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祁丞有说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吗?” 萧敏芸很局促也很紧张,另一旁一名警察出声安慰:“你别害怕,有什么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死因,也要给他家里以及新娘那头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萧敏芸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低声道:“他说其实不想跟盛浅予订婚,选择联姻是迫不得已…他在生意场上一直跟海威有冲突,可能私下里跟乔家也有些恩怨,怕…怕乔家报复,只能选择投靠盛家。” 这番话可谓信息量巨大,几名警察你看我我看你,愣是半天没人敢接话。 后来还是其中一人老道些,借故出去打了通电话,这电话就是打给上面的,请求指示。 如今祁丞一人出事儿,牵连祁盛乔三家,任是谁也马虎不得,纪权忠当机立断,马上命人把萧敏芸带回局里,特地补了一句,低调带回,然后另派一组人员,过去祁丞事发之前的最后地点进行检查。 萧敏芸刚刚被带回局里,甚至在带回局里的路上,好些人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并且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沸沸扬扬,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祁丞的死,全夜城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看呢。 尤其是盛家,他们想露脸结果丢了脸,自然要把这笔账算在对手身上,而乔治笙无辜躺枪,成为最大嫌疑人。 盛家也在派人盯着警方动向,就怕警方漏查什么,结果这一盯倒好,把祁丞藏在背后的女人给盯出来了。 如果说祁丞在订婚宴当天车祸身亡,对盛家而言是无法预料的灾难,那么与其说看热闹,其实部分人还是觉得可惜的,可现如今祁丞死后爆出前一晚睡在情人那里,那就真真是丑闻,想不看盛家的笑话都不行了。 宋喜一直挺关注这个事儿,结果萧敏芸的名字不是从乔治笙,元宝,佟昊嘴里听到,而是从韩春萌口中听到,韩春萌说是顾东旭说的,可见八卦传播的速度有多快多广。 让一个死人连累成为全夜城的笑柄,方耀宗气盛峥嵘办事不当,盛峥嵘不敢回嘴,但这口气总要撒出去,原本可以跟祁家为难,结果祁家一句,祁丞不是他们亲生儿子,而是养子……简直就是开年大戏,谁也不知道再继续往下捋,还能捋出什么大料来。 这些天盛家忙着善后,俨然是顾不得找乔家这边的茬,宋喜在家憋了好些天,被人护送去戴安娜餐厅,找她聊天。 戴安娜道:“不是我嘴黑啊,你说盛浅予跟祁丞这命,一个不把人当盘儿菜,想着癞蛤蟆找青蛙,合伙恶心人,一个一边睡情人一边攀高枝,感情事业两手抓,结果两人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关键一个丢了脸,另一个干脆赔了命。” 摇了头,戴安娜感慨道:“要不说咱们国家人信命,这个命啊,有时候不信真不行。” 宋喜说:“心脏在左,是人就难免偏心,但做事儿总要把心眼儿摆正了,害人终害己。” 戴安娜道:“当时我还跟你说,你们定3号,他们也定3号,看着晦气,结果怎么着,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宋喜沉默不语,吃着小麦专门给她做的桃子蛋糕,酸酸甜甜,更偏酸一点儿,她最近总是想吃酸的和凉的,凉的不敢吃,只好吃酸的。 戴安娜不知道方盛和乔宋正在内斗,宋喜也无意让她知道,不是关系不够近,而是关系太近,反而不想让戴安娜跟着操心上火。 对于祁丞的死,宋喜可以说无感,毕竟医院出来的人,每天都在见证生与死,她不期盼他死,同样也不会伤心难过,可能唯一有些惦记的,就是祁未和祁家人,都说祁沛泓最近身体越发不好了,得了癌症的人,比起药物和各种治疗,更重要的是心情,不管祁丞是不是亲生的,很多时候养大过生,祁家人现在的心境可想而知。 等到丢人丢的满城皆知的方盛两家,宋喜当着乔治笙的面儿直接说:“他们活该,这是报应。” 要做了多少亏心事儿才能得老天如此惩罚? 当年宋元青落马,宋家一夕之间亲人分隔,有多少人在看热闹?多少人在落井下石?那时方盛两家也一定躲在背地里偷笑吧? 天上有太阳,阳光滋养万物,人的心里同样要有一束光,这束光可以照亮心底的黑暗,告诉每一个经历过绝望的人,不要怕,人间正道是沧桑。第950章 死后浮现的罪证 萧敏芸被带到警察局录口供,她是祁丞生前最后一个与之接触的人,本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些有效信息,结果从活人嘴里除了一些让盛家难堪的话外,其余的什么都没问到。 因她现在住的房子业主是祁丞,警方出示搜查令之后,光明正大的进去检查,结果从‘死物’上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且一路顺藤摸瓜,找到很多祁丞生前的秘密,这些秘密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足够判他重刑甚至无期。 乔治笙也是接到纪权忠的电话才知道,当初包国祥的车祸案明面上早已找到凶手,其实背后真凶是谁一直是迷,很多人都以为是乔家做的,乔家也背了一阵儿的黑锅,现在破案了,是祁丞雇人做的,他就是瞧准了时机,打算来一出顺水推舟栽赃嫁祸,让乔家有嘴也说不清。 纪权忠直言道:“当时这事儿处在风口浪尖儿上,毕竟是国家官员,必须要尽快破案,所以内部也找好了替罪羊,现在就算知道祁丞是真凶,也不能翻案,只能私下里知会你一声。” 乔治笙说:“明白,结果由谁承担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不算在乔家头上就好。” 纪权忠给他一个交代,乔治笙也要给对方一个面子,尊重都是互相的。 纪权忠说:“还有一个事儿,我这边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但我估计十有八|九跟祁丞有关,就是当时翠城山枪击案,你这边儿受伤还折了不少人,包括后期你跟香港帮的恩怨,我的人在祁丞住处发现一个他用过的旧手机,里面有很多那段时间打去香港的电话号码,我怀疑他跟这件事儿有关,不过具体的我还要叫人查,你也别太着急,有消息我通知你。” 乔治笙沉默两秒,开口道:“纪局,麻烦你把相关的东西给我一份,我保证不会外漏。” 纪权忠很快道:“我不给你不是怕你外漏,而是眼下也不太平,你不要节外生枝。” 纪权忠跟宋元青是一个阵营的人,对乔治笙自然也会格外照顾,虽然没有名着提,可是聪明人之间说话一点就通。 乔治笙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兄弟因为这件事儿丢了命,他儿子才三岁,我不能让他糊里糊涂的投胎。” 说罢,不待纪权忠接话,乔治笙又补了一句:“眼下的确不太平,你也要小心,这件事儿交给我私下查,比你叫人查要安全。” 纪权忠沉吟片刻,出声回道:“我会叫人把相关证据送到你手上,但你也要答应我,凡事儿务必小心,现在不是多处树敌的时候,也不要给人留下把柄,最重要的,不要让你岳父担心,你还有老婆孩子,忍得住一时的不痛快,才能在日后的时间里掌握更多优势。” “我知道,多谢纪局了。” 这句谢,含义很多,纪权忠也没客气,嘱咐过后,挂断电话。 在萧敏芸住处查到的证据,目前只有纪权忠才完全清楚,但他的确查到什么,这个消息不可能封得住,与其等着别人怀疑,还不如主动出击。 纪权忠把祁丞买凶杀害包国祥的证据,递到了盛峥嵘面前,还故作暖心的问了一句:“盛市长,你觉得这事儿该这么处理?” 怎么处理? 盛峥嵘沉默不语,现在一听到祁丞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有人活着活着不让人满意,死了反倒更给人添堵的? 祁丞是死了,可让方盛两家丢透了人,如果只是生活作风问题还则罢了,现在还平白多出一项谋害政府官员的罪名。 纪权忠道:“这事儿说出去,一来我们警方已经破过案,不好再翻,二来盛家脸上也没光,所以照我说,人都没了,就这么过去吧。” 他算是给盛峥嵘递了个台阶,盛峥嵘顺势下来,叹气道:“辛苦你了。” 纪权忠略带感叹的口吻说:“哎,家里摊上这样的事儿,任是谁心里都泛堵,我也不劝你什么了,想开点儿,时间一久就过去了。” 盛峥嵘投以‘知己’的目光,纪权忠也兄弟般的跟他聊‘知心话’,可两人谁都没往心里去,也都知道彼此的不怀好意。 当初元宝出事儿,若不是纪权忠叫手下带队把人带走,那乔家不会如此轻松的把元宝赎回去,也就不会从主动沦为被动,虽说警方是接到报警电话才出的警,可谁知道是谁报的警? 纪权忠在这场争斗中始终置身事外,从前盛峥嵘觉得对方就算不是自己人,也绝对不会是宋元青那边的人,可当矛盾逐渐浮于水面,日益激化,牵一发而动全身之际,任何人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会影响全局。 盛峥嵘对纪权忠的怀疑只是百分之五十,毕竟没有确切证据,那日跟方耀宗聊起局势,谈起纪权忠,方耀宗给出的评论是,“想确定一个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不用看他说了什么,看他做什么就够了。” 纪权忠身居要职,必然懂得官场处事之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撕破脸皮暴露阵营,所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要的就是方盛两家那百分之五十的怀疑,哪怕有一半怀疑,也就证明还有一半不确定。 他要守着这个重要关卡,静等反扑的最佳时机。 距离祁盛两家取消订婚,转眼已有几日,如今夜城中传得最多的便是新郎官儿订婚前夜醉宿情妇家中,导致隔天酒驾车祸,死的是祁丞,可大家笑话的人却是盛浅予。 堂堂市长千金,被一个富二代当备胎,见过订婚当天新娘被放鸽子的,没见过订婚当天新郎‘以死明志’誓死不娶的。 网上也个人发帖戏言,说是祁丞宁肯去死都不愿意去订婚宴现场,可见盛浅予得长成什么样子,下面评论超过五百条,有人说发帖人嘴黑,也有人跟着打趣,说祁丞是渣,但是看上渣男的女人,别的不说,最起码眼神儿不怎么好吧? 就因为这句戏言,盛峥嵘勃然大怒,勒令必须将发帖人抓到,而且一定要严惩,一时间,网上人说话都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惹上牢狱之灾。第951章 祁未 盛家的行事风格向来是趋利避害,加之盛峥嵘又不是大度之人,被祁丞连累至此,就算明面上不好找祁家的麻烦,背地里也是非常生气,就等着找机会报一箭之仇,好出口恶气。 只不过盛峥嵘没想到,他还没等主动找祁家,祁家人倒是先找到他这里,来者正是祁丞的弟弟,祁未。 对于祁未这个人,盛峥嵘只有耳闻,早先听盛浅予说过,祁丞之所以如此爽快就答应跟盛家联姻,也是想借助盛家势力在祁氏争取更多的机会,而盛家看的正是祁丞的日后,若祁沛泓死后,他顺利接管祁氏,那对盛家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 只可惜,祁丞没有这个命。 祁未很年轻,加之长相特别出众,很容易让人把他联想成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因此刚刚见面的时候,盛峥嵘并没有给祁未好脸色,比公式化还少了几分客气,只剩冷淡,哪里看得出祁盛两家前几天还是亲家。 祁未对此,完全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深表愧疚,盛峥嵘坐在对面,说了声:“坐吧。” 祁未没有马上落座,而是恭恭敬敬的对盛峥嵘道:“我是替我哥和全家,来向盛小姐,盛家,以及方家道歉的,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虽然我哥不在了,但我想尽最大能力挽回和减少不良影响。” 盛峥嵘头都没抬,兀自沏茶倒茶,冷淡的说:“你也知道于事无补,多说无益。” 祁未沉默片刻,开口道:“自从我爸生病以来,已经好长时间不过问公司的事儿了,公司大小事务都是我哥在管,现在我哥不在,我爸妈都深受打击,接下来也就只能由我挑起祁氏这个担子……我年纪还小,从国外回来时间也短,公司内部管理尚且不论,日后的发展定少不了跟政府之间的合作和互助,当初我哥跟政府这边签署的合约,资金还没有运转,等我料理完我哥的后事之后,会尽快落实。” “盛市长,说句心里话,是我哥没福气和盛小姐订婚,像盛小姐这么优秀的人,我希望她日后能找到更好的良配,至于公事方面,我现在就可以代表祁家向您承诺,祁氏定会配合政府的各项安排,我们受政府的保护,也定当尽力回馈。” 里子面子,祁未一口气全都给了,而且姿态放得低,一副以盛家马首是瞻的态度。 盛峥嵘垂着视线,看不清眼底神色,只是沉默片刻过后,出声说:“先坐吧。” 比上次只多了一个字,可态度却明显不同,之前甚是冷漠,如今似是动容。 能让盛家动容的自然不是感情,他们会跟谁谈感情?连亲生女儿的婚姻大事都是关键时刻的一步棋子,更谬论外人了。 祁未落座,盛峥嵘沏了一杯茶给他,祁未接过,盛峥嵘抬眼道:“你比祁丞懂事儿。” 祁未双手拿着茶杯,眼底尽是熬出的红血丝,悲伤不是在脸上,而是在眼底,唇瓣开启,他轻声道:“说句不怕您不高兴的话,无论外界怎么说怎么想,在我心里,我哥永远都是好的。” 盛峥嵘面色无异,出声道:“你们兄弟两个关系很好。”尾音模糊了肯定还是疑问。 祁未应声:“我哥比我大八岁,从小就对我很好,虽然我在国外他在国内,但他每年都会过去看我好几次,哪怕绕路或者经停两小时,都要看我一眼才走。” 盛峥嵘道:“可我听说祁氏内部一直在闹站队,有人想让祁丞上位,有人拥护你上位。” 祁未垂下视线,可仍旧难掩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屑,“我从来没想过什么上位,要不是我爸突然查出癌症,可能我还在国外,根本不会回来,这么多年公司都是我爸和我哥在管,什么时候轮到我去插一脚了?” 盛峥嵘闻言,淡笑着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亲生的,祁丞是养子。” 祁未抬起头,红着眼眶道:“若不是我哥这次出事儿,我都不知道。” 盛峥嵘不着痕迹的端详,祁未和祁丞完全是两种性子的人,祁丞是心里一套嘴上一套,典型的表里不一,而面前的祁未,他在努力控制情绪,可悲伤会从不经意的小动作和小表情里透露出来。 如果这是真的,那祁未只是做了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儿,可如果这是装的,那祁未的心思究竟有多深不可测,就连盛峥嵘想想都开始忌惮。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祁家是祁丞做主还是祁未做主,目前看来,对盛家都不会是个威胁。 盛家如今也是内忧外患,不敢轻易树敌,既然祁未已经主动过来致歉,盛峥嵘就做个顺水人情,不计较好了。 祁未从盛峥嵘这里离开,马上赶回家里,因为祁丞的死,周岚急火攻心,卧床不起,祁沛泓本就重病缠身,如今更是行将朽木,家里又是医生又是特护,就怕出事儿。 回到家,祁未先去看了眼周岚,特护说周岚从他走后就一直在睡觉,中途没吃饭也没喝水,祁未坐在床边,轻声叫道:“妈。” 周岚眼皮动了动,祁未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别这样,哥不在了,爸身体又不好,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此话一出,眼泪从周岚紧闭的睫毛下涌出,压抑的抽泣,浑身轻颤,半晌她才失声痛哭,祁未耐心陪伴,待周岚情绪稳定之后,他亲手喂她喝了半碗汤,嘱咐道:“妈,以后的日子必定只剩咱们两个了,为了我你也要保重自己。” 周岚强忍悲伤,坚强的点头。 祁未起身道:“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爸。” 从周岚的房间出来,祁未又进了另一间房,如果说周岚那屋还是有声的悲伤,那么祁沛泓这屋,更像是灯油即将燃尽,行将朽木,悲伤都被濒死的气息掩埋。 医生只给了祁未一个眼神儿,祁未就明白了,没得救,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外人尽退,房间中只剩祁未和祁沛泓两人,祁未拉了椅子坐在床边,对床上闭着眼的祁沛泓说:“爸,我刚刚见过盛市长,说了一下祁家的态度,他应该不会针对我们了。” 祁沛泓没说话,只动了动手指,祁未说:“我哥的葬礼就定在明天吧,找人看过了,明天日子可以。” 祁沛泓微微点头,祁未通红着眼眶,过去拉祁沛泓的手,轻声说:“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妈,也会认真打理公司。” 祁沛泓从喉咙里发出不成形的声音,似是要说话,祁未倾身靠前,把耳朵压上去。 “小未……”第952章 人走茶凉,新人上位 就算祁丞跟香港帮是否有牵连还尚未查清,那他利用包国祥的车祸栽赃乔家也是铁证,这些恶行,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铁了心要置乔治笙于死地,陷乔家于不仁不义,如果坐实香港帮的事件也跟他有关,那何裕森就是祁丞间接害死的,包括九死一生的元宝,中了枪的乔治笙,以及同样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宋喜。 祁丞也就是出车祸死了,不然这些事儿被乔治笙知道,他也活不成。 祁丞出殡那天,宋喜没去,只给祁未发了条短信,说是自己怀孕不方便,其实原因为何,想必祁家也明白。 乔家不去是意料之中,结果盛家也没人过去,只象征性的送了花圈,一看就是祁丞死后还把盛家给得罪狠了,外界闻风,都怕得罪盛家,能不露面的就没露面,所以祁丞走的那日,排场不大,人也很少,异常低调。 祁丞活着的时候,在夜城大大小小也是一号人物,走到哪儿也是前呼后拥,众人捧着,如今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不是不凄凉的。 祁丞走的隔天,据说祁沛泓坐着轮椅,身边跟着医生特护,被推到祁氏,当众跟底下各部高层宣布,即日起,他正式将祁氏交给祁未打理,祁未继承公司全部股权,职位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 从前那些支持祁未的人,像是押对了宝,感觉日后要平步青云了,反而那些拥护祁丞的,各个心底忐忑,怕新主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排杀异己。 然而祁未同时提升了两个副总,都是公司老人儿,说是自己还年轻,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日后请他们多多关照,大家一起努力将公司做得更好,这两个人里,一个是祁丞党,一个是祁未党,如此一来,众人又有些看不明白了,祁未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祁丞的死,还是祁未临危继承祁氏,都是圈儿里圈儿外热议的话题,区别是圈儿内人看本质,圈儿外人看个热闹。 宋喜是在跟乔治笙飞香港的途中,看新闻才知道祁未已经正式升任祁氏董事长一职,她跟身边人叨念了一句,乔治笙正在低头看育儿大全,闻言,没抬头,只薄唇开启,不轻不重的道:“我早说过,祁未未必是个简单人物。” 宋喜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感觉他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人,没想到一转眼他就成了祁家的掌权者,有些不可思议。” 乔治笙道:“家家都有自己的经。” 外人只看到结果,没人知道念经的人经历过什么,到底是幸运?还是努力过后的理所应当? 宋喜道:“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冷血功利,但祁家是祁未掌权,不是祁丞掌权,对你有利无害,像是少了一个成天在背后阴谋算计的人,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贼终于没有了,你也能少一个心头患。” 乔治笙抬起头,看着宋喜道:“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少一个心头患,都说怀孕期间妈妈的心情对宝宝影响很大,你成天忧心来忧心去,我都怕宝宝出生就怀着戒备的目光看世界。” 他没在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宋喜却勾起唇角,轻笑着道:“警惕性强不好吗?这个世界危险这么多,要好好保护自己,这话可是你说的。” 乔治笙随手掏出一本封面少女心十足的书递给宋喜,“这个世界再危险,也有我在,用不着你们娘儿仨提心吊胆,有空多给他们看看世界的美好。” 宋喜低头翻看手中书,是童话故事,每一页都画的特别可爱,别说小朋友,就连她这个大朋友看了都爱不释手。 唇角止不住上扬,宋喜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乔治笙说:“元宝买的。” 宋喜道:“果然还是孩子他干爹靠谱。” 乔治笙不以为意的道:“也要看是哪个干爹。” 宋喜一听他这不冷不热的声音,侧头看了他一眼,乔治笙面无表情的吐槽,“佟昊买的没法看。” 宋喜忍俊不禁,同样也很好奇,出声问:“他买什么了?” 乔治笙说:“少儿不宜。” 宋喜眼球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越发狐疑,“在哪儿呢?给我看看,我不是少儿。” 乔治笙瞄了宋喜一眼,“少儿不宜,成人没兴趣的那种。” 宋喜故作失望,“啧,真是的。” 乔治笙眼底含笑,低声问:“你想看什么?” 宋喜说:“我没想看什么,是你诱导我。” 乔治笙说:“佟昊买了一本《大自然食物链》,里面都是各种动物之间互为食物,画的逼真又血腥,所以我说少儿不宜……你想的是哪种不宜?” 宋喜眼球一转,表情认真的胡编乱造,“哦,我以为佟昊买了本《人体解剖大全》呢,这种东西宝宝用不上,我倒可以拿来打发一下时间。” 乔治笙神情似笑非笑,低声道:“口是心非。” 宋喜眼皮一掀,“不是聪明伶俐吗?” 他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岔开,逗宋喜想一些开心的事儿,去香港途中,她靠在他肩膀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飞机已经降落,精神饱满的下机,坐车去妇产医院,乔治笙预约了这边的产科医生,再帮宋喜做个精密的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大人和宝宝的各项指标都不错,医生还笑着说恭喜,因为宋喜怀的是一对龙凤胎。 早些时候在夜城检查,只知道是双胞胎,大家也都猜,会不会是一男一女,但龙凤胎的几率毕竟太小,宋喜也说:“两个宝宝已经是老天给的礼物,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很开心。” 任丽娜和宋元青也分别在想男宝和女宝的名字,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确定了,宋喜怀的就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乔治笙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笑意,那些汤总归是没白喝。 怕宋喜一天往返会累,乔治笙打电话告诉任丽娜,他们要在香港这边待两天再回去,任丽娜听说宋喜怀的是龙凤胎,开心的不得了,说是要亲自过来接,宋喜从旁听得想笑,有种太后来接皇后回宫的既视感。第953章 葬礼,远望 任丽娜现在一天都离不开小杰,来香港也是带着小杰一起,起初宋喜还怕小杰会不会触景伤情,或者睹物思人,结果是她想多了,三岁的小朋友没有多强的记忆感,早前刚刚来夜城生活的时候,还总嚷着找爸爸找奶奶,找不到就会哭,如今像是习惯了身边人,也习惯了夜城的生活,很少再提及香港的亲人。 宋喜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也许这就是孩子世界里的单纯,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总会忘得很快。 但有些事儿小孩子会忘,大人永远都不可能忘,一如何裕森的死,乔治笙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底耿耿于怀,宋喜知道他一直在调查祁丞和香港帮,祁丞已经死了,但杀害何裕森的人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乔治笙是爱恨分明的人,他一定会帮何裕森报这个仇,不然等到小杰长大了,早晚会问到何裕森是怎么死的,他怕没办法跟小杰交代。 既然来了香港,宋喜主动要求陪乔治笙一起去将军澳,何裕森和老太太都葬在那边,弯腰在墓碑前放上鲜花,宋喜叨念着:“小杰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跟治笙一定会用心把他带大,他也很懂事儿,已经有了哥哥的样子,一直嚷着要带弟弟妹妹们一起玩儿。” “刚到夜城的时候,他普通话说得不多,很多时候都会闹笑话,再看看现在,夜城话说的倍儿溜,前几天幼儿园的老师还跟我们说,园里去了两个港大毕业的老师,老师在课间用粤语交流,小杰过去跟他们搭话,临了还嘱咐人家,在幼儿园里要说普通话,不然他怕其他小朋友听不懂会伤心的。” 宋喜站在墓碑前闲话家常,像是对面的不是冰冷的墓,而是活生生的人,乔治笙偏头点了一根烟,点燃后放在墓碑前面,看着上头熟悉的人,或者说是照片中熟悉的脸,他薄唇开启,出声道:“到了奈何桥,孟婆给的汤你该喝就喝,不要惦记上头的事儿,小杰我们会照顾好,你的仇我也会报,不会拖到他长大懂事儿的时候,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替你报仇,我不会让他走你的老路。” 何裕森生前什么事儿都做过,后来有了小杰才想金盆洗手,然而终是落得个无法善终的下场,他最担心的就是小杰,所以乔治笙给出承诺,小杰不会走何裕森的老路。 墓地开阔,有风吹过,宋喜觉的眼眶有些湿,男人之间的友情跟女人的不一样,他们一定不会手拉手去洗手间,但一定会肩并肩共同对敌,哪怕一方人不在了,可情义依旧在。 乔治笙给何裕森倒酒的时候,宋喜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顾东旭。 划开接通键,宋喜出声:“喂,东旭。” 顾东旭说:“你没睡觉吧?” 宋喜道:“这个点儿我睡的什么觉?” 顾东旭道:“我听你说话不精神。” 宋喜说:“我在墓地,陪治笙看他朋友。” 顾东旭闻言,声音略沉,“祁沛泓死了。” 宋喜拿着手机,一时间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平静,可能这阵子事情太多,连祁丞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更惊讶的事儿? 微顿,宋喜道:“祁未跟你说的吗?” 顾东旭道:“祁家请的特护大萌萌正好认识,我是听大萌萌说的,刚才给祁未打了个电话,确定是真的,刚走一两个小时吧。” 宋喜略一沉吟,出声道:“我待会儿给祁未打电话,大概今明两天就回夜城。” 顾东旭问:“祁沛泓葬礼你要去?” 宋喜‘嗯’了一声:“祁丞我可以不去,祁沛泓我得去,两码事儿。” 宋喜不去送祁丞,天经地义,祁未也能理解,但祁沛泓就不一样了,不看死人看活人,宋喜还得看祁未的面子。 顾东旭道:“行,到时候我和大萌萌还有你,咱们三个一起过去。” “好。” 宋喜挂断电话,乔治笙朝她看来,宋喜说:“祁沛泓去世了。” 乔治笙神色淡淡,开口道:“临死前做完了该做的事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宋喜置身墓地当中,虽然周遭墓碑下的人跟她都没有关系,可还是莫名的悲伤,她望着某处,轻声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感觉只有父母才能体会,如果祁丞没有死,可能祁沛泓也不会这么快就跟着走。” 乔治笙道:“我猜祁沛泓是努力撑到了今天,怕跟祁丞一起发送,祁家一天出两口人,外界难免会风言风语。” 宋喜心底暗自叹气,的确,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就连死都得看日子,生怕给活着的人添麻烦。 其实祁沛泓去世跟祁丞发送也没隔多久,那些爱说的人还是会在背地里议论,祁家是不是犯了什么邪,短短时日内死了两口人,但祁沛泓出殡当天,夜城圈儿内有头有脸的人不说都到了,最起码花圈也都来了,无论排场还是人面上,跟祁丞不是一个档次。 宋喜的到场相当于乔家表了态,盛家那边也派了盛宸舟出席,葬礼上几百号人,可盛宸舟还是一眼便看到宋喜,她穿得很低调,但人群里分外扎眼,像是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他想忽略都不行。 方盛跟乔宋明争暗斗,盛峥嵘虽未跟盛宸舟明确表态,可盛宸舟也隐约觉察到不对劲儿,加之宋喜对他的态度,他若是再看不出来什么,那他就是个傻子。 他喜欢宋喜,近乎撞邪的喜欢,很难想象这个年纪还会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可他对宋喜,就是一见钟情。 一见过后,念念不忘。 但有些人注定只有遇见,没有然后,打从他看见宋喜的那刻起,宋喜就已经是乔治笙的人了,且不说她的身份,单说两边的立场,早就写好的结局,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这个圈子里任何形式的聚会都是互相联络感情和积攒人脉的最佳时机,哪怕是在葬礼上。 宋喜身前身后围了好些人,盛宸舟同样,他们都在各自的圈子里充当着中心人物,但两个中心却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讲,圈子跟圈子可以有交集,但中心跟中心,永远不会。第954章 表态,避其锋芒 祁丞出殡当天,盛家只象征性的送来花圈,怕是这花圈也是为了堵外人的口,毕竟一点儿表示都没有,一定会有人说盛家翻脸不认人,跟死人计较之类,但盛家对祁丞的不满已是昭然若揭,好些人都以为祁家这遭是彻底把盛家给得罪了,哪怕现在祁未当家,日后祁氏在政府这边也是讨不到丝毫甜头。 结果短短数日,祁沛泓出殡,盛家竟然派了盛宸舟前来悼唁,外人瞬间看不透盛家意思,这到底是跟祁家划清界限,还是只对祁丞有所不满? 祁未百忙之中找到机会,单独跟盛宸舟聊了几句。 他问:“盛小姐最近怎么样?” 盛宸舟面色无异,不冷不热,也看不出喜怒的回道:“还好。” ‘还好’的意思就是不好也不坏,不好在哪里,祁家心知肚明,至于不坏,也是盛家的一种态度,一个祁丞还左右不了盛浅予的心情,别把自己想的太重。 祁未说:“很抱歉让盛小姐承担外界的闲言碎语,祁家私下里也在找人清理网络上不和谐的言论,希望这件事儿尽早过去,不要再扩大影响。” 盛宸舟说:“问题出在祁丞身上,虽然你也姓祁,但盛家不会无故牵连旁人,你不用道歉。” 祁未眼底还是透着愧疚,他出声道:“上次跟盛市长见面,忘记说一件事儿,跟我哥传出绯闻的女人,也就是祁氏原来的财政部高管,我接手公司后已经正式向她提出解雇,她也同意,目前她不再是祁氏的员工,我私下里跟她聊过,让她能离开夜城去外地发展,估计她现在已经不在夜城了,以后也不会回来。” “我知道事情发生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但祁家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弥补,也希望盛小姐可以早日从不开心中走出来。” 于公于私,祁未已经替祁丞做到极致,就连盛宸舟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回一句,“我回去后会如实转告。” 看到祁未眼底的红血丝以及写在脸上的疲态,盛宸舟又道:“你也节哀顺变。” 别了盛宸舟,祁未从偏厅出来后,直接去找宋喜几人,韩春萌劝他别太难过,顾东旭抬手拍了下他手臂,尽在不言中。 祁未努力挤出一抹我还好的微笑,可笑容却让人心底发酸,大家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都以为自己经历的挺多,可短短时间内家里死了两口人,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 祁未似是有些话想单独跟宋喜说,顾东旭借故带着韩春萌先去别处,宋喜随祁未来到人少的地方,他出声说:“谢谢你能来。” 宋喜道:“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 祁未说:“你现在怀着孕,身体不方便,本不该让你来回折腾,听东旭说,你现从香港飞回来的。” 宋喜道:“叔叔最后一程,我得过来送送。” 祁未沉默片刻,低声说:“我哥跟你老公之间的恩怨,我也听了不少,外界都在说祁家得罪了乔家……所以谢谢你过来。” 祁未中途省略的这段,是外界都说祁家得罪了乔家,千万别跟祁家走太近,不然就是跟乔家为敌,要孤立祁家,这让刚刚接手祁氏的祁未分外被动,本就内忧,如果再有外患,那祁家当真是腹背受敌,分分钟可能被有心之人整垮。 但宋喜来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她的出现最起码证明乔家无意跟祁家为敌,这就让外界虎视眈眈的人心里明白,想落井下石也要看风向,别想玩儿墙倒众人推的那套。 宋喜没有在祁家风雨飘摇之际冷眼旁观,反而念着情谊来了,所以祁未跟她说了谢谢。 宋喜明白他的意思,没肯定也没否认,只说了句:“你哥跟我老公之间的事儿,跟你我无关,我老公也让我带一句,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得照样过。” 祁未道:“替我跟你老公说,祁家不会是乔家的敌人,因为你是我朋友。” 宋喜闻言,勾起唇角,淡笑着回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祁未眼底带着柔和的光,出声道:“最近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一直空不出时间,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你们几个吃饭。” 宋喜应声:“好,我最近安心在家养胎,时间有的是,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葬礼结束,韩春萌还要回长宁上班,顾东旭送她,宋喜这边有专人来接,车上,她跟乔治笙通话,把祁未的话转述了一遍,乔治笙说:“他是个聪明人。” 宋喜道:“真心实意也好,审时度势也罢,不当敌人就好。” 乔治笙说:“葬礼参加完,你也省心了,回去好好休息。” 宋喜说:“我看到盛宸舟了,你说盛家这会儿派人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治笙暗叹宋喜的脑子,就不能有一刻是休息的时候,停顿片刻,他开口,不答反问:“你去参加葬礼是为什么?” 宋喜闻言一顿,几秒后出声回道:“你的意思是,盛家也是冲着祁未才派人来的?” 乔治笙说:“今天到场的人里,有多少是真的冲着祁沛泓来的?祁沛泓又看不到,不过是看在活人的面子上。” 宋喜沉默。 乔治笙径自道:“我早跟你说了,祁未不简单,祁丞把盛家得罪的这么狠,以盛家的一贯作风,十有八|九会跟祁家划清界限,等着日后有机会找补回来,如今却让盛宸舟来参加葬礼,你觉得盛家会突然大度到大人不记小人过?” 宋喜声音沉了几分,出声问:“你怀疑祁未站在盛家那头?” 乔治笙淡淡道:“他要是站队盛家,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番话,还让你转告我,我说他聪明,他只是两头都不想得罪,宁可避两头的锋芒,自己吃点儿亏占下位,也不愿趟这摊浑水罢了。” 宋喜拿着手机,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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