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途乔治笙时不时会出现在门口,找各种理由搭句话,其实就是怕她出事儿,宋喜明白,所以每次都有回他。 在她进去两个小时二十分钟之后,乔治笙忍不住拉开门走进去,抬眼一看,宋喜正坐在浴缸里面,拿着毛巾用力的搓胳膊,听到声音也没转头。 待他走近,他黑色的瞳仁不着痕迹的缩小了一圈儿,宋喜很白,皮肤像是细瓷,加之平时保养得好,身上永远都像柔软的白色缎子,光洁无暇,可此刻两个手臂回弯处却有明显的红紫色掐痕,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按过,小腿处也是,被皮带缠过留下的条形痕迹。 那些他不曾看到的画面,此时都从她身上的痕迹清晰显现,她连胯骨处都青了,是她挣扎时撞到的,当时不觉得疼,此刻也不觉得,只剩下耻辱。 宋喜想将这些痕迹统统抹掉,擦的身上一层皮都快掉了,可这些痕迹一如跗骨之蛆,怎么都摆脱不了。 乔治笙以为她只想冷静一下,谁想到她一直在擦淤痕,俯身包住她的手,他轻声说:“别擦了。” 宋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臂回弯处,只说了一个字:“脏。” 乔治笙不敢太用力,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手慢慢抽走她手中的毛巾,出声说:“不脏。” 宋喜手里没有毛巾,干脆抬手去搓,两下就把白嫩的皮肤揉的更红了,乔治笙将毛巾放在一旁,蹲在浴缸边,一手拉着她的一只手腕,看着她道:“你不脏,脏的是他们。” 宋喜垂着头,一声不吭,眼泪却掉在水面上,乔治笙心头犹如针刺,也没管自己身上还穿着衬衫,就这样抱住湿淋淋的她。 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压抑的声音问:“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她心情才能好一点儿? 他见不得她这样。 宋喜小声说:“你抱抱我。” 乔治笙本就是抱着她,闻言手臂收紧,让她感觉到他就在身边。 宋喜伏在乔治笙肩头,呼吸间尽是熟悉的味道,然而闭上眼睛,谭凯和那帮泯灭良知的丑恶嘴脸就纷纷浮上眼前,她吓得睁开眼,即便悄无声息,却又如影随形。 还记得之前在街头遇人截杀,还有枪击案,这些事件都不同程度的对她心理造成影响,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抵抗力,却不料人心的丑,世道的险,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 宋喜不知道自己在发抖,只是想想都不能忍受,乔治笙隔着浴缸蹲的腿都麻了,干脆穿着衣服裤子,抬腿跨进去,浑身湿透,抱着温软如婴儿的她。 有人的洁癖在生活中,有人的洁癖在心里上,宋喜恰好是后者,她受不了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碰过,哪怕只是隔着衣服都不行,她恨不能像蝉脱壳蛇脱皮一样,将自己剥了一层重新来过。 乔治笙从她身体的僵硬和总想去触碰淤青的举动,猜到她心中所想,他俯身吻她,从耳朵到侧脸,然后是眼睛…… 宋喜闭着眼,很轻的声音说:“我想洗澡……” 乔治笙说:“我等不了了。” 他吻上她的唇,起先温柔缱绻,慢慢的加深加重,带着浓烈的爱,全无死角的将她裹在自己的势力之下。 两人的呼吸都逐渐低沉急促,宋喜比往日都要着急,她急着吸取乔治笙身上的体温和气味,想用属于他的味道盖掉自己身上令人厌恶的陌生味道。 乔治笙懂她所想,所以温柔中带着冲破一切的占有欲,他霸占她的全部,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就是他的人,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印象中宋喜扯掉了乔治笙的衬衫扣子,他浑身湿透被她推倒在浴缸里面,浸湿的衣裤化身束缚,好在有她帮忙清除。 当本能开始支配身体,这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皆是身后事。 从前乔治笙从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因为她皮肤太嫩了,随便吮一下都会红,他有这个冲动,却又舍不得,今天他吻遍她全身,在她每一处留有青紫的地方重新烙上属于他的痕迹。 同样都是人,爱与不爱真的天差地别,宋喜爱乔治笙,觉得他的人是救赎,吻是解药,就连他偶尔控制不了的小粗鲁,她也都当做是他爱得不受控制。 没有酒精催发的冲动,只有急需肯定的灵魂,两人带着不同的心境,却同时被扯进欲望的深渊。 乔治笙还是带着一丝小心机的,他怕宋喜受过惊吓之后会睡不好,所以格外卖了些力气,巧了,宋喜也不想清醒着,两人一拍即合,她主动榨干自己最后一丝意识,混睡前人还在浴缸里,等到迷迷糊糊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乔治笙坐在床边,正用无声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暖黄色灯光下,他侧脸依旧俊美的惊人,宋喜很想抬起胳膊摸摸他的脸,告诉他,别担心,她会没事儿的。 可她胳膊很沉,浑身都很疼,抬不动,也太困了。 乔治笙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移动,温柔的道:“睡吧,我在。” 一句‘我在’,宋喜安心的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她神经太粗还是体力消耗真的管用,反正她一觉睡到天亮,别说噩梦,连个梦都没做。 睁眼便看到乔治笙躺在身旁,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她,仿佛从很久之前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醒来。 宋喜慢慢的眨了眨眼,随后拱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原本趴在床尾处的七喜迈着猫步走来,习惯性的卧在两人中缝处。 清晨,阳光,同一张床,身边同样的人和猫,宋喜闭上眼,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这样就很好,什么都没变。 乔治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些了吗?” 宋喜闭着眼睛,轻声回道:“我好像比想象中要勇敢。” 这是实话,也有一部分的暗示作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唯有庆幸虎口逃生,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除此之外,她还能如何? 然而乔治笙闻言,眼底却是清晰的划过一抹心疼之色。 滑下来,他抱住宋喜,良久,她听到他说:“我好像比从前软弱了。” 他的软弱来源于有了软肋,而且是特别明显的软肋,别人轻轻一碰,他就疼的要死。第800章 人生苦短,但是甜长 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久病成医,宋喜的恢复能力比预想中要快,醒来之后,她给戴安娜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是常景乐接的。 原来昨晚常景乐送戴安娜回家之后就没走,搁着平常,宋喜一定会多想,但昨晚情况特殊,可以理解。 戴安娜还在房间睡觉,常景乐很细心,安慰宋喜说:“你不用担心,在家好好休息,她这边我会看着。” 宋喜说:“谢谢。” 常景乐道:“说什么谢,应该的。” 电话挂断,乔治笙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宋喜搂着乔治笙,摇了摇头,劫后余生,她闭着眼睛,轻声回道:“幸好你们来了。” 乔治笙抱紧宋喜,万语千言,话到嘴边只剩一句:“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遇到这种危险的事情。” 宋喜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大意了……” 说罢,她声音轻缓却特别认真的道:“是流年不利还是水逆,我都在想,要不要往包里放点儿防身的利器,还是干脆去报个女子防身术的班好了。” 乔治笙一心想把宋喜妥善安放细心保管,不说养在家里当个瓷娃娃,总不想让她成天担惊受怕,她没有拐过他,更没有抱怨什么,可她一本正经在谋划如何自保的时候,还是会让他无比的心疼和愧疚。 宋喜很敏感,说完就猜到乔治笙一定会不好受,抬起头看向他,她开口道:“你别太大男子主|义,怎么只能你保护我,我自己留两手都不行?” 乔治笙不说话,拇指摸着她的脸,漆黑的瞳孔里压抑着自责。 宋喜环着他的腰,再次道:“世事无常,你又不是神,不可能预知所有的事儿,昨天幸好你们赶来,我跟王妃只会感激,哪里会怪你们?你成天说让我不用管那么多,什么事儿都交给你,你是准备给我养老吗?” 乔治笙薄唇开启,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我们会一起变老,老了还不是我照顾你?” 宋喜第一次听人这么定义‘养老’的,手臂收紧,她搂着乔治笙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轻声道:“我也想照顾你,那照顾人总得有个好身体吧?你看我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她步步引诱,乔治笙道:“我教你。” 宋喜头一抬,“真的?” 乔治笙‘嗯’了一声,心想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着都会出现纰漏,果真是应了那句话,谁有不如自己有,宋喜是该学点儿傍身的本事,不然危急关头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 但这种事儿,他绝对不会假手于人,自己的老婆,还是自己调教的好。 宋喜这边情绪调节的尚好,戴安娜那边则是折腾到凌晨才勉强闭了会儿眼睛,她做了个梦,梦里面都是愤怒和挣扎,无论她怎么用力,可浑身上下一点儿劲儿都没有,忽然浑身一抖,她激灵着睁开眼睛,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被子恰好蒙住口鼻,怪不得她在梦里面也喘不过气来。 窗帘没挡,天早就大亮了,戴安娜一动不动的望着某处发呆,半晌,想动一动身体,浑身酸疼,她伸出胳膊,手臂上留有昨晚拉扯过后的淤痕。 不知道宋喜怎么样了,戴安娜找手机要给宋喜打电话,手机不在身边,她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 房门打开,走了几步便看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个人,起初她心底一惊,可再定睛一看,熟悉的面孔,不是常景乐还有谁? 常景乐靠在沙发上,坐着睡着了,戴安娜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昨晚常景乐冲进来的那一幕。 她从没见过这么凶的他,眼睛都红了,像是要杀人,事实证明他也的确动了想杀人的念头,那一拳拳轮下去,根本就没给对方留活口,而且那人他应该认识,因为他揪着对方的头发,一字一句的说:“我是常景乐,戴安娜是我的人,日后有仇有怨,冲我来。” 也正是这句话,让一直憋了一口气的戴安娜流下眼泪,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倚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回房间拿了一条毯子,戴安娜静悄悄的走至沙发处,打开毯子轻柔的盖在常景乐身上,常景乐睁开眼,刹那间的晃神,随即看着她道:“醒了?” 一夜之间,他帅气面孔显得苍白疲惫,眼底有红血丝,青色的胡茬也冒出来。 戴安娜道:“你怎么没回去?我以为你走了。” 昨晚常景乐送戴安娜回家,她一直恍恍惚惚,他叫她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她进了主卧就没再出来,还以为常景乐早就走了。 常景乐说:“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对了,我煮了吃的,你饿了吧?” 戴安娜莫名的喉咙一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来势汹汹,根本控制不住。别开视线,她努力调整呼吸,可眼泪已经掉下来。 常景乐掀开毯子,抽了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温柔的道:“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戴安娜把纸巾挡在眼前,强忍着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其实害怕都不占主要原因,而是特别‘怕’在这样的时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他。 她忍不住将暗藏于心底的爱意放大,忍不住对他的行为想入非非,忍不住……想要扑进他怀抱的冲动。 正想着,一双手臂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戴安娜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直到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从很近很近的位置传来,“别害怕,我们只是来晚了,但我们一直都在。” 戴安娜终是啜泣出声,常景乐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低声抚慰:“那些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很倒霉很难,觉得特别委屈的时候,可以这么想,人生苦短,但是甜长啊。” “一辈子谁还没遇个沟遇个坎儿的,狗就是狗,但人有时候人不是人,坏人又没写在脸上,你就权当遇到疯狗,气一气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他声音那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句一句,娓娓道来,戴安娜觉着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梦里面,一会儿噩梦,一会儿美梦。第801章 闹大了 宋喜有乔治笙照顾,戴安娜也有常景乐陪,可昨晚在餐厅里发生的事情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包间隔音效果太好,屋里面都‘宰畜生’了,外面偶尔听到声音也听不清楚,还以为是在闹腾,没人注意。 后来佟昊叫人上来清理现场,将一帮人从后门带走,还顺带着把包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以至于包间提前接待了下一波客人。 被带走的畜生被送去哪儿了?当然不是医院,而是扒光了扔在大街上,还是夜城最繁华的京北路,所以当晚微博就炸开了锅,京北路,裸|男,疑似仇杀等等字眼分别抢占热搜前几位,无数网民津津乐道,但这样的热搜很快就被下了,并且再也搜寻不到,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当然要下,这帮人里面大到株海市长谭闫泊的独生子,小到某某富商儿子,某某董事长儿子,清一色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被人弄得跟血葫芦似的扒光扔在大街上,成何体统? 这帮人被分批送到事发最近的医院里抢救,最轻的伤是手脚被牛排刀对穿,穿的位置很有讲究,就算治好了,从此往后也提不起二十斤以上的重物,脚也不能走快,算是给废了。 重伤的是谭凯和孙浩泽,两人刚到医院就直接推了抢救室,孙浩泽重度脑震荡,鼻梁骨断裂,面部二度重伤,最开始医生检查的还是明面伤,直到有人心细发现孙浩泽裤裆那里有不明血迹,仔细一查之后才发现……gao丸破裂。 多大的仇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 孙浩泽已经够惨了,那是没看到隔壁抢救室里的谭凯,医生是老资历,见过各种车祸,人为,意外导致的重度伤害,加之在医院里工作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怕血? 但谭凯被推进来的时候,在给他做术前准备的三个护士愣是呕了,整个手术室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衣裤剪开,从身体剥落的时候甚至往下滴答淌血,医生赶过来之前只听说很严重,却没想到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谭凯被剥光平置在手术台上,按理说术前都要把血迹擦干,这样方便医生确定伤口具体位置,也方便操作,可眼下最基本的原则在这儿却丝毫行不通,因为谭凯浑身上下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窟窿……没错,都是一个个大小均匀一元钱硬币尺度的血窟窿。 以前古代有一种专门放血的兵器,勾到人之后伤口不大,但却会持续流血,直到血尽而亡。 护士已经没办法用棉花去擦,而是大把的布条去蘸,医生愣了几秒之后,赶紧采取紧急措施,叫人把其他休息的医生喊来医院,不然他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处理这满身地鼠洞一样的伤口? 手术才进行到一半,外面有人传话进来,说躺在台上的人身份特殊,院长要求务必抢救成功,是务必。 手术室中的人多了起来,两名主刀医生,两名副手医生,好几个小护士,全都围着同一个人,然而谭凯奄奄一息,别说脸色,全身都煞白如纸,见过这一幕的人终身难忘,原来人被抽干血之后,真的会变白。 手术中途谭凯的生命迹象两次停止,主刀医生汗如雨下,外面时不时的传话进来,说是院长都来了,可见这人后台得有多大。 何止院长,盛家半夜三更接到消息,说谭凯重伤送院,盛峥嵘有些诧异,但还算沉稳的问了句:“怎么回事儿?” 对方把京北路上的画面一说,好几个男人被剥光了扔大街上,各个挨了四五刀以上,尤其是谭凯,伤得最重,被120拉走的时候看样子要活不成了。 一句活不成,这才让盛峥嵘彻底清醒,活不成不行,谭闫泊的独生子在夜城出事儿,他怎么向谭家交代? 一边打听情况,一边叫盛宸舟亲自过去医院看看,半宿半夜,盛家灯全开了。 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了解,等盛峥嵘挂断电话,一旁早就起身的方慧出声问:“怎么会这样?谭凯一直在株海,是那边儿的人跟过来要整他,还是在这边儿得罪了什么人?” 盛峥嵘躺不下,干脆起身下床,出声说:“这也是个不省心的,在株海那边儿就无法无天,看他不顺眼的人不会少,关键他在夜城出事儿,我不能不管。” 方慧道:“你要不要给谭闫泊打个电话,先通知他一声?” 盛峥嵘道:“刚才打电话来,说快活不成了,不通知都不行,免得连最后一面儿都见不着。” 盛峥嵘去了客厅,方慧也睡不着,起身去厨房热牛奶,盛浅予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厨房问:“妈,爸那边什么事儿,怎么大半夜都起来了?” 方慧转身,先是问:“吵醒你了?” “没有,我睡得也不实。” 方慧把热好的牛奶给盛浅予倒了一杯,“喝点儿,睡得好,这不你爸刚接到电话,说是谭凯出事儿了,还挺严重,他去给谭闫泊打个电话,让他来夜城一趟,免得见不到谭凯最后一面。” 盛浅予闻言,不动声色的眼皮一掀,看着方慧问:“谭凯怎么会出事儿的?” 方慧说:“谁知道呢,我刚还跟你爸说,不知道是株海那头的人追过来要整他,还是他在夜城这边儿得罪了人,不过按理说,他刚来夜城,短短时间能得罪谁?谁能下这么狠得手,直接想要他的命?” 盛浅予垂下视线,手里握着装有热牛奶的杯子,脑海中马上想到一个名字:宋喜。 谭凯得罪了宋喜,不过之前已经受了伤,难不成宋喜又跟乔治笙说了什么,所以谭凯才会…… 方慧一抬头,见盛浅予在出神,出声道:“小予。” 盛浅予慢半拍回神儿,方慧问:“想什么呢?” 盛浅予看着方慧,“没什么,谭凯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方慧心疼的说:“不用你去,你赶紧回房睡觉吧,你爸已经让宸舟过去了。” 盛浅予道:“没事儿,我过去看看,怎么说也是在夜城出的事儿,你跟爸不方便出面,我跟哥总要去露个脸,不能让谭家挑理。”第802章 势必人强,就得忍着 盛浅予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孙浩泽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爸妈全来了,询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回复道:“目前情况暂时稳定,要先送重症监护四十八小时,观察后续。” 女人问:“为什么要送重症?” 医生说:“患者脑部受到重创,现在我们已经把淤血排出,但不能保证这段时间内会不会再有出血症状。” 女人哭的不行,男人尚且能维持冷静,出声问:“医生,我儿子会不会留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回道:“就是怕留下后遗症,所以我们才决定送重症监护,哦,还有一件事儿要跟你们家属特别说明一下,就是患者送来的时候,下体遭受过重击,其中一颗gao丸破裂,我们只能尽力修补破损表皮,但内里机能实在是无能为力。” 此话一出,女人愕然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医生,连哭都忘了,身边的男人则直立几秒之后,忽然往一边斜,吓得医生跟护士赶紧过去扶着。 盛宸舟侧头看到盛浅予,两人都听到医生的话,沉默着心照不宣,等到盛浅予在他身旁坐下,盛宸舟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盛浅予说:“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 盛宸舟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无奈和无语,甚至是微微的嘲讽,低声道:“你没来之前,手术室出来两个,一个肺被刺穿了,另外一个听那意思,像是手筋脚筋被挑了,以后不能跑,也不能提重物。” 盛浅予面色平静,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盛宸舟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侧头问盛浅予,“可能还要等很久,想喝什么,我去买。” 盛浅予道:“来之前喝了牛奶,在这种地方也不想喝东西。” 盛宸舟说:“你多余跑一趟。” 盛浅予问:“你不好奇谭凯为什么出事儿吗?” 盛宸舟垂着视线,淡淡道:“做的亏心事儿多了,自有鬼叫门。” 盛浅予道:“可能是乔治笙,谭凯说他招惹过宋喜。” 盛宸舟比盛浅予早知道,但他没跟她说过,此时听她也知情,他带着很轻的嘲讽口吻道:“那就是自作自受。” 盛浅予说:“谭凯又没把宋喜怎么样,凭什么现在生死不明的躺在抢救室里面?就凭她背后是乔家?未免太不把人当人看了,再怎么说,谭凯他爸也是株海市长,等谭闫泊来了夜城,能饶得了才怪。” 盛宸舟道:“是谭凯先招惹的宋喜,他不去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儿,能被人打?什么事儿都有个因果,更何况有些人从不在乎对方是谁。” 起初盛宸舟很气,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压低声音,不是怕别人听见,而是……心有不甘,乔治笙能为宋喜做的事情,他永远都不可能做,哪怕他同样厌恶谭凯,觉得有些人活在这世上就是占了好人的位子。 盛浅予侧头看向盛宸舟,“你在替宋喜说话?” 盛宸舟心跳漏了一拍,尤其是对上盛浅予探究的目光,他有种徘徊于暴露边缘的危机感,唇瓣开启,出声回道:“我就事论事。” 盛浅予说:“就事论事有时候也要看人,听说今天送来的除了谭凯之外,还有其他官员亲属。” 盛宸舟说:“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就是,孙文,检|察院二级检察官,马上要提副院的。”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你说可能是乔治笙做的,如果是谭凯自己出事儿说得通,所有人都没放过,一看就是聚众为非作歹,碰到硬茬子了。” 盛浅予心底却始终觉得是乔治笙所为,因为在夜城,没有人敢闹这么大的阵仗,又偏偏谭凯伤得最重,出这么大的事儿,警方早就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载这帮人去京北路的车是黑车,没牌照也无从追查,顺藤摸瓜,只能查到谭凯这帮人最后一个出现的地点是餐厅,事发之时,他们的车还停在餐厅外面,去餐厅取证,店员很多都说没注意,也有人说是‘喝多了’,朋友来给接走的。 调监控,监控中清晰显示,七八个男人进了包间,随后一个扶着一个往外走,当时谭凯身上裹着一件黑色大衣,乍一看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实际上是遮挡浑身伤的障眼法。 监控中所有来接人的‘朋友’都戴着帽子口罩没露脸,从后门把人带走,录像往前倒,分别是常景乐揽着戴安娜从包间中出来,还有乔治笙抱着一个蒙了头的女人下楼,再往前,乔治笙,常景乐和佟昊一起进去,再往前,宋喜和戴安娜相继进去…… 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段录像也是乔治笙故意叫佟昊留给警方的,他毫不掩饰,就是要所有人都看清楚,为什么这帮人会落得如此下场,同样,包间里面没摄像头,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过来把人带走的人又没露脸,谁也不能说这就是乔治笙的人。 乔治笙做事儿,向来无畏却不留把柄,一副摆明了打你,你还得给我忍着的架势。 很快警方就通知各个受害者家属,原本这些家庭没有一个好惹的,都暗地里叫嚣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揪出来弄死,可在得知自己的儿子惹了谁之后,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幸好命保住了。 孙浩泽醒来之后跟孙文哭诉,说是常景乐将他打成这样,对一个男人来说,伤是小,但那方面的能力受到影响,这跟要命有什么区别? 孙文是又心疼又生气,一边想替孙浩泽讨个公道,一边又想打死他,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乔治笙和常景乐头上?这两个人,一个权势滔天,一个家里根儿红苗正,常斌还是他顶头上司,孙浩泽这么一闹,简直就是把孙文的前程一起闹没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架斗殴肆意报复,那孙文拼一拼也要有个说法,可偏偏孙文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是他先搞到人家女人头上,也难怪常景乐要他断子绝孙。 这场疯狂的报复,起因于一群被惯坏的纨绔子弟身上,因是他们种的,果也必须由他们来偿。 警方倒是走了个过场,询问过各家要不要报案,各家口径出奇的一致,不报案,这个闷亏,算是吃下了。 然而所有人都能吃,唯独谭闫泊不能,一来他已是位高权重,二来谭凯是他独子,如今生命几度垂危,若是谭凯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拼死都要跟乔常两家争个鱼死网破的。第803章 左右为难 这种涉及颇广且不光彩的事情,向来不会在明面上处理,网上查不到任何关于京北路裸|男的消息,但不代表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 警察局那边的人私底下知会了常斌,常斌得知常景乐也参与进去,马上把常景乐叫回家。 常景乐知道瞒不住,也没想瞒,回家的路上已经做好被常斌痛骂的准备,果然到家刚一开门,玄关处的蒋文娟就朝他挤眉弄眼,是恨铁不成钢,又怕钢挨炼。 常景乐换了鞋,一声不吭的往里走,到了客厅,看到沙发处坐着抽烟的常斌,叫了声:“爸。” 常斌视线微垂,像是没听见,兀自抽烟。 常景乐有自知之明,也没敢坐,蒋文娟走进来,视线打量,替常景乐找了个台阶下,“坐那儿,好好听你爸说话。” 常景乐道:“不坐了。” 说罢,他主动对常斌道:“爸,对不起。” 常斌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淡淡道:“我约了孙文,下午你跟我一块儿去医院看他儿子。” 常景乐闻言,面不改色的道:“他儿子还没死?” 常斌明显面色一沉,蒋文娟从中打岔,“乐乐,听你爸的。” 常景乐拉着脸道:“我什么都能做,叫我去看一个败类,我怕脏了眼。” 此话一出,常斌看向常景乐,绷着脸问:“其他的我说什么你都能做?” 常景乐不置可否,可能是看出话中圈套,父子俩隔桌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 果然,常斌下一句便是:“我让你离那个姓戴的女人远点儿,以后都别跟她来往,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也不用你去孙家道歉。” 常景乐一眨不眨的回视常斌,唇瓣开启,不急不缓的回道:“不行。” 常斌忍无可忍,打从常景乐进门开始,他就憋着一肚子的恶气,一压再压,终是忍不住爆发,伸手指着常景乐,他怒声道:“反天了你!” 蒋文娟赶紧上前来拉常斌,蹙眉道:“说话就说话,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常斌大声道:“你的好儿子,出手就打得人残废,断子绝孙,我不该发脾气吗?!” “孙文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人家嘴上不来找咱家的麻烦,估计心里早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巴不得找人私下里弄死他……” 到底是气多一点儿还是担心多一点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当父母的永远会替子女想到今后的一百步,会叫的狗不咬人,常斌是怕常景乐做得太过,得罪人得罪的太狠,如果不让对方多少出口气,保不齐会逼得人狗急跳墙。 同样都只有一个儿子,他怎么敢拿常景乐的命去赌? 他如此为常景乐打算,可常景乐…… 一时气涌心头,常斌当即觉得心口那里绞痛的不行,马上神色就变了,蒋文娟见状,挽着他的手臂,紧张的叫道:“老常,老常……” 常景乐也有些慌,“爸……” 蒋文娟指使常景乐把药拿来,喂了常斌几颗药,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常斌几分钟才缓过来,脸色稍微好点儿,蒋文娟红着眼眶道:“有话你就好好说,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心脏不好吗?” 常斌闭眼靠在沙发背上,张口道:“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保不住,我怕哪天我不小心先走了,没有人照顾你。” 蒋文娟道:“说什么呢,呸!”可喉咙却哽住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常景乐也一刹那的扎心,给蒋文娟递了至今,然后对常斌道:“爸,我错了,你别生气。” 常斌仍旧闭着眼睛,低声说:“儿子长大了,很多事儿由不得父母,我们竭尽所能想给你最好的,但在你眼里,可能觉得我们多事,给你添麻烦,成了你的负担。” “没有。” “你不用否认,谁没年轻过?我跟你妈也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初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撮合我们,我们也不喜欢父母之命,总觉得自己找的一定比家里人介绍的好,但我跟你妈这些年一路走过来,不也很好?再回首从前,我们都很庆幸,幸好当初选择了对方,没有一时意气走了弯路。” “没吃过亏的人都不怕吃亏,无论过来人说多少话,你都可以义无反顾,你觉得我们烦,但我们是真见不得自己的孩子走弯路,哪怕被先也要一再嘱咐……事实证明我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还是为了那个姓戴的女人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常景乐出声打断,声音平静轻缓,“爸,你看过餐厅当晚的监控视频了吗?那帮杂碎做了什么事儿你知道吗?如果我跟治笙再晚到一会儿,我都不敢想象宋喜和戴安娜会发生什么。” “你从小就教我,人要有正义感,我做错了吗?就因为孙浩泽是孙文的儿子,还是因为戴安娜离过婚,我就不该管?” 常斌沉默良久,开口回道:“我不可能跟三五岁的你讲人情世故,但你今年二十八了,不用我教你,你也明白正义是相对的,这么不顾一切的后果是什么,你想过吗?你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连自己都搭进去的时候,想过你妈跟我吗?你小的时候,我不光教你做人要有正义感,我还教你要孝顺,知道父母把你养大不容易。” 常景乐垂下视线,睫毛挡住眼底的神情,沉吟数秒,他低声道:“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和妈担心了,但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他脑海中仍旧清晰浮现戴安娜被人欺负时的画面,从前他只觉得对她有好感,但那一刻,他终于认清,不止是好感,也不只是喜欢,可能比喜欢还要多得多,他不是鲁莽的人,却做了鲁莽的事,并且清醒的时候,仍旧‘死不悔改’。 常斌不讲话了,一旁蒋文娟哭着对常景乐说:“乐乐,就当妈求你了,我们可以不帮你介绍女朋友,你能认认真真再找一个吗?” 常景乐说:“妈,我很喜欢她,看不得别人欺负她,看不得她受委屈,八成也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除非我自己觉得不行,别人越劝分,我越想跟她在一起。” 蒋文娟哽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常斌开了口,很轻的声音说:“走吧,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没什么事儿就不用回来了。” 他口吻轻到别说生气,就连正常的关心都觉得很淡,但常景乐立刻就听懂常斌的意思,他是说,只要常景乐决定要跟戴安娜在一起,那就别回这个家。第804章 近半步,退十步 无论常景乐还是之前的顾东旭,他们跟乔治笙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他们的决定无法代表一个家族,有时甚至会连累全家,人生在世,总不能活得肆意妄为,就算正义和正义之间,有时也会起冲突。 面对心脏不好又一直为自己操心的爸爸,还有从小宠惯却为自己提心吊胆的妈妈,常景乐再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说,我就是要做我想做的,这不是逼他不孝不义嘛。 双方僵持很久,常景乐终是很轻的说了句:“戴安娜人很好,我不强求你们喜欢她,你们也别逼我跟她划清界限,她在夜城知心的朋友不多。” 一句朋友,算是最大的退步,常斌缓缓睁开眼睛,原本起身要去拿烟,常景乐给拦住了,“别抽了,心脏好点儿了吗?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常斌微微摇头,“不用,躺一会儿就好了。” 一般儿子跟父亲的关系都很微妙,他们能感受到对方的爱,但却不知如何表达,常家父子算是好的,常景乐性子外向些,很多话还能往外说,但说出来的毕竟是冰山一角,剩下的,各自心里默默体会吧。 蒋文娟想留常景乐吃中午饭,他说还有事儿要办,常斌也没再逼他去孙家探望,算是把这事儿一人扛下了。 常景乐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都明白,虽然孙文职位在常斌之下,但毕竟上升到家人的安危问题,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哪怕是孙浩泽的错,但常斌也要想办法叫对方心安理得的吃下这个闷亏。 至于如何心安理得,谈判过程中要给予什么,牺牲什么,这些都是必然的。 从家门出去时的心情有来由的沉重,不后悔不代表心安理得,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可还是会觉得愧对父母。 来到楼下,坐进车里,常景乐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忽然不知何去何从,本来他都想趁机告诉戴安娜,说他很喜欢她,以后他来照顾她,不会再让她被别人欺负,可现如今…… 纠结半晌,他还是忍不住给戴安娜打了个电话,她很快就接了,他不知道是恰好手机就在旁边,还是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喂。”戴安娜声音轻轻的。 常景乐也轻柔的问:“吃饭了吗?” 戴安娜说:“还没有,你呢?” 常景乐道:“我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家里什么都有,我也不怎么饿。” “不饿也要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你等我一会儿,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过去。” 聊了几句,等电话挂断,常景乐微不可闻的舒了口气,其实这口气他刚刚一直都在吊着。 答应家里人不跟戴安娜再往下走一步,但又控制不住担心她关心她,他能怎么办?想来想去,他只好跟自己和解了,以朋友的身份对她好也是可以的吧? 常景乐不是个会难为自己的人,心里很憋闷,但一想到待会儿可以看到她,总归不那么痛心了。 去餐厅选了很多戴安娜喜欢吃的菜,一起带到她家,开门的时候,她穿着牛仔裤和卫衣,不是常在家里的睡裙打扮,人都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小心翼翼,不仅不敢暴露喜欢,就连让人误会的机会都不给,仿佛表面越保守,心里的秘密就越严实。 常景乐站在门口,戴安娜给他拿拖鞋,上楼的时候他心里明明想好的,东西给她他就走,可这会儿要走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仿佛迷迷糊糊就跟她进了家门。 两人如常说话,进了饭厅之后,戴安娜准备了两副碗筷,说:“再一起吃点儿。”随后又去冰箱里面拿出几份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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