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和小飞拉钩。 完了,王瑶才站起来,重新看向了我。我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我,说擦擦血吧。 我接过来,取出纸巾按在脖子上。 “小飞是个好孩子。”她说。 我点了点头。 “其实刚才是我输了,我会收兵的。” 我又点了点头。 王瑶沉默了一下,才说出了第三句话:“和可儿、小飞好好过吧,你们才应该在一起。” “王瑶……” “别说了。” 王瑶摇了摇头,神色突然变得难过起来,眼睛里也泛着泪花:“左飞,你别说了,再说我会哭的。这么多人,给我留点面子,让我潇洒地走,好么?” 我闭上了嘴巴。 王瑶侧过头去,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接着才转过身去,朝着十字路口对面走去。过去之后,和王厉他们说了几句话,王厉狠狠瞪了我一眼,但还是跟着王瑶走了。 四五百人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街道上。 北银河、乃至东城的这场劫难,最终还是消于无形。 而这一切,竟然是小飞做到的! 猴子常说我“左飞一张嘴、能敌十万兵”,我看这句话可以给我儿子了。 我低下头去看着我儿子,他还是那般的可爱和乖巧,眨着眼睛问我:“爸爸,你怎么流眼泪了?” 我说没事,风沙迷了眼睛。 我蹲去将他抱起,说以后不能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爷爷肯定在家里着急了。话音刚落,我爸果然打来电话,着急地说小飞不见了。我还没说话,小飞一把将手机夺过,大声说道:“爷爷,我没有事!” 裘开心他们围了上来,黄杰和毛毛、猪肉荣等人也围了上来。我把小飞交到裘开心手上,小飞在裘开心怀里乱跳,说裘叔叔,你们又打架了,打架是不好的行为! 我则向黄杰他们表示了谢意。 黄杰摇头,说我们也没帮上啥忙,你还是谢谢你儿子吧,你儿子能干多了。 毛毛也说是啊左飞,没想到你才是人生赢家,我有四个老婆都还没出来一个儿子呐…… 猪肉荣则把小飞抱过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说小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猪肉荣脸上的络腮胡子把小飞扎的生疼,小飞使劲抹了两把脸,说你胡子这么多,身上还有猪肉的味道,一定就是我干爷爷了! “哈哈哈……”四周响起一片大笑,猪肉荣更是开心的又在小飞脸上狠狠亲了两下。 只要有小飞在的地方,总是会热热闹闹的,大家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才渐渐各自散去。临走之前,猪肉荣把我叫到一边,说感情这个东西讲究缘分,婚姻更是如此。最后不论选择了谁,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我点头,说知道了干爹。 黄杰他们各自率人离去之后,我本来想让人把小飞送回我爸那里的,但是小飞不肯,一定要和我在一起,还说要去看妈妈。我拗不过他,只好抱着他往医院的方向走。 裘开心他们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就跟打了胜仗似的。我回头狠狠地说:“别高兴的太早,别忘了我还没有处置你们!” 老话重提,众人一个个都耸拉下了脑袋。 小飞趴在我的肩膀,说爸爸,你好威风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把裘叔叔他们训成这样的! 人生最得意的莫过于儿子崇拜自己,那感觉比一统了华北的魔界还爽。 我说那是,我说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小飞说是吗,那你上午让他们停手,他们为啥都没听啊? “……小飞啊。” “嗯?” “你喜欢看奥特曼吗?” “爸爸,我不看那么幼稚的东西。还有,不要转移话题。” 往前走了不远,一干巡查人员围上来,问我情况怎么样了。我说已经没事了,可以恢复交通了。我们一路往回走,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北银河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怎么说呢,只要你经历过战争和流血,就一定会更加珍惜这份和平与安定。 走在熙熙攘攘的北银河大街上,看着路人们一个个开心的面容,看着手拉手逛街的小情侣,看着脸上挂着笑的一家三口,我的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能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治下的街区如此和谐稳定还开心的事吗? 凉风拂过我的面颊,小飞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家伙还真重啊,我的胳膊都有点酸了,可是我一下都不愿意放开他。甚至,我还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到了医院,我们上楼,有护士走过来,说林可儿已经醒了,还埋怨我们没人看守。我一下变得紧张,立刻奔到病房门口,一手抱着小飞,一手轻轻把门推开。 裘开心他们都在我的身后。 我刚把门开了一条缝,就看到林可儿确实已经醒了,而且还坐了起来。她的额头和身上都缠着绷带,手上还扎着输液针,一脸虚弱的模样。坐在她床边的则是一个年轻男子,脸上是长久没有见到阳光的惨白,正端着一碗什么粥往林可儿的嘴里喂,眼神和动作都显得十分宠溺。 看到这个男子,我差点就叫出来。 小飞也恰好醒了,也跟着差点叫出来。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门关好、退了出来。 “爸爸,那是谁啊?” “嗯……你妈的一个朋友。” 小飞面色复杂地看着我:“爸,你头上是绿了吗?” “小孩子别瞎说。”这都谁教他的啊? 裘开心等人也围上来,问我怎么没有进去。 我说有个人在里面。 “谁啊?”裘开心作势要推门。 我踢了他一脚,说你们等会再进,可儿正喝粥呢。 “哦。”裘开心一脸迷茫。 我说你们在这守着吧,我带小飞出去转转。 我抱了小飞下楼,然后摸出手机来给猴子打电话。猴子的语气很不耐烦,说又干嘛啊,正忙着呢。我说你找着你哥没有?猴子说还没有,正展开拉网式搜索呢。 我说这样吧猴子,你叫我一声哥,我告诉你你哥在哪。 “……你知道?” “你叫不叫?” “哥。” “大点声,不费电!” “哥!” “很好。”我说:“你来东城吧。” “为啥?” “因为你哥就在东城。”我说:“正在喂林可儿喝粥……” “我操!”猴子叫了出来。 1598 你就姓左,叫左小飞 是的,之前在林可儿病房里看到的那个男子,正是孙家的大少爷孙孤命。 至于孙孤命是怎么突然醒来,又奔波上百公里赶到东城,来到林可儿的病房,我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说这其中实在太过奇妙。 得知这个消息,猴子都快高兴疯了,说他和他的家人会马上赶到东城来的。 “我哥可真是个情种啊。”猴子啧啧地说:“左飞,你可别不高兴啊,这小飞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咱们还得重新计较一下。” 我骂了他一句,然后挂掉了电话。 说实在的,我现在思绪挺乱,感觉这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小飞似乎看出我在想些什么,说爸,你放心吧,我不是那个家伙的儿子。 我苦笑一声,说你屁大个孩子,知道什么?好了,你还没吃饭吧,咱们去吃点东西。 我抱着小飞来到一家挺小的饭馆,然后点了几个菜。小飞像个小大人似的,还主动给我要了一瓶酒,说我爸现在心情不好,需要借酒浇浇愁,一饭馆的人都笑了。 小飞还真揣摩对了我的心思,我现在确实很想喝酒,喝得一醉方休。最好一觉醒来,这都是一场梦,我和王瑶的婚礼还没开始。 菜上来了,小飞还不会用筷子,只能用勺子去舀。而且他个子太小,只能站在椅子上吃,他一边吃一边说:“爸,你自己喝吧,我年纪还小,就不能陪你了。” 我乐得不轻,说行,等你长大了再陪爸爸喝酒。 小飞在旁边吃饭,我则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人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很容易醉,才半瓶酒下肚,我就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了,要不是顾及着旁边还有个小孩子,我估计已经把自己给灌醉了。 小飞肚子小,吃了没多少就饱了,然后坐在椅子上摸着肚子,说爸,你会和妈妈结婚,还是会和王瑶妈妈结婚? 这小家伙问的问题,我经常有一大半都答不上来,这次当然也是一样,所以我就没有说话。小飞叹了口气,说哎,你别把我当你儿子,就把我当你朋友好了,跟我唠唠嗑行么,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我“噗”一下笑出来,说你到底多大年纪啊,怎么感觉你不像是两岁多的,倒像是二十多的。 小飞得意洋洋,说那是啊,我现在可成熟了,早就不是一岁多的孩子了。爸,你跟我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把小飞抱到我的腿上,准备和他说一说我心里的想法——可能现在的我,也真的是太孤单太寂寞了吧,虽然我有很多很多朋友,可是好像一肚子的话都没处说。 我抱着小飞,从我上高级宗门一阶开始说起,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将我和王瑶、林可儿之间发生过的事,一股脑地全都告诉了他。说到后来,我已经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自言自语,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往下面流。 “都怪我,都怪我……”我哭得无法自已,引得饭馆里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撒酒疯的啊?”小飞一边说,一边拿纸巾给我擦眼泪,又说:“这么说来,你是想和王瑶妈妈结婚啊?” 我又一下噎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飞这个问题。 “没事,刚才都说了,你别把我当你儿子,你尽管老实说了就好。”小飞笑嘻嘻的。 不知怎么,我竟然被他这句话给说动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啊。”小飞又叹了口气,从我怀里挣来,跳到了他的椅子上。 “哎……” 我还挺怕这小孩儿受到打击的——他应该有自尊心了吧。小飞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最终像是下了决心,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其实,我不是你亲儿子。” 我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小飞,脑子顿时就有点短路了。 “你别紧张。”小飞耸耸肩膀:“妈妈没给你戴绿帽子,我也不是她亲儿子——其实,我是她捡来的。” 我越发感觉我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我相信一个小孩可以早慧、可以比同龄人都早熟、可以伶牙俐齿——但我绝不相信,他自己还能知道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这不扯淡呢吗?所以,这些话必然是有人告诉他的。 “当然是妈妈告诉我的。”小飞说道:“我只有几个月的时候,她在马路边上捡到了我,然后就把我带到裘叔叔那里去了——不过,裘叔叔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以为我是你亲儿子呐。”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小飞的话。 “所以啊。”小飞又站起来,他站在椅子上,和坐着的我一样高,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你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不用有心理压力的。” “……”我还是无言以对,就算这事是真的,林可儿怎么会告诉小飞呢?一般人就算捡了个孩子,在抚养他的过程中肯定会千方百计地隐瞒,不让孩子知道这件事的。 像是知道我的疑惑,小飞继续说道:“从我能记事的时候,妈妈的精神状况就有些不太对了,经常抱着我和我说一些她的事情。说王瑶妈妈,说其他妈妈,还有你们几个的故事,经常讲着讲着会笑出来,讲着讲着又哭出来。 当然,还是说王瑶妈妈最多,一会儿说王瑶妈妈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是王瑶妈妈拯救了她的人生,一会儿又说王瑶妈妈心机太深,竟然连姐妹的男人都抢…… 我还问过妈妈一次,说那王瑶妈妈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妈妈的回答也前后矛盾,一会儿说王瑶妈妈是好人、是天使,要爱王瑶妈妈一辈子,一会儿又说王瑶妈妈是坏人、是魔鬼,要把她给杀了……” 听了小飞的讲述,我沉默不语,看来在林可儿心中,虽然极度痛恨王瑶,可到底还是残存着一丝姐妹情谊。当初林可儿刚另拜宗门,还是个丑女的时候,就是王瑶教她如何一步步改变自己,还有无数次的麻烦,也都是王瑶帮她解决…… 这些情谊,林可儿当然一一记在心里。 就包括我刚和王瑶在一起的时候,林可儿虽然无法接受,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恨意,更不至于非要闹个你死我活。那为什么到了后来,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小飞继续说道:“再后来吧,妈妈的精神状况就越来越不对了,甚至有一次对我袒露心声,说我其实是她捡来的……当然说完以后,她又赶紧改口,说不是不是,我就是她生的。 不过我知道,那是真的,因为有一次我从妈妈的枕头下面翻出来一封信,我不识字嘛,就跑到街上开杂货铺的王大爷那里请他帮我念念。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我的亲生妈妈家中贫困,无力将我抚养长大,恳求好心人收留——当然,这些信件都千篇一律,指不定是什么原因才遗弃的我呐! 对了,信上还有我的出生日期,其实我也不是两岁多,严格来算的话,我都四岁多了,只是因为小时候营养没跟上,所以现在看着才小小的。” 我目瞪口呆,实在难以想象,小飞的小脑袋里竟然能装这么多东西——就算是已经四岁了,可有如此缜密的思维,简直堪比神童了啊。妈的,这绝对就是我们左家的孩子,只有我们左家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品种! 回头得问问我爸是不是在外头有婚姻破坏者…… 说完这一大段的话,小飞明显也有些累了,脸上也呈现出一丝悲伤之色,说道:“所以啊,你想娶谁就娶谁,真的不用顾及我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的心里一疼,伸手将他抱在怀中,小小年纪的他,竟然要承受这么多…… “我还能叫你爸爸吗?”小飞趴在我肩膀上小声地说着。 “我就是你爸爸。”我认真地说道:“一辈子都是,你就姓左,叫左小飞,知道吗?” “谢谢爸爸。”小飞用力地把我抱住,温热的眼泪淌进我的脖间。 我用力地抱着小飞,就算他不是我亲儿子又怎样,我已经爱上了他,完完全全地爱上了他。我抱着小飞,说了一会儿贴心的话,却半天没有回应,再一看,这家伙已经趴在我肩头睡着了。 靠,到底还是小孩子啊,说睡就睡。 我把小飞抱起,将他裹在我的服里。出了饭馆,我给裘开心打了个电话,得知孙孤命还在陪林可儿说话,便没有了再返回医院的心思,而是回到了家里。 我爸和我妈已经等了许久,匆匆忙忙地将小飞接过去放在。 他俩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又宠溺十足地看着小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他们真相。毕竟小飞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要再求证一下林可儿。 晚上,小飞跟着我妈睡了,我也在我的房间里睡下了。 睡到半夜,我突然感觉有点重,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竟发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我。 1599 大少爷的决定 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半夜突然醒来,看到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你,你是什么反应? 反正我是被吓到了,不光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同时迅速用手去拨眼前的东西。只听“砰”的一声,我的手击在一团软物之上,那东西竟然还“嗷”的叫了出来,同时一团黑影闪过,朝着卧室的窗户窜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一只黑猫。 我一下跳起来奔到窗边,那只黑猫已经不见踪影。我喘着粗气,看着半开的窗户有些纳闷,是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户么,怎么把流浪猫给引进来了? 没可能啊,现在这么冷的天气,我会忘记关窗户么? 我觉得匪夷所思,又百般不得其解,只好把窗户给关上了,重新睡下。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小飞兴冲冲地跑进房间把我叫醒,然后拉着我陪他一起玩,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暂时忘了。家里多了个孩子确实热闹,我爸和我妈也喜气洋洋的,干什么都有劲头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才想起昨天晚上黑猫的事,问我妈昨天晚上有没有关窗户。我妈说现在天这么冷,当然要关窗户了。这时我才生了一些警惕心,觉得那黑猫可能不同寻常。 吃过饭后,我爸问我和王瑶的事怎么样了。 我说正在处理中。 我爸为了参加我的婚礼,是特地请了假回来的,也呆不了太久时间,便说如果暂时还没着落,他就要先回去工作了。 我说可以。 虽然有了小飞,家里人都挺高兴,但是说起昨天婚礼上的大乱,爸妈还是有些难过,只是不会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他们也没法替我做主。 我爸离开之后,我也接到了裘开心的电话,说林可儿要见我,让我把小飞也带去。 我便给小飞穿了服,然后抱他出门。 来到医院,裘开心等人已经在等着我,然后引我上楼。大少爷也在病房门口,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猴子、大太太、二太太等人。大少爷还是一脸惨白的颜色,看我来了,便迎了上来,说这就是小飞? 我说是的。 大少爷要抱小飞,但是小飞不肯,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对大少爷显露出明显的抵触心理。小飞是个自来熟,和谁都玩得很好,还是第一次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少爷有些尴尬,说可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我点点头,边走过去,又和猴子说了句话,便推门进了病房。病房里,护士正在给林可儿扎针输液,小飞从我怀里跳下,朝着林可儿奔过去。 林可儿也一把抱住小飞,眼泪簌簌地便流下来。 小飞不仅是个话痨,而且是个暖男,抱着林可儿的脖子说妈妈,你好些了没有,你以后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林可儿问小飞昨天晚上在哪睡的,小飞也一一说来,还着重说了爷爷做的饭好吃,奶奶也对他特别好等等。 两人说话的时候,我就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飞才从林可儿下来,说妈妈,我要找裘叔叔他们去玩了,你和爸爸说会儿话吧。 不管小飞是两岁多还是四岁多,这份懂事都是非常罕见的。小飞离开之后,我便搬了把椅子坐到林可儿的床边,说好些了吗? 林可儿苦笑,说死不了的。然后又看着我,说小飞没给你家里添麻烦吧。 我说没有,我爸我妈都很喜欢他,还说小飞像我,聪明又机灵,不愧是我的儿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去看林可儿的眼睛,林可儿果然有些闪躲,把脸转到了一边,说道:“我毁了你的婚礼,你还愿意来看我吗?” 我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耸耸肩膀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然后我又直视着她的眼睛,说你这些年来自己带孩子辛苦了。 林可儿低着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我叹了口气,说可儿,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何那么恨王瑶?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可儿仍旧不说话,低头玩着她的指头——她在中级宗门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了。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过了许久,林可儿才抬起头来,说对不起,是不是一切都晚了? 我说不晚,只要你把真相说出来,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我觉得你和王瑶之间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 林可儿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躺了下去,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很抱歉弄砸了你们的婚礼,但我确实没办法好好祝福你们两个,你拨一个电话给王瑶吧,我有事要和她说。 我犹豫了一下,便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王瑶的号,又递给了林可儿。林可儿接过手机,又让我出去,说她要和王瑶单独谈谈。 我虽然怕她俩又撕起来,但还是出去了。 病房外面竟然只有大少爷一个人在排椅上坐着,我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也坐了下来,问他其他人呢?大少爷告诉我,猴子和他家人先回去了,裘开心他们带着小飞到外面玩了。 我说哦。 然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走廊里人来人往,但是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说实在的,我和这位大少爷,确实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猴子和他感情深厚那是他俩的事,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过了许久,大少爷突然缓缓说道:“可儿的精神状况有很严重的问题,我这次过来就是准备带她离开,你不反对吧?” 我说我没有资格反对。 然后我又问,去哪儿? 大少爷想了想,说暂时没有计划,带她四处散散心吧,现在天气冷了,去南边走走,希望对她的精神有好处。 我说好。 我能说什么呢? 大少爷顿了顿,又说:“是带小飞一起走。” 我的心里颤了一下,但还是说道:“理所当然啊,孩子哪能离开妈妈。” 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个问题:“大少爷,你喜欢可儿么?” 大少爷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说道:“不告诉你。”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啊,我跟这位大少爷大概是天生八字犯冲。不过想想他对别人好像也是这样,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就释怀了不少。 过了好久,林可儿才把我叫进去,把手机还给我,又说:“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从今天起,我会离开东城。” “……跟大少爷走么?” “是的。”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没有丝毫立场去说什么。倘若在这个世上,林可儿还肯听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大少爷了。 其实,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见王瑶,看看林可儿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两个人之间的误会真能解开吗? 过了一会儿,小飞回来了,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今天跟林可儿和大少爷离开东城,竟然哇哇哭着抱住我的脖子不肯撒手。 我将他抱在一边哄了好久,说妈妈现在身体不好,需要到外地去养病,你要是不愿意跟妈妈走,可以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面对我和林可儿,小飞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妈妈。 他紧紧抱着我的脖子悄声说道:“放心吧爸爸,我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家伙是我爸爸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大少爷从家里带过来的秘制伤药,林可儿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所以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接着直奔机场,晚上恰好有一趟去琼城的航班。 林可儿坐在轮椅上,由大少爷推着去过安检,小飞也跟在一边,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看我。我和猴子、裘开心等人来送,大太太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妈也来了,她实在舍不得小飞。要不是我爸已经回龙城了,肯定也会过来。 大少爷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我,说道:“我这干兄就交给你了。” 我点头,说好。 他顿了顿,又说:“这干兄在你婚礼上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从轻发落。” 我不卑不亢地说:“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 大少爷的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推着林可儿往安检门里走去。 “可儿!”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叫声。 我们回头,竟然是十三玫瑰来了——是的,王瑶也来了。刚才叫出声来的正是张璇,一大帮的女孩之中,张璇跑得最快,“哒哒哒”跑到可儿身前,弯便拉住了她的手。 一帮女孩都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和林可儿说着话,有问她伤势如何的,也有让她到了外地好好养病的。 小飞也跑了过来,这个妈妈那个妈妈的叫,大家都很开心地说着话。 王瑶虽然也站在旁边,但是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机场的广播已经在催,林可儿才抬头看向王瑶,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歉意。王瑶不愧是大姐大,伸手摸着林可儿的头,说去吧,好好养伤,以前的事别再想了。 看到这个场景,我的眼泪差点都流出来,我赶紧低下头去试图掩饰,却发现一只黑猫正蹲在我的脚边,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1600 诡异的黑猫少年 又是黑猫! 而且我十分确定,就是昨天晚上伏在我胸口的那只黑猫。倘若昨天晚上还可以解释为巧合的话,那现在可真没有办法再往巧合上推了。遇到这种诡异的场景,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也忍不住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大家都没注意到这只黑猫,还在和小飞、大少爷、林可儿三人告别。我悄悄挪向猴子,说猴子,有没有注意到旁边那只黑猫? 猴子瞥了一眼,说左飞,咱们能不能专心点送人,不要再看什么黑猫了? 我说不是,这只猫昨天晚上就在我房里出现过,今天竟然又出现了。 猴子说然后呢,说明什么? 我说我就是觉得有些怪,感觉挺渗人的。 猴子也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番话,便说那这么着吧,咱们把它抓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我说这个可以。 我好歹也杀过好多人了,哪里可能会被区区一只黑猫吓到。我和猴子一左一右,朝着那只黑猫夹攻而去。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我俩同时一扑而上,而那只黑猫似乎早有准备,竟然“飕”的一下窜了出去。 我和猴子却撞在一起,并且“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呵呵。”一声冷笑突然传来。 我和猴子抬头,只见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岁的少年正站在我们面前,怀里正抱着刚才那只黑猫,那黑猫在它怀中极其温顺,眼神中却满是桀骜,不屑地看着我和猴子。 那眼神好像在说:“就凭你们,也想抓到本王?” 被一只黑猫鄙视也是够了…… 比起黑猫,更引我们注意的是怀抱黑猫的少年,他的面色惨白,眼眶发黑——这么说吧,你看过咒怨没有?里面那个面色惨白的小孩儿,和面前这个少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个少年高了一些而已。 而更吊诡的是,电影咒怨里面也有一只黑猫——我觉得猴子现在应该可以感受到我的那份恐慌了。 “左飞,孙孤生,你们好。”少年一边抚摸着怀中的黑猫,一边目光尖利地看着我俩。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谁都没有答话。 少年也不在意,依旧一边摸着他的猫,一边说道:“听说你们就是华北地区魔界的最强王者,‘星火’组织里的第一批实验者,今天看来实在让我失望的很,让我都没有兴趣参加年后的‘九州国群雄会’了呢……” “你到底是谁?”猴子突然打断了他。 少年诡异地笑了起来:“我劝你们,年后最好不要到燕城去,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哦……记住,一定要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左飞、猴子,你俩在干什么,可儿他们要进去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和猴子回过头去,只见小飞、大少爷、林可儿已经过了安检,站在更里面的通道上向我们挥别。小飞更是激动地大喊大叫:“爸爸、爸爸!” “我在!”我挥了挥手。 再回头看,那个怀抱黑猫的诡异少年已经不见。 我看了猴子一眼,猴子也耸耸肩膀,表示并不知情。我俩奔到安检门口,和大家一起向林可儿他们做最后的道别。我别有用心地站在王瑶旁边,她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走开。 我的心里一阵欣慰,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 等林可儿他们彻底离开,进入候机大厅之后,现场众人也各自散了。猴子看了我一眼,立刻朝着出口方向奔去,我知道他是去找那名怀抱黑猫的诡异少年了。 若是平常,我肯定和他一起去,但是现在我还有事。 我和我妈说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十三玫瑰追了,一边追一边喊:“王瑶、王瑶!” 一帮女孩都咯咯咯地笑,把王瑶甩下先离开了。 我奔到王瑶面前,说你去哪儿? 王瑶看了我一眼,说当然是回家。 我说不着急吧,咱们走走。 王瑶犹豫了一下,说好。 从机场出来,外面是一条宽敞的马路,车来车往、人流如织。我俩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马路两边的树也光秃秃的,随时都会入冬的节奏。 想到昨天还是我和王瑶的大婚之日,不禁觉得实在唏嘘。 人生啊…… 天气冷,王瑶又穿的薄,有点在打哆嗦。我想了想,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了,王瑶却轻轻把我的胳膊甩了下来。让我的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有什么事吗?”王瑶问我。 “嗯……我想知道,林可儿给你打电话说了一些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昨天她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在旁边。” “哦,那你也没必要知道了,总之我们俩的误会已经解决,你不需要再担心了。” “……”我的心中有些苦涩,倒不是因为不能知道她俩之间的事情,而是因为王瑶这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看我不太高兴,王瑶站住脚步,看着我说了一句:“好吧,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小飞不是你的儿子。” “哦。” “你不惊讶?” “不惊讶,小飞已经告诉我了。” “……小飞知道的还挺多。” “是的。王瑶,林可儿还和你说了什么?” 王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听得出来她有一些隐瞒,似乎是属于她和林可儿之间的秘密。但是,我从她的口述之中,也整理出了一个大致的脉络。 三年多之前,我和林可儿确实鬼混了一晚,不过那是林可儿刻意而为之的。她叫我喝酒,然后在我酒里下了药,接着将我带去了宾馆。 据林可儿说,我们双方那晚都很,如饥似渴地互相扒掉了对方的服,然而就在进行到那关键一步的时候,我却叫出了王瑶的名字…… 就是这个名字,让林可儿一把将我推开,然后蹲在床边哭了整整一晚。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躺在呼呼睡了一晚,待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虽然是光着的,但床边是空无一人的…… 王瑶讲述这个场景的时候,我觉得似乎似曾相识……想起来了,马晓茹曾用一样的手段对付我,反而被我一脚给踹下了床。这件事,我和王瑶都是知道的,所以林可儿说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再到后来,林可儿就去了孙家,而她的肚子之所以会微微隆起,真的是因为吃胖了……孙家那帮老妇女们乱嚼舌根,才说她是怀了孕的,还叫孙家高兴了一番,以为是大少爷的孩子。 据林可儿说,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不好,所以整天暴饮暴食,搞得月事都紊乱了。再加上精神也有些恍惚,她竟然也以为自己怀孕了,晕晕乎乎地就离开了孙家。 从孙家出来之后,林可儿流浪了一段时间——是真的流浪,像乞丐那样流浪,整天四处晃悠,饿了就到垃圾桶里捡点东西吃,困了就随便找个桥洞或是公园睡下。 那段时间,是林可儿精神最恍惚的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怀了孕,整天在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等了一场空,这个凭空幻想出来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结果。 说来也是有缘,那天她照旧在街上流浪,恰好就看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小飞。 林可儿开心坏了,认定了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当即便把小飞给收养了。可是,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小飞?所以她又跑到东城,投靠了裘开心他们…… 并且告诉裘开心他们,这是我的孩子。 再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讲完这段故事,王瑶的眼睛已经彻底了,哽咽着说道:“我真不知道可儿会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往……都是我害的她,都是我的错!” 我轻轻将王瑶抱住,说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有大少爷陪着可儿,她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王瑶没有说话,仍旧趴在我怀里哭着。 其实今天晚上,我本来打算向王瑶建议重新结婚的,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大方便再提起了。算了,以后再说就是,并不急于这一时。 我抱着王瑶,抱了好大一会儿,王瑶突然幽幽地说:“左飞,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王瑶刚要说话,一丝隐隐约约的打斗之声突然传来。我和王瑶现在都是身怀功夫之人,自然对这个声音十分,当下便对视一眼,朝着声音来源处寻了过去。 打斗之声来自马路旁边的一片小树林之中,我俩穿过一棵棵树木之后,终于前面的一块空地之上,有两人正在打架。 一个是猴子,一个则是之前在机场见过的那个怀抱黑猫的少年! 惨白的月光之下,将那少年的面庞照得更加诡异。他使着一种怪异无比的招式,摊开双爪不停往猴子的身上抓着,而且他的身法灵活、矫捷,时不时上蹿下跳,像一只猫。 与此同时,他的那只黑猫竟然也在旁边不时窜起,试图攻击猴子。 “啊!” 猴子突然叫了一声,那只黑猫已然抓了一把他的后背。 1601 心知肚明 嗷! 说来也怪,这猫竟然不是“喵喵”地叫,而是“嗷嗷”地叫,而且尖锐中夹杂这几分凄厉。在它的一爪之下,猴子后背的服被撕裂开来,且有鲜血从中隐隐流出。 “嘿嘿……”面色惨白的少年阴阴地笑了两声,显然十分得意自己黑猫的杰作。 唰! 猴子大怒,不再和少年缠斗,反而狠狠一刀削向依旧在他身后上窜下跳的黑猫。只见金光一闪,金銮刀划中黑猫的肚皮,黑猫“嗷”的一声便倒飞了出去。 “黑子!” 少年骇然变色,立刻朝着那猫扑过去,一把将惨叫不已的黑猫提起抱在怀中,一脸心疼的模样。 而猴子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依旧手持金銮刀朝他冲了。我和王瑶见状,也立刻跟了,准备帮猴子的忙。王瑶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我们碰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去问原因,而是先帮伙伴再说。 我们三人呈“品”字形朝着黑猫少年扑去,少年恨恨地看了我们一眼,抱着黑猫转身疾奔,迅速在林中穿梭起来。 他的速度极快,身法极其灵活,但是我们的速度也不慢,始终紧紧咬着他的尾巴。 这是一片极小的树林,怀抱黑猫的少年很快就穿了出去,朝着马路对面奔去。我们正要继续去追,赫然发现马路对面站着两个怪人,其中一个明明是个五大三粗、满脸胡须的大汉,身上却穿着极其不合身的女式旗袍,而且手里还持着一柄黄色的花伞。 这朗朗晴空、漫天星辰,打伞做什么? 而另外一人则是个驼背老太婆,本来就个子矮,再加上驼背,看着还没有一米四。她一脸阴森森的往我们这边盯着,手里还拄着一支黑漆漆的拐杖。 “不要再往前追了。”那老太婆突然沙哑着声音说道。 与此同时,黑猫少年已经奔至他们身前,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我们三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马路对面的三个怪人,着实有点不大舒服。猴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了,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们,年后不要到燕城去参加九州国群雄会,否则你们必死。只是一片好心,切勿怪罪。”说完,那老太婆便转过身去,钻进对面的树林之中,那身穿旗袍、手举花伞的大汉和怀抱黑猫、面色惨白的少年也紧随而入。 三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什么人?”王瑶皱眉说道。 “不知道。”猴子摇头。 “他们说的九州国群雄会是什么玩意儿?”我问。 猴子沉默了一下,说我也没听说过,不过明哥确实有让咱们年后到燕城开会,商讨一下樱花神的事情,莫非就是这个会么? 我也思索了一阵,说听对方的意思,恐怕参会的不只是咱们啊。 猴子点头,说是啊,既然是叫九州国群雄会,那必然是来自各地的高手了!啧啧,我真是越来越兴奋了啊! 我说那咱们去吗? 猴子说废话,不去干嘛,有这么好的机会和各地的高手切磋!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对方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就为了恐吓我们不要参加那个九州国群雄会,殊不知反而起了反效果,我们这位猴子先生反倒兴奋起来了呢…… 当然,我也是一样。 我感觉自己胸中燃着一团火,好久没有磨练一下自己的拳头了,看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黄杰他们,想必他们也会很兴奋的! 我和猴子、王瑶三人往回走,猴子没有我那么多顾虑,直接问我俩什么时候再次结婚。 我直接替王瑶拿主意,说还不知道,会尽快挑个黄道吉日的。 猴子摆摆手,说最好别结,还省一份礼钱。 妈的,真想一脚踹死他。 后来我送王瑶回家,便和猴子分开了。回家的路上,我问王瑶之前准备说什么话来着? 王瑶却眨眨眼睛,说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我虽然差点吐血,但也正好打蛇随棍上,说我回头再挑一个黄道吉日,咱们重新办个婚礼吧。 王瑶却站住脚步,抬头看着我说:“左飞,咱们还是暂时不要结婚了。” “为什么?”我急了。 “你看,我们昨天大婚,却遭遇那样的变故,差点搞得全城大乱。虽然现在误会解开,林可儿也走了,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或许是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到位。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王瑶摇头:“总之,现在是不可能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当然能理解。昨天那场婚礼,本应是一场受到全程瞩目的大型浪漫婚礼,可是自从搞砸之后,我和王瑶便变成了全城的笑话。虽说以我俩的身份,尚无人敢在我们面前嚼舌根子,但是不代表他们私底下就不会说。 我倒是还好,我脸皮本来就厚,而王瑶却是个姑娘家,是最看重名誉的,让她现在再若无其事地和我重新结婚,显然是接受不了的。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昨天的事情也给王瑶留下的深深的阴影,恐怕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疗养了。 “好,我等你。”我认真地看着王瑶:“无论等多久都可以,这辈子我只认定了你。” 王瑶的眼睛有些发红,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伸手将她抱住。 当天晚上,我把王瑶送回家里。 王红兵看见我之后很激动,想把我邀到家里坐坐,但是我看了眼睛快要杀人的王厉一眼,还是婉言谢绝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妈竟然还在为了小飞的离去而感到难过,长吁短叹地说真是作孽啊,如果这个社会还能同时娶两个老婆多好,这样你就谁都不用伤害了…… 我哭笑不得,说妈,这个社会也是能娶两个老婆的,有些大家族就可以……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是一定要娶王瑶的,不过必须得缓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个,我妈也觉得奇怪,说那两个女孩昨天还打的要死要活,怎么今天又姐姐妹妹的称呼上了? 今天晚上我妈也在现场,看到了全部经过。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妈。得知小飞其实并不是我亲儿子之后,我妈都吓了一跳,摆着手说不可能,还说小飞长得像我,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那股子聪明劲儿也是左家才能遗传到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儿子? “一定是可儿为了成全你和王瑶,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我妈信誓旦旦地说道:“小飞就是两岁多,你要相信妈的眼睛!” 不管我怎么说,我妈就是不信,反正是认定了小飞那个孙子,我也算是服了。 得了,她爱咋想就咋想,反正我是管不住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要去找王瑶玩。大概是王瑶和王厉说了什么,王厉对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见我只是叹气。其实我没怪他,因为我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妹。 自从那天的婚礼搞砸之后,我和王瑶算是彻底在东城扬了名。之前我俩虽然一个是北街老大,一个是东街老大,但只是在地下世界出名,现在可好,走哪都有人对我俩指指点点。 王瑶一开始还不适应,到后来也脸皮厚了,去他娘的,爱咋咋地。 总之,我俩就像是重新开始谈恋爱一样,每天就是吃、喝、玩、乐,走遍了东城的每一个角落。不过我们也很有默契,闭口不提结婚的事。有时候我们也会到我们的新房去玩,浇浇花、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天出了问题,我和王瑶早已是出双入对的模范夫妻了啊。 不过就像王瑶说的,或许是缘分未到。 天气越来越冷,终于入了冬。我在东城呆了两个月,说起来,那是我五年多来最清闲、最悠哉的一段时间,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发愁,过的像是退了休的老头。 不过我知道,老天不会让我一直休息的。 有件事情还没有解决,而且是在年前一定会解决的。 那就是大闹婚礼现场的裘开心等人,他们以下犯上、不尊号令,这个罪是逃不过去的。还有王厉,他犯下的罪过虽然没有裘开心等人大,而且出手也情有可原,但是同样有个“不尊号令”的罪。 之所以迟迟没有处置,是因为我们准备来一票大的,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整华北这股歪风邪气。 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身在龙城的猴子终于广发了英雄帖,要求华北地区有名有姓的地区大佬齐聚龙城,要开一场大会。 有些东西,是不能拖到年后的。 接到英雄贴的第二天,我便和东城的诸位大佬一起驱车前往龙城。东城没几个人,也就王瑶、毛毛、猪肉荣和裘开心。但是这次去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我让裘开心把那干北街的兄也带上了。 与此同时,华北各地的大佬也纷纷各自乘坐交通工具前往龙城。 众人都知道,这个年注定要过不好了。 1602 乱世用重典 龙城,尖草区,澎湖湾大酒店。 酒店老板姓张,到内地已有十年。张老板做生意很是一把好手,不光和官家的关系很好,是当地的纳税大户,还和孙家这样的地头蛇处得十分融洽。 猴子这次组织的华北区群雄会,就选在了澎湖湾大酒店。 张老板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了,不光是把顶层的那间豪华会议厅腾出来,再往下整整一层的客房也腾了出来,供来自华北各地的大佬休息,就连餐厅供应的蔬菜也是最新鲜的。 为了协助猴子举办好这次会议,张老板可谓尽心竭力,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来自冀城邯郸的一个大佬,因为不愿意把车子停在指定的停车位上,和负责泊车的服务生吵了起来。服务生一再解释,说门口的位子是给老板留的,可这位大佬依旧不依不饶。 他嚣张地抓住服务生的领子,说信不信老子剁了你们老板? 闻讯赶来的张老板立刻为旗下的服务生求情,并亲自邀请这位大佬将车子停在自己的车位上面,这位大佬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店之中,这场风波也看似暂时过去。 早晨九点,众人差不多都到了,齐齐聚在顶层的会议室中,大概有两三个人迟到,急急忙忙、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口中连连说着抱歉。 众人落座之后,猴子也没说会议开始,所以现场依旧有些嗡嗡的乱。 我看了一下,因为这次是华北地区地下世界的聚会,邀请的都是各地道上的大佬,所以并没有什么功夫高强的武师。、冀城、草原省、津城、燕城五地加起来,到了约莫三十多位大佬。 基本上是一个市来一个大佬,像津城、燕城这样的则以城区划分,比较特殊的是东城,来了四个大佬。简而言之,地域划分还是比较混乱的,今天开这个会,主要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距离规定的时间过了十分钟后,终于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也慢慢地安静下来。 猴子也站了起来,说道:“在会议开始之前,我先说几件事情。” 说着,他便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钢管放在桌上,看着某处位置说道:“这位来自冀城邯郸的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士渠!”来自邯郸的大佬气壮如牛。 “很好,我问你,今天早晨,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车子停在张老板的位子上,还甩了泊车的服务生两个巴掌?” “……是。”郭士渠觉得有些不太妙了。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猴子问道:“连我都没把车停在那里,你是不是觉得比我还要威风?” “我没有这个意思……”郭士渠大汗淋漓。 “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尤其到了外地还不知道收敛,迟早坏事!”猴子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钢管,走向郭士渠。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猴子。 郭士渠就更害怕了,连忙看向他的直属上司王厉。而王厉也帮不了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猴子走到郭士渠的身前,喝了一声:“给我站起来!” 郭士渠立刻站了起来。 猴子一钢管砸在郭士渠的小腿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郭士渠直接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全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半句话。 猴子继续拿着钢管往前走,走到一个大佬身后的时候突然停下,用手勾着他的脖子说道:“这位来自草原省乌海的兄,我规定的开会时间是几点?” “……九点。”这汉子的双腿有些发抖。 “那你是几点来的?” “九点十分,那是因为路上……” “我不想听解释。”猴子说:“把你的手放在桌上。” 汉子有些犹豫,本能地看向了刘明俊,而刘明俊冲他点了点头。他只好咬着牙,把手放到了桌上,猴子将钢管狠狠砸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响彻整间会议室。 接着,猴子又如法炮制地解决了其他几个迟到的人。 我知道,他此举是杀鸡儆猴。 如此一来,会议室中的气氛更加凝重,猴子也用此举一开始就奠定了今天这会的基调。禁止打闹、禁止嬉笑,一切都是十分严肃的存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希望大家都能遵守规矩。”猴子一边说,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重新站好看着众人:“好了,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众人立刻坐直了身体倾听。 这次会议,猴子主要定了三件事。 一件事,是我们正式成立一个大的公司,名字叫九州国之魂,在场的诸位大佬均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并且按照不同的势力和地位享有不同的股份和定期分红。 这份东西,猴子制定的十分详细,且有理有据,在场众人无一不服。 任何黑色势力,最终都会努力洗白上岸,这是全世界奉行的公理和法则,毕竟谁也不愿意一辈子活在阴暗之下。只是洗白归洗白,一些属于我们东西还是不能丢,否则便会有新人替代我们。 也就是说,地下世界这块是不能丢的,我们要脚踏黑白两道,两边都要玩转。 于白,我们是正式的企业家,是“九州国之魂”公司的成员,生意遍布华北各地;于黑,我们随时可以征战沙场,只要配上的红花,一样可以变身勇猛的战士。 第二件事,制定了更加详细的职位、级别。 “华夏国之魂”公司在明面上的行政级别,是猴子为董事长,我是总裁,黄杰是总经理。不过因为我们三人手中所持股票不相上下,所以公司若有什么重大决策,需要我们三人同时在场投票解决。 说白了就是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 另外,郑午为刑罚堂堂主,负责赏罚一切触犯公司规定的成员,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凌驾于我们三人之上——只要经过另外两人许可,郑午便有权利治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马杰当然是暗影堂的堂主,负责九州国之魂的所有消息、探听和汇报。 再接下来,便是各个地区的龙头任命。一分为二,北部由朱老四把持,南部由王瑶把持,旗下各有一干大佬听命;燕城归了张火火,大鱼、龙公子等人均供其调遣;冀城自然是王厉、草原省是刘明俊、津城是斌子,同样各有一干手下。 这些大佬彼此之间平起平坐,倘若之间有什么纠纷,必须交由郑午主持,不得私下解决。 另外,厉家军解散,重新选拔各地精英组建“夏魂军”。夏魂军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平时分散于华北各地,均是各个地区的精英成员,关键时刻才会被集中起来,而且需要同时获得我和猴子、黄杰三人的调令。 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三人的命令同时到达,夏魂军才能被组织起来。 除此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得指挥夏魂军。 厉家军解散之时,王厉明显有些不爽,但还是强压了下去。 第三件事,则是制定一些公司规定——说白了就是帮规。 制定这些帮规,猴子参考了许多古老帮派的文献,包括曾经的青帮和洪门,还有他自己家,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编撰完成的。在会上,猴子正式把帮规大典交到了郑午的手上,要他严格按照上面的规矩行事。 而让他上手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那天大闹婚礼的裘开心、王厉等一干人。 郑午当众宣读了帮规,认定裘开心“以下犯上、不尊号令”两项大罪,按规定应当场处死,但是念在其诚心悔过,要求其自断一臂,并逐出帮去。北街的一干兄,也各有惩罚。 裘开心本来死罪难逃,如今只是断其一臂,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裘开心当着众人的面,接过刑罚堂供应的一柄刀,又咬了一块毛巾,狠狠剁下了自己的左臂。然后他怀抱自己的断臂,朝我磕了三个头,然后离开。 会议室里漂浮着一股血腥味道,气氛也显得更加肃杀起来。 郑午继续宣读帮规,认定王厉“不尊号令、制造内乱”两项大罪,由刑罚堂成员动手,在其身上扎下三刀六洞之罚。 前面的裘开心那么刚,王厉就没什么脸为自己辩护,当即便把上脱了,露出精壮的脊背来。 刑罚堂刚刚组建,成员暂时没有,所以由郑午亲自动手,用一柄尖刀在王厉身上插了三下,而且个个透到身体的另一边,形成六个洞口。 即便是汉如王厉,也忍不住疼的惨叫出来。 现场之惨烈,围观者莫不动容。 王厉被抬下去了,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郑午继续说道:“左飞,管教无方,致使手下成员大闹婚礼,按律也当承受‘一刀两洞’的刑罚。”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没想到我也要遭受惩罚。 而这件事,在开会之前,猴子就和我沟通过,所以我并没有意见。若想服众,必然要以身作则,所以我也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服。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1603 囊中羞涩 全场的焦点本来在我身上,但是一声等等,又将焦点引了过去。 是王瑶。 在王瑶心中,王厉和我同样重要,刚才她哥受那“三刀六洞”刑罚的时候,她尚且沉默不语。如今轮到我了,她却喊了一声等等,不知意欲何为?猴子也问:“王瑶,有什么事吗?” 王瑶抬起头来直视猴子:“你们年后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会吗?我担心如果现在伤了左飞,会影响到你们年后的事情。这样吧,那场婚礼之乱,我也应付责任,我愿代他受过!”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尖利,仿佛替我受过乃是天经地义。 而我的心中却是一震。 心中除了感动以外,还有一丝丝奇怪的情感——我发觉我在王瑶面前始终就像跟班一样,从高中起就是她保护我,后来虽然聚少离多,可还是帮助了我很多次,每当我会困难的时候,她总是竭尽所能地在帮助我。 到了现在,我已经贵为“九州国之魂”的最高人之一,而她只是其中一个龙头,无论如何都该换做我保护她了,可她仍旧改变不了最初的习惯,在看到我要受难时,依然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要知道,刚才她哥受刑的时候,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啊! 王瑶对我,确实无话可说。 猴子也看向我,说怎么样? 我坚定地摇头,说不用,我自己受! 王瑶还想再说什么,我却用眼神制止了她。因为我有体内的真气帮忙疗伤,根本不担心年后的九州国群雄会。猴子看我坚持,便开口说道:“郑午,动手吧!” 郑午持着一柄尖刀走到我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说道:“兄,不好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 噗—— 尖刀捅进我的肚子,穿过我的内脏,从后背刺了出来…… 当天晚上,我是在尖草区的一家医院度过的,王瑶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搞得我调戏小护士的时间都没有。王厉就在我隔壁的病房,是苏晨在照顾他,据说王厉美滋滋的,说自己是因祸得福。 养伤的过程略去不说,我只花了两三天时间便痊愈了。那时候,王厉还躺在下不来,看到我若无其事地进入他病房后,还瞪着两只眼睛说我是歪门邪道。 有苏晨陪着王厉,王瑶也不用太过担心,而我也终于有时间带着王瑶在龙城好好玩一玩了。过年的时候,我们没回东城,就在猴子家过的,还有黄杰和阿丽丝、郑午和苏忆、马杰和阿花,都到了。 大家在猴子家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除夕,整体过程挺开心的,就是猴子有点抠门,花生瓜子啥的都不愿意供应太多,还得我们自个到库房去偷。 大年初一的早上,小飞给我打来电话拜年,听着小飞的声音,我的心里暖洋洋的,感觉有个儿子真好。 大年初三,我们就各自回家了。 我和王瑶也各随各的家长走亲戚——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在一起走亲戚赚压岁钱了(我们这的规矩,新婚夫妻可以到亲戚家里领红包),现在则什么也没捞着。 而且到了亲戚家里,也少不了听他们唠叨之前的那档子事,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不过,随着我和王瑶的感情逐渐升温,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也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所住的地方当然就是老顶山脚下的那栋别墅。 结婚,一直是我们二人之间的词,只能靠时间去慢慢淡化了。 正月刚过,猴子就打来电话,说张宇杰让我们一个星期后到燕城去开会。 自从张宇杰做了华北地区的星将之后,我们和周明之间的联系就渐渐少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张宇杰通知我们。一个星期之后,我便告别王瑶,只身赶往燕城,和猴子他们碰头。 会面之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潮阳区的流水巷。 这个曾经给过我们无数压力和恐惧的巷子,现在已经易了主,新的主人是张宇杰。 仓天死了之后,我们曾把他的面具拿下来看过,起初还以为他是故作神秘,所以才那样干的,哪里知道面具之下会是那样的一副面孔,笑得我们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来。 仓天之死,还是死在我们手上,果然引起其他地区的星将震动。魏老自然不会对他们说实话,只说是仓天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谋杀我们,所以反遭我们杀害。 途中,周明虽然帮过我们几下,但最终除掉仓天的乃是张宇杰,所以另外三位星将也未发现真相。 在流水巷的四合院中,依旧有近百个汉子在呼呼喝喝的打拳,上空也依旧高悬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八个大字,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而一切似乎又都变了。 在会客室,我们见到已经晋升为华北区星将的张宇杰。 不得不说,张宇杰是幸运的,他只是决战前几天恰好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最后出手干死了仓天,便捞了一个星将来当,简直要嫉妒死个人。——其他的几个星将,哪个不是一步步爬上来的! 面对此事,他也相当不好意思,所以在见到我们的第一面,立刻摸出来五个红包,说来来来,沾沾喜气。 我们激动无比,看看人家这当的,比猴子不知强到哪里去了。我们立刻拆开红包,却惊骇地发现里面都是白条,各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欠十元钱,张宇杰。 我们差点吐血,打的是白条也就算了,竟然还只有十块钱! 果然是抠中自有抠中手啊。 “哈哈,不好意思,囊中羞涩……”张宇杰摸着头害羞地笑:“你们先拿着吧,以后可以找我兑换现金!” 玩笑归玩笑,玩笑过后,我们也迅速进入了正题。 “杰哥,这次找我们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有很要紧的事。” 张宇杰严肃起来:“我在流水巷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到处都破破烂烂的。诸位,你们现在掌控着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应该蛮有钱吧,能不能赞助一下。” 我们几人:“……” 我们都没想到,张宇杰把我们叫过来,竟然是跟我们要钱来的。 猴子说杰哥,这件事当然没有问题,其实您可以向魏老汇报一下的。 张宇杰摆着手,说哎,这点小钱,干嘛要麻烦国家? 猴子无奈,说好吧,杰哥,你算过没有,大概需要多少钱? 张宇杰认真地说:“数目有点多,但我觉得你们能拿出来,大概需要一千块!” 我们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张宇杰一下紧张起来,说怎么,一千太多?给五百也行啊,三百?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你们给二百算了。 猴子从我兜里摸出钱包,点了一茬子钱出来给了张宇杰。张宇杰的眼睛一下放出光来,把钱塞到了兜里,才嘿嘿笑道:“正事说完啦,再说一件小事。三天之后,咱们有个会要开,地点就在我这会客厅里,到时候早点过来吧。” 猴子警觉起来,说什么会? “九州国群雄会。” 张宇杰告诉我们,因为我们是星火的第一批实验品,并且现在这个实验已经获得了小范围内的成功,华北地区的治安不光大大变好,而且整个地下世界的势力也握在国家手中,这令魏老十分满意。 所以魏老决定将此法推广开来,让华南、华东、华西和华中也这么做。而三天之后的会议,便是各家的星将,和他们手下的“实验品”前来参会。 “简而言之,就是四组和你们一样的人,大家要在一起碰面了,商讨一下樱花神的事情。” 猴子皱眉说道:“另外四组,也已经拿下各自地区的地下世界了吗?” 张宇杰点头,说是的,他们都是各自地区地下世界的霸主。 我们当即惊骇莫名,我们走到这一步,可是花了将近六年的时间,而且中间还是凭着各种逆天的运气和贵人帮助。而如今这实验不过刚刚推广开来,他们就拿下了各自地区的地下世界? 这怎么可能?! 对此,张宇杰给出了解释:“其实是在你们刚刚成为试验品的时候,除去仓天之外的其他三名星将便已经暗中在扶持自己的人马了。 因为,他们并不想让周明一个人夺得先机,如今魏老公开推广此计划之后,他们便立刻将自己的人推到了门面之前。魏老虽然隐有不爽,但是因为大敌当前,也没有再说什么。” “大敌当前?” “对,樱花神不除,五大家族心中难安。一想到东洋那个暗杀组织的头目竟然可以在九州国来去自如,五位家族的代表人连觉都睡不好,所以希望魏老能尽快铲除那个樱花神。” 而在三天之后,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便是商讨如何除掉这个樱花神。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以令九州国五大地区的高手团结起来,但是偏偏,我和猴子在这之前却遭到了那三个怪人的威胁。我们将此事告知张宇杰,张宇杰却说这很正常。 “除了二哥旗下华南区的人,另外三区的人都想杀掉你们!” “为什么?!”我们大吃一惊。 1604 我们帮你夺 按理来说,因为我们的存在,才有了他们的今天,他们本来应该感谢我们,为何还想杀掉我们? “主要有两个原因。” 张宇杰开始解释:“第一,你们作为初代实验品,获得了太多的目光和关注,而且和魏老走得最近,魏老也最为器重你们。而他们既然能被重重选拔上来,并且在短时间内拥有如此傲人的成就,当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嫉恨、看轻你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二,魏老承诺,除掉樱花神的,奖励两颗提气丸。” “提气丸?” “是的。”张宇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玩意儿,还专门请教了一下我二哥。二哥告诉我,其实就是用各种名贵药材炼制出来的一种丸药,无论练气的还是练体的,服下之后都大有好处,功力可以大大增进。 因为太过珍贵,原料也很不好找,据说整个国家都没有多少,所以十分珍贵。但凡练武之人,练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遭遇瓶颈,单凭努力已经无法再进一步,还要依靠各种机缘,吃药便也是其中一种,所以他们自然也就眼馋这珍贵的提气丸了……” “所以,他们觉得只要除掉我们,就可以大大提高获得这药的几率?”猴子问道。 “是的。”张宇杰承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练武之人为了这种奇药,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几人纷纷皱起眉头。 我们虽然杀过的人也有不少,但是手下所杀没有一个无辜之人,且更没有因为钱财、奇宝之类的东西去杀人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不能想像的事情。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猴子说道:“按照明哥的说法,但凡是被选拔上来的人,都是有品有德之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我们被定为星火之中初代试验品的时候,魏老和其他星将曾经问过周明,说这干人拿下华北的整块地下势力之后,若是产生非分之想,利用手中能量做出一些危害国家的事情怎么办? 当时周明拍着保证,说他看中的人,品格一定没有问题,个个根正苗红,不会做出那种事情。让周明最有自信的就是猴子,因为猴子本身就是个黑四代,家族从晚清一直屹立到如今依然不倒,就是因为从未做出过背叛国家的事。 有猴子这样的人我们,周明觉得很是放心。 转眼之间,其他星将也都纷纷推举出了自己的人,看似整个九州国一片欣欣向荣——可是,他们经过严格的品格考验了吗?可以确保他们在极大的之下依旧保持本心么? 还是说,诸位星将只是看中他们的实力,便赶紧将他们推了上来,生怕落于周明之后? 想想看吧,他们为了个提气丸都要杀人,哪里来的品格之说!倘若哪天涉及到更大的利益,怎能指望他们守住本心? 张宇杰叹了口气,说是啊,华东、华西、华中的星将太过着急了些,只要实力够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推上来。为了抗衡他们,二哥只能又在华南也推了一支小组出来……我和二哥有将心中的担忧告知魏老,但是魏老现在一心想着铲除樱花神,这些事情暂时还来不及考虑——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先干掉樱花神,其他的事随后再说!” “所以,希望你们自行小心。”张宇杰来回看着我们几个。 猴子沉默许久,说道:“杰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甘愿退出除掉‘樱花神’的竞选。” 我们当然不是担心被杀,只是单纯觉得为了几个丸药,就去和人家杀得要死要活,实在愚蠢的很——根本价值不符好么?这玩意儿还不值得我们用命去搏! 张宇杰笑了起来,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和其他几个小组明确表达这个意思,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好。”猴子一口答应。 “那行,没什么事的话,你们三天以后再来吧——早点来,咱们毕竟是东道主,要迎接人家的,知道吗?别怪我啰嗦,现在的年轻人都起得太迟,不提醒不行啊。”张宇杰大咧咧地从椅子底下摸出一个酒桶,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我们答应之后,便离开了流水巷。 一路上,猴子闷闷不乐,我们都知道是为什么。别看猴子平时在游戏里骂这个骂那个,能把全国各地骂个遍,但是要论爱国,我们没一个比得上他。受家庭环境的影响,猴子当真做到了胸怀天下,这份境界不是我们能比的——孙家四代,代代都曾辅佐江山。 在他心里,国家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接下来才是家人、兄、妻子等等…… 之前我们被国家征用,成为星火的第一批实验品,最开心最高兴的就是猴子,因为终于找到了拼搏的意义。这是他心中的一把火、一盏灯,点亮他的整个人生。 后来我们拿下整个华北地区的地下世界,也严格贯彻着我们之前对周明的承诺,积极帮助官家清理着一些邪恶份子和犯罪事件。我们喜欢做这件事,这让我们觉得活着很有劲头。 可是今天晚上,得知另外三个地区推上来的全是乱七八糟、品行不端的人物,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做出危害国家的事,这使得猴子十分的心塞。 可是我们好像什么都不能做。 我和黄杰也只好劝他不要太过悲观,谁说人家就一定要做坏事的,不是还有各家星将看着他们吗? “希望如此吧。”猴子叹了口气。 我们回到大鱼为我们安排的酒店的时候,郑午停下了脚步:“我有话想和你们说。” 我们回过头去奇怪地看着他,今天晚上他沉默了一夜,怎么现在有话说了? “我想要那两颗提气丸,非常非常想要。”郑午开口说道。 我们先是惊讶,后来又马上理解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不屑于和他们争……” 郑午的气息粗重起来:“可是现在的我太弱了,我觉得自己都没有脸再跟着你们了。我想变强,特别特别想变强,我发誓我的努力真的不逊于黄杰,他身上的那一套装备,我也有!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我就是跟不上你们的脚步。 我很难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甚至想过脱离你们,自己到外地去练上几年回来,可是又不想再错过和你们一起的冒险。直到今天晚上,杰哥说起那两颗提气丸的时候,说这丸药对练气、练体都有极好的效果,我才感觉自己的人生有希望了! 各位兄,我也不想拖累你们,所以我决定自己去争!” 倘若是别人说出这一番话,我们未必有太大感觉。可是郑午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兄,这些年来他都遭遇过什么,我们也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从我们之中的最强变成最弱,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什么呢。”猴子走过去,将手放在郑午的肩膀上:“只要你想要,我们就帮你夺!” “是的,我们帮你夺。”黄杰也走了过去。 “不就是两颗提气丸嘛,想要的话抢过来便是。”我嘻嘻笑着。 “谢谢,谢谢……”郑午的眼睛里涌出泪水,摊开宽大的双臂紧紧拥住了我们。 是的,如果单单是这两颗提气丸,我们还真不屑于跟那帮家伙去争。但是既然郑午想要,我们说什么也要拿到手里! …… 三天之后,我们一大早便赶到了流水巷。 清晨的阳光洒满整个院子,院中近百人都在呼呼喝喝地熬炼身体,墙头上挂着一张红色的条幅:欢迎各位、朋友莅临指点。看到这副字样,我们差点没喷出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完全把“九州国群雄会”的神秘和逼格全降掉了好么?! 而更让我们意外的是,张宇杰竟然还在屋中呼呼大睡,回想起三天前的他还说我们年轻人起得迟,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我们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张宇杰给叫起来了,看到我们还很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告诉他,今天就是“九州国群雄会”的时候,张宇杰才恍然大悟,喊了一声哎呦卧槽,赶紧就穿服,边穿还边说:“没事没事,我都准备好了,看到门口条幅了吗?还有流水巷中的机关也都撤了……” 刚穿到一半,就听见前面院中传来一声呼喊:“华北的人都死绝了吗,怎的一个个都这么不中用?” 张宇杰愣了一下,说卧槽,有人踢馆,你们赶紧去看看,我穿上服刷个牙洗个澡擦个大宝上个厕所就去! 我们赶紧扑了出去,穿过前厅来到院中,只见满院的哎呦哎呦之声,先前还在院中生龙活虎地打拳的那一干汉子,现在竟然横七竖八地全部躺在地上,个个都是满脸痛苦之色。 而在院子中央,则站着七个高低胖瘦、各有不同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个站在前面,六个站在后面。 站在前面的是个白发老者,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又出来几个活的?华东六圣,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1605 到底是谁的地盘 华东六圣? 嚯,好霸气的名字。我们混了这么久,也没起个名叫“华北五仙”“华北五侠”啥的,是不是有点跟不上趟了? 显然,这便是华东来的这一帮子了,一看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模样也参差不齐,便知道他们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不过,实力也着实厉害,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驻守在院中的华北区星火成员尽数放倒了。 ——也是,华东区星将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差了? 实际情况就是,泱泱九州国之大,哪个地区挑不出来几个高手? 面前这微笑的白发老者,显然就是华东区的星将了,我们尚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确实无可比拟。在他的一声令下,所谓的华东六圣迅速朝着我们奔来。 四个男的,两个女的——两个女的都是大妈级别的人物,从打扮上看和平时集市里卖葱的大婶没有任何区别,四个男的里则有老有少,老的看有六十多了,少的才十七八的模样。 没有美女,让我很是伤心啊。 他们的打扮也各有不同,有的看就是普通的农民,一脸的皱纹和风霜;有的则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好像刚从写字楼里出来一般。甚至他们的武器也各有不同,除去普通的刀剑之外,还有拿扁担和锄头的。 我去,真的刚从地里出来啊? 除了马杰之外,我们四人迅速迎上。 既然是来踢场子的,那我们肯定不能客气,于是也迅速迎上。大家都各自寻了对手,我和一位拿葱,哦不,拿刀的大妈打了起来。 大妈长得敦实,刀法也很精湛,不过钢刀之上并无真气流转,显然是个练体的。大妈表情凶猛,一刀快过一刀,似乎想要将我当场剁成肉酱,我和他打了一阵子之后,逐渐适应了她的速度,然后伸手便抓住了她的刀。 “嗯?”大妈有些意外。 然后我使劲一捏,刀尖便在我手中揉成了一块疙瘩,接着又一脚把大妈踹飞了出去。其实我挺有心理压力的,毕竟她比我妈的年纪还大,会不会躺地上爬不起来了,然后讹我一把? 好在大妈并没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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