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人重新将公主府彻底收拾了一遍,丹卿归来之时,一切如新,就连院中的花草都在盛放。 寝殿门口那颗她亲手种下的枇杷树,已经长得老高,公主府管事小心翼翼的介绍着,说今年结了不少枇杷,捡好的收了一部分在冰窖里,可以随时取用。 没想到,她离开后,这颗她以为永远不会结果的枇杷树竟然真的结果的,可惜,那枇杷果是酸是甜,如今她已经不在意了。 丹卿刚洗去一路纤尘,还没来得及用膳,胤禛就到了。 他是扮做给公主府送菜蔬之人伪装而来,神色十分凝重,一见面就屏退了众人,将事情的始末说给了丹卿听。 丹卿其实猜想过很多次胤礽到底做了什么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可她猜测的千万种可能里,绝没有“谋反”这一条。 “怎么可能,他是太子啊,” 丹卿不敢置信,“又不是疯了,为何要谋反?” 就算康熙对胤礽有诸多防备,但其实还是很维护他的储君尊严的,也从未曾有过易储的想法,胤礽何至于这么着急? 更何况康熙正值盛年,朝权兵权全都握在手中,而胤礽虽然也入朝多年,但势力尚浅,支持他的朝臣很多也是冲着储君的位置去的,而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这样的情况下,胤礽谋反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哪里有半点胜算! 胤礽沉声道:“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太具体的情况,但我之前不是在追查他在云南的私矿么,去岁我查到他私采的铜铁矿并没有运出去售卖,而是都囤积起来,我原想着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销路,但今年在围场上的时候,有人密报太子私铸兵器铠甲,意图谋反,我才恍然明白那些铜铁矿的去处。” 私铸兵器铠甲,意图谋反? 什么兵器,不会是些破烂刀剑吧? 丹卿觉得实在蹊跷:“四哥,当初可查到了实证?就算他当真养了些私兵,也不至于就断个意图谋反吧,难不成他还能自己铸造枪炮?” 没想到胤禛竟然点了点头:“若是寻常兵器,汗阿玛何至于如此动怒。派去调查的人顺着运输路线摸索,竟然在热河一带的山里找到了一处暗藏的火器作坊,里面查获了大量的半成品火器和火药,可以说是罪证确凿。” 他还真的能自己造火器? 丹卿有些震惊。 她也就是偷偷摸摸做些火绳枪的弹药,至于铸造枪炮,那是需要很成熟精湛的冶铁技术、准确的图纸以及有经验的工匠的,无论哪一项都很难拿到,即便是拿到了,还得搭建熔炉,制造模具,经过多次试产校正,才有可能大批量生产的。 如果胤礽真的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说明他绝对已经筹备了数年,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此事的呢? 简直细思恐极,难怪康熙会在给她的信里说他十分悲痛。 “既然罪证确凿,那汗阿玛为何并不废储,反而要将大哥圈禁呢?” 这可真真是实打实的谋逆,康熙就算再疼爱胤礽,也不至于连这都能忍吧? 胤禛不答反问:“你知道那个密报之人是谁吗?” 丹卿摇了摇头。 “是孙天阙,” 胤禛看着丹卿,“孙天阙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有数,他表面上看似屈从于太子,但实际上却十有八九听命于汗阿玛,而胤礽的铜铁矿来自云南,那可是汉军营的地界,孙天阙是什么出身来历,他可能多年不知内情,一直到那些枪炮都出了炉,才去上报吗?” 这一次,丹卿是真的惊到了。 她早就猜到了孙天阙其实是康熙的人,在胤礽身边,应该是受命监视。 可如今听胤禛这么一说,方才觉得这其中有许多蹊跷之处。 孙天阙出身将门,少时与孔四贞一起在云南待过数年,后来大清平定三番后,原属于孔家一脉的汉军部分调到云南戍守,其中不乏还记挂着孔家的将领,孙天阙要想在云南做些什么,未必困难。 也就是说,胤礽在云南私采铜铁矿一事必然瞒不过孙天阙,甚至有可能就是孙天阙蓄意引诱的结果。 当年她因为胤礽的设计不得不选择远嫁,刚跟孙天阙分开没多久,他就又出现在了胤礽的身边,那时她只当他是被逼无奈,可如果她现在的猜测是真的,岂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孙天阙就在算计胤礽了? 也就是说,孙天阙虽然是受过康熙的指派,但其实他并没有全然按照康熙的命令行事,不然他早就该将云南之事上报,不至于让事情一直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现在孙天阙如何了?” 丹卿又问道。 胤禛并不隐瞒:“事发之后他就与胤礽一起被拿下,回京后关押在刑部大牢里,据说,汗阿玛叫动过刑。” 丹卿闭了闭眼睛。 既然动过刑,就说明他必然还有什么隐瞒,会是什么呢? “四哥,那查到的火器作坊里当真只有半成品吗?” 丹卿睁开眼睛问道。 胤禛摇头:“谁知道呢?反正查到的只有半成品,至于有没有成品运出去——拿下火器作坊的时候,里面的工匠都已经死了,也没有账本之类的,只能说查无对证。” 丹卿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间完全理不清楚。 但刚刚她问胤禛的那个问题,她自己想明白了。 康熙不废太子,未必是因为还对胤礽有多么疼爱,而是一则太子谋逆这样的罪名以他的性格来说,是不可接受的,他不会愿意承认自己亲自教出了这样一个“逆子”,二则,火器作坊一日说不清楚,胤礽就可能在暗地里留了其他后手,一旦公开废储,说不定会招来他不要命的报复,事情会更加不可收拾。 “估计一会儿汗阿玛就会叫你进宫了,我的建议是,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胤禛郑重道,“太子如今是废是留已经不是你能干预的了,你最好置身事外,只当是回来探亲,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 丹卿苦笑:“四哥,你觉得汗阿玛不远千里非要叫我回来一趟,只是因为想我了吗?若只是太子的事,我是可以想办法推脱,但不是还有孙天阙么,他谋划了这么多年,其中缘由你我都清楚,汗阿玛叫我回来,应该也是为了让他开口。” 孙天阙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害胤礽,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当初胤礽用下作手段设计陷害,导致他们被迫分开,才叫他生出恨意来。 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报复胤礽,如今又几乎已经成功了,他就不可能轻易松口,叫康熙没了隐患再去赦免胤礽,只怕是早想好了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将胤礽永远至于死地吧。 “孔格格呢?还有他的侍妾和孩子呢?” 丹卿问道。 胤禛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孔格格与他素来不睦,事发后一纸断绝书撇清了干系,她是大清的功臣,辈分又高,汗阿玛也不好动她,只是暂且关在家里。至于那所谓的侍妾和孩子——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那是孔家旧部的遗孀和遗孤,有当年的血书为证,是孔格格叫孙天阙担上个名义,才好养在身边照看的,实则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所以,他是因为孑然一身,才敢行如此疯狂之事吗? 那她如今又该如何,该成全他的执念,还是该想办法救他性命呢? 兄妹二人说到此处,外面传来成碧的声音,说宫里来人接了。 丹卿不敢耽搁,上了康熙派来的马车,一路进了宫门,又换了肩舆,直奔乾清宫而去。 上一次她来这里,还是五年前,如今瞧着,好似并没有任何改变。 丹卿站在乾清宫外等候通传,望着似乎没变又似乎变得有些陌生的乾清宫广场,多少还是有些怅然的。 她离去的时候曾经想过有朝一日会回来,该当是以土谢图汗亲王妃,漠北的实际掌权人的身份,风风光光的接受百官的敬意和警惕,成为他们再不能忽视的存在。 而如今,她回来了,却是这般急切的被接进来,少了那原本该属于她的盛大的欢迎仪式,让她心里着实有几分不痛快。 年少时她曾经厌倦规矩繁琐,可如今或许是掌权久了,竟变得如那些人一样,这般在乎规矩了。 丹卿自嘲了笑了笑,而此时,康熙亲自走出来迎她。 三十七年会盟相见之时,丹卿就觉得康熙有些老了,而如今不过短短两年,他更显沧桑。 明明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锦衣玉食灵丹妙药的养着,却依旧抵不住岁月的侵袭和内心的伤痛,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真正的老人。 “汗阿玛——” 丹卿甚至有些不太敢认,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 再多的不爽和埋怨,在亲眼见到苍老的阿玛时,都湮灭了,只剩下担忧和心疼。 初见时能单手将她抱上肩头的阿玛,如今怎么就这么老了呢? 可他还不到五十岁啊,何至于此! “你终于回来了,” 康熙对着丹卿展开双手,“来,到汗阿玛身边来。” 丹卿扑进了康熙的怀里,眼泪沾湿了他的肩膀,康熙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眸中也有泪光闪烁。 “丹卿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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