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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闻言,江彦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我和苏玥离婚后,没再结婚,家里除了保姆和钟点工,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没有什么侄子侄女。” 江暖一脸震惊:“为什么?是苏玥给你的打击太大了吗?” 正巧路口红灯,江彦明将车停下,等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江暖。 “那些饮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而且,我不再婚,和苏玥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有些事,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对上江彦明复杂的神色,江暖心下一紧,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却不敢深想,转头看着又红变绿的指示灯,开口转移话题。 “绿灯了,走吧,哥。”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江暖用冰可乐敷眼睛,江彦明专心开车。 半小时后,车驶进一处安全性,私密性都很好的别墅区。 江暖看着周围的独栋别墅,忍不住惊呼:“这是之前的军区大院吗?现在变化好大啊。” “不是。”江彦明摇摇头,“我提前退休后,和朋友一起做生意,赚了些钱,之前的大院被拆了,妈喜欢清净,我就在这买了房子。” 江彦明将车停在一处独栋别墅前,解开安全带,对江暖道:“到了,下车吧。” 两人下车后,江彦明带着江暖走进别墅。 餐厅里,保姆把饭菜做好后,就离开了。 “你先自己逛逛,我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 江彦明倒了杯温水,递给江暖后,转身上楼。 江暖打量起别墅的布局。 别墅里的布置不像现代化的简约风,欧式风,而是很有年代气息。 客厅的照片墙上,都是江彦明和养母的照片,江暖一张张看着,突然被其中一张泛黄的被塑封膜封存,标注着日期的照片吸引。 “1980年9月9日,暖暖生日。” 江暖认出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女孩,正是自己,是1980年的自己。 她都忘了自己曾经拍过这张照片。 抬手触摸那张泛黄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上青涩的自己,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像是两个时代在碰撞。 出神时,身后响起江彦明的声音。 “妈总是看着你的照片念叨,早知道你会失踪,当初就该多给你拍点照片。” 江暖喃喃道:“是啊,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 “先吃饭吧,吃完带你去储物间,看看你之前留下来的东西。” 说完,江彦明带着江暖走进客厅。 “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就让人随便做了点,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下次我让人提前准备出来。” 江彦明边说,边给江暖盛了一碗汤。 “谢谢哥,给你添麻烦了。”江暖接过汤碗道谢。 闻言,江彦明眉宇间染上一丝落寞。 “这段时间,你叫的哥,比那三年加起来都多,暖暖,你还在因为当年那些事怪我吗?” 听到江彦明的话,江暖移开目光,搅动面前的汤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完全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养母不信是她买的衣服和金项链,江彦明笃定是她倒卖电视机票,投机倒把。 在羁押室的那五天,她怎么也忘不了。 可在看到江彦明和养母的墓碑后,她又怪不起来了。 对她来说,事情只过去一年,可对江彦明来说,确是半辈子。 江暖压下心底杂乱的情绪,抬眸对上江彦明愧疚的目光,勾唇浅笑。 “哥,你忘了吗?之前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你妹妹,你也只是我哥。” “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细究也没什么意义,哥,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这是真心话。” 闻言,江彦明眼底的愧疚更深了,随即自嘲一笑。 “我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想的,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可怎么就铁了心的相信苏玥,觉得是你在撒谎,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 “其实那些事,只要稍微用点心,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真相,说到底,都是我不好,暖暖,我对不起你。” 江暖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江彦明,一脸坦然。 “当年,我也有错,我错在不该喜欢上你。在那个年代,家里收养的孩子喜欢上自己,换做谁都没办法坦然接受,更何况那时候你还是团长,如果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那时候不懂事,没考虑那么多,而那时候,你又想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急于求成,所以可能很多事情就去深究。” “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提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吧。” 江暖说完这番话后,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消失了,一时间如释重负。 江彦明低下头,垂眸掩下眸底的黯然,长叹口气,喃喃道。 “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呢……” 他的声音很小,江暖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我说吃完饭带你去储物间看看,那里还有妈留给你的东西。” 说话间,江彦明已经恢复了神色,眉宇间看不出一丝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谁也没提从前的事。 吃完饭,江彦明带着江暖来到三楼储物间。 江暖推门进去才发现,储物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全是灰尘和蛛网,反倒十分温馨,东西整齐摆放,还有个巨大的天窗,坐在躺椅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江彦明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先坐,我去拿东西。” 江暖坐下后注意到木质沙发的把手十分油润,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坐在这,双手无意识摩挲造成的。 江彦明搬来两个木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 谯救尻鑈託糭娈瞰籽脹拎乛甯鯑殅澝 “这是你小时候的奖状,这是妈给你做的第一个娃娃,那时候你抱着它爱不释手,睡觉也要搂着,这是……” 江彦明每拿出一件,江暖脑中就浮现出对应的场景。 最后,江彦明从一个带锁的箱子里拿出两个木盒。 打开是一条金项链和一对金耳环。 “妈知道真相后,心里愧疚,于是就去县城买了项链和耳环,说等你回来给你,让你别怪她。” 江暖接过两个木盒,轻轻抚摸里面金项链和耳环。 脑中回想起85年,养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 “……你们看,我身上这些衣服和金项链,都是苏玥送的。” “你哥结婚了,以后你在家里住也不方便,抓紧找对象结婚吧。” …… 她想起养母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再看着手里的项链,只感觉心口堵得慌。 “收着吧,这是妈的一片心意,也是你应得的。”江彦明开口道。 江暖轻轻摇头,把项链和耳环放回盒子里,还给江彦明。 “我不要,既然是妈的遗物,那还是你收好吧。” 江彦明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将盒子塞到江暖手上。 “这是你应得的,也是妈的遗愿,无论如何,你都得收下。” 见江暖仍要拒绝,江彦明语气强硬:“除非你不想认妈,也不想认我这个哥。” 听到这话,江暖没再推拒。 “谢谢哥,我会好好保管的。” 见状,江彦明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其实这些年,我也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就想着要是有一天,找到你之后,把那些礼物都送给你,跟我来。” 江暖起身,跟着江彦明走到一个书架前。 上面摆满了物品,有作家亲笔签名的藏书,有钻石原石,有样式老旧的摄影机……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你,天南海北,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买一件礼物,就想着万一在这座城市找到了,就可以直接把礼物送给你。” “可我找啊找,等啊等,几十年过去了,一点关于你的消息都没有,好在老天有眼,今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妈走了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我亲近的人了,每天我都会到这间屋子里坐一会,看看从前的老物件和这满墙的礼物。江暖,这些礼物,你带走吧,这本来就是你的。” 江彦明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外传来一道振耳的雷声,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天窗上,哗哗作响。 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变得阴沉。 江暖没有回应江彦明,而是看着屋外的狂风暴雨,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天了?” 话落,她转头对江彦明说:“哥,我先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晚点回家,免得他们担心。” 江暖刚准备下楼拿手机打电话,手腕被江彦明拉住。 “江暖,如果没有那场七星连珠,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室内昏暗,江暖看不清江彦明此刻的表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江彦明会突然问除这个问题。 良久,江暖拉开江彦明的手。 “不会不一样,在你把和苏玥的结婚证,拿给我看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离开了。” “七星连珠只是一个契机,没有它,我也会选择离开,其实我原本是舍不得离开你和妈的,我也舍不得离开江家,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一点点坚定了我的想法。” “我很庆幸,老天帮了我一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条退路。” “那你后悔过吗?”江彦明追问。 “后悔?”江暖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后悔离开,后悔穿越,后悔喜欢过我……” 江彦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江暖勉强听清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听清内容后,江暖满眼诧异。 她记得85年,江彦明是很讨厌自己的,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和苏玥面前。 可为什么现在他又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难道就像网上说的那样,她离开了,江彦明才意识到心中所爱究竟是谁? 江暖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回答江彦明。 “我不后悔,不后悔离开,不后悔穿越,不后悔曾经喜欢过你。” “那时候的我,是现代思想,觉得喜欢就要争取,而且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真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我忘了这种事在那个年代是不被接受的。” “苏玥是我闺蜜,穿越前后,我和她都无话不谈,所以当我把喜欢你这件事和她说了之后,她还鼓励我去追你,我以为只要我亮出真心,总有一天你会被感动。” “可我就离开一个月,再回来,你们就领证结婚了,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喜欢的人,换做是你,你能接受吗?” “而且那时候,你对我的态度实在说不上好,我怎么可能继续喜欢你,所以我离开,是必然的。” 闻言,江彦明眼睫轻颤,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你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以为你在开玩笑,你说的喜欢也只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可后来你态度那么认真,我就知道你不是开玩笑。” “其实那时候,我对你也有好感,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那样对你,对我,对江家,都不好,可当时的我太年轻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感情,所以就想着,是不是我结婚了,你就不会喜欢我,我们就能回到从前。” “可我用力过猛,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早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该问你这么愚蠢的问题,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选择早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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