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天上班，晚上接受未来谢翎的“精神力训练”，还要时不时应付少年谢翎的追求。 是的，少年谢翎，那个阳光开朗的大学老师，开始正大光明地追我了。 他会算好我下班的时间，捧着一束向日葵等在我公司楼下；他会借口“学术交流”，请我去看各种画展；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 他身上的少年气和蓬勃的生命力，像一束光，照进了我被恐惧和阴谋笼罩的黑暗生活。 我得承认，我对他是有好感的。可我一想到他未来的样子，那个为了初恋穿越时空复仇的男人，我心里的那点悸动就被浇上了一盆冷水。 更让我纠结的是，我发现自己对未来谢翎的感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他的训练严苛而枯燥。他会让我坐在他对面，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每当我走神，他就会用一种冰冷的声音提醒我：“集中精神！你想被蒋华光像木偶一样操控吗？” 但在严苛之外，我又能感受到他笨拙的关心。他会在训练结束后，默默递给我一杯热牛奶。会在我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而头疼时，用他那双布满薄茧的手，笨拙地给我按摩太阳穴。 有一次训练，我实在撑不住，情绪崩溃地哭了出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冲他吼道。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伸出手，轻轻擦掉我的眼泪。他的指尖冰凉，动作却很温柔。 “对不起。”他低声说，“是我把你卷进来的。” 那一刻，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他眼底深藏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我突然觉得，他口中的那个“宋砚芸”，或许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深爱着一个女人，当他说出她的名字时，眼神里应该是怀念和爱意。但未来谢翎每次提到“宋砚焉”，眼神里只有化不开的悲伤和……愧疚。 而他看我的眼神，才更像是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爱人。那种混杂着痛苦、悔恨、和浓烈爱意的眼神，每次都让我心惊。 “你说的……你和我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他身体一僵，避开了我的视线。“都过去了。” “你还爱着宋砚芸，对吗？”我追问。 他沉默。良久的沉默后，他点了点头。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 我开始在两个谢翎之间摇摆。少年谢翎的热烈追求，像甜蜜的毒药，让我沉溺；未来谢翎的深沉痛苦，像无形的枷锁，让我窒息。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我接受了少年谢翎，是不是就能改变未来？让他不会再遇到宋砚芸，不会再有那场悲剧，也就不会有这个穿越回来复仇的他？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发芽。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被颠覆。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三点零七分，我照常魂穿。这一次，我没有出现在谢翎的公寓，而是在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我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周围是烧焦的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我能感觉到，谢翎的身体异常虚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这是哪里？”我下意识地在脑中发问。 这一次，没有回应。 但下一秒，无数陌生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疯狂地涌入我的大脑！ 那不是我的记忆，是属于未来谢翎的。 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少年谢翎在画展上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那个女孩，是我。 我看到了我们在大学的林荫道上牵手，在图书馆里接吻，在小小的出租屋里规划着未来。 我看到了他向我求婚的场景。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一枚用画笔杆削成的、朴素的戒指。他单膝跪地，眼里的光比星辰还亮。他说：“许伽，嫁给我。” 我看到了我们的婚礼。简单而温馨。我们交换戒指，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拥抱。 我看到了我们婚后幸福的生活。一起做饭，一起旅行，一起在深夜的阳台上看星星。他的画里，主角永远是我。 然后，画面一转。 是那个暴雨的夜晚。我独自在家，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加班的他回来了，没有防备地开了门。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的眼神，像野兽一样，充满了恶意。 他们是那对双胞胎。 我看到了他们狰狞的笑，听到了自己绝望的尖叫。 我看到了血，很多很多的血，染红了我的白色连衣裙。 我看到了谢翎发疯一样地冲回来，抱着我冰冷的身体，发出了野兽般痛苦的悲鸣。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 记忆的最后，是谢翎站在一台巨大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机器前。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毁灭一切的疯狂。 “伽伽，等我。”他说，“我会回去，我会救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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