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听见这句话祁方源心里愈发酸涩,低声说了句好。 祁母寄的加急件,一天后祁方源就收到了快递。 他看着昂贵的运费,不知道妈妈这次为什么花这么多钱寄几盒手工水饺,正想打电话过去问问,邻居王姨的号码突然跳了出来。 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涌上他的心头。 “方源,你妈妈突发心梗过世了,我们在医院帮你看着,你赶紧回来吧。” 第四章 砰地一声,祁方源刚盛出来的一碗饺子应声落地,滑滑溜溜地四下翻滚着。 他只觉得身体里的某根弦似乎被拉断了,脑海里一片空白,隆隆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他给宋凝玉打电话,她说自己在出差,没有办法赶过去。 他给学校打电话,祁宁安说她最近功课太忙,也不想去。 这世上唯二的两个亲人都拒绝了和他回去奔丧,他只能孤身一人踏上返乡的旅程。 从落地机场到赶到医院,从见到宛如沉睡一般的妈妈到抱着牌位吹吹打打送上山,七天时间倏的一下就过去了。 他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听着隔壁传来的闲聊声。 “方源妈妈过世,他媳妇和孩子都不回来啊?” “人家是有钱人,怎么会来咱们这种小地方给穷亲戚奔丧哟,可怜方源了。” 几天几夜未合眼的眼睛再流不出一滴泪,而一直没有打开的手机里也没有任何未读消息、未接电话。 反倒是通知栏弹出了一条短信。 “尊敬的祁女士,您预定的高铁车票……” 他用力握着手机站起来,四下环顾了一圈,没有瞧见妈妈忙忙碌碌的身影,这场梦才终于醒了过来。 妈妈不在了啊。 祁方源回家之后,沈遇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宋家。 祁宁安说要喝牛奶,为了在宋凝玉面前展现慈父风范,他便自告奋勇去准备。 一打开冰箱,他的目光一下就被那几盒手工水饺吸引了,顺手拿了出来。 牛肉馅、三鲜馅、羊肉馅,刚好都是他爱吃的,正好他也有些饿了,便递给了厨师要他煮了。 厨师看着他,一脸为难的表情。 “沈先生,这是先生母亲给他包的,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别人不许动的,我给您包新鲜的吧。” 一听这话沈遇就更想吃了,可厨师却怎么也不答应,他只好叫来了宋凝玉。 听明原委之后,祁宁安抢先说她答应了,宋凝玉便跟着点了点头。 几盒饺子就这样被丢进了沸水里,鼓鼓胀胀地飘起来后被捞起来,送进了沈遇的肚子里。 趁着空闲,宋凝玉低头看了看时间,想着祁方源应该已经到家忙起来了。 她最近其实没有出差,昨天也不过是骗骗他罢了,毕竟她向来不喜欢自己这个婆婆,自然不会跑这一趟。 要不是她妈妈当年依仗着救命之恩缠着宋家不放,她也不会被逼着奉子成婚。 只可惜一切都已成定局,她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正在欣然分食的沈遇和祁宁安看见她单独坐在一边,连忙招呼她过来。 她整理好情绪,笑着站起了身。 从得知噩耗那天到回到宋家这七天,祁方源近乎水米未进,只草草喝了点稀粥。 一回到家里,他强打起来的精神就垮了下来,胃部也发出痉挛般的剧痛。 想起家里还有妈妈留下的饺子,他强忍着疼痛走到冰箱前。 一打开冰箱门,只见原先装着饺子的盒子空空荡荡的,只剩下散落的面粉粒,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厨师嗫嗫嚅嚅地走上来,小声地说出了饺子的下落。 “先生,您走后第二天,沈先生过来玩闹着吃饺子,我们说了是您的东西,小姐和小小姐都不听,非要让我们煮了。” 最后一点可供怀缅的念想也在这几句话里断绝了。 祁方源抱着肩缓缓蹲下去,一种深切而无力的崩溃感慢慢袭上他的心头,似乎整个世界都已经将他抛弃。 泪水似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绝望的嚎啕哭声响彻房间,连空气都因这悲泣而凝滞不动。 宋凝玉是在半小时后到家的,看到他哭得这么惨烈下意识地走过去问了一句怎么了,却只得到他一句嘶声力竭的哭喝。 “我妈留给我的最后这点念想,居然被我的老婆孩子为了讨沈遇欢心给吃掉了,你说我怎么了!” 听着这句质问,宋凝玉的脸色也不大好。 “不过就是几盒手工水饺而已,至于这么闹?” “你要是实在在意,大不了买一箱速冻的赔你。” 轻飘飘一句“不过就是几盒手工水饺”“再买一箱速冻的赔你”,居然就想把过错推得干干净净的,祁方源只觉得无比好笑,他抬起犯红的泪眼,语气里只剩下鱼死网破的决绝。 “你们欺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能忍着,可是我绝不会让你们欺负我妈妈!” “宋凝玉,离婚吧!” 宋凝玉从没想过会从他嘴里听见“离婚”这两个字,眼里满是惊愕。 “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要离婚?” 祁方源看着她,一字一句,坚定而清晰。 “对,我要离婚!从今天开始,你和孩子,我都不要了!” 第五章 房间里不知道静默了多久。 看着祁方源一点也没有收回这些话的意思,本就不喜欢她的宋凝玉终是点了点头,沉声开口。 “既然你要离,那就离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里。 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祁方源撑着台子站起来灌了一杯热水,亦转身上楼开始收拾行李。 接下来的三天,两个人除了去民政局办手续,再没有见过一面。 拿到离婚证后,祁方源一句话也没说就要走,宋凝玉叫住他。 “安安已经知道离婚的事情了,你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他?” 祁方源的脚步顿了片刻,声音里只有漠然。 “不必了。” 回家的高铁就在两个小时后,他不愿再多过逗留,出门就拦了一辆车。 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的视线,宋凝玉心里五味杂陈。 她沉下眸不再看他,转身跟着上车回了公司。 最近几天公司事务繁忙,她没有时间照顾祁宁安,便直接把她丢给了保姆照顾。 可刚开完一个会议,家里就打电话过来说小小姐误食东西进医院了,她只能抛下工作赶过去。 看着病床上烧的满脸通红、起了无数红疹子的女儿,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患者的母亲是吧,你孩子过敏原有哪些?” 听着医生的提问,宋凝玉却是一脸茫然。 这些年里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连孩子会过敏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什么过敏原? 看着她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医生的语气变得无奈起来。 “她过敏反应这么严重,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对孩子一点都不上心啊?叫爸爸来吧。” 宋凝玉只能赶紧联系祁方源,电话接通后,他沉默几秒,便把过敏原说清楚了。 “主要是食源性过敏,树木坚果这类食物会产生很严重的反应,花生大豆牛奶的症状比较轻微,药物性过敏主要是青霉素……” 听着他罗列的一系列过敏体,宋凝玉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儿的身体这么脆弱。 那这五年里她能平平安安健康长大,祁方源想必要时时刻刻都盯着才行,那岂不是要耗费很多心血和时间? 她正失神着,医生一边做笔记一边问了个很要紧的问题。 “孩子爸爸你还要多久才能过来?” 祁方源的声音很是沙哑疲惫,却带着一股解脱了的意味。 “离婚了,不过来了。” 第六章 一旁的宋凝玉听见这话怔了怔,怎么也没找到他会这么说话。 从前他不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围着女儿转吗?怎么这一次态度这么冷淡了? 挂断电话后,祁方源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正值晚高峰,路上堵了车,夕阳落山时他才回到巷子口。 远远看去,家门口贴着的白色挽联还高高挂着,在风里飘飘荡荡的。 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他的眼眶一下又红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去。 刚走到门前,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突然扑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腿,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爸爸。 泪眼朦胧的祁方源瞬间定在了原地,低下头看了看,又四处张望了一番,满脸都是疑惑。 正在阳台收衣服的小林嫂探出半个身子,向他说明了情况。 “这孩子叫陶萄,是巷子尾老陶家的孙女,家人都车祸去世了,只留下这么个小姑娘。稍微亲近点的亲戚都不愿意领养,她就被送到了孤儿院。这孩子鬼儿灵精的,这半年里常常从孤儿院里偷跑回来在巷子里晃悠。方源,你和她爸爸眉眼间是有点像,她多半是把你错认成她爸爸了。” 伤怀之时乍然听到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祁方源心中愈发沉痛,把上车前买的一带糖果都递到了陶萄手里,俯下身柔声和她说起了话。 “陶萄,你认错了,我不是你爸爸,你可以叫我方源叔叔。” 陶萄的眼里泛出迷蒙的水光,颓然地松开了手。 祁方源摸了摸她的头,拿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却看见陶萄也跟着走进来了。 想着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他便没有阻止,提着行李就上了二楼。 陶萄一直跟在他身后紧紧盯着他,只要他一回头就会叫上一句爸爸,语气可怜巴巴的,听得祁方源心都软了几分。 两个人在一起呆了两个小时,祁方源一直盯着四周想看看孤儿院有没有人来,结果天都黑了还是没人来接陶萄。 他蹲下来问陶萄为什么没人来,陶萄眨了眨巴眼睛,轻轻地说孤儿院的阿姨们都很忙,现在都不管她了。 看着她白衣服上蹭满了泥渍,头发也打结缠在一起,祁方源就知道她没有撒谎。 他看着空空荡荡、一点人气也没有的房子,突然觉得家里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也挺好的。 毕竟爸爸不在了,他现在孤身一人,有个人陪着也算是一种安慰。 这么想着,他便把陶萄带回了家里,给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接下来一两天,孤儿院还是没有人来,而陶萄一直粘着他,两个人愈发亲近。 他要整理床铺,陶萄就主动帮他按住床单;他抱着废弃衣服要下楼,陶萄就帮他开门;他要去购置一些东西,陶萄就抢着接过塑料袋。 慢慢的,祁方源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领养陶萄。 第七章 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祁宁安终于出院了。 看着医生发下来的一串长长的注意事项,宋凝玉不敢再让保姆接手,决定自己亲自照料孩子的每日起居。 天刚亮,祁宁安就走进来摇醒了妈妈,说自己有早课,刚睡下三四个小时的宋凝玉只能跟着起床。 上完早课紧接着就是钢琴、马术,好不容易紧赶着吃了个午饭正要休息,保姆又说下午的游泳课和击剑课要开始了,她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抱起女儿上车。 天刚黑,她以为能休息了,祁宁安又说晚间还要她辅导功课。 好不容易等到女儿睡了,秘书又打电话来协调工作进度,保姆也在一边汇报着祁宁安明天的日程,宋凝玉疲惫不堪。 挂断电话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安安每天有这么多课要东奔西跑、早出晚归的,那以前是怎么协调好的?” 保姆低下头,老实本分地解释了一通。 “以前凡事都是先生在操心,虽然家里有很多佣人,但只要涉及到先生您和小小姐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的。您很注重细节,小小姐又有洁癖和过敏,先生每天都会列很多计划安排和注意事项,家里才没有出任何乱子。” 听着这些话,宋凝玉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色。 她让保姆把祁方源以前做的计划表拿过来翻了翻,只见厚厚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从衣食住行到时间安排无一不全,甚至连花园修剪这类小事都记录在案。 男主人一走,保姆的工作瞬间成倍增长了起来,她背上的压力太重了,便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了祁方源的好话。 “先生是真的很爱您和小小姐的。家里的衣物都是先生亲自熨烫的,您的书房和卧室也都是先生亲自打扫护理的,小小姐挑食,她吃得东西都是先生做的,我们都插不进去手……” 宋凝玉攥着那本计划表。 只觉得心微微发烫。 她从来不知,他竟付出这么多…… 第八章 祁方源在孤儿院里跑了一圈,最后工作人员给出了一个他是单身,不符合规定无法领养的结果。 一整日的期待落了空,他心里很失望却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叹着气往家里走,准备好好和陶萄说清楚情况。 可刚到巷子口,他就看见陶萄被几个小孩围在了角落正吵个不停,什么“没人要”“野种”一类的话不绝于耳,听得他怒气高涨,连忙上前把人都赶走了。 看着早上刚扎好的辫子都被扯散了,祁方源又心疼又无奈,牵着她进了小院子。 陶萄看他不高兴,立刻做起了鬼脸想逗他开心,还主动安慰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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