归一使出,这人立刻往后退去,我加紧追了两步。身前四周的人都叫了起来,说你们干嘛、干嘛?人实在太多,那东洋人往人群里一钻,便已经寻不到踪影。 我咬了咬牙,返身准备回到座位,结果却发现苏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青年。我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上前一把抓住小青年的领,大呼人呢?! 这人惊讶地喊:“你干嘛,是你自己起来走的,不能怨我抢你位置!” 我疯了一样往他脸上捶了好几拳,然后再次大呼:“人呢、人呢?刚才坐在这的那个女孩呢?!” 这人被我打的满脸是血,吭哧吭哧地说道:“和她的朋友一起下车了啊。”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这一路上都和我和苏雪一起,哪里还有她的什么朋友!四周都是人,我大喊着苏雪、苏雪!然后往外面挤。而被我打的那个小青年也跟着大喊:“有人打人啦,拦住他别让他走!” 路上还真有傻逼拦我,说你们北方人到我们南方来牛逼什么?我伸出拳头来,疯狂地殴打着四周,逼得这些人纷纷为我让路。我大喊着苏雪、苏雪,四周乱糟糟的,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正当我几近精神错乱的时候,有人喊道:“是刚才那个女孩吗?有人和她一起下车了!” 我赶紧扑下车去,动车的门也关上了,呜呜呜地开走。 我在站台边上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苏雪的身影,我顺着出站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苏雪。路上人都不少,可是却没有苏雪。我看到一个极其类似苏雪的背影,心中狂喜,冲过去一看,却也不是苏雪。 我继续疯疯癫癫地往外跑,一直出了站,还是没有发现苏雪。我站在江苏,连哪个市都不知道,看着满街繁华的人群和车辆,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眩晕。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对方绑架苏雪,说到底还是为了威胁我们几个,所以苏雪必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种事情,我们不是已经遇过很多次了吗,每一次都被我们平安化解掉了,这次一定也可以的。 一定也可以的! 1309 别忘了带枪 我看着满大街的车水马龙,先是深呼吸了两口气,接着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一个叫做兴化市的地方。然后,我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确定仅靠自己的能力能否救出苏雪,我需要求助我们的朋友们。我给猴子打了两遍电话,猴子都没有接,我又给黄杰打,一样是没有接。 我感觉情况似乎不大对劲,连忙给马杰打了个电话。 谢天谢地,马杰终于接了。我问他什么情况,为什么猴子他们都不接电话?马杰告诉我,就在我和苏雪走后不久,那些南方的老大突然现身,并组织起力量来袭击了我们几个产业。 因为有那几个东洋人的协助,他们的进攻所向披靡,我们很多人都遭了殃,猴子和黄杰他们现在正分头带人过去,所以暂时接不到我的电话。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前线出事、后院起火,这帮东洋人果然难缠的很! 马杰问我,飞哥,你有什么事吗?把苏雪送到尚海没有? 我呼了口气,说我没事,现在还没到尚海。你们先撑着些,我忙完立刻回去。马杰说好,便挂了电话。我站在街头,心中充满迷茫和不安,但是我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 现在猴子他们指望不上了,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救出苏雪。 可是,我现在连苏雪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救?我转头看着四周,想看看会有什么线索,他们既然绑架苏雪,就一定会对我有所要求,我现在只要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我越是慌乱,对方恐怕越是开心。 想到这里,我便信步走进一家面馆。南方的面有够难吃,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可我还是认真地吃完了,因为我知道接下来需要用到力气。果然,刚刚吃完饭,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我立刻拿出来,对方号码显示来自江苏省兴画市。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生的汉语,正是和我有过数次交锋的那个东洋人。他先是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左少帅真是有勇有谋,都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吃得下饭。” 我回头看了一下饭馆四周,说人是铁、饭是钢,该吃还是要吃的,反正你们又不可能杀了苏雪,对吧。 这人又笑了起来,说对,左少帅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怎会被这种小事吓住。我们当然不会杀了苏雪,但是也要看左少帅的配合程度了,如果左少帅不愿意配合的话,那我们只好下手无情了。 我说废话少说,说说你们想干什么吧。 这人更加开心,说左少帅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好,我先介绍一下,我叫佐木,是上野的师。我们一行五人来到九州国,就是为上野师兄报仇的。 我打断他,说你不是星火的人? 佐木笑了起来,说上野师兄是星火的人,但我们不是,区区星火,我们还不放在眼里。我心想,你丫的就吹牛逼吧,还不把星火放在眼里。我一边喝面汤,一边说行了,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来历,直接说要怎么做? “呵呵,今天晚上九点,兴画市永丰区这边有座大桥,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我挂了电话,立刻拿出手机查起永丰区的地图来,找到那座桥后,确定了一下路线,便结了面钱走了出去。现在才下午四点,我还有大把时间准备,我先到银行取了一些现金,接着随便走进一家看极其高大上的娱乐会所。 这种地方,一般都有当地势力罩的。 江苏是富庶城市,这种地方很多,相对北方也文明许多。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这边就不存在黑势力了,只是说他们的手段要更隐蔽、更文雅一些,不会像北方那边太过明目张胆。 我们曾经到过石头城,所以对南方这边的情况还算了解。 进了会所之后,服务生便迎上来,我让她给我开个包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我相信在外面街头,他们会有人监视我,但是进来这种地方,他们再想达到目的就要困难许多了。 进入包间之后,我先把窗帘拉上,接着又检查了一下房间内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拿出手机来给独眼龙打了个电话。 此地距离石头城不远,独眼龙又是我们的朋友,我没有道理不求助于他。我们和独眼龙的关系很好,之前在龙城和星火那场大战,他也有差人过来,让我们很是感动。 拨通电话之后,我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独眼龙说好,他马上带人过来,让我就在这间会所等着。 我说可以,你要尽快。还有,别忘了带枪。 我发誓,我不光要救出苏雪,还要杀了佐木。 挂了电话,我在等待独眼龙的过程之中,也站在窗边开始思索一些事情。比如说,从燕城到尚海会途径许多地点,为什么佐木单单选择要在江苏兴画市动手? 这是有预谋的,绝不是临时起意。 我突然想起什么,心脏立刻砰砰跳了起来。我又打电话给马杰,说同州那几个没有拿下的南方老大,是不是其中有一个是江苏的?马杰说是啊,我立刻说道,马杰,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你抓紧整理一下发给我。 马杰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来不及告诉你,你先抓紧做吧。 过了一会儿,马杰便把这位老大的资料发了过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位来自江苏的老大祖籍就是兴画市,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要方便许多。 这位祖籍江苏兴画的老大四十多岁,名叫郝大明,搞建材出身。郝大明年轻的时候在兴画也是无比风光,可惜后来做生意赔了,跑到燕城躲债,方才又起了一片天下。 郝大明在燕城娶妻生子,一大家子都在燕城,唯有留个老娘还在兴画。郝大明是个孝子,多次想劝老娘也到燕城,但是老娘不愿,仍旧住在这里,所以郝大明也经常回来看她。 看到这个信息,我顿时激动不已,像是看到一丝曙光。 我又打电话给马杰,让他帮我查查郝大明老娘的地址,马杰说这就查不到了,毕竟他也不在兴画。然后马杰又问我,飞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和郝大明杠上了? 我说你别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郝大明的老娘就行。 马杰想了想,说郝大明有个发小,叫李建军,在兴画也挺风光,开了一家私人会所,他应该知道郝大明的老娘住在哪里。我一问会所地址,还真是巧了,正是我住的这间! 我挂了电话,立刻下楼奔向前台,找到服务人员,说我是过来的,有点生意想和李总谈谈。如此这般,便把李建军的电话骗到,又用自己手机打了过去,如法炮制地骗了一番,李建军对我很有兴趣,让我在会所等着,他马上就来。 等了十几分钟,李建军果然来了,是个相貌堂堂的生意人。当然,我的打扮也不差,一看就是富二代的类型,给人的第一印象也好。我邀请李建军到包间里谈谈,他也欣然应允。 来到我的包间,我立刻一手刀将李建军砍晕,接着将他反手绑在椅子上面,然后又把他给叫醒了。这李建军也是见过世面的,醒来以后不慌也不乱,反而笑了起来,说兄,在我的地盘上搞事,不好吧? 我说不好意思了李总,实在情非得已,我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建军沉默了一下,说你说。 我便问他,郝大明的老娘住在哪里?李建军皱眉,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说李总,不管闲事的人往往活的很久。 李建军无奈,只好给了我一个地址。 我把地址记下,又说李总,为了防止风声走漏,还要委屈你一下,等我事情办完之前,不能放你出去,可以么?李建军点了点头,我便用他的手机往楼下前台打了个电话,他倒也机灵,都不用我教,直接说道:“我和来的这位先生好好谈谈,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打扰我们。” 我拍拍李建军的肩膀,说李总,你一定会活的很久。 便再次一手刀将他击昏过去。 离开会所,我打了辆车,直奔李建军给我的地址。这是一个挺老旧的小区,小区里面活动的也都是大爷大妈,鲜少见到年轻人和孩子。我赶到郝大明的老娘家里,敲门过后,一位满面皱纹、满头白发、至少有七十多岁的老大娘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是?”老大娘奇怪地看着我。 我不是心慈手软,也不是没绑架过人,混这行的还圣母个屁?可这回要绑架个老太太,还是让我心里有点无法接受。我呼了口气,说道:“奶奶,您是郝总的母亲吗?” “我是。” “哦,我是郝总手下的人,他到兴画了,让我过来接你去吃个饭的。” “好,那你等等。”老大娘转身走进屋内。 过了一会儿,她便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柄黑黝黝的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1310 佐木的手段 刚才还看弱不禁风的老大娘,现在却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锐利的光芒。 “……”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谁告诉我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想绑架了我,去向我儿子要钱是吧?这么多年来,打这主意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惜他们全死在我的枪下了。”老大娘冷笑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么多年来,郝大明干的都是些生孩子没屁眼的营生,自然少不了要得罪其他人物,而这些人自然也少不了来打郝大明老娘的主意。 郝大明的老娘深居简出几十载,自然也有一套防患手段。 高,实在是高。 而我也不是吃素的,镇定说道:“奶奶,你是误会了,我真是郝总派来接您的。” “呵呵,看来你不到黄河心不死。行,我现在就给我儿子打个电话问问。”老大娘拿出手机正要拨号,趁着她精神分散的同时,我立刻使出缠龙手,速度极快地抓住老大娘握枪的手腕,接着又使出空手夺白刃的手段,轻轻松松便把海帕手枪夺到我的手里。 郝大明的老娘虽然防范心很重,心机也很深,可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大娘,这一套对付对付那些普通的劫匪还算有用,对付我这个身手堪比三晋十大高手的角色,则有些困难。 我夺了老大娘的枪,又速度极快地反手将她制服,她的手机也“啪”一声摔到地上。就在这时,楼上也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推着老大娘进入屋内,接着用脚把门给关上了。 这回,换我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冷声说道:“最好配合一下。” 老大娘默不作声。 倘若刚才我还心中有愧的话,现在那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了,郝大明这母亲竟然随身带枪,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是一霸。我押着老大娘走回客厅,说老奶奶,对不住了,你儿子绑架了我的朋友,我今晚上要用你去换我朋友。 老大娘笑了一下,说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否则你死的很惨,因为我太了解我儿子了,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我真想一口浓痰吐到这老不死的脸上,要不是那帮东洋人的话,他儿子早死我们手上了,也不知在这咋呼个啥,真以为他儿子是天字号牛逼人物?不过我也没兴趣和她打这些嘴皮官司,直接一手刀将她击昏了过去,然后拎着她就往外走。一路上避着人,打了辆出租车,又返回到李建军的会所里去。 回到我的房间,李建军还没醒过来,我如法炮制,把老太太也绑上了。 我看了会儿电视,李建军毕竟年轻力壮,率先醒了过来。不过我看他表现不错,倒也没继续为难他,还放他去上了个厕所,整个过程他也配合。 我相信我的判断,这家伙一定能活的很久。 重新绑了以后,李建军看着郝大明的老娘,说,你是为了求财么? 我笑了一下,说李老哥,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李建军摇摇头,说那是为何? 我也无聊,便和李建军攀谈起来,说郝大明那个逼玩意儿绑架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也绑架他的老娘,到时候交换人质。李建军吃了一惊,说郝大明在燕城混的不错,身家数千万,绑架你朋友做什么? 我说我要抢他在燕城的地盘,他干不过我,只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李建军不言语了,我便继续看着电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也醒了,到底是老姜,没有叫也没有喊,看了李建军一眼,说小军,你也被绑来啦?李建军苦笑,说是啊大妈。老太太又看向我,说,你到底是图啥? 我懒得搭理她,李建军在旁边解释,说大妈,你儿子绑架了人家的朋友,所以人家也把你绑架了来,要换他朋友呢。 老太太一听,顿时来了火气,先是痛骂了郝大明一顿,接着又跟我说,,你把手机给我,我跟我儿子说说,让他放了你的朋友,你放心,他不敢不听我的话! 李建军也在旁边点头,说是的,有老太太在这,郝大明不敢造次。 我站起身来,用枪指着老太太,说老不死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我只告诉你,你要想活命,就给我配合点,别在这耍花招,老子不吃这一套! 老太太这才不言语了,李建军也闷不作声。 天快黑的时候,独眼龙终于到了,进来房间和我见面。 我不想让老太太和李建军听见我俩谈话,所以又让他俩“休息”了一会儿。这手刀虽然对练家子不起作用,但是对付他们这种普通人特别好使,我还挺喜欢这一招的。 我和独眼龙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独眼龙说好啊,有这老太太在,起码咱们不至于太过被动。我说如果对手就是郝大明也就算了,我单枪匹马也能挑的他嗷嗷叫娘,可是那个幕后主使的东洋人确实不好对付,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 独眼龙和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我们的能力,直接说道:“左飞,你知道我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你就直接说怎么做吧,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便问独眼龙,这趟带了多少人,多少枪。 他告诉我,三十多人,人人佩枪,还带了几颗手雷。 我说好,便把提前准备好的兴画市永丰区大桥的地图铺了开来,上面有几个重要地点已经被我标上位置,说佐木和郝大明有可能出现的位置,以及我们的人要埋伏在哪里,才能不被对方发现,以便第一时间出来。 独眼龙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说完之后,我便抓住独眼龙的手,说龙哥,这次就麻烦你了。 独眼龙摇头,说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我们混了这么多年,朋友交的挺多,但是能够交心的也没多少,独眼龙绝对算其中一个,我们几人都对他印象很好。说完之后,基本上也快到点了,独眼龙给了我一柄海帕手枪,外加两颗手雷。 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以前最多用过猴子的土制N2爆雷,那玩意儿纯粹是唬人的,跟二踢脚差不多。独眼龙详细告诉了我手雷的使用方法,并告诫我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用,带来的麻烦也会不小。 我说我知道了。 接着,我们便带了郝大明的老娘上路。 他们三十多人,分乘五辆金杯,从不同方向赶往永丰区去。我一个人拎了老太太,给她头上蒙了黑布,也坐出租车前往永丰大桥。到桥上的时候,正好晚上九点,我让司机师傅靠边,拎了老太太下车。 大桥挺长,也挺宽,灯光也亮,就是车子不多,偶尔才冲过一辆。桥下是滔滔江水、黑暗无边,我拿出手机,给佐木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 佐木笑了一下,说你到啦? 我说是的,你在哪里? 佐木说不好意思,我现在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在桥上见面了,咱们换个地方吧,你用手机地图导航一下,到一个叫做永宁的村子来。 说毕,佐木便挂了电话。 而我险些气得背过气去,这佐木也太他妈的阴险了,竟然临时更换地点,那老子辛苦一下午策划的大桥之战不是全玩完了吗?可是也没有办法,我只好给独眼龙打了个电话,说计划有变,到永宁村去。 独眼龙问我,到永宁村,然后呢? 我说你们到了以后,先别急着进村,在四周潜伏下来,等我到了,再随机应变。 独眼龙说好。 我挂了电话,便在大桥上等起出租车来,可这地方荒凉的很,连辆私家车也很少见,哪有他妈的出租车?老太太也醒了,看着这个场面笑呵呵道:“早说了你斗不过我儿子的。” 我说你儿子算个鸡,他现在就是东洋人的狗! 老太太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越生气,说明我儿子越有本事。” 我说是,你儿子是有本事,我一会儿就把你儿子扔到江里喂鱼。 等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有辆出租车过来了,我赶紧伸手拦住,先把老太太塞到上面,接着我也坐了进去。刚坐进去,佐木又打来电话,说不让我去永宁村了。 “咱们就在永丰大桥吧。” “!”我大声骂了出来。 佐木大笑着挂了电话。 我又把老太太拖下了车,出租车师傅还骂了我一句,我让他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太太更是开心,虽然她脸上蒙着黑布,可我还是能听见她笑出了声。 我实在憋不住了,抬手就在这老太太脸上扇了两下,她才老实下来。 想我以前连女人都不打,现在不光打女人,还打老人,只能说这行业太改变人了。 我站在桥上,怒气冲冲地盯着左右。 同时我也明白佐木的用意,就他刚才那一番手段,就把独眼龙他们全给调走了。我现在再给独眼龙打电话让他回来,显然已经迟了。 现在的我,只有一柄海帕手枪、两颗手雷,外加一个不知有没有用的老太太。 只能听天由命了。 1311 针尖对麦芒 眼前是宽敞寂寥的大桥,耳边是滚滚而来的江声。 我背靠着栏杆,手掐着老太太的喉咙,谨慎地盯着桥上左右。不一会儿,两辆平淡无奇的面包车一前一后地缓缓而来,虽然我还未见到车里的人,可直觉——没错,又是强大的第六感,到了我这个地步,第六感的作用已经愈发重要起来——直觉告诉我,车子里面就是佐木他们那一帮人。 果然,车子在距离我十几米外停了下来。 接着,车门被拉开,十多个人分别走了下来。 其中一人正是和我交手数次的青年佐木,在他手中还抓着一个女孩,正是苏雪。苏雪一下车,便冲我大叫:“左飞、左飞!”佐木抓着苏雪的头发,让她安静一些,苏雪方才静下声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而我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落入我的视线,正是郝大明。郝大明还不知道他的老娘已经落入我的手中,还一脸得意地站在佐木的身边,正冲我指指点点。 “咱们今天一定要弄死他。”郝大明开心地笑出声来。 佐木也看到我手里抓着个人,奇怪地问道:“左飞桑,你手里抓的是谁?” 我嘻嘻一笑,说你猜,猜对了有奖。 佐木抓着苏雪的头发,说你少在那里装神弄鬼,给我看清楚了,苏雪在我手上,还不跪下?郝大明也挺直了腰板,指着我喊道:“跪下!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什么叫小人得志,我今天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我看着惊慌失措的苏雪,朗声说道:“苏雪,你放心,我今天肯定把你救出来。”然后顺手把老太太面上的黑布一扯,佐木依旧是一脸迷茫的模样,而郝大明却是乍然失色,惊恐地说道:“那是我妈,我妈啊!”接着又仓皇地抓住佐木胳膊,说佐木大哥,那是我妈啊! 郝大明都四十多了,也不知哪来的逼脸要叫也就三十岁的佐木大哥。佐木烦到不行,将郝大明甩开,说你连你妈都保护不好?这不是你地盘吗? 郝大明都快哭了,说我哪里想到他有那么卑鄙,竟会绑架我妈! 而那边十多个人显然都是郝大明的手下,也是乱了手脚,纷纷喊着真他妈卑鄙、无耻到极点了、连老人家都不放过之类的。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们先绑人的,不知他们到底哪来的脸? 而我手里的老太太倒是镇静自若,朗声说道:“郝大明,为娘没事,你别在那给我丢脸!” 郝大明嚎了起来:“妈,你怎么会被他绑了的?我给你的枪呐?” 我举起海帕手枪,说在这呢,然后又指着老太太的脑袋,说郝大明,还不给我跪下?!“噌”的一声,郝大明就跪地上了,哆哆嗦嗦地说:“别……别冲动啊,咱们道上混的都有原则,祸不及家人,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坏了声誉……” 我越发哭笑不得,人就是这样,宽于律己、严于待人,自己怎么作都行,轮到别人了,就各种条条框框、原则底线。我说少废话,跪一个了,其他人呢? 郝大明赶紧回头,冲着那一干人喊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跪下!” 哗啦啦一下,十多个人尽数跪倒,只剩佐木和苏雪还站着了。郝大明双手合十冲我作揖,说左飞大哥,你放了我妈吧,她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咱们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看着自己儿子这么没出息,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我嘿嘿笑了起来,说还有一个没跪呢? 郝大明立刻回头,拽着佐木的裤腿说道:“佐木大哥,你也跪下吧……” 佐木脸色一翻,抬腿便踹了郝大明一脚,说你让我跪?给我滚蛋!看着自己儿子被踹,老太太第一个站不住了,立刻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踹我儿子?!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在站的这么多人里面,这老太太的胆色和魄力才是第一位的,年轻的时候显然也是一霸来着,才能如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和佐木都得逊他一截。 这老姜,啧啧。 老太太一吼,跪在地上的十多个人也乱了起来,纷纷叫着就是,你凭什么踹我们大哥?让你跪你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喜滋滋地看着这个场面,心想闹吧,闹的越乱越好。 现场一团轰乱,对方俨然起了内讧,佐木被搞的烦不胜烦,直接摸出海帕手枪来指着众人,恶狠狠道:“你们再乱一个试试?!”谁知众人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也纷纷摸出枪来,指着佐木大喊的,你以为你是谁?让你跪下,你跪不跪? 佐木就是再强,面对这十来支枪也没脾气,整个人都快气得发癫了。郝大明继续拉着他的裤腿,说佐木大哥,你就跪下吧,那可是我娘啊…… “没门!”佐木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都是蠢货、笨蛋!” 眼看着对方闹成一团,我当然要再添一把火,掐着老太太的喉咙说道:“郝大明,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我数到三,我就把你妈扔到桥下喂鱼。” “不,不!”郝大明惊慌失措地大叫:“不要!” “一!”我大声喊出了数字。 郝大明疯了一样地扒着佐木的腿,说佐木大哥,你赶紧跪下啊! 佐木却狠狠一脚把郝大明踢开,然后抓着苏雪往桥边走,走到栏杆处便把苏雪的身子吊出去半个,大喊道:“左飞,我现在让你跪下,听见没有?!” 苏雪吓得再次尖叫起来。 我的心中一紧,也如法炮制,把老太太往栏杆底下一送,而且做得更加过分,只抓着她的双脚,让她的整个身子都吊在外面,大喊道:“我让你跪下,你听见没有?!” 和苏雪不同的是,老太太却是默不作声。 “哇”的一声,郝大明几乎要崩溃了,连滚带爬地奔到佐木脚边,大哭着央求佐木,倒也真是个孝子。呼呼的涛声传来,夹杂着郝大明的哭声,苏雪的尖叫,偶尔有车子驶过,还会探头出来看看我们是在干嘛。 昏黄的灯光下面,我和佐木相隔十几米远,手里各抓着一个人,虎视眈眈地瞪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让谁。 这是一场心理较量。 针尖对麦芒。 郝大明大哭着,他的兄们先忍不住了,纷纷站起来用枪指着佐木,让他把人先放回来。看着这个场面,我的心都提起来一截,生怕佐木一个失手把苏雪给掉下去。 还好佐木的心理素质过,被十多支枪指着也毫无反应。 郝大明还跪在地上,不停摇晃着佐木的腿。最终,佐木被烦到不行了,才把苏雪给拉了回来,苏雪的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我顺手一提,把老太太也拉了回来,看了看她的脸色,竟然还是如常,不禁感到佩服。 佐木还是没跪,冷冷地看着我,我也冷冷地看着他。 “废物!”老太太突然发声:“教导你那么久,还是跟个废物一样!” 郝大明的哭声戛然而止,回过头来:“妈……” 老太太继续说道:“从现在起,你不用管我,一切遵照那个东洋小伙子的……” 不等她说完,我赶紧扼住了她的喉咙,感觉这个老太太要坏事,可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郝大明一脸迷茫,佐木却笑了起来,冲老太太说道:“你是我到九州国以来,第一个佩服的人。” 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却冲佐木笑了一下。 妈的,这还惺惺相惜上了?你俩咋不搞一场忘年恋去? 佐木回头对郝大明说道:“大明桑,比起你母亲来,你还差得很远。我们手里有这个女孩,这是左飞的软肋,何苦要受他挟制?你起来吧,我保证你的母亲没事。” 郝大明看看佐木,又看看他娘,方才慢慢站了起来,郝大明那些兄也纷纷收了枪。刚才还内讧的众人,再一次把矛头对准了我,而做到这些的竟然是我手里的这个老太太。 一句话,胜却千军万马。 虽说我们是站在对立的局面,可我不能说不服气她。现在的我,只能尽力遏制住她继续发言,否则在她的操控之下,没准我会大败。 佐木看着我,缓声说道:“左飞桑,我确实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绝地反击,竟然把郝大明的母亲给绑来了。好,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怪不得你们能做我师兄的对手。不过现在看来,我们的情况势均力敌,不如交换人质,再进行下步行动如何?” “好啊,那就交换。” 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我们一起放手。”说完,佐木便放开了苏雪。 我也放开了老太太。 苏雪走了过来,老太太走了过去,我们各自持枪指着对方,提防对方突然动手。老太太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冲我一笑,说道:“小伙子,这次你输定了。” 1312 桥上血战 我的心里一紧。 我当然知道老太太的底气来自何处。交换人质之后,双方局势回归初始状态,但这并不是完结,反而是新的开始,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才要在正儿八经地开始。 对方有佐木这样的高手,还有十多个人,十多支枪,外加两辆面包车;而我孤家寡人一个,只有一支枪和两颗手雷,还带着苏雪这么个拖油瓶子。 双方局势一目了然。 谁将胜谁将败,也一目了然。 所以,老太太有这样的底气也就很自然了。 不过,我也没有因此气馁,反而冷笑一声,说老不死的,你能保住一条命就谢天谢地吧,如果我今天能活下来,定要上门取你老命。 老太太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对面的郝大明都快急死了,不停叫着妈,快点、快点!看不出来郝大明还是个妈宝男,这么的依赖他妈。 老太太走的稳健,大步流星,而苏雪走的踉踉跄跄,感觉随时都要跌倒。两人迅速交汇,接着各自往前走去,眼看着苏雪离我越来越近,我的一颗心也悬的越来越高。 因为我知道,新的挑战就要开始了。 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可握枪的手在这一刻还是流满了汗。我眼瞅着郝大明他娘都快走到对面阵营里去了,苏雪却离我还有三四米的距离。我有些急了,小声喊着,苏雪,你快点啊! 就在这时,也不知怎么回事,苏雪突然脚下一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对面的佐木大喊起来:“开枪!”对方十多个人,十多支枪,砰砰砰地冒着火舌朝我射来。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苏雪了,整个人猛地往旁边一扑,身子便闪入一株桥墩后方,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砰砰砰地射在桥墩之上,溅起无数的星星火花。我研究过大桥的构造,像这样的桥墩一共八根,所以我让出租车司机把我放在这里,就是给自己寻个必要时候的掩体。 我本来打算把苏雪也拉进来的,谁知道她竟然半路突然摔倒了,而对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起彼伏的枪声便跟着响了起来,不过也都尽数打在我前面的桥墩之上。 对方选择在这个地方动手,当然也是看中这里的地理环境,当真是天高皇帝远,杀了人还能就地毁尸灭迹,真是一桩相当不错的买卖。 苏雪是趴在地上的,所以反而暂时没事,这也是我放心扑进来的原因。苏雪抱着脑袋,啊啊啊的大叫着,也真是可怜了这个姑娘,这些天的经历已经足够把她吓破胆了。 对方一片枪声响起,最能聒噪的不是佐木,也不是郝大明,竟然是郝大明的老娘。老太太的声音在夜空里中气十足:“都给我上,杀了他,然后扔进江里喂鱼!” 嘿,这老太太,心够毒的。 对方一边用火力压制不让我冒头,一边朝我这边纷至沓来,脚步声地响起,看来不将我打成筛子就不罢休。我当然也不会客气,立刻摸出一只早就准备好的手雷,一拉引线便扔了出去。 说句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是手雷!” “大家小心,是手雷!” 对面的声音一下慌乱起来,脚步声也跟着慌乱起来,如八爪章鱼一样四处散开。 轰! 桥梁上一团火光冒起,手雷不出意外地炸了开来,威力果然要比二踢脚强的多,感觉整个桥梁都跟着震了一下,我的耳光也跟着嗡嗡直响,都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我把头探出去一看,只见现场一团黑灰,不远处的地上趴着好多人,有人一动不动,有人还能动一下,也有人正在吃力地爬起来。 妈的,这玩意儿果然是大杀器,但是一般谁敢用这东西啊?用海帕手枪被官方抓着了还不得了,要是用这玩意儿被逮着了还不判死刑啊?独眼龙也是厉害,还能搞到这种东西,不愧是沿海地区富庶地带啊。 郝大明竟然没死,还哭喊着:“娘,娘!”朝着他娘爬了过去。 老太太一动不动,也不知死了没有,死了才好,这老不死的活着也是祸害。我迅速把桥上扫了一圈,其他小角色都不放在眼里,唯独那个佐木叫我十分忌惮。 很快,佐木便落入我的视线。 佐木也受了伤,脸上都是血,正吃力地爬起来。我二话不说,立刻摸出枪来朝他射去。佐木不愧是高手,在我掏枪的瞬间便感应到了,身子迅速往旁边滚去,我的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也尽数打在地面之上,登时溅起不少飞石。 在我放枪的同时,其他人也都吓得不轻,纷纷捂着脑袋嗷嗷叫唤。 我把一梭子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放光,趁着佐木还没爬起来,迅速冲出去,一把将已经整个崩溃的苏雪提起,飞快地在桥梁之上奔走起来。 身后也响起脚步声,显然是佐木已经朝我追来,还时不时地放上两枪。 还是那句话,我在来之前已经好好研究过大桥构造,所以现在奔跑起来也是如风一般,一边寻找着掩体躲避,一边顺着栏杆奔走。更有甚者,碰上中间有一段平坦的桥面,我还会跃上栏杆往前疾行。 旁边是涛声滚滚的大江,脚下不过方寸之地,我还一只手提着苏雪,却也走的如履平地。耳边有江风呼呼吹过,好不快哉。 我一边跑,一边观察着身后的动静,眼见着佐木距我越来越远,毕竟他也被手雷炸着了,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我又跳到桥面,将苏雪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苏雪两眼无神,整个人已经完全呆滞,怕是事后还要带她做做心理辅导。 就在我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前方却引擎声大作,竟然并排开过来四五辆面包车。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浑没想到佐木在这里还安排了人,真他娘的精打细算啊! 吱——吱—— 刹车声纷纷响起,数辆面包车拦住路面,接着从车上冲下来二三十人,竟也都是提着海帕手枪朝我这边冲来。我一咬牙,只好拿出第二颗手雷,一拉引线就扔了出去。 希望这是最后一拨伏兵,不然我还真受不了了。 手雷“当当”两声,落在那些人之间。这帮人反应也是一样,狂呼着、大叫着散向四周。我赶紧捂住苏雪的耳朵,等待着那惊天动地的一炸,结果等了半天,那手雷也没有炸开。 毛线,伪劣品?! 干,独眼龙你要坑死我啊! 那些人已经趴倒在地了,眼见着手雷没有炸开,再次纷纷朝我扑来。我呼了口气,抬头看了一下大桥,从身上摸出一截绳子,三下五除二地将苏雪绑在我身上,然后双手抓住桥墩,噌噌噌地往上攀爬而去。 还是那句话,一下午的时间,我早就把这桥梁的构造给吃透了。佐木他们选择这里开战,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毁尸灭迹也方便,而我则根据桥梁构造给自己安排了多种逃生路线。 现在这样往桥上爬,也是逃生路线中的一种。 这么多年来,我确实在猴子身上堂到不少,“因地制宜”就是其中之一。无论在哪里开战,我们总要把地形吃透,最大化的利用当地地形为我们自己赢取优势。 当然,这也归功于我这两年来身手的突飞猛进,方才能在如此结构复杂的桥梁之上如同蜘蛛人一般攀爬。我的速度很快,像是功夫片里的成龙,也像阿美利加国大片里的特工,只是现在的我不是演员,而是主角。 我把真气运于双手双脚,使得自己在桥梁之上更加灵活和稳固。我时而飞扑、时而穿梭、时而攀爬、时而晃荡、时而悬空、时而倒挂,在这上面也是如履平地。 当然,下面的枪声也源源不断地响起,也多亏我足够了解这大桥的构造,也多亏自己的身手足够灵活,方才能够借助掩体或是身体优势,尽数避开来自桥面的那些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 那些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打在桥梁之上,溅起的火花近在迟尺。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太密集了,有时候就在我的手边飞过,惊得我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但是还好,方可应对。 我呼了口气,正要继续往前爬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不禁冷汗顿出,竟然是佐木也跟着爬了上来! 干,这个阴魂不散的东洋鬼子! 佐木刚爬不久,离我还有段距离,我赶紧加快速度,一边往高处爬,一边往前方挪。可我身上毕竟还绑着一个人,说到底还是有些不便,所以佐木距离我越来越近。 “八嘎!”佐木大喊:“我要杀了你!” 我回头一看,见他脚下踩着一根横梁,手上已经摸出一支枪,“砰砰砰”地朝我射来。 我心一慌,身子猛地一甩,试图将自己的身形躲进一根横梁之后。我刚扒住一根横梁,一颗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便朝我手的位置射来。我当然是看不见的,但是已经感应到了! 我的双手猛地一放,身体便如雨点一般急落而下。 1313 干掉佐木 桥下是密如蛛网的枪声,桥上是虎视眈眈的佐木,我的身子不断下坠。 现在距离地面约莫有十九二十米,如果直直坠到桥面,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死,但是我知道苏雪百分百死定了。 当然,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身体下坠的过程中,我的双手在空中不断乱抓。 一截截横梁从我眼前掠过,终于让我抓住其中一根,身子晃晃悠悠地停在半空,总算止住了下坠之势。如果这时候,桥下的人趁机向我开枪,那我和苏雪百分百被打成筛子。 可不知为何,桥下虽然不断传来枪声,但我和苏雪始终无虞,而佐木离我尚有一段距离,还不能对我造成威胁。 管他呢,只要保住命,什么都好说,我的双手往上用力,刚要再次爬回大桥,也不知是不是活动过多的缘故,就听见身上传来“嘶啦”的声音,竟然是绑苏雪的绳子断了。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这倒霉绳子如同溃掉的堤坝,哗啦啦地尽数断裂开来,苏雪的身子立刻离我而去。我的头皮顿时一炸,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了! 我一伸手,赶紧捞住苏雪的胳膊。 我们二人隔空对视,身子在空中晃晃悠悠。苏雪的脸上流满了泪,哀求道:“左飞,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再活着了,活着好累好累……” 我的心中满是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话,苏雪哪里会遭这种罪来?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有正常的男朋友和顶级宗门生活,就因为认识了我,和我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就要卷入这血腥的江湖风雨里来! 我咬着牙,说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救出去,然后用力把苏雪往上面拉。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一瞟,就看到佐木已经爬的近了,到了他的射程范围之内,一抬手便朝我开枪过来。 我手上一用力,把苏雪往空中一抛,接着身子往旁边一闪,躲开了这颗几乎要命的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苏雪的身子再次下坠,我正要伸手将她捞回,佐木再次朝我开枪,我本能地往旁边一闪,便和苏雪失之交臂。 苏雪的身子疾坠而下。 “不!”我大吼着,歇斯底里、面目狰狞,眼泪几乎都快流出来了。 苏雪仰起头,看着我,一脸的哀伤和绝望,像是在和我说告别。 “不,不!”我疯狂敲打着桥梁,恨不得立刻化身超人前去营救苏雪。十多米的高度,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苏雪的身子便落到了地面。 砰! 然而,想象中一滩碎肉和鲜血的场景并未发生,反而传来一大片的惨叫之声。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桥下站着十多个人,是他们围成一圈,拼尽全力把苏雪给接住了。 即便如此,苏雪好歹也是成年女性,也砸倒了一大片人。 紧接着,下面传来独眼龙的声音:“左飞,你放心吧,这女的没事!” 我不知道独眼龙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但是激动的差点哭出来,站在桥梁之上使劲点头,说好,你赶紧带她先走!独眼龙说那你呢?我说不用管我,咱们随后汇合! 独眼龙说好,便张罗众人抬着苏雪离开。 独眼龙他们既然出现,说明桥下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些个杂兵已经尽数料理干净。没有了后顾之忧,我方才回头看向佐木,只见佐木站在我不远处,正背靠着一根横梁在装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 想到过去的种种,这家伙杀了丁默,还绑了苏雪,数次逼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怎能饶得过他! 我狂吼一声,脚下一用力,便朝这东洋鬼子飞跃过去。入眼处皆是桥上的钢制横梁,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下面是十九二十米的高度,单是用眼睛看着就令人生畏。 而我热血已经上头,全然不顾有何危险,踩着这些横梁簌簌跨过。听到动静,佐木立刻回过头来,他还没装完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但是也有一些存货,回头便朝我开枪射来。 到了此时,因为过度愤怒的缘故,我的体能和直觉都已经达到巅峰状态。佐木一按扳机,我便能准确地判断出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即将射来的方向,身子在横梁之间来回穿梭,轻松避开这些呼啸飞来的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 片刻间,我便已来到佐木身前,而佐木的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也正好打光,我就是一招混元归一,右爪如电一般掐向佐木的喉咙。佐木瞪着惊恐的双眼,身子迅速后退。 铛! 我的爪子捏在钢梁之上,钢梁也被我捏弯了好大一个弧度。 我继续往前飞奔,带着一身的恨意和杀意冲向佐木。佐木摸出一柄九天乙木断狱刀,唰唰唰地朝我砍来,刀锋之上还有淡淡的气流涌动,显然也是个练气高手。 而我浑然不惧,伸手抓住他的九天乙木断狱刀,使劲一捏,刀刃便在我手中成了一团废铁。佐木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没想到我的缠龙手有如此恐怖,因为我手里还捏着他的九天乙木断狱刀,所以只能握成一团狠狠揍向他的面颊。 砰的一声,佐木的身子整个向后翻倒。 这里不比平地,倒下去后并无着力点供他躺平,所以他的身子疾速下坠。不过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也在半空中抓住了一根横梁,刚要翻身而起,迎面就有一团黑物朝他撞来。 这黑物当然是我,我才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所以也跟着跳了下去,狠狠踩向他的肚子。 啊! 佐木一声惨叫,双手却死死抓着横梁不肯放手。我抓着更高处的横梁,疯了一样狂踢着他的肚子。踢了十多脚,佐木终于收不住了,噗的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我又换去踩他的双手,佐木终于放开了手,身子再次朝下坠去。不过下面还有许多截的横梁,佐木又拼死抓住其中一根,方才翻身而起。 我迅速踩着横梁“飞”过去,佐木已经知道打不过我了,也手抓、脚踩横梁,迅速向前狂奔起来。我在后面紧追不舍,我说了今晚要杀掉他,今晚就一定要杀掉他!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倒过来了。 现在我是猫,佐木是鼠! 这座大桥很长,我和佐木一前一后狂奔出上百米去,这家伙毕竟被我踹了那么多脚,体力显然是跟不上我的。不过多久,他知道也跑不掉,于是再次回头朝我撞来。 肉搏?近战?我还没怕过谁! 我狂吼一声,再次使出缠龙手去,双爪如闪电一般疯狂攻击着佐木。佐木是用刀的高手,现在刀已经被我废掉了,完全赤手空拳和我打斗,哪里是我对手?! 很快,我便逮着一个机会,一招旋转乾坤使出,将他一条胳膊卸了下来。 佐木惨叫一声,脚下一弹,身子再次往后急退。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三两步便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的领,眼看着就要使出混元归一,佐木瞪着眼睛狂吼:“你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我冷笑着,捏着他的喉咙。 我们二人站在超过二十米的高空之上,脚下踩着纵横交错的钢梁,一不小心就有摔下去的可能。而我完全不顾这些,我就是摔的粉身碎骨,今晚也要置佐木于死地。 “你如果敢杀我,我的师兄,还有我的师父,都会来找你报仇的!你知道吗?我们是东洋赫赫有名的……” “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你来自哪里、师出何门,老子一点都不感兴趣,有能耐就到我大九州国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你们师门都来,老子便屠你满门!” “咔嚓”一下,我的手上用力,掐断了佐木的喉咙。 佐木临死前还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死不瞑目,又仿佛想记住我的样子,好在来世再找我报仇。我实在觉得晦气,抓起他的领子使劲一丢,他的身子便直直朝桥下的江中而去。 永丰大桥实在太高,又恰逢黑夜,入眼处漆黑一团,看不到、也听不到佐木落水,他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之中。但是我知道,他的身子要喂了这江中的鱼儿了。 这也算是他来九州国做的唯一一桩贡献了吧。 大战过后,我也筋疲力尽,低头看看这渗人的高度,回想一下刚才的一番恶战,虽然仍觉十分热血,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后怕。我手抓钢梁,稍稍歇息一阵,便开始慢慢往下攀爬。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花了十多分钟,总算手足并用地来到桥面,刚一下来,便有脚步声响起,有两三个汉子朝我跑了过来,口中还叫着飞哥。 一问,才知道是独眼龙安排他们在这等我的。我问起郝大明那干人,几个汉子说都被他们料理的差不多了,我说有个老太太,见没见着?几人都是摇头,说没有见着什么老太太。 我叹了口气,心想那老太太不除,终究是个祸患,但是现在也没法子,只好说咱们先走吧。他们便把车开了过来,载着我朝市区而去。 1314 老太太 在车上,我方才问起他们不是去永宁村了吗,怎么返回永丰大桥来的。几个汉子告诉我,他们刚走没多久,独眼龙就想起来桥上不好打车,就想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打了三遍也没人接,独眼龙说坏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立刻吩咐众人往回赶。 如此,才有后来的一番事情。 我叹了口气,还好独眼龙反应够快,不然我今天晚上怕是很难脱身了。 车子来到一家医院,在住院部楼下终于见到了独眼龙。我握着独眼龙的手连声道谢,独眼龙说无妨无妨,咱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我也没和他过多客气,又问起他苏雪怎么样了,他告诉我,苏雪经过一番治疗后已经睡下了,便引着我上楼。 推开一间病房的门,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直走到床边,方才借着窗外一点月光看清苏雪的脸,苏雪的脸依旧惨白,不过睡的还算安详,就是时不时会哆嗦一下。 看到她终于安全,我也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不打扰她休息,我和独眼龙又出了病房。独眼龙问我,这回招惹的是什么人?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那个主谋是从东洋来的,他还有几个师兄在燕城,正和猴子他们交锋。 独眼龙是石头城人,恨东洋人的程度比东三州人还甚,当场就急了眼睛,说要不要他到燕城去帮忙?我说不用,猴子他们应该能搞得定。独眼龙问起我的安排,我说等苏雪一醒,我就送她回尚海去,然后再返回燕城。 独眼龙点头说行,又问我饿不饿,带我去吃点夜宵。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觉饿了,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独眼龙便引我来到楼下,找了家卖鸭血粉丝汤的,一边吃一边聊。 就着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我才给他讲起今天晚上的详细经历来,听到过瘾处,独眼龙也忍不住跟着手舞足蹈。不过说起第二颗手雷没爆的事,独眼龙也是一拍,说不会吧,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一定要找卖他货的那家伙去好好算账。 吃完东西,独眼龙便提出让我去酒店休息,苏雪那边安排两个手下守着就行。我说不用,我还是守着苏雪踏实一些,让独眼龙不用管我了。 独眼龙想了想说行,便把我送回病房,还安排了几个兄守在门口,让我能够踏实休息。独眼龙这样体贴周到的朋友,真是走遍全国也没几个了。 如此,我便在苏雪旁边的陪躺下了,劳累了一天,本来很快就该睡着的,可我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郝大明他老娘的身影。那个老太太虽然身手不咋地,但是阴险又毒辣,不除掉她,当真寝食难安。 我也算阅历挺广,总觉得那老太太不会善罢甘休,怕是要回来报仇。 如此一想,我便起了身来走出门外。 独眼龙的几个兄都在门外,忙问我有什么事情。我说没事,我上个厕所。便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把周围好好溜达了一圈,确定那老太太不在附近,方才回来安心睡下。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独眼龙其中有个手下说道:“大娘,你这是干嘛?” 接着一个声音跟着响起:“我是附近卖夜宵的,你们要不要买点?”听见这个声音,我便忍不住冷汗直流,郝大明他老娘果然来了,还好我没有睡得那么早! 独眼龙的几个手下不知有诈,连说好啊,让我们看看都有什么夜宵。老太太桀桀一笑,说好吃的多着呐,你们低头来看。接着,外面便传来砰砰砰几声闷响,显然是那老太太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那几个手下都纷纷倒地了。 再接着,病房的门便被轻轻推开,我只眯着一只眼睛,看到一个又老又枯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是郝大明的老娘。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很想现在就跳起来干掉了她,但是又怕她逃走了,所以静静等着。 老太太当真小心翼翼,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方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先在苏雪的床前看了看,紧接着又朝我这边走来,站到了我的床前。 我还是眯着一只眼睛,这时终于看清她的面庞,看到她披头散发,口鼻处还往外冒着血。我心中吃了一惊,完全不知她为何会是这般模样,活生生的像个鬼一样。 老太太看着我,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笑,慢慢抬起一只手来,手里握着九天乙木断狱刀。刀锋一闪,便狠狠朝我脖颈捅来。我“唰”的一下伸出手去,一手抓住她的九天乙木断狱刀,一手掐住她的喉咙。 接着,我整个人一跃而起,将老太太抵到了墙边。 老太太大睁着眼,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还醒着?” 我冷笑一声,说当然,等你半天了,老东西,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老太太不惊反笑,说好啊,你赶紧杀了我,我和我儿子化成厉鬼也要找你报仇!我惊了一下,说郝大明死了?老太太咬牙切齿,说你何必装傻?我儿子不是被你的人杀死的? 我心想,看来是被独眼龙的手下干掉的,便说好啊,死的好,你们便化成厉鬼来找我吧! 开玩笑,如果这种话能吓得住我,不知道有多少厉鬼要来找我了。我也没兴趣关心她的口鼻处为何冒血,只是手上一使劲,轻而易举地便捏碎了这个老东西的喉咙。 反正我已经造过太多的孽,以后必定是要下地狱的,再添一桩也无所谓。老太太的身子慢慢软倒在地,我连看都没有看她,径直走向门外。独眼龙的几个手下还躺在地上,旁边则放着一个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蓝布,里面散发着饭菜的香味,想必就是老太太带来的夜宵。 只是不知为何,闻到这味道,我的脑袋竟有些眩晕,立刻意识到这是老太太用来迷倒这几个汉子的东西。我先是一脚将那篮子踢得远远的,又捂着口鼻去叫那几个汉子。 叫了半天,总算将他们挨个叫醒,他们都有点懵,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情况一说,几名汉子都是又惊又怕,连连向我道歉。我说没事,先去把老太太的尸体处理了吧。 他们也是行家里手,便立刻行动起来,到里面去把老太太的尸体拖了出来。还好这三更半夜的,医院走廊里也没什么人,倒是方便他们行动。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便回来了,告诉我,老太太口鼻处抹了一种红色的药粉,那药粉可以防止她吸入篮中致人昏迷的气息。 我这才恍然大悟。 老太太被干掉了,我的一颗心也放松下来,我让这几名汉子早点休息,现在应该是彻底没事了。我回到病房,看着苏雪还安详地睡着,方才放心地躺到了。 结果老太太死了,我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又惦记着同州的事了,不知道猴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那几个东洋人可都不好对付,从佐木身上便能窥出一二了。 只能说,我天生就是操心的命,以前在东城一宗的时候,天天就数我操的心多。于是我又走到窗边,给马杰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什么情况了。马杰告诉我,那些人突然袭击,干掉我们不少的人,猴子他们带人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我便骂了起来,说一帮缩卵的玩意儿,连正大光明的战斗都不敢,也能号称东洋武士? 马杰说没事,迟早会战上一场的,又问我这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先前没和他说,但是马杰怎能不知道我出了事情?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完毕,我也能放心地告诉他了。 我便花了几十分钟时间,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的马杰也是惊心动魄。最后我说还好,总算干掉一个东洋鬼子,还有郝大明那干人也被我给干掉了。 马杰说好,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起码知道猴子他们暂时没事。 我刚睡下不久,正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就听见病房的门轻轻被人给推开了。我心中觉得奇怪,难道是独眼龙的手下进来了。睁眼一眼,登时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门口站着一个又老又枯的身影,正是郝大明的老娘! 我是绝对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可这一幕还是把我吓得浑身冷汗直流。我清清楚楚记得,也百分之百保证,我是绝对捏断了老太太的喉咙,明明白白地死在了我的面前。 可是现在这一幕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真如她所说,变身成了厉鬼回来找我报仇?! 病房里一团黑漆漆的,“老太太”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还睁开眼睛看着她。她只是轻轻的,一步又一步,朝我的床边走了过来。 一时间,病房里仿佛阴风阵阵。 凌晨半,被我亲手杀死的老太太,又回来寻我了…… 1315 又一条老命 虽然我极其不相信老太太能死而复生,可是眼瞅着已经被我杀死的老太太一步步朝我走来,还真是忍不住浑身僵直发,整个脊背直冒冷汗。 但是老话又说了,鬼也怕恶人——为什么呢?因为恶人身上煞气重啊,鬼见了都要绕着道走。在传统意义上来说,我绝对算个恶人,手上握着多少人的鲜血和生命,又有多少人见了我就直打哆嗦? 就算眼前这人真是老太太化的厉鬼,我也没有道理怕她,我身上的煞气绝对比她重! 这么想着,我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使出缠龙手便朝老太太扑了过去。老太太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还没睡着,先是惊了一下,接着厉声吼道:“我是来找你索命的,你还不跪下?!” 我也是恶从胆边生,一边狠狠抓向老太太的喉咙,一边恶狠狠道:“索你妈逼,老子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两次!”黑暗中,我的双爪呼呼而过,完全按是一副要命的架势。 老太太没想到这都吓不住我,便伸出手来挡我的爪子,就听“”两声,我们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接着便在黑暗中展开一番较量。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太太竟然还有点身手,和之前那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完全不同,难道这人死了以后再变成鬼,果真实力大大提升? 我们二人战至一处,在狭窄的病房里窜上窜下,免不了踢翻脸盆、暖瓶等物,动静终于把外面那几个已经睡着的汉子给惊醒了。他们呼啦啦地跑进来,一看之前已经死掉的老太太乍然复活,而且还和我打的正喧,也是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傻愣愣地看着我俩打架。 不过这老太太虽然有点身手,但并不是我的对手,很快,我便寻到一个机会,猛地给她卸了一条胳膊。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胳膊就往后退,我一记混元归一使出,死死捏住她的喉咙。 “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取你命的冤魂!”老太太嘶哑着道。 我说扯淡,你俩虽然长得很像,但我还是能瞧出分别来的。之前那个老太太穿得比你好,一举一动也颇有豪门之风,但你不一样,你一身草莽气息,一看就是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你俩绝对不是一个人! 没错,这一番打斗之下,我也能将她瞧的清楚,确定她和郝大明的老娘不是同一个人。 眼前这老太太叹了口气,说好,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我叫罗萍,是她的孪生妹妹,被她叫来一起杀你、为他儿子报仇的。 她说你实力很强,警惕心又重,怕是一次杀不了你,就想了这么一个招儿。她在前面打前站,如果杀你不得,势必被你杀死,那你必定放松警惕、踏实睡觉,那我再行上阵,取你的命。 我皱皱眉,说她就为了报仇,不惜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罗萍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我姐姐想做的事,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做到!实话告诉你吧,我姐姐还布了后招,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日后还会有人找你报仇…… 不等她说完,我的手上一用力,又一条老命死在我的手上。 我也算是服了,无论佐木还是罗萍,还有罗萍她姐姐,似乎都喜欢在死前吓唬人。我既然走到这条道上了,得罪过的人不知有多少,想要我命的也不知有多少。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会怕他们? 我一挥手,冲旁边还在傻站着的几个汉子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尸体处理了去。” 几人连忙过来,把罗萍的尸体也抬出去了。这一晚上的,病房里连着死了两人,连我这手上血债累累的都觉得晦气到不行。但是没有办法,大半夜的上哪转移阵地去? 只能继续对付着睡觉。 因为罗萍死前的威胁,这一晚上我睡的很轻,并不敢踏实睡着,提防有人再次前来。但是还好,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贼人再来。 我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病房,苏雪还没有醒,不过看着气色好了许多。连着许多天,她都活在无数的担惊受怕之中,我也希望她能多休息会儿。独眼龙给我送了早饭,南方人早晨吃的比较精致,就两个小包子外带一碗粥,根本喂不饱我,我也不好意思再说。 独眼龙惦记着燕城的情况,问我怎么样了。我说还好,他们也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总是背地里悄悄偷袭,我等苏雪醒了,送她回尚海,马上就回去帮忙。 独眼龙想了想,说苏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去送她吧,你赶紧回燕城去。 我想了想,倒也是个办法,就算那老太太真有后招,以独眼龙的能力应该对付得了。便说可以,当下也不过废话,立刻在手机上订飞机票,结果最近一趟回燕城的航班还在下午。 独眼龙说行,正好中午再一起吃个饭。 定好以后,独眼龙便先行离开,说还有点事要处理,中午再来接我。他走了以后,我便坐在练气,别看我这么长时间都没说过练气这事,但我一直没耽误过,就如同黄杰和郑午从来没耽误过练功一样。 而且练气于我来说好处很多,不仅能清除体内的瘀伤和垃圾,还能使我精神,何乐而不为?所以我一逮着机会便要运它一个小周天。 正运着气,就听见旁边苏雪哼了一声。 我睁眼一看,她已经醒过来了,正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说你醒啦,先喝口水吧,便起来给她倒水,又将她扶了起来,喂她水喝。苏雪喝了口水,说我还活着吗? 我笑了,说你如果没有活着,那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谁? 苏雪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苦笑了一声,说我明明记得我从大桥上摔下来了,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我说必须没事啊,下面一大帮人等着接你呢。你放心吧,那帮坏人已经被我杀的干干净净,以后不会有人再纠缠你了。 听我说完这句话,苏雪很明显地抖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害怕。 我才反应过来,杀人于我来说虽是家常便饭,可对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来说却无法接受,便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之前在动车上是怎么被人给掳走的? 苏雪摇头,说她也不太清楚,就记得有个人过来往她口鼻上一捂,她便昏睡过去不省人事了。我点点头,说现在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待会儿有人送你回尚海。 苏雪一下抬起头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谁?” 我说是我一个朋友,非常踏实可靠,在附近很有势力,保护你是没问题的…… 不等我说完,苏雪便拉着我的胳膊,说不,我不要别人送! 我便拍她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她,说我这个朋友确实非常可靠,你待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不是不送你,只是同州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我必须要赶回去处理。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被人一推,独眼龙已经回来了。 “呀,美女醒了啊!”独眼龙乐呵呵的。 苏雪面色一震,吓得就往我身后缩。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回头一看独眼龙,方才反应过来,他长得本就凶恶,又蒙着一只眼睛,一看就是个坏人,能不叫人怕么? 独眼龙也知道自己的特点,走过来乐呵呵道:“美女,昨天可是我救了你,我那班兄为了接你啊,好几个都给弄骨折啦,你这回头就不认人,叫我好生伤心。” 苏雪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终于对独眼龙有了一些印象,便开口说:“谢谢!” 独眼龙大手一挥,说不用谢,你是左飞的朋友,便是我独眼龙的朋友,咱们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完事我亲自送你回尚海,可以不? 独眼龙大大咧咧的,却给人感觉踏实可靠,苏雪也渐渐信任了他,便点头说好。完事,独眼龙又握着我的手,说兄,你下午要回去,哥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派人往燕城送一箱手雷。这玩意儿飞机运不了,只能开车,还得走国道,估计明天就到。 我赶紧摆手,说得了吧,燕城连枪都用的少,真玩不了手雷,我还想活命呢。 独眼龙却坚持要送,说用不用是你们的事,送不送就是我的事了。 我说行吧,可你这玩意儿靠不靠谱啊,昨天给我两颗手雷,就有一颗没爆,这成品率也太低了点。 独眼龙拍着胸膛,说兄,这回的绝对没问题,昨儿晚上我去找那个供货商了,狠狠把他打了一顿,他赔了我十箱货真价实的玩意儿! 独眼龙执意要送,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就算不一定能用上,但是手边有这么个玩意儿也挺好的。完了,独眼龙便让我和苏雪赶紧收拾,他到饭店订包间去。 独眼龙离开以后,苏雪便起来洗涮收拾。 我看着她,呼了口气,说道:“苏雪,我问你个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嗯?”苏雪回过头来看我。 我盯着她:“昨天晚上交换人质,你快走到我这边的时候,为什么要故意摔倒?” 苏雪的身子一下僵起来,头也低了下去。 1316 我是老姜啊 昨天苏雪朝我走过来的时候,身子十分虚弱,脚步也很趔趄,仿佛随时都能摔倒,就是真的不小心摔倒,也没什么好指责的——但问题就在于,她最后摔倒那一下子实在是太假了。 我是谁,我是老姜啊,混了这么多年,练就一对火眼金睛,苏雪是不是假摔,我还能看不出来? 当时苏雪本来走的就慢,结果最后还摔倒了,使得我整个人都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那十多支枪齐齐朝我射来,要不是我反应敏锐,立刻扑至桥墩后面,关键时刻还引爆手雷…… 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所以我特别奇怪,苏雪为什么要摔那一下? 说实话,我不相信她是内奸——她如果真是内奸,没可能逃得过我的双眼,所以我更想知道答案了。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苏雪低下头去,整个病房也陷入一片沉寂。 我耐心地等待着,但换来的是持久的沉默。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咱们去吃饭吧。 “对不起。”苏雪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泪痕:“左飞,对不起,我太想结束这一切了,所以才做出那样的事情……” 苏雪告诉我,昨天在走过来的同时,佐木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说,我们之所以千方百计地绑你,就是为了弄死左飞。 只要左飞不死,你这一辈子都不踏实。如果你想结束这一切,就慢一些走,并且在快走过去的时候假装摔倒在地,我们干掉左飞之后,你就彻底自由了。 讲完这一番话,苏雪已经泪流满面,连连向我说着对不起,还说我这么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救她,她却在配合别人把我弄死,实在有愧为人,希望得到我的原谅。 我叹了口气,说没关系的,这事本来就不怪你,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把你搅进这一场风雨中来,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走吧,我们去吃饭。 说完,我便出了门去等着。 苏雪这么做当然合情合理,只是并不代表我还会继续将她当作朋友。这次是因为我,她才卷了进来,我将她安全送回尚海,和她以后就再无交集了。 过了一会儿,苏雪出来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已经不好意思再抬头了。我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带她来到独眼龙订好的饭店包厢。 我们仨边吃便说话,之前在病房聊的挺开心,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当时的气氛了。独眼龙觉察出什么,但是也没有多嘴来问。 吃过饭后,我要奔赴机场,便嘱托独眼龙一定要把苏雪安全送回。 此地距离尚海已经不远,我相信独眼龙肯定没有问题。 “放心吧。”独眼龙冲我摆摆手,安排他另一个兄开车送我去机场,自己则开车拉着苏雪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临走前,苏雪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想和我说,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什么都没有就挺好的,我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误闯进来,现在该出去了。 目送独眼龙的车子离开,独眼龙的手下方才送我到机场去。到了机场,我便让那兄回去,但是他却不肯,执意要送我进了安检再走。 我也没有推辞,便取了机票,排队去过安检。 来送我的兄叫做方刚,一个天生只能做配角的名字,也很卖力地做着他配角该做的事。我就是排队等安检,方刚也守在我左右不离不弃,让我觉得还挺感动。 终于轮到我了,我冲方刚摆了摆手,正要进去,就看见方刚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紧接着,他的脸色变得激动起来:“你说什么?!大哥怎么样了?!”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外面跑。他口中的大哥当然就是独眼龙,独眼龙和苏雪刚走不久,就出了事么? 我脑子嗡的一声,也不过安检了,跟着就往外面跑。 出去一看,方刚正要上车,我一把将他拉住,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方刚又惊又急,说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独眼龙的车子在半路被人截了,这会儿他的兄们正集合往那边去。 我一跺脚,心想坏了,估计是郝大明他老娘布置的后招起效果了。妈的,没想到那老东西死了还要祸害人间,真是没天理了,便往车子里一坐,说走,咱们一起去! 方刚说飞哥,你不是要回燕城吗? 我说独眼龙出事了,我还回什么燕城?赶紧走着! 方刚也不再废话,立刻开了车子就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询问方位,得知独眼龙连收费高速都还没上,在绕城高速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独眼龙的兄赶到了,现场停着三四辆面包车。我们一下车,众人便围上来,叫我飞哥、飞哥。 我说别着急,谁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大鼻子、阔嘴巴的汉子告诉我,劫走独眼龙的是个叫大金牙的。 我说大金牙?是谁?这汉子告诉我,大金牙在江北一带蛮有名气,主要是给各路大哥提供军火的,独眼龙之前购买的枪支、手雷就是从大金牙那里买的。 因为昨天我的那颗手雷没爆,气的独眼龙逮着大金牙揍了一顿,还抢了他十箱手雷作为补偿。结果大金牙也不是好惹的,今天立刻组织了人,在半道上就把独眼龙的车给截了。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原来和郝大明他老娘没有关系。不过说起来这事也和我脱离不了关系,要不是我那颗手雷没爆,独眼龙也不至于遭到此劫,看来我可真是个麻烦篓子,走到哪麻烦就跟到哪。 还有苏雪,前脚刚脱离佐木和郝大明的虎穴,现在又转眼进了大金牙的狼窝,这姑娘的运气也是没谁了,倒霉、背时的一逼啊,估计又崩溃了。 我又问那汉子,说那独眼龙现在怎么样了,大金牙又在哪里? 那汉子说,大哥肯定没事,大金牙就是想出出气,另外被抢了十箱手雷也不服气,估计是想要点物质补偿。正说着呢,方刚的电话就响了,果然是大金牙打来的,让独眼龙的手下准备一百万现金,然后到南集村的一个废弃工厂里去交易。方刚也放了一顿狠话,说我们现在就拿钱过去,但你最好不要动我们大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挂了电话以后,方刚抬头对我说道:“飞哥,没什么事,一点江湖小恩怨罢了,大金牙就是要钱,我们自己能处理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坐飞机吧,回头我们把人救出来了,肯定给你把那个姑娘送回尚海。” 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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