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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念。” “嗯。”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为自已当年幼稚的冲动之举在买单。” 宫彧的笑容变得相当苦涩,“我从来没有为宫家做过什么,把自已该尽的责任全都推到弟弟身上,现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宫家有宫欧就已经足够,能撑的很好,不多我一个,留在这里我还能对宫家有些价值。” 他可以帮宫家扫清一些隐患。 他回去无非还是一个大少爷,在自已弟弟的庇佑下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哥你是这么想的吗?” 时小念问道,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这是事实。” 宫彧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一缕阳光,嗓音低哑,“我才是兄长,才是宫家的长子,当年不明白的道理现在明白了,当年没做的事现在应该去补救,不然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 时小念看着宫彧的身影,这才明白他一直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宫家生活着。 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年轻时的一次冲动,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活在沉甸甸的负疚中,愧疚于席钰,愧疚于母亲,愧疚于宫欧。 “小念,你们走吧。” 宫彧道,“你放心,我会谨慎行事。” 话说到这一步,再拉他走就仿佛将他强行关进一只笼子里,封德站在那里,想着事不宜迟,出声想喊时小念,“小念……” “哥。”时小念突然张了口,将封德欲走的话堵了回去,她慢慢走向宫彧,整个人站到他的面前。 宫彧抬起眼看向她,沉默。 “也许有些事情哥你从来没有明白过。”时小念看着宫彧,眼里有着一抹责怪的神色。 “……” 宫彧的目光变了变。 “是,如今的宫彧对宫家来说不再是那么重要了,可对宫欧呢?”时小念问道,“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宫彧这个名字这个人对宫欧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宫彧僵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 “小的时候,哥哥的背影是宫欧最大的安全感,长大了,没有说出口的那一句敬佩哥哥是宫欧心里永远的伤。”时小念低声说道,“宫欧研发n.e手机系统的时候我不认识他,但我相信那些个废寝忘食的日日夜夜里,宫彧两个字是他最大的动力。” “……” 宫彧垂下眸来,眼眶泛红。 “宫欧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不是我们谁为他做了什么,只要我们不爽约,只要我们不离开,不让他感到恐慌。”时小念说道,“你觉得宫欧如今强大了,可他对你,还是那个需要哥哥肩膀的弟弟。你一消失,他就和当初被你放鸽子时一样,慌乱的不得了。” “别说了。” 宫彧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手捂上脸,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管有多少个乔治,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不是吗?”时小念道。 闻言,宫彧深深地闭上眼,向她妥协,“好,我同你们回去。” 这一妥协意味着他在兰开斯特这么久的布署全部前功尽弃,马上就能接触到乔治那边了,也不得不放弃。 时小念松了口气,如果今天说服不了宫彧,她不敢想像宫欧的脸色会是什么样的。 “那你先坐一会,我下去把一些事交待清楚然后光明正大地跟你们离开,不然走得麻烦。” 宫彧站起来说道,既然决定一起走了,那就速度离开,以免横生枝节。 “嗯。” 时小念用力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你,现在都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宫彧笑了笑,转身离开。 时小念在椅子上坐下来,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给宫欧,宫欧一定很开心。 铃声响到底也没有人接。 时小念的笑容渐渐消失在脸上,有些郁闷地给宫欧发信息: 三分钟过去,时小念还是没有收到宫欧的回复或是电话,她摇了摇手机,开始怀疑兰开斯特庄园的信号是不是不行。 宫欧到底在做什么呀? “好的,我知道了。”封德那边挂完电话,走到时小念面前,笑着说道,“别这样愁眉苦脸的,少爷是去向乔治辞行了,那种场合肯定不能接电话。” “哦。”时小念了解地点点头,随后又纳闷地道,“可是……宫欧接我电话从来不分场合啊。” 只要不是刻意,宫欧什么时候没秒接过她的电话?他那个人才不管什么场不场合的,想接就接。 “呃,可能是碍于乔治在场,怕你说漏嘴大少爷的事吧。” 封德努力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吧。” 时小念勉强接受这个解释,手还是不断在手机上点着,有些小小的郁闷,指尖点开新闻,铺天盖地又全是莫娜周年祭的新闻。 因为这次周年祭开放了一些记者时间,于是成为一场有图有“真相”的狂欢,爆点每天都能出好几个,供足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时小念点开几条,又全是与她有关的,莫娜魂魄再现的事被渲染得活灵活现,关德琳的死披上神秘色彩,还有照片是之前宴会上她和关德琳谈话的,暗喻的意思相当明显。 莫娜的文章中每一篇都有她的名字,宫欧都没有这个待遇。 幸好,她不在乎这些,也幸好,这次宫欧处事比从前冷静多了,以前他看到这些新闻早就暴走了…… 以前。 时小念想着,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义父,宫欧没有让人将这些新闻洗一下吗?” 封德如实说道,“当然有了,只不过这次周年祭办得太过高调,网络媒体很难全部封除,也只能等周年祭过去,这些新闻渐渐失去色彩了。” 原来是封不掉。 时小念咬住手指,定定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忽然又想到早上宫欧从楼梯上下来时的那个脸色。 周年祭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冲她而来,换作以前,宫欧绝不可能这么冷静的,可这一次,他连支笔都没有摔过,还选择了他最不可能走的逃避之路…… 好不正常。 “义父。”时小念再也坐不住,“你在这里等哥,我去找宫欧。” “少爷让我们直接回东区。” 封德不解地看向时小念。 “我有些担心他。” 时小念来不及和封德解释,擦过他的肩膀便夺门而出,快步冲下楼,走出关德琳的房子,带上所有的保镖匆匆离开。 宫欧……应该不会做傻事吧? 不会,不会的,他现在确实和以前不同了,处事肯定会更冷静的,这很正常,对,这是正常的。 不要担心,不要瞎担心。 时小念拼命在心里说服着自已,坐在车上却是极度不安,手指绞在一起绞得发白,一双眼睛不停地看向窗外,催促着司机开快一些。 这是时小念第一次到庄园的主楼前,主楼比庄园里任何一幢房子都要来得庞大奢华,光一个庭院就足以开个牧场了。 周围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值守的保镖。 肃杀的气氛仿佛是阵风吹进去都会被迫绕着走。 时小念从车上下来,身边围绕着众多保镖,她抬眸望向庭院深处的高楼,眉头一直蹙得紧紧的。 这么多保镖,宫欧不会做傻事的,他也没机会做傻事,否则就是拿自已的命相搏了。 这么一想,时小念便想离开。 她转过身想上车,忽然一记枪响远远地传来,听在她的耳朵里是那么清晰,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膜响的。 “砰。” 时小念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宫欧很久很久以前和她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回响在她的耳边。 “要么,我用自已的胸膛保护你;要么,我就用一地的尸体保护你。” “我偏要我的人生加在你时小念的人生上,加不上去,我就拿我的人生、拿我的命给你当垫脚石,让你活得好!” 太阳当头,时小念猛地转头朝主望去,阳光照得她几乎眩晕过去,脚下一软,她整个人都要倒下来。 枪声一起,主楼前一片混乱,不少保镖冲了进去,有报警声紧跟着响起。 时小念脸色惨白地望着这一幕,耳边全是宫欧曾经说过的话。 不要。 宫欧,你不要冲动,不要乱来。 忘了有多久,时小念才撑着发软的双腿往前走去,一群保镖紧跟上她的脚步。 第1087章 时小念冲了进去 还没进繁花盛开的庭院他们就被拦住,“宫二少夫人,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来向乔治先生辞行,我先生已经在里边了。” 时小念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说出这一句完整话的,这一刹那,她连自已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整个人是空的。 她一定要进去,就算冲也要冲进去,至少她这边带的人多一些。 “我去说一声,请二少夫人等下。” 兰开斯特的保镖也没有把话说绝,转身往里走去,还有一些保镖跟着往里冲去。 从外面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警报声还在响,响得让人发慌。 时小念站在外面望着远处的主楼,手指慢慢绞紧身上的衣服。 过了有十分钟之久,时小念被同意进入,她拔起双腿就往里边跑去,保镖们立刻跟上。 宫欧,我来了。 所有的一切他们都可以共同面对,不管生或死。 时小念边跑边咬住了牙关,这一刻她做好面对枪口的准备,人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不管不顾地往里跑,冲向有大量保镖聚集的地方。 她冲过去,用力地推开身旁的保镖,伸出双手拉住金色门把使尽力气推开…… “砰。” 又一记枪声响起,响到让人耳鸣。 硝烟的味道从里边喷薄出来,时小念来不及害怕便紧张地往前望去,只见这是一个大得有些荒唐的大厅,设施华丽宏大,每一寸每一分都设计精致,中间的弧形长会桌前或坐或站了一些西装革履的人,每个人都朝她望来,脸色各异。 乔治和宫欧站在这群人的中间,宫欧站在那里,举着枪的手还未放下,一双黑眸望向她,眉头微微蹙起。 乔治毫发无伤地站着,唇角甚至挂着一抹得意。 这画面怎么都不像起了冲突。 时小念怔怔地望着他们,顺着宫欧枪口对着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离她不远的墙边挂着一个靶,那靶正在旋转中,速度逐渐慢下来,上面一圈一圈写着英文,那些文字似乎是一些地名,上面有两个枪眼。 “二少夫人来了,快请坐。” 略久的沉默后,乔治站在那里难得笑脸迎她。 时小念的一颗心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坐了一回过山车,见状,她望向宫欧英俊的脸,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抱歉,我无意闯进来,既然你们在谈事,我在外面等就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进来吧。”宫欧不屑一顾地开了口,放下手中的枪。 “……” 没什么大不了? 时小念不禁扫了一圈众人的脸,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群人就是兰开斯特家族的,正在和乔治内斗的那些。 难道乔治正在借宫欧的势压制他们,所以乔治如此得意? 可是宫欧怎么会在临走之际帮助乔治呢,他恨都来不及了。 “去给二少夫人倒杯茶。”乔治吩咐身旁的佣人。 这一下,时小念也不好走了,她定了定神,尽量从容地往里走去,越过那些面色各异的人走到宫欧的身边。 宫欧在椅子上坐下来,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眉头不满地皱着,“怎么这么凉?” 她以为他冒着风险来杀乔治,能不凉么?她差点连心都跳出来了。 时小念扯了扯唇角,笑得很是勉强,“可能是因为外面天凉吧,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如死的大厅里显得那么清晰,所有人似乎连空气都摒住了。 每个人都看着他们,那一双双眼睛或带着怒意、或带着计较,每一种眼神都不是善意,这氛围既尴尬又像极了一个龙潭虎穴。 宫欧看着她嘲弄地笑了一声,“有什么可打扰的,你看的那些电视里不经常有人上不了位就吵着要分家么?我帮忙分分。” 他真的帮助乔治? 这话一出,在场那些人的脸都绿了,这是把他们通通比作那些小家族里分家的下三滥了。 一旁的乔治听了也笑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来,“宫先生的枪技真是出神入化,一枪定江山。” 这么小的靶,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在旋转的过程中射击,宫欧几乎是一枪一个热手争夺地,这等枪技非常人能及。 “……” 时小念站在那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着宫欧揉搓自已的手,他不时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呵气,给她温暖。 她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想不想开枪?” 宫欧忽然抬眸看着她问道。 “什么?” 时小念怔住,还没反应过来,宫欧已经站了起来,迅速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略沉的手枪。 她站在那里只感觉耳朵里被什么塞住,握着枪的双手被宫欧托起,对面较远的墙上有佣人又转起靶子,那些英文字全都变成旋转的花纹。 宫欧从后贴上她的身体,握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按下板机。 手枪的震动让时小念下意识地闭上眼不去看。 “砰。” 耳朵被塞住,那枪声不再显得那么刺耳。 时小念转眸看向宫欧,一脸不解,宫欧正宠溺地盯着她,将她耳朵里塞的隔音东西取走,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墙边的佣人按住旋转的小靶,然后报出一个地名。 声音一出,乔治笑了,在场的人脸色更加难看,看起来是一个核心地方被抢了。 乔治优雅地举起手中的杯子冲向宫欧,“多谢。” “好说。”宫欧低笑一声,端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转眸看了一眼时小念,“小念累了,我要陪她回去,我还有几枪的射击权利?速战速决。” “够了!”有人愤怒地拍案而起,那人狠狠地瞪向宫欧,“我有些头痛,先回了。宫先生,我敬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也是个识人不清的。” 说完,那人抬起腿就走,紧接着一群人纷纷跟着站起来离开。 不一会儿,弧形会桌前剩下的大人物只有乔治和宫欧,时小念始终没有入座,只是望着这两个人,怎么都不明白。 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 乔治望着门口的方向,又是得意笑了一声,端起手中的酒瓶亲自为宫欧倒酒,“多谢宫先生信任,这些人为了离间我们的合作竟连装神弄鬼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拿我女儿做文章,还想嫁祸在我头上,我绝不轻饶他们。” 装神弄鬼? 是说这一切都是和乔治内斗的那些成员干的? 时小念有些迷惘,宫欧坐在那里,慵懒地往后靠了靠,黑眸盯着杯中的红酒,冷笑一声,“先生最开始和我合作还是百般不愿意。” “到一站说一站的话。”乔治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地摇晃,“宫先生今日的信任和解围我乔治铭记心上,希望我们能够长久合作。” “是么?” “放心,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绝不会再让人打扰到你太太。”乔治的诚意十足,“往日种种恩怨一笔勾销,还请宫先生赏个脸。” 这乔治现在的诚意诚得让人刮目相看。 时小念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宫欧沉默了一会儿,身体往前倾去,端起酒杯同乔治轻轻碰杯。 碰杯的声响很是清脆,清脆地纪念下一次特殊意义的合作。 …… 时小念忘了自已是怎么和宫欧走出主楼的,如果不是宫欧握着她的手,她都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走路,背上的一层汗早已凉透。 她的手被甩了甩。 “怎么了,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宫欧盯着她问道。 时小念抬眸看向他漆黑的双眼,之前的恐惧感忽然全部涌了上来,她撞进他的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背紧紧地抱住他,手指抓紧他背上的衣服。 “时小念?”宫欧疑惑。 他身上的温度让时小念感受到真实,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的呼吸有些抖,更加用力地抱紧他,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能站在那个大厅里完全是硬撑的。 “时小念,你怎么了?”宫欧的声音变得担忧,一只手搂上她的身体。 “我好害怕。”时小念紧紧地抱住他,“我以为你是要去杀乔治,我害怕你做傻事,我怕进来就看到枪林弹雨,我怕看到你倒在血泊之中。” “那现在还怕么?”宫欧问道。 “怕。”时小念慢慢松开双手,抬眸看向他,“不过现在的怕一点都不重要了,只要你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就好。”хľ 宫欧低笑,伸手捏捏她的脸,“既然我什么事都没有,笑一个。” “……” 时小念硬是挤出一丝笑容,笑得要多艰难就有多艰难。 宫欧宠溺地注视着她,“笑得真难看,为什么觉得我会来杀乔治?” “直觉。” 时小念仍然保持着困难的笑容。 “直觉?”宫欧重复着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往车子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回过头看向她,目光凝重,“要是我说你的直觉很准……” “……” 时小念站在那里,笑容顿时僵在唇角,呆呆地看着他,灵魂瞬间空了一半。 直觉很准,那是什么意思? 第1088章 勘察周年祭最终场所 “停!”宫欧捏住她的鼻子,叫回她飞走的灵魂,“我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的直觉显然只准了一半!”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抓住他修长的手指,声音都变低了,“你是说,你本来真想来杀乔治?” “上车再说。”宫欧反手牵住她。 “先和我说清楚。”时小念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来这里刺杀你想过后果吗?主楼里里外外全是兰开斯特的人,你怎么全身而退?” 如果他出事了,她要怎么办? 见她这么紧张,宫欧的脸色慢慢沉下来,变得凝重,伸手拨了拨她打理好的一头乌黑长发,低沉地道,“我承认,我冲动了。” “你现在承认有什么用,万一……”时小念说不下去,头偏到一旁,有些气恼。 见状,宫欧将她抱进怀里,安抚地拍她的背,“好了,你知道我一碰到你的事就方寸大乱,关键时刻我不是清醒过来了么?” 清醒有什么用,就不该冲动。 时小念气愤地在他身上打了两下,“说好一起面对,说好谁都不丢下谁,宫欧你老是食言,我要怎么相信你。” 宫欧任由她打着,磁性的嗓音份外宠溺,“我有病,控制不了。不生气,不生气了。” “……” 时小念无语了。 这男人从一开始的介意现在都已经变得能拿自已吐槽了,他这么说她还能生什么气,真会拿她的软处捏。 时小念被安抚下来,宫欧得意地朝她挑了挑眉,领着她上车。 一坐上车,宫欧特别殷勤地将她揽进胸前,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双手捧上她的脑袋,食指抵在太阳穴给她按摩,“舒不舒服?” 这算是讨好她么? 时小念无奈地想着,靠在他身上问道,“那你怎么突然就清醒过来了?” “路上我被尼格他们拦住,就是那群和乔治内斗的族内成员。”宫欧一边给她按摩一边如实交代,“他们用这次鬼影事件和我谈判,许诺好处给我,让我在家族会议上站在他们一方。” 原来刚刚是在开家族会议。 “按你的性格不是应该帮助他们吗?”时小念有些疑惑地问道,宫欧对乔治恨之入骨,加上这次鬼影事件,宫欧都动了杀乔治的心思不是吗? “听故事不要着急。”宫欧捏了捏她的鼻子,黑眸宠溺地注视着她,继续给她讲,“我当下答应了,一进主楼,乔治给我看了他的调查报告。” “调查报告?” 时小念愕然。 “乔治在很多地方安排了隐秘监控,清楚地拍到鬼影事件都是尼格他们一手安排,关德琳也是他们杀的,为的就是离间我们的合作关系。”宫欧说道,“证据摆得很清楚,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听到这话,时小念立刻从宫欧的怀里坐起来,错愕地看着他,“你是说,我成了兰开斯特家族内斗的利用工具?” “没错。”宫欧低沉地道,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他们敢从你下手,当然要付出代价。” 所以,他在家族会议上给了那些人狠狠一击,就是在给时小念出气。 “这些事竟然和乔治无关?” 转了一大圈,时小念才明白过来真相,只觉得荒雇谬无比,她一直以为全是乔治干的,都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性。 她居然成了其它家族内斗的工具,真是怎么都想不到。 “可以这么说。”宫欧颌首。 时小念想着这里边的事,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心里压着一块大石还是缓缓落了下来,“他们并非是想故意加害我,加害宫家,你可以放心了。” 宫欧的眸光有些凝住,好几秒才看向她,浅浅地勾了勾唇,“嗯。” 话落,车已经停在东区的别墅外面,宫家的保镖站在那里,时小念正要推开车门下去,就听宫欧在她身后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时小念立刻敏感地回头,“还有什么事,哥已经被我劝回了。” “光是让尼格那群人得不到地产还不够,我再去布置些什么。”宫欧盯着她道。 有了早上的经验,时小念哪还放心他一个人立刻,果断地将手从车门上撤了回来,“我跟你一起去。” “这有什么好跟的?” “因为你有前科,说是去辞行,其实是去刺杀的。”时小念盯着他英俊的脸庞说道。 “……” “而且鬼影和飞刀事件都没有真正伤害到我,得不到地产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报复了,接下来有的他们愁了,宫大总裁为什么还要去报复?”时小念有理有据地说道,双眼看透他一般,“一定是另有事情吧?” “……” 宫欧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低下头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咬着牙气恼地道,“真不知道你这么了解我是好事还是坏事!” 果然猜中了。 时小念摸向自已被吻过的脸,“你要去做什么啊?” “我要去个地方。”宫欧沉声道,看了她一眼,“带你一起。” 什么叫带啊,她要是没揭穿他,他又要一个人去了。 车子重新在古老的别墅前缓缓启动往前开去,开到一段路后,宫欧拉着时小念下了车。 保镖引路从一些小道上穿梭,从树木间悄然而过,一路上都是小心谨慎,还在四处检查有没有隐秘监控。 时小念看他们个个神情严肃,大气都不冒一声,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二少爷,到了。” 有保镖小声地开口。 一行人站在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树下,时小念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前望去,只见远处是一栋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楼层不高,外表形状像是一座巨大的拱桥般,有些像是歌剧院。 建筑周围有很多穿着黑衣劲装的保镖走来走去,戴着黑色头盔,手上持着长枪。 “这是什么地方?”时小念忍不住小声问道,一路上她都收住了好奇心。 宫欧站在她的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冷冷地开口,“兰开斯特家族里的剧院,这次被定为周年祭最终场所,莫娜的墓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没想到最终场所离住的地方那么远。”时小念诧异地道,隔得也太远了,别说他们用走的,刚刚车也开了好长时间。 宫欧搂着她的肩膀,冷漠地问保镖,“都查探清楚了?” “查过,有个守卫比较薄弱的地方可以进入剧院,不会引人注意,剧院内部没有人,据说是乔治不让人进破坏布置好的灵堂。”保镖小声地道。 说完,几个保镖往前踱着步接近剧院。 时小念不解地在宫欧身旁问道,“你居然让人探查这里,什么时候查的?” “整个庄园我都让人查了。”宫欧道。 “……” 厉害。 怪不得他敢把他们全家人都带到兰开斯特庄园来,小动作也是不少。 时小念跟着他们往前走去,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来剧院?” 虽说现在危机解除,但按流程,他们现在应该收拾收拾走人了。 “关德琳同李清研没说完的那句话你还记不记得?” “周年祭啊。”时小念脱口而出,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说关德琳当时想说的是周年祭的最终场所?也就是剧院?” “我只是来看看,一个灵堂而已,人手布置得不算太多,但个个都是精英。”宫欧冷冷地说道。 两个人说话间,保镖已经带他们走到守卫相对薄弱的地方,将一个看守的人无声地打倒在地。 其中一个保镖迅速换上那人的装备,将头盔换上,剩下的人也迅速将人拉到隐蔽地方。 时小念忍不住骄傲地想,再精英还是敌不过宫欧带来的。 有人放风,宫欧带着时小念从小小的偏门进入,一进去便是剧院的后台,现在显然不是演戏的时候,桌上、地上摆放的全是一些黑白幔帐,充斥着浓浓的哀伤感。 时小念跨过一段段布料,嘴上道,“其实当初看流程表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其实前几天的悼念活动已经够多了,为什么最后一天还要安排一场,不是很重复么?” 最后一天的安排就是墓地献花,然后开悼念会,结束。 闻言,宫欧定住了脚步,黑眸深深地盯着她,目光难测。 “怎么了?” 时小念问道。 “怎么不早说?”她有这样的想法却从来没告诉他。 他连流程表都没有正经看过一眼。 “这很重要吗?”时小念反问道,“我还问过关秘书,这份表是她经手安排的,因为乔治想为女儿多办几天,但周年祭的活动没有多样化,只能重复了,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又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没什么吧? 宫欧盯着她,蓦地,他勾起唇角,拉着她继续往里走去,“走,看来我们今天来对了!” 他的声音里竟透着一丝兴奋。 他在兴奋什么?他又想看到什么? 他们现在不回家吗? 时小念莫名地眨眨眼睛,跟着宫欧穿过一段段黑白布料往前走去。 第1089章 诡异的舞台 她搞不懂宫欧的想法,只能陪着他一起。 剧院外面守卫算是森严的,里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是为了布置好的悼念场所不被人破坏掉一丝一毫。 两个保镖掀开厚厚的幔帐,恭敬地侯在那里等他们。 时小念被宫欧拉着走向前,一出去就是看到可以称之为庞大的舞台,她不禁有些感慨,“大家族就是不一样,居然在自家庄园里建这么大的剧院,都可以同国家级的相比了。” 光线有些昏暗,时小念站在舞台边缘往下望去就见到无数的座椅,那些座椅分开距离很大,似太空舱椅一般,看着就觉得舒适无比,旁边还配有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些装酒的器皿,可以想象这些贵族有多懂得享受。 “你喜欢?那就在中国和英国都建一个。”宫欧看向她道,语气随意得就像买个杯子一样。 时小念立刻摇头,“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些。” “给我省钱?”宫欧挑眉。 “对你来说钱已经不是事了。”时小念抬眸看向他,笑了笑道,“所以,如果你愿意排队为我买剧票,肯定比建剧院让我高兴。” 话落,宫欧站在那里表情都凝固住了,“排队?裹个被子那种?” 他的语气就像是她要他跳海一样。 “对啊。”时小念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之前她给宫欧看过科技迷排队买n.e产品的照片,里边的人都是彻夜守侯,大冬天的裹着棉被排队,困了就坐地上睡,饿了就坐地上吃,披头散发、黑眼圈者数不胜数,看来那画面给宫欧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 宫欧沉默了。 “……” 时小念好笑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宫欧伸出手在她的头上胡乱摸了一把,一脸严肃地转过头去,不悦地道,“怎么还不开灯?没看到这里这么暗?” “……” 喂,排队买剧票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连个尾声都没给。 时小念一脸黑线地看着宫欧往前走去,保镖找到开关将灯全部开启,一时间就看到灯一个接着一个地亮起来,很快将整个舞台照得有如白天一般。 刚刚光线暗她还看不清楚舞台上的一切,这下,时小念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离她最近的是一匹高大的拟真骏马,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莫娜所有,骏马的毛色发亮,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莫娜照片中的那一匹,当时的莫娜和马都是神采奕奕。 时小念走过去,被一个保镖拦住,“少夫人还是不要碰,这马是标本。” “标、标本?”时小念愣了下,标本的意思不是指…… “是的。” “……” 时小念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骏马,一阵反胃感涌上来,差点吐在当场。 标本,竟然把马制作成标本,就是为了追思莫娜吗? 太疯狂了。 “少夫人,你还好吗?”保镖问道。 “我没事。”时小念摆摆手,抬眸望向前方。 这是一个大型的追思舞台,氛围严肃而哀伤,每一样摆设上都挂上了“莫娜所有”的字样,有大提琴、有各类动物、有白大褂…… “这些动物……”时小念指向一个挂在半空的鸟笼子轻声问道,用出了自已所有的力气。 一个保镖拿下那鸟笼子仔细检查,最后道,“这里的动物应该全部都是标本。” “……” 时小念按住自已的喉咙,难受极了,好好的追思场所为什么布置成这个样子,仿佛空气中都流动着鲜血的味道。 即使灯光再明亮,眼前的布置都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根本感觉不到半点温馨、悼念的气氛。 她看向宫欧,只见宫欧一个人在舞台上来回穿梭,一双黑眸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个保镖也是检查着各种物件。 执意跟来的时小念现在却只想离开,这种氛围的追思舞台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她往边上站了站,碰到一旁的假人,她连忙拉住假人。 假人比她高出太多,穿着管家的服装彬彬有礼地站在那里,一条腿微弯,像是要跪下来一般,面目刻画得栩栩如生,一脸卑微姿态,连脸上的皱纹都描绘得格外细致。 时小念稳住假人,正要退到一旁,视线却停在假人的脸上转不开了。 明明只是个老年管家的假人,为什么她觉得这双眼睛刻画得和宫欧很像,像得让她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时小念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又不觉得像了。 她拍拍心口,可能她是被这里诡异的氛围惊到了,看什么都觉得惊悚无比。 “二少爷,这舞台上没什么特别,我们去宾客区检查。”几个保镖走到宫欧面前说道。 宫欧站在一盏灯前冷冷地看着,闻言他抬手一挥,让保镖们下去。 时小念盯着假人的眼睛看了又看,最后晃晃脑袋,转身朝宫欧走过去,不让自已再胡思乱想。 “宫欧,这里虽然有些诡异但也没什么,你想来看什么?”时小念看宫欧的手从落地灯的边缘划过不禁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时小念疑惑。 “但这里一定有东西。”宫欧冷冷地道,转眸看向她,目光一怔,眸中写满担忧,“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刚刚还好好的。 “有些被这里吓到了。”时小念实话实说。 宫欧拧起了眉,强行拉过她的手,“我陪你下去坐一会!” “没关系,我自已下去坐一会就好,你继续检查吧,我怕来的时间太长会被人发现。”时小念拿开他的手。 宫欧拧眉盯着她。 “我真的没事。” 时小念挤出一抹笑容,转身绕过前面的一个柱形艺术品准备下去,余光扫到舞台中央的巨幅照片上。 照片被放置在中央,象牙框包裹着材质上佳的照片,照片中的莫娜笑得大方从容,一头金色的长发尽显美丽。 时小念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诡异气氛的舞台上,莫娜的笑容竟然是唯一美好的。 “怎么了?” 宫欧站到她的身后。 时小念站在巨幅照片面前,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下去坐一会。” 她还没动,肩膀就被宫欧按住,时小念扭头,只见宫欧按住她的双肩站在那里,一双黑眸冷冷地盯着莫娜的巨幅照片,恨不得在上面瞪出个洞来。 时小念一脸茫然,想走被宫欧按得走不动,只能站在那儿,她看看宫欧,又看向莫娜的照片。 照框被黑白布缠绕,美好中透着哀伤。 时小念注视着照片中莫娜的笑容,那一双红唇扬起的弧度美丽得刺目。 大约过了有两分钟,时小念感觉自已都快站麻了,宫欧忽然越过她走到巨幅照片前,修长的手指在象牙框面前摸索着。 “你在做什么?” 时小念歪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 宫欧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在象牙框上摸索着,只听“砰”的声音,巨幅照片突然从墙面上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照片砸下来,露出后面隐藏的另一幅巨幅照片,却不再是莫娜的笑容。 宫欧猛地转身,一只大手捂上时小念的眼睛,时小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唇变得没有血色,眼前一片漆黑,人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时小念站在那里,很想告诉宫欧一句话:他遮晚了。 她看到了。 莫娜的笑容背后还藏着一幅照片,是她没有笑容的证件照,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证件照,并且……是黑白的。 一幅黑白照片配上整个舞台上的追思布置,这个追思会不像是莫娜的,倒像是她时小念的灵堂。 想到这里,时小念的身体一阵阵发寒。 “别怕,阴谋罢了。”宫欧感觉到她微微颤栗的身体,一只手将她搂得更紧。 宫欧低沉的嗓音让时小念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是啊,有宫欧在这里,她怕什么呢,她还好端端地活着不是吗? 这么一想,时小念稳了稳心神,拉下宫欧捂住自已眼睛的手,勉强笑了笑,“嗯,有你在这里,我不怕。” 眼睛一恢复光明,她又看到黑白照中的自已,有黑白布还在照片前晃来晃去,时小念不由得攥紧了自已的手。 “该死!” 宫欧咬了咬牙,低咒一声,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就要朝照片刺去,匕首距离照片只有一公分的时候,他的动作忽然停住,双眸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黑白照。 时小念能感受到他身上深深的怒意,恨不得毁灭一切。 过久的沉默后,时小念看着宫欧一点一点收回了手中的匕首,没有破坏黑白照片。 两个人走下舞台,在宾客席中央的两个位置上坐下来,沉默地望着舞台上的巨幅照片。 时小念的脸有些发白,宫欧则是一脸阴沉。 “这难道又是他们内斗的一套把戏吗?”时小念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在周年祭最后的活动上,遗照突然变成我的,好让你和乔治的结越来越深?” 可这个比之前的鬼影、飞刀恶劣了百倍,居然把遗照换成她的…… 第1090章 狙击的对象是…… 她可以想象,明天一过,全世界的新闻会变成什么样子。 “……” 宫欧坐在她的身旁没有出声。 “宫欧,我们这就离开这里吧,我不想理会他们的内斗。”时小念轻声说道。 反正已经找到了宫彧,兰开斯特家族斗成什么样子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走了!” 宫欧冷声开口。 不走了? 为什么? 时小念诧异地看向他,在他的脸上她看不到任何答案,只看到一双阴鸷的双眼,那里边的阴沉让她蹙眉。 “来人!”宫欧扬声喊道。 空空荡荡的剧院里宫欧的声音显得特别空洞。 保镖立刻走过来,低头等吩咐,宫欧抬眸望向灯光下的舞台,手慢慢抬起来,慢得好像有千斤的重量压在上面,手臂绷得直直的,食指直指那巨幅照片,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挤出,“第一,把照片放回去。” “是。” 保镖应道,并没有离开,因为宫欧说了第一,那就还有第二。 宫欧的手举在那里,久久都没有放下来,继续道,“第二,找三个枪无虚发的狙击手混入周年祭现场保镖中待命。” 狙击手? 时小念一怔,只听保镖问道,“狙击目标是?” “到时间自然就知道。”宫欧冷冷地说道,从椅子站了起来,一只手伸向时小念,低眸深深地看着她,“时小念,我们不走了,可不可以?” 他的嗓音低沉到极点,每个字都用尽了气力,却又极力压着。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她跟着站起来,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之上,“当然,你说怎样就怎样。” 她安心又担心着,但她相信,他一定有自已的主意,而且,势在必行。 “我们先回去。” 宫欧拉着她的手离开,两个人从舞台边缘走过,宫欧颀长的双腿有些僵硬地停在那里,人慢慢转过身,一双黑眸直望向舞台上方。 时小念跟着望过去,两个保镖正将莫娜的巨幅照片复位,慢慢合上她的那一张黑白照,缓缓遮上她的脸庞…… 她看向宫欧,他一张脸没有表情,黑色的眸中却浮动无数的汹涌,时小念伸出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抠了两下,“别这样,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我的证件照拍得还不错不是吗?” 话落的瞬间,她的手就被宫欧一下子握紧,力气大得她的手指都快断了。 时小念不由得皱眉,手动了几下,察觉到她的反抗,宫欧像是才清醒过来一样,松开手,转为搂住她的肩膀带她离开。 …… 从剧院回到东区以后,宫欧将自已关在书房里,一步都没有踏出,也不见人。 收拾好的行李被重新拎进各人的房间里。 宫彧在书房门口来回踱步,仍是一身易容装扮的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半晌,他转身往大厅里走去。 大厅里,罗琪正坐在沙发上守着婴儿车,眼睛一刻也离不开自已的小孙子,美丽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 时小念坐在一旁,拿着水果刀心不在焉地削着苹果,目光游离。 “小念,他没事吧?” 宫彧双手按到一张单人真皮沙发上,看向时小念问道。 时小念切着苹果的手顿了顿,抬头迎向宫彧的目光,淡淡地开口,“他看到黑白照片后心情一直很不好,一回来就说要静一静。” “他对你的事向来特别敏感,在追思会场看到这种晦气的黑白照他当然心情不好,给他一点时间调适吧。”罗琪的目光从小孙子身上收回,安慰着时小念。 “嗯。” 时小念点点头,继续削着苹果,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担忧。 她知道宫欧现下一定想做某件事,连狙击手都找好了。 “既然已经确定整个事件都是由兰开斯特家族内斗而起,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宫彧说道。 知道并不是乔治针对宫家,宫彧对这场内斗大戏已经没有兴趣了。 时小念沉默地削着苹果。 封德站在一旁,低眸看了一眼时小念,道,“少爷是受不了小念有一丁点委屈的,估计是要出了这口气再走。” 闻言,时小念水果刀下的皮断了,掉落在地上,她定定地看着,没有动作。 她何尝不知道,又是为了她。 “这气怎么出?难不成他要在周年祭上将内斗的两派全杀了?” 宫彧走到沙发上坐下,眉头蹙了蹙,“不对,他只找了三个狙击手,目标应该不多,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连他自已都没有想好,所以把自已关在书房里?” 宫欧现在要做什么,没人知道。 罗琪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道,“宫欧紧张小念,该不会冲动行事吧?” “……” 时小念握紧了手中的苹果,“应该不至于吧,他让我们都留下来,这就表明他不会做危险的事。” 这话时小念说得多少有些没底气,宫欧已经冲动行事过一回了。 大厅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碰上她的事,宫欧能沉住气的时候太少。 “不行。”宫彧还没坐一会又从沙发上站起来,转眸看向封德,“封德,把保镖们都召集起来,我不管宫欧在周年祭上要做什么,都要确保最后能安全撤退,我们再布置一下。” “是,大少爷。” 封德点头,跟着宫彧离开。 时小念仍然坐在那里,看着被削得小小的苹果,她看了很久才站起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叩叩。” 时小念轻轻地敲了敲门。 “是我,宫欧,我可以进来吗?”时小念轻轻地出声,她怕打扰他的安静,更担心他此刻的心情。 “进来。”宫欧的声音倒是没有多少迟疑,嗓音低沉地说了一句。 时小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往里走,只见宫欧坐在书桌前,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颌,黑眸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很久。 时小念走过去,将一张纸巾铺在桌上,把小苹果放到上面,“苹果被我削得太小,吃吗?” 宫欧抬眸看了她一眼,拿起苹果就是一口咬下,瞬间大半个苹果没了。 他的状态比她想象中好一些。 “你……没事吧?” 时小念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我应该有事么?”宫欧挑眉反问,黑眸深深地看向她,又咬了一口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我看你从剧院回来就呆在这里不出去。”时小念站在书桌前面道,“你真的不用介意那黑白照片,几十年前照片不都黑白的么?根本没什么忌讳的。” “所以呢?” 宫欧三口将苹果解决,苹果的香味让他整个人舒服不少。 “所以……”时小念咬唇,顿了顿,琢磨着词说道,“我们都会陪你留下来,但你不要冲动行事好不好?” 听到这话,宫欧轻笑一声,人往后仰去,食指朝她勾了勾。 时小念绕过书桌走过去,被宫欧一把抱进怀里,宫欧好笑地盯着她,“你以为我呆在书房就想着怎么冲动行事?” 这是大家分析出来的。 时小念看着他。 宫欧看着她这紧张的模样,唇角的弧度更深,“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在这里理顺一些事情而已,你紧张什么。” “理顺事情?” 时小念怔了怔。 “叩叩叩。” 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保镖的声音响起,“二少爷。” “进来。” 宫欧将时小念抱正,在书桌前坐好,嗓音瞬间变得冷冽。 保镖从外面走进来,朝他们低了低头,“二少爷,您找我?” 宫欧一手抱着时小念,一手拿起书桌上的白色折叠卡片扬起,“这就是周年祭上狙击的对象,看过之后就销毁,行动之前再告诉狙击手,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是,二少爷。” 保镖伸手去拿,时小念伸出手从中间截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没有犹豫地翻开卡片。 只见卡片中央的字迹龙飞凤舞,写着一条名字:兰开斯特乔治。 时小念惊呆地睁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宫欧将卡片从她手中取走交给保镖。 保镖看了一眼,拿出打火机将卡片焚烧扔进垃圾筒里,低头退后。 直到保镖离开书房,时小念才回过神来,转眸看向宫欧英俊的脸庞,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要杀乔治?为什么?” “因为他要杀你。”宫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每个字都透着恨意,像石头从悬崖落进海中,激起千层浪,“先下手者为强。” 他必须这么做。 “什么?”时小念呆住,“他怎么会想要杀我?” “你忘了,哥为什么会留下来。” 宫欧盯着她道。 时小念想到宫彧之前说的话,“是因为他看到乔治说要在周年祭上毁灭一切,但现在看来,他要毁灭的是和他内斗的那帮人啊,我还被利用上了不是吗?” 乔治嘴里说的并不是要针对他们宫家。 宫欧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宫欧,我会涉足其中完全是他们利用我来左右你帮助谁,乔治怎么会在这个关口杀我呢?”时小念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第1091章 局中局 宫欧拍拍她,拉着她一起站起来,他离开书桌走向一旁的桌几,拿起玻璃水壶倒水,黑眸盯着下降的水流,一字一字从唇间说出,“局中局。” “……” 局中局? 时小念一脸茫然地望向他。 “哥曾经亲耳听到乔治要毁灭一切。”宫欧将水壶搁到一旁,端着水杯朝她走来。 时小念站在书桌旁边,很自然地道,“那是要毁掉和他内斗的那帮人不是吗?他已经没有资格和你斗了。” 自从知道鬼影、飞刀事件都是内斗那帮人搞出来的,大家都以为乔治曾经说的那番话是冲着他们的,这是很明显的,不是吗? “时小念,你是画漫画的,想象力不是一向很丰富?”宫欧冲她挑了挑眉,靠着书桌边缘站定,将水杯递给她。 “……”时小念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乔治要毁掉内斗那帮人,为什么要对着莫娜的墓碑说?” “……” 像被一道电击打过身体,时小念的眼睛猛地睁大,呆呆地看着宫欧。 是啊,如果乔治要毁灭的是内斗的那帮人,为什么要对着莫娜的墓说话呢?没有理由的,能和莫娜扯上关系的就只有……宫欧和她。 想到这里,时小念不禁打了个寒颤。 宫欧将水杯放到她的手里,手指触碰到温暖的水杯,时小念才发觉自已的双手已经变得冰凉,她忙端起水杯猛喝了一口,把自已呛到,连连咳嗽。 “慢一点。”宫欧蹙眉拍向她的背,“喝这么急干什么。” 时小念哪顾得上被呛到,一手抓住宫欧的袖子便急切地问道,“是不是周年祭一开始就是乔治的局?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为女儿复仇的念头,哪怕自已已经斗到一败涂地。” 宫欧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内斗不止才向你屈服,不会乱来,经过鬼影、飞刀事件又将他自已的嫌疑彻底撇清,周年祭的遗照从莫娜变成我的,即使我死在当场也只会出现两种说法。”时小念说道,“第一,不知道的人会认为是莫娜灵魂复仇;第二,你会认为是内斗那帮人做的。不管如何都移祸不到他身上,他既复了仇又全身而退。” 乔治是准备在周年祭最后一天杀了她祭奠自已的女儿。 “这里是兰开斯特家族,乔治病得再重,再老眼昏花也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鬼影事件的真相。”宫欧淡淡地颌首,认同她的说法,“除非他一直在冷眼旁观着,他需要和他内斗的那群人替他的复仇铺路,如果能引到我为你报仇,他连内斗的忧虑都完全解决了。” 时小念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宫欧眼中的冷意,只觉得背上一阵阵发凉,喃喃地道,“乔治这一阵以来向我们不断示弱示好……” “恐怕签下百年合作计划的时候,那老头子已经想到今天这一步了。”宫欧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他所有的示弱示好就是为了明天的周年祭最后一场做准备。” “砰。” 时小念身体一沉,坐到椅子上,十指牢牢地握住杯子,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你把自已关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些。” 居然能想到这么深。 “关于你的事,我没办法不想。”宫欧靠在桌边,低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你害怕了?” “我明天就要死了?” 时小念抬眸看向他,呐呐地出口,接着又苦笑一声,“把舞台布置得那么诡异,他是不是准备让我死也死得诡异一些,好看起来像是灵魂寻仇?” 闻言,宫欧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起来,笑得一双眼睛跟着发亮,他从她手中抽出水杯放到一旁,人慢慢向她弯下来,英俊的脸庞直逼到她的眼前,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掀起薄唇,“时小念!” “嗯?” “明天,是乔治的死期!” 宫欧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每个字都加了重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时小念坐在那里,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好久,她才在宫欧坚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嗯,我不怕。” “明天听我安排。” 宫欧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时小念再一次乖巧地点头,“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只是……不要连累到宫家,更不要累及到你自已。” 在这个庄园周年祭上狙杀乔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放心,我自有布署。” 宫欧按着她的头说道,声音比方才温柔了许多,给她浓浓的安全感。 …… 这一晚,格外漫长。 时小念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的夜景没有一点睡意,风吹着雾气拂过脸庞,凉意渗进骨子里。 明天,会是特别难熬的一天。 她咬了咬唇,双手慢慢抱上自已的臂膀,又一次,因为她宫欧费尽心力,都后半夜了,宫欧还没有回房休息,还在布署。 “小念。” 慈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时小念转过身,只见一头银发的封德朝她走来,封德看着她摇了摇头,“少爷猜得没有错,你果然没有睡觉。” “别告诉他。”时小念连忙说道,“别让他为我担心,明天就是周年祭最后一天了,我真的睡不着。” 就算让她躺在床上又怎么样,她也只会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灯而已。 封德无奈地看着她,然后将手上的小物搁到阳台上,“这是少爷让我给你的。” 时小念低眸,就见阳台上放着一只玻璃纸鹤,轻风一吹,纸鹤轻轻扇动翅膀仿佛要飞腾起来,她连忙伸手抓住,生怕纸鹤真的飞了。 她仔细看着手掌心里小小的玻璃纸鹤,不禁道,“他折这个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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