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的画,修长的手指抵在白色的边框上,那上面是他的肖像画,英俊、魅惑。 “看我在床底下发现了什么。”宫欧望着她道,黑眸深邃,一本正经地问道,“这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这个装不知道还真是装得满分。 “宫先生喜欢吗?” 时小念配合着他一起扮演对画的失忆。 “surprise。” 宫欧慵懒地靠在门口说道,声音带着伦敦腔的味道。 时小念的笑容更深,没有陪他继续演下去,说道,“我准备了新学的菜品作为你的早餐,等着你品尝。” 宫欧整个人一下子站直,眸子变得更亮,“看起来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嗯。” 时小念点头。 “那我去换衣服,封德那老头子亲手为我做了一套礼服,也不知道能不能穿。”宫欧一脸不屑地道。 “封管家还会缝制礼服?”时小念惊叹,还有什么是封德不会的么。 宫欧手上拎着画框,睨她一眼,“别去赞美别的男人。” “我没有。” “在心里赞美也不可以。” “……” 宫欧拎着画转身要走,背影修长,时小念叫住他,“宫欧。” “嗯?” 宫欧转过身来。 那一个瞬间,时小念仿佛回到第一次在报纸上见到宫欧的时候,那个时候,宫欧也是以这样一个姿势被拍了下来。 仅仅一个回眸,却掠去天地间所有的光芒。 那一眼扫过来,令人忍不住想摒住呼吸。 “生日快乐。” 时小念说道,吐字清晰,声音轻柔,如山涧中的溪水划过石壁。 “这句话我今天会听到吐的。”宫欧一脸淡漠地道,清了清嗓子又道,“不过你这一句我收了!” 说着,宫欧转身离开,步伐变得越发轻快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少爷一早上起来,见到我们就喝止,说是谁也不准跟他说话。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有点明白了,少爷是在等席小姐第一个和他说生日快乐。” 封德捧着一叠折好的男式礼服朝时小念走来。 时小念转头,看向封德,回味着他说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是他会干的事。” 怪不得连鞋子都没穿就出来了。 原来是怕有人赶在她前面和他说生日快乐。 “席小姐,我过去伺候少爷换衣服。”封德说道。 “好,那我先下去了。” 时小念点点头。 生日舞会是要到傍晚的时候才开始,但有些国外、外地的宾客很早就到了,包括生日礼物所有宾客都是提前送达的,礼物堆了满满一个礼物间。 放着放着,连踩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为着今天,封德还特意弄来一些奇珍异兽,供宾客们赏玩,换作在国外,可能就是安排狩猎活动了。 在上流社会,似乎男女总是充斥着有别。 姗姗来迟的宫欧在封德的陪伴下招待男宾。 时小念和徐冰心则是陪着女宾们逛整座帝国城堡,女宾们无不被巧夺天工的城堡所惊艳,只是城堡三层以上属私人场所,不被进入,大家都觉得有些可惜。 午后。 时小念将女宾们带到城堡范围内的湖上。 望着眼前的湖天一色,女宾们兴致都显得十分高昂,踩在长长的木桥上谈论着珠宝首饰,谈论着男人。 “这里真是太漂亮了,我本以为北部湾是s市最美的地方,原来这里才是。席小姐,你是个幸运的女人。” 一个女宾倚在亭子的扶栏上和时小念说道。 “谢谢。” 时小念说道,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每个女宾之间,每个话题她都能谈得上一些。 “席小姐和宫先生什么时候结婚啊?” 一个女宾走向前来问道。 “这个还没定。”时小念道。 “席小姐,我是sA的总裁夫人,我老公一直有意向想向宫先生讨教讨教,合作网络架桥,不知道宫先生有没有看过方案?”又一个女宾问道。 “在公事上,我向来不过问的,但我会问一下,再给你答复。” 时小念说道。 接连不断的对话,时小念一一应付着。 “席小姐。” 一个佣人走过来朝她们低了低头,“宫夫人到了。” 闻言,女宾们都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看到和自已一样的兴奋。 宫欧和宫家断绝关系这件事虽然没有摆到台面上,但基本上都知道了,不是什么秘密。 宫夫人竟然会来参加宫欧的生日舞会。 看来关系破冰了,像普天下无奈儿子婚事的母亲一样妥协。 “好的,我这就来。” 时小念点头。 女宾们都急着往前走去,想要一睹贵族夫人的风采。 时小念站在原地深深地呼吸一口,徐冰心看着她道,“那个女人囚禁过你,你要去招待她吗?“ “不管如何,她是宫欧的母亲,我必须招待,不能让别人看宫欧的笑话。” 时小念说道。 “我不太想见她,我回去休息。”徐冰心说道。 “好的,母亲。” 时小念点头,让佣人陪徐冰心离开,她再次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往前走去,迎接罗琪。 罗琪的到来无疑是最有架势的。 其他宾客都不允许带超过1个以上的随从,罗琪光车队就安排了十几部。 十几部崭新的豪车浩浩荡荡地从外面开进来,城堡前站满了衣着光鲜的宾客,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里,在阳光下翘首以盼。 时小念和宫欧站在最前面。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 时小念抬眸看向宫欧,宫欧低眸凝视着她,脸色阴沉,嗓音较低,“如果她敢在今天对你有一个不善的眼神,我会立刻请她离开。” “她是你的母亲,宫欧。” “没人可以侮辱你。” 宫欧说得极快。 第459章:谁是谁的羞辱 “她不会的。”时小念淡淡一笑,“宫家现在已经让步了,不是吗,亲情修好是佳话。” 宫欧的黑眸中映着远处的一部部车子驶来,面色泛冷。 宫家现在确实十分忍耐。 他都不知道他自已的父亲居然这么能忍,订婚礼的事打了几个人就了事,他不断派人去掠夺holy,父亲知道却也从来不责怪他一句。 这完全不是父亲的风格。 他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宫欧低眸看向时小念,眸光带着审视,时小念迎向他的视线,“怎么了?” “没什么。” 宫欧淡淡地道。 说话间,十几部车已经停在他们面前,封德走向前,拉开一扇车门,一个穿着美丽雍容的女人从车上走下来,高跟鞋,贵妇裙,修剪得干净的指甲,一双手看起来完全不似一个中年妇人,头戴着一顶大大的羽毛礼帽,一副英国贵族的打扮。 礼帽下的那一张脸如画如描,就像一颗绝世的珍珠,美得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来的宾客都不是什么小人物,但见到这样一个美丽气质并重的女人,都不由得发出低低的惊叹。 罗琪搭着封德的手走下来。 时小念拨了拨宫欧的手,宫欧抿唇正要上前,只见另一边有司机打开车门,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从车上走下来。 和罗琪的气度之美不同,年轻女人身材高挑,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卷发,皮肤白皙,标准的欧洲脸孔,脸小而轮廓极深,妆容精致而淡,恰到好处,一双如海水般的蓝眸充满自信地望向众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兰开斯特莫娜。 她也来了。 今天这个生日舞会还真是热闹。 宾客们都互相看着,都觉着今天能看到一出好戏。 “……” 见到莫娜的一瞬间,宫欧的脸色顿时铁青,一脚迈向前,时小念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没事,过了今天就好。” 宫欧瞪向她,要挣开她的手,时小念的脸上一派平静淡然,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自已的手上,用力地拉着宫欧。 能安抚住宫欧的只有她。 她绝不会让宫欧的生日变成一场任人娱乐的好戏。 宫欧站在那里,火在心口的蹿开来,狠狠地甩开时小念的手。 时小念已经朝罗琪淡淡地点了点头,“夫人,您来了。” “嗯。” 罗琪的手指划过自已的礼帽边缘,淡淡地颌首。 莫娜走上前来,拥着罗琪的手臂看向宫欧,“宫欧,祝你生日快乐,不会嫌我是个不速之客吧?” 宫欧的脸色难看,眸中有阴戾的光在流转。 “是我请莫娜过来的,莫娜是个好女孩,是我认的的干女儿,还不曾公布。”罗琪笑着看向宫欧,笑容动人,眼神有意无意地的瞥过一旁的时小念。 她说这个话声音微响,也是给足宫欧的面子,示意订婚礼事已经揭过,她甚至收了莫娜为干女儿,不再提联姻的事,有示好的意味。 但同样,带莫娜过来也是给时小念示威的。 没必要让时小念太好过,这是她丈夫说的。 可她忘了,宫欧已经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向他示好,他看到的只有莫娜的到来会对时小念造成侮辱。 “呵。”宫欧冷笑一声,目光阴冷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一字一字道,“封德!” 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夫人里边请吧。” 时小念抢在宫欧前面说道,邀请罗琪和莫娜进去,态度落落大方,脸上有着属于晚辈的尊敬,没有一点醋意和被侮辱该有的样子。 宫欧瞪向时小念,身侧的拳头一下子握紧。 时小念用眼神示意着他,请求着他。 宫欧的呼吸变重,极力压抑着自已的情绪,才把手慢慢放开来。 时小念投给他一个微笑,然后转身,一双眼睛下意识地往车里看去。 空空如也。 没有见到holy。 堂堂贵族夫人不会还拿这个事骗她吧,等晚点再问一下,现在不是好的时机。 时小念陪着罗琪走进去,和莫娜一左一右。 “席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能忍耐的人。” 罗琪笑着说道,这话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时小念真是表现得太好了。 宠辱不惊。 几个眼神就把她的儿子给驯服了。 “他是你的儿子,你就不怕他控制不住自已吗?”时小念低声说道,声音里夹着一丝怒意。 宫欧越来越易怒,不能受刺激,这个她早就说过了。 罗琪居然还把莫娜带过来。 莫娜走在一旁,脸上挂着笑容,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望向周围的人,礼貌地点头,仿佛没听到旁边两个人的对话。 “带莫娜来的好处太多了,不是么?”罗琪淡淡地道,由着时小念领她们进去,“比如,可以绞你的心脏。” “……” “比如,我可以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只有你能控制宫欧的脾气和病情。” “如果我今天不控制呢。丢脸的会是您,您会被自已的儿子赶出去。” 时小念说道。 订婚典礼上宫家也算是丢脸了,还想再丢一次? “你会控制的,因为你爱宫欧。”莫娜忽然转过头来,笑容妩媚地看向时小念。 时小念的目光泛冷。 差点忘了,莫娜是个心理医生,对她和宫欧之间的事情再清楚不过,当然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再说,不去控制和控制不住对我丈夫来说都是一样,刚刚在门口,如果宫欧真的再一次选择让大家下不来台的话,就说明你也压制不了他的脾气,你就彻底没用了。” 走进大门后,罗琪看着时小念如是说道。 刚刚在门口的那一幕,也是对时小念的试探,看她眼中是有自已多一点,还是有宫欧多一点。 说完,罗琪往前走去,留下她们两个年轻的。 时小念看向面前的莫娜,淡淡地一笑,“我还在想莫娜小姐不是个服输的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等着今天。” 莫娜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不然呢,你觉得我就该默默地蹲在角落里?” “恐怕莫娜小姐要失望了,你的到来,不会让我觉得受到侮辱。” 时小念笑着说道,目光淡然。 “……” 莫娜冷漠地看向她。 “知道她们会说我什么吗?”时小念望了一眼周围的宾客们,说道,“她们会说,看,这个女人得了宫欧的宠爱也得不到宫家的认可,还要忍受着刁难,真是可怜。” “……” 莫娜没有说话,明白时小念还有下文。 “那你知道她们会说你什么吗?”时小念注视着莫娜漂亮的脸孔,笑容变深,“她们会说,看,这个女人被当众悔婚了还跑来宫欧的生日舞会,真是可笑。” “……” 莫娜脸上的骄傲与自信顿时崩出裂缝,眼睫有一秒的颤栗。 “哦,对,你是心理医生,你应该比我更能推测出大家在想什么,我多嘴了。”时小念笑着看向她,朝她点了点头,“那你请自便,恕我招待不周。” 时小念转身离开。 莫娜站在那里,一张脸有着丝丝的扭曲,双眸愤恨地看向时小念。 但很快,她便将眼中的恨意收敛下来,淡定自若地离开。 时小念正要去招待女客,手就被一只炙热的手攥住拉着就走。 她被宫欧拖进一间房,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鼎沸的人声。 宫欧怒目瞪着她,“时小念,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把那两个人直接扫出去!” “宫欧,那其中有一个是你的母亲。” 时小念说道。 “我说了我不在乎!” 宫欧低吼道。 “你在乎的。” 他现在不在乎,是因为他病情加重了,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只偏执于她一个人。 和她相比,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连哥哥的隐秘他可以亲自揭出来。 可他曾经是一个愿意背负家族责任,愿意和母亲拥抱,记得住母亲喜好的儿子,这些她不能当做不知道,就像这一次,他表面冷漠,但其实对罗琪为他过生日,他也并不排斥,所以才不等她说,就主动候在门口迎接罗琪。 只是罗琪带莫娜过来,他怒了。 “我说了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你给我留在这里,我把她们赶出去!”宫欧说道,拉开门就走。 时小念连忙拉住他,“我没事,宫欧,要是你母亲突然消失了,不是又给大家谈资?” 她相信他心里还是在意亲情的,只是偏执的缘故已经变得越来越淡薄。 宫欧瞪了她一眼,“我把莫娜给弄走!看着她就烦!” 说着,宫欧就大步离开,用力地甩上门。 是怕莫娜再让她烦吧。 时小念伸手去拉门,门打不开。 她怔住,更加用力地开门,怎么都打不开。 被锁住了。 宫欧知道她反对,索性把她锁起来。 时小念头疼地往后捋了捋长发。 这个宫夫人也真是,本来好好的弄成这样,还想修复母子关系,都说了宫欧现在只紧张她的事,还把莫娜带过来。 没刺激到她,反倒刺激了宫欧。 大概高高在上的宫爵宫夫人一直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还无法完全相信她现在能支配宫欧的一切情绪。 第460章:宫欧,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是,这话听起来是像天方夜谭,可也不能在今天来试,今天是宫欧的生日。 时小念摸向自已的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也没拿包,没把手机放在身上。 “……” 暂时出不去了。 时小念在这个房间走来走去,心里有些焦急,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 帝国城堡,某一个休息厅里安静无声,阳光落在窗前的那盆花上,花盛开得特别灿烂。 莫娜站在休息厅的中央,仰头望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她曾经也住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她以为这里的女主人迟早会是自已,没想到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什么都变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挖个坑把自已活埋,好过丢人现眼。” 一个阴冷不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莫娜站在那里,一双漂亮的蓝眸中掠过一抹难堪与哀伤,下一秒,她调整自已的面部表情,笑着转过头来往前望去。 宫欧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一双眸子中蒙着一层阴霾。 “宫欧,我是来祝福你生日快乐的。” 莫娜笑着说道。 “谢谢,请你滚出我的视线,就是你能给的礼物。” 宫欧阴沉地说道。 “如果我不呢?” 莫娜反问道。 “这里是我宫欧的地方,要你滚有多难?” 宫欧慢慢走向她,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眸子阴沉,蓦地伸出手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往一旁的高柜上按去。 “呃。” 莫娜重重地撞到柜子上,脖子被宫欧往死里掐着,掐得她脸顿时红起来,呼吸困难,她伸手去抓他的手。 宫欧却是纹丝不动,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英俊的脸庞慢慢逼近她,一双黑眸阴沉地盯着她的脸,“本来我都快遗忘你这个人了,你又跳出来,非要往枪口上撞,你是很想和我作对么?” 说着,宫欧稍稍松开手,让她留着一口气可以说话。 “我只是跟着伯母来而已。” 莫娜气喘地说道,刚说完宫欧的五指猛地一收拢,又将她掐得说不出话来。 莫娜的眼中涌起惧意,伸手去打他的手,宫欧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悦地皱起眉,“把你的手放下,别让我身上沾到你难闻的味道。” 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 他不想让时小念闻到他身上有其她女人的味道。 莫娜双眸看着他眼中的阴戾,明白他不是开玩笑,于是将双手放下来。 她的配合,让宫欧的手微微松了松。 下一秒,宫欧抓着她的脖子往地上狠狠一攥,毫无怜惜。 莫娜当下被甩得摔倒在地上,像个被随手扔出去的物件,浑身震痛,身上华丽的裙子有些凌乱狼狈。 “兰开斯特莫娜!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别出现在宫家的视线里!滚!”宫欧站在那里,黑眸阴沉地瞪向她,声音充满磁性,却又充斥着阴戾,像是地狱中魔鬼的声响,一声一声都像要食人血肉一般。 “……” 莫娜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宫欧冷冷地瞪着她,转身要走,莫娜的声音在休息厅里响起来,“宫欧,你的病是真的重了,你以前再易怒也不会到达这种程度。” 上来说不到两句就暴躁地又是掐她又是摔她。 闻言,宫欧的脸上阴云密布,猛地回过头,狠戾地瞪向她,“你还想尝试一次被摔的滋味?” “看来席小念真的很爱你。” 莫娜一双蓝眸注视着她,手按在自已的脖子上,语气中仍有一丝害怕。 “你配提到她么?” 宫欧冷冷地反问。 “宫欧,你就不觉得奇怪么?”莫娜从地板上站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气虚地说道,“订婚典礼上当众悔婚换新娘,那是多么大的事,为什么宫家就这么算了,为什么兰开斯特家族就这么算了?” 宫欧黑眸阴鸷地看着她,活动着自已的手关节。 莫娜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继续说道,“宫欧,你那么聪明,就不觉得里边有什么不对么?宫爵是多心狠手辣的一个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驳他的面子,他居然还能做到一声不吭,甚至为你和我们家族交好,给我们较大的利益。” “……” “据我所知,宫爵对你们兄弟向来严厉,从不会为你们主动收拾烂摊子,向来是要你们自已处理所有的事,处理到他满意为止。” “你想说什么?” 宫欧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走向她,眼中闪动着一丝诡谲和杀意。 “你别过来。”𝚡ł 莫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靠到窗边上,已经是退无可退。 “你这么怕还敢跑到我眼皮底下?”宫欧不屑地看着她。 “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这些事。”莫娜靠着窗口说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么,为什么宫爵的做法会一反常态?” “我父亲告知了你?” 宫欧阴冷地道。 “宫爵当然不会和我说,只是你母亲偶然向我提起,你的病变重了,你的人格障碍已经影响到你的方方面面,问我有什么办法解决。所以我就有些明白了。”莫娜站在那里,说话的气非常虚浮,带着一丝怕意继续说道,“他们终究还是疼爱自已儿子的父母。” “……” 宫欧阴沉地看着她,继续一步步向她靠近,带着魔鬼的气息,朝她伸出手。 “不过,他们怎么会知道的?”见状,莫娜语速极快地说道。 “……” 闻言,宫欧的手僵在半空中,双眸阴戾地瞪着她,“说下去!” 有什么答案正在朝他走来。 “这又不是身体上的疾病,病加重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就算生活自已身边的人可能也最多觉得你脾气变坏了,变差了,想不到你是病重,更何况一直不与你生活的父母?”莫娜说道,呼吸有些急促,一直盯着他的手。 生怕那手突然又朝她掐过来。 “继续!” 宫欧从薄唇中逼出两个字。 “除非像我这种有一定研究的心理医生才看得出来。”莫娜看着他变得嗜血的黑瞳说道,“或者,是懂一点这方面知识又和你极亲密的人。” 听到这话,宫欧的目光一凛,猛地朝她伸出手。 莫娜吓得抱住头。 “砰!” 宫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莫娜吓得蹲在地上,双手埋入自已的金色长发间,然后低声说道,“其实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免得你知道时小念背后为你付出的,你对她感情又深了。” “……” 宫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反正我们也不可能了,就当我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吧。”莫娜仍旧蹲在地上,气虚地说道,“当然,这些只是我猜的,我猜,时小念是不是为了你的病,为了不让你和自已家人斗来斗去变疯狂,而去求过宫家什么。” “……” 宫欧的拳头仍然抵在墙上,有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墙慢慢淌下来。 …… 天色渐渐晚了,黄昏的霞光万丈。 时小念被关在房间里蹙了蹙眉,她在这里已经度过三个多小时了。 她这个女主人再不出去就要受人指责了,时小念焦躁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忽然门被打开来,时小念顿时松了口气,回过头来。 “席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封德站在门口,朝她低了低头。 “封管家,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时小念朝他走过去,急切地问道,“宫欧呢,他在哪里,没出什么事吧?” “少爷把自已关在上面的休息厅里,什么人都不让进。” 封德皱着眉说道,忽略了说莫娜也在里面。 “把自已关着?”时小念怔住,担忧地道,“我去看看。” 他又怎么了。 “席小姐还是先跟随我去另一边吧,舞会马上要开始了,不过……”封德拦住她,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时小念不解地看向他。 封德蹙了蹙眉,“那个,夫人和席夫人有些口角,少爷那边我不敢去惊动,所以我就来找你了,找了好一会。” “……” 口角? 罗琪和徐冰心? 时小念感觉自已的头疼得快裂开了,罗琪不是贵族么?她母亲又是个温婉纯粹的性子,怎么会发生口角的。 “我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时小念说着就往外冲去,这舞会还没开始,感觉事就来了。 封德跟在她的身边说道,“本来两位夫人还假意寒暄着,后来小葵被推出来,两位夫人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争执起孩子的养与教,明嘲暗讽的。” “争执这个?” 时小念错愕。 “是啊,我都没有料到会在这个事上争执起来。”封德说道。 按说两位夫人都不是一般人,有着自已的气度和风骨,结果却像市井小妇人一样为这种事争起来。 “……” 她跟着封德走向外面的庭院。 此刻正是黄昏,霞光照得整个庭院分外柔和,庭院中全是宾客。 时小念在封德的带领下,走进人群里,只见最里边的一张桌前,罗琪和徐冰心各执一座,徐冰心身边放着婴儿车,小葵坐在里边一脸懵懂地望着周围的人。 第461章:她的脚受伤了 罗琪和徐冰心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周围的宾客都是极有分寸地假装畅谈饮酒看风景,但注意力全在这边。 “席小姐教出来的就是一般,还让孩子在地上爬,你知道我们给holy的餐具一天就要洗上多少遍么?”罗琪冷冷地说道,言语中全是不屑。 “养得娇未必养得好。” 徐冰心不是个喜欢出口伤人的,但听罗琪的话就是不喜欢。 一想到罗琪曾经囚禁她女儿半年更加不舒服了。 “宫欧也是我养出来的,现在他是n.e的总裁,你的女儿、儿子呢?”罗琪说道,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语气中带了一抹针锋相对,“女儿就不说了,你那个儿子可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 “你什么意思?” 徐冰心闻言有些愤怒地站起来,盯着罗琪问道。 “母亲!”时小念出声,朝着徐冰心走过去,伸手挽住她的手臂,说道,“母亲,您坐吧,舞会等下就开始了。” 黄昏的余晖下,徐冰心看了自已女儿一眼,明白她的为难,便不再作声,弯下腰坐下。 罗琪淡淡地看她们一眼,目光落在婴儿车里的小葵身上。 看到小葵,罗琪的目光柔和许多,伸手要将婴儿车拉过去,见状,时小念立刻按住婴儿车。 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根本不经她的大脑。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护幼心理。 时小念看向罗琪,罗琪也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渗透着几分冷意,压低声音,“怎么,我现在连看看自已的孙女都不行?” “当然可以。” 时小念回过神来,慢慢松开自已的手。 罗琪还不至于当众做些什么。 罗琪要拉过婴儿车,离小葵极近的徐冰心将婴儿车拉了回去,伸手将小葵从车里抱出,一脸的慈爱,“小葵是不是饿了?” “……” 罗琪的脸色幽冷,欲站起来,时小念伸出手按在她的双肩,状似亲密却暗暗使力让罗琪坐下。 周围的宾客们有意无意地望着她们。 “你想干什么?”罗琪被按坐在椅子上,眼中掠过一抹难堪。 这个时小念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时小念俯下身,微笑着将脸靠近她的耳朵,显得十分亲密和谐,嘴上却说着,“如果你今天是真心来和宫欧修好,我想他会开心,可你带莫娜过来,已经让他不高兴一次了,我不会让他不高兴第二次。” 她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生日舞会上闹起来。 “你在示意我是个恶毒的母亲?” 罗琪冷冷地问道。 “宫欧是我们都想去保护的人,你要绞我心脏的方式那么多,何必在今天。你也别试探我了,与其做这些,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治好宫欧的病。”时小念低声说道,手不轻不重地压在她的肩上,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光着淡淡的光。 罗琪何曾被人这么压着说话,脸上顿时掠过深深的难堪。 但很快,罗琪便恢复正常,配合着她的戏,转眸注视着她微笑,“既然如此,也不在差再试探一次了。” 说着,罗琪藏在贵妇裙下的脚狠狠地往时小念的脚背上踩去。 那尖细的鞋跟猛地刺进她的脚背。 “……” 时小念的脸色顿时一白,差点没站稳倒下来。 庭院中的宾客们没有注意到这藏在昂贵裙摆下面的一幕,都站在周围谈天说地。 罗琪坐在椅子上,挑衅地看向时小念。 “夫人,我爱宫欧,甚于我自已。” 时小念强忍下那抹痛苦,一字一字从唇中说出,惨白的脸上冒出一丝细汗。 “……” 时小念俯着身,脸离罗琪很近。 罗琪看着她眼中的坚毅,看着她的嘴唇因忍痛而微微颤抖着,忽然就觉得自已做的没意思了,甚至有点为老不尊的意思。 好像这一刹那,自已身上所有的风范都没有了。 罗琪将自已的脚慢慢抽回来,脸上淡漠。 时小念的脚得以生存下来,她低低地松口气,看样子宫夫人和母亲闹不起来了,转身正要走,罗琪略低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holy被我安排在酒店,舞会结束后你找借口去看一眼,我明天就走。” 闻言,时小念有些愕然地看向她,低低地道,“谢谢。” 这本来就是她的儿子,可现在见一面都要说谢谢。 “别叫上宫欧,他那性格知道holy来了,一定会明抢,和宫家断得更加决绝。到时我丈夫必然会勃然大怒,就顾不上宫欧的病了。”罗琪说道,声音压低只让时小念听到。 时小念点了点头,“我明白,夫人。” 时小念从罗琪身边离开,脚背上被狠狠地踩了一脚,痛得她走路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 她强忍着,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稍微离人群远一点,时小念痛得连城堡的大门都走不到,只能就近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坐到长椅上,伸手拉起自已的裙子。 裙子一拉开,时小念就看到自已脚上那只白色皮鞋里有鲜血渗出来。 脚背上一片殷红。 “席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时小念抬起头,只见一个棕发高鼻的年轻男孩站在不远处,手上端着一杯红酒,彬彬有礼地问道。 “哦,我没事。” 时小念的脸色有些白,脚上像是被针刺般地痛着,像是血肉在叫嚣。 罗琪这一脚踩得太狠了。 “席小姐,失礼了。” 年轻男孩将酒杯搁到一旁,就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不由分说地托起她的脚,将皮鞋脱去。 “不用了。”时小念阻止已经来不及,男人看着她脚背上的伤不禁蹙了蹙眉,“伤得很重,这是谁踩你的吗?” “没有,不小心踢到了东西。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时小念说着就要把脚收回来,男人一把将她的脚握住,另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掉她脚背上的血污和灰尘,小心地擦拭着。 碰到伤口,时小念痛得身体发颤。 罗琪的鞋跟又细又尖,如若利刃刺进她的脚里。 “这样不行,这需要消毒和包扎。” 年轻男孩蹲在她面前说道。 “是吗,那我去包扎,谢谢你了。” 时小念收回脚。 “席小姐,你现在不能乱动,我在学校读的医学,将来会是个医生,所以你最好相信我的话。”男孩站起来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四下望了望,然后道,“我进去问人要医药箱。” 说着,热心肠的男孩转身就跑,时小念喊他都喊不住。 时小念低头看着自已的脚,疼得她直蹙眉。 她抬起自已的脚,用手帕擦着上面的血渍,有脚步声传来,她立刻把脚穿进鞋子里,抬眸望去。 封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道,“席小姐,舞会要开始了,得由你和少爷开舞。”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请宫欧吧。” 开舞。 她这脚怎么跳舞。 不能跳也得跳。 时小念将封德送走,然后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痛得钻心,她低眸看向自已,幸好裙摆够长,遮住了她的双脚。 看不出来。 时小念咬咬牙,极力地忍住痛楚,然后朝着庭院那边走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偌大的庭院里灯全部亮起来,树上缠绕的灯如同一棵火树一般,华丽夺目,地上的灯犹如繁星,嵌在这个夜晚,美妙无比。 众人都在等待着舞会的开始。 时小念走过去,若无其事地和一些女宾们寒喧起来,拿着酒杯与人碰杯。 脚上的疼痛让她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她能感觉有血正从鞋子里渗出来,没事,熬过这个舞会就好。 时小念尽量不让自已有大幅的走动,就这么站在那里和人攀谈。 “席小姐,原来你这里。” 棕发高鼻的年轻男孩从人群中钻进来,热情就直朝时小念走过去,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她。 “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时小念见到他,立刻赶在他说话之间说道。 灯光落在男孩的脸上,有着朝气,也有着热情。 “不可以,一定要检查的,我把箱子拿来了,走吧。”男孩说道。 “真的不用了。” 时小念感觉周围的目光全落在他们身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前的男孩热情过了头。 “就一下,来,你跟我来!”男孩容不得她抗拒,拉着她的手就走,另一只手撇开旁边的人群,“你们让让,让让。” 时小念痛得脸色惨白,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任由他拉着往前,脚痛得仿佛整个人随时倒下来。 人群突然自已就让开了一条道路。 时小念痛楚地往前望去,只见宫欧正朝着这边走来,他穿着封德亲手缝制的礼服西装,纯黑的墨色,如同炼狱之色。 他的双腿修长而笔直,一步步沉稳地踩在草坪上,身侧的手随着走路而有轻微的摆动,一张英俊的脸上神色绷着,薄唇抿得没有什么血色,灯光游离在他的周围,晕染过他的眼角,他一双墨瞳正望向她,眸子阴郁到了极点。 如同黑洞。 吞噬万物的黑洞,仿佛谁的视线在他的眼睛上多停留一秒,就会被吞噬得万劫不复。 第462章:刀锋泛着冷光 时小念被男孩拉着往前走去,就这么望着宫欧一步步走过来,短短的几步,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糟了。 那一刹那,时小念被璀璨的灯光迷了眼睛,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她拼命地去挣开自已的手,不顾一切地挣扎。 那男孩却像是傻了一样拼命地握紧。 已经是舞会开始的时间,因此庭院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宾客,还有些宾客正往这边走来涌来。 时小念望着宫欧阴郁的双眸,脑子里有些空白,几乎是立刻做出她能想到的反应,“这位医生,谢谢你,你为……” 但她的话没有能说完。 因为很快,那个棕发高鼻梁的男孩就被宫欧一拳揍倒在地上。 被紧攥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莫娜跟在宫欧的身后,淡漠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这些事与她无关似的,她瞥一眼旁边的小桌子,从上面拿起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慢慢削着。 水果刀的刀锋泛着冷光。 “啊!” 全场响起女宾们的尖叫声,一个个都震惊地看向宫欧。 突然打人。 宫欧站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握拳握得极紧,手背上的青筋似乎都将跳脱出来,脸色格外阴鸷幽寒。 男孩被揍倒在地上,仍是一脸茫然,不清楚怎么回事。 “宫欧!” 时小念惊呆地看向宫欧,连忙伸手去拉他。 宫欧低眸瞪着那个男孩,死死地瞪着,眸光泛着森冷的杀意,呼吸慢慢变重,他的视线落在男孩的手上。 就是这只手牵了时小念。 当众牵着时小念在人群中走着。 就是这只手。 就是这一只手! 没人可以碰他的人,没人可以碰时小念,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一抹银光闪进他的眼底,宫欧猛地转头,只见莫娜站在白色的高桌旁切着苹果,他伸手就从莫娜手中抢过水果,蹲下身就将刀狠狠地刺进男孩的手掌心里。 鲜血溅出。 “啊!” 正要站起来的男孩被这一刀刺下去立刻撕心裂肺地叫起来,痛苦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一般。 人群中也发出一阵阵尖叫,有女宾吓得捂住眼睛,有人吓得逃窜,有人喊着杀人了。 徐冰心和罗琪各站人群的最前面,见状都震惊地睁大眼。 宫欧半蹲在地上,一只手用力地握住水果刀,手上沾着被溅到的鲜血,刀穿过男孩的手掌直入草坪,男孩痛苦地连声惨叫,在寂静的夜晚响亮极了。 莫娜看着这一幕,蓝眸注视着宫欧的脸。 连吃醋都能如此疯狂,连疯狂都能如此英俊。 莫娜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将苹果随手一丢,然后转身离开。 “……” 时小念站在那里,整个人呆滞地看着宫欧,看着那只手很快被鲜血覆满,血腥、恐怖。 “我在学校读的医学,将来会是个医生,所以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这个年轻的男孩是这么告诉她的。 一个医生的手是最重要的,用来写诊断,用来握手术刀。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叫得她耳鸣。 宫欧还蹲在那里,像是不解气似的,修长的手指如魔鬼之爪一般要去转动水果刀,时小念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宫欧!” 她叫得声音都破了。 喉咙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宫欧的动作僵住,他像是这才听到她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抬眸看向时小念,眉角的位置溅着一滴血。 鲜红如朱砂痣一般。 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如同邪魅一般,那一双黑眸中掠过一抹恍然,仿佛这才清醒过来。 “放手,宫欧。” 时小念的声音沙了,颤抖得厉害。 “……” 宫欧深深地盯着她,眸中有着不情愿,但他的手还是离开水果刀,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一旁的封德立刻递上手帕,宫欧接过手帕优雅地擦拭着自已的手,镇定如常。 但那个样子叫人恐惧万分。 地上的男孩惨叫连连,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剐着每一个人的心。 时小念站在那里看着宫欧,嘴唇颤栗着。 这个生日宴会她不容任何人破坏,却没想到被宫欧自已破坏了。 ……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 封德以最快的速度让人扶那个男孩离开,处理现场。 庭院里重新演奏起音乐,但没有一位宾客还能做到心情不受影响,不少人看向宫欧的眼神都透着一份恐惧和惊讶。 上流社会里什么肮脏的事都有,砍人的手也算不上特别狠的事,只是谁都没想到不过是有人碰上时小念的手,宫欧就剁手,而且还是在自已的生日舞会上。 拿一地的血和惨叫声给舞会开场,这大概是最血腥的开端了。 帝国城堡灯火通明。 时小念独自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自已的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几层纱,脚上还泛着疼痛。 “偏执型人格障碍。” 徐冰心站在中央,拿着手机查着这个病,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激动非常。 她就觉得宫欧这个人说不出哪里奇奇怪怪的,出了今晚的事,她一再逼问时小念,时小念终于吐露真相。 “竟然还有这种病。”徐冰心难以相信,站在时小念面前说道,“仅仅是因为其他男人碰了一下你的手,他就把人的手废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吃醋的,太可怕了。” 而且她看得出来,当时如果不是时小念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宫欧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虐杀了! “……” 时小念坐在那里不出声,任由她去说。 “小念,你是不是太糊涂了,你明知道他性格有缺陷,精神方面有疾病,你还要跟他?”徐冰心低下头看着她,脸上全是焦虑,“他这种人有暴力倾向的,他今天可以废别人的手,明天就会废你……” “不会的,母亲。”时小念抬起头看向徐冰心,坚定地说道。 “你别傻了。”徐冰心看着她道,“你跟我回意大利,你马上和我走,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和小葵会被害死的!” “我不会走的。” 时小念脸色苍白地说道。 今天原本该是美好的一天,却一个血腥的句号作为收尾。 乱了。 全乱了。 门口,宫欧靠在门边,望着徐冰心在那里说着,字字句句说着他精神有问题,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压抑着自已身体里游走的怒意。 那是时小念的母亲。 他不能怎么样。 “好啊,要走就走,想嫁进宫家的淑女多的是。” 一直在门外的罗琪终究听不下去,越过宫欧走进去。 徐冰心在这里教育时小念一晚上了,喋喋不休的,把她的儿子贬得一文不值,只是有一点人格障碍而已,又不是什么精神大病,说得那么难听。 闻言,徐冰心站直身体,转眸愤恨地看向罗琪,“你们宫家上下没有一个好人,刁难我女儿,囚禁我女儿,我不会再让小念在这里呆下去了,小念,我们走,你给我起来。” 徐冰心有些激动地去拉时小念,失了所有的方寸。 在知道偏执症是什么病症以后,徐冰心就激动非常,她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宫家给害死。 “我不走,母亲,我不走。” 时小念不肯起来。 拉扯间,她脚上的伤痛得更加剧烈。 “你走!” 宫欧冰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错愕地望向宫欧,他要她走? 宫欧一步步走进来,黑眸望着她,时小念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拼命摇头。 她不走。 她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 宫欧走到罗琪身边,猛地攥住罗琪的手臂,一手指向外面,黑眸阴鸷如杀,“走!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你要我走?” 罗琪震惊地看向宫欧。 “对!”宫欧瞪着她,脸色沉到极致,“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走啊!” “宫欧。”罗琪也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真的把自已的教养全抛了?” 徐冰心拉扯着时小念的动作停下来,愕然地望向那对母子。 时小念坐在那里看着。 “教养?”宫欧阴鸷地瞪着自已美貌的母亲,蓦地冷笑一声,“伯母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精神病!没人能碰时小念,那个男人碰了,我废他的手!你和父亲敢碰时小念,我照样废你们!” “你说什么?” 罗琪以为自已听错了。 宫欧瞪着她,呼吸沉重,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我说,你最好现在就走,在我没改变主意向你动手以前,走!” “我是你的母亲,我生你养你二十多年!” 罗琪气极地说道,眼睛忽然就酸涩起来。 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自已儿子的这番话都不会好过。 “你是我母亲就能动时小念?”宫欧反问道,“你让人把她困在影视基地,你把她囚禁半年,你夺了她的儿子!你让她为了我向你哀求!让她听命你行事!如果你再敢对她做什么,这些我全部还给你!” “你疯了?” 罗琪说道,眼睛里染上一层泪意。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惊呆地看着宫欧,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现在听命宫家行事。 第463章:是我身上的骨 “我早就疯了!” 宫欧吼出声来,手指用力地攥紧罗琪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恨意根本不像一个儿子该对母亲有的,“罗琪我告诉你,时小念就是我身上的肉,是我身上的骨,你和父亲再动一下试试!” “你会怎么样?” 罗琪问道,手臂被他勒得快断了。 宫欧黑眸阴鸷地盯着她,眼中透着一种燃烧的疯狂,他的薄唇掀动,一字一字说道,“弑父杀母,你信不信?” “……” 罗琪惊呆地看着他,一股从所未有的寒气从脚心里传上来。 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完全相信时小念的话。 徐冰心站在那里听着,闻言更是一脸呆滞,手松开了时小念。 宫欧的每个字都是那么骇人听闻。 他居然说得“弑父杀母”四个字,这个男人病得不轻,太可怕了,根本就是魔鬼。 时小念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宫欧,眼睛红得厉害,宫欧的样子让她全身发冷。 虽然宫欧没说什么,但她知道,内心深处宫欧还是想同罗琪和好的,可现在全毁了。 毁得一干二净。 罗琪站在宫欧面前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她呆呆地看着宫欧,“你不是我儿子。” 她的儿子不是这样的。 宫欧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但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记住父母的喜好,表面冷漠,但给她准备的必然是她喜欢的环境,喜欢的茶水,喜欢的食物。 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琪的心寒得彻底。 “走啊!滚!” 宫欧一把甩开她,眸光中没有一点感情存在,剩下的只有歇斯底里的愤怒。 罗琪被他甩得差点摔倒,封德从外面走进来眼疾手快地扶住罗琪,长长地叹一声气,说道,“走吧,夫人,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 一个尊贵的贵族夫人就这么被封德扶着走出去,丧失了所有的骄傲和气质,脚步虚浮,嘴里不断地呢喃着这一句话。 那背影有着无尽的悲哀。 宫欧站在中央,身上的西装有些凌乱,短发下的一张脸阴沉非常,看着罗琪离开,抬眸看向时小念。 时小念看向他的眼中满是心疼。 徐冰心见他看过来,莫名地心里一慌,跌坐在沙发上,眼中透着几分害怕。 “母亲,我想和宫欧谈谈。” 时小念看着宫欧的脸低声说道。 “不,我陪着你。”徐冰心伸手握紧时小念的手,时小念的手一片冰凉,双眼戒备地看向宫欧。 “……” 宫欧站在那里,对着徐冰心他无法发火,除了压制还是压制,一张英俊的脸庞几乎有点扭曲,黑眸瞪着她们两个。 时小念看着宫欧,话是对徐冰心说的,“母亲,你先去休息吧。” “不行。” 徐冰心一向柔弱,但对自已的子女看得比命还重要。 “母亲,你没听到么?”时小念凝视着宫欧漆黑的双瞳,“我是他的肉,是他的骨,你见过有人将自已拆肉卸骨的吗?” “……” 闻言,徐冰心反驳不出来,抬眸看着宫欧,又看看眼中只有宫欧的女儿,不禁皱了皱眉,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那我去看看小葵睡了没有,你们聊吧。” 徐冰心终究还是松开时小念,站起来离开。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宫欧和时小念。 宫欧朝着时小念一步步走来,在她身旁坐下来,一张脸上没有表情。 时小念注视着他,慢慢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庞,抚过他冰凉的皮肤,声音沙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啦,宫欧。” 宫欧直勾勾地盯着她,手搭在自已的腿上。 他的瞳眸中映着她的脸。 “你害怕么?” 宫欧问道,嗓音低沉。 “没有,其实没你说得那么夸张,我没有去哀求夫人,只是请他们别再伤害你而已。”时小念很想挤出一点微笑,可这一天下来,她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宫欧盯着她,“我是说,我拿刀砍向那人的时候,你怕么?” “……”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一时语塞。 “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可怕,觉得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精神病?”宫欧问道。 事后,他才知道那只是一个在读医的学生,随父亲来参加生日宴会,想给时小念治伤而已。 其实他并不在乎自已是不是伤人了,但周围人的表情让他察觉到自已不正常了。 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异类。 就像看封德弄回来的那些奇珍异兽,生怕突然会朝他们扑过去咬上一口。 “我是怕,但我不是怕那些,你知道的。” 时小念诚实地说道。 她只是怕他的病会伤害到他而已,她怕别人刺激到他,她很怕很怕。 宫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薄唇抿着,没有说话。 “宫欧,晚点,我们去看看那个受伤的人好不好?”时小念说道,对那个读医的青年她有很深的愧疚。 人家只是想帮她治伤而已。 结果手都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好。 宫欧盯着她,半晌,他一字一字生硬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我不想去看望他。” “……” 时小念的眉头一紧。 “时小念,对那个人,我一点愧疚都没有。”宫欧说道,黑眸凝视着她的脸,嗓音生硬到冷血,“我眼里只有他牵住你手的画面,我去看望或许就变成一场杀戮了。” 时小念不由得闭上眼,掩饰掉眼里的情绪。 “好,那就不去看望了,让封管家去解决吧。” 时小念说道,眼睛紧紧闭着,再一次纵容宫欧。 她靠到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 “以后别为我去求任何人,我不能容忍,知道么?”宫欧忽然又道。 时小念靠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用力地搂紧他,“我没有,宫欧,真的没有,我只是和宫家谈判而已,我想要太太平平的,仅此而已。” “我今天把自已关在上面一整个下午。” 宫欧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传进她的耳朵里。 “……” 时小念沉默地听着。 “我越想越不舒服,我越想就越恨我的父母。”宫欧说道,身体挺得笔直,一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他们应该冲我来,而不是冲你去。我恨他们,铭心刻骨的恨。” “……” 时小念拥紧他,长长的睫毛如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今天晚上,我走向人群,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们对付你的桩桩件件。”宫欧一字一字说道,“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牵住了你,我今天还是会动手,只不过对象会换成我的母亲。” 闻言,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小念身体一颤。 原来,宫欧一下午都充斥在他的恨意里,她被欺负的每一件事在他的病情里得到放大,不断地放大,放大到他需要发泄。 宫欧问,“是不是听起来十恶不赦?” 其实他从来不会自已发觉自已有多过分,可是今晚比较特别,舞会上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那样看着他。 他渐渐发觉了。 “……” 时小念仍然不说话。 “时小念,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宫欧又问道。 时小念在他怀中慢慢睁开眼睛,抬起脸注视着近在眼前的脸庞,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从来不会。” “真的?” “真的。” “可所有人都用同一种眼神告诉我。” “……” “今天是我29岁生日。”宫欧会由她抱着,嗓音低沉,“每一个宾客离开的时候看我时脸上畏惧多过崇敬,母亲说我不是她的儿子,你母亲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毒蛇猛兽一样。” 时小念听着他的话,听得钻心地疼。 这是最糟糕的生日。 “时小念,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去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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