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的人也围拥过来,持枪呼喊着不许动。我们几人则把小老东洲国杨东风围在中间,谨慎地环视四周。 赵春风收了软剑,说青面人,洪门的人都来救你了,你还敢说你没有私通洪门? 小老大青面人受伤不轻,倚在杨东风的身上气喘吁吁,此时抬头看着杨东风,说你是洪门的人? 小老大这句话问的,不止是杨东风吃了一惊,我们也吃了一惊。因为按照杨东风的说法,两人在拳馆相识、相知,虽然从未留过姓名和联系方式,但是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就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没有阻挡这份友情继续发展,这才显得这份友谊足够伟大。 可是现在从小老大的反应来看,他完全不知道杨东风是洪门的,一切都是杨东风自以为是罢了。 杨东风点头:“对,我是洪门的蓝旗副旗主,杨东风!” 小老大一脸震惊地看着杨东风,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赵春风说:“青面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老大叹了口气,说族长,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洪门的人,当初看他穿着打扮都很一般,以为他就是个喜欢连点功夫的民间高手而已,当时想着找个人切磋武艺也很不错,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他交往。我要知道他是洪门的人,一定不会和他往来,您知我平生最恨洪门,看见洪门的人就犯恶心。总之,这次是我错了,族长责罚的对,我甘愿受罚。 说着,小老大便从杨东风的身上滑下来,朝着赵春风的方向跪了下去。 而杨东风一脸的错愕,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老大,脸上写满哀伤。果然还是一厢情愿啊,杨东风将小老大当作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知己,即便知道他是青族的人,也没有产生过任何疏远之心;而小老大得知杨东风是洪门的人后,立刻和他撇清关系,并且主动认罚。 一腔热情,换来的却是一盆凉水,杨东风心里怎么会不难过? 因为小老大,杨东风被逐出洪门,还被洪门通缉;在来这里之前,杨东风认为这一切都很值得,并且从未后悔,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小老大一定愿意和他到江户去。 可是现在,小老大抛弃了杨东风,使得杨东风成了汪洋中的一叶孤舟,无依无靠。 一瞬间里,杨东风就像老了十岁,看可怜极了。 听到小老大主动认错,赵春风满意地点头:“好,看在你态度诚恳,我可以饶你一命。以后记住了,再交朋友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只要是和洪门挨着一点的边,就一定要划清界限!” “是。”小老大俯下头去:“族长,我知错了,该承担什么责任,我一定会承担的。只是,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说。” 小老大呼了口气,抬头说道:“族长,这个杨东风,我之前不知他是洪门的,如果知道,就算不杀他,也会远离他;现在我知道了,恨他恨得入骨,都是因为他,才导致我犯下大错。现在他突然出现救我,更是让我心里觉得恶心,我决定和他断绝联系,从此再不往来!” 小老大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把刀来,从自己角切下一块布来丢给杨东风,说你滚吧,我没有洪门的朋友! 小老大这一招效仿的是“割袍断义”的典故,意思是和杨东风彻底断交。杨东风看着这块断布,身子微晃,显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在来之前,他信誓旦旦,认为只要他一说,小老大就会随他到江户去见萧落雨;但是现在,小老大都和他断交了,一起去江户也就成了幻影。 “你看什么看,还不领着你的朋友快滚?!”小老大一脸嫌弃。 杨东风仍旧接受不了和他同醉、同饮、同歌的知己变成这样,还伸手去搭小老大的肩膀,说小老大,你…… “拿开你的脏手,快滚!”小老大打开了杨东风的手,说有多远滚多远!我和洪门不共戴天,等下次再见到你,一定会把你杀了! 杨东风的身子再次一晃,几乎跌倒。 我们不知杨东风到底把小老大看作多重要的朋友,但是看他这样,我们都有点心疼。然而就在这时,赵春风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众人都奇怪地看向了他,不知他好端端地笑什么劲。 赵春风笑完了,才说:“青面人,为了救杨东风的命,你还很是拼啊,连割袍断义都用出来了!” 赵春风笑着笑着,表情又变作发狠:“如果你毫不犹豫地一刀把杨东风给杀了,我可能还会再原谅你,没想到你罔顾我的信任,直到现在还千方百计地去救杨东风。青面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竟是这样?! 我们吃了一惊,杨东风也吃了一惊,看着小老大,说你、你…… 小老大却不看杨东风,而是手足并用地爬到赵春风的身前,说族长,杨东风虽然是洪门的人,可他真的不是坏人!我和他交朋友,是我的错,请您罚我吧,但是一定要放过他! “我去你妈的!” 赵春风一脚就踢翻了小老大,接着对小老大拳打脚踢,“老子早就说过,青族和洪门永世不共戴天,你还背着我去交洪门的朋友。我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还敢为一个洪门的人求情,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赵春风下手很狠,把小老大踢得翻过来倒过去,杨东风看不下去了,大叫了一声不要动他,然后就扑了过去。青蝎子见状,往前迈了一步,便狠狠一拳朝着杨东风打去,我们几个当然也随之而上,去拦截青蝎子的拳头。 场面一下就乱了起来,走廊两边的人也纷纷开枪射击,但是也怕伤着赵春风和青蝎子,所以枪声不是很密。赵春风见状,也不殴打小老大,而是退到了房间里面,同时叫了一声青蝎子,青蝎子也跟着退了进去。 借着这个机会,杨东风赶紧把奄奄一息的小老大扶了起来。 “开枪,把他们全部打死!”屋内,赵春风下令。 走廊两边的人立刻举枪,我们正做好准备迎接这枪林弹雨时,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旁边的墙壁竟然炸开一个大洞,顿时烟雾、飞灰四处蔓延,被炸开的墙洞里面传来马杰的声音。 “快走!” 1893 价值百万的悬赏令 趁着飞灰弥漫,我们立刻朝着马杰所炸开的墙洞冲了过去,杨东风也背起奄奄一息的小老大跟了上来。一直奔到窗边,我们直接一跃而下,虽然这是十一楼,不过并难不到我们。 风声在我们耳边呼呼吹过,楼上传来赵春风的吼声:“青面人,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杀了……” 落地之后,又上了马杰早就准备好的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这片商业区。小老大受伤不轻,已呈昏迷状态,杨东风着急地说:“赶紧找家医院去吧!” 马杰摇头,说不行啊,这附近所有的医院、诊所都是青族的地盘,随便去了哪家都会被抓到的;再远点也不行,又到了洪门的地盘,一样会被抓到。 马杰说过这句话后,我们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同时惹下了洪门和青族,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要遭到这两个势力的共同追杀了——嘿,历史上有此殊荣的,恐怕只有我们几个吧。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杨东风更急了,说那怎么办? “我来。” 黄杰从前排跨到后排,又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些医疗器械、止血工具,把小老大的身体给摆正了,便开始操作起来。我们几人混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有点基础的医疗能力了,不过水平最强的还是黄杰,因为他在11号训练营里跟着小龙女解剖过一段时间的尸体,外科手术水平大幅度提高,甚至超过了号称全能的猴子。 青蝎子的手重,赵春风的手也重,所以小老大受的有外伤,也有内伤,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外伤好处理,内伤却不好处理,需要把皮肉切开,将骨头重新接好,注定是个漫长而细致的活儿。 车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杨东风给黄杰打着下手。因为没有麻药,已经昏迷过去的小老大本能地发出。手术刚刚开始,马杰突然说道:“不好,有车追上来了。” 我们回头看去,果然有四五辆不同类型的车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地夹攻上来。这些车都是日系的SUV,有两辆巡洋舰,一辆兰德酷路泽,一辆帕拉丁,一辆汉兰达;无论哪个车,都比我们现在坐的这辆面包车要高,要壮,如果真的互相撞起来,我们恐怕必败无疑。 就是不知道追上来的是洪门,还是青族? “尽量把车开稳一些。”黄杰说道。 黄杰现在所要进行的手术是一个细微精致的活儿,必须要稳、要静。马杰说知道了,然后轻踩油门,车子平稳加速,而后面的车子迅速追了上来,两辆巡洋舰一左一右地夹围上来。 马杰从后视镜里看准了黄杰正要换手术器具,于是一个急刹车,两辆巡洋舰正好一夹,便对撞到了一起;接着,马杰又一打方向盘,急踩油门从其他车道窜了出去。 “漂亮!”猴子大叫。 “再稳一点,五分钟。”黄杰说着,用手术刀切开了小老大胸口的皮肉,小老大痛苦地起来。 马杰紧握方向盘,稳定加速,但是帕拉丁和汉兰达又追了上来。它们吸取教训,不敢再夹攻,而是紧紧跟在我们后面,准备撞我们的车尾。黄杰需要五分钟稳定时间,所以马杰不敢猛地加速和刹车。 对方的车越来越近,猴子摸出两把普通九天乙木断狱刀,把头钻到窗户外面,“飕飕”地丢了出去,两只九天乙木断狱刀分别穿透帕拉丁和汉兰达的挡风玻璃,正好射中司机的肩膀。 ——猴子当然可以杀了他们,但还是不愿意和洪门或是青帮撕破脸。 辆车便同时失去控制,撞到了路边的商铺里,惊起一片惨叫。 马杰的车依旧很稳, 只剩最后一辆兰德酷路泽了,猴子又摸出一把飞刀,刚把头钻出去,那辆车就赶紧减慢了速度,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算他识相。”猴子又把头缩了回来。 马杰继续开车前行,说现在去哪? 猴子沉思了一下,说还是要去江户,不过肯定不能坐飞机了,机场恐怕已经被洪门给包围了,咱们坐新干线去。马杰,你继续开,找个偏僻点的车站再上车。 马杰说好,继续踩着油门前行。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郊区的某个小镇,这小镇只有一个车站,两个小时来一趟车。马杰把车子停在车站附近,然后摸出手机来查询线路,与此同时,黄杰也呼了口气,说手术做完了。 因为没有麻药,小老大在手术过程中就醒了过来,不过是忍着没有吭声。现在的他几乎浑身缠满绷带,杨东风扶他坐好,小老大才说了第一句话,说这是在哪? 杨东风告诉他,在某个镇上。 “青族应该暂时追不上来了,你放心吧。”杨东风说。 小老大沉默了一下,说老杨,谢谢你冒着风险救我出来,不过我还是回去啊。 “为什么?”杨东风吃了一惊。 小老大看着杨东风,说老杨,我真不知道你是洪门的。如果知道,一开始就不会和你来往,所以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族长罚我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也逃出来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回你的洪门,我回我的青族,咱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 “小老大……”杨东风的语气颤抖。 “并不后悔认识你。”小老大笑了笑,拍拍杨东风的肩膀,又冲我们几个拱了拱手,说谢谢诸位。说完,他便拉开车门,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杨东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们都看着杨东风,他的计划本来是要叫小老大一起到江户去找洪门的龙头萧落雨,但是自始至终,小老大都没给杨东风说话的机会,而杨东风似乎也不准备说这件事了。 “算了。”杨东风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那还去江户么?”猴子问他。 “去。”杨东风说:“我就凭一张嘴去,龙头信不信我,那是他的事。” 我们沉默下来。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无权干涉。 查完线路的马杰告诉我们,坐新干线去江户很慢,要十几个小时,而且中途要倒车。猴子说转就转吧,能平安到了江户就行。马杰便先下车去买好了车票,说一个小时后发车。 我们在小镇上吃了点东西,又在车站等了一会儿,车就来了。 上了车,杨东风一句话都不说,一直扭头看着窗外。列车在车站并不停靠多久,也就五分钟的样子,就准备启动了。然而就在这时,杨东风突然大叫起来:“停车,停车!” 我们一看窗外,发现小老大正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按照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再追上列车了,何况列车又不是汽车,哪能说停就停。情急之下,杨东风猛地拉开车窗,半个身子都爬出去了,手也伸了出去。 “小老大,快……” 小老大一瘸一拐地奔过来,抓住了杨东风的手,杨东风将他一拽,小老大终于翻了上来。列车也缓缓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补了票后,小老大坐稳了,杨东风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老大又怀里摸出一张纸来,说老杨,要不是我在车站外面的厕所墙上发现,你是不是都不计划和我说了? 我们一看,原来是杨东风的洪门通缉令。 杨东风苦笑着,说我的通缉令都覆盖到这个小镇啦? “不止你的。” 小老大又从怀里摸出一摞纸来往桌上一放,只见这些纸张都是洪门通缉令,而且每一张通缉令上的画像都不一样,分别是我、猴子、黄杰和郑午,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马杰反倒笑了起来:“哈哈,没有我的!” 我们一起看向马杰,马杰立刻就不笑了:“几位哥哥,其实我是羡慕你们的,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上洪门通缉令的。” 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是觉得郁闷,我们又不是洪门的,洪门凭啥通缉我们? “和是不是洪门的没关系,只要是得罪了洪门的,都有可能上洪门通缉令。”杨东风耐心地给我们解释:“而且正因为你们不是洪门的,捉拿你们反而还有暗花可拿。” 我们仔细一看,才发现我们的头像下面都有悬赏金额,我们数了一下,发现竟有6个0,意思是说,我们价值百万!猴子一下就兴奋起来,说卧槽,原来我们的人头值一百万了,好开心啊! 我和郑午也很兴奋,感觉这辈子没有白活,都能享受到和海贼王一样的待遇了。 黄杰冷冷地说:“这是日元。” 我们:“……” 一百万日元差不多价值人民币近六万元,这实在是…… “那也很好啊!”猴子大叫:“海贼飞第一次被悬赏也就3000万贝利而已,只要我们再努努力,一定可以突破一千万日元、一亿日元的!” 我们几人也欢欣鼓舞,说是是是,一定可以,杨东风则像见鬼一样看着我们。 “还不够好。” 小老大又摸出一摞纸来,说你们再看看这个。 1894 马杰,不辞而别 小老大又翻出一摞纸来,这纸的质地、形状、内容都和之前的洪门通缉令差不多,只是排头的名称改了,叫做“青族追杀令”,悬赏金额同样是一百万日元。 这两个帮派还真是相爱相杀,做事情都这么如出一辙,也不知一天到晚斗个什么劲? 小老大苦笑:“同时被洪门和青族追杀,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了。我追上来,一是想提醒你们,二是想问问你们准备怎么办,要不偷渡回内地去?” 猴子笑了,说我们就是从内地偷渡来的。 小老大挺吃惊,说内地现在不是挺有钱吗,怎么还偷渡来这?杨东风给他解释,说我们几个偷渡过来不是为钱,而是因为在内地犯了事。小老大这才明白,于是又给我们其他路线,说去暹罗国或是安南国。 猴子说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在东洋。 小老大摇头,说洪门和青族加起来都好几万人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又问杨东风准备怎么办。杨东风这才将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主意说给小老大听,即让他随自己一起到东洋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杨东风说的时候很没底气,好像觉得小老大不会答应他的。结果小老大听完立刻反问:“如果解释清楚,你们龙头会原谅你么?” 杨东风说不知道,就是想试一试。 小老大说好,你想试,我就陪你去试。 杨东风一脸惊喜,说真的? 小老大点头,说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能在临死前救了你也好。 杨东风握住小老大的手,说咱俩谁都别死,一定有办法不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这句话是猴子说给杨东风的,没想到杨东风活学活用,又说给小老大听。 于是,我们又踏上了江户之行。 从北海道到江户,旅途时间很长,我们并不认为路上能够躲开洪门和青族的眼线,所以一开始大家就十分谨慎,不断观察着四周的动向。但是观察久了也累,马杰就让我们休息,说他一个人盯着就够了。 有马杰盯着,我们就放心很多,所以就打牌、聊天、吃东西,真的成了旅游。杨东风和小老大也聊天,不过他俩的话题我们插不进去,可能是年纪差的太大,有代沟的原因,但是他俩聊得却很痛快,能感觉出来他俩都很享受和对方交流的过程,是真真正正精神上的挚友,一辈子能找到这样一个朋友真的值了。 很快入夜,旅客们大多昏昏入睡,车厢里也渐渐安静下来。因为我们是半路上买的票,所以只有座位、没有卧铺,刚开始坐得还行,后来实在难受到不行了,尤其是中间转过站后,简直要人命啊。 马杰就主动起身,说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们换座位,加钱也行。我们都说好好好,让马杰赶紧去,加两倍、三倍的钱都行。马杰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没回来,刚开始还没在意,后来时间久了,也不禁有点奇怪起来,猴子还开玩笑,说这小子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吧。 玩笑归玩笑,赶紧找人才是真的,猴子打了个电话出去,打了两遍都没人接。这时,猴子才紧张起来,说看来情况确实不妙,大家赶紧找一找吧。 我们几个立刻起身,分别沿着车厢两边去找,但是从头找到尾,甚至每一个厕所都找过了,就是没有马杰的身影。我们纵然见过大风大浪,这时候也忍不住有点慌了,琢磨着这列车途中停过几次,不会是马杰已经被抓下车了吧,可对方干嘛单单抓马杰一个人呢? “应该是知道咱们很强,所以才选弱些的马杰下手,以此来威胁咱们!”猴子咬牙推测。 马杰精通跟踪、情报和脱逃,一般很难有人能抓到他,可是马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是洪门干的,还是青族干的?就在我们琢磨着要不要返回之前停靠过的站点找找的时候,猴子的手机突然接到一条短信,是马杰发来的:江户见。 当时我们都懵了,不知马杰是在搞什么鬼,猴子又给他回拨电话,但是马杰依旧不接。但是马杰发了这条短信,也让我们稍稍安心,心想他或许还有其他事做,随后见面的时候再问清楚吧。 马杰不见了,没人再替我们盯着,所以我们只好轮流值班,一人盯一个小时。幸运的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到达江户也没出什么事。而且一下车,马杰就发来短信,约我们晚上在江户新宿区的歌舞伎町见面,当时我们再次懵逼,心想马杰这是什么意思,要请我们做大保健吗?说起来,我们来东洋这么久,确实还没尝过东洋女孩子的滋味,马杰要是真有这个想法,就算他很有孝心。 众所周知,新宿的歌舞伎町是东洋最大的红灯区,一平方多公里点的地方聚集着数千家店铺,白天还比较正常一些,卖什么的都有,到了晚上就成了男人的极乐天堂,各种美女、流莺出没,只需花很少的一点钱,就能享受国王一般的待遇。这地方在东洋的地位,相当于天门以前的东莞。 有机会来江户的男人,大多都要到歌舞伎町去转一转,哪怕什么都不干,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氛都是好的。虽然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但是只要不刻意闹事,就一定能享受到极致的待遇。 我们对晚上之行都很是期待,而郑午弄明白这地方是干什么的之后,坚决表示不去,然后还谴责我们,说我们对不起天门的老婆。我们让他一个人留在新宿,他又不愿意,说要监督我们。 除此之外,洪门的总部也在新宿设立,杨东风身为蓝旗的副旗主,当然知道具置在哪,但是担心连进都进不去,就更别说见洪门龙头萧落雨了。所以杨东风决定从长计议,先安顿下来再说,看有什么机会去见萧落雨。 等我们到达新宿,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先是草草吃了顿饭,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安顿下来之后,杨东风和重伤的小老大留在房内,我们则收拾了一下行装,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到歌舞伎町去。 等到歌舞伎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这里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在灯光的照耀下,感觉随随便便走过的女孩子都异常美丽,不愧是号称男人圣地的地方。 我们无意流连,抓紧时间到马杰约我们见面的酒吧去。我们当然不会真的以为马杰是要请我们大保健,他在列车上莫名其妙地失踪,又莫名其妙地约我们在歌舞伎町见面,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玄机。 马杰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歌舞伎町里面,除了女人多之外,男人也多;除去正常寻欢作乐的客人,还有随处可见的暴力团份子,几乎每一处的街角都有,三三两两为伴。我们走过的时候,他们还会很凶地瞪着我们。 这地方不大,路却难找,马杰说的那个酒吧,我们转了二十来分钟,来终于找到了。这酒吧不大——起码在繁华的歌舞伎町里不显得大,不过生意倒是满好,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马杰就约我们在这地方见面,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总之进去之后就全明白了。 我们刚走到门口,猴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张脸也变得凝重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约咱们的人,不是马杰!” 1895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猴子突然这么说话,我们几个都挺意外,短信来自马杰的手机,不是马杰发的能是谁发的? 猴子给我们解释,说短信虽然来自马杰手机,但未必说明就是马杰发的,也有可能是别人拿了马杰的手机给我们发的。还说以马杰的性格,就算有什么要紧事情需要突然失踪,也会在麻烦解除之后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清楚,而不是莫名其妙地什么都不说,就约我们到这歌舞伎町来——这是身为一个影子的基本准则,所以这一切都显得太怪了。 “你的意思是?”我问他。 “马杰被人抓了,发短信的人就是抓他的人。”猴子看着进进出出的酒吧门口:“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恐怕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去入。” 听猴子这么一分析,我们都觉得有道理,又问他那该怎么办,总得把马杰救出来啊。猴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对方既然能绑架马杰,想必来头不小,不知是洪门还是青帮,咱们先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再说。 接着,猴子就看向我,说左飞,靠你了。 我说我去? 猴子点头,说你长得帅,到里面随便勾搭个女人问问就行。 猴子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一向都比较奇葩,我也不说什么,就让他们先随便找个地方猫起来,然后便进了酒吧。歌舞伎町的酒吧和天门的酒吧并没什么区别,一样乱糟糟的,一样有年轻的非主流男女疯狂舞动。我在其中转了一会儿,便坐到吧台前面,要了一杯酒慢慢品着,并且有意把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露了出来,还将名贵的香烟和ZIPPO火机放在酒杯旁边,怎么看都想是个身份尊贵的钻石王老五出来喝酒。 不一会儿,果然有东洋女生找我搭讪,女生长得很漂亮,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不过却喝得醉醺醺的,一张脸也红扑扑的。女生在我旁边坐下,问我能不能请她喝一杯酒,我说当然可以,便打了个响指,让酒保倒一杯酒过来,还点名要最贵的酒。女生很开心,说她叫千夏,又问我的名字。 我说我叫左飞。 千夏听了十分意外,问我是不是光之国人,我点头,说是! 通过这些天来的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有意学习,日语已经说得很流畅了,也难怪千夏第一时间没有听出来。千夏得知我是华人,没有表现出一般东洋人那种嫌弃的表情,反而十分欢喜,说她有个伯伯也是华人,并且她也很喜欢光之国的文化,尤其是书法和围棋,从小就开始学习了。 我以为能够主动向我搭讪的女生肯定都不是什么好鸟,没准说一两句就明着暗着向我要钱了,没想到这个千夏还挺知性,很有内涵的样子。如果在其他场合遇见,我们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但现在我要的不是这个,所以也只能坏人做到底,直接把头凑了,说千夏姑娘,今晚有兴趣和我共度春宵么? 千夏的脸更加红了,却眼波流传,说你也太直接了! 我嘿嘿一笑,说直接点好,男人到这地方,本来就是猎艳的,看到自己心动的姑娘,怎么能不赶紧下手呢? 千夏的脸颊通红,半天才蚊子哼哼地挤出一句:“好啊,我们可以试试!” 我把手放在千夏的手上轻轻摩挲起来,吧台里面的酒保看着我露出怪异的神色,当时我还想着这家伙看什么劲,难道没见过男人泡妞?不过后来,当我知道千夏的真实身份以后,才明白这酒保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了。 因为在他眼里看来,我简直就是作死小能手一样的存在。 当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千夏的身份,所以继续作死,一边摸着千夏的手,一边说:“我很想把你带走,可是不敢啊!” 千夏笑了一下,说为什么? 我说听说这地方有暴力团盯着,不让随便带走姑娘。 千夏说怎么会呢,只要是你情我愿,谁能阻拦? 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真有暴力团?这地方是哪家的地盘,你知道么? 千夏露出怪异的神色,说你连这都不知道啊,这里是稻川会的地盘! 稻川会!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没想到抓走马杰的不是洪门也不是青族,而是稻川会!当时我的心里犹如上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来追踪我们的除了洪门和青族这两个恐怖的大势力之外,还有一个同样恐怖的稻川会。 同时被三方追逐,可真是倒霉到爆表了,就是在天门也没这么惨过啊! 搞清楚了敌方的身份,我就没有兴趣再和千夏聊下去了,我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通知给猴子,然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于是我立刻站起,说美丽的千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走了,希望咱们改日再见面吧。 说完,我头也不会地就走,千夏还“哎哎”地叫了两声,但是我没有理她。出了酒吧,先左右看了看,便走向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猴子和黄杰他们就在这里猫着。 我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猴子也挺意外,完全没想到原来始作俑者是稻川会。稻川会的主要根据地虽然在北海道,但是新宿歌舞伎町这个地方,基本所有势力都插了一脚,未必想靠这个地方捞多少钱,但这却是地位的象征,表明自己是在东洋有的——就跟咱们天门,各地在总部都有办事处一个意思。 我们已经惹下了洪门和青族,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稻川会的仇实在想放一放。猴子稍稍想了一下,让我再进去摸清楚马杰的位置,能无声无息地救出来最好,如果救不出来,那我们再行强攻。 于是我又返回了酒吧内。 在群魔乱舞之中,我正琢磨着绑个谁来询问一下马杰的下落,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回头,竟然是刚才卖我酒的那个酒保,酒保冲我摆了一下手,让我出去说。 我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但也猜测或许他能知道马杰的下落,便跟着他出去了。 刚一出来,酒保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泡的是谁?” 我说是谁? 酒保说道:“她是清田次郎的女儿!” 我顿时就瞪大眼睛,因为在整个东洋,没人不知道“清田次郎”这个名字,他就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稻川会的会长。当时我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浑没想到自己随便泡了个妞,竟然就是清田次郎的女儿。 酒保继续说道:“还好你没有真的把她带走,否则你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看你走了,还替你松了口气,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只好赶紧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连声道谢,酒吧摆手说不用,让我自己注意着点,不要什么妞都瞎泡,然后就进去了。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头始终怦怦直跳,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么好的机会不用那我就是傻逼了。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走进酒吧,四处搜寻起千夏的身影来。 终于,在舞池的中央,我看到了千夏。千夏正在跳舞,她的身材火爆,穿得也很。按理来说像这样的女孩,早就不知有多少苍蝇围了,可是她的左右却仿佛有一道屏障,无论跳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主动让开;她甚至还主动去贴一些男生,而那些男生无一例外地都退了开去,看来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稻川会会长的女儿主动出击,却没有男人敢上,想想也是一件搞笑的事。 千夏跳了一会儿,一个敢搭理她的都没有,脸上刚起了愠怒之色,一只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回头,顿时惊喜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拍她的人当然是我,我笑嘻嘻道:“想想千夏小姐的美丽,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有辱男人尊严。” 千夏笑了,两只手勾住我的脖子,说你的嘴可真甜,是不是有很多小姑娘被你骗过? 我说你是第一个,你信不信?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搂住了千夏的细腰。千夏哼了一声,便倒在我的怀里,说带我走吧! 虽然我不知道稻川会会长的女儿为何这么缺男人,但她主动送上门来,我可不会放过。于是我伏在她的耳边,说咱们去找个空房间,怎么样? 千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于是我搂着她的腰,朝着舞池外面走去,同时我看到很多人都朝我看来,个个露出“这人死定了”的表情。我佯装不知,继续拖着千夏往前走,我都打算好了,稻川会的人一出来,我就立刻把千夏绑为人质,然后交换马杰。 然而奇怪的是,我俩都快到酒吧门口了,也没见有人出来阻止我。 搞什么鬼? 因为我扮演的是个大少,所以双手始终不停地在千夏腰上、上摩挲,千夏好像已经不行了,抓住我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便拉着我往酒吧二楼走去。 1896 怪异的千夏姑娘 之前我有观察过酒吧的地形,知道酒吧二楼是办公区域。如果这酒吧没有其他暗门地室的话,那么马杰百分之一百就在二楼关着,这千夏既然肯带我去二楼,那我肯定求之不得。 于是我也顺水推舟,一边抚摸着千夏,一边往楼上走去,同时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我注意到舞池中好多人都在看着我,但就是没有人过来阻拦我,心想这清田次郎的女儿,难道是谁想上就能上的?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二楼,我和千夏也越来越亲热,几乎像连体人一样连在一起,我能感受到千夏强烈的,心想这姑娘有这么缺男人吗,是有多久没和男人在一起过了? 到了二楼,这边就安静许多,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走动,不过一看到我和千夏相互拥吻着上来,都赶紧退到了一边,并且低下头去,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对二楼的区域,千夏显然熟门熟路,直接牵引着我走向某个房门,然后用轻轻一撞,门就开了。这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有办公桌,有电视机,还有沙发,就是没有人。 千夏勾着我的脖子,一边亲吻着我,一边将我带到里间。里间有张床,千夏拉着我就倒在了,竟然显得比我还要,着急地就脱我服、解我扣子,和之前内涵的形象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我的雄性荷尔蒙也完全被激发出来,满脑子都是“上了她、上了她”的冲锋号角——这是雄性体质的本能,女人可能不大理解,但是男人一定都懂。 坦白说,千夏是个美女,一等一的美女,不仅容颜美丽,而且身材火辣,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雄性会排斥和她共度春宵。千夏显然是个老手,不光脱着我的服,还顺手把自己的服也脱了。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要不是还惦记着马杰的安危,估计我已经不顾一切地上了——这也就是雄性人类和雄性动物的区别,人类有感情、会思考。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千夏给推开了。 千夏已经衫不整、醉眼迷离,问我干嘛? 我也不答话,直接把床单扯下来,呲啦呲啦地扯成一条一条,然后顺手就把千夏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千夏没有反抗,还很顺从地咯咯笑了起来,问我这是玩什么花样。 将她绑好了,我坐在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说听着,你现在被绑架了,你最好配合一点,因为我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见我这样,千夏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你绑架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有几条命,敢绑架我?” 我说我知道,你是清田次郎的女儿。 千夏这次不笑了,说你既然知道,还敢绑架我? 我说我就是知道,才绑架你的。好,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我轻轻一拧,你的小脖子就会断掉。之前你父亲绑架了一个华人,和我一样的年龄,长相平平,但是身材壮实,见过这个人么? 千夏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终于有男人敢和我在一起了,闹了半天还是别有所图,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的手轻轻用力,说我不想听你说第二次废话。 我的轻轻用力,对千夏来说却很受不了,马上就“咳咳咳”的咳嗽起来,说好好好,我告诉你,我见过那个人! 我说在哪儿? 千夏又笑起来,说你上我啊,你上了我,我就告诉你。 我皱起眉头,说你能不能自爱一点,你长得这么好看,家世又这么好,何必作践自己? 千夏哼了一声,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放开了她的脖子,坐在床边叼了支烟,说我怎么不懂,无非就是你爸管你管得太严,如果有哪个男生和你交往,就会遭到你爸无情的凌虐;而你又处在青春叛逆期,十分厌烦你爸的行为,就故意勾搭男人来气他,是不是? 千夏不说话了,一脸讶异地看着我,看来我果然是猜对了。 我继续说:“你要真想脱离你爸的掌控,索性离家出走,爱上哪上哪去,去寻找你的自由,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当然,你还是要惦记着你爸能给你的优渥生活,就当我没说。” 千夏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是我爸神通广大,不管我躲到哪去,他都有办法把我找出来。” “他又没绑你手,又没绑你脚,如果你真的想走,谁能拦得住你?” 千夏沉默下去,看来我说到了她的心坎儿。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地抽着烟。抽完了烟,我站起身来,将千夏凌乱的衫整理好,将她的扣子也一颗颗扣上,说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呢,一定要多自爱些,你这样糟践自己,除了伤你爸的心,还能得到什么好处?我们光之国有句古话,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只要去想,办法总是有的,没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你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头,右手最后一个房间。进去之后,将办公桌挪开,下面有个地下室,你朋友就在那里。”千夏很快地说道。 “谢谢。” 我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还能听到千夏在那嘟囔:“真是啰嗦,比我爸还要啰嗦……” 我在门口听了一下,确认外面没人之后,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然后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之前那个屋子里面传来千夏的叫声,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光顾着绑她,忘记塞她嘴巴了! 我正想返回去,但是已经迟了,走廊两边的房间里哗啦啦涌出一堆掩着面的黑人,二话不说就朝我冲了过来。我立刻使出缠龙手来和这些人交战在一起,本来我以为搞定这些人不需要多大力气,但是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一个比一个灵活,在走廊之间跳来跳去。我追着其中一个使出混元归一,快要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却见他的身体突然消失不见。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还以为碰着鬼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东洲国忍者! 之前听猴子说过,光之国民间有不世出的高手,东洋当然也有,除了普遍意义上的武士之外,还有神秘鬼祟的忍者。说起来忍术也不是什么太高明的武技,远没有小说或是动漫里那么邪乎,不过是擅长使用一些障眼法、缩骨功而已,单论实力来说,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我虽然认清楚了这一点,可还是找不到对付忍者的方法,所以只能干着急地看着他们在我眼前跳来跳去。我想抓哪个,却又抓不住,明明看着就在我眼前,却又眼睛一花,人又不见。 ——你明知道是障眼法,可就是不知道破解的窍门。 我知道这么拖下去不是个事,因为这是稻川会的地盘,拖得越久就对我越不利。与此同时,千夏也被人救出来了,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打架。 我看准了她,朝着她扑过去,准备再次将她绑架,然而四面八方,却有数十支飞镖齐刷刷朝我射来。我连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都能接得住,这些东西当然不在话下,当即飕飕飕地尽数捞在手中。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千夏看到这一幕竟然拍起手来,大声地叫着好。 四周的忍者再次朝我围拥过来,我正欲把手里的飞镖全射出去,就听千夏喊了声停。清田次郎的女儿说话当然管用,于是现场的忍者纷纷停手,却围着我转起了圈子,准备伺机而动。 而我依旧手握几十只飞镖,准备随时朝着他们射出去。 千夏咯咯地笑,说不错、不错,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让我家‘忍军’束手无策的人,怪不得敢绑架我,确实有两把刷子!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就是想试试你的实力。” 千夏笑得很开心,穿过众人便朝我奔来,四周的忍者吓了一跳,却没有人敢拦她。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想干嘛,但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要再次劫持了她,千夏却一把抓住我的手。 “跟我来!” 千夏拉着我就往前跑,我只能一脸懵逼地跟着她跑,身后的忍者也都纷纷跟了过来。来到走廊尽头,千夏将右手边的房门推开,里面有十来个人,此时哗啦啦全站了起来,并且摸出了自己怀里的枪,结果一看是千夏,又都懵了。 “都给我坐下!”千夏指着他们。 清田次郎的女儿发话,他们也不敢不听,只好又坐了下去,眼睁睁看着千夏把我领到办公桌边。千夏放开我,用手去搬办公桌,却因为力气太小,根本就搬不动。 “你干嘛啊,也不帮我一把?” 我赶紧出手,帮她把办公桌给挪开了,办公桌下面果然有个地洞。千夏又拉了我的手,就要往地洞下面走。我却没走,疑惑地看着她,说你什么意思? 1897 现身,清田次郎 千夏却眨眨眼,说救你朋友啊,你不去了? 救马杰,我当然要去,可我弄不清楚千夏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姑娘的种种行为都太怪异了,难道地下组织家族待的时间久了,导致心理有些?千夏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说道:“你不是知道吗,我就喜欢和我爸对着干,他要抓起来你的朋友,那我就一定要放了你的朋友!就一句话,你去不去?” 我回头看看屋子里的大汉,又看看屋子外面神出鬼没的忍军,一咬牙,说去! 为了救出马杰,龙潭虎穴也得去闯一闯! 千夏更开心了,拉着我的手就往地室里跑,看她兴奋的模样,就好像去救她的朋友一样。地室里十分昏暗,穿过一截甬道,入口处同样有几个汉子在这守着,听见有人下来,这几个汉子都伸出脑袋来看。 “都把头给我缩回去!” 千夏一叫,这些汉子立刻低下头去,我们顺利进入地室中的核心地带,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排的铁笼子,我一眼就看到马杰就在其中,手上脚上都戴着镣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杰!” 我叫了一声,赶紧奔了过去。 马杰抬了下头,发现是我,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飞哥。一看他这样,我就知道他受伤不轻,我也不问他是怎么会被绑的,直接上前徒手把铁笼子撕开一个口子,又把马杰手上、脚上的镣子也扯开了。 千夏刚从某个汉子身上摸出钥匙,看到这一幕就叫了起来:“我的天呐,你是超人吗?” 我把马杰弄出来背在身后,说千夏姑娘,我朋友受了重伤,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千夏说好,便一路引着我出来,办公室外面还是站着好多忍军,看我把人救了出来,虽有微词却不敢作声。 千夏又引着我下楼,我寻思这次还挺顺利,幸亏这清田次郎的闺女心理,就喜欢和她爸对着干,不然这马杰还真不好救。现在,只要把马杰运到酒吧外面,和猴子他们汇合就好办了。 但是刚到楼下,我就停住了脚步,千夏也站住了。 刚才还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酒吧,现在变得极其安静;酒吧里那些跳舞的年轻男女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面露杀气的彪形壮汉,手里更是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在这其中,我甚至看到了一个熟人——青木,稻川会的小组长之一,上次就是他带着人来血洗旭川大学,还把我们辛辛苦苦培养的小川给策反了。 我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救走马杰。 千夏叫了起来:“你们都干什么,给我让开!” ——幸好有这个傻妞。 但出乎意料的是,青木等人并未和楼上的忍军一样听话,而是继续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个个露出冰冷的眼神。青木微微低头,说千夏小姐,不好意思,我们是奉了会长的命。 千夏显然骄横惯了,见状就朝着青木走过去,说你敢不听本小姐的话? 走到青木身前,千夏直接抬起手来就打青木耳光。然而手还没打下去,就被另一只粗壮的手给抓住了,千夏抬头一看,便失声叫道:“爸?!” 千夏的父亲,当然就是清田次郎了。 说起来今天真是走运,不仅见到了青族的族长赵春风,还见到了稻川会的会长清田次郎,一般人哪里有这个眼缘?清田次郎的个子挺拔、消瘦,设上有种独有的超然气质,看着不像是个东洋人,但是一开口,就又是东洋人了。 “千夏,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怎么这种事也搀和?” 千夏回头指着我,说那是我朋友,你说我该不该帮他? 清田次郎也抬头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轻蔑眼神,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看人就如同看只蝼蚁。显然在他眼里,我也是只蝼蚁。清田次郎哼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朋友的? 千夏说怎么了,我们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可他就是我的朋友,今天你就是不许动他! 清田次郎皱起眉头,说你别胡闹,这是咱们稻川会的大敌,你知不知道,七杀组有22个人死在他的手上? 听了这话,千夏又惊又喜:“真的?那他可太厉害了,你把他吸收到稻川会怎么样?” 清田次郎沉下脸来,说他杀了稻川会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还把他吸收过来,那我以后还怎么在兄们面前抬起头来。 千夏半威胁半撒娇,说今天就是要和我在一起,还说如果她爸一定要杀人,那就连她一起杀吧——我和千夏认识不到半个小时,就算互相亲吻了一会儿,但是论感情还远远不到同生共死的地步,不管千夏出于什么目的为我求情,都让我挺感动的。 不过我也知道,千夏绝不可能说服她爸。 开玩笑,堂堂稻川会的会长,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老大,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女儿提着鼻子走?果然,清田次郎更不开心了,说千夏就是胡闹,接着又吩咐身边的人将她带走。 千夏当然不愿意,又挣扎又吵闹,但还是被人给强行拖走了。千夏临走前还大叫:“左飞,你一定要活下来啊,我还会去找你的……” 其实这种时候,因为我肩上还背着个马杰,最好的选择就是把千夏掳过来当人质,这样清田次郎就不得不就范了。但是一来千夏一开始就跑到了青木身前,让我没有机会下手;二来千夏这么帮我,我还掳她当人质,实在有点不是东西,首先良心上就不太过得去。 千夏一走,我这最后一张王牌都没了,除了酒吧里面乌怏怏的人以外,楼上那些神出鬼没的忍军也下来了,我被这些人团团包围。不说其他,单说青木的实力,可能就不在我之下,更何况我肩上还背着马杰,怎么和这些家伙打架?怎么看都是必败无疑的死局。 马杰抓着我的领口,说飞哥,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我说扯呢,你觉得我可能把你抛下么? 马杰说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还让我不要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哎呦,把我给气得啊,马杰现在的翅膀真是越来越,竟然说我像个娘们似的,他是忘记他以前有多能哭了吧? 我说没那么夸张,猴子他们还在外面呢,一会儿等他们进来一闹,还怕咱们闯不出去? 马杰一听,竟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说猴哥他们都在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说你什么意思,猴子他们在你就放心了,我一个人你就不放心? 马杰赶紧说没有没有,他是觉得我们都在才会放心。然后又问我,说猴哥他们既然都在,为什么现在还不进来?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这个问题,清田次郎和青木都带人围我这么半天了,猴子他们怎么还不进来?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因为猴子向来信奉“英雄总是最后一个登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种可以出风头的机会,而现在进来又太早了,显示不出他的能耐,所以肯定要再等一等的。 依照我的了解,猴子会在清田次郎下令殴打我们的时候,高喊一声“住手”,然后威武霸气地领着黄杰和郑午现身,然后血洗这间酒吧。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我把我的推断告诉马杰,马杰立刻点头表示认同,说没错,猴哥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一想,我俩都宽下心来,还互相开起了玩笑,反正就老老实实地等猴子呗。我问马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新干线上好好的,怎么就被稻川会的人给抓过来了? 马杰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等出去以后再慢慢说吧。 与此同时,清田次郎也指着我,问青木说:“你不是说有好几个人么,怎么就一个人?” 青木也一脸迷茫,说是啊,是应该好几个人来啊,另外几个怎么没来? 清田次郎又看向我,说小子,你的其他几个朋友呢?尤其是那个自称皇帝的,听说他一个人就杀了我七杀组二十多人? 我嘿嘿笑了起来,说他们啊,都没有来,因为他们觉得,我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你们了。 清田次郎皱起眉头,说你们这帮华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狂,是不是太有点不把我们东洋放在眼里了?而且,萧落雨和赵春风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有狂的资本,可你算什么东西,也在这里狂的没边? 我说我为什么狂,你和我交一下手就知道了。来吧,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要上就赶紧上! 我想赶紧逼清田次郎出手,这样才能逼猴子出手,我估计那家伙也憋坏了,想早点出来占这个风头。清田次郎果然被激怒了,说好,我就见识见识你这个九州国小子有什么真本事,给我上! 四周的人一声呼喝,正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一声“住手”果然遥遥传来。 1898 病秧子,萧落雨 听到这一声住手,我差点没乐出来,心想猴子到底还是来了;然而也就乐了那么一下,眉头不禁又皱起来,因为我发现说话这人不是猴子! 不是猴子,又会是谁? 这声音虽然不是猴子,但是颇具威严,使得现场众人纷纷停手,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我也看了过去,只见门口进来几个手抬轿子的人,这轿子没有顶盖,就是一个座位,外加四根横梁,看着十分简易,却又极度奢华,因为这轿子浑身都金灿灿的,轿身上刻满金龙。 轿子上坐着一个面相儒雅的青年,丹凤眼、薄嘴唇,长得非常好看,只是面色有些的发白,仿佛有病在身一样,坐在轿子上也是斜斜地靠着轿身,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我正好奇这人是谁、出场方式为何这么炫酷,还敢让清田次郎住手的时候,清田次郎的神色已经变了:“萧落雨,怎么是你?!” 萧落雨,来人竟是萧落雨,东洋洪门的龙头萧落雨! 我去,刚才我还感叹自己运气爆棚,几天之内就见到了清田次郎和赵春风,没想到现在连萧落雨都出来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个大人物一个一个地往外蹦?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大人物,但是像萧落雨这样坐轿子出场的还是第一个,简直不敢想像他做这玩意儿行走在歌舞伎町的时候,回头率得有多高? 在没见到萧落雨之前,单听这个名字的话,感觉这人一定长得很帅,似乎是个儒雅书生,即便年纪大了,也是个老帅哥。没想到见了真人,帅,确实挺帅,却没想到这么年轻,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三十多岁能做洪门的龙头,当然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就是看着病恹恹的,和龙头身份有点不符。当然,毕竟,萧落雨的名声在这放着,就算真是个病秧子,也无人敢对他心生不敬。 包括清田次郎,都得客客气气地问,说你怎么来了? 萧落雨轻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我来这不为别的,就是想把他带走。” 萧落雨一边说,一边指向了我。 我当时心里苦笑,心想自己成了香饽饽,还能引起几个大型势力的争夺,不只是该悲哀还是自豪? “那不行,是我先抓住这俩人的。”清田次郎虽然尊敬萧落雨,但二人好歹是平起平坐的地位,涉及到原则底线的问题,自然寸步不让。 看着二人争着抢我,就好像狮子和老虎在为了一头小鹿发生争端一样……等等,我不是小鹿,我是野狼,他们想啃下我,也要付出代价! 萧落雨撑着轿腿,从轿子上慢慢下来,旁边立刻有人扶住了他的身体,让人不禁好奇,这么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会是华人第一大帮,洪门的龙头? 他喘了两口气,又咳了一声,才微微笑,说清田,这俩人是我洪门的人,怎么着都轮不到你来抓啊,再说之前在旭川大学,你不是已经给我面子,放过那几个孩子了么? 清田次郎哼了一声,说萧落雨,你还想糊弄我?我看到了你们洪门的通缉令,这几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们洪门的人。 萧落雨摇头,说不不不,他们是洪门的,只是他们犯下了错,所以我把他们逐出去了而已;但是再逐出去,清理门户也得是我们来干,还望清田君能配合一下。 清田次郎一脸狰狞,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说我七杀组死了那么多人,就让我咽下这口气,你觉得可能么? 萧落雨还是摇头,说清田君,你要觉得为了你那点人,就和我们洪门闹翻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这么一个病秧子,说出话来倒是十分霸气。 又来了,之前在旭川大学,杨东风一人一旗驾到的时候,就是无比的霸气,弄得青木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洪门的龙头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不知清田次郎怎么接招? 稻川会,是不是就真的怕了洪门? 当然,这两边谁怕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甭管他们最后谁赢,最终目的都是想干掉我和马杰而已。这俩人唇枪舌剑,反倒没什么人来关心我和马杰了,好像我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俩无非在争夺菜刀权而已。 这让我很不爽,非常不爽。 本来咱在国内也是个举重若轻、跺两脚整个九州国都能抖三抖的风云人物,怎么到这来反倒被别人的光芒给掩盖了?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了,当下气沉丹田,大声喊叫起来:“你俩够了!” 这一声喊叫果然有用,酒吧众人果然都齐刷刷看了过来,萧落雨和清田次郎也是如此。我不能放过这个抢风头的机会,冷哼一声说道:“你俩能别逗了么,说得就好像我已经落到你们手上一样,有能耐倒是先把我制服了啊,就那个叫什么青木的,我一个能打他十个;还有洪门,那是什么玩意儿,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反清复明?各位大叔,能别出来蹦达了吗,二十一世纪了哎!” 沉默。 沉默。 沉默。 我故意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激他俩人出手,这样就能把猴子引出来了,那王八蛋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所以得赶紧放他出来,不能让我和马杰老在这里担惊受怕啊。 我以为我这么说了,两人都会大怒地朝我冲来,但我错了,二人只是沉默一下,接着又为了我的归属权吵了起来,酒吧里其他人倒是被我激起怒火,一个个看着我咬牙切齿,但是两位老大都没说什么,他们只好也不作声,但是一个个的眼神锋利。 “飞哥,好失败啊。”马杰在我耳边说道。 “……” “飞哥,我为你感到不值,当初您在国内多风光啊,左少帅、左连长、左教主、左专员,那个名号不是响当当的,怎么到这来受他们的气了?” 马杰的话句句说到我心坎儿里,当时一股子火就激出来了,按说我在国内的身份,绝对不比这清田次郎和萧落雨差,凭啥他俩就看不起我?我正琢磨着怎么再一鸣惊人的时候,青木已经朝我走了过来。 “小子,你刚才说,你一个能打我十个?”青木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发狠。 我刚才那话,没激怒清田次郎和萧落雨,反倒把青木给刺激到了。也行,只要不被人无视就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青木虽然是个东洋人,但是长得还挺高,我仰头看他,说对不起,我说错了。 在青木还没笑出来之前,我继续说道:“你这样的,我能打你二十个。” 青木的脸颊颤抖起来,显然已经处在怒火边缘:“趁着那两位老大还没争出来个结果,不如咱俩先斗一场?” 我说好啊。 我左右看了一下,将马杰放在某个椅子上,接着便朝青木走了过去。青木手里依旧提着那柄巨大的斩马刀,他要是用枪、用棍、用锤一类的东西,我还真有点怵;不过刀,我是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我缠龙手,专门克刀啊。 青木要和我打架,四周的人迅速腾开空间。清田次郎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就问青木要干什么。青木说没事老大,我先把这家伙给制服了,然后你们俩在慢慢地争。 清田次郎说行,还让青木活捉,不要弄死。说完,又和萧落雨争吵起来,这是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青木握紧手里的刀,慢慢抬起来对准了我;而我也摊开自己的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青木手里的刀。而四周的人,当然一个个满脸兴奋,试问哪个男儿不喜欢看打架的场面? 要不是他们不敢盖过清田次郎和萧落雨的声音,恐怕现在已经喊叫起来了,而且个个都会为青木鼓掌加油。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得出来他们对青木充满信心,显然十分了解青木的实力。 青木这个人,猴子给他的评价是,“我们来东洋后所遇到的第一个高手”,足以说明这人实力还是不错的,所以我的缠龙手虽然克刀,但也不会掉以轻心。 嗡! 青木突然动了,巨大的斩马刀划破空气,横着朝我劈来,如果我不躲不避的话,这一刀便会砍断我的脖子! 四周的人一下兴奋起来,酒吧里也跟着躁动不安,就连之前不断争吵的清田次郎和萧落雨,都忍不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而我真的没有躲也没有避,而是伸出手去,生生抓住了这凌厉的刀锋。 四周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人,所以显得这惊喝声有点大,清田次郎和萧落雨也都大睁着眼睛来看。这一瞬间,我终于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找回了一点在国内的感觉。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用手去抓青木的刀!” “不过这种策略也对,相较断掉脖子的话,还是断掉手掌比较划算一些吧。” “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的,手掌就断掉了。” 四周起了一些骚动,几乎人人都以为我的手要断掉了。然而,就听“铛”的一下类似金戈交击的声音过后,青木的刀稳当当被我抓在了手里,寸步不能向前。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清田次郎的一双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大概一辈子都没见过能够徒手抓刀的人。唯有萧落雨,惊愕过后,轻声说道:“缠龙手啊……没想到真的有人把缠龙手练到这种地步,实在厉害。” 到底还是洪门龙头,有点见识。 其实青木的实力不弱,至少不会比我差了多少,但是因为清田次郎有言在先,不能要我的命,所以他这一刀未用全力;当然,话说回来,就是他用了全力,也会被我给抓住的。 以缠龙手的特殊性质,现在只有八重巅峰以上的人的刀,才能破掉我的防御。 趁着青木还在发怔,我猛地一拽刀锋,青木的刀便脱手而出,反而到了我的手里。我顺手把刀一翻,接着狠狠一刀劈出,青木猝不及防,被我一刀劈在胸口,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恰好落在清田次郎的脚边。 清田次郎的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萧落雨却轻轻笑了起来,说你看,你拿不下他的嘛,还是交给我吧,我们洪门有不少高手,就是专门对付这种人的。 1899 赵春风的儿子,黄杰 清田次郎发抖,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到他这个级别,已经没什么让他好害怕的了,但是依旧会愤怒,因为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青木,竟然连我一招都过不了。当然,我能这么快地打赢青木,倒不是我比他实力高出多少,而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我能抓住他的刀,趁着他错愕的那一瞬间,抓住机会,一刀击出。 高手争斗,往往就在一招一式之间。 如果再来一次,青木对我的缠龙手有了提防,恐怕我也不能这么快地收拾掉他。总之,这短暂的交锋是我赢了,人人都看到我夺走了青木的刀,还将他一刀就斩飞出去,现场众人均是一片错愕,之前以为我必败无疑的看客们一个个都傻了眼。 清田次郎气得发起抖来,再加上旁边萧落雨不冷不热的奚落,更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严重损伤,直接狠狠一脚踩住了青木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没用? 苍天可鉴,青木已经很有用了,换做一般人,那刀能要了命,而青木的虽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是并没有死。青木抓住清田次郎的脚脖子,喘着气说会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清田次郎把脚收了回来,说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青木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一双眼睛更是充满嗜血的杀气。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未走到我的面前,便“轰”的一声跌倒在地。 清田次郎的脸色更加难看,萧落雨却“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说清田君,你这是何必呢?还是把这小子交给我来处理吧。 “不行!” 刚才还对萧落雨克制忍让、恭敬有礼的清田次郎突然爆发,说这小子伤我稻川会这么多人,谁也别想把他带走!都给我上,把那两个小子剁成肉泥! 我一刀劈飞青木的事情,终于彻底激发了清田次郎的愤怒,如果在这之前,清田次郎还能和萧落雨好声好气地说话;那么在这之后,清田次郎决定谁的面子都不给了,执意要将我杀掉。 清田次郎发话的同时,酒吧内所有人都杀气暴涨,而我立刻冲到马杰身前将他护在身后,同样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的一众人;刚才把马杰放下的时候,我长了一个心眼,将他放在了墙角,这样就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了。 看着乌鸦鸦的一片人,我心里想猴子啊猴子,你这逼装得也差不多了,该出来了吧? “再等一下。”萧落雨的声音突然响起。 清田次郎回过头去,满脸狰狞地说:“萧落雨,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要把他杀掉!” “等一下,就等一下。” 萧落雨一边咳嗽着,一边朝我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旁边有人想扶他,但是他摆了摆手,一个人朝我走了过来。清田次郎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要玩什么花招,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萧落雨穿过人群,朝我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才停下。我以为他要杀我,都做好准备和他力搏了——我当然不会被他虚弱的外表迷惑,当年王方千里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打起架来却比谁都要厉害。 但是萧落雨没有和我打架,而是转过身去,面朝清田次郎和他的属下,轻声说道:“要想杀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 我的心里吃了一惊,萧落雨这是……保护我?! 不光我吃了一惊,清田次郎都吃了一惊,说萧落雨,你这是做什么? 萧落雨依旧轻轻地道:“你看不出来么?我都跟你说了,这两个人是我的!” “你,你……”清田次郎又发起抖来:“为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萧落雨你至于这样么?” “这不是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子,是我们洪门的人,只要我还是洪门的龙头,谁都别想伤他们一根汗毛。”萧落雨的音调虽然不高,却充满震慑人心的力量。 清田次郎倒吸一口凉气,说你疯了、疯了! “这一向是我做人的风格,你是第一天才了解么?”萧落雨的嘴角勾起冷笑。 清田次郎咬着牙,脸颊微微颤抖,说萧落雨,你这是逼我? “我只希望你能卖我一个面子。”萧落雨又轻轻地咳了起来:“来日,必有回报。” 站在我面前的萧落雨虽然孱弱,却如一座山峰般无法逾越和撼动。要不是我知道萧落雨保护我是为了杀我,或许我还真会被这家伙感动,不过这人身为洪门龙头,确实有着非凡的气势,怪不得洪门能多年屹立不倒。 清田次郎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 萧落雨又咳了几声,说清田君,如果你没什么异议,我就把他们二人带走了啊。 这时候,清田次郎突然想起什么,说萧落雨,我同样看到了青族的追杀令上一样有他们几人。我就问你,如果赵春风也要他们的命,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倔强么? 萧落雨轻轻摇头,说清田君,你能问出这样的话,说明还是对我不够了解,就是赵春风来到这里,也休想要他们的命。 清田次郎笑了起来,说好,据我所知,赵春风还真的追到新宿来了,我现在就给他打一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萧落雨沉下声来,说清田次郎,你是嫌事情还不够乱么? 清田次郎哈哈大笑,说对对对,越乱越好。 说着,他便拿出手机去拨电话。而萧落雨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我,说左飞,猴子他们呢? 萧落雨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并不意外,毕竟我们的通缉令都做出来了,还是眼前这个病秧子亲自发的。虽然他现在护着我不让我被清田次郎所伤,但他的目的还是为了杀我,所以我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冷声说道:“不知道!” 萧落雨摇头,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他们一定就在附近是不是?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清田次郎那边已经拨通电话,大声说道:“赵春风,你在哪里?我跟你说,你追杀令上那个左飞,现在犯到我手里了,你赶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就到。”赵春风果然回话。 赵春风的声音很大,大到现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清田次郎是打电话的,我们怎么会听到赵春风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门口又进来几个人,打头的赫然正是赵春风,而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正是大光头青蝎子。 原来赵春风本来就快到了,怪不得我们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如此,青族族长赵春风,洪门龙头萧落雨,稻川会会长清田次郎,三个跺跺脚都能震动半个东洋的老大都到了,实在是一件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情,能见到这个场面的人也太少太少了。 看到赵春风也进来了,萧落雨的脸猛地沉了下来。 一家欢喜一家愁,萧落雨虽然黑了脸,清田次郎却是十分开心,伸手就朝着赵春风拥抱过去,说赵春风,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啊。 赵春风却伸出一只手来拦住清田次郎,说别,你知道我最烦你们东洋人的,千万不要碰我,否则我得回去洗澡。 赵春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早说了他不应该叫春风,而应该叫寒冬。看到赵春风这副态度,我差点就笑出来,甭管洪门的萧落雨,还是青族的赵春风,虽然我们之间现在还是对头,但他们对待东洋人的态度,以及爱国的气节,都让我钦佩不已。 清田次郎一脸尴尬,毕竟他也是东洋第三大暴力团的中级负责人,却被赵春风这样嫌弃,脸上哪里还挂的住?不过现在,清田次郎还指着赵春风能对付萧落雨呢,所以只要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赵春风,我看到你的追杀令了,有个左飞恰好犯到我手上了,你去看看?”清田次郎笑呵呵的。 “好。” 赵春风领着大光头青蝎子,以及其他的几下手下,朝我和萧落雨这边走了过来。 之前帮萧落雨抬轿子的几个手下看到这个情况,也赶紧率先奔了过来,先护在萧落雨的左右。赵春风一直走到我们身前,假装才看到萧落雨的样子,故作惊讶地说:“哟,这不是萧龙头吗,你不好好在家养病,怎么也到来这里了?” 洪门和青族斗了上百年,虽然表面相安无事,但是彼此都看不顺眼,也难怪赵春风如此揶揄的语气了。 萧落雨轻轻咳了几声,说我这病几十年了,养不养的都无所谓。 赵春风嘻嘻地笑,说你这病也是奇怪,医生年年说你活不过八月十五,结果你年年都能熬过年关,真是有趣的很。是不是你太凶了,连阎王爷也不敢要你? 萧落雨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赵春风继续笑,说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祝你今年继续顺利熬过年关。儿子,把左飞和马杰带走。 “是。”一个声音从青蝎子身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禁吃了一惊,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抬头朝着青蝎子身后看去,发现果然是他…… 黄杰! 1900 针尖对麦芒 之前赵春风和他的人进来的时候,我的关注力只放在赵春风和青蝎子身上了,完全没有注意他身后的人。就像萧落雨进来的时候,我只注意到他,而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人一样。 毕竟人的注意力有限,只会注意光芒最盛的那个,所以当黄杰的声音响起来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场,还站在赵春风的身后,更没想到他会被赵春风唤作儿子。 当时我还琢磨,猴子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进来,这逼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所以你可以想像,当我听到黄杰声音的时候,是多么震惊! 黄杰从青蝎子身后走出来,面容冰冷、眼神犀利,确实是真真正正的黄杰,如假包换——除非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这不可能啊,他爹黄峰以前没有说过这事。 我可以肯定,这确实就是和我们几个朝夕相处好几年的黄杰,哪怕他真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我也不可能会认错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进来半个多小时而已,黄杰怎么就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今天以来,发生太多事情让我想不通了,比如马杰是怎么落到稻川会手里的,又比如清田次郎的女儿怎么有点神经兮兮,再比如黄杰怎么会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我感觉我的脑袋有点疼,快理解不了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了。 转眼之间,黄杰已经来到萧落雨的面前,正准备伸手来抓萧落雨身后的我,萧落雨旁边的几个汉子突然同时出手。黄杰“唰”的一声抽出回龙刀来,而这几人也变戏法似的摸出各自的武器,“铛”的一声兵器相撞、火花四溅,黄杰竟然“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黄杰沉下脸,正要再冲上来,但是赵春风拦住了他,说算了儿子,你不是“护龙卫”的对手。黄杰还真听话,就把回龙刀收了起来,依旧一脸冷漠地站在赵春风左右。 几个护龙卫也收了兵器,依旧站在萧落雨的左右。 赵春风冷声说道:“萧落雨,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专门和我做对?” 萧落雨同样面容冷漠,说这是我洪门的人,理应由我带回处置。 站在后面的清田次郎喜滋滋地看着这一切,显然非常喜欢看到这个场面,这样一来他就成了鹬蚌相争时得利的渔翁。赵春风回头去问黄杰,说儿子,你这几个朋友是洪门的人么? 黄杰摇头,说我们从未加入洪门。 赵春风冷笑,说萧落雨,没事别乱认跟班好么,也不看人家答不答应,现在当众被人打脸,是不是很爽? 萧落雨没有答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黄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是黄杰? 洪门通缉令是萧落雨亲自发的,当然知道我们几个长什么样子,但显然之前和我一样,关注力都放在赵春风的身上,现在才想起来去看看黄杰。 黄杰点头,说是。 萧落雨更奇怪了:“你怎么会成了赵春风的儿子?” 这个问题也是我所好奇的,但是不等黄杰答话,赵春风就叫了起来,说萧落雨,他是不是我儿子,有你什么事啊,我就问你,你到底放不放人?待会儿要打起来,可别怪我欺负你这个病秧子! 萧落雨冷声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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