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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掏出来,“好家伙,差点露馅。”张嘴要一口。 系统:“你别吃,否则胸就缺一块了。” 莫之阳也觉得不能拖下去,赶紧脱衣服跳进浴桶里洗干净,爬起来穿好衣服,又把馒头塞进去,然后出门。 端木倩知道皇帝今日去上香祈福,赶紧先带着人去正阳宫。 “这位公公,陛下可在吗?”端木倩自恃是丞相大人的妹妹,所以敢直接来正阳宫求见,若是普通妃嫔,哪里敢。 “陛下去上香祈福,不在正阳宫,倩美人请回吧,”春子自然知道,该怎么搪塞这些自视甚高的妃子。 端木倩微微俯身,给足他面子,“我想着,陛下上香祈福回来,必定身体劳累。”说罢,转身把莫之阳推出来,“这是我宫中伺候的奴婢,按摩手法极好,所以,想献给陛下,缓解疲劳。” “你?!”春子看到那被称为奴婢的人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看出来,这不是莫才人吗,“这!” 生怕他露馅,莫之阳赶紧给他做一个,别说的嘴型。 这春子就不明白了,但人机灵,一下就明白是什么情况,赶紧点头,“那,那人就先留下,稍后陛下来,奴才再跟陛下禀告。” “嗯。”端木倩还以为会浪费不少唇舌,结果居然这样顺利,给女子一个眼神示意,转身离开。 “哎哟,莫才人您这是?”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穿女装,还被倩美人送回来,“您若是有什么闪失,陛下可要砍我们的脑袋的。” 莫之阳一摆袖子,这女子的罗裙,穿的不太习惯,提起裙摆跨门槛,“也是倒霉,我刚换完女装,就被她抓到了。” “您穿女装做什么?”春子赶紧上前,扶着他走路。 没有回答,莫之阳推开他走进内室。 春子开始还想不通,后来才明白:这许是莫才人和陛下的闺房之乐,哎呀,要说莫才人还真的是,母猪戴凶兆,一套接一套。 “我没能出去,现在也没办法。”莫之阳头一倒,直接躺倒床上,“就这样吧。”累了麻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系统有些可惜,要是两个副本都能完成,对将来他们那一道难关,很有帮助。 楚穆上香祈福回来,一回宫就看到春子笑得有些奇怪,“你这小猴崽子,做什么?”把冠冕丢给他。 “陛下,您进去就知道了。”春子笑呵呵的接过冠冕,也不肯说。 卖什么关子。 干脆,楚穆龙袍也不换,径直走进内室。 “你这小兔崽子,搞什么名堂呢?”常平嘴上责备,但脸上挂笑,接过他手中的冠冕,“赶紧收拾东西。” 楚穆进来之后,这殿内并没有什么,但有轻轻的鼾声,随即调转脚步,走向床榻,猛地掀开床帐,入目居然是穿着女装,施有粉黛,头上还挽着发髻的阳阳。 “这?”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赤裸,莫之阳幽幽睁开眼睛,就发现他在床旁边站着,揉揉眼睛,“陛下,你回来了?” 结果一抬手,就发现身上穿着的衣服。 “原来阳阳还好这一口啊。”这下楚穆算是明白了,故意穿女装就是想引诱自己? 阳阳,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不是,我觉得,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这下可就误会大发,莫之阳坐起来,“其实不是这样的,陛下你听我给你解释啊!事情就是,是倩美人把我送来的。” “倩美人?”楚穆可就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这事实真相重要吗?显然不能比穿着女装,秀色可餐的阳阳要紧。 莫之阳眼睛一眨,眼泪又掉下来,开始装可怜,“都是她,唔~” 嘴巴直接被堵住,莫之阳瞪大眼睛:你听我给你吹会儿你再亲啊,这样就很过分!太不当人了! “阳阳女装时,也美。”楚穆真的是爱极他所有样子,低下头亲吻细腻白皙的后背,“真美。” “陛下~”被这一撞,莫之阳整个人都趴到床褥上,“陛下,阳阳腰疼~陛下轻些,呜呜呜~太大了吃不下,吃不下的。” 说着,就要去转头去看。 结果就在这时,眼睛被捂住,陷入一片黑暗,但也因为如此,对于身体的快感,感觉越发强烈,“陛下~” 抬手就想去扯掉他的手。 楚穆只能作势狠狠一下,叫他卸了力气,继续顶撞。 幽幽烛光下,楚穆的腰侧出现漂亮华丽的金色鳞片,熠熠生辉。 神龙摆尾,深入浅出,时断时续,一步到胃,接二连三。 “你为何要换上女装,还被人瞧见?”虽然急色,但楚穆却也什么都听进去了,把人揽在怀里,一手还给他揉腰。 “因为...”总不能告诉他,我要去开副本攻略丞相吧,莫之阳声音沙哑,这哭腔张嘴就来,“因为阳阳已经许久没见过阿爹了。” 楚穆可记得,阳阳的阿爹,三年前就死了,“你见鬼了?” “你才见鬼呢!”莫之阳气得张嘴咬住他的脖子,虽然没太用力,可还是留下一个牙印,“阿爹的灵位祈国寺,陛下是忘了吧?那是,陛下还受伤了呢。” 三年前? 三年前的话,是李政把自己抓来的时候,那时候他似乎是受伤了。 “若是阳阳想,那也无妨,封妃仪式后朕带你去?”总归是阳阳想,楚穆也愿意宠着。 “你说的哈!”莫之阳抱紧他,反正只要出宫解锁剧情就行。 靠系统,还不如靠老攻。 正阳宫迟迟没有消息,端木倩也不好说到底成没成,在房中也等的焦急。 “贵主子,贵主子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五) “什么事?”端木倩的心一下提起来,难不成失败了? “那女子到现在都没出来,也不见踪影,奴才猜测,有可能是被莫才人杀了。”水仙听闻此事之后,匆匆来报,“听说,到现在只有莫才人出来,估计是被毁尸灭迹。” 端木倩跌回椅子上,“竟如此心狠手辣,看来是我小瞧他了,后日他封妃大典之后,就离皇后又进一步。”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水仙也害怕,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怕什么?且瞧着吧。”封妃大典,我要你做我的踏脚石,端木倩冷笑。 封晨妃,赐居昭仁宫。 宫里人人都在讨论,陛下封莫才人为晨妃,又赐居昭仁宫,这都带一个日子,陛下又爱称莫才人为阳阳。 这是多大的心思。 今日晨妃封妃大典,谁都想去凑个热闹,毕竟能见到陛下呢。 “我这一身真的重。”头顶的发冠,都得几斤,一身深蓝色锦缎绣袍,这男妃都有自己的朝服。 先得去正阳宫听旨意,然后回昭仁宫接受诸位庆贺,这来来回回得大半天。 莫之阳穿好朝服,把纤细的身板,压得死死的,先去正阳宫听旨。 正阳宫殿内,司仪官和礼部的负责官员,已经在等着,皇帝坐在上首。 “拜见陛下。”撩开厚重的衣摆跪下,莫之阳双手端正平举在胸前。 “才人莫氏,贤雅端淑,惠泽后宫,特晋为正一品妃,封号晨,晨妃娘娘领旨。”宣旨的司仪官,两步过来,将圣旨捧过去。 莫之阳抬手接下圣旨,“妾谢陛下隆恩。”好家伙,这圣旨说的是我吗?我要是接了,算不算欺君? “不是你,赶紧把圣旨扔了快跑!”系统觉得,这可能就是官方吧。 这仪式才刚完,楚穆迫不及待的从龙椅站起来,“快起来,跪疼了吧?”亲自将人扶起来,还想去撩衣摆。 “陛下~”莫之阳脸红的拦住他,表面娇羞,心里骂娘:艹,为什么会疼你不知道吗?昨晚就用了两种姿势,一个是跪着,一个是半跪着。 礼部侍郎,“陛下这于礼不合啊!” “什么不合。”楚穆冷下脸 “没什么,陛下与晨妃很合很合。”礼部侍郎求生欲极强。 外边,只有皇帝才能坐的龙撵。 “陛下,我跟着走就好了。”莫之阳扭捏着不敢上去。 楚穆哪里肯,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轿撵上,“好好坐着,不许乱动。”说罢,自己也坐上去。 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常平:你看,不是我坐,是他非逼着对吧?不关我的事,霍乱后宫,没我一份。 礼部侍郎再次哽咽,”陛下,这于礼不合啊!“这哪有妃子与皇帝同乘的,您就不要让我们操心了好不好? 被无视的侍郎大人,咽下无奈的眼泪。 “这样不好吧?”莫之阳还假意提醒。 楚穆握住他的手,言语间带有调侃之意,“今日走得动?” 果然,莫之阳又红了脸。 又是一口气没缓过来,礼部侍郎差点吐血:陛下,您别那么不懂事行吗?你瞧瞧人家晨妃,都比你懂事儿。 昭仁宫是除皇后的景仁宫之外最好的宫殿,是前朝宠妃的住所,奢靡华丽。 此时昭仁宫外已经聚集不少妃嫔,容妃和徐妃,都不得不来撑场子,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盛装打扮的端木倩。 一身的珊瑚红,到底是给谁下马威呢? 大家暗戳戳的,又觉得有好戏看。 大家听到拍掌声时,转头一看,居然看见陛下和晨妃同乘轿撵而来。 “这样的盛宠,我们可都没有啊。”容妃眼里是艳羡。 徐妃眨一下眼睛,盖住眼中的欣喜,“妹妹可知,越是得宠越要谨慎,若是一朝失势,这些都是罪名,这晨妃也是脑子不中用,非要跟陛下同乘。” “都得宠还要低调?那不得宠,岂不是要埋进土里去?”容妃美目一横,“得宠就要嚣张,嚣张的明明白白,叫她们看去。” 暗骂她没脑子,徐妃也不想与她争辩。 “参见陛下,见过晨妃娘娘。” 这轿撵还没到,莫之阳就看到远远一片的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跪下俯首称臣,在这一刻似乎也明白:为什么宫里的人,都想往上爬。 因为,把人踩在脚下,多能满足人的虚荣心啊。 轿撵落地,震一下,莫之阳被唤回神来,这样的虚荣心,小小满足一下就好。 “平身。”楚穆亲自把人牵起来起来,越过一众人来到大门前,“阳阳小心台阶。” “嗯。”莫之阳半身都倚在他身上,迈步跨过高门槛。 众人起身之后,陈嫔倒也是很疑惑,转身问夏充仪,“陛下装出这一副情深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不知。”夏充仪也疑惑,“进去看看吧。” 昭仁宫奢华无比,打从门里进去,就有一个荷花池,此时上面还种着荷花,而且已经含有花苞了。 拐过荷花池,才进正殿,正殿更是宽敞奢华,左边是会客的小隔间,右边是寝殿,珠帘隔着。 地上红色地毯,扑的满满的。 “陛下,这太华丽了吧?”莫之阳觉得自己坐实了祸国殃民的宠妃的名头。 楚穆不以为意,“以后你还住正阳宫。” “此处,倒真的是奢华。”徐妃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难掩羡慕。 容妃却觉得,这宠妃就该有宠妃的亚子。 “是啊,妾也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宫殿。”端木倩突然出来说话。 夜莺一般婉转的声音,吸引众人的目光。 虽然站在末尾,可这一身的衣服,和样貌,叫人没办法忽视。 可惜,楚穆是个瞎的,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调侃阳阳,“也是多亏阳阳,朕也长了一次见识。” “胡说。”这家伙,张口就来,莫之阳嗔怪的看他一眼。 两人相处的模式,不像是帝王和妃子,反而像是寻常夫妻。 “哎呀~” 正此时,端木倩手上的茶盏突然落地,应声而碎,“这茶太烫了~” “茶烫不会吹吗?”楚穆终于第一次正眼看这个女人。 眼神与他撞上,端木倩心里一喜,陛下总算能看到我的美貌了,“妾,妾也是不小心的嘛。”说完,又是一个媚眼。 楚穆站起来,缓步走到她跟前,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就得宠了吧? “今日是阳阳封妃,这大喜的日子,真晦气!”背着手,楚穆有些恼。 容妃差点笑出声,赶紧用手帕捂住嘴巴,才不会御前失仪,徐妃亦是如此,众人都憋笑,唯独莫之阳,面带着笑意,看她作妖。 “陛下,是妾的过失,还请陛下赎罪。”端木倩跪下磕头,露出柔弱之态,纤细的脖子也在映入眼帘。 好一副美人跪拜,惹人怜惜的模样,就等一个惜花之人。 可惜,楚穆只会辣手摧花。 “你是该跟朕请罪吗?你是该跟晨妃请罪。”简直不知所谓,楚穆今日的好心情,都叫她给败光了,“不知礼节的东西。” “陛下。”常平突然进来打断,“中堂大人和骠骑将军来求见。”也无意间,为端木倩解围。 这事儿要紧,楚穆安慰阳阳几句,就先回去。 “这宫殿好奢华啊。”容妃环顾四周赞叹。 没有皇帝,大家说话也没有那么拘谨。 “晨妃得宠,自然是好事。”徐妃端起茶盏,用茶杯盖撇去浮沫,“只是有人嫌弃这茶水烫手,晨妃觉得该怎么罚?” 莫之阳是个没骨头的,就半倚在交椅上,懒散一句,“徐妃这一般是怎么罚呢?” “妃嫔不尊上,罚跪亦或是杖责。”徐妃说罢,转头看着跪着的美人儿,“不过,这倩美人,可是端木丞相的妹妹,自然不能如此责罚。” 对此,莫之阳很是赞同,点头,“确实如此。”转头又看向容妃,“容妃觉得呢?” 容妃光顾着看着殿中的宝贝,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关本宫何事?” “既如此,那就跪到晚上,再去慎刑司领十巴掌吧。”莫之阳抬手,揉揉额角,“本宫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 三人虽然同为妃位,但是只有晨妃有封号,身份自然高些。 众人起身退下,唯独端木倩被遣到院外,就在荷花池旁跪着。 莫之阳困倦,昨日被他折腾的太狠,先让春子卸下朝服睡一觉,起来时已经下午,才想起院中还跪有一人。 端木倩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膝盖已经跪的没有直觉,却还是凭一口气,不肯服软。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鞋,那鞋子缎面,是用最珍贵的蜀锦做的,嵌有上好翠玉,这翠玉比自己头上的最爱的那枝玉簪还要通透。 端木倩慢慢抬起头。 “真是个美人胚子。”她的美貌在后宫是利器,莫之阳嗤笑,“只可惜,你不得宠啊。” “晨妃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着他的脸,这样普通的人,端木倩根本瞧不上。 “你让一个与本宫相似的绣娘爬上龙床之事,以为本宫不知道?”莫之阳微微弯下腰,与她对视。 端木倩脸色越发苍白,“你把她怎么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 “哈哈哈哈草!”?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六) 系统突然笑出声,吓莫之阳一跳,“卧槽,你有病?”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家伙以为你杀了你,可太好笑了。”系统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不知道,那绣娘就是宿主。 莫之阳也没打算告诉她,“本宫杀了她,本宫怎么会容许一个争宠的人出现呢?你也不例外。” “你最好现在就能杀了我,否则,我一翻身必定要你命!”此时,端木倩恨不得生啖其肉,那么多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没有被她的言语激怒,莫之阳直起腰,抬头望天,“把你这种人,踩在脚底下,比杀了你更有趣。” 把原本望天的人按到地里去,不是更有趣吗? 端木倩被罚跪到晚上,晚上还去慎刑司挨了十巴掌,回来之后,直接晕倒,可晨妃下令,太医都不许去看。 宫里的宫女,就只能悄悄去求药。 徐妃对于这个情况,乐见其成,“斗吧,斗的狠越好。” 昭仁宫奢华,但莫之阳真的没有住一天,又去正阳宫待着,这都五月初二了,天气开始热,屋里都摆上冰盆。 楚穆回来,看到他还在睡,“阳阳起来了,这太阳晒屁股了,你若再不起来,赶不上出宫,去给你阿爹上香。” 听到这话,莫之阳猛地坐起来,“我们出宫?” “安排妥当了,快些起来。”亏得楚穆这几日小心安排,给他惊喜,“你这小没良心的。” “好嘛好嘛~陛下快帮我穿衣,我们快些。”赶紧出宫搞副本,了却一桩心事,莫之阳催促他。 “小混蛋,也就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楚穆一边说,还是乖乖去衣架拿衣裳,给他穿上。 这一次出宫,都已经安排好,春子跟着,常平留下,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角门拐出宫。 在宫中无人时,一位官员,偷偷潜入内宫,往最后边的宫殿寻去。 “陛下!” 浸在水中的李政,听到声音之后瞬间精神起来,“主父彦,主父彦!” “陛下!”在殿外的主父彦听到回答,小心翼翼推开门之后,看到殿中人鱼还在,吓一跳,“你?” 看到他来,李政瞬间松口气,“是朕,主父彦!”不是他就好。 “果然如此!”主父彦小跑进来,“微臣昨夜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被黄气掩盖,便猜到这样的情况。” 主父彦爬过来,像为他解开镣铐,可也知道,试了一下,发现这是无用功,“陛下,您可还好?” “尚好,只是那鲛人,可在朝中做什么害国害民的事吗?”李政最怕的,就是他搞坏这个江山。 主父彦闻言,摇头叹息,“便是因为并无不妥之处,微臣才直至今日发现不妥。” 这个鲛人狡猾得很,在朝政上无半处纰漏,若不是近日他太过宠爱晨妃,被看出不妥,加上天象有异,否则主父彦也难看出。 “有何办法,能让我们换回来?”李政已经被困近两月,被他用法术,变成鲛人外形,时时刻刻浸泡在水里。 主父彦面露难色,“这?” “无法?”李政急了,手扯动锁链,空旷的大殿内,瞬间满是铁链碰撞的声音,可见有多急。 “可以,但是陛下必须在端午那一日,哄骗他喝下你的血,你们二人的身份才能换回来。”主父彦凑到他耳边,细细说完整个计划。 虽然有危险,但李政还是应下,总不能一直如此,那只鲛人,还是挺好哄的。 春子赶马车,两人在车里躲着。 “陛下,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出宫了。”莫之阳坐在车里,听到外边一声声的叫卖声,想掀开车帘子去看。 结果却被楚穆拉回来,突然把人抵在马车的木通花上,“阳阳,若我不是皇帝,你还会喜欢我吗?” “傻瓜,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不就是条鱼嘛?莫之阳冷哼,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虽然这话有点渣男,但楚穆是信的,抱着他不肯撒手。 春子驾车到祈国寺,这里早就打点好,没什么人,楚穆先去禅房,也不知去做什么,莫之阳就先去祭拜一下原主的爹。 这祈国寺的后院,有一处安置灵位的地方,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原主的阿爹,因为救驾有功,才得以进来,也算是光耀门楣。 “我不是你儿子,你也别托梦给我,想要什么直接托梦给皇帝吧。”莫之阳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拜几拜,刚跪直起来,头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下,“艹!” “什么?”端木泓就听到一句艹,眉头瞬间皱起来。 “草长莺飞二月天嘛。”摸摸被打的后脑勺,莫之阳没有什么仪态,直接坐到蒲团上,揉腿。 心里暗戳戳问系统,是不是只要我出宫,他就肯定会出现? 系统很直白,“对。” 莫之阳点头,这还好,不用去找他。 端木泓又一扇子打他头顶,“怎么封妃了,还这般随意。”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莫之阳捂着被打的地方,瞪他一眼。 端木泓收回扇子,一下展开,风度翩翩,“今日是我外公的生祭,那你呢?你可不是自己出宫对吧?” “是又怎么样,你要告发我?告发我的话连带着你的顶头上司一起告发,哼!”莫之阳抱着膝盖,那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就知道肯定是陛下找他出宫的。 端木泓不傻,这事儿肯定是要装哑巴的,只是这小狐狸,看着实在是嚣张的很,“你又为何在此?” “我是来拜祭,那个谁?”这突然一下子就想不起来,莫之阳皱起小脸,“就是那个,爷爷的儿子,是什么啊?” 这小脑瓜子,平时看得灵光,怎么这下就想不起来了,端木泓清下摇头,把扇子合起,“爹啊。” “哎~儿啊!”莫之阳眼睛一亮,张嘴就应一声,满眼都是得逞后的狡黠。 端木泓总算明白这是个套,气得举扇就要打他,“好你个小狐狸,你居然诓骗我?!”聪明一世,栽到这家伙身上。 吓得莫之阳双手抱头,“再打的话,变傻子,还怎么帮你做事儿啊。”占了便宜赶紧求饶,叫人骂也不好骂。 “你呀,小狐狸一只。”这语气颇为宠溺一点都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端木泓半蹲下来,“我听闻你封妃时,罚端木倩跪了一日,我心里舒坦,就不和你计较。” 得了便宜,莫之阳傻傻一笑,“嘿嘿,反正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 看他傻兮兮的样子,端木泓心里反而有些不舍,怎么就突然当了皇妃呢,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小狐狸。” “此时我有些后悔,你如今得罪端木倩,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端木泓无比清楚,以端木倩的手段和美貌,得宠是迟早的事儿。 若是那时候,对小狐狸出手,那怎么办。 “怕什么?如今我得宠,自然该有宠妃的亚子嘛。”看他真的担心,莫之阳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无妨。” 端木泓突然正色,“若以后出事,我有法子将你假死弄出宫,这也算是我对你的承诺。” 看起来很认真的亚子,莫之阳突然惊觉,难道,系统说对以后有帮助,就是这个吗? “那好啊,如果有需要,我就找你。”歪头一笑,反正莫之阳觉得,这白给的好处,不要是傻叉。 眼见时间差不多,莫之阳赶紧和他拜别,去找楚穆,他这里和大师洽谈好之后,两人才一起回宫。 “你跟住持说了什么?”马车颠儿颠的,莫之阳窝在他的怀里,有点困。 楚穆抱着他,哑声回答,“没什么。” 悄悄回宫,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五月初三,这天气有些热,热的莫之阳心里不痛快,楚穆又去见大臣,一人在正阳宫好生无聊。 “苏醒了,猎杀时刻。”莫之阳觉得实在无趣,那就去后宫搞搞事吧。 妃嫔们,我又来了~ 带上春子,还有皇帝赏的半幅皇后仪仗,莫之阳高高兴兴的出门,“抓一个小朋友,做煲仔饭。” 没有目的的在后宫的御花园里乱逛,可惜这天气热,那些人也不爱出门,走了好久,都没有遇到人,直到拐过一个幽径,才听到有窃窃私语声。 “都进宫小半月了,陛下从未召幸我们。” “是啊,别说我们,就连倩美人,都被罚了,如今陛下都一心扑在那个晨妃身上,你们说晨妃是不是有什么法术啊?” “有可能,不然,怎么把陛下牢牢攥在手心,要是我也会就好了。” 此处是假山拐角,里面说话的人,也不知道外边有人在。 听了好一会儿之后,莫之阳突然拽过春子,“你去绕过那边,喊一句晨妃驾到!” “啊?”春子好一会儿才明白,晨妃的意思,赶紧躬身点头,“是。” 春子离开一会儿,就突然听到那边传来春子唱颂声,“晨妃到~~” 果然,那假山里说话的三位妃嫔,一个个慌了神,想从反方向跑,结果一拐弯,就撞上晨妃。 这可是,活生生的晨妃啊! “哟,几位好心情啊。”莫之阳搭着一个小太监的手,见到几人,微微一笑。 “救命!”?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七) 其中一个不中用的,直接被吓晕过去。 其他两个人加上身后跟着的奴婢,五个人手忙脚乱的扶一个,看起来实在是滑稽,颇为可笑。 “怎么一见到本宫就喊救命呢?本宫有那么吓人吗?”说罢,莫之阳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摸摸脸颊,似乎真的在纠结这个问题。 “晨妃娘娘息怒,晨妃娘娘息怒啊!” 这几个人,连晕倒的都不扶了,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求饶。 “本宫真的那么可怕吗?”莫之阳还煞有其事的看向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连忙摇头,“娘娘怎么会可怕呢?” “娘娘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不想死的都知道怎么回答,三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 这一点都不好玩,还以为多几个端木倩那样的人,结果一个个的。 “哟,这不是晨妃吗?” 熟悉的声音强行插入。 莫之阳转头,赫然看到是容妃那张漂亮的脸,“哟,这不是容妃吗?”阴阳怪气第一名。 几个人哭的心都有了,不就是出来散散心,结果却遇到后宫两位脾气最不好的主儿,现在可怎么办啊。 “倒是挺巧,不若去亭中坐坐?”容妃主动邀约,看见跪在那边的人,“也一同去吧。” 这容妃在,肯定有热闹可看,莫之阳当然喜闻乐见,“好啊。” 两人在最近的亭子坐下,其他两位,除去晕倒的那一位被抬走之外,也都过来了,却不敢上前。 “你们都跪着吧。”容妃刚坐下,抚摸左手手腕的玉镯,“别忘了,当初晨妃娘娘就是在这跪了之后,才被陛下看到的。” 莫之阳听闻,很是赞同的点头,“那是,多亏了容妃娘娘呢。”反正我不要脸,你继续。 心里暗骂他一句不要脸,容妃冷哼一声,外边的人就这样跪着,里头的人在说话。 这时候常平过来,手里还端着礼单,“可算是找到娘娘了。” “什么事儿,怎么着急?陛下不是在会见使臣吗?”好容易歇一歇,莫之阳在对着他,估计七年之痒就提早了。 “东瓯国进献了珍珠还有珊瑚玛瑙,陛下瞧着欢喜,让奴才拿礼单来,您先挑着喜欢的。”常平将礼单双手捧上。 莫之阳看都不看一眼,“你叫陛下随便给点吧,又没什么用。”自己一男的,不戴首饰又不用出去花钱,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娘娘,您这随便挑几样也成啊。”其他妃嫔看到赏赐都高兴坏了,偏偏晨妃无动于衷,常平就纳闷了。 “糊涂东西,你就跟陛下说,连你都是我的,挑什么挑?”把礼单接过来,又砸向常平的脑袋,莫之阳使个眼色。 常平马上了然,得了话就去。 转头撞上容妃的莫名其妙的神色,莫之阳叹口气,“你说这陛下是怎么了?怎么老喜欢赏本宫东西?本宫又不是主播,仓库都快堆不下了。” 老凡尔赛了。 “呵,本宫那儿仓库有地方啊,放本宫那儿?”容妃倒是一点不客气,张口怼回去,没有因为他得宠,给半点面子。 两位跪着的充仪,也暗戳戳的表示:我们那儿也有地方。 这女的,不按道理出牌啊。 莫之阳摇摇头,苦恼道,“还是算了吧,若是陛下知道,他赏的东西本宫给了别人,必定是要生气的。” 这甜蜜的痛苦,只能我自己承受。 容妃白眼都快翻上天:好家伙,比本宫还会阴阳怪气。 “后日就是端午了,晨妃有什么安排吗?”今年陛下说,不设宴了,容妃也觉得有些无趣。 莫之阳捻起一块绿豆糕,咬上一口,“吃个粽子呗,难不成吃屈原吗?” “晨妃好胃口啊,能吃屈原。”容妃端起茶水,小呷一口,觉得这茶水一般。 “屈原我能吃十个呢,那玩意儿养颜啊,容妃不来一个?”张口把绿豆糕塞进嘴里,莫之阳拿过茶水喝一口。 容妃用手帕捂嘴嘴角,“是吗?那晨妃还得多吃几个,养颜呢?本宫就不用了,本宫已经很美了。” “那是,您天下第一靓。”对于美貌这一点,莫之阳输的心服口服,“要本宫说,你要是出去,能养活一个东莞。” 容妃有些奇怪,“东莞是何物?” “说了你也不认识,带你去就太远,得!无解。”莫之阳说完站起来,“容妃,本宫得先回去了,否则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我还没回去,陛下又得饿肚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容妃轻哼一声,“多吃点。”最好吃胖,看陛下还喜欢不喜欢你。 回去路上,莫之阳却遇上不速之客,竟是徐妃,而且看她这家伙,带着那么多人,似乎是早在这里等呢。 “徐妃这是?”莫之阳原本在宫街慢慢的走着,看到她们几个,从小门出来,站定在原地。 徐妃见到他,脸上乐出花来,额首点头,“晨妃娘娘。” “您这是?什么意思。”叫那么多人,是来打架的吗?莫之阳跃跃欲试,我是受,没那么多的讲究,所以能打女人。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方才和妹妹们说话呢,就遇到晨妃,就想着过来请个安,晨妃这是要往哪儿去啊?”徐妃十分友好的上前慰问。 这样的话,反而让莫之阳拉下脸,“要与陛下用午膳。”不是来打架的啊。 “那也好,那我们等就不打搅晨妃了。”徐妃微微额首,打算离开。 这个家伙,是打算示好,莫之阳明白,但是这样的人的示好,会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还不如容妃来得痛快。 “要不一起去吃点?”莫之阳客套一下,国人么,不都这样。 “好啊好啊。” “真的吗?” “谢过晨妃娘娘。” 还有这等好事? 这几位妃嫔,见皇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能去正阳宫见面,自然高兴得不行,赶紧追上去。 好家伙,莫之阳突然觉得自己,这客套客出问题了,“啊这?”那么干脆的吗? 老色批啊老色批,你别怪我把你卖了。 只是徐妃不明白,这晨妃向来专横跋扈,怎么会愿意让自己见到陛下呢?此事有诈!但能见到陛下,此事必有陷阱。 这一趟回去,莫之阳可带了不少人。 “晨妃,陛下在等了。”常平乐呵的走过来,结果好家伙,看到后边那么一堆人。 这晨妃出门摇人去了?打群架啊,老奴可不会。 “嗯,路上遇到她们,就客套一下让她们来吃饭。”没曾想,遇到的都是实在人,莫之阳也没有办法。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常平微微一愣,“啊?”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奴才马上去准备。”那么多人,得吃多少啊,御膳房也不知还有没有剩。 “我回来啦~”莫之阳迈进门槛,就看到他坐在饭桌旁,有些不高兴,只怕是等久了,“饿了吧?” 楚穆张口想说话,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五个妃嫔,没一个认识的,但她们来做什么,蹭饭吗? 自己家穷成什么样,来我家蹭饭。 “参见陛下。”徐妃下意识整理好衣裳,露出最得体的笑容。 但是,楚穆并不在乎她们,微微额首点头,“起来吧。” 花园里最漂亮的花儿,千万不能为不懂的人开,否则浪费自己。 常平还是见多识广,赶紧就准备好两桌饭菜,安排这些人落座吃饭。 “慢点吃,又不急。”楚穆为他挑去鱼刺,“你不是爱吃辣吗?这几日换了几个能做辣菜的厨子,只是有一点,不许吃太多。” 吃多了,上火嗓子哑,就不太好听。 “知道了。”莫之阳一向吃得多,一眨眼四碗饭就进肚子,却还是不饱,把喝汤的碗递给楚穆,“要喝那个冬瓜汤,多多冬瓜。” “这吃的东西,怎么就不长肉?”楚穆觉得,养肥他,是个难事儿。 莫之阳白他一眼:开玩笑吃的东西,都叫你晚间运动消耗光了,还长肉?真稀奇。 “陛下与晨妃,关系十分和谐。”陈嫔此时,突然开口,把原本和谐的局面搅浑。 实在是不想这样籍籍无名下去,就只能在此时冒险。 莫之阳很赞同,“是有点,我们不吵架。” 一旦要吵,直接撂倒。 吃完饭,退出正阳宫,陈嫔有些感慨,“去了,只看两人恩恩爱爱,还不如不去。”心里酸。 “瞧着吧。”徐妃倒是面色平静,只是手里的帕子,都被捏皱了。 第二日就是端午节,端午节吃粽子,还得喝雄黄酒熏艾叶,莫之阳不喜欢雄黄酒的味道,就没喝,想着带个粽子,去喂鱼。 毕竟喂鱼,也得沾沾节日气息。 被锁住的李政,闻到了艾叶的味道,就知道今日是端午,端午节,阖宫上下,都要熏艾叶。 这是他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今日端午,如何?”楚穆迈步进来,看到他要死不死的样子,脸色惨白到下一秒就要断气,“你怎么了?” 这瞧着,一看就不对劲。 “朕~”李政勉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后,头又像是断了气的鸟儿,直接垂下,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李政!”楚穆此时有些慌张,并不想他死,快步走过去。?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八) 楚穆划开手掌心递到他嘴边,“喝吧。” 喝了几口之后李政稍微缓口气,微微抬起眼皮子,“你有多久没有喝朕的血了?”语气虚弱。 “许是...”楚穆眼看着手掌慢慢愈合,最后了无痕迹,“三年。” 从被他抓到此,已经三年。 “你的血,对我已经不管用,你得再喝我一口血,才能让你的血和我的血更好融合,对我来说,才有用。”李政说这话,说的十分恳切,眼里有孤傲和无奈。 是一个皇帝,无奈的妥协。 楚穆被这一眼神欺骗到,微微垂眸思索片刻,抬起眸子,“好。”抬手划伤他的手臂,鲜血涌出。 李政忍痛,皱起眉头催促,“快些!” 见状,楚穆虽然还迟疑,却还是微微俯身,张口含住他的伤口,将渗出的鲜血吸入口中。 可刚入口,就觉得不对劲,全身那种痛感袭来,而且如海啸一般瞬间将人推倒,楚穆跌坐到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手臂部分,已经逐渐变成鱼鳞。 “你喝了朕的血,你的法术就破了,哈哈哈哈!楚穆啊楚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换身份!” 在他逐渐变成鲛人的时候,皇帝也逐渐恢复人形。 鲛人的体型比寻常人大,皇帝虽然壮硕,但体格比他小不少,变成人形后,锁住双手的镣铐也变松,正好可以脱离。 恢复自由的李政,挣脱水的束缚,一步步爬起来,龙袍湿透,”楚穆,朕要叫你生不如死!“ 此时的楚穆已经变成鲛人。鱼尾走不了路,躺在地上挣扎,金黄璀璨的鳞片在大理石板上摩擦,“你要做什么?” “楚穆,朕不会杀你,但是会折磨你!”整整两月,都被锁在这里,皇帝那么骄傲的人,却只能禁锢在此处。 意识逐渐被痛感侵蚀,楚穆彻底晕过去。 主父彦听见声音走进来,看到鲛人躺在地上,拱手行礼,“陛下。” “嗯。”李政将眉心的那一片金色鱼鳞取下来,紧紧捏在手里,“楚穆,朕必要你生不如死。” 常平和春子,还有莫之阳,在说话。 莫之阳站在椅子上,双手高举两个粽子问,“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常平和春子两人面面相觑摇头。 “这叫,人人高粽!” 听到脚步声之后,莫之阳转头,看到是皇帝一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进来,举起手上的两个粽子,“陛下,你是喜欢咸粽子还是甜的。” 李政在这一刻,原本暴怒的心骤然平静下来,见他笑颜如花如星河璀璨,呆呆应一句,“咸的吧。” “我也喜欢吃咸的。”莫之阳没有发现他的不妥,端详这手里的粽子,思索也该给那条锦鲤吃一个,毕竟都端午了。 但老色批得先吃,莫之阳解开一个咸粽子,里面有红豆和香菇,还有一些虾仁,“我特地叫御膳房加了红豆,有豆香味,方才常平和春子吃了都觉得好吃,陛下尝尝?” 说着走过去,把粽子递到他嘴边,却又觉得这人的眼神好奇怪,这是为何? 鬼使神差的低头咬一口粽子,李政第一口就吃到了红豆,嘴里豆香味十足,忍不住点头,“确实不错。” “陛下,你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脸色惨白,这种眼神,隐隐叫莫之阳觉得不安,“不若,休息休息?” 他这一说,李政觉得浑身都没劲,“是该休息,常平,备水沐浴。” 正好,趁他沐浴,莫之阳打算去看看那条锦鲤,“那陛下先沐浴,我吃个粽子。”说着,还一边问春子,“甜粽子你们是怎么吃的?” “沾白糖吃啊,可好吃了。”春子一边说,还一边解开一个碱水粽。 常平能看出陛下的疲惫,备水之后也没马上出去,挽起袖子给陛下按肩膀,“陛下怎么瘦了?” 之前的陛下,好像比现在壮硕。 “是吗?”李政双手展开,搭在浴桶边缘,“朕之前,似乎对莫才人很好?”看方才他的行为举止,很亲昵。 “莫才人?”常平手顿住,“陛下您怎么忘了啊,前几日,您就册封娘娘为晨妃了,还赐居昭仁宫。” 陛下莫不是失忆了?那可是话本里才有的东西。 好吧,常平这几日也都跟着莫之阳开始看话本,话本里就是这样,那些富贵王爷公子失忆后了,爱上其他人,真真是凄惨。 “嗯?”李政睁开眼睛,随即平复一下心情,“是,晨妃。”倒是很适合他。 莫之阳跑到之前的大殿,却没有发现那条锦鲤的踪迹,“好家伙这就不见了,吃了我那么多的东西,走连声招呼都没打。” 锦鲤不见,那粽子也不能浪费,随便找个角落蹲着,直接开吃,“我心里总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你下次说你心不安定的时候,粽子别咬那么大口,我还信。”系统冷哼。 “干饭是干饭,心不安是心不安,你格局小了?”吃掉最后一口,莫之阳把粽叶随手一丢。 丢完,拍拍手走人。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皇帝沐浴完出来,快步小跑过去,直接扑到他怀里,“陛下陛下,待会儿能不能让我多吃两个粽子,大不了我吃些山楂...” 最后话没说完,却马上把人推开。 不是老色批,不是他! “怎么了?”李政本来想回抱住他的,只是突然被推开,这又是为何。 “没,没什么。”莫之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人是之前的皇帝,那就证明,两个人的身份又换回来了。 那老色批呢?他被弄到哪里去了。 看他骤变的脸色,李政脸也拉下来,“何事?” 方才在沐浴的时候,李政一直在想,他给自己喂馒头,摸头,还有漂亮的眼睛满是温柔的样子,就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晨妃还是晨妃,是陛下最宠爱的晨妃。 “没什么。”莫之阳镇定下来,露出不舒服的表情,“粽子吃太多,有些撑。” 李政不疑有他,还笑着反问,“方才是谁说要再多吃几个的?”说完,转头看向常平,“去备些山楂糕。” “是。”常平应声。 “今日端午,朕去陆美人宫里坐坐。”那个人说陆美人有孕,还是皇儿,李政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 莫之阳挠挠头,憨憨一笑,“陛下去吧。” 目送他出去之后,莫之阳转头逃命似的拽起春子,“我们先回昭仁宫,我想昭仁宫里那只蚊子了,我们去给它叮一口。” 艹,这真的是水调割头。 “哎哎哎?”春子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回去。 回去之后,莫之阳把奴才都赶出去,一个人待在寝殿内,“怎么办?这皇帝不是老色批,我不想侍寝,还有老色批到底被搞到哪里去了?” 怎么他出去一趟,就换了个人呢。 “肯定在宫里,我们得找找。”系统知道早晚有一天,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莫之阳急的在宫里踱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先下毒,杀皇帝,从此朝廷我做主!” “我看你挺会吹的,买个口琴给你?”这个宿主是急出神经病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真是人心隔乃子啊,怎么说换人就换人。”莫之阳倒在床铺上仰躺着,重重叹口气,“而且,最重要的是,老色批在哪儿啊。” 系统叹气,“他没死。” “你说,皇帝为什么养他那么久不杀他呢?难不成,皇帝垂涎他的粉色乃子,欲强取豪夺,老色批为了我誓死不从,才一直被关着的。”莫之阳最近话本看多了。 沉吟半晌,系统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我举个放大镜,都看不懂你这个憨批,鲛人的血肉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药性霸道,皇帝想长命百岁,就要一直服用鲛人的血。” “那就好,”莫之阳点头,只要老色批没事就行,“反正现在先找到老色批再说,至于皇帝,呵,一物降一物,爹能降万物,怕他不成?” 总算是恢复斗志,系统干巴巴的一句,“宿主奥利给” 李政回来之后,却被告知晨妃回昭仁宫去了。 “晨妃娘娘年纪小,最黏着陛下,看来回去确实有要事。”常平解开一个咸粽子,一边替晨妃开脱。 “他之前很黏朕?”李政举起筷子就要吃,听到这话反而放下。 常平没有察觉到陛下的不妥,“可不,吃饭都得一起的。” 如此啊。 思来想去,李政放下筷子,“那朕去昭仁宫用午膳吧。”总想着,他能再一次,那样快步小跑过来,然后扑到怀里。 可到昭仁宫之后,李政却吃了闭门羹,大早上,门关的那么严实做什么,上台阶敲敲门,“晨妃?” “晨妃不在!”莫之阳张口就来,说完之后,捂住嘴巴:卧槽? 系统气得想抡一串代码砸晕宿主,“佬,不愧是大叼,这你都敢应?” “我这不是以为他喊我爹呢,就下意识应了。”莫之阳缩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增加物理防御。 李政听他回答不在,反而笑了,“不在是何人与朕说话?”说完再次敲门,“若是不开,朕就叫常平破门了。” “哒咩!”?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十九) “不是,你叫什么,吓我一跳。”系统差点没给吓抽过去。 莫之阳也紧张啊,“我就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就叫一下啊。” 要命,这可怎么办!一时间没想出对策,心疼抱住胖胖的自己。 本来李政还不想进去,可听到啊的一声,又开始担心,朝后退一小步,“常平,把门踹开。” “是。”常平是练家子,领命之后,两步上去,抬脚对着门就是一踹,一jio就把门给踹开。 事已至此,不能再逃避了。 莫之阳从床上下来,直接跌坐到脚踏上,捂住右脚踝,开始叫哎哟,“脚疼~” “怎么了这是?”李政一进去,就看到他捂住脚在喊哎哟,忙两步上前,掀开珠帘就进去,“崴到脚了吗?” “是。”莫之阳捂着脚踝,一直在揉,“方才许是因为天热,有些困倦本来想休息的,结果陛下来了,就赶紧起身迎接,结果太急了就崴到脚了。” 说谎,舌头都不带打结的。 “朕来便在外边等着,这样着急做什么?”看他样子许是伤得不重,李政站起身来,“传太医来吧。” 卧槽,要是来还不得露馅儿。 “不必不必,也不是大事,现在已经不痛了。”莫之阳撑着窗沿站起来,满心里都在想怎么跟他吵架。 一吵架他肯定生气,生气就会走,走就会失宠,妙啊~ “真的不必?”李政伸手过去扶住他,再低头看他的脚,确实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不放心,“还是叫太医瞧瞧吧。” 莫之阳猛地抓住他的衣袖,“陛下,叫太医肯定又要吃苦苦的药,你看我现在好了。”松开手,大步走起来,“没事儿了。” “不可讳疾忌医。”就怕吃药,真的是,李政摇摇头:果然如常平所言,是个孩子。 莫之阳趁此机会,打算挑起战争,低下头嘟囔,“可也没什么大事儿啊,陛下怎么总喜欢叫我吃药,苦死了。” “不吃药,但粽子是要吃的,陪朕一起用午膳吧。”不想为难他,李政看他也确实无事,就放心,叫 常平备好膳食。 妈的,我还想你坚持一下,我就可以开始挑起战争了,没想到一点原则都没有,莫之阳乖巧的应一声,“好。” 这粽子确实好吃,莫之阳一口气吃了四个,还没够,“这粽子可真好吃。” 吃着吃着,就有点可惜,要是皇帝喜欢吃甜粽,我还可以借这个由头和他吵一架。 看他吃得这样香,李政也是,比平日多吃了小半个,放下筷子,“下午要见外臣,晨妃就先休息,晚上朕再来找你。” “啊?”可以不来吗?但这话,莫之阳不敢问出口,乖巧的点头,“陛下去吧。” 回去路上,李政坐在轿撵上。 “陛下,您以前可从不叫晨妃娘娘晨妃的。”这叫常平有些奇怪,虽然说陛下还是这样宠爱晨妃,但透着一股怪异。 李政睁开眼睛,“那以前朕叫他什么?” “都是唤乳名阳阳的。”说完,常平赶紧捂住嘴,“奴才失言。” 他的失言,李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阳阳有些不顺口,叫阿阳或许好些,左右都是阳,倒是无所谓。 人一走,莫之阳就放松下来,吃饱喝足躺到床上,“嗝~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个渣男,想要摆脱一个人,就拼命的想和他吵架。” “说好的宠冠后宫,怎么现在,打算把皇帝往外赶?”系统轻哼一声。 “我要是侍寝,老色批知道了,我三条腿都得被他打断,还玩个屁。”莫之阳翻个身,趴在床上晃荡着小腿,“宠冠后宫,重在参与。” 好烦,得想个理由,和皇帝吵一架。 李政不喜欢妃嫔来正阳宫,所以今晚还是去昭仁宫,轿撵落下,李政刚进门,一个身影快步小跑朝自己奔来,嘴角微微扬起。 “陛下!”莫之阳举着一个小白兔灯笼,小跑过来,“陛下,您怎么来了?” “小心点。”李政伸手想要扶住他。 却被莫之阳假意弯腰喘息,躲开他的手,两人没能碰到,“陛下,瞧这好看吗?是春子给我扎的。” 这眼前晃荡的小兔灯笼,李政点头,“好看。” “那就烦请陛下,把这灯笼送给陆美人吧,她怀孕的,腹中孩儿,肯定会喜欢这个。”把灯笼塞到他手里,莫之阳歪头一笑。 攥紧手里的灯笼,反倒是李政不知此为何意,“你说什么?” “陛下去看看陆美人吧。”莫之阳垂下头,用黑夜,掩盖情绪,“她怀着身孕,也是辛苦,陛下我没事的。” 抬起头看他,笑了一下,表情有强压抑住的伤心。 难得这样体恤,李政也觉得,这些日子也是冷落陆美人,加上怀的又是皇子,点头,“那你先休息,朕去瞧瞧。” “嗯。”乖巧点头,莫之阳目送他上了轿撵,折返之后,顿时松口气,“麻麻鸭,差点没给我yue了。” 系统赶紧催促“快点回去,偷溜出去找老色批。” 李政坐在轿撵上,看着手里的兔子灯,之前怎么从未发现他如此乖巧体贴。 反倒是常平觉得奇怪:若换做平时,晨妃早就吃醋了,怎么还愿意让陛下去看其他妃嫔。 换完深色的衣服,莫之阳不敢拿灯笼,借着月色往外跑,避开巡逻的侍卫,往那边去,后宫有不少没人住的废弃宫殿,只能一个个找。 那些没人住的地方,阴森可怕,晚上还有蛐蛐什么的乱叫,虽然莫之阳怕,但也不能不进去。 这一晚找了两座宫殿,无功而返,后半夜才回去休息。 等李政下朝回来,想和他一起用完膳,过来的时候,春子才说人还没起来,眉头皱起来,“平日睡得那么晚的?” “一向如此的啊陛下。”春子也莫名其妙,陛下这是怎么了? 李政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先回去用膳吧。”赖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起床之后,莫之阳懒散的洗漱,春子递来茶水,“娘娘,今早陛下来过了,见娘娘还在休息,就回去了。” “哦。”关我屁事,莫之阳接过茶水漱口,“那准备早膳吧,想必陛下也吃了,我可不能饿着。” 吃完早膳后,容妃就过来了。 这可是稀奇,要说其他人,莫之阳都不想见,唯独容妃是个例外,就叫春子把人叫进来。 容妃刚坐下,就单刀直入,“听说陛下昨晚去陆美人那儿了。”言语中有奚落嘲笑,都知道昨天陛下先来的昭仁宫。 “知道,是本宫叫他去的。”莫之阳忍住抠鼻屎的冲动,转而去拿起一块糖火烧。 一听这话,容妃美目微瞪,啪一下把茶盏放下,“你疯了!把恩宠分给别人?那你还不如给本宫。” “你想要的话,皇帝估计会来用午膳,你留着一起吃吧。”现在莫之阳巴不得很多人来分走。 此事有诈。 容妃打量这个无甚精神的晨妃,之前可是嚣张的紧,“你到底是何意思?” “累了麻了,就是这样。”不是他给的恩宠,莫之阳不敢沾,“本宫现在修身养性,阿弥陀佛。” “你得宠时多嚣张你不是不知道,恩宠就是你的护身符。”本来只是打算来调侃这个人,听到这话,容妃反而有些怒其不争。 打起精神来,给我争宠啊! 容妃一边苦口婆心的想要拯救这一条自甘堕落的咸鱼。 春子匆忙跑进来禀告,“见过晨妃娘娘,见过容妃娘娘,方才陛下过来昭仁宫路上,偶遇倩美人,去了翩芳殿。” “什么?”容妃一拍桌子,情绪激动,反观莫之阳只是应一声知道了。 “千防万防,还是叫她钻了空子。”容妃背地里做了不少手脚,结果还是叫她得逞,气得回宫,都不想理这条咸鱼。 李政连着十几天,都歇在翩芳殿,还封倩美人为倩嫔。 晨妃失宠,倩美人得宠,这两位的恩怨,宫里都知道,但昭仁宫却没什么动作,叫人觉得奇怪。 这些天,莫之阳一到晚上就跑出去,把犄角旮旯都找个遍,怎么能都没找到老色批,精神头越来越差。 春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说御花园的向阳花开,哄着娘娘出去赏花。 那向日葵可是老色批种的,莫之阳想他,就应下出去看看,见到向阳花时,心情才好些。 “是晨妃娘娘啊。”端木倩带着宫人走过来。 丧失斗志的小白莲,对她的到来,依旧提不起兴趣,“啊?是你啊。” “昨夜陛下说喜欢吃太师饼,妾就出来摘些回去晚上做给陛下吃。”端木倩走上来,行礼都没有,扬起下巴。 只可惜,莫之阳现在不想理她,“哦,那挺好。” 这好像一拳打进棉花,一点快感都没有,端木倩冷下脸,“娘娘已经有十来天没见陛下了吧。” “忘了。”莫之阳撑着下巴,双目无神的看着花圃的向阳花。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边的花圃,端木倩想起这话是陛下特意为他栽下的,如今失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这花不错,陛下想来会喜欢,摘几只回去吧。” “你敢!”莫之阳突然一扫方才颓靡的气势,猛地一拍桌子。?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 妈的,动我可以,不能动他给我的花! “有何不敢?”终于生气,端木倩看他不再无所谓的样子,心情舒畅起来,“你如今失宠,虽说是妃位,可又怎么样?没有恩宠,皇贵妃也是枉然。” 莫之阳放好方才一瞬间的怒意,翘起二郎腿,手撑在下巴处,悠悠然说,“你要是敢动一下,你试试。” 明明语气平常,却叫人有些发冷。 “有何不敢?”当初你把我踩在脚底下,如今我也要把你踩在脚底下,端木倩粲然一笑,“摘花。” “住手!”莫之阳施施然站起来,转转手腕,突然抬手朝她一巴掌扇过去,“谁给你的脸摘花?” “啪~” 这一声极响,把端木倩打得踉跄两步然后跌坐到地上,脑壳嗡嗡的,好久才回神过来,指着他气得发抖,“你!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莫之阳冷笑,不仅还要打你,要是敢动这花一下,我连你狗头一起剁,试试就逝世。 端木倩嘴角流血,被丫鬟扶站起来,“你,我一定要跟陛下说,说你居然敢打我!”半边脸都肿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击掌声。 “陛下,是陛下!我一定要将此事告诉陛下。”这下端木倩连嘴角的血渍都不擦了。 李政只是路过,就听到啪的一声很响,这才过来看看,可看到莫之阳的瞬间,也有几分意外。 “陛下~”见到皇帝,端木倩都哭得泣不成声了,捂着被打的脸,“陛下,晨妃娘娘竟无缘无故的打妾。” 说完,松开手特地让皇帝看到伤势。 这张脸,成这副样子,有些不好看。 “怎么回事?”李政走上来,坐到石凳上,转头看向莫之阳,在质问。 可莫之阳只是垂着头,不回答。 “说!”越沉默,李政就越气,一拍桌子。 端木倩跪到皇帝脚边,双手搭在腿上梨花带雨的哭诉,“陛下,妾未曾得罪晨妃,却被白白打一巴掌。” 好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样子。 莫之阳垂着头,双手抓着袖子,等到皇帝都不耐烦要发作时。 “那花是陛下为我栽的。”小小声说完,莫之阳抬起头,但眼眶已经泛红,眼泪滑过脸颊,又坠到地上。 说完这一句,莫之阳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复而低下头。 那一滴眼泪,仿佛砸到李政心里,泪水化成苦楚,把心也浸得酸酸的,挥开端木倩的手站起来,“是朕这些日子冷落你了。”要去牵他的手。 结果,莫之阳躲开他的手,皇帝皱起眉头,有些恼。 莫之阳不情不愿的拉住皇帝的袖角,偏过头不去看他,动作扭捏,“我还生气呢。” 这个小脾气,把李政逗得哑然失笑,真真是个小醋精,还记仇,可又偏偏讨厌不起来,“好好好,朕陪你。” 帝王无情,有更好的东西,自然就把不好的忘记。 李政牵着人走。 莫之阳拽住皇帝龙袍的袖角,跟他一下出凉亭,突然回头,挑衅的看端木倩一眼,微微一笑。 笑容不是奚落,反而有些同情。 正是因为这同情,让端木倩觉得被羞辱,尊严都被狠狠踩在地上践踏,“为什么?” “我知道是我不好,又有小性子,还喜欢吃醋。”莫之阳乖巧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道歉。 后宫女人多,但大多是顺从的,李政真的从未吃过这一套,又格外的喜欢,无奈摇头,“你呀你,知道还敢那么做。” 果然,白莲精,才是人见人爱的草莓奶糖。 “那是,那是因为这花,是心爱之人送的,怎么能随便叫其他人摘?”莫之阳嘟起嘴,轻轻哼一声。 老色批为找到种子,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 心爱之人? 李政侧头看他,许久之后才笑着点头,“倒也是。”心爱之人。 这件事,传遍后宫,倩嫔一下从得宠的人,变成阖宫笑柄。 原本是想给晨妃一个下马威,让他难堪,反被打一巴掌还不算,跟陛下诉苦,结果陛下反而安慰晨妃,还把倩嫔丢在原地,陪晨妃回宫去了。 “现在,我是宫里最大的笑柄了吧?”端木倩红肿的脸正在上药,可却没有方才的神气,颓废的如一滩死水,“他为何可以这样讨得陛下欢心。” 上药的丫鬟是清霞,闻言也是不敢乱说话。 “不行,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断不能再失去,我不能如此颓废。”端木倩不想再过之前那样的日子,“快,上药之后,随我去昭仁宫。” 我一定要把恩宠都夺回来。 “怎么进的不香?若是小厨房不合胃口,就叫御膳房的人过来吧。”他可是能吃五碗饭的人,李政夹给他一块鸡肉。 “不是。”莫之阳扒口白饭,自动忽略掉他夹来的鸡肉,“就是想到下午的时候,是不是太过分,要不我去赔礼道歉?” 顺便把皇帝送到端木倩的床上,毕竟下午的时候,是情急之下,总不能让她真的摘花吧。 “阿阳你乃正一品妃位,她只不过是正四品嫔位,怎需你去给她道歉。”李政将碗递给常平,“那汤不错。” “这样啊?”失策,莫之阳真的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皇帝赶出去:不然说我得痔疮了? 这边饭都还没吃完,春子就来禀告。 “参见陛下,见过娘娘,倩嫔来了,说是下午不知礼数,来给娘娘陛下赔罪。” 这话,让莫之阳来了精神,眼睛都亮起来,啪一声把筷子放下,“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啊!” “你怎么如此高兴?”见她比见朕都欢喜,搞得李政有些吃醋。 莫之阳嗔怪的看他一眼,“陛下还吃这醋,我方才还良心不安,如今她来了,我也正好道歉啊。” “你不必对她道歉。”李政接过常平递来的汤碗,“让她进来。” “妾参见陛下,见过晨妃娘娘。”这一次,端木倩没有哭诉,也没作妖,反而诚恳的朝莫之阳磕头,“妾今日不懂事,冲撞了晨妃娘娘,请娘娘赎罪。” 她这一来,莫之阳就高兴,忙站起来去扶她,“哎呀哎呀,本宫也有错,毕竟不该动手打你的。” 看两人这般和谐,李政确实欣慰。 “都伤成这样,是本宫不好,春子赶紧去拿药来。”莫之阳热情得像是见到救星,牵起她安慰,“你放心,本宫这里的药很好,两日这伤痕就能消下去。” 虽然恨,但端木倩不能表现出来,这个人心机深沉,如今这样示好,肯定是为了在陛下面前演戏。 “多谢晨妃娘娘。”端木倩也假意奉承,绝对不能让他一人露脸,“也是妾不好。” “既然请了安,就退下吧。”李政喝完汤,擦干净嘴角,把布丢到一旁,直接下逐客令。 端木倩虽然不乐意,可陛下都说话了,“是。” “不是,你不再坐坐?”你要走,把皇帝也带走啊,莫之阳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妈的,早知道不给你药,不办事儿。 救命!我现在怎么办。 只能先拖延,莫之阳用完膳,借口去沐浴,就躲到偏殿里去。 李政在练字,此时外边突然传来淅沥的雨声,烛火微闪。 “下雨了。”莫之阳洗完澡出来,也不愿意过去,就倚在走廊的红柱旁,“也不知道,老色批被关在哪里。” 这该死的雨下的大,把愁绪也都勾出来。 思念就是慢慢种在屋檐的水,顺着溅下来,沾湿鞋袜,感觉不舒服,可你又无可奈何。 “你到底在哪里啊。”莫之阳拢紧衣服。 “娘娘,陛下在等了,您怎么在这儿啊?”春子左手提宫灯,右手持雨伞,跺跺脚,把雨水跺下去。 莫之阳收拢思绪,站直起来,“那你赶紧给陛下备一碗安神茶,这下雨,多少有些吵闹。” 听起来真是体贴。 “是。”春子赶紧下去准备。 叹口气,莫之阳打起精神:大不了一拳把他打晕过去,冲冲冲! “陛下。”推门进屋,就看到他在案边画画,“怎么还不休息?” 见他回来,李政将方才画的兰花添上两行诗,这才放下笔,“下雨了,到有几分意境。” “是啊,突然就下雨了。”莫之阳转头看向门口,水汽拥挤进来,眨巴一下眼睛。 李政绕过书案,“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怎么好端端就下雨,还这样大,荷花都该打坏了吧。”垂下头,有些丧气,莫之阳也说不上来。 “难得阿阳还有惜花之情。”这时候烛火被风吹得闪一下,李政看向烛火,“早些休息吧。” 这时,春子正好端来安神茶,“陛下,这是晨妃娘娘特意吩咐奴才准备的安神茶,说是下雨嘈杂,能睡得安稳些。” “嗯。”李政接过茶水。 莫之阳趁机走去香炉,悄悄在香料里加点其他东西,“这天水汽重,去去湿气。” 也不知为何,李政喝过安神茶,有些困倦,就早早休息。 “陛下?”莫之阳悄悄唤一声,没回应,顿时松口气,给他掖好被子后,去书案那边趴着睡觉。 翌日一早,莫之阳送他去上朝,人都困瘫,正打算睡觉。 “娘娘,不好了!”春子小跑进来。?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一) 这一句不好了,吓得莫之阳心里一咯噔,本来睡不够就有点心悸,“好好说话,怎么学的跟常平一样,张嘴就不好了。” “容妃娘娘来了。”被呵斥,春子也有些委屈。 “容妃来了是好事,怎么就不好了?”捋捋胸口,莫之阳挥挥手,“去请进来吧。” 这宫里,最顺眼的就是容妃,跟她说话,跟说相声似的。 果然,容妃一进来,那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不愧是你啊,现在阖宫都传遍了,倩嫔如今就是个笑话。” “你好像很高兴?”莫之阳瘫在椅子上,打着哈切,一副睡不够的样子,“又不是你得宠,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容妃美目一横,白了他一眼,语气满是喜悦,“本宫乐意。” “你快乐就好。”好累好困,莫之阳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坐像。 这下能忍?容妃一拍桌子站起来,“喂!你这样很不给本宫面子,本宫可是特地来祝贺你的。” “哇,谢谢。”面无表情的道谢之后,莫之阳忍不住又打个哈切。 瞧他一副困倦的样子,容妃还有些奇怪,重新坐回去,“陛下最近那么如此勇猛的?” “可不。”真的太困了,莫之阳都没心思和她讲相声。 闻言,容妃双颊一粉,羞赧的低下头,“今晚陛下会去本宫那里。” “为何?”怎么突然有那么准确的情报,莫之阳一下睡意全无。 这宫里也只有两个人,容妃也没瞒着,“本宫父亲,今日大败南疆的月氏国,所以,陛下会来。” “容妃,这前朝后宫别连在一起,陛下最厌恶枕边人的算计。”这容妃也是单纯,父亲是武将,怎么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通讯,莫之阳打个哈切。 这件事,容妃未曾想过,可想清楚后脸色一白,“本宫知道了。” 还好醒悟得早。 “知道赶紧回去准备啊,皇帝不是要去你那里吗?搞起来搞起来。”莫之阳迫不及待的把人打发走,然后回床上睡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时才听春子说,陛下中午来过,只是没赶上,就先回去了。 “你说,这几日,我们宫里都找遍,都找不到人,他到底在哪儿呢?”莫之阳让春子把椅子搬到院中的荷花池边,一边赏花一边烦恼。 按理说,这不可能弄出宫去的,系统也头疼,“是啊,怎么就找不到鱼呢。” 这夕阳撒下来,在莫之阳身上镀层金色,微微抬头,只看到红幢绿瓦,长长叹口气。 “不对。”莫之阳突然想起什么,坐直起来,“不对,我们还有一个地方没找,正阳宫!” 自从老色批不见之后,莫之阳就再也没踏进那个地方,而且,很奇怪的是,之前皇帝每天都得出去,现在反而不用的。 “对啊,有可能真的在正阳宫。”系统此时也恍然。 “你说,老色批该不会被他囚禁在床上了吧?”莫之阳气得直接站起来,在荷花池边踱步,“不行,粉色乃子是我的,皇帝要是敢动,我咬死他,汪汪汪!” 这个宿主脑子不知道想什么,系统白眼翻上天,“你放心,真不是。” 猜测在哪儿之后就该去查一查,可也不知用什么名目去。 虽然着急,但正阳宫不比其他地方,还是要小心。 第二日李政过来陪他用午膳,不知为何,就说到徐妃的事情。 “今日二公主说身子不适,太医瞧了,说是前日下雨,受寒气。”李政喝着碗里的汤。 莫名其妙说这个,莫之阳很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叫太医好好伺候着吧,公主还小。” “陆美人生下孩子之后,还是抱来昭仁宫抚养吧。”李政明白,宫里最想要个孩儿傍身,阿阳是男子,自然是生不下的。 这样为他,肯定感动。 这些日子,李政总觉得他对自己有隔阂,却不知怎么化解,舍不下他的满心的欢喜,也想感化他。 莫之阳是气得动都不敢动。 “什么?!”听到这句话,莫之阳没有半分感动,反而后背发凉,“不行,没有比从一个母亲身边夺走她的孩子更残忍的事情,我不能养!” 这样,对孩子对母亲,都是无尽伤害。 “朕是为你好,这后宫多少人,都想要个孩子,你却拒绝?”这么做,这都能是极大的恩宠了,李政重重把碗放下。 这饭也吃不下了。 莫之阳拉下脸,啪的一声把碗放下,“我不养,谁爱养谁养。”说完站起来,转身走进内室。 还从未有人给这样甩脸色,李政冷哼,“是朕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说完甩袖而去。 人走之后,莫之阳松口气,“渣男终于找到吵架的理由了。”现在不用担心他来过夜。 贞洁保住,不愧对老色批。 陛下从这里负气而走的事情,传遍后宫,但这一次大家都只敢看戏,毕竟晨妃的光荣事迹太多,一滴眼泪就能复宠。 起先大家都只当是看热闹。 可是一日两日三日,整整两个月陛下都未再去过昭仁宫,众人才敢肯定,晨妃是失宠。 这个消息,喜大普奔。 最近得宠的是倩昭仪,短短两个多月就晋为侧一品昭仪,听说过中秋之后要封妃,虽然是恩宠极盛,可比起晨妃那是差了点。 众人只说晨妃失宠,可只有常平知晓,几乎每晚上,陛下都会悄悄到昭仁宫外看一眼,下朝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问晨妃有没有来。 这陛下和晨妃两人,都是互相赌气,不肯跟对方说句软话,才僵持成这样。 容妃还惦记着,就抽空来昭仁宫看看,结果一进来差点气死,“这怎么连个洒扫的人都没有啊?内务府呢?枯荷也不来清理。” 这昭仁宫萧索的像是冷宫一般,内务府那群拜高踩低的蠢货。 “晨妃!”容妃走进来,这昭仁宫就只有一个春子在,“怎么回事?那些奴才呢?” “眼见我不得宠,个个都想脱离苦海,我就让他们去了,要不是春子不肯走,我连他都打发走。”莫之阳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手边是凉透的茶水。 容妃到这里,也没能上茶来,“这群狗奴才。”看他也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去争宠行不行?这倩昭仪,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我不去,你怎么不去争宠?”莫之阳懒散的打哈切,并不在意,这些,没人更好。 容妃白了他一眼,“本宫要是争得过还来找你?”这茶水是冷的,也不想喝,“反正,过几日中秋家宴,你可得好好的表现,别再跟陛下斗气,本宫看倩昭仪真的很不爽。” 想说不是斗气,可莫之阳觉得她也听不下去,就闭嘴。 今日晚膳,春子空手而回,“娘娘,春子没用,正好遇上翩芳殿的人,就被赶回来了。” “没事,一顿不吃也没事儿。”莫之阳收拾好东西,打算去睡觉,临走时给春子一包小零食,“你吃点吧。” 跟着我也是活受罪。 中秋家宴时,莫之阳换上朝服,可也挡不住消瘦的脸颊,虽然不得宠,但作为后宫位分最高的人,也安排到皇帝旁边。 许久没吃到好东西的莫之阳,看到宴会的菜,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埋头苦吃,也不管皇帝怎么想。 可李政却觉得,他是故意只吃东西不理会自己,也闹脾气。 “陛下,妾敬陛下一杯。”倩昭仪摇摇一拜,极有风情。 容妃看不惯她现在还这般狐媚子,端起酒杯笑道,“倩昭仪的身姿曼妙,跳舞起来也必定好看。” “呵,容妃姐姐这话说的,跳舞不是有舞姬呢么。”什么玩意,居然还敢让本宫跳舞,端木倩冷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有法子治她,容妃突然转头看向晨妃,“晨妃你说是吧?” 莫之阳吃得欢喜,也没注意她说什么,赶紧点头,“是是是。” 听到这句话,李政端酒杯的手微微一怔,随即将要喝的酒放下,“既如此,那倩昭仪就跳支舞吧。” “陛下?”端木倩未曾想,陛下还偏帮晨妃。 恶狠狠的瞪莫之阳一眼,最后只能假笑着福身,“是。”乖乖下去跳舞。 吃得欢喜的莫之阳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把东西吃完之后,还偷偷用手帕,给春子包了一盘青杏子。 这边,端木倩换上水袖舞衣,盈盈一拜,就开始了。 “这舞姿也一般,要说扇子舞最好的,还得是晨妃,当日花笙祭,一舞动天下都不为过,倩昭仪这舞,逊色不少啊。”容妃还是不让她好,还想把人气得跳脚。 要说容妃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老子干饭呢,勿cue。 莫之阳不搭茬,有舞不看,还瞎比比真的是。 李政听到这句话,也无心看舞,转头看向他,似乎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 眼看她要跳完,莫之阳觉得,接下来皇帝肯定吃饱了撑的叫自己上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陛下,妾有些乏了,想先行告退。”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站起来就要走。 “莫之阳!”?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二) 李政已经憋一整晚了,啪的拍一下桌子。 这一声呵斥,却只让莫之阳稍微停顿一下,转而又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走,气得李政抄起酒杯一扔。 “散席。”另一个方向离开宴席。 跳到最后,反而是倩昭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看陛下离开,一身舞服,成了最大的羞辱。 “哎呀,这陛下满心满眼的都是晨妃,有的人只是钻了空子而已。”容妃端起酒,只觉得今日这酒喝得好快活。 果然,只有晨妃能让倩昭仪不痛快。 “是啊,到底也只是唱歌跳舞的,上不得什么台面,陛下心尖上的,终究还是只有晨妃一人。”陆美人搭腔,抚着孕肚。 对于晨妃,陆美人是感激的,宫里都知道,陛下想将孩儿送给他养,只是晨妃不肯,两个人大吵一架,这才失宠的。 端木倩此时站在舞台中间,就好像一个死刑人,站在这里被羞辱,丢菜叶鸡蛋,如此难堪,都是因为那个晨妃。 不能哭,不能叫这群女人看笑话,端木倩微微扬起下巴,强撑骄傲的福身,“那妾就先告退了。” 回到自己殿内,才敢发作,“晨妃晨妃晨妃!”发疯似的把桌子的摆设全都扫下去,“为什么,从本宫进宫开始,就是晨妃晨妃,永远都被这个人,这两个字妨碍,为什么?本宫哪里不如他?” 宫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却没人敢开口应答。 “为什么!本宫论容貌,论才情,甚至是床上功夫,都比他强,为何陛下总是对他如此念念不忘?”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端木倩手紧紧握成拳,“本宫要让他死,现在马上立刻就死!” 现在端木倩算是看明白,只要有他在,自己就只能永远被压一头,永远排在晨妃后边,被人耻笑,都会被那群贱人看笑话。 是啊,只要他死去,就没有人能争宠了。 “清霞,去内务府吩咐,谁要是敢再给昭仁宫一点吃食用度,就小心自己的脑袋。”端木倩深吸一口气。 最后,属于本宫的,都会讨回来的! “春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莫之阳高兴的推开门,就看到春子依靠在微弱的烛火旁边缝补东西。 春子听到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娘娘。” “你看!”把一大包糕点亮出来,莫之阳炫耀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不是很久没有吃到了?我特地给你拿的。” 满心欢喜的结果糕点,春子忍不住拿出一个尝尝,真好吃,“多谢娘娘。” 虽然如今娘娘不得宠,可绝对不会如此下去,最关键的是,娘娘从未把春子当奴才,虽然日子苦点,但是胜在开心啊。 “是我不好,不得宠也害得你跟着吃苦,如果你想回去,可以随时跟常平说,让他带你你回正阳宫,我不会拦着。”春子是好人,莫之阳也不想让他一起受苦。 捧着糕点,春子心里都是感动,“娘娘哪的话,春子怎么会嫌弃呢?娘娘待春子的好,都记着呢。” “别补了,去休息吧。”莫之阳拍拍他的头,也是一个少年。 “就没有一个人敢与朕这样说话!”李政回去,也是气得砸东西,“难不成,要让朕道歉吗?” 这两个倔脾气,常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端着茶劝慰,“陛下息怒。” “息怒,他能把朕气死!”李政揉着额角,都这般对你好,怎么还不知好歹,道歉服软很难吗? 昭仁宫小厨房早就断了,现在每天都得去内务府领膳食,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连口馒头都领不到。 “滚滚滚,都什么样,还来这里领吃的,快滚!” 春子被赶出去两次,最后无奈,只能回去。 “娘娘,是春子无能,今日什么都没有。”娘娘又要饿肚子,春子心疼。 莫之阳也不在乎,“没事,一顿不吃饿不死的,只是让你陪我一起挨饿。” 这件事,肯定是端木倩从中作梗,妈的,我不找你,你倒是来找我麻烦,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你才是。 两个人没吃饭,下午晚饭,都没能吃上。 莫之阳饿的只能去睡觉,到入夜时,突然听到外边有响动,从床上下来,“谁?是春子吗?” 随手捞起一件外袍披上,莫之阳走出门口,外边黑漆漆的,也没什么人,只有秋风过院,沙沙作响。 “是春子吗?”这好像不对劲,莫之阳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出去。 结果在漆黑的院墙那边,又传来一阵声音,莫之阳觉得不对劲,难不成是春子出事了?正打算跑出去看,又觉得不对劲。 随即想明白什么似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直接跑出去查看。 结果刚跑出去,后脑勺就被重重一击,整个人都飞扑到地上。 两个黑衣人见此,赶紧把人扛起来,丢到荷花池里。 还是春子睡到一半,听到什么砰的声音,这才端起一击烧得快完了的蜡烛跑去出,八月十六的月光很凉。 能借着月色看到地上有摊血,而且荷花池那边好像也有东西,赶紧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春子直接叫出声,“救命!” 今日,李政处理完奏折,心里不安,总觉得要看看他,结果在门口站会儿打算离开,就听到里面大喊救命。 “是春子的声音!”常平吓一跳。 这大半夜突然一声救命,太渗人了。 “进去看看。”李政哪里还敢等,一个箭步进去之后,就看到春子在荷花池边捞什么东西。 “陛下,陛下!”春子看到人来,瞬间就不怕,主心骨支棱起来,“陛下,有血,娘娘掉进水池里去了!” “什么?”快步跑过去,李政都不顾这枯荷池脏不脏,袖子都不挽直接下手去捞。 “还愣着干什么?!”常平也赶紧叫人凑上去。 奴才们七手八脚的将人捞起来,此时晨妃气息微弱。 “阿阳,阿阳?!”抱住他,李政想把人叫醒,这一摸后脑勺,满手的血,“快去请太医,快啊!” “阿阳,阿阳!” 帮人收拾换衣服,待到太医来诊断。 还好是方才打算歇下时,突然觉得心里不安,特来看看,若是不来,阿阳只怕要淹死在这枯荷池里。 “陛下!”常平帮皇帝换上干净的衣服,“陛下,太医来了。” “去瞧瞧。”皇帝换好衣服,刚走近寝殿就觉得这地方怎么那么暗,偌大的寝殿,怎么就一根蜡烛,“这是怎么回事?蜡烛呢?” 春子跪在床边抹眼泪,“回陛下的话,内务府取不到。” “什么?”怎会如此?李政冷下来。 “不仅是蜡烛取不到,连午膳和晚膳,内务府都不给,娘娘都一日没吃东西,秋衣也没给做,奴才去要什么,他们都不肯给。”春子摸着眼泪说。 李政越听,脸越黑,“朕的后宫,倒是连妃子的吃穿用度,都供应不起了是吗?将内务府的管事,给朕叫来!” “是。”常平知道,陛下是动怒了,也怪那群蠢货不识趣。 太医还在诊治,只是为首的那一位媒眉头皱的紧紧的,“回禀陛下,晨妃娘娘是被人先击晕之后,再丢到荷花池里的,入水不久,所以也没有呛到多少,只是这后脑勺的伤,有些棘手,臣等已经为其止血,可在水里失血过多,只怕...” “废物,若是晨妃不醒,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这只怕两个字,真的叫李政开始心慌。 “臣等尽力!”太医还能怎么办,只得尽心救治。 李政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脸色如此惨白,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心里也跟着泛酸,可太医还要诊治。 就先出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开始思索。 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害阿阳,后宫争风吃醋之事不少,李政向来都只当是乐趣看着,毕竟都是小打小闹。 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实在心肠歹毒,居然用这样的法子,若不是春子发现及时,若不是朕来的及时,只怕阳阳真的要死。 如此单纯善良的人,一腔赤子之情,都托付给朕,朕却未能保他平安。 与他冷战的日子,李政也总想起他的模样,总是偷偷来给自己喂食,哪怕只有两个馒头,都愿意给朕一个半。 也总是会笑着揉头发,这一件件到如今,却格外清晰,断不能叫阿阳,平白受这样的委屈,“常平,去把人都叫来。” “啊?”起先常平不知这人指的是谁,后来才想明白是那些娘娘,赶紧去。 大半夜的把人叫醒,众位妃子都不知发生什么,只能匆匆梳妆洗漱后感到昭仁宫。 一进门,就感到压抑。 “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容妃喊住常平询问。 “唉,晨妃被奸人所害,陛下动怒了。”摇摇头,常平一想到晨妃生死未卜,心也跟着疼。 容妃听闻,脚一软差点没摔倒,“天要塌了啊。” 若是晨妃香消玉殒,那只怕真的是一场浩劫。 强撑着进门,就看到后宫的人来的差不多,内务府管事,就跪在地上,容妃进去,不敢出声,行礼之后,就站到该站的位置。 “说!”李政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所以,我老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二十三) “陛下!”夏管事吓得连连磕头,“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朕的妃子,连一个馒头都吃不上?连一支蜡烛都用不起了是吗?后宫居然节俭成如此样子,朕倒是很欣慰啊。”李政冷笑,却也心疼。 阿阳做才人时,得一个馒头都得分自己半个。 如今,却连馒头都吃不上。 夏管事此时除了饶命也不知该说什么,“陛下,陛下饶命陛下赎罪啊,倩昭仪救我,倩昭仪救我!” 此时居然叫人来救,李政转头看向离得不远的貌美女子,“倩昭仪,为何是向你求救?” “妾也不知。”端木倩表现得很淡定,微微一笑摇头。 接下来的话,夏管事不敢再说,这倩昭仪可是端木家的,若是真的供出来,还得连累姐姐一家。 不说,李政也明白怎么回事,“来人,将这狗奴才拉下去杖毙!将宫中,对晨妃不敬的人,都处死。” “是!” 众位妃嫔冷眼瞧着夏管事被拖出去,没有一个人出说话。 而后,殿中陷入良久的沉默。 李政坐着,一言不发,其他人也不敢贸然开口。 天渐渐亮了,可太医却没有出来,常平先去通知今日朝会免了,再看陛下眼睛泛血丝,赶紧叫人端来蜂蜜水。 “陛下。”常平亲自端上去。 李政看了眼水杯,伸手接过来,正要喝,就听到里间一声哀嚎,“娘娘!” 众人心里一咯噔,只怕是要不好。 吓得李政手上的水杯脱手下去,应声而碎,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一般,跌坐回椅子上,“他若是死了,尔等就准备好陪葬吧。”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刚要跪下求饶,内室又有动静。 “陛下陛下!”太医踉跄的跑出来,跪下就磕头,“晨妃娘娘救回来了,只是现在还没醒过来,但已无大碍。” 众人心中大石,瞬间落地,不用陪葬。 李政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起身走进去,床上的人还没醒,“阿阳。”走过去坐到床边,牵起他的手,“有点冷。” “你快些醒,醒了,朕封你为后吧,做朕的妻。”方才一瞬间,李政想起不少,但都是他,笑时,哭时,眼里总有星星,全心全意都是爱。 帝王无情,可也贪,想要在其他人身上得到一点点。 这话,外头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徐妃脚一软,只能靠身边的人扶住,才勉强不跌倒,垂下眼睑,盖住如死灰的眸子。 人虽然没大碍,但是事情还是要继续查下去的。 李政让常平去查,必须查出个所以然来。 众妃嫔已经站一天,个个都腰酸脚软,也没吃东西。平日里都是身娇肉贵,乍一下如此,也顶不过。 “咳咳~‘ 莫之阳还没彻底醒过来,就觉得嘴里好像含着什么东西,发苦,喉咙更像是被岩浆滚过,”好渴,要水。“ 才喊了两声,就有甘霖降临,莫之阳迫不及待的喝了好几口,这才悠悠睁开眼睛,“陛下?”楚穆。 “阿阳。”见他终于醒了,李政也放下心来,“阿阳,你可还好?” 不是老色批,莫之阳缓缓闭上眼睛,想缓和情绪,在这一刻真的好想他,好想被他抱在怀里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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