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杵,离问天竟不知该如何感谢。 “你怎么了?” 豪饮两三杯之后回头,莫之阳发现老色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奇怪。上前拍拍肩膀,“怎么了?” “为何如此帮我?” 离问天微微蹙眉。从对方开始愿意接受结契他就奇怪,后来也愿意不问对错来帮忙。他不是不知好的玩意儿,能感受到莫之阳对他的照顾。 是那种出自真心的,无私的照拂。 可为何呢? 那么多年他从未遇过这样的人,对他好的人。 “你不是我夫君吗?我帮你很正常啊。”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个啊? 莫之阳摆摆手解释道,“我是愿意对你好,所以别担心啦。” 从小被囚禁放血的人要是享受到别人的好会怎么样? 会将对方视为救赎,视为稻草。然后抓着稻草续命,以性命相托。 这个时候,当然需要小白莲来好好的安慰一下。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当然要在对方心神摇曳的时候来上致命一击! “你别想那么多,我是喜欢你才对你好的呀。”莫之阳笑吟吟的凑过去,鹿儿似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你怎么一直在发呆啊?” 离问天不回话是因震惊,他从未想过莫之阳喜欢他。 “为何喜欢我,我只是个鬼。甚至在刚开始对你还不好。”刚开始离问天承认他做的事情不当人。 “我们是永生永世的缘分,何来为何?” 这句话对莫之阳来说轻飘飘的,只是一句话罢了。 但这句话在离问天心里却掀起惊涛巨浪,如一点星火落在干燥易燃的草场,顷刻燎原。 这时候不能再着重去强调喜欢,而是要让对方反应过来。 有时候不能太主动,但也不能太被动。 “好累啊。”莫之阳也没去理会呆滞的人,一屁股坐在床上打个哈切,“我要休息,那个红布包你不能打开哦,等明日我们再去想想要怎么处置。” 说完也不管其他,小白莲倒头就睡。 将惊涛骇浪都交给离问天一人面对。 小白莲不急,知道对方会想明白的。 这一夜睡得舒坦,等到第二天起身时,莫之阳才发现老色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感慨:果然是鬼噢,站一夜脚都不带酸的。 “你怎么还在此?” 从床上下来的莫之阳打着哈切,“我们今日要出门,这降魔杵该如何应对你要想清楚,一直放在此处对你不利。” 说着径直走到洗漱架前,里面的水是温热的。想来是在休息时店小二进来放置的,正好可以洗漱。 “莫之阳。”离问天递过去浸湿的方帕,低低唤一声。 他不知在自己说完那些话后,莫之阳会是何种反应。 “怎么了?”看得出对方有心事,莫之阳接过方帕擦脸,“你是有何心事吗?”难不成是要表白? 看来老色批想的很通透嘛。 “你本不该喜欢我。”离问天垂下头,看着铜盆只倒影出莫之阳的人影。 他早就该死,这世间除莫之阳外谁都看不到他,甚至是水中的倒影都在提醒他,你本不属于人间。 不属于人间的鬼,又怎么有资格拥有人间至真至诚的喜欢。 “你说什么?”老子TM让你想一个晚上,是让你想想怎么表白能讨老子高兴而不是听你这样的废话。 莫之阳擦干净脸,听老色批能放出什么屁来。 你TM的最好能找到个理由能说服我,否则你以后上床的话是一件难事。jio也别舔了,舔床柱子去。 “你记不记得你要杀我三次?” “忘了。”那些话小白莲就记得一个不要见月光,其他的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把方巾抹一下脸随后丢到水盆里。 把平静的水搅得混乱。 “我大仇得报之日,你要第三次杀我。从此之后我便消散于天地间,我不忍你亲手杀死所爱。” 离问天昨夜,说句天人交战都不为过。 他从一开始的窃喜到担心,最后绝望。 一点点的情绪累积,每一点情绪都将离问天推向崩溃。从未喜欢过谁,如今喜欢却只有绝望。 他就是上天遗弃的弃子。 “我也中意你,但一想到你要亲手杀了我。我不忍,我愿意为你而死却不能叫你承受这样的苦楚。” 离问天是不懂如何对待中意的人,但肯定是要对方好,要对方欢欢喜喜的过下半生。 可若真的叫莫之阳杀了他,老公还能欢欢喜喜的过下生? “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个理由莫之阳接受,所以有问题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实在不行求神拜佛,总该是有解决的办法。 有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 离问天:“据我所知,并无。” “那没事,对象我们先搞着呗。反正我是嫁给你的,你是我夫君,你要报仇的话那就报仇。等报完仇之后,我们再找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莫之阳相信人定胜天,也看出对方的迟疑。主动过去踮起脚亲一下脸颊,“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一起面对?” 就算是死,不也能变成鬼吗?还有比变成鬼更离谱的事情? “你为何对我如此情深义重?”纵观离问天做人做鬼,都不曾有那么一个人对他这样好。 所以,这到底是为何? 他需要一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很荒谬。但只需要一个理由说服自己,他就愿意也交付真心。 “你与我之间,是命定的缘分。除缘分外,我爱你。” 没有其他理由,就是爱。 “离问天,你信否?”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 “我信。” 这话回答得太过笃定,离问天自己都没想到。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处理完一下这个降魔杵。争取今天晚上能够阴天,把月亮遮住。” 莫之阳无心再和老色批讨论这事儿,伸个懒腰后转身出去,“我先去吃饭。” 一走出门,莫之阳就喊系统帮忙看看有什么办法。 “让老色批和我一起做数据吧,上传之后就成为数据。”还能有啥办法,系统也没有实体。 这话听着可真不靠谱。 如果让老色批做系统,那系统咋办? “算了,我先找到那个五裂黄连再说。” 老色批不是说五裂黄连能润白骨吗?那莫之阳发布消息,让大家都去找找。 老色批整个家产都是我的,哥有的是钱,不差这点。 “也不是不行。” 等莫之阳用过膳回去,离问天还站在原地跟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你想什么呢?” “我......”离问天犹豫半晌,在面对那双澄澈鹿儿眼无所适从。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后才问道,“哪怕知道我会死,你还是不怕吗?” 小白莲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什么好怕的,人总会死的。我亦如此。” 我知道你是个鬼老子都有胆子跟你结契,别说你会死。 这让离问天疑惑,他以为的大事在莫之阳眼中却稀松平常。 “你当真无所谓?”离问天还是不信。 这一次就不用说话来回答,莫之阳两步走过去踮起脚又亲一下,“我们成亲了,你忘了是吗?” 此言一出,离问天眼神怔怔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的眼睛实在漂亮,澄澈。 在这一刻,离问天什么都想明白。 “莫之阳。” “嗯?” 莫之阳一脸疑惑,抬头看对方。突然腰就被搂住,人也被按进怀里。 在这一刻离问天也放开,一把掐住莫之阳的下巴俯身亲下去。 从前他拘谨,是因与对方结契他行事多少有点拘谨。但如今是心意相通,他也想轰轰烈烈的爱一次。 没想到老色批会突然开窍,莫之阳很主动的揽住对方脖子把自己送上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天崩地裂。 两个人吻得缠绵。 但离问天突然想到什么,双手按住莫之阳的肩膀唇齿分离。湿润的唇瓣亲了亲额头安抚道,“不能再亲,否则你的阳气要散。” “是吗?” 莫之阳捂着嘴唇有些奇怪,虽然说会有什么阳气但总觉得没什么感觉啊,该怎么还是怎么样。 也没有什么体虚精神不济的感觉。 “降魔杵要找一处近水的地方埋起来,需得在日头正午的时候埋。”离问天微微蹙眉,他不敢接近那个降魔杵。 哪怕用布包包着,看着也心里发怵。 “那行,我马上去准备。我看酒楼里面有一口水井,能不能埋在后面?但是如果埋在这里,会对他们的气运有什么影响吗?” 莫之阳挠挠下巴,“好像也不太行。” “只要有日头照着便不会生事,那东西一旦不与银质东西放在一起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得到这样的回答,莫之阳便放下心来。 首先要准备一个铁锹和木盒,还得挖个洞。 莫之阳:“我能叫酒楼里面的小二挖个洞吗?我觉得这有点累啊。” “自然,那些人都是供你差遣的。”离问天揉揉莫之阳的头发,“老公,自己小心,我不能出现在那里。” “噗嗤!” 本来挺深情的,莫之阳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一声老公把小白莲的笑点干爆了。 “行行行,我会哈哈哈哈哈哈,我会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会小心的。”莫之阳想用手捂住嘴笑,但最后还是没捂住。 只能用逃来避开老色批探究的目光。 “老公为何发笑?”离问天莫名。 再不跑莫之阳就真的要露馅,“笑发财了。”救大命,我对象好憨啊。 虽然憨但是好可爱。 “哈哈哈哈哈哈,老色批好憨啊。”系统也憋不住。 现在莫之阳得赶紧去把降魔杵给埋好,等老色批可以好好的去报仇。 找两个店小二过来挖个很深的坑,就在水井旁。还有一个随便找到的木盒把降魔杵包着布包放进木盒里。 先叫所有人都离开,小白莲一个人来干这事儿。 “坑挖的挺深的,埋我都绰绰有余了。”莫之阳站在旁边往里看,确实很深。大概得有两米多,“你说他们怎么能挖得那么深的。” “不是你要人家挖的深吗?” 系统没记错,宿主肯定是说完了。 “对吼。”莫之阳一拍脑袋,“算了赶紧赶紧。”等一下要填土,填土的不能让别人来。 要是太晚估计要错过午间的太阳。 “加油哟宿主!” 莫之阳先跳下坑把木盒放进最低面,再费劲儿的爬起来。旁边的铁锹拿起来,一点点的费劲的把土填回去。 离问天就在三楼往外看,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费力的把土填回去。 “感谢上苍,在我这些年痛苦折磨之后送你们一个人来给我。”不至于让我这辈子都如此凄凉悲苦。 老公,是离问天要感激上苍最大的幸运。 顶着四五月份的天,莫之阳只不过是埋到一半,就浑身冒汗。停下来歇口气用袖子擦着下巴的汗水。 “真是热啊。” “可不是,热热啊。”系统也感慨。 “你TM一个系统,一个一躲在我意识里舒舒坦坦的你还跟我说热热。”莫之阳左手撑着铁锹,用手拼命的扇风。 但是这点点风对这样高的温度简直是杯水车薪。 “热死了热死了,但还是要继续。”莫之阳深呼吸几口气,用呼吸来散热。等差不多之后才继续。 一直到下午的两点,莫之阳才把坑给填好。 “累死老子了。”用铁锹拍着土,随手把铁锹一丢跌坐在地上。左手锤着右手松筋骨,“累死老子了。” “这不得赶紧收拾收拾去找老色批嘤嘤嘤?”这不像是宿主的行事风格啊。系统觉得此事有诈。 莫之阳还是没动,“因为老色批就在上面看着,全程看着。他知道我多辛苦所以不需要。” 等差不多之后,莫之阳才撑着站起来。站起来之后又故作柔弱的身形轻轻一晃,抬头看天色。 天色还好,两点的太阳还是很热烈。 “天真热啊。”莫之阳单手挡住太阳,嘀咕几句,“不过看情况大概降魔杵能安稳躺在里面了。” 演一会儿戏,莫之阳这才转身离开。 而在三楼的离问天看得心疼,见老公上来就晾温茶。看茶水还在冒烟想到这天气。他虽然感受不到热,但能看到老公擦汗的动作。 擦汗就是热,他是知道的。 仗着自己体温低,离问天双手捧着茶杯用冷冰冰的体温来给茶水降温。 莫之阳回到三楼,一身脏兮兮还有汗水。虽然黏兮兮的不怎么舒服,还是没有马上去洗个澡。 “我趁着天好就给埋了,但看今天的天气似乎晚上不会有云。要是今天不能去,他们找不到那东西怎么办?” 一边擦着汗一边往里走,为怕人看到走进来关上门。 等莫之阳关好门转身就看到一杯冷茶。 “喝些茶,冷的。”离问天递过茶水,“我特地晾凉的。” 听到这话莫之阳眼睛一亮,笑吟吟的接过茶水尝一口。确实是冷的,而且是那种沁人心脾的冷。 和老色批身上的体温一样,他猜到是老色批用手捂着。 “真好。” “你为我这样劳累,是应该的。”离问天被夸赞之后倒是有些害羞,“今日有些热。” 莫之阳:“爱你。” 他在说爱我啊! 本就害羞的人越发害羞,离问天垂下头,“是我该的。” 喝完之后,莫之阳闻闻身上的汗臭味,“好了,我先去沐浴。等今日看天气,如果可以的话我陪你去报仇。” “好。” 等莫之阳沐浴之后再用膳,借这点时间顺便再睡个午觉。 不过今天晚上月色很好,看来是不能去的。 两个人一直待着一直待到三日后。 三日后天阴起来,云层很厚。 厚得一点点月光都没有透出来,这种天气就是最好。 收拾好自己戴好发带抱着木盒,等时间差不多确定一点月光都没有才出门。 莫之阳抱着灵位绑着发绳从窗户外面溜出去,照例找到虞府外围的院墙。站定在这里转身问道,“你要我进去吗?” “不。”离问天怕。 离问天怕莫之阳看到,看到他浑身血色看到他恐怖的样子。他厉鬼的状态很恐怖,不希望吓到对方。 “好吧。”本来还想去看看的,但既然对方不愿意莫之阳也不坚持。 “你小心。” “好。” 莫之阳目送老色批飘下去,就蹲在墙头候着。 系统:“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其实莫之阳也在纠结,他看到老色批被放血折磨的从前。他也知道那个虞家估计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帮助老色批。 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事情,说实在的真的作孽。 莫之阳撑着下巴打哈欠,无意间抬头望天。发现头顶的云层泛出血红色。那个红色看起来真的有邪恶。 “不对,我得去看看老色批!”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一) 本来还好好的,但莫之阳看到这血云心一下提起来,开始很担心老色批。 “走走走。”系统也发现了。 一跃下墙,莫之阳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捂着鼻子扫视周围。 “我去最要紧的那几个地方看看。” 等莫之阳顺着那一天记忆里的路线寻过去,越走血腥味越浓。 “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 莫之阳站在一处院子里,走到门口时觉得脚下黏糊糊的低下头。血腥味扑面而来,脚下踩得大概是血。 “弄得挺大事儿。”脚跟地烫到似的,踮起脚尖往里走。 莫之阳撩起衣摆脚尖点地上台阶,等走到门口时还敲敲门,“院里有人在吗?”礼貌还是要有的,虽然不多。 梆梆梆三下。 “你直接推门进去不行吗?”系统都要吐槽了。 “先礼后兵嘛。” 小白莲嘴上这样说,双手已经推开门。 但门里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反而如世外桃源。像是异世空间,另一个维度。 “宿主我好害怕啊。” “我进去看看。” 莫之阳走进去,一脚迈进门槛。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里是傍晚,还在一处山谷之中。 水草丰茂,落英缤纷。 倒是让莫之阳想到那篇桃花源记,一整片的桃林结着果子。脚下草丛松软,零星开着几朵小花。 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和铃铛声。 “阿姊,我要吃那个桃。” “阿姊给你摘。” ...... 莫之阳有心查出个究竟,就顺着说话声走过去。绕过几棵桃树才看到玩闹的一群孩子,每一个人衣裳有异。 一个个发饰衣服,像是前朝打扮。 落日余晖,桃林斑驳,本来是美好的画面突然被一阵马蹄声扰乱。 莫之阳转头就看到大队人马骑马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还都有长枪兵器。一看就来者不善。 当小白莲想出声喊那群孩子快走时,马蹄已经撞开那个最大的女孩子。 血色弥漫,所有的孩子在顷刻间化为白骨,被荒土掩埋。 他什么都来不及做,他们就死了。 “这是老色批家里吗?”莫之阳隐隐有所预感,因为这些孩童的打扮和结契时他看到的老色批那一天差不多。 “不知道耶。”系统也是好奇怪。 莫之阳正不知该怎么离开这里时,头顶传来凄厉的鬼泣。 “兰徒离家放过你,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虞诀,你最好永生永世就记得,你的子子孙孙都要担惊受怕!” “魏虎!” ...... 声音高亢恐怖,莫之阳被迫捂住耳朵蹲下。想用手挡住这恐怖的声音,但声音好像穿过天灵盖闯进脑子里。 但莫之阳没发现,他的眼睛也慢慢变红。 “宿主,宿主!”系统发现宿主不对劲起来,“宿主,你没事吧?” 本来小白莲已经被这种声音和仇恨感染,即将失控时脑海里突然出现系统的声音,逐渐冷静下来。 再睁开眼睛时,发现他还是蹲在这个院墙上,头顶还是有血云。 “刚刚看到的是幻觉吗?”在桃林里是幻觉,莫之阳倒是能猜到。 可踩到血和推门也是幻觉吗?而且如果是幻觉的话,那系统不可能也不知道啊。 幻觉能迷惑电子产品? “系统,你刚刚看到我推门进去了吗?” “看到了,我还说你先礼后兵你忘了?”系统也莫名。 一个人会出现幻觉很正常,但是一个人加一个电子系统会出现幻觉就有点奇怪。 所以,莫之阳可不可以设定:他在经历那些事情之后,被传送到这个时间点。他重新回来了? “不对!”系统此时也发现不妥之处,“我们刚刚不是跳下去,跑到院子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那就再走一次,看是不是和之前一样的路线。” 莫之阳有心探索,这一次走的很快。从院墙跳下去,顺着记忆里的路又走到这个院子门口,脚下依旧是黏腻的感觉。 鞋底踩在地面上,能听到啧啧的声音,像是踩在半干的胶水上面。 “还是血。”熟悉的腐烂血腥味。 莫之阳提起衣摆很自然的踮脚踩上台阶,等走上去才意识到他刚才好像无意识的做了之前的动作。 “宿主,你开一下门试试。” “好。” 莫之阳敲门前还是下意识的敲门,这个动作和之前差不多。甚至都是敲三下,等敲完才反应过来。 他怎么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既定的路线走。 还是一样的双手推开门。 但这一次没有遇到那个幻境,里面乌漆嘛黑的一片。一股浓臭的血肉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不适。 “离问天?”莫之阳试探迈步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也是意料之中。 小心下台阶,快步走几步到房门口。 莫之阳手按在房门上,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进去。 “宿主,要不你推门进去看看?”系统查探不到里面的情况,所以有点担心老色批。 “行。” 其实他也想看看老色批到底有没有事。 用力把房门推开,在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吓一跳。 一个小房间里怎么会堆那么多尸体,原来脚下的血都是从这里漫出来的。 那些尸体都是被割开喉管,割开四肢的血涓涓流出来,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永远都这样流。 说实在的,莫之阳也算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反胃想吐。 壮着胆子迈步进去,莫之阳深呼吸一口气把呕吐感压下去,“离问天,你在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才刚走进去没两步,突然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扑过来一把抱住莫之阳的脚。 “救救我!救救我!” “他要杀我,那个鬼要杀我!” 周围身后不见五指,莫之阳看不到哀求的人是知道但是感受到那股湿意,肯定也有鲜血。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老公。” 莫之阳一转头,却发现离问天居然在门口。而且对方已经变成另外一副样子,看起来就非常恐怖。 完全不是从前那种正常人的样子。 浑身淌血像是一个血凝成的人,双目都是赤红色。血泪从眼睛里流出来,滴滴答答的坠到地上,满身的煞气和怨气,如有实质。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等离问天杀完其他人回来,看到门被打开心里一咯噔。 能拆开他的封印的只有老公一人,到底还是看到了。 “就是他!求求你救救我,谁叫他要杀我!” “求求你。” 男人声音沙哑,大约是被折磨良久有气无力的。 “你怎么来了?”离问天把淌血的手藏在背后,甚至也是低下头。他无颜用这样的面貌去面对莫之阳。 “你需要跟我说清楚。”莫之阳现在想弄清楚这件事。 离问天:“你看到会很害怕的。” “所以你要瞒着我?”莫之阳双手抱胸,就看老色批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杀那么多人,就随随便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开什么玩笑。 “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离问天想伸出手牵阳阳离开,但手刚伸出去才想到他这副样子,又赶紧缩回来。 莫之阳:“行,我给你个机会。” 说着,把脚从那个人手里扯回来。 “走吧。”能有这样滔天的恨意,莫之阳相信这些人对老色批肯定造成很大的伤害。 一人走出去,一鬼往外飘。 走出门后,莫之阳还顺手把门关上,主打一个礼貌。 两个人走到院中 莫之阳站定在院中,打算在这个地方说清楚。 “能不能先杀了我,然后再去另外的地方?这里太脏,配不上你。”离问天拿出股骨匕首,双手递过去,“先杀了我。” “又要杀你啊。” 看着匕首,莫之阳肩膀垮下来。不是很想接,不到一个月连续杀老公两次,搁谁能忍得住啊。 离问天催促,“杀我我才能摆脱这样的形态。” 他不想用这一副最丑的样子面对心爱的人。 “可是,杀你的话......”莫之阳欲言又止,但看到对方眼中的期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离问天:“老公,杀了我。” 接过股骨匕首,莫之阳叹口气,“还是跟之前那样杀一次啊?”怎么还跟对象商量怎么杀他呢? 小白莲居然混到这一个地步。 “是。”离问天张开双手,闭上眼睛。 虽然刺心之痛很难忍,但只要是老公给的哪怕疼也能受得住。 “行吧。” 小白莲闭上眼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的没事的,不是第一次杀了别怕别怕。没事儿的,还能杀两次。莫慌莫慌。 等做完心理建设之后,莫之阳才睁开眼顺手的把匕首抵在老色批的胸口,“好了吧?我很快的。” “嗯。” 杀人这种事情,莫之阳还是熟门熟路的,但是杀老公还是有点手生。 “手生啥呀,你又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手生我还能理解,第二次还手生呢?”系统都忍不住吐槽。 宿主逼叨叨那么久,犹豫那么久做心理建设,不就是舍不得下手吗? “行了行了。” 莫之阳嫌系统烦,咬着牙用力把匕首推进去。 又是熟悉的手感,匕首插入死肉里,没有流血。 “唔~~”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二) 离问天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吓得莫之阳松开匕首将人扶住,“你没事吧?” “无事。回客栈等我。” 离问天躺在莫之阳怀里,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化作白光消散,被夜风一吹捞都捞不到一点。 家人们谁懂啊,谁像我天天嘎老公啊。 小白莲心里叹气,虽然知道老色批会复活。但亲手杀的,还是有点难过。 “走吧,老色批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客栈等我们了。”系统催促,也是怕宿主难过。 “好。” 莫之阳还记得那个木盒,里面还有老色批的灵位。找到那个院墙之后才找到那个木盒,抱着离开这里。 果然,等到客栈之后,老色批已经回来。也恢复从前人的形态。 “你回来了?”离问天递过一杯温茶,嘴角挂着去浅笑,“喝些茶。一路赶回来辛苦了。” 莫之阳缓步走到老色批跟前,直接无视那一杯茶水,张开双手抱住对方。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刚才来的路上,莫之阳一路无话甚至连和系统插科打诨的心思都没有,就一路用轻功跑回来。 当看到老色批完好无损时,心才彻底放下。 试问,如果不是莫之阳内心够强大,也信任对方不会死。换做另外一个人心理素质没小白莲那么好,肯定崩溃。 “别怕,我没事。” 离问天知道这一切对莫之阳来也是折磨,一次次杀死自己所爱之人,这是何等的痛苦。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做了吗?” 温情过后,莫之阳也想到该做的事情。 “你听过麒麟族吗?一个生活在世外桃源,受神眷顾的族群。”离问天牵着莫之阳走到床边,按着对方坐下。 莫之阳坐到床边后抬起头,看老色批拉开衣襟,露出跳动的那一颗心脏。不对啊,他用匕首刺进去的时候,是生肉的感觉。 没有起伏,没有生命力,又怎么会有跳动的心脏呢? “这是麒麟的心,只要有这颗心就能养出长生不死的躯壳。但如果强硬挖走这颗心,那个人会被厉鬼缠身。若是心甘情愿给的,就能长生不老。” 离问天拉过阳阳的手按在心口处,“麒麟族全族三百余人,在那一次被屠杀殆尽。兰徒是无意闯入那个地方。按照我们族规,闯入的外来者都要杀死。可他说他是家中独子,上有父母下有孩子,我父亲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放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件事开始。” 那时候离问天才不到七岁,有一群拿刀的人突然闯入。那群人先是绑住他的父亲,然后把族人也抓起来。 逼迫父亲说出长生不老的办法,如果不说就杀一个族人。 最后是离问天自己为保护族人站出来自述,取走他的心就可以长生不老。 可那群人不知怎么知道若是直接取走心,会被厉鬼诅咒缠身。 他们带走了七岁的离问天,更是在还年幼的他面前,奸i杀他的母亲姊妹,杀光所有族人。 麒麟一族被灭族了。 离问天也被他们带走,那群魔鬼不知道怎么想出这个办法。把年幼的离问天绑起来,每天都在放血供他们饮用。 借此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整整二十年的折磨,最后才将离问天斩首。 死后他还有那颗心,就被禁锢在那一处孤坟里,什么都做不了。但离问天无意间收养一个弃婴。 将孩子培养长大之后让那个弃婴出去,让对方帮他去做该做的事情。 那个弃婴也非常有本事,将整个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些年的积累在弃婴离世之后,就交回离问天手里。 离问天被困在那个地方,只能用一些手段把命令传递出去。 他逐渐上手开始控制这一切,经过十年的调查终于找到那三个家族。接着就开始等五裂黄连成熟,打算重塑肉身后出去报仇。 可惜五裂黄连被莫之阳带走,不过他把莫之阳抓回来时也意外得知八字,知道是有缘人。 这可能是上天垂怜,他能为族人报仇。 “原来是这样啊。”莫之阳有些难过的收回手,“所以虞诀他是长生不老的对吗?” 离问天:“我要让所有喝过我血的人,把属于我的东西都吐出来!” 所以在房间里,他杀了所有虞家的血脉。用放血的办法,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看着他们吐出自己的东西,这才叫做报仇。 莫之阳张开手抱住老色批,轻声安抚道,“你别担心,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不要害怕。” 知道老色批遭受到很多苦,没想到居然那么多。 “我知道你是心地善良的人,否则不会同与我结契。” 话说到一半,离问天突然缄默,决定先安安静静的抱着阳阳,先渡过这个温馨的时刻再说。 哪怕要诀别,也该喝完这杯酒。 “你误会了,我是间歇性善良。”小白莲得看什么情况下,才决定要不要发挥这个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如果,如果你实在是舍不得,那?” 莫之阳知道老色批要说什么,突然捂住对方的嘴,摇摇头道,“不,我只是爱你,不是想阻止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这一切不只是为了你,还有你的族人。我尊重你,也会帮助你。” 这件事就是那三家恩将仇报,还杀光所有麒麟族的族人。 世界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坏人就该被惩罚。 什么狗屁的区区灭族之仇,就该狠狠地报复回去,让坏人付出代价。 或许是这个气氛太好,莫之阳捧着老色批的脸亲上去。 第一次跟鬼做,还是有点小紧张。 终究是受不了心里的蛊惑,离问天低头吻下去。那么急那么凶,恨不得就这样把对方一口吞下。 莫之阳就被动的接受。 “你会损失阳气。”等发泄心中的爱意之后,离问天突然想起来他是鬼。是一个需要吸人阳气的鬼。 慌忙将人松开,他想抵抗内心对莫之阳的渴望。 “笨蛋,我亲了你那么多下,哪一下有问题?”莫之阳是觉得,所谓的阳气应该是精神力。 但他的精神力,简直可以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来形容。 毕竟那么多位面,还有一个系统加持。 莫之阳勾着老色批的拇指,拉着人往床上倒,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按在跳动的心脏处。 “我们能结契,就是彼此认为特别的人。” 或许因为这句话,让离问天彻底放下心里的防备。单手揽住阳阳的腰,一个翻身位置调转。 莫之阳双手被按在头的两侧,却并不在意。 “我是中意你的。” 离问天不遗余力的用亲吻来表达他对莫之阳的爱,从嘴唇到眼睛。只要关乎于对方的一切,他都很爱。 “我亦如此。” 在亲吻中,离问天能感受到身上的阳气逐渐充盈,又开始担心莫之阳的身体。用手支起上半身,“可有不适?” “并无。” 得到这个答案离问天也确定阳阳表情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可是两人衣服都脱光了,动作却暂停下来。 因为离问天不会,他做鬼做人,都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男女他倒是知道,但是男与男之间,他学习可能不够。 见对方停住,莫之阳轻笑一声。将人推倒跨坐上去,“我教你。” 离问天就是一个好学的孩子,你教的囫囵,但他依旧能学会。 “唔——” 莫之阳跟触电似的,轻轻哼一声,跌在老色批身上小声抱怨道,“我可没教你这样做。” “那这样做不对吗?”离问天咬着阳阳的耳朵,轻声问道,“还是说做的太对,让老公不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虽然离问天不经事,但也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很聪明。”至少莫之阳是满意的。心道:果然在这种事情上,老色批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离问天咽下口水,这实在是人间一景。没想到他做鬼,居然还有这样的艳福美景。 “离问天。” 轻哼一声,像是抱怨也像是呢喃。 “我在。”离问天轻声回应。 “老公。” 离问天俯身咬着耳朵轻轻哼着这个名字。 本来莫之阳就晕头转向的,听到老公二字的呢喃。差点没化成水,勾着脖子亲上去,“你知道老公什么意思吗?” “不是恩公的意思吗?” 离问天左手掐着阳阳的腰,右手摸着漂亮的下巴,“老公。” 这老公听得莫之阳心痒痒,哼得一声点头道,“嗯。” “你也可以叫我阳阳。” 这个称呼,莫之阳才老色批应该更熟悉才对。 “阳阳?” 这个名字可真熟悉,轻轻两个字嘴里念着跟含了乳酪糖一样甜。离问天俯身亲吻,“这名字我一定是听过无数次,叫过无数次。” “对。”莫之阳轻轻蹭着离问天的下巴,轻声道,“上辈子你就叫过。” 彼此纠缠。 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心道:这就是人的快乐吗?离问天没想到他成为鬼,还能体会到人间快乐。 “叫我老公。” “老公~”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莫之阳越听越醉。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三) “我在。”莫之阳上个位面留下的习性还没彻底改掉,用脸蹭着对方的下巴。 那么亲昵。 他们两个人蹭在一起,纠缠互相抚慰。 不过好消息是莫之阳确实没有损耗阳气,坏消息是他还是爬不起来。 累趴在老色批身上打哈切,一直到早上才能休息。 不得不说,鬼他确实能熬夜,但是莫之阳熬是不太能熬。 “累了吗?”离问天抚着阳阳的头发,“若是累了便休息休息。” “当然累了。” 莫之阳打着哈欠,闭上眼睛。 一直睡到下午莫之阳才起身,起身之后身子也不爽利。下楼吃过晚膳也出去溜达溜达。 但今日外面的人却不多。 莫之阳带着老色批来到上次吃面的小店,但这一家也即将关门。一半的房门都已经关上,还听到里面窃窃私语的声音。 “有人在吗?” 莫之阳凑过去朝门里喊一声,“婶子,在里面吗?” “谁啊?” 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神情紧张谨慎。但在看到时莫之阳之后,才松口气,“是你啊,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她是见过的,也没有多少戒心,退后把人迎进来,“你是来吃面的吗?” “是啊,上次吃过觉得好吃,就过来还想再吃。”莫之阳笑吟吟的走进去,在进去之后婶子就把门给关上了。 莫之阳状似无意的问一句,“怎么了这是?那么防备,防着谁?” 还能防着谁,不就是防着他们吗? 小白莲舔着个脸问。 “你吃什么啊小伙子?” 莫之阳是吃饱过来的,但还能再吃一点,“还是上次的面,加一碟酱牛肉和花生。” 而离问天全程就在旁边跟着,也没开口问。他不知阳阳来此处做什么,只是吃碗面? 但晚膳不是用过了吗?还吃了四碗饭。 “对了,我这几日都在城外的寺庙没回来。怎么好端端的这几日外面突然变得人心惶惶起来?一路走过来看到不少店铺都关门了。” 莫之阳夹起一颗花生米,有意无意的套话。 “你是不知道啊!” 婶子欲言又止,转头看向门口确定无人后才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解释道,“虞家你知道吗?就是你上次问的那一家,造鬼了!” “鬼?” 卧槽,他们怎么知道是鬼?! 莫之阳适时露出一副震惊,随后又不信的样子摇头道,“怎么可能有鬼呢,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见对方不信,婶子轻啧一声。仿佛是被看轻一般,有些不悦的解释道,“是真的,我跟你说今早送菜的人亲眼看到。满地都是血啊,乌泱泱的一大片,吓死人了。然后今早官兵去看,全死了。虞家的人全死了!” “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莫之阳摇摇头,“不知道。” “虞家人的尸体全都堆在一个房间,四肢还有喉咙都被隔开,血流了一地啊。你知道吗?多恐怖啊。” 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婶子叹了口气,“官兵都吓晕好几个,堆到房梁上的尸体。那个血啊,恶心的哟。” “那,那为什么说是鬼做的?”莫之阳嘴里嚼着花生米,一脸茫然。 演戏也演得很好。 “人哪能一晚上杀那么多人?听说昨天有人在虞家做客,很晚才回去。虞家人啥事没有,但一大早天还没亮呢有人送菜就发现满地的血。大家都在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人哪能悄无声息的把虞家那么多人都杀了呀。” “这倒是。”莫之阳微微蹙眉,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离问天端坐在一旁,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阳阳。对两个人说什么,充耳不闻。 “那可不。” 说起这些,婶子还一直抚着胸口,“你说这事儿闹得,官府的人都不敢往外传,听说是在验尸了。” “那你怎么知道?”莫之阳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面汤。 “俺儿子就是差役,他说的。”老爷子用抹布抹一下脸上的汗水,叹气道,“也不知怎么回事。” “可不是,都死的那么惨。”婶子也跟着叹气。 莫之阳:“你们说是鬼做的,他是干了什么坏事儿,让鬼这样报复啊?” 婶子:“谁知道呢,反正最近你也别乱走。最近不太平。” “是啊,我本来还是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却没想到遇着这种事情,看来我得赶紧走。”莫之阳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可不是。” 吃过面和婶子唠了会儿之后,莫之阳就先告辞。 他这一次来主要是看有没有暴露,所有人都猜测是怨鬼做的,那接下来那两家会不会收到风声,提高警惕。 “你说接下来是哪两家?” “是京都的魏家,还有西南的兰家。兰家不是中土的,是西域过来的。”离问天解释道,“兰家才是最难缠的。” 莫之阳:“魏家就好一点是吗?” “和虞家也差不多。”离问天解释,又给阳阳倒杯茶递过去,“不过还是要辛苦你了。” “这倒是不辛苦,只是要过几日再离开。否则虞家一出事我们就走的话,很容易引起怀疑的。而且我从前小偷小摸的身份,也不太好曝光。” 莫之阳双手捧着茶杯叹了口气,“这两天我们先不离开这里,先躲着。过四五天假装又是再说,先去京都,好吗?” “好。” 趁这个时候,莫之阳在这里好好的吃吃。尝尝这里的东西,这里的栗子很好吃。 栗子糕栗子泥,也都不错。 吃过之后,就和老色批在床上打打架,偶尔亲亲。 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奢靡堕落,差不多之后收拾东西往京都去。 “京都比这里更繁华,我们肯定要更小心一点。”路上的时候莫之阳还是要告诫一下老色批,“不要太过分。” “什么叫做过分?”离问天皱眉。 “就是不能乱七八糟去搞事,很多时候都该谨慎一点,知道吗?”莫之阳抚上老色批的脸颊,叹道,“在京都有一个很厉害的道馆,那个道馆我曾经去过。” “道馆?” “那应该是皇家的道馆,我此前去过一次。听说那里有一位真人实在厉害,我一进道馆一个哆嗦都不敢打。所以我们去的话,一定小心谨慎。” 莫之阳仔细回想一下原主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 厉害的真人? 离问天也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很认真的点头道,“好。” 平都府离京都只有两天的路程,等莫之阳到的时候那件事情已经传到京都里。 这一次他们没敢太高调,只是在手下的产业包一层楼。没有让整栋酒楼都清空,尽量低调一点。 平都府的事情已经引起大家的警觉。 而且魏家和虞家大概率是有书信往来的,知道这件事肯定知道是老色批出来了。毕竟老色批的手法很具有标志性。 这一次趁叶色来到这里,藏在三楼不打算引人注意。 “这是我弄来的魏家的地图。” 在来的路上莫之阳就让认识的一个同行搞到这个东西。展开放在桌面上,端来一盏夜灯压住地图右下角。 “我怀疑魏家也肯定有一些镇住你的法器,但是我们不知道在哪里。”小白莲看过几遍,魏家的地图很正常。 没有类似虞家的那种很突兀的小隔间,不好猜测。 魏家不算有权势,但很有钱。 “确实不好找。” 看着阳阳如此伤心,离问天是担心的。主动捂住阳阳的手安抚道,“这些一下也找不出来,你不是不习惯坐马车吗?先休息,明日我们再细看。” “那也好,那我们明日出去探探口风虚实。” 其他的不说,京都确实比平都府繁华不少。 一大早莫之阳还没睡醒,就被楼下传来的吆喝声吵醒。 揉着眼睛坐起来,小白莲还抱怨,“什么时候啊,那么吵?”因为光线被黑布挡住,所以不知今夕何夕。 “若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离问天跟着做起来,往外看时也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客栈在闹市,才会这样吵闹。”木头的房子也不隔音。莫之阳推开老色批下床穿鞋。 这声浪一阵一阵的,还有马车铃铛声。怎么看都是睡不了的,干脆起来吃早饭。 离问天跟着下来,走到窗边掀开黑布的一个小角往外看。没有黑布的阻隔,吆喝声更清楚。 “人间真热闹。” 穿衣的莫之阳听到这话回头看,看到老色批一脸向往的看着楼下。 麒麟族从来都是与世隔绝的,后来老色批被抓走放血,也没见过那么繁华有人气的地方。 “怎么了?”莫之阳从背后环住老色批的腰,跟着往外看,“是不是觉得很热闹?等你报仇之后,我们可以住在这里。反正都有钱住哪里都好。” “报仇之后,我也会魂散三界。”离问天不愿再说这件事。 今日外头阳光极好,不该说这样的话。 莫之阳:“你不会死的。”老子肯定能找到办法救你! 老子男人老子还救不了?开什么玩笑。 小白莲肚子饿了,所以没工夫伤春悲秋。先洗漱换衣之后,再下楼出去外面探探口风。 去的就是魏家在京都有名的一家会全楼。 “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探听消息是真,吃饭只是顺带。 系统:我第一天认识你?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四) “爷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啊。” “是啊,刚从平都府过来,差点没吓死。”莫之阳状似无意的抱怨,还抚着胸口叹气,“真是晦气,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二皱眉,“爷是从平都府过来的?” “可不是!”一说起这个,莫之阳一副讲八卦的表情,左右看没人发现才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家平都府有产业,就应我家里去看看账本。你猜怎么着?就突然遇到那么大的事情。虞府的人,全都死光了!” “怎么死的啊?”小二也是有心查探这个消息。 “不知道,我那几日都在城外的寺庙里。回来就听说虞府的人出事了,可怕的是他们都说是怨鬼做的。” 莫之阳说着,眼睛飘向坐在一旁的老色批。 没错,就是这个怨鬼做的。 “真的吗?”小二一副不信的样子,把肩膀的抹布取下来随意抹一下桌子,“这世上哪里有鬼啊,都是假的。” “谁说不是呢?但平都府的人都在说。一晚上人就死光了,谁信啊。而且说财产什么的都没有损失,说来也是奇怪。” 小白莲摸摸下巴,最后摇头反问道,“听说这事儿之后,我把那边的账本看完就赶紧走了,真晦气。” “听说,满地都是血啊。那些尸体堆在一个房间里,四肢啊喉管都被隔开。哎呦呦,真的吓死人了。我去府衙递交文书的时候,听那群衙役说。他们看完饭都吃不下,可恶心了!作孽啊。” “那可真的是吓死人了。”小二已经把话全都记在心里,又把话题扯开,“我们这儿海棠鸡是招牌菜,还有黄鱼酥。爷您要尝尝吗?” “自然是要的。”莫之阳笑吟吟的目送小二离开。 小二肯定会说给另外一些人听,那些人就很可能是魏家的人。 这件事在京都确实闹得沸沸扬扬,但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这种事情官府肯定是严密封锁的,莫之阳带来这点无伤大雅的消息,就是故意刺激一下魏家。 让魏家害怕,让魏家心惊胆战。 这就是莫之阳采取的计策。 这一路他想过很多,魏家不必虞家。虞家在平都府,但魏家能在京都扎根,想来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攻心为上。 需要不断地制造恐慌,制造一些幻象和蛛丝马迹。让魏家的人联想到老色批,全家人开始战战兢兢。 如果精神紧绷得太久,到一定的阈值就会疯狂奔溃。 莫之阳就是要等魏家的人疯狂崩溃,从里面瓦解魏家,这样会事半功倍。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刻意跟小二说这件事,就是让这个店小二带话。 莫之阳看了眼一旁莫名其妙的老色批,端着茶杯勾起嘴角。这事儿才刚开始,以后有得玩。 “阳阳,你这是何意?”离问天本打算趁今日二十九,月华不明时杀魏家个措手不及,怎么就直接说开了? “回去跟你说。” 怕别人看出端倪,莫之阳假装喝水盖住口型跟老色批说一句。 离问天点头,识趣闭嘴。 本来莫之阳是打算随意吃两口就回去,可是这海棠鸡真的太好吃了。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鸡皮酥脆如纸,鸡肉那么嫩。 吃过一盘还要第二盘,黄鱼酥不错,但比起海棠鸡差一点。 吃饱喝足之后,莫之阳一抹嘴打个嗝,“真好吃啊。” “爷,您用得合心意吗?有什么不合胃口的跟我说。”掌柜的笑着凑过来,见盘盘都光着也知道对方很满意。 后面那一句只是客套。 “海棠鸡不错,但是黄鱼酥用料差点,但也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时候不对。”莫之阳用茶水漱口。 “爷是懂吃的。” 掌柜的接过小二递来的茶盏双手奉上,“您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这服务态度不错啊,莫之阳很满意。 “听小二说,爷是从平都府过来的?”掌柜的笑吟吟,不想让人看出看是在套话,又补充一句,“爷是平都府人?” “不是,是南方的。” 莫之阳悠闲的用茶盏盖子撇去浮沫,悠悠然品一口。露出一副愉悦的神情来证明这一盏茶不错。 “听口音也不像是这边的,那爷您去平都府做什么?”掌柜的,“爷别误会,我就是想着您要是能在京都长住,那要多多来照顾我们的生意。” “我家在平都府有绸缎庄和客栈酒楼,是家中遣我过来查账。刚到那儿栗子还没吃多少就摊上那么晦气的事儿。真不知这些官府怎么办当差的,那么一大家子能闹出这种事情。我看完账转头就走了。” 说起这个,莫之阳还觉得生气。啪的一声把茶盏重重放到桌子上,“晦气,做生意最避讳这些。” “那是那是。” 掌柜的想把话引到虞家身上,便问道,“那虞家一家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造这样的大祸?” “不知啊,我也才去平都府没几日。虞家也没见过,但他们都说是怨鬼索命,都是无稽之谈。” 莫之阳显然不想说起这件事,撑着胳膊站起身来,“走了,得空再来。” “那爷慢走。” 掌柜的笑吟吟的把人送出去,转头就跑去跟魏家的禀告。 离开酒楼后莫之阳上马车离开这里,上马车之后帘子放下马上掀开小窗的帘子,“你是鬼,别人看不到你。你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哦。” 离问天乖乖的把整个头都探出去往外光明正大的偷看,在人群中确实看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跟在后边。 “阳阳,确实有人在。”两离问天缩回头,很是压抑,“魏家的人?” 小白莲:“嗯,他们知道我从平都府来,必然对我起疑心。” 起疑心就会有所行动,有所行动莫之阳就能把这件事推到他想要推到的地方。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只怕不好下手。”终于是问出要问的话。 离问天倒不是说阳阳做的不对,只是莫名奇妙想问一句。 “虞家只是在平都府,也不算显赫就有个降魔杵。那魏家呢?你说过魏家比虞家难对付,他府中肯定也有宝器。你若是贸贸然去,说不准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莫之阳拉过老色批的手,叹道,“你虽然做鬼那么多年,但人心复杂,信我好吗?” 哎哟,瞧瞧老色批这个小可怜的。 “我信你。”阳阳总归有理由,离问天点头道,“若是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说。” “自然是要你做什么的。” 莫之阳想到跟踪过来的人,勾起嘴角。 等到客栈后,莫之阳先上楼让老色批留在马车里,看有没有人过来偷看。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掀帘子。 掀帘子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方才搭话的小二。 “上去搜搜,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小二显然身份比较高,指使另外一个人上去,他自己去放风。 离问天坐在原地也不需要动,除阳阳之外他们碰不到也看不到。在那人搜东西时抬手在两人的衣角上粘下一点血渍。 只需要这一点血渍就足够。 搜不到东西,两人看有其他马夫过来,马上逃走。 离开之后,小二马上就去跟掌柜的说这话,搜不到什么东西。但奇怪的是,小二灰色衣角的血渍居然转移到掌柜黑色的衣角。 没搜到什么东西,掌柜的抛下那么多的吃饭的客人,直接赶到魏府。 见到魏老爷,那一点血渍又从掌柜的转到魏老爷衣角。 “阳阳,我将一点血渍粘在两人身上。只要他们去见姓魏的,血渍就会转到姓魏的身上。” “嗯?”莫之阳正好打开窗户,听到这话有些奇怪,转头问道,“那你的东西会不会被拦在门外?”人能拦住,这点小伎俩呢? “不,那是麒麟血。”离问天走到窗边,就与阳阳并肩站着,偶有感慨,“真热闹。” 他是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话你已说过许多遍了。”勾住老色批的手,莫之阳把头都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等你报完仇,想住哪里我们住哪里,我会陪着你的。” 离问天:“报完仇,我就把我的心给你。” 麒麟心若心甘情愿给的,能保长生。 “你的心不是已在我身上了吗?”莫之阳踮起脚亲老色批一口,“你要信我,我有办法救你。” 找到五裂黄连,他已经请之前一块作业的同事。 “同伙!”系统直接拆穿宿主。 “是同事,同事!”要是系统有实体,莫之阳高低得给系统揪揪小肥脸,“我让他帮我去找。” 老色批口口声声说是他偷的,但是他又没偷。他是有所猜测,是不是别人偷的,而且是他认识的。 然后被引导的查到是他,但是莫之阳认识的就那几个同事,找一个信得过的去查。给了十定金子。 没关系,我老攻有的是钱!等我把他嘎掉,遗产就都是我的啦! 人生赢家。 入夜后,夏日的夜但凡家里有点花草就能听到蟋蟀躲在暗处吱吱喳喳的叫。 魏老爷是个一脸横肉,满脸凶相的人。本就是一个江洋土匪,后来因为一盏麒麟血讨好权贵才得已洗干净。 “烦。”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五) 魏老爷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着身侧的娇妾心里愈发烦躁。 那么多年,凶相还是一点都没变,虽然辗转多次换过多次姓名,那张脸也只有蓄胡和不蓄胡。 “怎么会如此的?” 就是睡不下,自从平都府的消息传来,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今早又得到消息,说虞家的人都被放血。 魏虎听着蟋蟀吵闹,心里愈发不痛快,正想起身出去走走,就看到湖蓝色的床帐上沾着一滴墨渍大小的黑点。 “什么东西。” 他心有戚戚,就往那个方向去想可又觉得不对劲。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看清楚。 这点黑点,是点在魏虎心里了。终是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床上正好能看到那一个黑点。 黑点是血点,魏虎能闻到血腥味。 “是,是他!他真的来了!” 魏虎跌坐在床上,也砸到睡在一旁的爱妾。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茹娘揉着眼睛坐起来,方才手被那么一砸疼得眼睛一红,却不敢抱怨。 “老爷。”茹娘想凑过去,却被老爷猛地推开。狠狠撞在床里侧的墙壁上,疼得眼泪都掉下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魏虎一直往后缩,那一滴红点好像跟着他的动作往里挪,“不,肯定是假的!这是假的!他已经死了,死了!” 一百多年,他活了那么久那么舒心的日子。 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看到这种东西。 那一滴就是麒麟血,他身上流动的血也跟着涌动起来、就是麒麟血,他就是知道这是麒麟血。 “来人,来人啊!”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马上就有人冲进来。 “老爷,什么事儿?” 魏虎颤着手指着那个黑点,半晌才说出这一句像样的话,“把床砸了!把床砸了,全都烧掉,烧掉!有血,是麒麟血。” “哪有东西啊,什么东西啊?” 那个黑点之后魏虎能看见,其他人眼前湖蓝色的床帐干净得很,哪里有什么黑点血点啊。 十来个家丁丫鬟凑过来,点蜡烛的蜡烛,举灯的举灯。 可不管怎么看,湖蓝色的布料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烧掉,把那个东西给我烧掉!” “好好好,老爷您冷静一些。” 好几个家丁上来才把人按住,安抚好。 魏虎心有余悸,马上就叫下人把整个床烧掉。一点都不要留,不要让那个东西再出现。 经那么一闹,魏府也人心惶惶起来。 都不知道魏老爷闹得什么疯,什么黑点红点的,十几个人都没看到就老爷一人看到。 后来府里就传开,老爷被怨鬼缠上了。 让事情发酵两天,莫之阳难得早起一次,带了老色批出门。 别的地方不去,就去东市。 东市和西市,东市多吃食,西市多用具。 一到这个热闹的地方,莫之阳一头扎进去,先买几个菜盒子和一碗咸味豆腐脑。再找一个菜菜摊。 菜摊子的老板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出头,包着头巾的婶子。吆喝声嘴皮子一看就很溜。 “婶子,我能不能在您这借个板凳啊?”莫之阳笑吟吟的凑过去。当然也不能空口说,把手里其中一个菜盒子递过去。 莫之阳长相本来就是清秀乖巧,长辈看着都会喜欢的那种。 婶子倒也愿意有个人陪着,就接过菜盒子把小板凳递过去,“坐吧。” “婶子,我看您这摊位生意很好,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莫之阳吃着豆腐脑,随口问。 离问天不知阳阳为何在这里坐着。 “我家那口子去送菜去了,我家的菜是这里最新鲜的。京都好多达官贵人都要我家的菜。”婶子说起这个自豪得很。 “那肯定,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菜叶子绿油油的瞧着就让人喜欢。”讨好长辈这几那是,莫之阳简直是信手拈来。 “我也有酒楼,到时候就让我家的酒楼跟婶子你进菜,怎么样?” 婶子眼睛一亮,“正好,我们也不想送魏家了。” 瞧,这消息不就来了吗? 莫之阳装作无意的看了眼老色批。 离问天现在才知道阳阳所为何事,是来探寻消息的。真是聪明。 “怎么好端端的生意不做了?”小白莲把最后一口豆腐脑咽下,“谁嫌钱多啊。” “不是。” 婶子说起这事儿话还没出口,一口气就先叹出来,“魏家不干净。听说那个魏老爷最近神神叨叨的,总是见到不干净的东西。整个魏府都在怕,我们小门小户最怕这些东西。本来是不想送的,但奈何家里有人要养。” 摆摊赚钱又不赚不了那么多,养活那么多人。 莫之阳:“不干净?不会吧,这里天子脚下还会遇到这种人?” “都压着呢,哪里敢让其他人知道啊。”婶子也不太想说这些事情。 他们总是比较迷信。 “也是哦。” 莫之阳得到满意的答案,看来老色批的办法非常不错。魏家开始人心惶惶,如果可以把他逼出来魏府,那就最好。 “好了,我也要走了。明后两日我差人过来跟婶子你说说送菜的事情。”得到答案,莫之阳也乐意给点回馈。 “等今晚,我给他再来点好东西?” 那么早街上没什么人,莫之阳也能明目张胆的和老色批牵着手肩并肩一起走,“总感觉这样不能逼他出来。” 离问天左手牵着阳阳,右手都是糖葫芦,马蹄糕、虾饺之类的小食。一只大手拿那么多小吃也够呛。 “是何好东西?”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老子这一身轻功,可不能白白浪费。 莫之阳最会装神弄鬼这种事情,一击即中。 一个开门出来倒水的小妇人就发现奇怪的事情。 她看到一个红衣少年走着,一堆东西飘着。还有糖葫芦,就在眼前飘过去。 吓得小妇人以为自己个没睡醒,还揉揉眼睛看仔细,“怎么糖葫芦在飘啊?”不对不对,再揉揉眼睛。 小妇人再定睛一看,那糖葫芦还是在飘。 “定是没睡好,眼花眼花。” 小妇人没多想,收好木盆打算回去再睡一觉,定是昨晚没睡好,否则大清早的怎么能看到糖葫芦在飘。 入夜后,莫之阳收拾收拾穿着夜行衣带着老色批落在魏府周围。 “你确定这身血衣可以是吗?” 莫之阳翻出老色批准备的东西,别的不说,他看老色批把衣服染成血的时候,小白莲内心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家人们谁懂啊,我天天看着我老攻搞这些要命的活儿。 不是大出血就是嘎掉自个。 “嗯,他一定很认出这一身衣服。”离问天死时就是穿的这身,而且亲手挥刀杀他的就是魏虎。 小白莲拍拍胸脯,“那行,交给我!” 说罢,就在这个小巷子里脱下衣服,换上衣裳。 离问天看阳阳脱衣时也有些害羞,别过脸去。 虽然两人什么事情都做过,却还是止不住羞意。 “干什么?我没穿衣服的时候你都看过,现在换个衣服又没全脱,你在害羞什么?”莫之阳故意逗老色批。 离问天:“我只是担心你,这一次去说不准会有什么危险。” 本来心有些担忧,被这一闹那点担心的心思也被逗散。 其实小白莲也是看出老色批的担忧,才想逗逗,这些只是小事无所谓的。 “你且放心,我只不过晃一眼就回来。”穿好衣裳,莫之阳临走时亲一下老色批的脸颊,“乖乖等我。” “且小心。” “好。” 莫之阳一身衣裳换上,从后边的院墙进去。顺着墙根走,“系统,你帮我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人。” “得嘞!” 摸到魏虎住的地方,看到灯还是黑的这才放下心来。小心推开窗户,翻进去之后关上再溜到房梁上。 魏家幸亏是大户,房梁够高够宽,足够一个人躺在上面不被人发现。 刚把垂下的衣服收好,莫之阳就听到下面传来动静。 “老爷,您慢着点。”茹娘扶着魏虎进来。 魏虎为今晚安睡就多了两杯,打算喝醉直接躺在床上睡死过去,不要再看到那个血渍也不要想到麒麟族的事情。 可惜事与愿违。 莫之阳藏在房梁上,放轻呼吸。 而魏虎刚好喝酒,察觉不到房间多一个人。被茹娘扶着躺在床上,整个人一倒就闭上眼想睡觉。 最后只能茹娘来辛辛苦苦的把人伺候好,盖好被子转身这才先出去梳洗一下,回来陪着老爷休息。 可惜魏虎睡得也不是很深,还有点意识,哑声高喊,“茹娘,茹娘!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 “茹娘,我要喝茶。” 魏虎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什么只看到一个无头的鬼飘在半空中,一身的血衣。 那身血衣魏虎看过。不就是那个离问天死时穿的吗?还有无头。 是他亲手将离问天的头砍下的。 “你,你是谁?” 那个无头怨鬼没有回答,只是晃了晃。像是被风吹动一般,轻轻一晃。 “鬼,鬼啊!?” 魏虎一个激灵什么酒都醒了,转头爬上床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要来找我,又不是我一个人喝你的血。是那个姓兰的,你去找姓兰的啊!” “去找姓兰的!”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六) 在对方喊出来之后,莫之阳从房梁跃下。无声无息的从窗户离开,吓一吓就足够。 趁没人发现,小白莲收拾东西就溜。 魏虎一闹起来,又是一群人过来看发生什么。 但这些日子大家都已经习惯老爷这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一闹起来,就都往这边赶。 莫之阳吓完人全身而退,没想到这一身本事居然用在这个地方。 在外的离问天等久了,又不敢进去魏府看看。他能察觉出魏府里面确实有东西拦着,而且比降魔杵的威力还大。 “我回来啦!” 莫之阳从院墙上跳下来,赶紧脱衣裳。一边脱一边催促,“快快快,收拾东西快走。魏府要吓乱了,别叫人发现。” 听到这话,离问天也忙活起来帮忙拿东西两个人一起回去。 等到第二日,莫之阳带着老色批大摇大摆的去会全楼。 目的就是检验昨天的劳动成果。 果不其然,莫之阳刚坐下掌柜的马上就凑过来。 “这位爷,您来了。”掌柜的眼尖,从人一进门马上就发现。 也不是眼尖,应该是一直在等莫之阳出现。 “爷,您今儿吃什么?最近后厨新研制出龙井茶糕,味道还不错。我知道您是会吃的,每日都叫后厨给您备着呢。” 这话听着就知道是假的,但入耳朵就是顺耳。 说真的,一个酒楼最要紧的除了菜就是这些人能说会道的人。 莫之阳悄悄反省自己那边的,确实没人会做事,人家生意好是该的。 “那我就尝尝,还是要一道海棠鸡、你说的龙井茶糕也不错。再来几道口味重的菜尝尝鲜。” “得嘞。”掌柜的应一声,先去后厨招呼。 “老色批我问你,什么地方你好下手啊?”把人引出来就是让老色批能下手,但是在何处就得问问。 既然能把人引出来,肯定要方便老色批。 “有水的地方最佳。”离问天小心解释道。 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朝这边看过来之后,悄悄给阳阳倒好茶。然后再擦好筷子放好。 在外面他什么都顾不上做不了,故而很不喜欢出来。 “行。” 掌柜的从后厨过来,笑吟吟的凑过来就正好站在老色批的身后,倾身招呼道,“后厨在做了,爷您且先等等。” “行,这茶不错。”莫之阳朝那个方向点点头。表面上是对掌柜的说,实则夸老色批倒得好啊。 勤劳的男人要多夸夸,这样才会一直勤劳下去。 离问天难得勾唇一笑,颇有几分惊艳的意思。 “爷喜欢就好。”掌柜的讪笑着,不知该怎么继续问出口。 “你还待着做什么?不必去管其他食客吗?”莫之阳知道对方要问什么,故意表现出不耐的样子。 掌柜的:“不是,我最近也有一个亲戚从平都府回来。他说,说虞府的事情可把他吓坏了。心神恍惚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面露难色,掌柜的适时叹口气,表达此时情绪。 “哦,竟是这事儿?这有什么的。” 莫之阳一副没往心里去的表情,随口一句,“你叫他去城外的初风观求一道符,不就好了吗?” “我原也是心慌慌的,但符求来之后,心里舒坦不少。总觉得那些业力也都不见了,好不少。” 掌柜的蹙眉,“初风观?那地方是灵验,听说观中有位道长好本事,就是好远啊。” 那地方他知道,不过离京都远得很。而且是在深山老林里,一路要走过去至少要两日,很不方便。 “是啊,是远啊。否则我怎么这些时日没过来?我去哪儿亲自求了符,念经之后就舒坦了。左不过你那亲戚没事儿,劳顿一下求个心安多好。” 莫之阳微微侧头,用茶盏挡住勾起的嘴角。 离开魏府,魏虎可能还不敢。现在说这话,就是让对方知道。 还是得吓两三次才差不多,吓一吓提神醒脑。 把对方逼得只能走这一步,只要走出魏府,那不就是老色批的天下? “听说得亲自去,否则不灵验。你让你拿亲戚受累走几步,心诚则灵。” 两人说话时,菜已经陆续上来。 莫之阳专心吃饭也不想再跟掌柜的说什么。有时就要这种爱答不理的才又信服力。 见客人吃上,掌柜的只能退下。 吃饱喝足后,莫之阳账一结都没有给掌柜的问话的机会,转头就走。 “我瞧这魏虎也不会这样就走出魏府。他定是知道那东西能阻拦我,这些日子也不曾离开府邸。” 离问天还是对这个计划有所怀疑,“不若我们查出那东西在何处?” “不好查,如果让他知道那东西根本挡不住你,他就会绝望然后从魏府出来。”小白莲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魏虎知道那东西无用。 “该如何做?” “等晚上我亲自去看。”莫之阳挠着下巴。 “可我不怨你再涉险,我一次次看你深入魏府我却只能干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离问天握住阳阳的手,“我太无用。” “你在想什么?” 莫之阳反握住离问天的手安抚道,“你我之间是该互相帮助,若是我什么都不做那才不对。你的血海深仇,我感同身受。” 小白莲不是真的需要靠老色批庇护,有时只是因为懒。 那可是一族人,为三人的贪心突遭横祸。尸横遍野,还有几个该死的人,居然把老色批绑在那里,每日放血折磨。 那时候老色批还是个孩子,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我是人,比你方便自然要去做我能做的事情。而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们这是黑白搭配干活不累。” 莫之阳知道老色批心里愧疚,主动窝进对方怀里笑道,“等你变成人后,你要陪我吃遍天下美食!” 这个承诺离问天却不敢轻易答应,点头的动作都僵直。最后只能默默抱紧阳阳,一言不敢发。 小白莲知道老色批在担心什么。 马车里你侬我侬的。 可就在这气氛最好的时候,突然被打断。 “哎哟,你们这马车怎么不看人呐,我都被撞坏了都。” 莫之阳听到外面说话声有些耳熟,先安抚老色批,“没事,可能是熟人。”大概是他带着消息回来了。 “嗯。” 赶车的马夫想叫小乞丐滚开,“我们马车走的好好的,是你自己个不长眼撞过来,还敢说这话?” “什么事儿?”莫之阳掀开车帘往外看。 虽然那个小乞丐一脸脏兮兮,但眼神却鬼精鬼精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乞丐。 “哎哟,把我给撞疼了。”小乞儿一边说,一边对着莫之阳挤眉弄眼。 差点把莫之阳逗笑。 “夫人,是他自己凑过来的。”马夫担心被责怪。 “无妨,瞧这小乞儿大约是有些难处。”莫之阳阔气的掏出钱袋子,单手递过去,“拿着,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吧。” “还是爷您好心。”小乞儿笑吟吟的凑过来,双手接过钱袋子,“看马车就知道也爷您是一个好人呐。” “你小子倒是机灵,只看马车就能看出是不是好人?”莫之阳随口一句调笑。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好运的乞丐得了银钱。 交手的瞬间,两个在同一个行业里技巧登峰造极的人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地方交换了一张纸。 若不是离问天眼尖,只怕也要被骗过去。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只是一人好心给一个乞丐钱而已。 但除离问天外,还有一藏在暗处的人看到。 那人看着两人的雕虫小技,隐匿在暗处笑而不语。 “谢了爷!”说完小乞儿抱着钱袋转身小跑离开。 莫之阳放下车帘后,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纸,“五裂黄连的消息在此处。”说着还炫耀般的晃晃。 “为何我派人查那么久却不知,如今只是一个小乞丐就知道了?”离问天到底是不信的。 他为这个消息,花费多少金钱精力只有他知道。 “那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消息。花钱得到的消息很多只是明面上的,有些人看你是商人,反倒会糊弄你。但那位可不是,他算是我的同行,人面极广。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要查,给够钱让他去打点,就能得到消息。” 其实说到底也是钱的事儿,莫之阳没多解释,先打开白纸看看有什么消息。 离问天紧张的看向纸张。 “一张白纸。” “为怕人劫走,所以要浸水才能看到。”莫之阳把白纸折好,藏进袖子里,“回去之后用茶水浸湿就好了。” “这是什么套路?”离问天蹙眉。 “这是道上人的套路,知道的人少。尤其是你们这些干净的商人,不知道这些道上的绕绕弯子。” 尤其是这个行业的工作人员,莫之阳太清楚。 他们很多人手眼通天,最容易查到的是什么?是一个宝贝在什么地方,他们才可以方便作业。 这五裂黄连,肯定是宝贝。只要是宝贝,他们这一行很容易找到消息。 回到房中,莫之阳打开纸张铺到桌子上。 “茶水。”离问天将茶水递过去。 “嗯。” 小白莲闷头一口把整杯茶灌进去含在嘴里,将整张纸喷湿。 纸张湿透之后,上面的胭脂红的字才慢慢显现出来。 “是他!”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七) “是谁?”待莫之阳看清楚名字后,皱眉,“兰徒?” “是兰家的人,是幕后的一切主使。” 莫之阳:“所以是他抢走五裂黄连,再栽赃给我的。” 难道一开始连我都在兰家的算计之中? “若是兰家的人,倒也不奇怪。”离问天现在想明白。 这天下知道五裂黄连在何处,什么样子的除他之外就只有兰家的人。 离问天猜测,兰家定是知道五裂黄连有何用,又发现尸骨丢失,才会抢先一步派人偷走五裂黄连,绝了他要报仇的路。 只是兰家人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陷害到莫之阳身上。还是让他离开那座孤坟。 这也算是天道好轮回。 “你看,我都说不是我偷的,你就不信。”莫之阳轻哼一声。 想到在那里嘴皮子都磨破,怎么说都不听,现在终于沉冤得雪。 “宿主,从此我们的世界分明了!”系统仰天长啸。 “是我不好。那是急的不行,便没多想。”离问天揽住阳阳的肩膀讨好道,“今日i你要怎么罚我都好。” “真的假的啊?” 这可比其他什么狗屁承诺来的好玩,莫之阳眼睛一亮,凑过去摄住对方视线,“你说的是真的啊?” 有个东西他早就想玩了。 老色批现在一身白,他头发也是白的。啧,肯定很好看。 “嗯。”此时的离问天还不知事情严重性。 莫之阳:“现在呢,知道五裂黄连在兰家。那要不要我们收拾完魏家之后去兰家,再给你偷出来?” “报仇后我只怕没有那么大怨气维持魂魄。”说实话,离问天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心口堵得那一股怨气。 若是这股怨气消散,他也会魂飞魄散。但离开时,他会将心给阳阳。、 或许也算是另类的相守。 “无妨,都交给我!”小白莲拍拍胸脯保证。 “夫人,有人寻您。” 莫之阳正要收拾桌上被茶水浸透的纸张,却听到这话。私以为是魏家的人便没多想,嘱咐道,“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 等莫之阳下去后,却发现来的不是魏家的人,而是以为梳着脏辫的邪魅男子。一身深蓝色窄腰劲装。 看打扮像是草原来的。 莫之阳马上猜出这个人大约是兰家的人? “莫之阳?”兰徒微微侧头,打量从楼上下来的清秀少年。 身形是比其他同龄人小一些,但轻功很好,甚至比他好。 “兰徒?”果然,是他想的那样。 莫之阳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歪头轻笑。 这副样子倒是把兰徒逗乐了,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点头,“你很有趣,比我见过的很多中原人都有趣。” “你也很有趣,比我见过的很多草原人都有趣。”莫之阳走下台阶,站在对方面前才发现兰徒那么高。 嘶,高一个头啊。 可恶,还好我不是攻,否则肯定丢面子。 虽然这不是饭点,大堂里人也不多。可兰徒这一身骑装打扮,确实让不少人侧目。 “请,去那边坐坐。”莫之阳请人到靠边的一张桌子坐下。 “好。” 靠窗的位置因为窗户关上,也就能听到一些零星的喧嚣,并不算吵闹。 “何事?”莫之阳开门见山。 对方来肯定是知道什么。或许是他调查的时候,就把兰家的人给惊动了,然后兰徒随着那个人跟着过来。 小白莲刚坐下就将对方的来意猜个大概。 “你是来阻止我们的?” “你用们,并不合适。离问天是鬼,他不是人。和你不是一道的,你绝对知道这件事。”兰徒睨了眼桌子上的茶盏,却没有去喝。 小白莲:“我知道啊。” “你可知,你与他结契会折寿?”兰徒又问。 “嗯嗯,这事儿我也知道。你有什么新话术吗?”这个挑拨离间的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小白莲默默翻个白眼。 “你不害怕?” 兰徒蹙眉,面露疑惑。 他以为这个少年是被离问天骗的,不知用什么方法骗来的。总之是没说什么实话,可如今看来却不是如此。 看来这个少年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为何帮他?” “我乐意,我高兴,关你屁事!”一想到就是这个狗东西指使那群人害死老色批的。莫之阳真的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乐于助人,啊不对是鬼。我就是乐意帮。我就是有和鬼结婚的特殊癖好,你管得着吗?” “我吃柠檬。” 莫之阳双手抱臂,往左倒靠在墙壁上。 就这副吊样子,嚣张得很。 好端端人不做,非得披着人皮当出生。 这个少年显然比兰徒想象的更无理,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他是鬼,与你不同路,何至于损失五年寿命这样帮他?” “哎哎哎,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不同路啊?我跟他可是同路同的不能再同。恨不得手脚都绑在一起。” 说罢,莫之阳扫了一眼兰徒,嗤笑道,“我和你这样的畜生才不是同一条路的人。至少我不会因为想永生,就去灭人家一族的人。人家该你的啊?你要是真的那么想永生,怎么不去上吊?” 兰徒被莫之阳的话激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俯身凑过去低声警告道,“我来是为了帮你。” “那我真的要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所以您打算怎么做?”莫之阳收起刚才那一副阴阳怪气的小表情。 只看这畜生能放出什么坏屁。 “笑死,你杀了老色批一家人。那可是我家宿主的婆家人呐,你居然还有脸说救人,要不要脸啊!”系统真的想给这个兰徒脑壳打爆。 “你只需要在离问天杀了魏家人的时候,不杀他就好了。” 莫之阳:“为什么?” “怨鬼杀人必要偿命,只要你不杀他,天雷一降下来他就会魂飞魄散。”兰徒见对方识趣,也坐回去。 “那你们杀人为什么不用偿命啊?”莫之阳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鹿儿眼一眨一眨的歪头问道,“所以,你们杀了人家全族,为什么不用偿命啊?” “你!” 莫之阳笑吟吟,“哦哦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不是人是出生对吧?那就对了,明白了明白了。” “我是来救你的,你如此不识好歹!离问天是怨鬼,与他在一起你的身体必会有所损伤。到时可不是折寿五年的了。” 兰徒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若是自己想寻死,那就去吧。” 说着,转身离开。 从背影就能看出这人有多生气。 可兰徒一走出门,拐过弯确定对方看不到之后,怒气突然消散。仿佛刚才的怒火都是假的。 双手背在身后,步履悠然离开。 莫之阳也没上楼,就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打哈切。 “宿主,你不生气?要是我,直接干他呀的!”系统听那个姓兰的傻比说话都生气。 什么叫做偿命?哟哟哟,你好吊啊。 “这个兰徒至少也活了百来年了吧?”莫之阳打个哈切,不知在想什么。 系统也说不上来,“大概吧。” “一个活了百年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冲动直接找上我来说这样的话?”莫之阳努着嘴,“他在骗我。” 演戏在骗他,但是目的是为什么? 从方才的话来看,兰徒不会阻止他去杀魏家的人。但对方到底要得到什么呢?这个就不好说。 “骗你做什么啊?”系统也是一脸懵。 “他肯定是想要什么东西,但这样东西只有我或者老色批有。”莫之阳能猜到的大概就是这些。 能看得出兰徒并不包庇魏家和虞家,甚至想借老色批的手除掉这两家人。 “脑壳疼。”虽然不担心,但莫之阳知道的情报太少,有些被动。 系统也不忍宿主那么头疼,“那我们去问老色批,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他要的无非就是我或者老色批身上的,当初要老色批的血这一次要什么?” 老色批还剩下什么?灵魂还是这些灵位发带。 按理说金银,兰家是不缺的。 “走!” 莫之阳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离问天在屋中等着,时不时又探头看外边。底下是热闹的街道,人声鼎沸、 “你在看什么?”莫之阳推门进来,就看到老色批站在窗户旁。眼神悠悠,怕是又被人间烟火吸引过去。 “无事,是谁来寻你?”离问天还是不敢将心事阐明。 “是兰徒。” 莫之阳走到离问天身侧站定,整个人倚靠过去,“你总说你的心给我,你的心有什么妙用吗?” “心甘情愿给的,能得长生,我跟你说过的。” 此前离问天是不打算给的,因心若是不给他还能投胎,可心给之后他就只能魂飞魄散。 他投胎,阳阳十八载蹉跎苦等,人间惶惶未必能寻到他。 若是不投胎,阳阳得长生。或许时间一久该忘的就会忘,另觅良人。 他们总是错过。 “兰徒他可能要你的心。”这是莫之阳的推测。 现在小白莲知道兰徒要什么,与离问天十指紧扣轻声道,“兰徒已经知道你要动魏家,他不会出手阻止。但你杀了魏家后,他必定会出手。他应该是要你的心,想得长生。” “他知道你的心必须要心甘情愿吗?” 我得嘎掉我老公四次!(十八) 离问天:“知道,故而他们不敢强取就是那个道理。”否则那个时候他早就死了。 现在莫之阳能猜到兰徒大概的计划。 兰徒要让离问天杀掉魏家,让这个世界知道麒麟族秘密的人全部都死光。接下来兰徒就可能会用他来逼迫离问天给出心。 毕竟兰徒敢来,肯定有办法。 这样的计划一点都不老谋深算,莫之阳噗嗤一声笑出来,“离问天,我们来玩一个好玩的游戏怎么样?” “什么?”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偿命。”不能总是让老色批偿命不是吗? 你想让我家老色批自愿献出心,得长生。 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天道好轮回,总有人要治一治这些个蠢货。”莫之阳笑得灿烂,鹿儿眼星光点点。 离问天死死握紧这双手,“都听阳阳的。” 老公总不会害他的。 “接下来我们不必去管魏家,兰徒看我们没动静肯定会动手帮我们将魏家赶出来。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五裂黄连也不必再找,又比五裂黄连更有用的东西。若是兰徒送来,我们就勉为其难收下。” 莫之阳用食指勾勾老色批的掌心。笑吟吟,“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兰家会帮忙的。” “他有那么好心?” 小白莲:“他不是好心,是存着坏心思。” 接下来两日,莫之阳对魏家的一切行动安排全都暂停,就乐呵呵的拉着老色批在京都到处游玩。 今儿去早市,明儿去城郊赏花。 到晚上就包船去华自湖游湖。 一个人游湖自然是不行,还得请几个唱曲儿的跳舞的过来一起乐呵乐呵,人多才热闹。 这一次,莫之阳花重金请的是集贤雅苑的粉头花魁,落雨姑娘。其他的不说,听说琵琶是一绝,还会唱小调。 也该带老色批出来见见世面不是。 “公子。” 在外人看来,是莫之阳一人懒散的倚靠在贵妃榻上。 实则是莫之阳一副昏君样儿靠在老色批怀里,只不过有软枕,外人看不出来。听到这声音轻轻挑眉,打量着进来的几位女子。 “落雨姑娘劳烦了。”莫之阳道完谢之后,继续倚着吃葡萄。 落雨姑娘样貌自是不必说,身上难得有股书卷气。手抱琵琶,青衫素服。 身后跟着三位抱乐器的女子,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是。”落雨先落座,身后几人才坐下。 本来莫之阳只是听曲,可是琵琶声一响起来幽怨缠耳,引得他忍不住朝那女子看去。 “你莫要看她。”离问天掰过阳阳的下巴。 当着丈夫的面,怎么能去看其他女子,这不好。 离问天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其实莫之阳是拿着他的钱寻欢作乐。 “小气。”莫之阳用唇语嗔怪一句,但也听话的闭上眼睛听曲儿。 寻欢作乐就该有寻欢作乐的亚子。 因为拿着老攻的钱出来寻欢作乐,莫之阳就是要奢侈。花船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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