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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这么好的女人都跟着你受罪,被外面的人辱骂指责,说她是要钱不要命的biao子!”中年人被宫欧攥着衣领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因为这是你的报应!” 第475章:我不是故意的,小念 宫欧抡起拳头就朝他揍过去,时小念迅速从后抱住宫欧,“不要,宫欧!” “……” 宫欧站在那里,眼睛血红,一只拳头僵在半空。 但还是有快门声响起,有蹲在外面的记者迅速将这一幕拍下来。 宫欧转眸看过去,那些记者吓得掉头就跑。 新闻又有的写了。 时小念察觉到宫欧没再妄动,才慢慢松开他,站到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 宫欧松开了那个高层。 几个高层都是又愤怒又战战兢兢的,抱着东西往外走去,宫欧黑眸阴鸷地瞪着他们,瞪着他们手上抱的箱子,像是抱走了他的n.e,夺走他的n.e。 n.e。 那是他哥哥的。 “砰!” 宫欧的眸中掠过一抹疯狂的怒意,抢过其中一人的箱子就朝地上砸去。 正好砸在时小念的脚上。 “……” 时小念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连声音都不敢出一下,因为周围全是人,一双双眼睛全盯着他们,而宫欧也最见不得她受伤。 可只有她自已知道有多疼。 那箱子里可能装了什么重物,那么巧,就砸在她本就受伤的脚上。 她连脚都不肯拔出来,就这么任由箱子压着。 一拔出来,宫欧就会看到她流血了。 旁边,宫欧没有注意到她,抢过他们的箱子继续往地上砸去,砸了两台电脑、几台手机。 “……”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宫欧,你别这样好不好。”时小念抬起手攥住他的衣袖。 “不用你管!”宫欧正在火头上,转身就将她推开,瞪着她吼出来,“跟着我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不走?你为什么不收拾东西走?” 哥哥不管他了。 父母闭门不出了。 n.e的人走的走,跑的跑。 她是不是也该走了? 时小念没有站稳,整个人被重重地推倒在地,痛得她的身体紧缩。 突然有人“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宫欧低眸,这才看到时小念的脚受伤了,鲜血淌满脚背,连本来纯白的纱布也染红了。 他站在那里,眼中涌起惊惧,连忙蹲下身来脱下她的鞋子,“怎么又伤了?” 问完,宫欧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明白了,“是我。” 他转眸看向那个箱子。 “不是,我不小心。” 时小念连忙说道。 “……” 宫欧放开了她的脚,步步往后退去,像是害怕着什么一样。 “宫欧。” “时小念,你就这么喜欢粉饰太平么?”宫欧站在她面前,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他的脸色在刚刚那一刹那也白了,不比她好看到哪里去,他说,“痛就是痛,伤就是伤,有什么好掩饰的。” “……” 时小念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宫欧这个样子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慌乱。 他明明离她离得这么近,可她却有着看不清他面容的错觉,好像他离她很远很远。 一点小雪落在他的眉梢,晕成水光。 “我帮你包扎。”许久,宫欧走到她身旁,说着就要抱起她。 “没关系的,宫欧,我没事,就是伤口裂开了,没什么事。” 时小念连忙说道,不想让他担心。 “没关系,是不是等我失控杀了你的时候,才有关系?”宫欧一双眼睛腥红,几秒后,嗓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算了,你说没事就没事,那我出去走走。” 万一他再弄伤了,现在的他满眼幻象,做出什么事自已都不知道。 宫欧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 时小念错愕地看着他。 “走走。” 宫欧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去,没有开车,他沿着道路右边离开,雪花飘落在他身上。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宫欧!” 时小念紧张地从地上站起来,脚痛得她差点又摔下来,封德见状连忙扶住她,“席小姐,我替你包扎伤口。” “封管家,你去跟着宫欧,我不放心他。” 宫欧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她很担心他。 封德犹豫地看着她,“可是席小姐你的伤……” 时小念焦急地往外望去,已经看不到宫欧的身影,她连忙朝封德道,“车钥匙,随便给一把车钥匙!” 封德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伸手拿出车钥匙递给她。 时小念按下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一部黑色轿车车灯亮了下,她立刻朝着车子冲过去,一瘸一拐的。 “席小姐!” 封德震惊地喊她,她的脚还伤着呢。 时小念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拉开车门坐上去,启动车子,打方向,驶离n.e大厦。 细雪飘洒在s市的街上。 沿街的深红色中国结展现着新年的喜庆。 宫欧一步一步踩着路往前走去,背影再不如以前那般挺直,有些微微的驼,雪花落在他的大衣上。 路上,行人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眼神。 像看动物似的。 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一双双眼睛就像刀片般朝他刺来。 宫欧晃了晃脑袋再往前望去,行人又变少了。 又是幻觉么。 那他们那种怪异的眼神也是幻觉? 第一次,宫欧感觉到自已无法面对那么多人的眼神,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到脸上,手放下来,他看到自已手上的鲜血。 那是时小念的血。 她被他砸伤了。 他伤了时小念,他伤了时小念。 时小念的血,这是时小念的血,他最爱的女人的血。 他说过,她是他身上的骨,现在她居然被弄伤了,原来拆自已的骨头会这么痛。 痛得跟要死了一般。 宫欧低眸看着自已的手,那红色映进他的眼底,修长的五指开始颤抖,抖得厉害。 “我不是故意的,小念。” 他低低地出声。 他不是故意的。 他把她看得比命重要,他不想伤她的,他从来都不想伤她的。 那这血…… 宫欧低头看着沾着鲜血的双手,身体都开始发抖。 为什么他会去伤害她? 他真的病得已经无药可救了?为什么都在指责他,为什么全世界都要骂他。 他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爱时小念而已,他只是生了病而已。 他不想伤时小念的,真的不想。 “为什么不骂我,小念。”宫欧看着自已手上的鲜血喃喃自语,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已有多少次这样伤过时小念,反正她都只会隐忍。 他是她的克星么? 他说过要保她的,结果,伤她的人却是他。 呵。 呵呵。 宫欧觉得自已特别可笑,众叛亲离的滋味,伤害最爱的人的滋味,这一天,宫欧尝得特别透彻。 就是血的味道。 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他手在树上用力地擦着,试图擦掉手上的血,手掌心都擦破了,也没擦掉上面的血。 宫欧忽然意识过来,这是时小念的血。 他忽然就不舍得擦了。 宫欧收回手然后继续往前走去,这条路上空旷,来来往往的都是精英份子,他走过一棵棵大树,一部黑色的轿车在他身后慢慢地跟着。 有两个穿得西装笔挺的男人从宫欧身旁经过。 “大哥是同性恋,弟弟是偏执狂,这是一门双杰啊,哈哈。” “听说宫欧暴躁恶劣,脾气坏得要死,打人揍人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杀人呢。” “哎,你说,突然间那么多攻击宫欧的新闻出现,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他啊?” “那谁知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已要是行得端,谁也抓不住把柄啊是不是。” “说的也是,宫欧在舞会上把水果刀刺进人手掌的视频我看了都觉得可怕,这种人就该揭穿他的真面目,不能让他一直道貌岸然下去!” 宫欧他们身边走去,身侧的拳头握得很紧。 可他少了去揍人的欲望。 揭穿他的真面目,原来他的真面目在大家的眼中如此不堪。 是,他应该被揭穿。 可他哥呢,为什么也要被扯进来? 时小念呢,为什么要说她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拜金女?还要把以前在养父母家出的那些事拿出来再轮一遍。 宫欧忽然想起刚才自已属下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因为这是你的报应!” 报应么? 他的报应为什么要报在时小念和宫彧的身上?为什么? 他的报应,为什么要让n.e变成如今这样。 宫欧一个人往前走去,雪花飘落在他的短发下,深眉下一双眼睛腥红而茫然,没了平日的尊贵与自信。 空旷的马路上。 时小念开着车慢慢跟在宫欧的身上,一只脚上白色纱布早已经被鲜血染透。 她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一双眼睛只盯着前面的宫欧,紧紧锁住他的身影。 她不敢上前打扰。 就像封德说的,宫欧需要一个人静静。 可望着他微驼的背影,她的心口就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疼痛不堪,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拥抱他。 “宫欧,都会过去的,你一定可以振作起来。” 时小念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宫欧的身影轻声说道,眼眶有些湿润。 这一天,宫欧走了很久很久。 时小念在他身后跟了很久很久,跟到脚已经痛到麻木,没有任何知觉。 外面的雪不大,就这么一直徐徐地飘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 宫欧开始往回走,时小念特别想叫住他,让他上车。 第476章:小念,我累了。 她想,他的大衣应该已经湿了。 城市的灯光亮起来,照亮每一条街道。 时小念用龟速开着车,静静地跟在宫欧身后,宫欧回到了n.e大厦。 但他没有进去。 时小念坐在车上看着宫欧一步步走到大厦对面,站在一棵树下,望着n.e巍峨的大厦,黑色口罩敛去他的神情。 她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夜色下,雪花轻轻飘落。 那棵树上挂着几串小小的灯笼,明亮的红色与白雪相映,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雪在他的大衣上化去。 时小念顺着他的目光往n.e大厦望去,大厦里有些灯没亮,看起来黑漆漆一片。 但大门口是明亮的,但那种明亮并不会让人觉得舒服,因为有职员抱着箱子陆陆续续地从里边走出来,离开。 他们都准备远离这个地方,远离偏执狂的统治。 他们都认为,外面有更好的天空。 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个偏执狂为n.e投入了多少,这里比起宫家更是宫欧的一切,是他大哥的延续,可现在却像一颗星子在慢慢失去它的光芒。 宫欧要怎么接受。 时小念望向宫欧,只见宫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静静地望着,忽然手机响起来。 她坐在驾驶座上拿起手机,只见手机屏幕赫然映着宫欧的名字。 他是打电话给她。 时小念立刻接通电话,抬眸望着宫欧的方向,雨刮器在一下一下刷着,将雪水刷到一旁,宫欧的脸便在她的视线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宫欧。” 时小念出声。 “你脚包扎了么?” 宫欧问她。 时小念低眸看一眼自已血迹已干的脚,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嗯,包扎好了。” “是么?”宫欧站在树下,一双眼睛仍然望着n.e,嗓音低沉得听不出什么语气,“那你现在是在休息么?” “对啊,我在休息,你呢,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时小念不想让他知道自已跟了他一路,追了他一路。 他肯定会发火的。 “小念。”他唤她的名字,声音特别性感。 “我在。” 时小念轻声说道。 “你以前和我说过,宫欧,你要是一直这个古怪的脾气,别人都会离你而去的。”宫欧望着n.e大厦对着手机说道,他微微抬起下巴,一点细雪就落进他的眼睛里。 时小念坐在车里怔了怔,然后回想起来说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很久以前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爱上他,她看不顺眼他的臭脾气,所以她说出过那样的话。 她现在后悔了,想收回那些话。 可以让她收回吗? “那时候我和你说,走掉的人本就是原本不该留下的。”宫欧低沉地说道,声音隔着口罩在手机旁响起,“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已错了,原来,不该走的也会走,n.e可能也要走了。” 闻言,时小念呆住,睫毛微颤,“不会的,宫欧。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没关系,把这段时间就当休个长假,调整好心情,你会知道怎么对待n.e的,对吗?n.e不会垮的。” 他的科技帝国,他对大哥的感情和怀念都不会垮的。 “小念,我知道我的病已经到不治不行的地步了。” 宫欧问道。 时小念哑然,“宫欧。” “我出现幻象了。”宫欧继续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小孩子般的委屈。 “你说什么?” 时小念震惊,望向不远处的宫欧。 宫欧站在树下,抬起一只手按了按自已的眼睛,然后说道,“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像个神经病了。” 很多时候,他不想骂人,也不想发脾气。 可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已。 “……” “神经病不是应该不知道自已有问题么,可为什么我会这么清醒地看着自已病情加重?这么清醒地看着自已变成一个神经病?”宫欧有些自嘲地说道,被手指按过之后的眼睛更红了,一抹水光若有若无。 “宫欧,你只是现在压力太大了。没事的,你相信我,我们去治病,治完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n.e也需要你不是吗,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时小念说道。 她听他的声音充满了自暴自弃。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宫欧。 “那要是治不好呢?”宫欧反问道。 “……” 时小念说不出话来,谁能保证百分百的痊愈。 “如果治不好,n.e就毁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我,封德也会离开,双胞胎也会离开,还有你。当然,你是离不开的。”宫欧低沉地说道,“你会被我囚禁,我不会允许你有自由,你有交际,我会24小时盯着你,直到你开始反抗,然后我失手……杀了你,也许,我还会把你分尸,也许,我还会把你的尸体做……” 她是他最大的执念,一个精神障碍者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不会反抗的。” 时小念没有多想地打断他的话。 “……” “如果情况真得变成那么糟糕,你就24小时盯着我吧,没关系,我不要自由,我不要交际,我什么都不要,每天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时小念说道,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犹豫。 听着她的话,宫欧在那边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时小念抬眸,只见宫欧站在那里,将手机搁在耳边就这么站着,雪那么小那么细,却在他的头发、肩上积起薄薄的一层白色。 “小念,我累了。” 宫欧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低很低,从她的耳边一直走进她的心口。 “……”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累过,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要了。”宫欧说道。 “……” 时小念坐在车里,心口泛起一股从所未有的疼痛,她的眼圈逐渐泛红。 她要说什么才能让他好受些? 她要做什么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宫欧站在树下,脚在地上点了点,对着手机低低地叹息一声,“好冷,小念,外面下雪了,真冷。” 冷? 时小念看向宫欧站在那里,雪从他的肩上落下来。 对,他太冷了,他需要暖气,他需要拥抱。 “宫欧,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时小念匆匆说道,将电话挂断,伸手就要推门下车。 这里是非机动车车道。 想了想,她还是将车开到n.e大厦前的停车线中,然后推开车门就走下车,脚拐了下,脚上生起一丝麻木的疼痛。 时小念抬眸往对面望去,却见那棵树下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串红色的小灯笼在风中晃着。 人呢? 时小念错愕地睁大眼,冒着小雪跑到对面,站在宫欧刚才站在的地方四下张望,整条空空荡荡的的街道什么人都没有。 “宫欧!宫欧!” 时小念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他,有在这一片工作的职员朝她看来。 下雪的天气的确冷得厉害,她拿出手机拨打宫欧的电话,却听到那客板的女声无情地提示她对方已关机。 关机了? 刚刚还通话的。 去哪了? 时小念左右张望着,左边找了一段路,又往右边找去,“宫欧!宫欧!” 她的声音在雪中响起,长发上飘着雪花。 “席小姐!” 封德从n.e大厦里走出来,手上执着一把黑色的伞,绅土地替她遮挡,问道,“席小姐,你的脚得包扎,不然纱布干在脚上,撕起来会连着皮的。” “宫欧不见了。”时小念哪还管得上自已的脚,左右望着焦急地道,“你快让人去找,快点!” “少爷不见了?啊,好。” 封德点头,将伞递给时小念,然后匆匆往n.e大厦跑去。 时小念拿着伞,沿着宫欧刚才走过的路走着,希望能遇上他,怎么才一眨眼的时间,他就不见了。 去哪了? 他说累,难道是回去休息了? 可回去也要开车啊,她把车停在n.e大厦前没有看到他。 时小念撑着伞走在雪夜中,风刮过来冷冽刺骨,这大概一年来最冷的一个晚上,她冷得手指僵硬。 她就这么走在空旷安静的路上,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宫欧!你在哪里?听到应我一声好不好?” 她大声地喊着,试图让宫欧听到。 他现在有点自暴自弃,也许,他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不想见人。 没事,她会找到他的。 她一定能找到的。 20分钟后,封德从闭路电视中看到宫欧是坐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离开,那是个监控死角,只看到商务车过去人就不见了。 2个小时后,技术部门查出车牌是假的,商务车车里有没有什么人分析不出来,并且,商务车绕开所有的监控范围行驶,失去了踪迹。 5个小时后,警方介入,将这次事件定性为富豪绑架案,展开全面调查搜索。 5天后,警方再次将此事件修改定性成失踪案,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绑匪打电话前来索要赎金,而宫欧迟迟未归。 也许是警方的动作太大,很快,宫欧失踪的消息传了出去,n.e动荡更加剧烈,又一批人不断递出辞呈,各奔前程。 这一个新年,就在风雪中来临。 森林深处,巍峨壮丽的帝国城堡没有一点新年的气氛,有的只是死气沉沉。 第477章:宫欧失踪了 连城堡里都走了近一半的人。 喷泉池水映在阳光下,封德从车上下来,步伐冲冲地往里走去,绕过弯弯曲曲的走廊,他走进客厅里。 这里开着如春的暖气。 琉璃灯盏美仑美奂。 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沙发上,黑色的长裙使她越发显得清瘦,一双脚光地踩在地上,其中一只包着纱布。 一见到她,封德的眉头就忍不住蹙起来。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素颜的脸轮廓竟显得有些微的凹陷,消瘦极了,她握着古董式的电话机听筒,听着里连罗琪在电话对她的责难。 罗琪骂着骂着就哭了。 “为什么派出去这么多人力物力都找不到?什么绑架案又变失踪案了,我不管变成什么样,一定要把宫欧给我找回来!不然,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罗琪哭着骂完将电话挂断。 “……” 一通电话下来,时小念始终没有一句话,就这么坐在那里。 她呆坐很久,才动作僵硬地将听筒放回去,一双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 “席小姐,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封德站在时小念面前说道。 这五天下来,他每次见到时小念,都要说一遍这句话。 “……” 时小念坐着,沉默无言。 一个女佣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是热气腾腾的食物,封德见状不禁问道,“席小姐你又没用餐。” 这五天来,时小念只睡过一次觉,还是他看不下去,在牛奶里下了好几颗安眠药她才睡的。 吃东西更是不好好吃了。 人瘦得极快。 “封管家。”时小念坐在那里,双眸茫然地看着地面,“你说我为什么要去停车呢?” “……” 封德皱眉,这句话他这几天听时小念说很多次了。 “我明明那天感觉很不好,总觉得会出事,可是我却去停车了,如果我一直守在那里,宫欧就不会出事。”时小念说道,若自言自语一般。 “席小姐,这与你无关,少爷是有些身手的,可就是如此也被那辆商务车给带走了。” 封德说道。 “我为什么要去停车,我不该去的。” 时小念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喃喃地说着,面容消瘦。 她本来不相信什么绑架,她想宫欧只是太难过了,他需要躲避人群呆一会。 可五天了,整整五天。 她不信他愿意放下她五天,他不会的。 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可他会出什么事呢,她都想不到。 封德皱着眉在时小念面前蹲下来,凝视着时小念说道,“席小姐,请你别这样,如果你就此倒下,少爷回来我怎么和他交待?” 闻言,时小念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低眸看向他,“你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我不会让封管家一个人撑着这个局面。” 她不会倒下的。 因为她还要等宫欧回来。 “席小姐能这样想就好了。之前老爷、夫人闭门不出,现在少爷不见了,媒体一曝光,他们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封德说道,“恐怕到时席小姐多少会吃点苦头,但不管如何,我一定替少爷守着你。” “我知道。”时小念点了点头。 “所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多少吃一点。” 封德说道。 时小念没有多固执,点了点头,从女佣手中端过一碗白米饭,拿着筷子将米饭往自已嘴里拨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这么嚼了几下咽下,什么滋味都没有尝到。 封德从地上站起来说道,“那我去忙了。” 时小念看着他的身影,问道,“封管家,是不是钱又花光了?” 宫欧之前没有立过什么法律文件,他们又还没有结婚,现下他的资产她无法擅动。 找人是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事,要钱是迫在眉睫,宫家的人还没派过来,现下用的钱全是时小念和封德的。 时小念手上能动的钱已经全用光了。 “钱是小事。席小姐,我名下还有几个产业,正好今年也不景气,趁机收掉。”封德云淡风轻地说道。 “不要。” 时小念立刻拒绝,从沙发上站起来,将碗筷交给女佣,说道,“我已经将珠宝首饰,还有一些衣服包包都整理好了,马上就会有人上门来处理,是现金结算。不够的话,天之港有两套在我名下的房子,可以立刻转手。” 一套是宫欧买给她的,一套是席家买给她的。 “珠宝首饰?”封德震惊,“那些都是少爷买给你的。” “没事。”时小念竖起自已的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光耀,“我有这个就够了,其余的都可以变卖。” “席小姐……” “在宫家的人到来之前,我想这些钱够撑了,不能动到封管家的本。你忙去吧,我知道很多关卡都等着您去疏通,钱的事交给我好了,等现金一到手,我就给你拿过去。”时小念说道。 “好吧,席小姐。” 封德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时小念站在客厅中央的位置,低眸看向自已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双眼睛红着,却没有眼泪淌下来。 她知道,宫欧迟早会回来的。 所以她不会哭。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 “席小姐,你才吃了几口,再吃一点吧。”女佣走到她面前,劝说着她。 “我饱了,我去点算一下珠宝首饰。” 时小念淡淡地道,走向旁边的一个厅,厅里边佣人正在包装首饰和包包等东西,里边很多珠宝都是她戴也没戴过的。 见她过来,佣人们纷纷抬头看向她,眼中多少有着些同情。 少爷不在,整个宫家都到了最风雨飘摇的时候,席小姐瘦成现在这个光景也真是有些可怜。 时小念低眸看着那些珠宝,忽然想起宫欧第一次送她戒指的场景,她没要,宫欧直接就给扔外面去了。 不可一世的男人。 永远那么狂。 所以她相信,没人能困住他的,不管是有人绑架,还是他遇上什么意外,他都会回来的。 “席小姐,有人到访。” 封德去而复返。 时小念转过眸,就见封德带着十来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进来,那些男人个个目露凶光,有些脸上带着瘀青,或者手上有着很长的一道伤口,看着有些狰狞。 时小念疑惑地看向封德,封德指了指为首的一个蓝眸男人说道,“这是彼得,是少爷的人。” “是宫欧是有消息了吗?” 时小念顿时一喜。 闻言,那些人都低下头,为首的彼得看着时小念叹了口气,说道,“恐怕,我们不是给席小姐带来好消息的。” “……” 时小念站在原地,细细地品味着他的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想过去,然后刚拿起的珠宝盒从她手中掉下来,一对蓝宝石耳环掉落在地上。 她现在,抗拒所有的坏消息。 真的。 时小念将他们领进宫欧的书房,她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于是坐到书桌前,坐在宫欧原本会坐的位置。 “砰。” 她坐下来的一瞬间,那十几个男人朝着她就跪了下来,双膝跪地,双手摁在膝盖上,朝她低头。 全是一副请罪的架势。 “……”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们,如果不是坐着,她想她此刻已经倒在地上了吧。 封德示意她好几次。 时小念都没有开口,就这么傻傻地坐着,她很想选择不去听,很想自欺欺人。 很久,她才开口,“什么事,你们说吧。” 再坏,也无非是那样了吧。 可若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如果宫欧真的离她而去了,她能怎么做? “席小姐和宫先生分手的时候,宫先生曾吩咐我们去调查席小姐的身世。”彼得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开始渗入席家内部。” “你们是要说席家的事?” 时小念忽然明白过来。 他们不是为宫欧的事而来,她顿时松了口气,她宁愿宫欧没有消息,都不要听到坏消息。 “是的。”彼得点头,“后来查到了,宫先生也没调走我们,于是我们就继续留在席家。前一段时间,席老在边境被捕,宫先生命我们暗中调查席老的下落。” “……” 时小念愣住,原来宫欧回到国内修补n.e系统漏洞,还不忘派人救她的父亲。 难怪他说累。 他要想那么多忙那么多,什么都他一个人来,能不累么。 再坚强的一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就在前两天,我们查到,原来席老被捕只是个幌子,席老是被秘密囚禁了。”彼得说道。 “什么?” 时小念震惊地站起来。 父亲不是被捕,而是被囚禁?被谁囚禁? “当时宫先生已经失踪,我们无法汇报给他,知道宫先生最终意图是营救,所以我们自作主张去救人了。”彼得跪在地上,顿了顿把头埋得更低,歉疚地开口,“但是,看起来并不严谨的秘密监狱却是层层包围,我们没能救出席老,特来请罪。” 时小念站在那里,嘴唇颤抖,声音都结巴了,“什么、什么叫没、没能救出?” 闻言,一群人将头直接往地上磕去,“我们对不起席小姐,营救的过程中,席老被乱枪射死,我们也只剩了十二个人拼死赶回来。” 第478章:宫欧,你回来 “……” 时小念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听不懂话一样,呆呆地看着一地跪着的人。 封德已经在外面听过这个消息了,他看向时小念。 只见时小念就像傻了一样,呆滞地站在书桌前。 “席小姐,你还好吗?” 封德问道。 “封管家,把这群骗子赶出去。”时小念僵硬地抬起手指向门外,“骗子,你们都是骗子,给我出去,给我出去!” 一群人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席小姐,别人我不认识,彼得确实是少爷的人。”封德见过两次。 “他们都在骗我!”时小念一脸认真地看向封德,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人骗我宫欧被绑架了,失踪了,现在又有人来骗我,我父亲死了。” 还是被乱枪射死。 怎么可能呢,那个严肃古板的父亲还给她削苹果吃,他好好的,他好好的,他怎么会死。 “席小姐?” 封德担忧地看着时小念。 “封管家,你别被他们骗了,这段时间谣言还不够多吗,满世界都是谣言在飞,他们说宫彧和席钰是殉情死的,他们说宫欧杀人逃避法律责任,现在又说我父亲死了。” 时小念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全是假的,宫欧肯定在厨房里吃我做的菜,他没失踪,他也没被绑架是不是?” 都是假的。 都是谣言。 这世界谣言太多了,所以这些都是,全是谣言。 她要去找宫欧。 对,找宫欧。 宫欧在就能想办法救她父亲了,他那么睿智,他什么办法都想得到,她要去找他,给他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让他吃,哄他高兴。 时小念想着就往外跑去。 宫欧挺喜欢喝鱼汤的。 一会她就煮鱼汤,让宫欧喝个痛快,他一定喜欢的,她做什么他都喜欢喝。 “宫欧!宫欧!我煮番茄鱼汤给你喝好不好?这么冷的天喝鱼汤最好了。” 时小念跑向厨房,一进去是一室的冰冷。 里边空空荡荡。 厨具擦得一尘不染。 她望向长长的餐桌,那上面也没有人坐的痕迹。 她往后退了两步,人瘫软地靠在门边,红缟的双眼恐惧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宫欧应该坐在那里吃的,他每次吃得都跟遇上荒年似的,吃得特别多特别多。 时小念冲进厨房,打开保温箱,这几天她每天早上都会做上新鲜的菜肴放着,等待宫欧回来吃。 菜,一个都没动过。 他真的不在。 时小念呆滞地站在那里,睫毛颤抖得厉害,喃喃地道,“我不嫌你吃得多了,宫欧。” 回来吧。 她以后再也不会管他吃多吃少了,只要他愿意,她就煮给他吃,她再也不会管了。 真的。 “席小姐。”封德从外面追过来,担忧地看着时小念,“席小姐,你要振作一点,小葵小姐还等着你照顾呢。” “我、我没事。” 时小念摇摇头,一转身又见到彼得那群人,她吓了一跳,立刻道,“把这群骗子赶出去!” “席小姐,我们一向听命于宫先生行事,这次如果不是事态严重,我们不会来打扰您的。”彼得站在那里低着头说道,脸上有着一条新伤。 “我不信你们。”时小念看着他道,怎么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我早上和我母亲通过电话,一切都好。”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死亡都没有! “也许对方想压着这件事吧。”彼得说道,他也不清楚那人是怎么想的。 “对方?谁?” 时小念问道。 “在秘密监狱看守的人就是席家的人,很明显的窝里斗,至于幕后黑手是谁,我们不清楚。”彼得道,“但宫先生告诫过我们,要小心慕千初。” 时小念笑起来,“你看,你还说你们不是骗子,你们就是骗子,千初怎么会害我父亲呢?他怎么会呢!”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歇斯底里。 全是骗子,全是谎言,全是谣言。 宫欧不见了。 父亲死了。 慕千初还是凶手? 这是笑话,这就是个烂到极至的笑话! “慕千初?”封德怔然,猛地反应过来,“席小姐,如果慕千初连席家都敢夺的话,那少爷最近这么多风浪波折会不会就是他干的?” 如果是的话,这个人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不可能!”时小念想都不想地反驳道,“千初不会害我父亲的,他不会的!” “席家这事是窝里斗毋庸置疑,席老一倒,谁得益最多?”封德反问道,“本该是席小姐和少爷得益,可n.e这个时候又出事了,少爷不得不离开席家,紧接着,席老就死了,这个时候,席家和席夫人还能靠着谁?” 只剩下慕千初了。 席家就剩慕千初独大,这个结果本来是很明显的,但他们最近都为少爷的事忙得精疲力尽,剩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席家。 “……” 时小念的脑袋一片空白,双眼呆滞地看着他,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我、我、我派了很多人保护我母亲。” 她忽然意识到,母亲还在那里。 不管怎样,她得把母亲接出来。 “席小姐,这事我这几天忙昏了都忘记告诉你,本该近身保护席夫人的人都被调得很远,恐怕现在在席夫人身边的全是慕千初的人。”封德说到这个很是懊恼。 事情太多了。 他就把这个当一回事。 时小念听着他的话,呼吸急促起来,“手、手、手、手机。” “要手机做什么?” 封德疑惑。 “我母亲一、一旦没了利用价、价值,会、会很危险。”时小念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全是惶恐。 这是场窝里斗,不管那幕后黑手是不是慕千初,最终那人要的都是席家,作为席继韬的遗孀,一旦徐冰心把该签的字签了,把权利转交到那只黑手手上,徐冰心就有生命危险了。 不行。 不可以。 她要救母亲,她要救母亲。 封德一听便明白过来,问道,“那你手机在哪?” “手、手机。我、我不知道。” 时小念完全混乱了,她感觉自已身上压了几座巨山,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封德立刻让人一起找。 时小念魂不守舍地找了找,手摸到自已身上,摸出手机。 原来就在身上。 她手指颤抖得厉害,指尖拨打出意大利那边的电话,电话一接通,时小念就激动地喊出声来,“母亲!” “小念,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徐冰心的声音比她平静,略带疑惑地问道。 时小念正要说话,就听到时笛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来,“伯母,反正你也不想休息,我们来下棋吧。” 时笛。 时小念睁大眼,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母、母亲,我不是说过,不要让时笛接近你吗?” 为什么时笛会离母亲这么近。 “时笛是个好女孩,每天陪着我也没有一点抱怨,她真的和以前不同了。你放心,母亲有分寸。”徐冰心说道。 闻言,时小念皱眉,站在原地把嘴唇咬得发白,“母亲,你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接我电话。快点。” “怎么啦,神神秘秘的,好吧,我回房间。” 徐冰心说道。 听语气,母亲还不知道父亲已经出事。 徐冰心回到房间里,提醒她可以说了,时小念也不敢直言说什么,只道,“母亲,最近有人让你做过什么吗?比如签什么字的?” “签字?”徐冰心想了想,随后道,“千初倒是有说过有一份文件需要我签,现在你父亲不在,千初没有一个授权都不好展开手脚。” 千初。 真的是千初。 时小念的眼前发暗,然后说道,“你不要签!” “为什么?” 徐冰心愣住。 “母亲,我……”时小念不敢就这么把父亲的消息告诉母亲,徐冰心承受不住的,她只好道,“我是席家的女儿,要签字难道不需要我看看吗?我现在就坐私人飞机过来。” “你说的倒也是。”徐冰心很相信她的话,“不过,你不是为了宫欧的在奔波吗?” “我先过来找你!”时小念说道,“母亲,你记住,一定等我回来才能签字,知道吗?” “好好好,我等你,你过来散散心也好的。” 徐冰心听得出她语气不太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只当时小念是为了宫欧难过。 通完电话,时小念被瞬间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砰。” 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出去,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前面。 千初。 真的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那是她的父亲啊。 “啊……” 时小念痛苦地叫出声来,痛不欲生,想要掉眼泪,眼泪却怎么都掉不出来。 宫欧,你快回来,她现在好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求求你,快点回来。 求求你,求求你。 时小念瘫坐在地上,呼吸颤栗得厉害,像是浑身发冷发寒一般。 封德从外面追进来见到时小念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扶她,“席小姐你还好吗?” 第479章:已经来不及了 “安排私人飞机,我马上飞意大利。”时小念连声音都显得苍白。 “可意大利那边恐怕都是慕千初的人了,你过去只会置自已于危险之中。”封德不赞同地说道。 时小念坐在地上,双眸无神地看向他,“如果宫欧在就好了。” “……” “可我没有他那么聪明,我只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危险中,我要去救她。”时小念看着他,眼中全是一片茫然,“如果她再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已的。” 她才认回父母多久,她不敢想象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席小姐。” “封管家。”时小念看着他,低低地出声,“我好想宫欧,我好想他。” 如果宫欧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有万全的办法。 可他不在她的身边。 “不如我安排人过去救出席夫人吧。”封德说道,时小念摇头,“白沙群岛现在全是慕千初的人,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格外谨慎,如果派人浩浩荡荡去救人,不等登岛我母亲就可能被转移了。” “……” “只有我去,我再见机行事,把母亲带出来。” 时小念双手按头,说话呼吸很是不稳,急促极了。 封德看着她,明白自已不能阻止一个女儿救母不顾一切的心情,只能妥协地点头,就如她所说,他们都不是少爷,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好,席小姐,我马上派人检查私人飞机,用最快的速度送你过去。” “谢谢你,封管家。” 时小念朝他说道,坐在地上好久都起不来,她感觉自已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抽光剥尽。 …… 坐上去往白沙群岛的私人飞机,时小念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左边的座位。 她还记得之前坐的也是这架私人飞机,那个时候,徐冰心同他们一起回来参加宫欧生日舞会。 宫欧那时候的脾气就已经越来越不好了,但他还是控制着和徐冰心聊天,尽量做着一个礼貌的女婿。 一转眼。 这架飞机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原来物是人非就是这个样子,时小念努力地想,她抓住过多少值得珍惜的。 她是个很懂珍惜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可为什么,一切就像掌中的细沙在她指缝间流走,不通知一声,就离她远去了。 私人飞机停在白沙群岛的机场,她从窗口往下望去,只见无数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密密麻麻,他们整齐地排列站立。 白沙群岛是席家的私岛,那这些人应该也就是席家的人了。 原来,席家有这么多人。 时小念的心沉了沉,站起来离开。 风有些大地吹过来,将身形单薄的她吹得往后倒退,身上的黑色的裙子在飘。 白沙群岛的天空正是漫天霞光。 时小念抬眸望了一眼天空,黄昏。 她很喜欢白沙群岛的黄昏,柔柔的光落在一片绿野树木上,如同一副油画般令人神往。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 时小念慢慢走下飞机,低眸望着那些黑色制服的男人,最前面站着一身白裙的时笛,她身上的那抹白衬得她身姿曼妙极了。 “姐。” 时笛迎上前来,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态度,“你来了,伯母和千初都在等你。” “等我?” 时小念震住,再看着面前这阵仗,不对,就算要控制她的母亲,也不用派这么多人过来。 “姐,我帮你拿包吧。”时笛讨好着说道。 “你走开!”时小念推开她的手,转身就往车子跑去,直接坐上车,对司机说道,“开车,我要见母亲。” 时笛很快从另一边上车,一双眼睛观察着她,“姐,你是不是哭过了?” 时小念的眼睛红肿,皮肤干得厉害。 “这与你无关。” 时小念冷淡地道,幕后黑手是慕千初,那时笛天天陪在母亲身边的用意也可想而知了。 车子开出停机坪,在蜿蜒的路上行驶,一直驶入城墙内部。 时小念望向外面全是穿着黑色制服的人。 乌压压的一片。 她的心越发沉下去。 车子没有停在主屋前,而是绕过主屋继续往前,一直到一座天主教堂前才停下来。 时小念推开车门,路的两旁停着六辆黑金色古董马车,路上的人都纷纷转头看向她,时小念的目光微转,便望见他们腰间佩戴的手枪。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 时笛一下车,就听到时小念问道。 时笛的眸光闪了闪,看着时小念弱弱地说道,“姐,你不要太伤心,你进教堂就知道了。” 伤心。 还能再怎么伤心。 时小念抓着手中的包就往天主教堂跑去,里边有乐声传出来,她在无数人的注目下冲进教堂。 天主教堂巍峨磅礴,是意大利最典型的建筑,高穹顶,雕工精致的立柱,如巨人般的圣像,黄昏的光芒从各个高窗照落下来,落在角落里那一群弹奏音乐的人身上,掠过最前面那一群诵经的神父修女。 他们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不觉得安稳,只觉得心慌。 时小念站在门口,整个人沐浴在霞光中,教堂门口种植着树,有一枝长满白色小花的枝桠不堪重负地耷拉下来,垂在她的肩上,花瓣慢慢掉落下来。 她往前望去,只见中央的位置停放着黑色棺身的棺材,棺材旁,一身墨色西装的慕千初搀扶着满脸泪痕的徐冰心。 徐冰心的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正在写着。 时小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徐冰心难过地将文件递给慕千初。 慕千初又把文件交给身旁的眉疤医生,一张脸庞五官阴柔俊美,神情凝重,扶着徐冰心温柔地开解,“伯母,节哀顺变,坐下来吧。” 慕千初扶着徐冰心一转身,两人便见到站在门口的时小念。 “……” 慕千初凝望着时小念,时小念也望着他,她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点心虚,只有凝重与哀痛。 他看起来真的很悲痛。 “小念。”徐冰心见到时小念,一下子悲从中来,扑过去抱住了她,“小念,你父亲他……你父亲他……” 时小念僵硬地站在那里,视线掠过黑色棺材,再看向将文件收起来的眉疤医生。 那一刻,她好像莫名地有些清醒。 她在想如果宫欧站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然后她声音沙哑地问道,“父亲他怎么了?” 她装作一无所知。 徐冰心颤抖地抱着时小念,痛哭出来,“你父亲走了,你去看看,再看他最后一眼。” “不可能,不可能的。” 时小念低低地说道,一双眼看向前面站着的慕千初。 “我也不敢相信,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可现在,你父亲就躺在那里。”徐冰心濒临崩溃,泣不成声,那哭声在诵经声中格外刺耳。 慕千初深深地看着她,然后走到棺材前,掀开上面的十字架锻布,和旁边的手下一齐推开棺盖。 “小念,瞻仰一下遗容吧。” 慕千初如此说道,那声线温柔似水。 时小念望着慕千初,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形容消瘦,嘴唇找不出一点血色。 她慢慢推开徐冰心,然后朝着慕千初一步步走过去,站到黑色棺材前,低眸望去。 席继韬就躺在里边,一脸平静,面目如生,眼角淡淡的皱纹,仍显俊气的五官,他身上穿着崭新笔挺的正装,看不到一点伤痕。 时小念的双腿发软,双手按在棺材上,身体颤抖得厉害,没有眼泪掉下来,“他只是睡着了,父亲只是睡着了。” 席继韬那么平静安详地躺着,只是瘦了许多。 可见被秘密关押的时间他过得并不好,一点都不好。 “小念,节哀顺变。” 慕千初的手按上她的肩膀,温柔地开解。 时小念的身体顿时抖得更加厉害,手指、嘴唇、双腿无一不在抖,像被推到零下几十度一般。 “小念,你还好吗?”慕千初担忧地看向她。 时小念颤抖着手死死地抓住棺材边,指甲深深地抠进去,用尽自已所有的力气,棺材上留下凹形的月牙印。 慕千初此刻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让她觉得那是无数的虫子在她肩上爬。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对慕千初感觉到如此恐惧和愤怒。 可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我不好。”时小念有些结巴颤抖地说道,倒吸着气,“我要我父亲活过来。” “……” 慕千初沉默地站在她的身旁。 时小念慢慢转过头看向面容清俊的慕千初,双眼绯红,声音抖得厉害,“千初,我要我父亲活过来,你让他活过来好不好?你看,他没有去世,他只是睡着了。” 慕千初低眸凝视着她的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眸子动了动,然后说道,“小念,逝者已矣,你也不必伤悲了,伯母还等着你去照顾。” “父亲为什么会死?” 时小念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慕千初按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然后平静地说道,“是窝里斗,有个叫米勒的男人想要吞下席家,抓了伯父伪装成被捕的假相,我好不容易查到伯父在的秘密监狱,正要设法营救,却有另一批人去救人,他们没能成功,伯父当场被乱枪扫射而亡。” 第480章:为什么要洒在海里? 米勒? 真是完美的故事,时小念注视慕千初,她特别想相信慕千初的话。 因为曾经的她是那么信任,觉得全世界她不信谁都不可以不信任慕千初,因为他是慕千初,是她照顾了多年的慕千初。 温柔、彬彬有礼、善良。 可她现在要怎么欺骗自已,席家出事的同时,宫欧也出事了呢?她要怎么欺骗自已这里没有任何的联系,一切与慕千初无关呢。 “那米勒呢?” 时小念问道。 慕千初观察着时小念的神情,目光泛着深意,“按规矩,我已经将他枪决处置了,连同他的党羽一并处置。” “死无对证?” 时小念说道,发白的嘴唇颤栗着。 来不及了。 她拼命赶过来也来不及,什么都来不及了。 “米勒的罪证我都让人记录下了,你可以随时看,还是你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慕千初低眸凝视着她,顿了顿,又突然地问道,“小念,你觉得那批想救伯父的人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是一种变相的试探么。 他在试探,那些营救的人是不是宫欧派去的,是不是已经通知她了。 时小念第一次开始琢磨慕千初每句话背后的含义,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我父亲死了,我们相认连一年都没满。我想哭,可我哭不出……” 说到最后,时小念的声音全哑在喉咙里,根本无法完整地说出一整个句子。 慕千初心疼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哭不出就别哭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小念。” “……” 时小念没有推开他的怀抱,人靠在他的肩膀,身体抖得厉害,手脚发凉。 时笛站在一旁陪着徐冰心,抬眸望向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默默地垂下眼,不吵也不闹。 葬礼继续举行。 席家下面的人来得不少,成群结队地走进教堂向席继韬的遗体鞠躬,他们对待慕千初都很是恭敬顺从。 众人一批一批地进。 时小念和徐冰心站在旁边,一人手上端着一个烛台,吊唁的人拿着蜡烛走上前来,拿着一根白烛在她们的烛台上借到火,然后走到面前将蜡烛立在地上。 教堂里满满一地的蜡烛。 修女们不断地诵着经,希望天主会怜悯席继韬。 徐冰心悲痛万分,又不能失了当家夫人的态度,只能强行忍着,站在那里低低地抽咽。 时小念站在她的身旁,双手捧着纯金制的烛台,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明明那么难受,她却哭不出来。 地上的蜡烛还在以可见的速度增多。 教堂的灯光并不明亮,就看着地上的蜡烛摇曳着无数的烛火。 葬礼的程序冗长而繁琐。 “砰。” 一声巨响在时小念身旁响起,徐冰心突然昏倒在地上,手中的烛台摔了出去。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眼睛看过去。 “……” 时小念低眸看向自已昏迷过去的母亲,她发现自已一点都不意外了。 相反,她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一个,她阻止有人强行将母亲攥起,冷静地说道,“谁都不要碰她,请医生过来。” “是,大小姐。” 徐冰心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昏过去的。 慕千初将徐冰心抱进卧室,时小念谢绝了他的陪护,淡淡地道,“千初,你忙葬礼吧,我想陪着母亲。” “好。”慕千初没有坚持,拿了一盒药给时小念,“这盒药你拿着,稳心神的,伯母有过轻微的抑郁症,等她醒来让她吃下,这样她会好受一些。” “谢谢。” 时小念说道。 “那我出去了,你也休息会吧。” 慕千初说道,往外走去,伸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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