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母子文脑洞寄存处（短篇合集)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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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以为我会救你？” 祝奕奕抿紧唇，没再说话。已经走出几步的单瑞忽然回头，朝她警告。 “喂，祝奕奕，周末是我生日宴，我妈让你到时候也来。” “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不要以为自己是我未婚妻就有多了不起，毕竟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小玥。” 祝奕奕对这种警告早就习以为常，点点头回家去了。第二天，单瑞就派人送了礼服过来。周六晚上，祝奕奕穿着单瑞送的礼服，按时到了单家的别墅。其实不用单瑞强调，她也打算来。祝奕奕早就想好，要在他的成人礼上最后一次祝他生日快乐。对单瑞而言，她的“绝交”，应该会是他最满意的生日礼物吧。单家少爷的成人礼相当隆重，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许玥还在医院，但霍予和其他同年级的同学都在。单瑞邀请祝奕奕跳了第一支舞。祝奕奕没拒绝。一曲毕了，单瑞却突然轻啧一声：“怎么没掉啊？” 祝奕奕只觉脑袋一片嗡鸣。她身上这件单瑞送的礼服，当时她试穿时有几处不合理的松动，祝奕奕没多想，动手调整了一下。可现在看来，居然是单瑞故意的！他是故意要她当场出丑。祝奕奕刚想问什么，就感觉自己被猛地一推。下一瞬，她重重摔进了舞池旁比她还高的香槟塔里！她听见耳边有玻璃落地碎裂的声音，尖锐的碎片更是在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宾客们被这变故惊到，几声惊呼后，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祝奕奕身上，指指点点。祝奕奕狼狈地抬起头。单瑞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终于脱下了那层彬彬有礼的皮。 “祝奕奕，看看你这样子，真像个小丑。” 霍予走来，面无表情地对单瑞说道：“你看，还是要用到我的计划，就说她心眼那么多，不可能注意不到礼服的事情。” 小混混是算计，礼服是算计，香槟塔也是算计。都是单瑞和霍予亲手设下的，一环接一环的局。这一刻，祝奕奕只觉自己掉进了最寒冷的冰窟，隐隐发起抖来。单瑞又走近一步，勾唇催促祝奕奕：“说句话啊，这可是寿星送你的大礼。” 他手插兜，姿态随意却侵略十足，像一只戏耍猎物的兽。祝奕奕却没像他想象中那样崩溃逃窜，她只是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她目光扫过神色冷漠的霍予，最后落在了笑意恶劣的单瑞脸上。祝奕奕有些恍惚，但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她张开苍白的唇，说：“单瑞，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单瑞那张带着恶意笑容的脸也有了一丝裂缝。 “祝奕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祝奕奕浑身狼狈，表情却很冷静。她说：“我说，婚约从这一刻彻底解除。”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只当从没认识过你。” 与此同时，系统发出提示音：该说的话都已说完，祝奕奕转身直接离开了单家。看着她狼狈却挺直腰背的身影，单瑞竟有种说不出的心慌。他下意识地追了一步，又被一声打断。 “你的目的也算超额达成了，不高兴吗？” 是霍予，他的脸上有几分嘲意。单瑞冷笑一声：“这功劳你也占一半，怎么，还想替她打抱不平？” 霍予一怔，扭过头去，看着祝奕奕离开的方向，没说话了。 …… 想到能彻底远离那三个人，回到租房的祝奕奕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是周末，班主任却突然给祝奕奕打来了电话：“祝奕奕，你的保送申请表忘了监护人的签名。” 虽然已经完成系统任务，拿到了哈佛大学的奖励。但是在能选择的情况下，祝奕奕还是想留在国内的。这话也提醒了祝奕奕，她要回趟祝家。上次从祝家走得匆忙，她没有把妈妈留给自己的护身符带走。于是祝奕奕先去学校拿了申请表，又回到了祝家。里面空无一人，祝山辞和许玥都不在。祝奕奕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的值钱东西大半都没了，她的首饰盒更是空空如也，妈妈留给她的珠宝都不见了。但看到自己放在抽屉夹层里的护身符还在，祝奕奕松了口气。刚准备出门，就听见了楼梯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心头一紧，顿在了原地。是祝山辞。他在和人打电话，用着一种异常冷静的语气：“麻烦您了，到时候把许玥和祝奕奕的档案内容给调换一下……” “……是，这个清华的保送资格，我会让她‘自愿’给许玥的。” “她是我亲妹妹又怎样？这是她亏欠许玥的……” 窒息的感觉漫上来，祝奕奕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她很想崩溃大哭。可大概已经和祝山辞断绝关系，她没有流下眼泪。反而很平静和系统道：“系统，我不想要国内的这个保送名额了，帮我使用任务奖励，我要彻底远离他们。” …… 生日宴会后，单瑞发现祝奕奕已经有两周没来上学。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她躲在哪里痛哭流涕，不敢见人，结果他派出去的人也没查到她的行踪。还没等他再去仔细找，高三年级的总结表彰大会开始了。保送名额的归属也会在总结会上正式宣布。单瑞很快将这祝奕奕的事情抛诸脑后。反正……他也要和许玥一起保送了。总结会在学校礼堂里举办，相当郑重，来了很多家长。祝山辞和霍予自然也都到了，他们是来见证许玥‘被保送’的光辉时刻。换掉祝奕奕的保送名额，其实是他们三个人的共识。可单瑞看着笑容满脸的许玥，总觉得坐在那儿的该是祝奕奕才对。他轻轻摇头，听教导主任宣布起最后揭晓的保送名额。 “让我们恭喜单瑞、章小玲同学……” 单瑞愣了一下。另外三个人也愣了，随后，许玥的笑容直接从脸上消失。祝山辞直接起身质问：“老师，这保送名额不应该是许玥的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向他。许玥脸色顿时又青又红。台上教导主任立即回神，很严肃的开口：“我们的保送名额都是光明正大，禁得起查验的。” “这个名额，是被原本第二名的祝奕奕同学让给第三名的章小玲同学的。” 祝山辞霎时无言，霍予蓦然变了脸色。唯有单瑞在这时开口：“老师，既然祝奕奕都让出保送名额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上学？” 教导主任却更惊讶了。 “你们都不知道吗？祝奕奕被哈佛大学提前录取了，一周前就走了。” 场内顿时响起各种声音。有说祝奕奕真厉害，也有说她怎么配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在说许玥。 “这个许玥，我都从来没在前一百的榜单里看到过她的名字，她哥哥也好意思问保送名额是不是她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也是祝奕奕的哥哥吧，他能这么笃定，难道是这名额本来就会给许玥？” 就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教导主任及时敲了敲话筒，说了结束语。 “好了，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今天的表彰总结大会就到这里，希望师生之间共同合作，积极投身下一阶段的学习中，再创一中辉煌！” 喧嚣的人群顿时被退场的热闹给代替。许玥还没缓过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单瑞和霍予都没出声，只有她身旁的祝山辞揽紧了她的肩膀。他宽慰道：“没关系，我们小玥怎样都会很厉害的。” 四人一块走在校园里，许玥突然情绪失控，难过地哭了起来。 “祝奕奕怎么能这样啊？不管不顾地走了，丢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们……”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单瑞在祝山辞要安慰前先开了口：“本来也是祝奕奕的名额，就随便她怎么样吧。” 祝山辞眉头拧起。许玥一哽，接着，哭得更伤心了。 “我不配吗？难道我不比祝奕奕更值得这个保送名额吗？” 单瑞沉默以对。霍予的目光也望向别处，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祝山辞则微微弯下身，帮她擦眼泪。 “小玥这么厉害，靠自己也能去好学校的，别哭。” 单瑞能看到祝山辞紧皱的眉头。他也算从小和祝山辞待到大，知道这是男人耐心即将告罄的标志。许玥也敏锐地见好就收，哽咽着和祝山辞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一直沉默的霍予终于出声：“我往那边走，先回去了。” 四人分道扬镳。 …… 保送名额正式确定，单瑞的日子也闲了下来。这种清闲，总叫他想起见到祝奕奕的最后一面。 ——浑身湿透的、脸色苍白的少女。犹如一朵被霜打了的娇花。她明明是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最后却笑了。然后祝奕奕说：“单瑞，我们解除婚约吧。” 振聋发聩，震得他心都在颤。单瑞发现自己无法形容这种空落，也隐隐体会到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他睡得不好，甚至多梦。他总能梦见祝奕奕在哭，好娇气，哭得让他心烦。梦里的他跑去找她，看见了她坐在地上哭泣的背影。 “你不要哭了，祝小娇……” 单瑞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个称呼弄醒了。随后，他瞬间回到了漆黑的卧室里。寂静、空落，月色清寒无光。是……他以前，分明是想保护祝奕奕的。可她也被逼得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单瑞用手臂遮住眼睛。祝奕奕那样胆小软弱的人，能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吗？那边治安又不好……他心里一激灵。他衣服都没顾上穿，鞋也没穿好，直接拉开房门跑下了楼。 “老许！吩咐下去，安排人到美国调查祝奕奕的行踪！” 老管家头一次看见自家少爷这般失态。还是在凌晨。但他很快掩下了惊讶的目光，垂眼答道：“是，少爷。” 几天后，一名黑衣保镖站在单瑞的书房门口。 “少爷，依旧是没有查到关于祝小姐的任何消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刻意阻断了我们的调查一样……” “啪——” 回应他的只有砸到门口，粉身碎骨的玻璃酒杯。以及一句毫无情绪的“继续查”。保镖看向一旁的许管家。许管家冲他无奈地摇摇头，拉上了单瑞的房门，又吩咐人来扫走了一地的碎片。 “少爷最近可真喜欢摔东西，杯子还好，花瓶都被他砸了好几个了……”佣人嘀嘀咕咕。许管家扫她一眼：“祝小姐走了，少爷自然不畅快。” “是嘛？前些天的生日宴会闹那么大，我还以为少爷的未婚妻变成那位许玥小姐了呢。” …… 许玥突然发现，很久没来学校的单瑞换回了原来那个蔷薇头像。那是祝奕奕最喜欢的花。许玥忽然心慌起来，又强迫自己冷静。祝奕奕人都走了，在的时候争不过自己，走了她还能拿什么争…… 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又问：“阿瑞，你今天有空帮我补习一下数学吗？有好多地方我都弄不懂……” 单瑞头一次没有秒回她。之后，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 美国，剑桥市。到美国后的几天，祝奕奕终于在哈佛大学周边找好了居住的公寓。房东是个很和善的白人女人，说自己的房子已经租给过很多来美留学的华国人。周边也大多是留学生居住，这叫祝奕奕稍微安心了些。只是，陌生的环境，不同的语言，全英的课本…… 佀剳齶諚姶迱絲嚉涡撛鄛墆説泝糫蜽所有陌生的一切都叫她不太适应。但还好，陌生的事情也能叫人迅速成长。祝奕奕手上有从小攒到大的钱，目前还不愁生活。但入不敷出迟早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于是刚到这边，她就找了一个家附近的便利店的收银工作。祝奕奕虽然从小被祝山辞娇养到大，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笨手笨脚的人。刚开始几天，却时常因为和人的交流问题，在便利店的工作上闹出很多笑话。后来，她很庆幸地和同事说：“幸好你没有厌蠢症，不然现在肯定会很讨厌我的……” 同事宽容得很，笑出一个很深的酒窝：“你和我女儿一般大，肯定也是第一次出门工作。” 这时候祝奕奕会有些眼眶发酸。以前熟悉的一切，反而对她没有这般宽容。生活安定后，系统的语气欣慰：这时的祝奕奕拎着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是啊，虽然肉体挺累的，但是心却是自由的。” 的确，没有那些破事挤压，让祝奕奕能够全身心投入课业。她选的是物理专业，虽然自己在国内成绩不错，但在高手云集的哈佛大学，她没什么底气。暑假里，祝奕奕花了很久才习惯课本，也总是会学习到深夜。好累，她想，幸好她还有系统…… 这时，她才忽然意识到之前会嘘寒问暖的系统，最近沉寂不少。 “系统？系统你在吗？” 没有任何回音。祝奕奕有着说不出的心慌，连声呼唤起来。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异国他乡，系统都给她提供了很多切实的帮助。他很神秘，好像无所不能，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又好像一直受到什么限制。对自己的来历缄口不言。祝奕奕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但得不到系统的答复，她泪水唰地就下来了。很久的沉默后，终于传来响动。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累。祝奕奕忽地松了口气，又重重吸了一大口，才缓下自己的情绪。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你不见了。” 这话配上他虚弱的声音，明显就是在安慰她。祝奕奕鼻间又是一酸，两汪泪又掉了下来：“我一直一直，都很需要你……” 系统好像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 在废弃仓库的吊床上，霍予百无聊赖地看着屋顶那个透进阳光的破洞。曾经，这里是他和祝奕奕的秘密基地。祝奕奕把这儿收拾得很好，叫人铺上了软垫和懒人沙发。她网购了两个吊床，绑在仓库里的三根柱子上。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嗯，空空如也的另一张吊床。祝奕奕走后的日子照样风平浪静。对于霍予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今天他也逃学了。霍予有些漠然地想，升学或者去当兵，都是规划好的人生安排。成绩不好不差，他也懒得动其他脑子，毕竟自己做什么，也总会有退路。而自己生活的许多，也早就没了祝奕奕的参与，有她没她都一样。除了，自己会更频繁地想起她。霍予曾一度很讨厌祝奕奕，为了单瑞。喜欢和友情到底是不一样的，她的那种区别对待让他失衡。通红的脸颊，不是他的，冒失但轻柔的吻，也不是他的。可霍予只有祝奕奕这么一个朋友。后来，许玥出现了，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可祝奕奕太迟钝了，自己在生气没发现，对许玥好也没发现。那就一直不要发现吧。然后对许玥好就成了一种习惯，在祝奕奕面前他也这样。祝奕奕到底有没有欺负过许玥，他其实不是很在乎。他只是很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求饶，意识到自己在身边的好。霍予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拿起桌上的石头，举到眼前。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彩色斑驳。这还是小时候，他和祝奕奕在海边捡到的。女生把石头捧到自己面前，惊喜的表情好像也还在眼前一样。圆润水汪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小时候的祝奕奕和现在的她其实没太大区别。都很讨喜。霍予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随手把石头丢向了角落。 “哐啷”一声，仓库的外皮都好像跟着颤了颤。祝奕奕还真是倔强，没说过一句软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被欺负的命运。最后，还一走了之了。霍予思绪沉顿一刻。 …… 一走了之？一走了之！霍予猛然坐起身，翻身下了吊床。他刚准备走，仓库的门就被人从外头猛然推开了。 “我就知道，没在学校看到你这个臭小子，一定就躲在这地方了！” 来者是他爷爷，六年前退下来的老元帅，当起了他的监护人。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站在门外，满脸暴怒前的严肃。就算是面对相当有威严的爷爷，霍予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爷爷，你怎么来了？” 霍老爷子面色更冷，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话语铿锵。 “我要不来，你这臭小子是真要翻天了！要不是去了趟学校，老子还不知道你做了多少混账事！” 霍予垂下眼，沉默以对。霍老爷子嘴角绷得更直：“奕奕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霍予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霍老爷子见自己孙子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已是气极。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因为亏欠自己的小儿子良多，对这个孙子已谈得上纵容。就是没想到把这臭小子养成这副德性！霍老爷子扬起手掌，猛地扇在霍予脸上。 “从小就个混不吝的，奕奕那丫头对你多好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就说她这一年怎么不来和我这个老头子吃饭了，原来是你这小子对不起她！” 爷爷下手极重，霍予被打得偏过头去。霍老爷子的怒骂没停下。 “每回我问她，也是含糊不清地回我，没给我告你的状！” “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奕奕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欺负人的事情？！” 霍予身形微动，沉默地擦去了嘴角的血。霍老爷子不想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明天就收拾东西，给我滚去西北部队，好好受教育，不脱一层皮别想回来！” …… 白天的时间在慢慢变长，下午六点，仍没有天黑的迹象。走在路上，霍予想起，祝奕奕说过，很喜欢夏天。夏天很热，他不喜欢，所以问她为什么。祝奕奕眼睛亮亮的，像藏着两颗星星。 “因为夜晚的时间很短啊……” 她很怕黑的，可自己又好像是一团光。回过神时，霍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走到了祝奕奕在学校周边的房子。他其实来过祝奕奕自己住的地方很多次。只是一次都没真正进去过。霍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单瑞和祝山辞。单瑞站在玄关处，祝山辞则在里头对着保镖暴跳如雷。 “怎么一个那么大的活人都看不住，现在还查不到一点消息，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记忆里，祝家大哥几乎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单瑞蹙了蹙眉，沉声开口：“大哥，我也派人去找了，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等消息吧。” 祝山辞有点见人就骂的意思，冷喝一声：“你这臭小子别和我大哥大哥的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带头欺负奕奕吗？！” 单瑞变了脸色，随即露出个讥诮地笑。 “你当哥哥的不也什么都没干吗？现在后悔了？” 祝山辞顿时哑口无言。只是与单瑞面上的冷静不同，祝山辞用力地呼吸着，胸膛上下起伏，举起拳要揍他。一直沉默着的霍予上前一步，制住了祝山辞的动作。 “辞哥，冷静，阿瑞也是情绪上头了。” 单瑞却没打算领这个情，冷笑一声。 “霍予，你现在冒出来当什么好人？当时去堵祝奕奕的混混，不就是你找来的吗？当时我要是稍微去晚一步，你知道祝奕奕会怎样吗？！” 霍予拿舌头抵住后槽牙，到底没忍住身体里的暴虐情绪。 “你他妈也配当未婚夫？” 祝山辞没落到单瑞脸上的拳头，由霍予打了。单瑞赤红着一双眼，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拳。祝山辞本来想劝架的，却不知道被谁揍了，也忍不住情绪，加入了战局。三个人的混战停在了祝奕奕家客厅的柜子被打翻。 “哐啷——”一声闷响。让仨男人都停住了动作，纷纷喘着粗气，冷冷地瞪着对方。霍予脸上伤少点，祝山辞和单瑞会更狼狈些。他承认这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霍予并不恋战，先一步去扶柜子。扶起柜子后，落到地上的相册吸引了他的视线。他下意识地翻开，看清后，动作顿了一瞬。这里面放着祝奕奕从小到大的照片，被她搬家的时候带出来了。可能是去美国走得匆忙，又把它落下了。 “赶紧把奕奕的东西放好……” 身后祝山辞不太耐烦地凑过来，看清上面的照片，骤然失声。 ——十岁左右的祝奕奕抱着小狗，笑得明媚又柔软。单瑞也看清了，也沉默下去。霍予的声音沙哑低沉：“你们说，祝奕奕真的会欺负许玥吗？” 说着，霍予站起身，走了出去。他已经不打算再回来了，他对不起祝奕奕，以后也没脸见她。至少，到时他远在西北，也是在守护着她。 …… 大一开学后不久，祝奕奕突然收到系统的通知。祝奕奕脚步停了一瞬，拐了个弯，往教学楼的后门拐去。她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出，刚开学就已经和校方打好了招呼。外国人看重学生的隐私保护，举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祝山辞自然是什么也查不到。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哥哥竟然会亲自来。质问许玥的保送名额吗？或者是要把她抓回去？进教学楼前，祝奕奕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地望了那个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眼。他没什么变化，冰冷严肃，如山般冷峻。这四个月，她躲开了挺多来自国内的查探。活得也很低调，只有家附近有熟人。祝奕奕收回视线，朝楼上走去。她不是很在意祝山辞，毕竟她本人不想出现，祝山辞也不能找到什么。只是，她有些担心系统。 “系统，你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真的没事吗？” …… 祝山辞自然是无功而返。他也不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跑去美国干什么。祝奕奕是一个让人失望的妹妹，嗯，也许吧。反正他觉得许玥比她要好…… 可找不到她，自己心里的空落感又是切切实实的。昏暗的客厅内，祝山辞感到醉酒后的一阵头痛，将手上的眼按灭在烟灰缸内。就着侧躺的姿势，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哥哥！ “哥哥！哥哥！” 祝山辞拧着眉，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眼前迷蒙一片，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开口问道：“奕奕？怎么了？” 站在祝山辞身前的许玥身体僵了一瞬，扯出一个笑容来。 “哥哥，是我啊，我是小玥~” 祝山辞这时才回过神来，看清身旁的人。许玥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裙，黑发披肩，眼神湿软，显得乖顺又柔软。 “是你啊，你怎么还没睡觉？” 许玥抿抿唇，娇嗔道：“哥哥应酬回来这么晚，还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下来发现你睡得很难受，还在说梦话，就立马来叫你回房间睡啊……” 祝山辞听得心口发软，想伸手把许玥拉近点，又突然想起刚刚的梦境。梦里的祝奕奕满脸是泪，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 “哥哥，你还记得你在爸妈墓前发过什么誓吗？” 祝山辞下意识就把许玥推开了。许玥惊诧又受伤地看着眼前的祝山辞。这个男人向来捧着她宠着她，这次竟然，推开了她…… 看着许玥的眼神，祝山辞有些愧疚。他站起身，捏了捏她的肩膀，安抚了下她。 “哥哥上去睡觉了，你也早些睡。” 许玥皱眉看着祝山辞摇摇晃晃上楼的背影，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不甘地咬起唇，思绪乱飞。霍予去了西北当兵，单瑞也去了京市念书，只有自己和祝山辞待在老地方。这些天，她是有些放松警惕了，祝奕奕走了确实比她本人在的时候有用…… 绝不能因为她走了，就失去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 许玥的成绩不上不下，靠着艺术特长的加分读了本地的二本。以往许玥都是在学校住的，这些日子，却展现出了别样的热情，总是在晚上跑回家给祝山辞做饭。这套祝山辞自然受用，但女生太积极的热情也让他有些生疑。餐桌上，男人怀疑的视线扫向许玥。 “祝奕奕走了，你好像还挺高兴的？” 祝山辞的目光很有威压，许玥心慌一瞬，又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我、我当然高兴啊，她那么讨厌我，还总是害我……” 说着，许玥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祝山辞，实则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祝山辞皱着眉，喝了一口许玥刚刚打好的果汁，没说话。许玥再接再厉道：“祝奕奕是怎样对我的，哥哥你最清楚了……” “好了。”祝山辞打断了她，又伸手摸摸她的头，恢复了以往和煦的模样。 …… 大二下学期期末，祝奕奕选择了转专业。她打算从物理系转到心理系。导员乃至校方都很不理解，毕竟祝奕奕各个课程的成绩都很好，在物理这门学科上也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只要加以学习，必定是前途无量。怎么就忽然要转专业了呢？和本系授课教授的面谈中，祝奕奕用着流利的英语侃侃而谈。 “曾经我被一个‘人’拯救，知道面对一些难以承受的困难需要多少勇气。” “而有些勇气，是需要从外部激发的，我也想成为那种能够给予别人勇气的人。” 几个月前，祝奕奕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昏倒在路边的女生。多番了解之下，才知道她遭受了严重的校园霸凌。女生是从美国偏远的山区考出来的，拼了命地要逃离家庭。但对她而言，厄运像个如影随形的诅咒。祝奕奕认识她以后，尽自己所能的帮助她，女生却仍自杀过很多次。她无法感同身受，但也切实的觉得痛苦和心疼。后来，女生的情况终于在一次次心理治疗后得到了好转。医生说，祝奕奕和女生讲的那些道理其实给了女生很深的启发，给了她很多勇气。但祝奕奕却觉得，必备的专业知识对于他们会更加有用。说完，祝奕奕笑容笃定：“教授们，这就是我想要转系的原因。” …… 从便利店下班后，祝奕奕回到家时，时针刚好指向0点。这是她在美国过的第二个生日。属于祝奕奕的20岁的生日。只是，今年，已经没有系统祝她生日快乐了。她拿出一个纸杯小蛋糕，再插上一根小蜡烛，摆在桌上。打火机点燃，蜡烛开始燃烧。祝奕奕静静地看着这簇小而明亮的火光，微笑了起来。人的一生那么长，总会遇见许多事情。苦难或是幸运，重要的却是心态和做法。几年前的祝奕奕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摆脱那样的环境，出现在全世界排名第一的最高学府。苦难，的确是赋予蜕变的过程。可，如果没有系统，她可能会彻底死在某次寒冬。 “系统”像一个昙花一现的美梦，却切切实实地拖着她走出了沉重的泥沼。让她有不再任人摆布的勇气，学着反抗别人给的伤害。系统消失在平平无奇的一天。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导员。 “祝奕奕同学，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是恭喜你，转系成功了。” 祝奕奕笑着和她道谢：“谢谢您。” “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您也是。” 蜡烛即将燃尽，祝奕奕闭上眼，双手合十。 “希望以后，可以好好生活……” “呼——” 祝奕奕凑近，吹灭了属于她20岁的生日蜡烛。夏日漆黑的天空中，划开一条拖着长尾的光芒，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 六年后。一天中午，祝山辞发现沉寂已久的班级群突然热闹起来。 “这心理医生的名字好眼熟啊，感觉像我们班之前的学生。” “我也记得，好像名声还不大好来着，说是霸凌同学？” “这姑娘有这事迹，还能去当疏导被校园霸凌、学习压力大的学生？有点搞笑了吧。” “可是这公众号的文章和里头的照片，根本看不出她是那样的人啊，专业素养相当高的样子！” 祝山辞心念微动，滑到最上面的聊天记录。有家长转发了一篇公众号的文章。她说：我家的小儿子，心理问题终于被解决了，大家有什么困扰，也可以去咨询一下这位医生，还是从咱们学校毕业的呢！祝山辞点进去，看见了文章的标题，他瞳孔一缩。标题明晃晃地写着：《一中优秀校友：祝奕奕心理医生，治好我校同学多年心理‘顽疾’》。祝奕奕？！安素心理咨询工作室。 “祝医生，早上好！” 祝奕奕进换衣室前，路过的助理小袁向她问好。来人身量纤细，一身淡青色长裙，柔顺的长发披肩，颇有江南水乡的清新之气。遇上小袁，祝奕奕笑出一个小梨涡：“小袁，早上好。” 小袁一个女生，都在她眉眼弯弯的笑容中晃了神，怔怔地看着人进了换衣室。要说祝奕奕的脸有多精致也不至于，但胜在肤白，五官和谐。鹅蛋脸，柳眉弯弯，一双眼澄澈明亮，气质干净，很有书韵味。没几分钟，束起头发、穿着白大褂的祝奕奕就从换衣室里出来了。 “走了，小袁，发什么呆呢？” 小袁被她拍了拍肩膀才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个月了，还没习惯有个这么漂亮的小领导呢……” 祝奕奕是海归，早在筹备的会议阶段，国内几人就对这个专业素养极高的另一神秘合伙人有极大的好奇心了。如今见到真人，没想到她这么年轻。祝奕奕淡笑不语。她是在半个月前回的国。靠着这几年在国外的积蓄，和格里菲斯导师的牵桥搭线，祝奕奕在回国的几个月前，就和华国的学姐关依悦合伙开办了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她选择回来，也是为了能够在熟悉的地方，尝试重新找回系统。线索几乎没有，希望也很渺茫，但这是祝奕奕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祝奕奕想起之前在机场看到的许玥的大幅海报，弯唇笑了一下。如今炙手可热的女明星许玥，背后肯定也少不了她那位哥哥的功劳。既然如今回到原位，她也已做好了准备。就怕人不来。 …… 下午四点。公众号的内容之后，祝奕奕终于在自己的咨询室等来了期待的客人。来人踏着高跟鞋，身姿摇曳，波浪卷的长发随着步伐上下晃动，墨镜红唇。是许玥。她拉下墨镜，露出一双妆容精致的眼睛。 “好久不见呐，祝奕奕。” “好久不见。”祝奕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终于来了。” 许玥放下墨镜，喝了一口桌上的水：“看来你在等我。” 七年没见，许玥终于舍得露出她的本性，笑得挑衅。 “没想到你也能办好什么事情啊？几年前，你和丧家之犬一样地逃了，现在回来，就觉得自己能扬眉吐气了吗？” 祝奕奕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许玥身边，轻轻捻了下她的头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从头到脚都包装精致的女人，感觉陌生又熟悉。 “你所享受的一切，不都是从我手上抢走的吗？” 这些年，祝奕奕有给许玥做过心理侧写。自卑，又自傲，善于伪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势必要杜绝一切后患。她沉不住气，注定会先来找自己。祝奕奕扬着眉，弯了弯唇：“许玥，你可真可怜，拥有的东西全都是偷来的。” 许玥被戳到痛点，仍不甘示弱地站起来看着她。 “那又怎样？如今我来，也不过是痛打落水狗，再给你踩上一脚！”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脚步声。许玥故技重施，抓起祝奕奕的手打向自己的脸。祝奕奕则轻轻一笑，顺着许玥的力道，相当配合地重重打向她。而祝山辞和单瑞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许玥被祝奕奕打得后退一步的情形。 “祝奕奕！”祝山辞快步上前，将许玥护在身后。祝奕奕和陡然升起怒火的祝山辞对上视线，没有多看，又将目光落在了单瑞身上。 “祝奕奕！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吃了些苦头，心胸能宽广点！” 面对自己亲哥哥的怒骂声，祝奕奕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歪了歪头。此情此景，她没有听到脑袋里再次出现系统的声音。祝奕奕期待的心缓缓落回原处。见她没说话，祝山辞的火气更盛：“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就经常为难小玥，如今还这么死性不改！你现在认错，好好和小玥道歉，我就准你回祝家！” 听了祝山辞的话，许玥有些惊讶：“哥哥！” “祝奕奕都这样对我了，就一个道歉，你就让她回家吗？！” 祝山辞这大发慈悲似的话，让祝奕奕弯了弯唇。 “哥哥，其实这些年，没有你们，我过得很好。” 祝山辞表情一滞。单瑞没说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祝奕奕哼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了播放键。 “小珊，我先把自己弄得特别惨，你再带你的姐妹们一块过来，到时候我哥哥和单瑞找你们麻烦，你就说，都是祝奕奕指使的！” 单瑞和祝山辞顿时目光一缩，全都看向脸色惊变的许玥。许玥慌忙后退几步，惊惶失措地大叫起来。 “祝奕奕！你敢污蔑我？！你当年就是嫉妒我才那样害我的，现在竟然还拿出段假音频来陷害我！” “我陷害你？”祝奕奕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嘴一勾，笑得玩味。 “这可是你的好朋友小珊亲手交给我的，当年看我被单瑞整成那样，这份录音啊，她可是保存了快十年呢。” 许玥闻言慌了个彻底，但仍然不肯松口：“她、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