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小径尽头。 “都是因为他,一管家被雷劈死,连着紫车家主,也被害死,各种异像,此人必定是魔物。”莫潜取叹气,本来是魔物,偏偏就得了尊上庇佑,否则怎么可能让他在府中嚣张。 二师兄此时剑眉拧得越发紧,“细说。” 莫潜取将连日来发生的事,细细说一遍。 听完之后,二师兄眉头松开,叹口气,“果然如此。” “那他是不是魔物?”莫潜取追问。 这话倒让二师兄笑出声来,“他不是魔物,他是凰命,身有仙气缭绕,是仙后的命格,得天地护佑,那些妄图冒犯他的人,被雷劫惩治,也是活该。” “仙后?”莫潜取怔住,这哪里来的什么仙后,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会不会搞错了,就他?” 若论样貌,比他漂亮的一抓一大把,要论脾性,这个人小肚鸡肠,又心狠手辣,要论修为,他就是个废物。 这样的人,有仙后的命格,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放肆,我二师兄占卜天象,向来算无遗策,轮得到你来质疑。”小师弟呵住莫潜取,并没有因为他的年纪,而有半分的善待。 二师兄伸手按住小师弟的手,止住他要说的话,“他是仙后的命格,于我看来确实如此,信或不信皆在个人,不必强求。” “那您的意思是,只要谁娶了他,就有能成为仙帝?”莫潜取问这话时,嘴唇难以抑制的颤抖。 “相辅相成之用,若说娶他必定能成为仙帝,那不好说,但是他嫁的必定是仙帝。”二师兄说着,垂下眼睑。 心中暗自思量:必定得带他回浩天宗,若是宗内能出个仙帝,那万仙来贺,无上荣光。 若是莫家出个仙帝,那.....莫说是人界,就说是天界,也是无人敢欺,说不定还能蹭几个仙位。 二师兄仰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你这莫家,有块福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尊上的地方,莫潜取知道,当初他来,就钦定这个院子要休憩。 他们的小九九,莫之阳不知道,抱着烤鸡回到小破院,就看到师尊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口,快步小跑过去,“师尊!” “小徒儿。”韩靖白喜欢他快步小跑过来的动作,就好像彼此都被珍视,迈过门槛,看到他手里的烤鸡,“这是,那日的少女给你送来的?” 莫之阳知道他不爱这些油腻的东西,就把烧鸡藏在身后,“师尊莫气,我去外头吃完再回来。” “谁叫你出去的?”韩靖白拉住他,吃了其他女子给的东西,还想去找他不成?心里不悦,“并非不喜欢,进屋吧。” 莫乾生应付完两位浩天宗的弟子后,就被父亲拖到书房,关起门来。 “父亲,您为何这般焦急?”莫乾生坐在鼓凳上,看父亲来回踱步,站起来,“若是有什么事,父亲大可直言。” 走过去,又把人按回凳子上,莫潜取单手拍着儿子的肩膀,“乾生,你可是莫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此事你一定要听我说。” “父亲请说。”被他这样,搞得莫乾生也正襟危坐起来。 莫潜取叹口气,“你娶了莫之阳吧。” “什么?” 看到儿子这般惊讶,莫潜取就知道,此事对他来说是强人所难,“为父知道,此事对你来说勉强,可你知道吗?浩天宗来的那一位,说莫之阳是仙后的命格,谁若是娶了他,那就是仙帝了!” 其实,也想过自己娶,只是一来不喜欢男子,二来又不是那块料,可乾生不同,他是有天赋的。 看他呆滞,没反应过来,莫潜取继续游说,“咱们莫家,出个仙帝,那可是无上荣光,乾生你......” 话还没说完,莫乾生猛地站起身来,“我,我这就去跟他说。”迈开步子走门前,双手按在门框上,突然蔫儿了,“之阳不肯嫁我怎么办?” 想起此前他的态度,这样生分阶级分明。 “不管他愿不愿意,你都要娶他,那浩天宗的人想必不会撒谎,若他真是仙后的命格,你娶他大有裨益。” 屋里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落在外边那个端茶水的小厮耳朵里,小厮屏息悄悄退下。 莫之阳吃饱喝足,烤鸡只剩下骨架,接过师尊递过来的茶水,“真好吃。” “你上辈子必定是一只小狐狸,不然怎么那么爱吃鸡。”韩靖白拿着帕子,为他擦嘴,要不是不喜欢油腻,肯定亲上去。 不知道他想什么,莫之阳把扬起下巴,把脸凑过去,“是啊,小狐狸,师尊是什么?大狐狸吗?” 小徒儿这副秀色可餐的模样,还管什么油腻。 韩靖白突然俯身,凑过去含住他的唇瓣,用舌尖轻轻舔过唇,在探进去厮磨戏耍。 “唔~”莫之阳被亲红了脸,水润的大眼睛瞪他一下,“师尊太不知羞。” “这还不得怪小徒儿吗?这样可爱。”韩靖白低头,看到桌子上的骨头,一挥袖子,骨头就不见了,收拾都不用。 此时此刻的莫乾生,低头走着路,路过石拱桥突然站定,探头朝下看,秋水在桥底下溜过去。 悄无声息的带走落叶,却没能把愁绪一同带走。 初次见之阳,是阿珠落水,他奋不顾身的跳下桥把人救上来,那时候才认识的之阳,后来一次次与他接触。 他虽是旁支,可性子善良,而且有韧劲儿,做什么都努力做到底。 这一次,父亲说要娶他,心里欢喜,可他真的同意吗?这是莫乾生纠结的,“罢了,去问问,若是他真的也对自己有意呢?” “说不定,他对自己有意呢?”莫乾生深吸一口气,转头迈大步朝前走。 子车家的白灯笼还没撤下,子车廉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品茶,“有什么消息?” 小厮两步上前,凑到家主耳边呢喃几句。 子车廉眉头一皱,“当真?” “是,来报的人亲耳听到的,说谁娶了他,就能成仙帝。”这话说来蹊跷也荒唐,可探子也不敢不来报。 “备厚礼,去莫家。”子车廉放下手上的茶盏,站起身来。 莫乾生满心欢喜的来到小破院门前,低头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迈步进去,“之阳,之阳你可在?” “嗯?”莫之阳洗干净手,听到外头有人叫自己,探头去看,居然是莫乾生,“有事吗?乾生少爷。” “之阳。”莫乾生见到他,快步朝人走过去,“你...你用膳了吗?”该死的,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家伙,不应该去浩天宗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莫之阳迈出门槛,站在门前,“有事?” “我,我想娶你!” 这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此时莫乾生哽住脖子,双手紧握成拳藏在袖子下,终于说出这句话。 屋里的韩靖白,正坐着喝茶,被这一吼惊得手一抖,差点把茶水都洒出来,脸黑下来,把手上茶盏放下。 站起身:哪个人这样大的胆子! “你,今天出门吃药了吗?”莫之阳小脸皱起来,没有此前的恭敬和应付,“还是吃太多了?”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莫乾生皱起眉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想娶你,之阳!” “娶谁?咳咳—” 韩靖白从屋里走出来,赤着脚踏在略沾灰的青石板上,半倚着门,颇柔弱之态,“徒儿,是谁要娶你?” “师尊?”莫之阳一转头,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忙快步过去,将人扶着,“师尊,你怎么了?” “咳咳—”韩靖白整个人都靠在小徒儿身上,“方才听到有人要娶你,气急攻心,咳咳—” “这位是?”他的身形好熟悉,莫乾生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他表兄?” 看,撒的谎还是要圆的,莫之阳尬笑,“是表兄,也是师尊。” 莫乾生似懂非懂,拱手作揖,“表兄好。” “咳咳—”韩靖白用咳嗽声打断他的请安,谁是你表兄,“小徒儿,他又是谁?” “他是乾生少爷。”莫之阳感受到肩膀越来越重的力道,仿佛在提醒什么。 莫乾生不知他们的关系,拱手道:“表兄,你既是之阳的师尊,那就是长辈,我也直说,我想娶之阳,护他一生一世,必定不会叫他受委屈,我莫乾生对仙帝起誓!”?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八、十九) 你对着我发誓,要娶我老婆?这是在挑衅吗? 韩靖白心里一团火烧起来,故意朝着小徒儿身上一歪,“小徒儿...咳咳,他说的可是真的?你要嫁给他?” “不是,你听我解释!”莫之阳肩膀被压得斜了,这家伙是要人老命啊! 可惜,莫乾生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信誓旦旦,“表兄且放心,若我与之阳成亲,必定像孝顺长辈那般孝顺你,为你搜寻好药,治你的顽疾。” 我看你脑子才有顽疾。 “咳咳—”韩靖白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咳嗽,好容易稳定平复下来,“徒儿,你?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不是,我没有啊!”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说了,莫之阳给他递眼色。 但这动作,在莫乾生心目中,就成了挤眉弄眼,跨步上台阶,“之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眼睛不适。” 得,不能指望直男看懂眼神。 “乾生少爷,我确实不想嫁给你,而且,我不喜欢你,叫你一声乾生少爷,也是因着我们的关系,成亲大可不必。” 莫之阳说完这段话,肩膀上的力道总算卸下去不少,嘤嘤嘤,刚刚好可怕。 “可是我做的不够好,以至于让你对我并无好感?”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莫乾生还是不甘心。 “与你所作所为无关,不喜欢一个人,他把月亮给我摘下来,我都嫌硌手。”莫之阳说完,保命似夸一句,“我若喜欢,他哪怕给我个果子,我都觉得是星星。” 韩靖白心里舒坦不少,“咳咳—看来,我小徒儿,并不喜欢你呢。” “啊?”莫乾生垂下眸,“其实我早就料到,可怎么都想来试试。” 他的意思,莫之阳很明白,摆摆手,“我看你,还是努力修炼,乖乖的吧,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不定就能飞升呢?” 飞升? 韩靖白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飞升?怎么可能,让他到天上,还跟自己抢媳妇吗? 打发人走,莫之阳松口气,把门关上之后,一转头就看到师尊伏在床上,“师尊?”要死了要死了,这个男人要吃醋了。 “咳咳—没想到,小徒儿居然背着我在外头沾花惹草,我...咳咳—”韩靖白似乎是气的,话说一半,就开始咳嗽。 啊这? 莫之阳快步走过去,蹲在脚踏上,“师尊,不是这样的,我哪里知道他脑子就突然瓦特,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真的跟我没关系。” “人家都要娶你,都要好好孝顺我了,还说没关系?”韩靖白趴在床铺上,说话神情,活脱脱一副藏糠之妻的模样,“你说,为何如此?” 跟我玩花样? 莫之阳站起身来,也不理他作妖,走到厅上鼓凳坐下,“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咯,你这样很烦。” 对付绿茶,用直男的方式最好。 嗯?韩靖白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方向,撑着坐起来,看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坐着,“所以,小徒儿后悔,要嫁给他了?” “我是不想嫁,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莫之阳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倒上杯茶,“师尊要是真的觉得我嫁,那我就嫁咯。” 韩靖白猛地站起身来,“你敢!”要是他肯嫁,把莫家都屠了。 “敢不敢还不是师尊一句话的事儿?”莫之阳端着茶水走过来,看韩靖白气得惨白的脸色浮起红晕。 愣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把茶水递给他,“师尊,喝口茶消消气。” 韩靖白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但这好茶,消不了心中怒火。 莫之阳何尝不知,迈开腿跨坐到他腿上,伸出手解开腰间衣带,“师尊,小徒儿只嫁给师尊,好不好?”凑到耳边的呢喃,字字缱卷。 哄男人嘛,都是那几招。 瞬间被安抚,韩靖白一手搂着他的腰,右手抬起他下巴,“那极好,成亲之后,便随我回去。” 反正镇妖泉,已经安置好,也该带徒儿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莫之阳手上动作停下。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天旋地转,直接被他反压在床上,双腿忍不住圈住他的腰,“嗯?” 韩靖白:“我带你去摘星星,想去哪里都行。” 反正是不能在待在这里,否则全世界都在惦记自己媳妇可还行。 大堂,莫潜取看着面前这一箱箱的礼物,皮笑肉不笑的端起茶盏,“子车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个礼罢了。”子车廉长相俊美,此时一件交领墨绿色锦袍,腰间系着白色衣带,“我想见一见莫之阳,莫公子。” 莫潜取不傻,大约猜到应该是走漏风声,否则这家伙不会戴孝上门求见。 “之阳他,正在和乾生商议婚事呢,他们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莫潜取将茶盏放下,又装作想起什么,“届时再下帖子。” 这些年,子车廉对莫家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话是真是假,当然分辩得出来,“我怎么记得,莫公子从头到尾只是下人呢?” “下人也是我莫家的人,手伸的这样长,又是什么意思?”城中三大家族,皆为利往,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莫家一飞冲天。 子车廉比他沉得住气,慢悠悠用茶杯撇开浮沫,“只是见见,不必如此。” “见也是由我说了算吧。”莫潜取将茶盏重重放下,仓啷一声,茶盏瞬间碎成花,茶水流的满小桌都是。 看他做好撕破脸的打算,子车廉慢吞吞站起来,“我敬您年长,便不说重话。” 这样有底气,是因为知道,莫之阳在莫家过的不好,就是个下人,稍用计谋,把他招来子车家,又有何不可? 滴答滴答 茶水坠下的声音,将气氛点得剑拔弩张。 “哦,都在?”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把一触即发的氛围打破,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尊上?”莫潜取站起身来,两步走过去行礼,“尊上,有何事?” 韩靖白扫一眼堂上的礼物,轻轻一挥手,好几箱子的东西,就在面前消失,“我来确实有事。”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子车廉心里一惊,错开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尊上请吩咐。”莫潜取哪里敢放肆。 将目光收回,韩靖白环视周围一圈,“三日后,我要与小徒儿成亲,你布置布置,喜庆些。” “什么?!”莫潜取一怔。 无视他的惊讶,韩靖白转身迈步要走。 “尊上,您可知那莫之阳,日后是要嫁给谁的?”换做其他事情,莫潜取必定听话,可是这件事,关系莫家上下的荣耀。 被叫住,韩靖白止住脚步,突然转回身,身上衣着也在转生的瞬间发生变化,头上的白色发带,此时变成白玉雕龙纹发冠。 一声朴素的儒衫,也在白光褪下之后,变成白色锦袍,细看之下布料有暗纹,祥云浮动,头顶三花。 头顶三花极其刺眼,子车廉和莫潜取根本不敢直视,甚至被威压按得只能跪下俯首称臣。 “莫之阳要嫁的,只有本尊,也只能是本尊。”韩靖白一挥广袖,“喜庆些,听明白了吗?” 莫潜取:“喏。”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仙帝看上他,他才是仙后的命格,只是仙帝看上他什么? 等到人走出去,两个人才瘫倒在地上。 “啧。”子车廉扶着椅子站起来,现在腿肚子还打颤,“原来如此。” 秋夜用一条黑布,把大地蒙起来。 人活着,居然没死? 莫之阳看着床帐,想翻个身,可腰酸得很,就罢了,“好累啊。” “你活该。”系统嗤笑,之前还是他主动的。 肚子饿得不行,莫之阳撑起胳膊坐起来,“这说的是人话嘛。”坐直起来,一扫屋内,空空如也。 看来自己破布娃娃一个,睡完一提裤子就走。 “我是代码又不是人。”系统说完,又觉得好像有点恶劣,真棒! “小徒儿怎么醒了?” 韩靖白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屋里,连带着屋里的蜡烛也亮起来,“来瞧瞧师尊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不想看,疲惫!”莫之阳胳膊一软,又跌回床上,中间好一段时间,都被他逼着,单脚站立,只有手能抱住他,这样一场下来,身体吃不消。 端着托盘走过去,韩靖白坐在床边,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你瞧瞧,这是你嫁我的喜服,喜欢吗?” 喜服? 莫之阳听到这两个字,才有气力重新坐起来,伸手掀开托盘的红布,乍看之下,是很普通的布料,但是仔细看,又觉得流光溢彩,好像彩霞织衣服里。 “喜欢吗?”韩靖白空出一只手,替他撩开胸前的头发,“等成亲之后,就随我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莫之阳摸着手上布料,“带我去摘星星。” 他的身份,只有两位知道,莫潜取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叫人着手布置,莫乾生也讶异,之阳突然嫁给他表兄。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赶紧去找父亲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去拜托阿珠,求她去问问之阳,他是不是被逼的。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九) 如果是被逼,那拼死也要带他走。 阿珠接了话,满心欢喜的去小破院找阿阳,就在院门口,也不敢进去,“阿阳,阿阳你在吗?” 刚叫两声,就看到阿阳跑出来。 “阿珠!”莫之阳拉着她坐到台阶上说话,“你怎么来了?” 阿珠撑着下巴,噘着嘴,有些不高兴,“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很用力的点头,莫之阳笑得眉眼弯弯,“嗯,要和他成亲了。”喜悦,从眉角眼梢离流露出来。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逼的,阿珠觉得不该问,于是掏出准备好的贺礼,“喏,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真好看。”接过来,莫之阳就着阳光欣赏,是一条红绳,穿着一个玉珠子,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心意极好。 被他夸奖,阿珠骄傲,“那可不,我学了一个晚上的。”将红绳从他手上拿过来,“我给你戴上。” 韩靖白在门口,冷眼瞧着一男一女的背影坐在台阶上,嬉笑声传到耳朵里,好像有刺,刺得心里不舒服。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并无情爱之意,可还是不舒服。 按照要求,莫家里里外外都挂上红灯笼和红绸红花,贴上喜字,奴才的腰带也都变成喜庆的红色。 只是布置归布置,没有宴请一个宾客,甚至连莫家的人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一场婚礼。 “说是婚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莫之阳换上喜服,坐在小破院的床上等人来接,有点奇怪,按理说现在应该大摆宴席,吹吹打打才是。 系统调侃:“哎呀,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结婚,毕竟老夫老妻,没什么激情。” “呵,你可闭嘴吧!”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复而叹口气,“说不定真的是这样,老夫老妻,没激情。” 他一认真,系统反而紧张起来,“喂喂喂,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作为多场床戏的见证人,觉得你们激情过剩。” “莫公子!” 一位身着红衣的老者进来,头发花白,长长的胡须也花白,“莫公子。”手里攥着一条红线。 莫之阳坐起来,看来人面生得很,“您是?” “老朽是主婚的,请!”老者说着,将手上的红线递上去,“新郎官在等了。” 伸出手,莫之阳犹疑的抬头看了眼慈祥的老者,生怕有诈,但一条红线,理应不会有大问题,接过红线。 那红线一到手里,马上发出红光,莫之阳吓一跳,“这?”话刚说完,红线就动了,好像在指引什么。 “红线是缘分,莫公子的缘定之人,在线的那头。”老者说着,朝后退一步,“请。” 莫之阳稳下心神,放心跟着红线的指引,走到门口,就看到韩靖白一身红衣站在院中间,手里果然牵着红线。 “阳阳,过来。”韩靖白将红线绕在手腕,一圈一圈,随着红线被收回,也把人拉到身边。 攥紧红线,认命般朝他走过去,下台阶到他面前,歪头一笑,“师尊。”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好看。 “我的阳阳,不能再叫师尊了。”韩靖白将红线,在他的手腕也绕上好几圈,打上个死结,“要叫夫君。” 陡然被两个字羞红了脸,莫之阳摇摇头,“有点别扭。” 见他不乐意,韩靖白也不勉强,红线被绑好后,就不见了。 莫之阳吓一跳,“咦?” “红线没断,也没有消失,变成羁绊,你我结为道侣了。”韩靖白捧着他的脸,俯身在眉心落下一吻。 一道红光闪过,莫之阳眉心多了一个花钿,和韩靖白眉心的如出一辙。 天上突然集结厚厚的一层雷云,电光藏在云里,压得越来越低。 “卧槽?大喜的日子,别搞我吧!”莫之阳抬头看着越来越低的雷云,可见里头的雷还是紫色的,这一个下来,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韩靖白将人搂入怀里,“莫怕。”说完抬头,足见轻点朝着云飞升上去。 老者看仙帝抱着仙后扎进紫金雷云里,跪地叩拜,“恭贺仙帝,恭迎仙后。”说完化为一道白光,朝天上飞去。 这一头进去,炸鸡都有可能。 莫之阳紧紧闭着眼睛,死死抱住他,等待那一个酥脆的紫金雷,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试探性睁开眼睛。 奇怪的是,那雷云虽然汹涌,可都被排开,没有沾身,而且越飞越高,看向高处,有隐隐白光。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卧槽,这怎么回事?”莫之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任务就完成了,难不成双修真的有效果? 众仙都聚集在天门前,个个翘首以盼,都听说仙帝今日大婚,与仙后一同回仙界,那可是大喜事啊。 “哎哎,你们看!是仙帝!” 其中一个神仙,看到远处两道红光直直的飞上来,破开雷云和银河星辰,朝仙界飞过来,一时间开始整理衣裳。 跪下行礼,“恭喜仙帝,恭迎仙后。” 可那红光,却直直越过天门和众仙,朝后边的仙宫飞去,一时间大家都傻了,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随后到天门,看到众仙都在,笑着抚须,“怎么了?” “月老,我们可是做错什么,让仙帝仙后不欢喜,怎么就直接走了?”九曜星君拉着月老。 噗嗤一声笑出来,月老摇摇头道,“这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明白了,今日是仙帝大婚,洞房花烛夜啊!”众仙了然,笑出声来。 莫之阳被丢到床上,看着周围奢华精致的宫殿,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啊这?” “阳阳怎么了?”韩靖白一摆手,殿内白纱帐瞬间变成大红色,喜庆的很,脱鞋上床,“不高兴?” 眼前的人还是他,莫之阳跪坐着,“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夫君,也是仙帝。”韩靖白说着,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解开他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卸下。 黑红对比,十分诱人。 “你是仙帝?”拍掉他企图解开腰带的手,莫之阳眯着眼睛瞪他,“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小破院里?” “镇妖泉有异动,我分出一缕神识镇压,伤了根基,就在莫家那院子调养,结果就送上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徒儿。”韩靖白说着,看他在思索,手疾眼快的扯开衣带。 我的妈呀,莫之阳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觉得他顶多是个散仙,没想到居然是仙帝。 那自己跟他结为道侣,户口也迁到仙界,所以成仙,完成任务! 妈耶,任务还能这样的吗? 看他还在思考,韩靖白解开他的外袍,然后是里衣。 胸口一凉,莫之阳低头浑身都被剥光,跪坐在一堆红衣里,“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儿?” “阳阳,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韩靖白一抬手,大床的床帐自动落下。 “唔~你别咬啊~” 半个时辰后。 “阳阳,你再咬那么紧,忍不住怎么办?” “那就是你阳痿!”“噢,是吗?” “我错了!” 有时候,认错是没有用的,莫之阳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以至于到现在都懒得起。 韩靖白撩开帐子,“阳阳,今日众仙参拜,该起了。”见他被红色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万分可爱。 “参拜?参拜什么?”莫之阳往被子里缩,“好累,不想起。” “你如今,已为仙后,自然要受众仙参拜。”韩靖白弯腰把人从床上捞起来,让人坐在自己怀里,“乖乖的。” 侍奉的仙娥,赶紧端着衣裳跪到床边,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韩靖白一件一件,仔细的把衣裳给穿好,“给你梳头。”抱起人到镜子前,把人放到椅子上,“这三界,也就你能让我这样。” “那你可以不这样啊。”莫之阳得了便宜还买乖,镜子里看到他浅笑的模样,“我可没叫你这样。” 众位仙娥心一惊,吓得头不敢抬起来,更让人惊讶的是仙帝的态度。 韩靖白亲手为他梳头,仔细得很,“是是是,是我恬不知耻。” 仙娥看着仙帝,抱着人穿衣洗漱,梳头戴冠,只觉得,这哪里是娶了仙后,根本就是有儿子。 两人换好衣裳,都是同白色锦袍,祥云暗纹,同色鞋履,只不过韩靖白头戴的是九珠金丝发冠,莫之阳则是七珠。 同乘轿辇,十六个抬轿,前面二十七位仙娥开道,后边隔着得有三十多个,这样大的阵仗,莫之阳有点激动,往他身边挪挪。 察觉到阳阳的情绪,韩靖白握住他的手,“一切有我。” “嗯。”手心传来的温度,稍稍安抚住莫之阳情绪。 下轿辇,莫之阳死死攥住他的手,站在殿门口,能看到里面乌泱泱的神仙,以前骗骗人,现在连神仙也能骗,有点小激动。 “恭喜仙帝,恭迎仙后!” 迎着震耳欲聋的请安声,莫之阳仰首挺胸,迈步进去。?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二十) 大殿之中,只看到一排排的头,一个个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群神仙,高高在上的神仙,此时居然匍匐在我脚下,莫之阳攥紧身旁人的手:做一群人的爹,真爽! “怎么了?”韩靖白的手被攥得生疼,微微低头问他,“不习惯?” 莫之阳摇摇头,踮起脚亲了他一下,然后歪头一笑,也不说话。 被他撩的心念一动,韩靖白握住他的手,拉着人走上台阶,就坐在高高的宝座上。 莫之阳就坐在他身边,动作有点拘谨。 “起!”随着韩靖白一声令下,底下的那群脑袋,终于有了动作,撩起袍子站起身来,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敢直视上位者。 虽然没有人直视,可莫之阳还是装模作样拘谨坐着。 “三界四海听令,莫之阳乃我之妻,三界仙后,见他要比见我还要恭敬,明白?”韩靖白心潮澎湃。 向三界宣布他是我的,比起当初成为仙帝时,还要高兴。 “喏!” 声音震耳欲聋,莫之阳稍抬起下巴,扫视下面的神仙:妈的,走后门可真爽,除了费点腰,没啥缺点。 说是参拜,那群人根本不敢抬头看一样,三跪九叩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 回到寝殿,莫之阳扑到床上,被子刚要拉起来,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我好困,让我睡一下嘛。” “把身上衣裳脱了,否则不舒服。”我抱着也不舒服,后一句韩靖白没说,将他全身上下剥的只剩下里衣,发冠也取下来,塞回床上。 爬上床,把人搂在怀里,“阳阳睡吧。” 这一觉醒过来,人就不见,打着哈切爬起来。 殿内守着的仙娥听到响动,立即走到床边,跪下,“仙后。” “嗯?”莫之阳被吓一跳,正要下床的脚停住,看她要来帮忙穿鞋,这才把脚踩下去,“仙帝呢?” “不知。”仙娥恭敬的穿好鞋子,躬身退下。 莫之阳下床,随手捞起一件外袍,披上起身去找人。 这宫殿太大了,出了殿门,左右两边都是走廊,往左边走,路过长廊就看到一个花园,心里好奇:还没见过仙界的园子。 走到月亮门前,往里探头一看,这院子里都是果树,上面挂有果子,正是之前韩靖白给的那种。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摘的。”莫之阳跨过门槛进去,走到一棵树下,果子结很多,把枝丫压低。 一抬头,就好像能够到,莫之阳抬手才发现有点距离。 “矮子,跳起来试试!”系统嘲笑。 “淦!”莫之阳半蹲下来,正打算蓄力一跃,身后一道蓝光打过来,正好击中背部,整个人都被打翻,直直朝着树干撞去。 树被撞得轻颤,树叶沙沙的,好像在呻吟。 弋江两步上前,“何人,竟敢擅闯此处!”抬头一看仙果没少,这才放心,目光下移,地上躺着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我也觉得我好大的胆子。”莫之阳坐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所以,你谁是?” 这个人面生,从未见过,弋江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小仙,“我是这里的看守,这仙果只有仙帝可享用,我念你不知,快些回去。” “哦。”莫之阳反手揉着背,很识趣的打算离开,刚走一步,突然顿住,“那,仙帝的老婆,能不能吃?” 弋江将目光落在他眉心的花钿上,有点眼熟。 韩靖白回来,发现人不在,这才出来寻,老远就听到园子那头的说话声,快步走过去,“阳阳。” “有!”听见声音,莫之阳赶紧跑出去,一个飞扑撞进他怀里,“你去哪里了?” “有些事情处理。”韩靖白抱着他,一低头看到身上的草屑,捻下一段,“想吃果子?” 莫之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嗯,可是太高,摘不到。” 握住他的手,韩靖白牵着人迈过门槛,“这果园有个看守的小仙,你吩咐他摘便好,不需你亲自动手。” “参见仙帝,参见仙后。”弋江跪伏在地上,心里发怵:方才冒犯仙后,只怕不能善了。 可莫之阳并不打算追究,拉着他的手跑到刚刚摘不到的那根树枝下,“你抱我起来,我想亲手摘。” 韩靖白蹲下来,“好好好。”抱住他的大腿,直起身子。 “摘到了!”莫之阳一把揪住那树枝,另一只手把树枝上的果子扯下来,等手上拿不下,才作罢,“好了。” “回去吧。”韩靖白把人放下,看他手上三四个果子,摇头,“你就是摘个趣儿。” 莫之阳把果子捧着,挑眉,“是啊,怎么着?”说着,一垫脚把果子往他嘴里一塞,“走吧。” “恭送仙帝、仙后。”弋江送走两人,额头一层细密的冷汗,还好仙后不计较,否则自己哪里还有命。 这仙界,只有昼夜,没有四时,莫之阳忘乎所以。 盘腿坐在床上,翻着他给自己找来的画本,不得不为戏子和书生的绝美爱情感动,“呜呜呜,系统你看,他们好难。” 这一次,系统没有附和,反而说:“莫乾生出事了,剧情已经到他被陷害的点了。” “嗯?”莫之阳一怔,才反应过来莫乾生是谁,数数日子又觉得不对,“可是,这才几天过去?” 系统被气死,“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忘了这一茬啊?” 合上话本,莫之阳开始思索,几秒钟的时间做好决定,从床上下来,挥开想给帮忙穿鞋的仙娥,拖沓鞋子往外跑。 韩靖白回来,发现屋内空空如也,“仙后呢?” “禀仙帝,仙后匆匆出去有一盏茶的时间,未归。”仙娥福身回道。 没工夫和他打招呼,莫之阳匆匆下凡,下界已然深夜,脚尖轻盈点地,一跃到了福仙居的院墙上,可整个福仙居冷清得很。 “按剧情,不应该送回来了吗?”莫之阳正想从院墙上下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少女,提一个纸灯笼,朝这里快步过来。 亲眼看着那少女推开一间屋子,屋内灯光亮起来。 莫之阳从院墙上下来,悄无声息的靠近屋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反应过来:是阿珠! “乾生哥哥,你还好吗?”阿珠端着烛台过去。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连说话都不利索,“阿珠,你回去吧,别被我...拖累。” 看到他这样,阿珠心疼的不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乾生哥哥,这是我带来的糕点,你吃些,恢复恢复。” 将屋里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莫之阳摇摇头,这莫家上下,势利眼,欺软怕硬真的是遗传,小心推开门。 “谁?”吱呀一声,阿珠还以为又是那些哥哥来找事,张开双手,护崽子一样。 莫之阳迈步进屋,“是我。”举着手上的夜明珠。 望着面前的华服男人,阿珠怔神好久,嘴唇颤抖呢喃出一个名字,“阿阳,是阿阳!” “是我啊。” 莫之阳把夜明珠收起来,返身关上门,走过去,“阿珠,你不是把我忘了吧?” 阿珠眼睛染上雾气,“你!”难以置信他居然回来了,整整四年。 “嘘,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莫之阳绕过阿珠,看床上的人,果然是经脉被毁,从一个锦囊掏出仙果,“吃下吧。”塞到嘴边。 莫乾生看着面前熟悉的脸,缓缓张开嘴,把果子吃下,“你,你去了哪里?” “阿阳!”阿珠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阿阳你救救乾生哥哥吧,自从半年前他被送回来,府里所有人都欺负他,父亲都不管。” 没想到莫潜取对儿子也是这样,莫之阳拍拍阿珠的肩膀,“别担心,我给他吃了仙果,洗精伐髓,重塑筋骨,他会好起来的。” “给我吃了什么?”莫乾生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咽喉开始,慢慢流向四肢百骸。 “起初会难受,捱过去就好。”莫之阳说着,牵起阿珠,“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我们出去等。” 把门关上,两个人坐在台阶上。 “你成亲那天一直在打雷,劈死好几个仆役,然后你就消失了,整整四年,你去了哪里?”阿珠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四年啊。 莫之阳没想到居然那么久,“我和他回仙界,你过的怎么样?” “还好,只是乾生哥哥半年前被送回来,那些哥哥都欺负他,我也只敢偷偷的晚上过来。”说到这里,阿珠眼泪再掉下来。 看她哭,莫之阳叹口气,“你别担心。”当初他救过自己,如今还一个人情,两不相欠。 阿珠哭得眼睛酸涩,抱着膝盖靠在阿阳身边睡过去。 屋里没有传来一丝声音,莫之阳不知道什么情况,可又不敢擅自打搅,避开他狼狈的样子,也是尊重。 莫之阳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阿珠睡在身边还没醒,屋里头也不知怎么样了,正想站起来。 一个男人出现,指着两个人,嘲弄,“你们快来看啊,这废物居然还有两条狗看门。”?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二十一) 那个男人,又喊了几个男女过来,一个个衣着光鲜,大多莫之阳都认识,全都是莫潜取的种。 没错,姨太娶的多,孩子也不少,但只有莫乾生是嫡出。 莫之阳站起身来,把阿珠护在身后,“我看看,倒是哪条狗在吠。” 天上雷云逐渐集结,莫之阳抬头一看,雷云又散开。 来的,三男两女,为首的那位,是莫乾生的弟弟,之前经常看他缠着莫乾生,两个人关系不错,如今看来未必。 “你?”莫现安看到他第一眼觉得熟悉,想了会才记起来,“你不就是,之前莫乾生院里的一条狗吗?失踪那么多年,在外边浪完回来,只可惜我莫家才不会收容你这个废物。” “就是就是!”其他四人齐齐附和。 那些人看着也眼熟,都是之前,经常出入福仙居的,如今翻脸不认人。 “狗还不会反咬主人,你们这群,连狗都不如啊。”莫之阳说着,颇为叹息的摇摇头,“之前一个个的,乾生少爷叫的火热,现在啧啧,让我看看,哪个最不要脸。” 装模作样的在人堆里扫一眼,莫之阳将目光停在一个人身上,“啊,就是你了,莫现安!” “你知不知道,我一句话就能把你捏死!”莫现安最讨厌别人提起从前,处处被莫乾生压一头的日子。 因为他资质好,莫家上下都只认他当少爷,其他人都是透明的,连父亲也只把他当儿子。 现如今,他修为被废,一个病恹恹的废物,被踩在脚底。 “呀。”莫之阳惊讶的捂住嘴,“上一次那么说的人,被雷劈死了呢。”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此话一出,大家也都想起四年前。 那时,几个冒犯他的人,都被雷劈死,要么就是暴毙,闹得沸沸扬扬,说是要烧死,最后也没烧。 还让他大摇大摆的过了一阵舒坦日子,但不知为何,那场诡异的婚礼之后,他就失踪。 莫之阳的身份,除那几位之外,没人知晓,所以那些人,没敢往上头猜。 莫现安发怵,当初管家就是被雷劈死的,往后小退一步,转而把右手边的人推出去,“你去,赏他几巴掌。” 男人被退出来,吓得又往后缩,“二少爷,这?” “父亲闭关,现在整个莫家都是我在掌管,你敢违抗我,就把你丢入地牢!”莫现安把人推出去,“快点,教训教训他。” 这怎么着都是个死字。 男人壮着胆子走过去,“莫之阳,你...”咽了咽口水,巴掌扬起来。 手还没打下来,莫之阳抬脚一踹,把人踹飞的老远,直接摔在门口的草坪上,“给你脸了是吧?” 居然还敢打人,韩靖白都没敢碰我一个手指头。 “你!你好大的胆子。”莫现安被惹怒,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来人,一起上,把他打死重重有赏!” 双拳难敌四手,看你怎么躲。 几个人还没动手,主屋的门刷一下被打开,一柄长剑飞出来,瞬间将所有人撂翻在地,随即又飞回屋内。 阿珠一转头,看到好好的人站在门口,“乾生哥哥。”难以置信,那么久,乾生哥哥从来没能站起来,如今是好了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莫乾生迈步出屋,手里的剑紧紧捏在手上。 整整半年,终于能站着走到太阳底下,终于可以一雪前耻。 “莫乾生,你,你不是废了么?”莫现安被搀扶站起来,看到他好端端的站着,呼吸开始急促。 “那时,你亲手挑断的脚筋,很诧异我能站起来?”莫乾生持剑慢慢走下台阶,亲兄弟居然下此狠手! 莫之阳看他一眼,确认人已经没事,甚至已经金丹初期,算是因祸得福,那就可以功成身退的回去。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挑断你的脚筋,又有谁作证?”莫现安捂着心口,好像这样,能有底气。 莫乾生慢慢举起剑,剑锋正对他,“是没人看到,但那一晚我知道是你!” “你,你给我等着,莫乾生!”莫现安往后踉跄几步,猛地转头,逃命似的跑出去,其他人看着,也都跟着落荒而逃。 看人都被打跑,莫之阳才有机会拉起阿珠的手,“阿珠,你赶紧回去,这事儿你不能插手,日后你的嫁娶,多少是要靠莫家的。” “阿珠以后,靠我便好。”莫乾生收回长剑,走到他面前,“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然后,转头看着他,“还有你。” 莫之阳被他看得吓一跳,忙摆手,“不必不必,我不用。” “也是。”莫乾生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垂下头,他们说之阳是要嫁给仙帝的,如今失踪那么多年,理应是嫁了的吧。 可若是嫁了,那他怎么在此时会出现,难不成是放不下我? “靠你也好,毕竟不能让阿珠受委屈。”莫之阳知道,不能长待人界,也护不住她太久,阿珠是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是朋友,也是家人。 被方才的念头扰了心神,莫乾生定定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孔,那么多年没有变过,还是这般可爱,“你可还好?” “挺好的,只不过我不能久待,等会儿就得回去,他看的紧。”莫之阳没来得及告诉韩靖白,得赶紧回去。 否则他一回来见不到人,肯定发癫。 他看的紧=过得不好,没有自由。 莫乾生悟到什么,神色一凛,“之阳,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啊,我挺好的。”莫之阳被他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怵,这家伙,在脑补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不肯说,是因为怕连累其他吗? 思及此,莫乾生的心里更不好受,“若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必定要告诉我。” 这个人,脑壳有脚气吗? 莫之阳有点受不了他的目光,朝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没难言之隐,所以我得赶紧回去,再见!” 说完,转身脚尖一点,跃上院墙,化作白光,朝天上飞去。 “阿阳,真的成仙了吗?”阿珠呆滞的望着天空,眨巴着大眼睛。 紧赶慢赶的回到仙界,溜回仙宫,这里好像才过去没多久。 莫之阳扒拉着门,探头看进去,寝殿没有人,瞬间松口气,“人还没回来,那就好。”迈步进去。 “阳阳,去了哪里?” 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莫之阳肩膀一缩,正要转头眼睛就被一只大手捂住,“韩靖白?” “嗯?怎么不叫师尊了,我的好徒儿。”韩靖白从背后抱住他的纤腰,左手捂着他的眼睛,“让为师的猜猜,你去了哪里。” “师尊,我...”莫之阳听到他的声音,有点害怕,只觉得大事不好。 见他开口,韩靖白打断他的话,“嘘~让为师猜猜。”俯身凑到肩窝,深深吸口气,“是胭脂香味,徒儿背着为师,去找了男人还是女人?” “额...都有吧。”莫之阳咽了咽口水,卧槽,我说错了,“师尊。” 韩靖白嘴角扬起弧度,可眼神逐渐冰冷,“呵呵。”手掌在他的后腰肆虐,“男人女人都有?看来小徒儿,给我戴了顶帽子呢。” 这场臭嘴,莫之阳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什么男人女人,“不是的师尊,你听我解释,我可以狡辩的!” “为师的不想听。”韩靖白说着,表情一冷,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条红丝带,把人的眼睛绑住,“为师,只想做!” 这下就糟糕,莫之阳能深切的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怒火,还有抵在自腰的欲火,僵直身体不敢动。 韩靖白一挥手,凭空出现张交椅,放置在大殿中间,把人推坐下去。 “这?”莫之阳刚接触到椅子,双手双脚就被死死捆在扶手和椅脚上,“师尊,你...大可不必,我不会跑。” 听到这话,韩靖白的声音瞬间高起来,“不会跑?”又觉得不妥,压低声音,“不会跑,会去找男人和女人?” “真没有,我只是去人界看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真的你信我!”莫之阳试图用仙力挣开布条,可惜没有用。 眼睛被蒙住,双手双脚被束缚,这样的感觉,叫人不安。 韩靖白赤着脚,抬起脚抵在他的膝盖上,“小徒儿,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别忘了,三界皆在我的掌控内。” 啊这?算了,坦白从宽。 “师尊,我去人界看一下阿珠,顺带的帮莫乾生渡个劫,就是这样。”莫之阳说完,没听到回答,继续认错,“真的,当事人表示十分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肯定不会下去。” “晚了,小徒儿。”韩靖白的脚,慢慢的从膝盖滑到大腿内侧,轻轻按压,“为师很生气。” 纵然为三界之主,可自己真正想要的,就只有阳阳一个,可他为什么那么多羁绊。 不是他的唯一,这种事情,叫人疯狂,受不了。 “唔~师尊。”莫之阳试图夹紧,可惜被绑住,施展不得。 韩靖白大发慈悲的收回脚,抬起下巴俯身吻了下去,左手从胸口滑下,按住腰带,“该叫你长长记性了。”?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二十二) “师尊,大可不必,我记性长了,长得很多。”莫之阳看着面前,被红色的轻纱遮住。 看的不真切,还都是红红的一片,就连他,也只能看到一个虚影,就好像置身红色浓雾里。 “不够,不够。”韩靖白轻轻触碰他的唇瓣,慢慢的滑到下巴,一直亲吻到喉结,伸出舌尖,在喉结舔着。 莫之阳被迫仰起头,突然害怕,有点怕他突然像吸血鬼一样,咬破喉咙,吸着鲜血,一想到这个,鸡皮疙瘩都起来。 可韩靖白没有那么做,再失去理智,都不会伤害他,从喉结慢慢亲到锁骨,“小徒儿要是带着一身痕迹,去见那些男女,他们会不会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会...”莫之阳张嘴想说会,但是此刻突然爆发前所未有的求生欲,话到嘴边,堪堪转了个弯,“会个屁,我绝对不会再见其他人。” 听到这句话,韩靖白的怒火稍稍被安抚,但肯定还不够,“小徒儿真的不会见其他人了吗?” 莫之阳想动动手腕,可是被绑的太紧,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对对对,我肯定不会 ,真的。” “阳阳话说得倒是挺好听。”韩靖白站直起来,食指按揉他的唇瓣,“那就换个东西吃,吃完之后,我才信。” 啊这?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不能惹怒他,莫之阳只好顺从的点头,“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蓄上口水,张嘴含住那口味异常的冰棒,这冰棒太大只,嘴巴都被塞满,只能用舌头,把顶端融化的液体慢慢的舔掉。 因为贪心,塞得太满,涎水从嘴角流下来,一直滑到脖子,“唔~” 听到他略重的喘息声,莫之阳尽量避开牙齿,用舌头去融化这温度异常的冰棒,慢慢的吃到最后,把奖励一并咽下。 到最后,只能哑着嗓子问,“师尊,现在信了吗?” “还不够。”韩靖白弯腰,随手扯开他的腰带,把里袍解开,动作仅停留在这里,“阳阳你说,想怎么做?” 这送命题,实在是不好抉择,莫之阳试探性问一句,“能不能不做?” “呵。”方才上脸的笑意,又褪下,韩靖白一抬手,“不行。” 缚住手脚的绳子消失,莫之阳正想去扯蒙住眼睛的轻纱,结果两只手同时被抓住,合并在一起,“师尊!” 刚叫一声,就发现手腕又被绑住,这一下肯定要出大事,“师尊,疼你松开我好不好?” “不好。”韩靖白铁了心教训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弯腰把人扛起来,丢到床上,“看来只有把阳阳捆在床上,才不会乱跑。” 莫之阳手脚都被捆住,只能像条毛毛虫,往床里面钻,“不是这样的,你信我。” 见他要跑,韩靖白轻笑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往外拖,“阳阳太不乖,一定要长长记性。” 把你做到脑子只有我,只能有我。 “唔~” 承受着他的缠绵,彼此身体太过熟悉,让人失去防备,莫之阳张开嘴巴,纵容他进来掠夺。 一吻天荒,莫之阳差点以为要原地去世,他终于放开了,赶紧呼吸,终于可以说话,“师尊。” 韩靖白没有回答,一手抓着他的脚腕,一手扯开衣裳,“今天有点痛,但是痛你才记得教训。” “唔!”身体被劈开,莫之阳跪趴着想逃离,可是手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还没开始适应,他就自顾自的动起来。 “阳阳,疼吗?”韩靖白死死掐住他的腰,“我也是这样疼的,比你疼一万倍。”说着,俯身把整个人纳入怀里,“我们一起疼。” 莫之阳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脚依旧没被松开,“好累,好困。” 呢喃完两句,又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时间,莫之阳有意识,就发现在床上,或者在椅子上被干,要么就是在他怀里,一旦发现人醒来,他就开始禽兽。 终于有一天,韩靖白被狗叼走的良心长回来了,替人松了绑,拿掉眼前的红纱,望着怀里熟睡的人,“阳阳,我有十分却给了你一百分,你为什么不能把十分给我?。” 你一直有很多人,什么阿珠,乾生少爷,可我真的只有你,你能不能看看到,只看我! “啊,好痛~”莫之阳睁开眼睛,入目是韩靖白的胸肌,下意识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才发现原来被松开了。 “你......醒了?” 声音闷闷的,莫之阳听得出一点心虚恐惧的情绪,这家伙做完就开始心虚害怕,呵,男人! “嗯,醒了。”莫之阳一把环住他的腰,用脸在他胸口蹭,“我腰酸,难受。” 知道做的太过,韩靖白手滑到下面,为他揉开后腰的酸疼,一边忐忑的开口,“阳阳,我.....” 等好久,都等不到我字后边的话。 那么多年老夫老妻的,莫之阳并没有多少怒火,但是,虽然不生气,可该讨得福利都得讨回来,还得让他内疚。 于是,压低声音,开始白莲的表演,“我其实明白你的想法,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才让你生气。” “不是,不是你的错,阳阳!”他这样,韩靖白反而不好受,“是我的错,是我小肚鸡肠。” 莫之阳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手捂住他的嘴,“我知道师尊在意我爱我,才会如此,是我不该偷偷下界,让你生气。” 一边说,杏眼里闪着泪光,“师尊,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是徒儿的错。” 这么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徒儿,被自己这样折磨,居然还对那么深明大义。 韩靖白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紧紧抱住怀里的人,“阳阳,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如此对你。” “真的吗?”莫之阳见他这样说,扬起一个虚弱的笑脸,“可是师尊,徒儿现在好累好饿,好想吃东西。” 其实神仙已经不需人间烟火,只是莫之阳贪嘴,就一直没断过。 “吃!徒儿想吃什么,为师给你买。”现在,韩靖白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愧疚,只恨不得把整个三界都捧到小徒弟面前。 “嗯。”莫之阳乖巧的靠在他怀里,闭起眼睛:mmp,一定要杜绝你以后这种动不动就捆绑的行为。 于是,莫之阳开始作妖。 在韩靖白摆满满满一桌佳肴时,莫之阳却没有走过去,就在床上坐着,却不敢上前。 “阳阳,你不是饿了吗?”韩靖白朝床边的人走过去。 看他走过来,莫之阳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复而低下头,“我,我突然不饿了。” 这样的反应,很不对劲,韩靖白走到床边,“阳阳,你在怕我。”朝他伸出手,果然看到他眼底的抗拒,心一下痛起来。 “我没有。”莫之阳低下头。却不敢看他,声音略略颤抖。 韩靖白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阳阳在怕我。”心里发胀发酸,果然阳阳有心理阴影,“是我不对,我以后都不会这样。” 反握住他的手,莫之阳抬起头,眼眶湿润,“是我不对,不关师尊的事。” 他们之间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韩靖白搂着人,轻轻拍他的后背,“阳阳,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莫之阳窝在他怀里,挑挑眉,有的人才真的该长教训。 接下来几天,韩靖白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老攻,吃饭亲自喂,喝汤还帮吹,把人当祖宗伺候。 莫之阳一边享受他的照顾,一边算着日子,莫乾生差不多要历劫了吧,这场劫,可非比寻常,要不还是下去助他一臂之力。 但是狗男人,别看现在乖,要是整点事情出来,肯定又要发疯,肯定要给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韩靖白走进来,就看到阳阳居然坐在椅子上发呆,走过去一个弯腰把人抱起来,按进怀里,“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些事情。”莫之阳靠在他怀里,双腿圈住腰,“我在想,之前莫乾生救过我,我这个人一旦有恩不报,就会一直记着。” 说完,还叹口气,“唉,也不知莫乾生如何了。” 自家老婆居然还去惦记其他男人? 韩靖白觉得头顶有点绿,可又想起前两天的事情,强压下怒火,反问:“那阳阳,想怎么做啊?” “肯定是报恩完就两不相欠嘛,是吧。”莫之阳试探一下。 “走,我们现在马上立刻去报恩。”谁能忍受老婆记着别的男人,反正韩靖白不行,抱着人直接下界。 莫之阳满脸得逞笑意,窝在他怀里。 系统此时觉得:扒拉上宿主这样的人,韩靖白是真的石锤惨,但他好像乐在其中。 人间之中,莫乾生站在一处陡峭的悬崖上朝下看,因为太高,只看到云雾环绕,却看不到涯底。 身后传来打杀声,逐渐毕竟,风呼呼的在耳边肆虐,身上沾血的衣物都被风欺辱得翻卷起来。 “天不佑我!”莫乾生随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凄然一笑,纵身跃下。?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二十三) 像一个石子砸开重峦叠嶂的云雾,直直的朝下,噗通砸进崖底的深潭,溅起大片水花。 可岸上钓鱼的狗男男,却没有被殃及,在水溅起来的一瞬间,老者身后的小童子撑开一把伞,当初淋下来的雨。 “哇,师尊好棒!”莫之阳坐在深潭边的石头上,手里抓着钓鱼竿,像隔壁村口大爷钓鱼。 韩靖白弯腰,亲了一下小徒儿,“嗯,师尊棒的地方,可不止这里。”说着,收回伞。 “不正经。”莫之阳瞪他一眼,晃晃手上的钓鱼竿,“你说,我能把他钓起来吗?” 探头看一眼深潭,韩靖白点头,当然可以,说完噗通一声,一头扎进水里。 莫之阳在岸上等了有半盏茶的时间,鱼竿动了动,忙站起身来,一把将鱼竿往回上一提,直接钓上来一个人。 鱼竿是细竹竿,根本撑不住,所以韩靖白紧随其后,拽着溺水人的后领子,随手往岸上一丢,“小徒儿真棒,把人钓起来了。” 说着,双手撑在岸边爬上来,轻轻一抖,身上的水都落下,连衣角都不曾湿半分。 这寒潭根本没有鱼,莫之阳只是想玩玩,才装着愿者上钩,随手把鱼竿一丢,站起来,“把他带回去吧。” “带回去做什么?该给他历练才是,就让人在这里躺着吧。”韩靖白说完搂着小徒儿的腰,一个眼神都不施舍。 莫之阳觉得不能得寸进尺,让狗男人强忍嫉妒心来救人,已经算是本事,没必要惹他不高兴。 可怜的莫乾生,一身湿漉漉的躺在深潭边的草地上,冷风一吹,冻得打寒颤。 被活活冻醒,莫乾生睁开眼睛,“咦?”坐起来,发现居然没死,身在崖底,“这是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竹屋,难不成这里还有人住? 莫乾生爬起来,朝着竹屋踉跄的赶过去。 “师尊~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饭?” 还没走近竹屋,就听到一句甜腻腻的师尊,莫乾生皱眉,继续靠近,想知道是谁在那里。 走近一看,才发现竹篱笆里,那石椅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年纪小的那位,倚在年纪稍长那位的怀里。 莫之阳有点嫌弃,推推坐在怀里的人,“那啥,师尊你好重,要不下去?” “在这里,你才是师尊啊。”韩靖白凑过去,含住耳垂厮磨一翻后,“是阳阳说,要当师尊的。” 两个人现在都用了障眼法,在莫乾生看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三十多岁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美艳少年。 但他们两个人,看到的还是彼此的本体。 “来者何人?”莫之阳把怀里的人推开,坐直起来。 被发现,莫乾生红了脸,隔着篱笆拱手,“打搅了。” 莫之阳端坐好,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沉声回答,“无妨,请进。”扯好方才被压皱的衣裳。 “是。”莫乾生不敢造次,虽然疑惑方才两人的动作,可是还没有问,能在此处隐居,而且看不出修为的,绝对不简单。 韩靖白扫了一眼他,转身进屋沏茶。 “你缘何在此?”莫之阳端坐着,明知故问。 谈起这个,莫乾生垂下头,哭笑,“说来惭愧,我原是浩天宗的关门弟子,结果被人诬陷,污蔑我莫家勾结邪魔,追杀我到崖边,我不敌只好求存跳下来,真的是天不佑我,命途多舛。” 听到这话,莫之阳扯出一个不太好的笑容。 你还天不佑你?你还命途多舛? 仙帝和仙帝的老婆都下来给你渡劫,你还想怎么样?让你直接飞升,不,把仙帝仙后的位置都给你好不好,艹! 察觉到高人的情绪有些不妥,莫乾生忙道歉,“叫先生见笑了,修仙之人,本不该如此的。” “确实。”你知道就好,莫之阳尬笑掩盖方才的不妥,“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伯父是否真的与邪魔勾结?” 莫乾生摇摇头,双手紧握成拳搭在大腿处,“不知,我想回去看看我父亲,他到底真的是不是如他们所说。” 当初重塑筋骨离家时,并没见过父亲,他们说一直在闭关,迄今为止,已经许久,到底是不是,也不好说。 反正救下他,到底怎么样还是让他自己去看吧。 莫之阳点点头,“既如此,那......” “师尊!”韩靖白端着茶水过来,方才听得一清二楚,“师尊。”将茶水放到石桌上,“相逢即是缘,天色已晚,不留这位公子住一晚吗?” 这个狗男人在打什么坏主意? 太了解他,以至于莫之阳后背一凉,可又不敢说什么,点点头,“也好,那先住一晚,明日一早,我送你上天...上去。” “那劳烦先生了。”莫乾生站起来,再把目光放在美艳的徒弟身上,很奇怪,他们之间给的感觉,是反的。 徒弟才像师尊,师尊才像徒弟。 月色迷离,竹屋周围弥漫暧昧的雾气。 莫乾生被安排在竹屋后边的客房里,心里有事,夜半时睡不着,就爬起来看看景色,推开窗,就发现前面主屋好像有人。 只见不远处,一抹暧昧烛光,若隐若现,修仙之人眼神极佳,看到侧脸时,才惊觉是那个美艳小徒弟,一声红衣入竹屋。 吱呀一声门响,在静谧的大夜之中,点燃气氛。 莫乾生看小徒弟进去的屋子,是他师尊的,心道奇怪,捏一个隐身咒,从屋里出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 “师尊~” 莫之阳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逐渐逼近的人,咽了咽口水,韩靖白一身红衣,颇有风韵,里面的亵衣没系衣袋,露出精壮的胸膛。 披散头发,只着外袍,松松垮垮,一边穿好,一边滑到手肘处,俊美的脸上,暧昧丛生,这哪里是仙帝,根本就是妖精。 “我...”莫之阳那么多位面,真的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咽了咽口水,“嗯?” 韩靖白垂下眼睑,知道外边有人在看,却不以为意,赤脚慢慢走到他身前,“师尊~”俯身,含住他耳垂,“师尊。” 不得不承认,这样很兴奋,是个男人都兴奋好吧!莫之阳轻哼,“唔~” 韩靖白也兴奋,从来没玩过,第一次感觉也不错,松开耳垂,转而含住他的嘴唇,厮磨啃咬。 躲在暗处的莫乾生,透过那没关的窗户,把里面看的清清楚楚,捂住嘴,眼睛却不肯离半分! “欢喜吗?”韩靖白一手端着蜡烛,左手牵起他的手,在两人目光注视下,蜡烛微微亲到。 莫之阳眼看着手背滴上两滴红蜡油,陡然的疼痛,吓想要缩回手,却被拽住。 抬起头,大眼睛续上水汽,眨巴着看着他,“师尊~” 被这一声唤得皱眉,韩靖白随手把烛台放在地上,伸手把人推倒在床上,“今日就让我好好伺候师尊吧。” “唔。”好吧,颜控的莫之阳,没有抵抗力。 莫乾生能听到风中时断时续的声音,没想到他们师徒居然...那徒弟美艳,雌伏与他师尊之下,只怕是受罪了。 摇头叹息,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不经意一瞥,却被震得愣在原地。 屋内,那所谓的师尊,跪伏在床上,身后才是那个美艳徒弟,就在一瞬间,莫乾生好像与他眼神对视,吓得赶紧蹲下去。 韩靖白抚着阳阳背后细腻的肌肤,看着窗外扯出一个浅笑,“我的就是我的。”动作越发狠辣。 深觉此地不宜久留,忙半蹲撤离,莫乾生回到房中心情依旧没有平复,怪不得师徒之间的气氛奇怪。 没想到,居然遇到这种事情,莫乾生可是再不敢乱走。 睁着眼睛到第二天,起床匆匆洗漱离开,只留下一张纸条,实在是不知怎么面对这一对师徒。 莫之阳起床后,去找人,想把他送回去,可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纸条,“嗯?” “怎么了?”韩靖白走进来,明知故问,今早他走的时候就知道。 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他,“他走了,很奇怪。” 奇怪?才不奇怪,昨天目睹活春宫,不走才奇怪。 没错,韩靖白就是故意的,让他自动离开,但所有的算计都藏在笑意之下,走过去将徒儿揽入怀里,佯装可惜,“不能玩了。” “你还顾着玩?”莫之阳来时,也只不过随口一句,想做师尊试试看,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认真。 人走了还能怎么办? 韩靖白随意的把手上的纸条碾碎,化为烟尘,“那小徒儿可以和为师的回仙宫了吧?” “师尊~”莫之阳摇头,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段时间要出事,拽着他的手撒娇,“师尊,我们再去看看,你说怎么样?” 陪老婆去保护其他男人,这帽子戴的别致,颜色也鲜艳。 莫之阳抬头,看他眼睛包含怒意,知道这事儿有点过,瘪嘴嘟囔,“我以为师尊会陪我的。” “当然会。”韩靖白莞尔一笑,把人搂入怀里,“那徒儿用什么报答师尊呢?” 啊这?通常这样问,后果都不堪设想,莫之阳突然开始装傻,“阿巴阿巴~”? 契约娇妻又背着我去蹦迪了!(一) 韩靖白不在意,反正不管他给不给,都会拿。 看到他的笑容,莫之阳咽咽口水,觉得大事不妙。 莫乾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爬上悬崖,往家里赶,至少要知道发生什么。 可还没到家,远远看到城外,就被一股黑气笼罩,莫乾生愕然站在原地,“这?这是怎么回事?” 祭出宝剑,御剑飞高,在高出往下看,才知道原来繁华的故城,如今变成烈狱。 从高处往下看,黑雾笼罩,影影绰绰的是白骨,遍地的白骨,已经看不到半点活物,甚至连周遭草木都开始遭殃。 “难道,真的如此?”莫乾生双手紧握成拳,原以为都是他们欺骗自己,没想到真的如此。 父亲真的和魔物勾结吗? 莫乾生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御剑,一头扎进黑雾之中。 远远看见一个人破开黑雾,莫之阳想过去,却被拉住,转头不解,“怎么了?不去看看吗?” “你可知那是什么?”韩靖白把人扯回怀里,“有人,以一城的性命,想修邪道,与我抗衡。” “与你抗衡?”莫之阳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怎么回事?”有点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看向不远处,韩靖白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曾经也有人妄图撼动三界,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关在镇妖泉里。” 每隔一千年,韩靖白还得回去加重封印,否则他还会闯出来。 “不若,我们进去看看?”也不知接下来的发展,要韩靖白一个人去,也担心, 两个人御风闯入黑雾之中,浓雾瞬间把两人包围。 等踏入城中,莫之阳才知道什么叫残忍,浓雾之中遍布白骨,下脚都得小心翼翼,否则得踩到骨头。 大大小小的,没有过活物,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臭味,莫之阳捂着鼻子路过长长的街道,循着记忆来到莫府前。 “物是人非。”莫之阳正想踏上台阶,却别拦住。 “阳阳,你且先回去,此处交于我处理就好。”韩靖白拉住他,言辞恳切。 莫之阳看了看门口,再看看韩靖白,不免担心,“你有把握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更愿意同生共死。” “我乃三界之主,自然无碍,只不过怕你触景生情。”韩靖白反握住他的手,除了在阳阳面前怂,真没在其他人面前丢过脸。 莫之阳这才放心,“那你小心。”抽回手打算会去,突然想起什么,“若是看到阿珠,你务必保护好她。” 韩靖白笑笑,却不答话,目送他离开之后,才用仙力震开莫府的大门,带着一身杀气。 统领三界许久,很多人都忘了,当初仙帝是怎么当上三界之主的。 回到仙界,莫之阳就坐在寝殿的门槛上,头靠着门框等他回来,“我有点担心。”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个红绳小玉坠。 “如果是你男人,大可不必。”系统陪着他说话。 莫之阳低下头,看着小玉坠子,“韩靖白他可以我知道,可是阿珠,阿珠她怎么样了,若是殃及她,该怎么办。” 府里的邪魔,本来还想依托地形,对抗韩靖白,哪知他对此处了如指掌。 韩靖白并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个还没成气候,不过宵小尔,之所以让阳阳离开,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处理莫家。 莫家,只会消耗阳阳的福德,一个都不能留。 破落的闺房内,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蜷缩在衣柜和墙的夹角,一脸惊恐的看着逐渐逼近的男人,颤抖着嘴唇一直在喊,“阿阳,阿阳!” 莫之阳坐在门槛上,轻轻叹口气,许是这一声叹气太重,居然把红绳穿着的玉坠子吹成粉末。 “这?”系统吓一跳。 呆滞的看着手上的白色粉末,莫之阳呢喃,“她死了。” “韩靖白杀的!”系统脱口而出之后,察觉到宿主的情绪,突然噎住。 这边,韩靖白匆匆解决完莫府的事情,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就看到阳阳坐在门槛上,“小徒儿,怎么坐在这里,可是担心为师?” 莫之阳抬头,看着走过来的人,脑子一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寒光闪闪的长剑割破少女咽喉,猛地站起来,转身进屋。 这样的反应不对劲,韩靖白快步追进去,“可是嫌弃师尊来晚了?”笑着一把拉住小徒儿的手腕。 “你杀了她。”莫之阳不太想挣扎,可他拉住的手还紧握住阿珠送的红绳。 韩靖白怔住,自认做的干脆利落,阳阳是怎么发现的,“我...我只不过错手杀了她。” 背对着他,莫之阳垂下眼睑,“我知道了。”却没有多少感情,挣开他的手,继续床边走。 系统惊恐,那么多年,只见过宿主真的生气过一次,但那一次真的玉石俱焚。 “阳阳,我真的只是错手而已。”韩靖白还想解释。 莫之阳走到一半,听到他的话,随手把手边的花瓶撂倒在地。 本来想跟过去的韩靖白,被磁 瓷片止住脚步,硬生生停在原地,“阳阳。” “师尊。”莫之阳突然转头,直视他,“你真的是错手杀阿珠的吗?” 韩靖白下意识咬住下唇,“是。”没有半分犹豫。 明知道会是这样,还是不甘心问了,莫之阳点点头,“我需要冷静,能先出去吗?” 一瞬间,韩靖白心虚起来,从未见过阳阳这般,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出去等,关上门,就站在门口。 一日两日,到了第七天,韩靖白等不了了,一推门才发现屋里早就空了,“该死的!”转身跑出殿内。 喧闹的繁华街道,长安街拐角处,有一个小茶摊,茶摊老板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年,来往行人但凡喝茶,都不收钱,摊主说要为一人积德。 “你的茶!”莫之阳将新沏出的茉莉茶给路人满上,正转身要去加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 莫之阳端茶壶的手抖了一下。 “阳阳。”韩靖白慢慢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 此时来往行人像是被冻结一样,连点水的蜻蜓都悬浮在水面。 “喝茶吗?”莫之阳扯出一个笑容,转身就要去加水。 韩靖白看他又要走,不肯再让他逃避,“我真的只是错手杀了她。” 多年积攒的怒气,莫之阳把手上的水壶砸到地上,锵啷一声,热水也溅了一地,“我太了解你。” 正是因为了解,莫之阳知道,他一直介意阿珠和莫乾生的存在,因为妒忌,也想独占,以他的手段失手的借口,太拙劣。 这个世界,接受不了,或许下一次会好。 “我这一生,得到的好太少,所以珍惜。要让我为你付出性命,我眉头都不会皱,因为我爱你,可...”莫之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每见他,都想起阿珠。 那个毫无杂念,没有目的对自己好的人,无关爱情,是友情和亲情,“就这样吧。” “我能不能再抱你一下。”韩靖白张开手,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拼命咽下去。 莫之阳点点头,朝他走过去,张开手抱住他,深呼吸最后贪恋他的味道,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听我说。”韩靖白突然死死把人困在怀里,附耳呢喃,“系统清除此位面缓存,宿主记忆清除。” “叮咚,开始清除。” “唔?”莫之阳瞳孔突然放大,脑子好像硬生生被挖走一块,剧烈挣扎起来,拼尽最后力气,选择自爆。 可韩靖白还是死死把人按在怀里,“阳阳,我错了以后不敢,我们重新开始,原谅我。” 随着他的低语,怀里的人慢慢化成一束光,猛地朝天上飞去,韩靖白飞身跟上去,撕破虚空,随他离去。 -- 太平间温度很低,韩靖白却没有什么感觉,记忆回拢。 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还是没能护住你。”牵起他的手,“我一定会救你。” 爬上床,把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少年拥入怀里,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千丝万缕的白色光线,从韩靖白的胸口涌出来。 将莫之阳缠住,妄图挽回什么。 一分钟过去,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韩靖白身体开始虚弱,随着白光越散越多,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滴,能量剩余不足10%,请主神及时补充,滴。’ 韩靖白一意孤行,直到唇色越来越白,身体逐渐透明,才接受救不回他的事实,“阳阳,你等我,我去保护你。” ‘提示,能量不足进入位面,数据错误。’ 不管系统提示,韩靖白一意孤行,投入下个位面。 契约娇妻又背着我去蹦迪了!(一) “今天莫公子买单!”台上打碟的举着话筒喊。 莫之阳沉浸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身体随着音乐扭动,露出不同寻常尖尖的小虎牙,“好爽!” 有点快乐,系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喜欢蹦迪。 回家已经凌晨三点,莫之阳推开门,才发现他居然还没睡,一身黑色睡袍,端着一杯枸杞菊花。 “哟,迟总还没睡啊。” 迟宴表情冷漠,记得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只吩咐一句,“早点休息。” “老色批怎么会变成老干部呢?”莫之阳看他沉稳的走上二楼,有点嫌弃。? 契约娇妻又背着我去蹦迪了!(二) 新世纪,吸血鬼,狼人、人鱼,都已经生活在一起,甚至可以通婚。 但种族阶级依旧存在,只不过藏在桌底,没拿到明面上。 吸血鬼拥有永生且不老的寿命,对阳光的畏惧减轻,狼人体力更胜一筹,人鱼,拥有美貌和嗓音,而人类没有什么特殊,数量极大。 莫之阳回到房间,卸下烟熏妆,露出略微惨白的小脸,两个略尖的小虎牙,昭示他吸血鬼的身份。 吸血鬼的后代,却嫁给人类,这样的联姻,在外界看来,太可笑。 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思索这个故事线,男人叫迟宴,是原主的契约老公。 有被狗血浇到,谢谢。 原主的父亲,为救迟宴的爷爷被异族狼人杀害,临死托孤,他爷爷就擅做主张,让两个人结婚。 可惜,这场婚姻两看生厌,原主混不吝的混混,迟宴成熟稳重,白天在做总裁,晚上当牧师收服异族的老干部。 各类种族,都有极少一部分人变异,他们嗜血且拥有特殊的能力,破坏岌岌可危的秩序,人类之中,也有一小部分成为牧师。 他们拥有甄别异族和杀死他们的能力,所以为保护牧师,他们的身份都是机密,而且有各种身份掩护。 迟宴就是用人鱼身份掩饰的牧师。 原主嫌弃迟宴的死板木讷,迟宴嫌弃原主的不守规矩。 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坏就坏在,一个叫做孟卿的人鱼,他可是一朵黑心莲,因为对迟家的财产动心,就故意应聘做了迟宴的秘书,然后各种勾搭。 老干部虽然不为所动,可架不住原主作妖,一边是守规矩听话的小人鱼,一边是不守规矩的吸血鬼。 原主闹离婚,迟宴也就听之任之的离婚,再娶了孟卿。 孟卿勾结异族,把原主弄死,再故意透露老干部晚上的行踪,让那群狼人埋伏在其间。 老干部拼死逃回来,却被孟卿一碗药给药死,最后孟卿倒好,继承财产和奸夫幸福快乐在一起。 财产什么的倒是没什么,但搞我男人,绝对不行! “原主是吸血鬼,你要保护好迟宴,别让他挂了,否则原主的灵魂不能得以升天,就会跟着你!”系统想到这个,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家伙,敢顶着一张薄司御的脸,去跟其他人结婚搞在一起,肯定把他鸡儿剁掉塞马桶,冲走。 莫之阳翻个身,“我知道了。”任务不能忘,男人也得搞。 菟丝子柔柔弱弱听话乖巧,但老干部不喜欢,那还不如给个王炸,搅得他翻天覆地,又爱不释手。 “宿主,我总觉得好想忘记了什么。”系统每次查看新剧情,总觉得遗漏什么。 莫之阳没有纠结,安抚系统,“想不起来就算了。” 翌日起来,已经临近中午,莫之阳揉揉太阳穴,“昨天蹦迪,脑壳有点痛。” 边说边爬起来,刷牙洗脸,打开衣柜愣了一下。 柜子里清一色的黑,皮衣皮裤,带着无数铆钉链子,“原主好中二。” “我也觉得。”这样大的场面,系统也没见过。 莫之阳拿出一件外套,“穿着玩意去挤地铁,那可是连环凶手。”袖子上一圈的铆钉,明晃晃的。 “今天,老男人是不是要去养老院看爷爷啊?”莫之阳把外套丢回去,从格子里取出一套白衬衣。 之前原主都懒得看那个老男人,所以错开时间去陪,做好事不留名,可不是白莲花的性格。 迟宴每周三都会去养老院看望爷爷,下午匆匆忙完往养老院赶。 赶到门口,却发现另外讶异的一幕,莫之阳居然和爷爷在说笑。 还是迟老爷子先看到门口的孙子,“阿宴,你来了。” “爷爷。”迟宴走过去,看到坐在床边的少年更奇怪了,不画妆的他,小脸白嫩细腻,大眼睛没有那些迷惑人视线的眼影,反而显得有神漂亮。 这样的少年,和以往想比,确实格外不同。 看到他的表情,莫之阳就知道成功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爷爷,阿宴来看你, 我就先出去走走。”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迟老爷子,敏锐的发现不妥。 两个人的关系,都是瞒着他的,莫之阳扬起大大的笑脸,“没有啊。”说着,坦然的牵住身边人的手。 骤然被牵住,迟宴手一抖,下意识想挣脱,却堪堪忍住,手心温度传来,把耳尖暖红。 “那就好。”迟老爷子松口气,“有点困,你们都先回去吧,小阳你以后不要隔天来看,多陪陪阿宴。” “那爷爷你好好休息。”迟宴木着脸。 心里诧异:这个人隔天都来陪爷爷,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迟老爷子叹口气,这两个人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瞒得过,只不过不想捅破。 等出门,莫之阳马上就把他的手甩开,别过脸面对墙壁,嘀咕一句,“呵,老男人!” 面对一个二十岁的人,三十五确实有点老,无力反驳。 “你隔天来看爷爷吗?”迟宴岔开话题。 莫之阳:“嗯。” 两个人并肩走着,气氛尴尬,迟宴不擅长调节气氛,只能闭嘴慢慢走。 妈的,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之前很骚,现在突然不说话,是一定要我来教你怎么撩我吗? 教一个老干部撩自己,为难我莫之阳。 迟宴不觉得尴尬,身边的少年,身上有浅浅的皂角香,闻起来很清新。 两个人离得有点远,莫之阳故意往墙角挪,假装没看到靠墙的那排凳子。 “小心!” 迟宴看见他不小心被绊倒,手疾眼快一把揽住他的腰,往怀里一收,“你没事吧?”把人搂进怀里,皂角香撩过鼻尖,心也跟着痒痒的。 老干部没谈过恋爱,以至于不知何为心动。 “你...你松开我老男人!”莫之阳奋力把人推开,欲擒故纵拿捏的很好。 被推开的迟宴,有些莫名其妙,收回手,“我只是想扶你。” “要不是看在你要扶我的意思,我早就揍你了!”莫之阳挥舞着小拳头,张牙舞爪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这小拳头能干什么? 迟宴有些想笑,等到他被一拳揍下床的时候,就不那么想了,“我送你回去。” “哦。”莫之阳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他。 跟着他走,悄无声息的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发现他没有在意,得逞一笑,果然英雄救美,永远不过时。 “请正视你自己,你不是美。”系统自认实话实说,也就绿茶他瞎眼才觉得宿主绝美。 系统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搞个病毒就好了。 莫之阳上了车,两个人在后座,却离得很远,紧贴车窗,看着一边敲打电脑的男人,嘀咕一句,“老男人!” 这话传进迟宴耳朵里,敲键盘的手一顿。 把人送回家之后,迟宴才回公司。 “老干部只是没遇到小妖孽,遇到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莫之阳回家,算算孟卿来的时间,还有半个月。 还有时间,把老干部搞到手。 迟宴晚上比早上还要忙,他通常都是晚上去处理异族。 去夜店玩回来,才一点多,莫之阳回去洗个澡,换上睡衣,看着镜子里的人,怎么都不顺眼。 突然想起什么把睡裤脱掉,略微宽大的睡衣,真好遮住大腿根,然后走到床边,拿起书包。 拉开拉链,手探进去一把揪住一条尾巴,提出来赫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老鼠看着面前的人惊恐的四脚直蹬:麻麻鸭,救命呀,他抓我呜呜呜~我只是一只无辜的老鼠。 “帮个忙哈!”莫之阳把老鼠往地上一丢,瞬间整个人都窜上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哇,老鼠!” 小鼠鼠看着突然变脸的人类,吱一声开始逃窜:麻麻鸭,太可怕了这个家伙,呜呜呜~ 迟宴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上楼打算回去休息,就听到对面走廊传来声音,眉头皱起来。 缓步走过去,站定在门口,“有人在吗?” “老男人,救命!!!” 听到呼救声,迟宴这才敢开门,屋里灯光通明,莫之阳就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抱住被子,“救命,救我!” “怎么了?”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迟宴走过去,看到衣柜旁边,一个黑影窜出去,眉头皱起来。 “老鼠,呜呜有老鼠!”莫之阳怕的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迟宴叹气,“只是老鼠。” 那老鼠,从角落窜出来,怔怔的看着两人,吱吱吱的叫:本鼠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他吓我! “只是?我不要在这里睡了,我不要!”莫之阳眼眶红红的,一脸惊恐,看起来无比可怜。 或许是因为早上的事情,或许因为他此刻太可怜,和以往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迟宴没有转身离开,“那你想怎么办?” “反正不能在这里!”说着,莫之阳理直气壮的朝他张开手,“你过来抱我出去,快点!” 只当他是孩子,耍脾气,迟宴没有生气,走过去看到他踹掉被子,像是被触电一样,一瞬间僵直站在原地。? 契约娇妻又背着我去蹦迪了!(三) 没想到被子底下是这样的风景,下意识别开眼睛,不敢再看,可真的别开眼睛,心里又觉得可惜。 “喂,你!”莫之阳似乎才意识到下半身空空如也,忙把被子盖住,“你过来,抱我出去快点!” 迟宴稳住心神,走过去,刚要弯腰,结果就被扑得往后一仰,差点往后倒,“你!” 根本不管他说什么,莫之阳手脚并用紧紧扒拉着他,双手环住脖子,双腿圈住他的腰,“你什么你,快走,不然老鼠跑出去了。” 可迟宴不知如何是好,手放到腰上觉得不对劲,放到屁股上好像也不好,一时间进退维谷。 妈的,劳资送上门的豆i腐你都不吃,过分了哈! 莫之阳催促,“你快点走啊!”声音沾上哭腔,软软的没有之前的攻击性。 “那...”迟宴犹豫一下,还是用手托住他的臀肉,手感真的有点好,不由得又小心捏了一下。 怀里的人好像没发现,迟宴松口气,抱着他出去。 小样,捏劳资屁股以为劳资不知道?老色批! 莫之阳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此时此刻意外的乖巧。 老干部一脸正气的把怀里的人抱回房间,等站在房间里,才觉得不对劲,“你要睡哪里?” 反应比他快,莫之阳从他身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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