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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小说> (综影视)女配不按剧本来NPH > 第78章

第78章

指的是,他们现在要怎么一步一步攻克难关。 “那你说的是哪个?” 宫欧英俊的脸庞满满写着“我不懂”三个字,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小葵身上,低笑一声。 时小念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就见小葵坐在婴儿车里,正探着小脑袋在她手边,伸出舌头在她手中的棒棒糖上一下一下舔着,舔得特别认真。 时小念连忙躲开来,“我都说不能吃了。” 小葵舔着小嘴巴,一声不吭,似乎还在回味糖的味道。 “聪明,像我!” 宫欧一脸骄傲。 “像你,你怎么不抱抱她?”时小念站在一旁问道,盯着小葵盯了有两个多小时,结果连抱也不抱一下。 闻言,宫欧斜她一眼,理直气壮地道,“那么小一只,捏死了怎么办?” 他是认真的吗? 时小念无语地看着他,想了想鼓励他说道,“不会捏死的,你试着抱抱。” “不要!”宫欧直接拒绝,“我抱你都觉得会把你捏死。” “……” 时小念彻底无话了。 宫欧跨过长腿,在椅子上坐正,伸手将时小念拉到自已的怀里按坐下来,一手搂着她,眼睛仍是直勾勾盯着小葵,小葵舔着小嘴,弄出更多的口水。 时小念拿起小手帕替她擦掉口水,小葵馋得在她手上又舔了舔。 “我看贪吃挺像你的。” 时小念说道。 “我只贪吃你做的食物,其余的都是垃圾。”宫欧说道,“这两个小的,以后只准吃厨师做的。” 时小念做的,只有他能吃,谁也别想染指。 两个小的。 看着小葵,时小念忍不住想到那个连见都没见过的holy,她转着手中的棒棒糖,问道,“宫欧,你父母回英国了吗?” 今天是订婚典礼后的第三天。 不管想什么样的办法,要想夺回holy,就必须通过宫欧父母那一关。 “没有。” 一提到宫家,宫欧的脸色便冷下来,薄唇抿着棒棒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下嘴中的棒棒糖,黑眸盯着她,“我会在他们离开之前去见他们。” s市是他的天下。 父母离开这里,他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在他们离开之前,有些话是必须说清楚的。 “我想和你一起去。” 时小念说道。 “你要去面对我父母?”宫欧看向她,时小念点头,宫欧低沉地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管意味着什么,我都要去,而且,我更想去见一面宫老爷。” 时小念说道,目光坚毅。 “为什么?” 宫欧反问,嘴巴里的甜味消散,就像她的味道离开他一样,他立刻将棒棒糖重新放进嘴里。 “关于席钰的事,我想和宫老爷说一下,也许有化解的可能呢。” 时小念出声说道,这个伤疤既然已经被揭出来了,比起挖掉这个伤口,不是更应该想办法包扎治疗么。 “他不会听的。”宫欧冷冽地道,黑眸阴沉,“父亲一辈子最重视名望,最重视他那张脸,哥的事他根本无法接受,现在不止哥,连我都是因为你而悔婚,他最想要你的命,你觉得能化解?” 也是,在宫老爷的眼中,是她们席家姐弟搅得他们宫家兄弟一死一叛,要她死都来不及,怎么会和解。 “可总要试试吧。” 时小念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不能因为成功的几率小就算了,holy还在宫家。 “在父亲面前,你没有开口的机会。”宫欧冷冷地说道。 时小念从他腿上站起来,目光黯淡,“那我们是不是要不回holy了,可不可以打官司?” “……” 宫欧咬着棒棒糖看她。 也是。 不可能的。 要是中国和英国为夺子打一个官司,那真是旷古一司了。 再说宫老爷注重脸面,肯定是开庭前就想尽一切办法把她弄死,时小念低眸看向小葵,在婴儿车旁边蹲下来,低低地道,“宫欧,我真的很想他。” 想那个从未见过的holy。 不知道他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会不会乱蹬被子,不知道他有没有伤风感冒。 她真的很想。 她不知道自已还能忍多久见不到儿子。 “信不过你男人?” 宫欧低眸看向她,不悦地问道。 时小念转眸。 宫欧坐在那里,将棒棒糖用牙齿直接咬碎,甜味尽数散开在他的嘴巴里,一直淌进他的喉咙里。 他的面色冷峻,一双黑眸深沉地盯着她,“时小念,我说过,只要你肯和我订婚,你和席家的命我保着,holy我一定会夺回来。” “……” 时小念看着他。 “现在,是到我履行交易诺言的时候了!” 宫欧沉声说道,字字锐利,目光凌厉,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中的白色棒子丢到垃圾筒里,转身往外走去。 时小念望着他的背影,“我没把订婚当成一场交易。” 难道他还误会着? 宫欧回过身睨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在我这里,它就是一场交易,一场我很满意的交易!” 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嫉恨的神色。 时小念稍稍松了口气,不再误会就好,他们之间可以一起经历风雨,但真的再经不起什么猜忌了。 …… 翌日。 罗琪的电话打过来时,时小念正陪着宫欧办公,他坐在书桌前敲着键盘,她将冰淇淋喂进他的嘴巴里。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哩啪啦地敲着,跟首曲子一般。 “没了。” 时小念把冰淇淋桶放到一旁。 宫欧不满地蹙眉,“怎么才做一小桶?不够吃。” 第437章:因为他一定会回来 “你把冰淇淋当饭吃吗,已经很够了好不好。”时小念无奈地说道,拿起纸巾替他拭唇。 宫欧立刻把脸往她的纸巾上凑,往她的手上凑,时小念笑着缩手,把他推回去,“做你的事。” “哦。” 宫欧在她的手心蹭了蹭,然后继续在键盘上敲打,敲着敲着又睨她一眼,“真没吃的了?” “你的胃真是无限大,吃都吃不饱的。” 时小念说道,看着宫欧在那里敲敲打打,偌大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堆她看也看不懂的图形和代码。 据说宫欧现在研究的方向是能够完全摒弃键盘,把高科技玩到一个更加高规模的极致。 时小念在那里看了一眼,见宫欧投入认真,便不想打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我去照顾小葵。” “那我怎么办?” 宫欧立刻坐直身体,黑眸直直地盯着她。 “什么?” 时小念捧着空空如也的冰淇淋桶,疑惑地看向他的俊庞。 “你去照顾小葵了,我怎么办?”宫欧问得一脸理直气壮。 时小念这才明白过来,“你不会是在和女儿争宠吧?” “没有。” 宫欧直接否认。 “没有吗?”时小念反问道,质疑地看着他,“那我走了啊。” 时小念刚要转身,宫欧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身旁响起,“如果你不在这里,我看不到你,就会影响我的办公效率。之前办订婚典礼我耗费不少钱财,现在我的个人资产已经差不多要空了。我效率差,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小葵就吃不好穿不暖。” 时小念十分无语地看向他,“所以,宫大总裁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要照顾小葵,为小葵好,就坐在这里,哪都不许去!”宫欧黑眸灼灼地注视着她白皙的小脸,“否则,将来小葵过不上好的生活,会怪你这个妈妈没照顾好她。” “……” 这道理还能更歪一点吗? “想做一个好妈妈,就坐下!”宫欧的语气霸道,睨一眼身边的椅子。 时小念从来不知道做一个好妈妈,就是不管孩子,而去照顾孩子的爸爸,逻辑歪到北极了真是。 她琢磨着话去反驳一下,那边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宫欧的手机。 宫欧低眸看去,脸色慢慢沉下来,他伸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一言不发。 时小念站在一旁,手指在冰淇淋桶上无意识地划过,观察着宫欧的神色,片刻后,宫欧冷冷地开口,“知道了。” 说着,宫欧直接挂掉电话,将手机丢到书桌上。 “怎么了?” 时小念隐约猜到些什么,但不敢肯定。 “父亲要见我。” 宫欧冷冷地说道,在键盘上飞快地按了几个键,将电脑关机,从书桌前站起来。 “那我呢?” 时小念问道。 “你呆在家里,给我准备吃的。”宫欧边说边往外走去,直接将身上的家居服脱下来,朝着更衣室而去。 “你不让我试试?” “试什么,试怎么给他们做个好儿媳?”宫欧冷笑一声,“不可能。” 宫欧走进更衣室,时小念站在一排衬衫前,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为他穿上,又挑一件西装,宫欧全部顺从地穿上身,拿起领带让她佩戴。 时小念踮着脚认真地替他打领带,问道,“那你要和他们谈什么,能谈好么?” “现在头疼的不是我,是他们。”宫欧胸有成竹地道,“唯一的儿子悔婚脱离关系,他们后继无人,只有抱着一个孙子当筹码,而这孙子还是席家后人生的,不是好的继承人选。你觉得,现在谁比较紧张着急?” 说的也是。 宫欧订婚典礼上换新娘这个事打了太多人一个措手不及。 宫家再狠,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婴儿下手,所以,现在着急的真不是他们。 时小念替他整理好衣着,宫欧勾了勾唇,眼中充斥着邪气,“所以,宫家这边其实并不算难应付,如果他们还要动你,就意味着他们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她现在是和宫欧一体了。 时小念有点明白,“所以你不去找你父母,是等着他们沉不住气来找你。” “聪明!” 宫欧赞赏地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是要耗到父母妥协为止,父母拿他儿子当筹码,他拿自已当筹码,这个局,只看谁心狠得过谁。 时小念点头,“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一直提holy。” 这会打乱他的布局,只要他们不显得急躁,宫父宫母还有什么办法,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妥协的。 到时,就是皆大欢喜。 “提也没什么。”宫欧低眸盯着她,黑眸深邃,逐字重音,“因为他一定会回来!” 时小念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完全信任地点头。 她相信。 外面的雨还在下,黑色的伞被撑开,宫欧站到伞下走向车子,时小念执着一把伞站在门口,目送着他坐上车远离。 她抬眸望向阴沉沉的天。 从昨天开始,这雨就一直在下,连绵不绝的。 风雨交加。 订婚之后,风雨就开始了。 “席小姐,你一直看着外面,是想出去走走吗,那我去安排?”封德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道。 “我可以出去?” 时小念有些愕然地看向封德。 封德低笑,“当然可以,就算宫家和兰开斯特家族要找你的麻烦,还不至于能够在少爷的势力范围内拿你怎么样。” 时小念点头,是,她已经回到宫欧的身旁。 别的地方不敢说,在s市,宫欧要护住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之前碰上了太多太多的意外,都变的有些不敢出门。”时小念笑着说道,“小葵也睡着了,夏雨也快要生产了,我去商场给她买点东西先备着。” “好的,席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封德点头。 雨绵绵地下着,在封德和一众保镖的陪同下,时小念走进商场挑婴儿商品,和封德一路讨论着。 “封管家,你觉得这张婴儿床怎么样?” 时小念问道。 “手工质量还不错,就是雕花差了点意思。” 封德站在一旁认真地陪她挑选着,在封德的陪伴下,时小念迅速选了许多商品,走到婴儿用品区,时小念拿着一个奶嘴查看,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说个不停。 封德站在一旁,注视着时小念清清爽爽的脸,目光掠过一抹黯然,“席小姐是在担心少爷吧。” 时小念顿时沉默下来,嘴唇紧紧抿唇,拿着奶嘴的手收紧,眼中没有半点光亮。 封德观察入微,略显苍老的声音温和极了,“老爷最注视名声名望,现在丢这么大的脸,少爷这一去肯定会受罚的,少爷又从不会在父母面抗拒责打。” 受伤是免不了的。 时小念不是个多话的人,今天出来买东西一直说个不休不止,显然是有些慌了,用不停说话来分自已的神。 时小念低头站在偌大的货架前,低着头,目光幽暗,低低地说道,“我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阻止不了他,我试探着和他提过多次说和他一起去,他都不让。” 他把一切都担在自已身上。 “伤是难免的,但不管如何,少爷是宫家唯一的继承人,血脉相连,老爷再狠也坚持不了多久。”封德开解着她。 时小念把奶嘴放回去,“这些原本是我该承受的。” 她当初毅然要离开宫欧,就是不想让他为她承担这些,结果转了一圈,还是他去承受这所有的一切,她被他关在温室,不经历任何的风雨。 “席小姐不必自责。我倒觉得少爷现在比之前心情好上许多,对我们都会笑了。”封德笑着说道,“为席小姐,少爷甘之如饴。” 他是甘之如饴了,可她嘴巴里苦得厉害,跟品尝了黄莲一样。 时小念的鼻子有些酸涩,说道,“给夏雨宝宝准备的东西差不多了,封管家,你打电话回家问问看,治疗外伤的药品是不是够,还有符合宫欧血型的血袋有没有,没有的话,我们想办法去弄一点吧。万一伤重,还是去联系下私人医院,留个病房在那里。” 现在话说开了,她得做好准备迎接一个受伤的宫欧。 他选择替她承受一次,她能做的却仅仅只有这些。 “好的,席小姐。您也不必太担心,少爷也不一定会受重伤。”说着,封德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时小念站在货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却一件都看不进眼里,嘴唇被她抿得泛白。 “封管家,停车场那边因为停车起了点争执,我们嘴笨说不过人,您去看看吧。”有保镖匆匆走过来,向封德禀告道。 封德那边刚联系好医院,闻言便担忧地朝时小念瞥来一眼,说道,“好,我去看看,你们全都在这里守着席小姐,确保席小姐的安全。” “是,封管家。” 保镖们点头。 “那席小姐,我去去就来。”封德向时小念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时小念站在货架前发着呆,拿出新手机在手里摆弄着,指尖在通讯录中划来划去,停在宫欧两个字上,始终没有按下去。 第438章:封德受重伤 他还不给她电话,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时小念把通讯录的页面关掉,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漫无目的地继续将商品往购物车里扔。 “不好了,不好了,席小姐!” 有穿着司机制服的人从外面冲过来,身上的黑色西装湿得彻底,冲过来满脸急色地看向时小念,“席小姐,封管家在停车场被人打了!” “啪。” 时小念手中拿的一件商品顿时掉落在地上,她呆呆地看向那司机,然后往外跑,保镖们立刻为她开道,前后护拥,不让任何接近她。 一行人冲向地下停车场,庞大的停车场挤着一部部冰冷的车,没有一点人气,没有一点声音。 安静得有些诡异。 “席小姐,请当心。” 保镖们在前面走着,四处观察,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并不好,忽然一道车灯朝她们亮起,保镖们立刻尽数将时小念围到中间。 但那车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扬长而去。 “呃……” 一声痛呼声传来。 时小念和保镖们立刻往前面跑去,只见封德倒在血泊当中,满嘴的血,一手按着胸口,身上有被刀划过的痕迹,衣服都破了,血汩汩而出,一支怀表掉落在一旁,一分而二。 “封管家!” 时小念震惊地睁大眼,朝他冲过去,不敢去动他,大声喊道,“你们过来,谁懂些医学知识,看看好不好移动,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 “席小姐,我们这里最会医学知识的就是封管家了。” 保镖说道。 “……” 时小念担忧地看着封德,封德倒在地上,痛得直皱眉,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虚弱地说道,“时小姐,没事,我是骨折了,你们拿东西固定我一下,把我送医院就好。不要担心。” 到这个时候,封德的口齿仍然清晰。 “好,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时小念焦急地说道,伸手拿纸巾替他脸上擦血,“再忍忍,医院离这里很近的,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她还没见过封德这个样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是一顿一顿,困难极了,眼神涣散。 “幸好,不是动席小姐,就好。”封德说道,声音虚弱极了。 “……”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你是说,宫家打的你?” 保镖在一旁给封德固定双腿,封德躺在那里看着她,苦笑一声,艰难地说道,“我是宫家出来的,替少爷做、做这样的事,受到责罚、不奇怪。” 保镖们将封德小心翼翼地抬起往车上抬去。 时小念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血迹斑斑,背上一阵阵发寒。 是因为将她带走和宫欧订婚,就把封德打成这样? 怎么可以。 这风雨,还是来了,但她没想到,是从封德开始的。 或许有一天宫老爷是会向宫欧妥协的,但这个火他还是要发泄,接下来还会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她不敢想象。 “你过来。”时小念叫住一个保镖,脸色苍白地看向他,“去找人保护夏雨夫妻,快点!一定要快!” 她没想到,封德都会被打。 “是,席小姐,我马上安排。” 时小念低头望着地上的血迹,腿软地连连后退,她弯下腰,将地上的怀表捡起来,怀表被生生地折成两半,碎裂的表面上沾着鲜红的血迹。 这些原本都该只是她一个人承受的,结果,一个订婚典礼后,不止宫欧,连周围的人都在替她承受。 时小念站在那里,握着怀表的手在颤抖。 预定的病房宫欧没用上,先让封德遇上了。 封德伤得很重,腿骨折,肋骨骨折,身上一共缝了二十多针,让人听到就身子发软。 医院里,时小念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躺在那里的封德,封德打了麻醉以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 “席小姐,不如我们送您回去吧?” 两个保镖走进来说道。 “我想留下来照顾封管家。”时小念淡淡地道,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我朋友那派人保护了吗?” “已经在保护了,他们夫妻暂时无恙。”保镖说道。 “那就好,你们也是,以后不要落单走,要走一群人一起走,知道吗?”时小念叮嘱道。 “谢谢席小姐关心,我们会的。” 保镖们感激地看向她点了点头。 时小念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握住怀里,呼吸不稳。 宫欧,你怎么还不回来。 她想他。 她想立刻见到他。 像听到她的呼唤一般,一个声音传来,“席小姐,宫先生到了。” 闻言,时小念立刻从床前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走廊里,宫欧正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身影颀长,步姿帅气优雅,一双黑眸深深地凝望向她。 “宫欧!” 时小念大叫一声,往他怀里扑过去。 宫欧被她扑得没站稳,往后连退好几步,时小念心里一慌,呆滞地看向他,不敢向前,往后退了几步,“你……受伤了。” 外面天气阴暗,雨连绵不绝,走廊里的光线更差。 宫欧站在那里稳住心神,伸手松了松领带,嗓音磁性低沉,“没有的事,哪那么容易受伤。” “……” 时小念转身就跑。 “你跑什么!” 宫欧的目光一凛,大步跨向前追上她的脚步,追着她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灯开着,一片明亮。 时小念猛地回过头,往宫欧身上看去,只见宫欧的左半边脸上有着淡淡的指印,胸前的衣服有着一丝凌乱,她的手碰上他的胸口,宫欧的眉头一拧,抓住她的手,若无其事地说道,“他就喜欢打人,我已经习惯了,不过是被打两巴掌,胸口被砸了一下,小事。” 时小念抽离自已的手,用力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就见他的胸口被生生地砸出一个印子,像是什么硬壳书籍砸上去的。 她纤细的手指抖得厉害。 这就是她不肯和宫欧复合时最害怕的,她知道,一旦他们在一起,都会变成他替她承担。 她知道的,可她却无能为力。 “去检查。” 时小念的声音都抖了,另一只手还握着怀表,长长的链子垂下。 “我没事,有什么好检查的。”宫欧不屑一顾地道,伸手系下扣子。 “去检查啊!现在就去!” 时小念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一双眼睛瞪向他,眼睛绯红。 这一声把门口守着的几个保镖都震住了,错愕地看向时小念,他们还没见过时小念发火,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人声音居然那么有爆发力。 宫欧站在她面前,扣扣子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双黑瞳盯着她,有着震动,半晌,他弱弱地应出一声,“检查就检查,你声音这么大干什么。” “……” 保镖们的眼镜片全碎一地,宫先生被人吼居然不发火? 时小念立在那里,头疼欲裂,眼睛涩得难受,“你赶紧去检查,快点!” “哦,知道了。” 宫欧乖乖地转身离开。 时小念蹲到地上,双手紧紧环住自已,低下头靠着自已的膝盖,身体颤栗得厉害。 她最怕这样,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 宫欧的伤势比封德轻很多,只要注意不剧烈运动就可以,不像封德,完全是被往死里揍的。 回去的车上,时小念看着手中沾着血的怀表,人被宫欧拥进怀里,宫欧低眸瞪着她,黑眸幽深,字字强势冷厉,“不准后悔,不准想自已做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时小念盯着手中的怀表说道。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了,满脸写着,我不该让宫欧受伤,不该让封德受伤,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宫欧冷冷地道。 “我不觉得有错,但不可否认,都是因为我,你们才会受伤。” 时小念低声说道,手用力地握紧怀表。 “这只是暂时的,等父亲的火过了,他一妥协,什么都好说。”宫欧冷漠地说道。 “可这个暂时要多久呢?”时小念的语气充满迷茫,“如果只因为我们在一起,就害得封管家一条命,或许更多,那我们是不是背负太多了?” “我不管!我就要你!” 宫欧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计任何后果都要和她在一起。 时小念没有宫欧那样偏执到不顾一切的心态,一段感情应该是纯粹单纯的,现在却压了那么多东西在上面。 “宫先生,席小姐,到了。” 司机将车停在停车线中。 时小念在宫欧的怀里抬起眸往外望去,雨雾中,一个古朴雅致的古董表行座落在那里。 保镖们率先下车,撑开伞。 时小念同宫欧下车,迈步走进表行,下雨天,表行里清静极了,散发着一股茶的香气。 “麻烦看一下,能不能修。” 时小念把手中的怀表递给老板。 古色古香的店中,老板穿着一件长袍站在那里拿起怀表研究,一边研究一边打量他们,待认出来不由得大惊,倒吸一口凉气,“修是能修的,只不过这款古董表坏成这样,是修一个比买一个新的贵。” “还是修吧。” 时小念淡淡地道,她看封德一直把这个怀表佩戴在身上,一定特别喜欢,买新的也未必如他的心意。 第439章:原来一切是他做的 “行,好的。那两位稍坐,我去后面看看相关的配件全不全,全的话我现在就给宫先生修。”老板殷勤地朝宫欧说道。 “快点。” 宫欧冷冷地道,搂着时小念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这里的家具一应古朴。 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出来给她端上两杯茶,时小念端起紫砂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子边缘,“封管家一定特别喜欢这茶,我看他平时就爱摆弄这些东西。” “他还没死呢,用不着怀念他。”宫欧睨她一眼,不悦地说道,“我也没死呢,不要在我面前想另一个男人。” “宫欧……” 时小念蹙了蹙眉,别再在她面前讲什么死啊活的了,她受不了。 “不说就不说。” 宫欧抿住薄唇,优雅地坐着,隔着小桌子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肆意地弯来弯去,就这么把玩着,忽然沉声道,“医生说他不会有事。” 时小念抬眸看向宫欧,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已,点了点头,“嗯。” 她知道封德的性命无忧,只是看到他一把年纪受这样的罪,心里不舒服。 忽然,一阵高跟鞋踩着老式木板楼梯上的声音传来,时小念正过脸望望对面的侧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那边响起,“那就麻烦老板了,我这两天就要离开s市了,我父亲喜欢这块表,一定要帮我调到货。” 莫娜。 兰开斯特莫娜。 外面雨声连连,莫娜和老板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修身大衣,衬得身材异常纤细,凹凸玲珑,一头大卷的金色长发垂落在肩上,显得格外妩媚。 待见到表行大厅里坐着的宫欧和时小念,莫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时小念沉默地坐在那里,转眸看向一旁的宫欧,宫欧的脸色冰冷,黑眸不屑地扫了莫娜一眼,然后不再多看一眼,修长的手端起杯子喝茶,品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回去,冷冷地道,“真难喝。” 莫娜站在那里,闻言,漂亮的脸上神色更加难看。 她踩着高跟鞋走向他们,一双蓝眸看向宫欧,“宫先生怎么说也是一代人物,说话不用指桑骂槐吧?谁对不起谁,宫先生应该比谁都清楚。” 宫先生。 时小念垂眸,看来这一次当众悔婚,让莫娜对宫欧彻底死心了。 “谁骂你了?”宫欧慵懒地坐着,抬眸冷冷地看向她,“再说,我骂你还用指桑骂槐?” 毫无亏欠内疚的意思。 莫娜拎着包的手越发地握紧,双眼看着他们,最后目光定在时小念身上,“恭喜你啊,得偿所愿,这小三上位的滋味如何?” 又提小三上位。 时小念蹙眉,正要开口,宫欧已经冷冷地出声,“她懒得理你。兰开斯特,识相的现在就走,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还能对我如何不客气?”莫娜嘲弄地冷笑一声,“我已经成了整个贵族的笑话,全世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拿我当谈资。” “那恭喜你,红了。” 宫欧不咸不淡地说道,那语气气得莫娜差点吐血。 时小念坐在一旁不说话。 莫娜更加用力地握紧自已的包,一双漂亮的蓝眸中压抑着怒意,“行,宫欧,你够狠够绝,我兰开斯特莫娜爱上你是我瞎了眼。” 古色古香的大厅里,老板站在柜台上正修理着怀表,不时朝这边瞥来一眼,竖着耳朵听八卦。 这场全球瞩目订婚典礼的三个主人公居然巧遇在他的古董表行里,这要是拍下来画面就是一个大新闻呐。 闻言,宫欧勾了勾唇,笑容森冷,“那你出去的时候,别撞到墙。” 看着他冷漠得毫无人性的样子,莫娜恨得切齿,眼睛酸涩得染上水光,她骄傲地挺了挺身体,硬是将眼泪逼回去,“宫欧,我自问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 “你的出现就是最对不起我的地方!”宫欧冷淡地说道,一手拉着时小念的手,毫无怜惜,一字一字道,“你喜欢我就躲在英国喜欢好了,处心积虑跑到我面前来干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为什么还要对你愧疚?” “……” 继订婚典礼之后,这是莫娜第二次被宫欧羞辱得如此体无完肤。 任何感情的付出,一个人即使再铁石心肠,再不爱也会感动,为什么宫欧会是这个样子,她爱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时小念看向莫娜,莫娜完全是一副硬撑的骄傲模样,也许扭头,她就会哭出来了。 身为女人,时小念也觉得宫欧的羞辱狠了些,但一想到莫娜要置她于死地,她就同情不起来,她任由宫欧羞辱着莫娜。 “我自找的?呵呵,对,我自找的。” 莫娜自嘲地笑了两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要走,视线掠过宫欧的脸,忽然发现那上面有着几个不算明显的指印,但看起来就是与正常的脸不一样。 她不禁道,“看来,不需要我们兰开斯特家族出手,你连你父母那关都过不了。” “滚!” 宫欧的目交凛冽,阴冷地瞪向她。 “看来这订婚后的生活也没那么好。”莫娜冷冷地道,视线划过时小念的脸,“现在就这样了,那我出手的时候你们能接得下几招?你说,要是宫家知道席钰的事会怎么样?呵,慢慢来,我等待着那一天。” 说着,莫娜提着包走出古董表行。 时小念坐在那里,身体僵硬,手一点一点变冷。 什么叫宫家知道席钰的事会怎么样? 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莫娜不是已经揭穿将她置于死地了吗? 那莫娜为什么还这么说,难道说宫家还不知道,可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要杀死她,还要弄成意外? 时小念震惊地睁着双眼,怎么想都想不通,忽然手被宫欧握紧,她转过脸,对上宫欧漆黑的双眼。 那一刹那,她忽然就懂了。 “是你?” 时小念惊呆,无法置信。 “是我。” 宫欧直接承认,黑瞳深深地盯着她。 “……” 时小念顿时浑身冰冷,找不到一丝暖意。 是他。 竟然是他,他疯了吗? …… 回到帝国城堡,时小念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厨房,把人都遣了出去,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宫欧走进来。 时小念蹲在地上捡菜,不理会他。 宫欧就在她的身边蹲下来,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生气了?” “……” 时小念不理会他,当没有听到,继续捡菜,站起来去洗菜。 宫欧立刻跟着站起来,黏到她身旁,一双眸子一直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 时小念面无表情地做着自已的事,不予理睬,点上火,开始烧菜。 油下锅。 菜下锅。 时小念翻炒了几下,要去拿盐,宫欧站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拨开一罐调味剂,舀起一勺白色颗粒扔进菜里,“要盐是不是?” 这是糖。 时小念漠然地站在锅子面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宫欧的动作明显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不够是不是,我帮你再加两勺。” 说着,宫欧又往青菜里倒了两勺白糖。 “……” 时小念也不制止他,就这么翻炒着青菜。 把席钰这件事捅到宫父宫母面前的竟然是宫欧,这一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现在细细想想,从他们决定不复合,彻底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宫欧做了多少事。 他表面上和她分开,积极准备着他和莫娜的订婚典礼,其实这些是假的,他暗中调派好所有的保镖,完美地准备好北部湾的保全措施,让s市的一切归他主导;他和莫娜保持良好的关系,让莫娜沉浸在自以为的爱河中,放心把典礼的事宜全部交给他。 这样还不止,他还不放心。 他还暗中将席钰的事捅到宫父面前,让宫父去对付她,这样,宫父就没有心情去想这个订婚典礼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确保订婚典礼不被任何人干预,确保它顺利进行。 订婚典礼只有一天的事。 可为这一天的订婚典礼,宫欧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居然谋划那么多。 现在想想,每一步都是宫欧在操控全局,时小念细思心惊至极。 “我敢做,我就敢确定,在s市这个地方,他动不了你。”宫欧站在她身旁说道,字字用力,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腰,手指向她的背上爬去。 时小念听着,拿起盘子盛起菜,手指碰到锅子边缘,疼得她叫出声来,“嘶——” “你小心点!” 宫欧一惊,立刻抓住她的手送到嘴里含住,糯软炙热的舌头卷过她的指尖,又麻又痒。 像是触动到某根神经,时小念狠狠一颤,从手指麻到全身,急忙要缩回手。 宫欧抓住她的手冲到洗手台前,按下水龙头,用凉水冲着她的手,黑眸紧张地盯着她的手指,忧心忡忡地问道,“怎么样,还疼不疼?” 时小念看着他满是担忧的侧脸,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会是他把席钰的事给捅破了。 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做出这件事,这事谁都可能会做,但他宫欧不可能的。 第440章:绝症患者的欣喜你懂么 宫欧站在她身旁,如若没听到她的询问一般,继续将她的手放在冷水中冲刷着,声音低沉得优雅,“烫得是不是太痛了?” 他在逃避她的问题。 也许在他的计划,悔婚后,莫娜自然就会离开这里,她也就一辈子不会知道所有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就像是制造云雾的人,把一层层的雾气盖到一起,把所有人都包围在里面,每个人的视线都被那云雾的白模糊了,看不到那云雾之外他得逞的笑。 “为什么要那么做?”时小念注视着他的脸问道,声音苍白,“你最尊敬你的哥哥,你曾经为这个事介意到不计一切和我分手,结果为什么你是撕开这层伤疤?为什么?” 她不懂。 宫欧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指腹揉过她的指尖。 “回答我,宫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你哥哥的隐秘,那是你最在意的伤疤,为什么你会主动撕开来?” 时小念了解宫欧,到现在,她都还是有难以置信宫欧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宫欧猛地按下水龙头,转过脸,那双漆黑的双眸幽深地直视进她的眼底,“你觉得不可思议么,我也觉得!” 时小念呆呆地站在那里。 宫欧双手按到她的肩上,英俊的脸上有着倨傲、偏执,“我曾经在意家族的责任,后来我不在意了;我曾经在意我们身份的悬殊,后来我也不在意了。哥哥的事我同样介意过,可结果呢?我介意的下场就是我发现我彻底失去你了,没有你时小念,我突然不知道我宫欧算个什么东西!” “……” 时小念惊呆地看着他。 没有你时小念,我突然不知道我宫欧我算个什么东西! “我为什么不能撕开这个伤疤?反正迟早都是要被人撕开的,我来撕至少我能提前做好准备!至少我不用担心谁在我背后放冷枪!”宫欧紧握住她的双肩,每个字都是重音。 是不用担心谁在放冷枪了。 因为,他自已把这枪开了,他自已打开他们父子之斗的序幕。 他这是不顾一切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派人盯着你,盯着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真正受到伤害。”宫欧说道,他想她担心这个。 “那万一伤了呢?”时小念问道,讷讷地说道,“我自已不在乎,可我母亲她们呢?” 她知道真相不可能隐瞒一生一世。 但这真相是悬在她们席家人头上的一把刀,她没想到会是宫欧把这把刀给放了下来。 “我来抵命。” 宫欧轻描淡写地道。 “……” 时小念彻底说不出话来,只剩身体一阵阵发着寒意。 “时小念,订婚典礼是我最后的一步棋,我必须让它完美落幕!我哥不能挡,我的命也不能挡,你父母哪怕是你的命都不能挡,因为我要你!如果订婚礼是场终结,你也必须在我身边!”宫欧盯着她一字一字说道,目光愈发的幽沉。 像是一场旷世的告白。 幽远,绵长。 那声音一点一点像锤子敲打进她的身体里,震颤着她全身的骨骼。 时小念站在宫欧面前,睫毛轻闪,唇色泛白。 “你是不是觉得我自私自利?”宫欧问着,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没关系,你可以说出来。” 他可以承受。 “宫欧,我现在才发现,你最可怕的不是你的智商,是你的疯狂。” 时小念慢慢说道。 他把一个死局彻底翻盘,他敢把所有人当成了棋子,他更敢把自已伤口给撕开,任由鲜血直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愿意复合,她触到他的逆鳞。 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微颤。 一股糊味飘来。 宫欧转过头,目光一紧,如临大敌,“糟糕,青菜烧老了。” 说着,宫欧松开时小念,朝锅子冲过去,有些手忙脚乱地关火,将青菜盛起来。 时小念站在那里,身体轻晃,她脸色惨白,双眸呆呆地看向宫欧的身影。 她意识到一件事。 宫欧的病变得重了。 他患着偏执型人格障碍,但他以前有顾忌、有在意,他的心里有重视的事业版图,有顾忌的宫家家族,有自身的荣誉,有尊敬的哥哥,有那一场来不及看的流星雨。 可现在这些都没了,他现在只在意她。 现在,宫欧的目标就只有她,其余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已经到说抛弃就可以抛弃的地步。 意识到这一点,时小念忽然觉得特别害怕。 病重了,会怎么样呢? 宫欧把盘子里的菜盛出来,端开一旁长长的原木色餐桌上,转眸看向她,“继续做菜,时小念。” 时小念看着他那张英俊得近乎邪气的脸庞,心脏跳漏一拍。 半晌,她的嘴唇动了动,“宫欧,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不想做菜了,让厨师做吧。” 她这话是一种试探。 “你还是生气,对么?”宫欧的眉头拧紧。 时小念摇头,“没有,宫欧,我就是今天被吓到了,可以不让我继续做菜么?” 她的声音很软,很柔,像嘴里含着棉花糖似的。 宫欧听着心都化了,还说她什么,当下颌首,“那你等着厨师给你做饭。” 说着,宫欧就走向流理台,拿起一只碗盛上白米饭,然后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青菜放进嘴里。 “宫欧!” 时小念的脸可以用惊慌失色来形容,声音破了。 “怎么?” 宫欧转头睨她一眼,将青菜放进嘴里,一下一下咀嚼着,没有半点的不喜欢,还细细地品尝着,不急于咽下或吐掉。 时小念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干咽了一下才说道,“你不是说菜烧老了吗?你不觉得味道不好吗?” 这菜没有盐。 只放了糖,还是好几勺的糖。 “没有,你烧的菜从来没有味道不好的,别人烧的才是垃圾。”宫欧深深地睨她一眼,然后继续就着青菜吃白饭,吃得津津有味的,丝毫不觉得这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像失去了味觉一样。 时小念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吃饭。 从被他逼迫着选择订婚开始,她就隐隐觉得他有点变了,但她没想到竟然是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是她导致的吗? 时小念步子僵硬地朝他走过去,拿起盛着青菜的盘子就朝垃圾筒丢过去。 “砰。” 没有丢稳。 盘子碎裂在地上。 “你干什么?” 宫欧猛地站起来,勃然大怒,瞪着那盘青菜,“我知道你不高兴,也不用拿菜出气!那是我的,你凭什么砸了它!” 时小念垂眸,极力控制着自已的情绪,“我再做。” 宫欧拧眉,“现在?” “对,现在。” 她做菜,不管他要吃什么菜她都会好好做的。 “好!” 宫欧这才满意。 时小念一步步僵硬地朝着锅子走过去,呼吸都有着几分不畅。 宫欧把她当成自已唯一的目标,时小念不敢想象,如果她受点伤,她出点事,亦或者有什么意外,宫欧会变成什么样子。 …… “唔,嗯。” 宁静的夜晚,宫欧将时小念按在怀中亲吻着她,在她的柔软发泄自已的欲望,满足地发出一声声喟叹。 他的情话就像是染了毒一般。 让人听了又甜又疼。 这种滋味缠绕着时小念,滚遍她的全身。 时小念吻住他的唇角。 “小念,其实订婚那天你不答应也没什么,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绝症患者忽然痊愈,每一天都是多出来的。”他吻她的脸,他吻她的脖子,他的吻一路往下,缠绵地勾缠着她,“绝症患者的欣喜你懂么?” “……” 时小念听得身体颤抖。 “小念,我的小念。” 宫欧低沉地念着她的名字,然后贯穿了她。 缠绵过后,宫欧抱着她洗了个澡,又抱着她回床上睡觉。 他将她紧紧锁在自已的怀中,牢牢地抱紧。 时小念想尽办法从他怀中抽离,将他的手搁到一旁,这一番折腾,让她的身上又起了一层薄汗。 她站起来,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一台笔记本电脑。 时小念点开电脑中的文档,将偏执型人格障碍的资料又看一遍,这里面的每个字她熟得都快背出了,她看着关于这病的危害,她看着关于这病对人的伤害。 宫欧,正在往偏离正常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她本以为慕千初的事过去便已过去,可事实上,宫欧不准她再和慕千初有任何的联络,提都不能提,一听到都会大怒;有次有个保镖离她近了些,立刻就被宫欧揍了一顿,开除,远送。弄得家里的男人已经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如此还不够,这几天除非是去见宫父宫母,宫欧都是24小时不离她,黏得更甚以往。 第441章:你们是杀不死我了 对公司的人,宫欧的耐心显然比以前更差,常常因为一些小瑕疵而开除一堆人,骂得公司里的人都在背后偷偷抱怨,辞职的人也不少。 以后,还会重到什么程度,时小念不清楚。 她恐慌着。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时小念转过头,宫欧安静地躺在床上沉睡着。 有她在,他睡得特别安稳。 时小念走到床前,打开抽屉,拿起里边宫欧的手机,上面是两条信息—— 宫爵。 宫老爷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出身,很多人都会尊敬地称呼上一声宫爵。 封管家伤得还不够重吗,竟然还要前去训斥,贵族的等级制度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宫父要发泄自已的不满,从周边的人一个个下手,这也是在变相地刺激着宫欧,也许,他们都是推动宫欧病情加重的罪魁祸首。 时小念拿着宫欧的手机走出房门,轻轻关上门,用他的电话拨打出去一个号码。 订婚以后,时小念在帝国城堡有了更大的话语权。 宫欧明白骨子里有着一股叛逆,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他在尽自已最大的努力不去控制她的自由,但她还是必须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当然,他强迫自已给她那么一点自由和权利,导致她可以晚上在他睡着的时候出门。 于是,她夜晚打电话给了罗琪。 时小念见到罗琪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很明亮璀璨,罗琪就坐在葡萄架前的长椅上等着她。 罗琪穿着一件极长的白色睡袍坐在那里,手上捧着一本书,借着路灯的灯光翻阅着,她的身后是一幢漂亮而精致的别墅,周围安静无声。 这里是宫父宫母暂住的地方。 时小念望着她,又是一幅画。 如果她们不是处于这么尴尬的关系,时小念真想每次见到罗琪的时候都为她画一幅画,她的美丽、她的气质都是值得被珍藏的。 罗琪坐在长椅上,慢慢抬起脸看向她,看向她身后的一群保镖,不施妆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你有这个胆量来到这里,却没有胆量不带保镖。” “带与不带没有差别。” 时小念淡淡地道,“我来这里,宫欧并不知道。但我要回去的,否则,天亮他就会看到我在床头放的消息,知道我来了您这里,夫人。” 她镇定从容,目光坚毅。 比起在英国的相见,时小念的身上似乎又成长了些什么。 “宫欧沉得住气,你沉不住了是吗?”罗琪合上手中的书,浅浅一笑,“也是,没有母亲能放下自已的孩子。” “夫人,我想见宫爵。” 时小念说道。 她知道,在这种食物链中,只有和食物链顶端的人谈到话,才能把一切谈妥。 “他不会见你的,他不想看到你这张脸,而事实上,我也不太想看到你这张脸孔。”罗琪说道,美眸中掠过一抹悲伤,那是为她的长子宫彧。 时小念走到葡萄架前,夜晚的微风吹着藤架上的叶子,她看向罗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什么光亮。 “你们失去宫彧,失去宫欧,如果holy能给两位一点安慰,那就让他留在你们身旁吧。” 时小念慢慢说道。 “你说什么?”罗琪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是害怕了吗?还是太想坐宫太太这个位置,所以连儿子都可以舍弃?以为这样,我们就可以把宫彧的事忘掉?” “宫欧的病情变严重了。” 时小念淡淡地说出口。 罗琪显然有些坐不住了,一张美丽雍容的脸上表情一滞。 “你们从来没有试图给宫欧治疗过,任由他的发展。可既然是病症,它厉害了,也容易出事,不是吗?”时小念目光坚韧,声音在风中显得平淡,“我知道,现在宫爵和宫欧就像两头把利牙咬在对方颈上的狮子,看谁先松口。” 宫家的手里有着holy作为筹码。 宫欧的手里有着宫家继承这件大事作为筹码。 互不松懈的父子两人。 “你说下去。” 罗琪郑重地说道。 “你们不断伤害宫欧和宫欧身边的人,这只会刺激他,刺激他的病情更加严重。”时小念看向罗琪,“宫欧是你们唯一的儿子了,我请你们收手,请你们和宫欧修好。” “时、席小姐。”罗琪优雅地坐在长椅上,说道,“我们当然愿意和宫欧修好,可你应该明白这个前提是什么。” “来不及了。” 时小念说道。 “什么?” 罗琪愣了一下。 “订婚典礼还没让两位意识过来吗?你们不可能再指望宫欧照你们的想法去联姻了。”时小念慢慢说道,站在葡萄架前的身体柔弱又坚强,如此矛盾,“因为,你们已经将宫欧逼到了一个极致。” 但凡宫欧还在意一些什么父子母子亲情的话,他都不会做出当众换新娘这样荒唐的事来。 闻言,罗琪的脸上掠过一抹黯然。 她何尝不知道他们和宫欧的关系已经到一种破碎的边缘,宫欧如此反抗,怎么还能让他选择联姻。 “我可以选择离开,我甚至可以由着你们杀死,可付出的代价是宫欧为我抵命。”时小念说道,“因为现在宫欧什么都不在意了,只在意我。” “不可能。” 罗琪立刻激动地说道,听不得这个话。 她的儿子,是个不凡的男人,他有着上天赏赐的天分,他引领着这个时代的科技发展,他的一生都该是辉煌的,留在别人印象里的应该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奇迹,而不是一个为女人死去活来的弱者。 这一点,别说她丈夫不允许,她都不允许。 “宫爵不为宫欧治病,是因为这病能让宫欧变得更好,能让宫欧增加宫家的名望。可我想,宫爵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病终究也变成了你们亲情的毒药。”时小念说道,目光冷冷地看向罗琪。 “别再说了!”罗琪愠怒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双眸看向时小念,“你是来妖言惑人的。” 夜晚的风吹动,吹得她们的皮肤变凉。 远处的保镖们站立得一动不动,远观着这边的风吹草动。 “夫人,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我是在胡说。”时小念苦笑一声,“我和你们不同,我希望他只是个普通人,正常人。” 罗琪看着她,她的目光清澈,不像是撒谎。 这种时刻,她们也没有必要再云里雾里地说着话。 “那你准备如何?” 罗琪问道。 “本来这些话我想当面和宫爵说的。”时小念说道,“我请你们放过宫欧,别再刺激他,他还有很多的事要去解决,不应该再和你们争斗。等过上一段时间,等他的病好一些,不再对你们那么仇视。我会劝他回到宫家,让他赡养你们。” “从而,你也保住了自已。” 罗琪说道。 “是,你们现在杀不死我了。”时小念看着罗琪缓缓说道,“因为杀我,等于杀死你们的亲生儿子。” “我让你别说这种话!” 罗琪听着这话有些激动,气质不再。 “你们也不要奢望有holy这个筹码,宫欧会妥协什么,相信我,在现在的宫欧眼中,holy比不上我的一根手指头。”时小念淡淡地道。 罗琪是生气,气极反笑,“呵,这让你很得意吗?” “可holy不在我身边,会让我痛苦。” 时小念慢慢说道,风吹疼她的眼睛。 “……” 罗琪站在长椅前,沉默地看向她,风吹乱书页。 “杀,你们是杀不死我了。”时小念说道,“但是,你们可以让我痛苦,这也变相地达到你们的目的不是吗?只要有holy在你们身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在宫欧面前破坏你们的亲情。” “原来,你是来谈交易的。” 罗琪说道。 交易。 谁都不会愿意拿自已的儿子去交易,这两个字本身就代表情感出卖与凉薄,可她没有办法,封德躺着,很多人躺着,宫欧受伤病症加重,她走投无路了。 “我想席小姐忘了,holy本来就在我的身边。”罗琪说道。 “可我不会再在宫欧面前哀伤难过,让他更加恨你们。宫爵该打的人也打了,该发的火也发了,是不是可以就此收手,别再和一个偏执狂比较谁更狠。” 时小念说完,朝罗琪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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