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干枯毫无光泽,眼底浓重的黑眼圈,她身着一身白裙,外面套着长羽绒服—— 哪怕是一万多一件的奢侈品羽绒服,也并没有让她看上去容光焕发一点。 她红着眼,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开口便是:「阿朗,你帮帮我。」 夜朗挑眉。 时隔半年,他好像已经学会了对任何人的眼泪免疫—— 内心毫无波澜,连当初的怜悯也没有出现一丝一毫。 脑子早就洗脑填鸭似的,早就塞满了蝴蝶酥的甜腻,别的甜食气味,一概想不起来。 「我怀孕了。」陆晚的手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衣袖,「孩子需要一个爸爸。」 ……难道找我当爸爸? 夜朗有被荒谬到。 「贺津行不愿意。」陆晚烦躁地蹙眉,「他欠我一个人情,当初答应了会答应我一个请求,但是我去找他,他不愿意,说什么下次听男人发誓记得让他立字据——」 哦,不是找我。 夜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立刻有被贺津行的“立字据”幽默到,那个言而无信的男人,还真敢理直气壮地不要脸。 「建议,」夜朗说,「找孩子的亲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 陆晚猛地咬住下唇。 夜朗目无波澜。 「贺然。」陆晚深呼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名字,「他去德国帮贺津行盯土地种植项目,那天我们喝醉了,他知道我和贺津行的婚约只会不了了之——」 夜朗心想,哦。 「哪怕是贺然,」他说,「应该也不能让贺津行喜当爹。」 虽然语气严肃且客观,但是话语中无法掩饰的戏谑,还是让陆晚畏惧地缩了缩肩膀,她抬起头,像是十分慌张听见这种语气的话,黑眸茫然又陌生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夜朗没有回避她仿佛受伤的目光,其实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不直接把小孩拿掉就好了搞那么多名堂…… 但忍了忍,他觉得这个不关他的事。 她不想说,随便扯个“医生说我体质特殊拿掉后再也不能怀孕”也不过是浪费他多听一句废话的时间。 于是男人只是坦然地望着她,选择了直奔主题,「所以呢,你来找我的原因是?」 陆晚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泪水在苍白的脸上冲出一道水痕。 「贺津行说,他可以认下这个孩子,反正都是贺家的种……只要我来找你,说服你,把他要的东西交给他。」 …… 别人不知道,夜朗心里清楚,贺津行今日频繁进出苟家,并不是要什么股权,也没有寻宝秘密,他在找的,是一段监控。 大概是苟安在牢狱里那股子淦天淦地早晚把自己玩死的劲儿提醒了这个人一些事—— 贺津行开始地毯式的盲目查询那段时间苟家每一个角落、可以收录声音的监控录像。 他应该查到了当初他们谈话的那辆车,并且应该也知道,那辆宾利对应时间段内的车内监控记录仪器,已经被人取走。 不日前才换了新的。 现在那段监控记录仪器就在夜朗的家里放着。 里面的对话作为证据,完全足以翻案—— 这句苟安无意间的补充询问,足够救她自己。 证明当年苟安对夜朗的指使意图,最多到指使故意伤害的程度,跟故意杀人搭不上边,是夜朗会错意。 夜朗想起了今天下午,在办公室与律师的对话。 「如果翻案成功,那么苟小姐的刑期将会立刻缩短,介于陆小姐当年的伤势很轻,团队给力的话,立刻出狱大概也不是问题……」 …… 「但如果这段录音作为证据呈交翻案,那结果很有可能对您,有些影响。」 「没关系。」 夜朗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换我去坐牢也可以,真的没关系。」 我老婆要跟人跑了 夜朗睁开眼, 他盯着医院病房苍白的顶部,目中毫无波澜,信息量却排山倒海地塞了进来,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梦境中的内容。 只有上一秒五脏六腑紧紧缩聚着的痛,从梦境中被意外地带了出来,引得他觉得呼吸困难。 ……梦里的他蠢到自己无法直视。 就算是想做自我检讨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那种。 眨眨眼,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并不是错觉, 他是真的全身都痛, 肌肉酸痛的感觉和鼻腔里呼吸出来的热告诉他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妙…… 一转头就能看见床头写着查房卡, 记录着半小时前他的体温是39.7°C。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 手背上挂着的输液, 往下滴落的液体是房间中唯一的动态。 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本来这没什么问题。 夜朗其实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把母亲送回对岸之后就这样了, 每天独自醒来, 独自吃饭,工作结束后再独自躺回那张不怎么舒服的床上…… 但是今日又有不同。 梦里, 观看的那些记忆完全融入了他的脑子。 那记忆告诉他,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不应该一个人醒来,至少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旁边应该有个絮絮叨叨的人在等着他睁开眼, 再皱着眉毛, 不耐烦地问他在搞什么名堂。 “……” 翻了个身, 床头指向是半夜十二点,倒影在玻璃上的男人依然面无表情, 倒伏于病床上的身体如同一座山丘…… 夜朗在玻璃倒影自己模糊的五官上,奇迹地却看清自己的唇角紧抿。 用滚烫的掌心在床头摸索了下,抓过手机,看了眼电量所剩无几,他熟练地按下了一串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别接起来了,那边的声音是睡着被吵醒那种迷迷糊糊的,“您好,哪位?” 对方生疏的语气让夜朗愣了下才开口,“是我。” 声音沙哑得可怕,这让保镖先生微微皱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确定自己不是睡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他的简短两个字,成功地让电话那头鸦雀无声,大概是对这一通来电完全不知所以然,过了很久,苟安声音听上去清醒了些,问:“夜朗?” 听见自己的名字,夜朗没有立刻回应。 果然对面话很多的人自己就会往下讲,“你醒了?有事吗?” 纯粹好奇的提问,却让电话这边的人无声地握紧了手机,他喉结滚动了下,说不出自己有什么事—— 只是睁开眼发现她不在。 就想给她打个电话。 如果真的这样告诉她了,电话那头的人恐怕会怀疑他烧坏了脑子。 “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 电话那边的人提问,只是让夜朗陷入了更可怕的沉默。 像是在打的点滴药水顺着血管流进了嘴巴里,苦涩蔓延开来—— 夜朗清楚苟安的提问无可厚非,毕竟在梦境之外的现实中,不要说给他手机号,她连他的微信都没有加。 “记得住。” 这是电话接通来他说的第二句话。 电话那头苟安茫然地“哦”了声,陷入沉默后,停顿了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是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吗?” ……这比问他“有什么事”还让他无言以对。 夜朗在混乱的脑子里翻找了一下有用信息,稍微想起了他是为什么躺在这里—— 苟安发现了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的蝴蝶酥,最后都让他给了陆晚,陆晚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了这件事…… 苟安理所当然大发雷霆。 于是陆晚大冬天跳进了泳池。 他不知所以然,想要拉陆晚上来,苟安顺手把他也推了进去。 想到陆晚,夜朗睫毛轻颤,眸光黯了黯。 几秒后,睫毛抬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近乎于平稳:“不是兴师问罪。” “?” “是道歉。” 握着手机的掌心冒出了汗,电话这头的男人显然对道歉这件事生疏到显得相当笨拙,面对电话那边懵逼,他抓紧了空档说,“抱歉,我不该把蝴蝶酥给陆晚。” 电话这边,苟安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看了眼:奇怪,天没下红雨。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奇怪的是,电话那边的人也不催促她,只是自顾自地等了一会儿后,说,“你是不是在想,应该说点什么敷衍我?” “……” “不用。” “……” 是吗? 好贴心。 “反正跟你道歉,一般你都不会接受。” “……” 苟安推开窗,伸出手在窗户外抓了抓:天真的没有下红雨啊? 短暂且直奔主题的突兀的道歉后,夜朗又叫了苟安的名字,那句“明天你能不能来医院看我”到了嘴边,没脸说出口。 最后是手机没电直接自动关机,挽救了现场的尴尬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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