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 “星星图?”宫欧低笑一声,笑得有些宠溺,拿起炭笔在一副副图上画了圈,然后道,“这些是将一种国际密码拆分成各种各样的式子,再将拆下来的数据化成另一种密码,反应在了墙面暗门机关上。” 时小念听得匪夷所思,“真有人在这里战争传递讯息吗?” 密码拆分密码,世界大战里传递信息也不会这么麻烦吧。 “恐怕不是。”宫欧摇头,“应该是一份还没传到对方手中的讯息。” 闻言,时小念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已经解出来了是不是?” 宫欧自信地颌首,带着她在墙前滑行一步,拿着炭笔开始在墙面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单词。 “有几道暗门密码就有几个单词,设计这个的人还是有一定智商的。”宫欧说着写下最后一个单词。 时小念坐在宫欧的腿上,看着面前的单词,像句子打乱了所有的顺序,她将单词一个个看过去,最后组成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小念惊呆地睁大眼,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个真是暗门机关开启方式透露出来的信息?” 竟然会是这么一句话。 “嗯。”宫欧点头。 “可这是谁写谁的,乔治这个称谓是放在最后,还是放在最前面?”时小念不解地问道,这个称谓放的位置直接影响到是谁写出的句子。 听到这话,宫欧冷笑一声,“如果是乔治写的,那他就知道全地图,我们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以乔治对他的憎恨,会留他们到现在。 “也就是说,这不是乔治的。”时小念很快反应过来,“那就是伊妮德写给乔治的。” 因为伊妮德才掌握全地图。 “不仅如此。”宫欧将手中的炭笔抛到一旁,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道,“恐怕,这个地下水道的设计师都是伊妮德。” 第1053章 脑洞各开的夫妻二人 “她?怎么可能?” 时小念再一次被震惊得回不过神来。 一个毁容的独居妇人,一个曾经只是女佣的伊妮德,会设计出这么庞大且复杂的地下水道? 宫欧抱着她,黑眸看向面前墙上的星星图,眸中幽光流转,“怎么不可能?除了设计者,谁还能懂如此复杂的密码?建筑工人吗?” 要想把密码拆分,换成另一种密码投射到墙面机关,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谁还能懂? 时小念想了想,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他。 “……” 宫欧看她两眼,一把包住她柔软的手,黑眸盯着她道,“第一,我能懂不稀奇,因为我有脑子;第二,你认为我会向乔治说情话?” 也是。 “我觉得你能破解这密码中的密码就很可怕了。”时小念近乎崇拜地看着他,“怎么想到的?” 她对机关图的认知就只能看出跟个星星图一般。 “现在才知道你男人厉害?”宫欧勾起唇角,邪气极了。 崇拜是崇拜,可是…… 时小念咬了咬唇,在他满脸得意的表情下,忍不住小声地问道,“宫欧,你是不是什么复杂难懂的密码都能破啊?” “你说呢?” 宫欧自信地反问。 时小念迟疑地道,“那我以前在网络上注册的一些空间、私密日志什么的,你看过没有?” 她可是加密加密再加密的。 “没看。” “呼,那就好。”时小念拍拍胸口,要知道她那个时候反感宫欧,几乎天天都会画个一两张恶毒他的漫画传到加密空间里,后来就越来越少。 也对,宫欧看过早就向她开炮了。 “好几天没看了,你太久不更新,我现在也就是过一个星期才去看一眼。”宫欧又补了一句。 “……”时小念被雷到了。 “……” “……” 两人眼瞪眼,最终时小念败下阵来,闷闷地道,“那是我的私人空间。” 是不是就因为想随时窥探她的隐私,才一直瞒着不发火的啊。 “你对我还要什么私人空间?”宫欧不以为然,“再说,你不是一直在里边表白我么?我没看到你不是亏了。” “表……白?” 他哪只眼睛看到的?她记得初期她里边记录的全是骂他的啊。 “除了我都没有别的漫画人物,不是表白是什么?”宫欧理直气壮地道。 时小念惊得张开嘴,他都没有看到他那个漫画人物被她糟贱成什么模样了吗?比出的那漫画还要糟贱得厉害百倍,漫画里边她好歹还考虑一下主角的形象,私人空间里是完全不考虑的。 他这脑回路真是无敌了。 怪不得一开始宫欧总认为她是对他有意思的,这清奇的思路她哪跟得上。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不对。” 宫欧狐疑地盯着她。 “没有没有。”时小念连忙摇头,指着墙上的图道,“我们继续说回伊妮德吧。” 现在这个时候澄清只怕会把他给活活气死了,算了,被窥探隐私就窥探了吧,揭过揭过。 “没什么好说的,伊妮德出于某种目的设计了地下水道,并将对乔治的感情深埋于此。”宫欧说道,“目的,也许,伊妮德手上掌握的东西就藏在地下水道,而她有自信我们挖不出来。” 是这样吗? 时小念隐约觉得不是这样,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封德。”宫欧扬声喊道。 封德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宫欧将卷起的地图递出,冷冷地道,“按地图所示,将所有的暗门打开,将地下水道地毯式搜索,有任何蛛丝蚂迹立刻告知我。” “是,少爷。” 封德低头,拿起地图就走。 时小念看着封德离去的身影,不解地问道,“伊妮德只是兰开斯特家族世传的佣人,她就算有机会读书,可能读成一个如此优秀的设计师也不太可能吧?” 她到底是怎么设计出这么复杂的地下水道?天才就算是天才,也要有一定学习基础的,就像宫欧、比特,他们也是学习过的,有相当的基础,天份超常发挥。 那伊妮德呢? “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宫欧沉声说道,“重点是她确实在撒谎,她不仅是一个懦弱卑微的女佣,她很有想法,所以藏了乔治的什么把柄一点都不稀奇,就同浪花屿上的兰家一样。” 想要存活,手上掌握东西是必然的。 “……” 时小念沉默了,真是这样么?她在纠结不重要的点,伊妮德喜欢乔治和她掌握把柄没有任何关系? 她从宫欧的腿上走下来,在画满炭笔字的墙前踱步。 “你干什么?” 宫欧坐在轮椅上盯着她。 时小念将双手负在身后,盯着墙上的那些星星图道,“我有些东西想不通。” 她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那就不要想了,我们上去看南瓜。”宫欧说道,不愿意她废脑子思考别的东西,有空她可以看看他。 他比炭笔字好看多了。 “我再想一会,一会就好。” 时小念头也不回地说道,走了几步,她停在宫欧写的那一排单词面前,思考片刻,她拿起炭笔就将完整的一句话写下来。 这句话像跑马灯一样不断地跑动在她的眼睛里,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刺激着她的神经。 曾经的恋人。 出轨的恋人。 身份卑微、毁容、祈祷、独居、聪慧、清冷的伊妮德。 高高在上、血统至上、放下身段冒风险赶着见一面的乔治。 对了,还有那捐赠给政府的一个亿,一个神秘的先生…… “……” 时小念站在那里,黑色眸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你还要想什么?” 宫欧拧眉看着她,时小念站在那里像老僧入定一样,动也不动,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句子。 那句子至多证明伊妮德是设计师,由此可猜测修建的目的就是用来隐藏她掌握的东西,所以才会设计得如此复杂。 时小念还要想什么? “……” 时小念还是站在那里盯着那句话,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时小念,你再不理我,我就打你!” 宫欧的眼底隐隐浮动出不满,现在连一排字都能抢走她的目光了? “……” 时小念站着,像是完全听不到他的话。 宫欧坐着轮椅到她身旁,抬起手就要朝她打去,时小念还是无动于衷。 这女人真的是……不教训不行了! 宫欧卷起袖子,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手指根根指骨分明,浑身上下透着戾气,下一秒,他果断地放下手,黑着脸坐在那里喊,“时小念!时小念!时小念!时小念!时小念!” 真打算不理他了? 靠,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这女人能不能理下他! 突然,时小念往后退了大步,双眼像是看到了新大陆一样震惊地盯着墙上的那句情话,“我知道了,宫欧,我可能什么都猜到了!” “知道什么?” 宫欧蹙眉。 时小念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激动地盯着他,“知道伊妮德手上掌握的是什么。” “是什么?”闻言,宫欧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黑眸睨向墙上的句子,“一句情话能代表什么?是不是这里边还有密码?” 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说着,宫欧就去拿炭笔准备接着破解那一句情话。 “这里没有密码,伊妮德掌握的东西义父他们就算把整个地下水道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时小念说道。 宫欧颌首,“这点我相信,否则她不会坦然地将地图交出,也许这里还有很多暗门。” “不,如果还有的话,这句话就拼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时小念认真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欧突然发现以自已的智商居然跟不上时小念的思路,这让他有些不爽。 时小念走到墙边,抬起手指向那句话,然后说道,“宫欧,伊妮德掌握的东西或者说把柄,不是别的,是她自已。” 话音刚落,地下水道里一片寂静,连一点空气流通的风声都没有。 寂静得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宫欧坐在轮椅上,看着时小念格外激动的双眼,蹙着眉道,“你什么意思?” 伊妮德掌握的就是自已? 她一个毁容的女人对乔治有什么价值? “伊妮德对乔治有感情但只能埋葬于此,我刚在想,那乔治对伊妮德,如果也有感情呢?还是很深的感情。”时小念说道。 显然,宫欧的想象力不及她丰富,“那又如何?” 跟他想要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乔治深爱伊妮德,一切就解释得通了。”时小念在墙上写下乔治、伊妮德的名字,“因为他爱她,所以在家族里他们就朝夕相处,伊妮德可能会比旁人获得更多读书学习的机会,她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 “……” “因为他爱她,所以伊妮德逃到13区的时候,乔治也跟了过来,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伊妮德没有和他回去,还提出要建一个地下水道,乔治便拨了钱给她建。”时小念说道。 第1054章 拆穿伊妮德 “……” “这次枪战过后,以乔治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算元气大伤也会狠狠地反击我们一把,但他却没有,选择了偃旗息鼓,那是因为他爱着伊妮德,怕我们伤害到他最爱的女人。” “……” “所以乔治在明知道此处危险的情况下,还特地要跑来见她一面,想弄清楚具体什么状况。”时小念说道,“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伊妮德撒谎隐瞒,是因为她知道她对乔治来说很重要,她才是最重要的那张王牌。” “……” 时小念一口气全部说完,然后在两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这就是她能看到的。 从来就没有所谓伊妮德掌握的东西,如果说有,那东西就是人,就是伊妮德。 宫欧坐在轮椅上手摸着下巴看时小念这一长串的演讲,一双瞳眸黑得发亮,薄唇慢慢勾起。 时小念看着他,“我觉得就是这样,你认为呢?” “你演讲的样子真好看。” 宫欧一脸欣赏地注视着她。 “……”时小念无语了,泄气地道,“你是不是完全没听我说的?” 她讲了这么多呢。 她脑洞开这么大好歹也给她一点回应吧。 “听了。”宫欧给她一点小小的安慰,“不过没看的多。” “……” 时小念对他投降。 见她一脸挫败的模样,宫欧笑了笑,坐着轮椅到墙前,从她手中抢过炭笔在墙上的两个名字上往下画了一个箭头,然后写下比特的名字。 写完,宫欧将笔一扔,转眸看向她,“这个怎么解释?” 时小念顿时僵在那里,她当然知道宫欧指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乔治深爱一个女佣,那冲着爱屋及乌的份上也会对比特好一些。 可事实上,这些年比特一直在被外放,被他看不起,成为家族中最不受人待见的一个小儿子,甚至在他的天赋展露出来时又被乔治加以利用,想用来打击宫欧。 “我……”时小念动了动唇,完全泄了气,“我解释不了。” 如果乔治深爱伊妮德,他不可能那么做啊。 就算偏执如宫欧,也不会对自已的孩子那么绝情,一般男人都有父性的,乔治还那么喜欢莫娜,为她不惜和宫欧斗到今天这步田地。 宫欧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行了行了,你平时漫画画太多,脑子里全是情情爱爱的情节,方向想错了也没什么。” 时小念咬唇。 “不要再想了,我们上去看南瓜儿子。” 宫欧再一次说道。 “可是我真觉得只有这样才说得通。”时小念说道,只是这一回,她的底气弱了很多,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特的事情。 “等封德他们查到就知道了,走。” 宫欧拉着她离开地下水道。 “也许乔治偏偏对比特那么恶毒也是有理由说得通的。”时小念还是不想放弃自已的猜测,她也看一天的资料了,怎么可能完全想差方向呢。 “时小念……” “好吧,我不说了。”时小念闭嘴,推着宫欧往外走去,“你坐这么久累不累?上去躺会吧。” “躺哪里?” “床上啊。” “床上有你我就躺。”宫欧扭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 一言不合就占便宜,过分了啊。 时小念戳了他肩膀一下,宫欧勾唇而笑,显得心情不错,大概是觉得自已想的方向是正确的,很快伊妮德掌握的东西就要浮出水面。 真是她想得太远太荒谬了吗? 时小念轻叹一声,推着宫欧离开。 …… 不过几天,宫欧的脸又阴沉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封德把地下水道翻了几个来回,依旧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宫欧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脾气又开始往暴躁趋势发展,更加执拗地将那句密码情话拆了分、分了再拆,试图再从里边探寻出另一种密码。 时小念再想拉他去散心,宫欧是怎么都不肯了,他彻底偏执进找答案的世界里。 这个时候,小南瓜也可以在医生的看护下被抱出保温箱,时小念第一次抱到小南瓜就舍不得放手,小小的一团放在怀里让她整个人都温暖了。 时小念抱着小南瓜坐在树下,小南瓜正睡得香,眼睛闭得紧紧的,小小的嘴巴微微张着,有些憨态。 “都睡着了你还抱着,不累吗?” 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时小念转头,只见比特微笑着朝她走过来,搬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一双清澈的蓝眸关心地注视着她。 “不累,我这才抱了一会会。”时小念说道。 “哪有一会会,两个小时了好不好。”比特说道,“你这样手会酸的。” “有两个小时了吗?”时小念有些惊讶,“我感觉才几分钟而已,你看宝宝可不可爱?” “可爱,和你长得很像。” 比特笑着说道,伸手拉了拉小南瓜身上的薄被。 闻言,时小念的眼睛泛着柔柔的光,微笑着说道,“我倒觉得他比较像宫欧,像宫欧好,比我长得好看,也比我聪明。” 听到这话,比特的目光黯了黯,“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他啊,他就是一个躁怒狂。” 亏她还那么自豪。 “想到孩子就会想到孩子的爸爸不是很正常吗?”时小念说道,小南瓜在她怀里忽然动了动,可爱到一塌糊涂。 “才不是,我母亲就不会看着我想到父亲,从小就是她独自带着我的。”比特反驳道,言语中透着对乔治的恨意。 以前的比特对乔治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乔治能重视他,现在和伊妮德相认了,他对乔治倒是越来越充满恨意。 时小念抱着小南瓜,眸光微动,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母亲和你讲过父亲吗?” “没有,她只讲我小时候的事情。”比特提到伊妮德,语气不由得带着一抹开心,像是一个终于找到家的流浪小孩,“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顽皮的,到处上蹿下跳,她呀拉都拉不住我。” “是吗,原来你小时候这么顽皮,那你不要教坏我的小南瓜,还是离远些好。”时小念笑着说道。 “我哪会教坏啊,我只会教好的。”比特急了,“母亲说了,我从小就特别聪明,三岁就不爱盯着图画书看,喜欢看一些复杂的知识类书籍,还总是看不够,她说光给我找书都累死了。” “真看不出你还是个神童啊。” “所以说我是很优秀的。”比特一脸骄傲地说道,“我3岁就能看懂家族史,我怎么可能教坏你的小孩。” “家族史?”时小念愣住,“这种书你能随便看到吗?” 比特看着她变得也是一脸惑然,“对哦,这书一直是放我父亲书房的,还是放在保险库里,我3岁怎么能看到的。” “……” 时小念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他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吗。 比特想了想,伸手抓抓头发,最后还是想不明白,“那肯定是我母亲记错了,她怎么可能拿到家族史给我看呢。” 3岁时的记忆他很多都不记得了,是伊妮德告诉他的。 时小念不由得想到自已的那些脑洞,轻声说道,“也许她根本没有记错。” 如果乔治在婚姻中和伊妮德相爱,伊妮德受疼爱拿到家族史给孩子看一看也没什么。 “什么?” 比特没听清时小念的话。 “比特,我烤了蛋糕在厨房,你去吃吧。”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他们的聊天。 “母亲。”比特站起来,朝来人低了低头,然后开心地朝厨房跑去了。 时小念没有回头,只见伊妮德仍穿着一身很旧的布袍朝她走过来,伊妮德朝她点点头,“太太。” 说完,伊妮德将头上的大帽子拉了拉,静静地站在那里。 时小念抱着小南瓜淡淡地应了一声,伊妮德对她说话很是客气,“小宝宝很漂亮,太太你真是幸福。” 时小念坐在那里,没有接话,一朵花从树上飘落下来,她伸手接住。 空气中有些沉默。 过了半晌,时小念将医生招呼过来,将小南瓜交给医生抱走。 “太太,那我先下去了。” 见时小念无意和自已搭话,伊妮德准备告辞,刚一转身,时小念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你很怕比特透露太多给我吗?这么急着把他支开。” 伊妮德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格外瘦弱。 她慢慢回头平静地看向时小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站在我们后面,听着我们的谈话,可是却在比特说家族史的时候你才出来打断他。”时小念淡淡一笑,“你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伊妮德的作为只会让她更加肯定自已的脑洞。 “家族史可能是我一时记错吧。”伊妮德平静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一点心虚的样子。 “记没记错我都很佩服你。” 时小念说道,话中藏着深意。 “什么意思?” “我佩服你可以让自已深爱的男人这么虐待自已的孩子,而你可以不过问长达13年。”时小念道,“对比特来说,他父亲不是好人,他母亲也未必就是深爱着他。” 第1055章 不满的男人很可怕 她观察着伊妮德的表情。 伊妮德的脸实在谈不上好看,那些似蜈蚣一般扭曲的疤痕早已经将她的容貌毁得干干净净,肌肉都是歪的,唯有那一双眼睛让人依稀能辨认出她当年或许是美丽的,因为那眼中释放出来的一种光芒都让人觉得有着魅力。 此刻,伊妮德脸上的伤疤似乎更加扭曲了,眼睛半张,过了几秒,她仍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的确不是个好母亲,只想着自已逃离那种地方,没有想过比特。” “你现在不也是没想么?”时小念的声音慢慢冷淡下来,走到伊妮德面前说道,“你明知道比特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却还在维护那个男人,而不想着替你儿子出口气。” “……” “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劝说比特与你相认,你看起来慈母一个,事实上却未必。”时小念说道。 这话多少刺激了伊妮德,伊妮德的眼中隐隐泛着不悦,“宫太太,你无非是想帮自已的先生解决掉敌对家族,不用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时小念淡笑不语,眉目间染着讽刺、轻蔑。 伊妮德是一个沉淀多年的女人,可面对时小念这样的讽刺,她难堪并且不满,“宫太太,你和宫二少爷这么相爱,难道你会因为孩子的教育就出卖他吗?” 一件自已都做不到的事为何又来要求她。 听到这话,时小念脸上的笑容更深,双目清明地看着眼前的妇人,一字一字道,“如果宫欧敢那样对待我们的孩子,从来不曾有过一丝父爱,我一定会咬他。” “……” 伊妮德怔在那里。 “一个连我们孩子都完全不爱的男人我还能奢望他有多爱我?”时小念说道。 “……” 伊妮德站在她面前沉默了,宽大的帽沿在风中摆动,半晌,伊妮德说道,“宫太太,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说完,伊妮德便转身离开,彻底无视时小念的这个话题,没有任何的语言留给她。 时小念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却是出人意料的敏感聪明。 真的不适合再谈下去。 伊妮德朝着大屋走去,刚要跨进门,时小念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哦,对了,阿姨,你刚刚好像把你和乔治的关系比到我和宫欧身上了,我真是很难不多想呢。” 如果她真的恨乔治,怎么会反问她那句话,说什么为了孩子就出卖男人。 宫欧是她深爱的男人,那乔治呢? “……” 这一次,伊妮德再没有停顿,直接朝屋里走去,头也不回。 时小念站在那里,注视着伊妮德的背影,眸中有了主意。 宫欧啊宫欧,这一次绝对是她猜对了,有时候光靠智商是没用的,还得靠脑洞。 …… 夜里,明月高悬。 13号区里花香扑鼻,路上鲜少有人在走。 看着窗外的月光,时小念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入不了眠,一双小巧的脸上仍然十分精神,没有半点睡意。 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时小念无声地叹了一声,在床上翻身,一翻过去,她就看到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呃。”时小念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面前放大的俊庞,“你怎么不睡啊?” 卧室里没点灯,只剩月光落进来披在两人的床上。 宫欧侧躺着面向她,面无表情地道,“第37次。” “什么?” “你翻身的次数,今晚。”宫欧盯着她道,眉头慢慢拧了起来,“你有什么心事一直睡不着。” 时小念有些尴尬地笑笑,从床上坐起来,“我没有心事,别担心。” 宫欧跟着坐起来,腰间的伤让他动作有些困难,时小念连忙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床头,坐得舒服一些。 “没心事你睡不着?”宫欧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真的没有。”时小念转头看向挂在窗前的满月,“你不觉得今天的月亮很美吗?用来睡觉很浪费的。” “……”时小念抚额,为什么他什么都能往这上面靠啊。 “这样就不辜负你的月亮了。”宫欧说做就做,伸手就要去拉她身上柔滑的丝质睡衣。 “……” 喂,耍流氓就耍流氓,耍流氓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好像牺牲多大一样。 “不要不要。” 时小念在他的魔爪下求生,也不知道腰伤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她光护自已的睡衣都快护不住了,几乎整个人都倒在他的怀里,誓死护卫着自已,“你放手你放手。” 宫欧的手势一变,开始挠她痒。 时小念怕痒得靠在他怀里,越靠越离不开他的魔爪,她笑得痛苦,“别闹啦别闹啦,宫欧,你就放过我吧。” “不行!” 宫欧继续挠她痒。 时小念顾忌他的腰伤又舍不得反击,只能被挠得又笑又难受,睡衣渐渐离开她的身体,她只好投降,“我说了我说了,我今晚睡不着是惦记着一件事。” 听到这话,宫欧的动作停顿下来,低眸盯着她笑得通红的脸,字字锐利地问道,“所以你让保镖盯着伊妮德母子?” “诶?你怎么知道,我让他们别说的。”她还不确定呢。 “他们敢不经过我?” “……” 好吧,这些两面三刀的保镖,嘴上还答应得好好的,原来还是去请示宫欧了。 时小念有些不开心地努努嘴,对上宫欧的目光,只见宫欧低眸定定地盯着她,眼睛里像是要烧出火来一样,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急促。 “你没事吧?” 时小念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刚才玩得太疯还是碰到他腰间伤口了? 宫欧直勾勾地盯着她,“刚才不怎么想,现在我是真想了!” 什么东西? 时小念茫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已,这才发现自已早已经衣衫不整,月牙色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掉了一半的扣子,滑落下她的肩膀,露出大片肌肤。 “啊!” 时小念一惊,慌忙拉紧睡衣。 他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天天睡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能做。 时小念被他的用字惹得脸格外发热,“我不是担心自已,可是你的伤真的不能做剧烈运动,你听医生的话好不好,不要让我担心。” “管不了了!” 宫欧一把将她睡衣蛮横地扯开,几颗扣紧的扣子直接被拉坏跳掉别处,他低下头就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像渴了几天的沙漠旅人疯狂地含住她的唇瓣吮吻着,月光晃过来,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燃烧起所有的欲望与痴狂。 时小念被吻得透不过气来,宫欧的热情来得猛烈而霸道,她完全反抗不了,脑中的那一点理智被他抽得一点点远走,一双手刚还抵御在他的胸膛,很快便攀上他的背紧紧抱住。 宫欧。 她一个人的宫欧。 时小念动情地闭上眼,攀在他背上的手慢慢改变成抓,一点一点往下抓他的睡衣,月光下男人精壮的身体与女人的柔软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不依不饶。 宫欧直起身来脱去睡衣,时小念趁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瞬间,理智又回到脑子里,她兴奋地道,“宫欧,我成功了!” “看什么手机!” 现在的宫欧哪还顾得上别的,一脸不悦地抢走她的手机往旁边一扔,又要将她压倒,时小念却不肯了,像条泥鳅一样滑溜溜地床上滚了一圈,抓起睡衣穿上从床上下来。 “时小念!” 宫欧去抓她,腰间隐隐作痛,只能让他抓了一把空气。 “宫欧,你快下床,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时小念兴奋地说道,将睡衣上剩余的几颗扣子扣上。 宫欧跪坐在床上,脸色铁青地睨向她,“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看别的?时小念,识相的给我滚回床上来!” “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的。”这一秒,时小念的理智全回来了,不能不顾身体地纵欲啊,不能啊。 “呵。”宫欧臭着脸色冷笑一声,“你现在不让我运动,我能去杀人信不信?” 靠,做到一半从他的床上跑了! 他要是腰没有伤,她以为她能跑得掉?该死! “如果我说我解决了你最大的烦恼,你还要杀人吗?”时小念笑着问道,拉拢身上的睡衣,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拨到后面。 第1056章 可以开始威胁了 宫欧伸开腿,坐在床上,双眸狠狠地瞪向她,“你现在给我乖乖地躺到床上来,我就原谅你!” “……” 欲求不满的男人还真是可怕啊。 时小念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机打开,调出监控的视频递给他,人站得稍远一点,“给你看。” “不看!”宫欧扭过头去。 “看一眼嘛,好看的。” “不看!” “宫欧……” “拿过来!烦!” 宫欧臭着脸拿过手机,低眸看去,只见监控画面中,伊妮德正拉着不太情愿的比特从后面小屋中走出来。 比特不愿意被母亲拉着,一直往后退,一双眼睛朝着前面的主屋看过去,满脸的恋恋不舍。 伊妮德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比特犹豫地看着她,然后被她拉着离开。 两个人没有朝前面的主屋走,而是往院中走去,夜黑沉沉的,月光柔而淡,伊妮德走到树下,左右张望了几眼。 比特似乎在问她干什么。 伊妮德拿起放在一旁平时用来种花的铁铲,然后就在树下开始挖起来。 时小念站在一旁道,“好大胆啊,她明知道到处都是监控还一点都不避。” “她避了。”宫欧冷冷地道,“我这里的监控系统全被比特攻击侵入过了,所以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原来是这样。 时小念转转眸,突然替伊妮德母子尴尬起来,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全在他们眼皮底下。 过了一会儿,伊妮德已经将树下的土铲开,露出一个暗盖。 又是这种套路。 “她还留了一条退路。”宫欧冷笑一声,地下水道的全地图里可没有这个小出口。 “伊妮德是个很谨慎的人。”时小念在宫欧的身旁坐下来,有些邀功地说道,“怎么样,我厉不厉害,要不是我让保镖盯着她们,她们可能就走掉了。” “你怎么知道她要跑路?” 宫欧转眸睨向她,脸色还是铁青的,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怒意中缓过来。 “因为我暗示她我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猜到了,她肯定会怕啊,当然越早跑路越安全。”时小念笑着说道,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闪闪发亮地注视着他,“我是不是很聪明?没给你拖后腿吧,漫画家的脑洞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宫欧定定地凝视着她,一直冷漠抿着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抹弧度,低下头用自已的额头砸向她的额头,黑瞳中满是宠溺,“聪明,你是最聪明的。” 这一砸砸得好狠。 时小念疼得捂住额头,心里还是甜丝丝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好我为什么要你?”宫欧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宫欧要么不选,要选就选最好的。” 她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 这理由说的……时小念又想到自已那一手厨艺,普通水平被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么一比,她突然就没了骄傲。 宫欧低着头,在她的嘴巴上用力地亲了一下,“时小念,你这些天是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事?” “我想帮点忙,哪怕一点点也好。” 时小念说道,她真的不忍心天天看他一个人辛苦。 宫欧深深地盯着她,转头看向床头柜,抽起一张淡黄色的纸巾在掌心里抚平,修长的手指几下翻折,一只展翅飞翔的纸鹤出现在时小念的面前。 “奖励你的。” 宫欧拉过她的手,将纸鹤放到她的掌心里。 纸鹤轻轻晃动,仿佛想要飞起来一般。 时小念愣了一秒,看着手中的纸鹤,突然想到之前在森林里那些纸鹤,那些晃来晃去的玻璃纸鹤,那些被她全部除去的纸鹤。 她看过那些纸鹤,上面一些别扭的折痕和宫欧刚刚折起来的位置一模一样。 原来,从来都是有心、有意。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鹤,好久才抬眸看向宫欧,宫欧正盯着她,那眼神就跟在看绝世大美女似的,看得那样入神。 不知道为什么,时小念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酸涩,她伸出手便抱住了宫欧,一只手贴着他的背捏住那只纸鹤。 宫欧被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愣了一下,双臂箍紧她,“怎么了?突然又想要剧烈运动了?” “……” 他破坏气氛还真是一把好手。 时小念无奈地笑了,靠在他的怀里道,“等你腰伤好了,怎么运动都行。” 哄哄他吧。 “真的?”宫欧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我把之前所有浪费的夜晚都补回来?你不准反抗,还得高度配合!” “……” 什么叫高度配合…… 时小念想收回之前的话了,哄什么哄,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狼啊! 她松开他,小心翼翼地将纸鹤放在床头,转移开话题,“走吧,我们去见见伊妮德,这事该出个结果了。” “我们还没谈好。”宫欧拧眉,有些不满。 “正事要紧。” “运动的事更要紧。”宫欧固执地道。 “……” 时小念的头都大了,能不能不再提运动两个字了,她一把抱住宫欧的手臂,“好啦好啦,走吧,我们快点下去,解决完早点回来接着睡。” “先谈运动的事。” “过后再谈。” “那就这么说定了,腰伤以后,我努力补回来,你配合!” “……” 什么就说定了啊,才没有说定好不好。 时小念不敢跟他说太多,省得没完没了,索性就让他一个人去说。 两个人在睡衣外加了风衣,情侣款的,宫欧这才满意地让时小念推他走出房间。 …… 主屋后面的院子里此刻是灯火通明,保镖们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正中央就是被困住没走成的伊妮德母子。 时小念推着宫欧过去,保镖们给他们让道,空气有些冷。 时小念抬眸,只见伊妮德站在那里,毁容的脸上也看不太出什么表情,唯有微微蹙着的眉能说明她此刻的心里是紧张的。 比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双手插在裤袋里,见他们过来,连忙站了起来,年少的脸上有着迷茫和不安,“时小念。” 他张嘴就叫时小念,是下意识寻求庇护的一种举动。 时小念冲他淡淡一笑,让他安心,宫欧冷眼看着他们,而后扫向地面的暗道出口,嘲讽地冷笑一声,“都说狡兔三窟,夫人为自已准备的后路还真是不少。” 他的声音冷飕飕的,比这个夜更加寒冷。 时小念跟着补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你阿姨还是夫人,不过怎么都是相识一场,这样不说一声就走不太好吧?” 她的声音很柔,没有一点攻击性,但还是会让人听得不舒服。 伊妮德的眉皱得更紧,但很快便松了开来,朝着宫欧礼貌地弯了弯腰,“宫二少爷、宫太太,这段时间我们母子让两位太过烦心,打扰太多,我们无心搅进两个家族中间,才决定不辞而别。” 闻言,宫欧唇角的笑容更加讽刺,“跑路的官方解释。” “……”伊妮德站着一动不动,比特的脸上有些难堪,朝时小念说道,“我母亲真的不想困在两个家族中间,她害怕我父亲,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这是伊妮德和比特说的? 还是不肯和自已的儿子说出真相吗? “比特,你应该知道最真实的一面。”时小念淡淡地道,视线落在伊妮德那有些瘦弱得过分的身上,“她不是害怕你父亲,而是舍不得你父亲为她做出牺牲。” 树下,比特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完全反应不过来,“什么?” 宫欧坐在轮椅上,不喜欢时小念和比特过多聊天,于是冷冷地插话进来,冲伊妮德道,“我没想到乔治喜欢的居然是这样一张脸,还真是……人各有志。” 最后四个字被宫欧说得意味深长。 这话一出来,旁边的保镖们都忍不住发出低笑声。 “宫欧。”时小念拍拍宫欧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说话。 宫欧沉着脸,没有再说下去。 时小念这才抬眸看向伊妮德,温和地开口,“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我们不是要杀戳,只是想和平地解决两个家族的争斗,回归以前的生活。” “我不是你们的筹码。” 走到这一步,伊妮德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做最后无力的挣扎。 但很明显,宫欧不是时小念,没有她慢慢去做思想工作的耐心,他抬起手勾了勾,“封德。” 一直站在旁边的封德走向前来。 “通知乔治那个老头子,她们母子在我手上,想要她们的命最好拿出最大的诚意,时限三天。”宫欧冷漠地说道,谈着一场血淋淋的交易,“过了三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宫欧概不负责。” “是,少爷。” 封德颌着,然后转身离开。 “你要做什么?”比特茫然地问道,“你拿我们来威胁父亲?他根本不在乎我。” “他在乎她就够了。” 宫欧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伊妮德的身上。 比特更加迷茫了,呆呆地看着伊妮德,“母亲,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会在乎你吗?” 第1057章 伊妮德走绝路 他母亲只是一个卑贱的女佣,父亲怎么可能在乎。 面对比特的询问,伊妮德无动于衷,过了很久,她的眼中掠过一抹认命的神色,她拉着比特的手走向时小念。 “不要把我儿子牵扯进来可以吗?”伊妮德注视着时小念,“请你照顾他。” 说完,伊妮德朝时小念深深地鞠了一躬。 时小念站在宫欧的身后,双眸温柔地看向比特那一张懵懂的脸,说道,“请放心,宫欧不是要伤害你们,只是想借你们解决这个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伊妮德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比特仍然是一脸不解,始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小念转眸看向一旁的保镖们,“这两天你们多费神,好好照顾他们。” “是。” 保镖们齐齐点头。 …… 翌日,时小念一个人从厨房走出来。 伊妮德的事一解决,宫欧整个人都轻松了,脾气不再暴躁,但导致的结果就是……没完没了地询问医生他腰伤是不是好了,医生说没好,他还要摔杯子。 时小念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肉他是暂时吃不到了,但她可以做点蛋糕。 正好给比特也做一点,这家伙从昨晚开始就闷闷不乐的,时小念知道他心里难受,决定用蛋糕宽慰一下少年的心。 时小念捧着蛋糕敲门。 “进来吧。” 少年闷闷的声音响起。 时小念推门进去,只见比特穿着睡衣睡裤坐在床尾,无精打采的,电视里播着搞笑综艺,他脸上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眼中一片黯淡。 “我做了蛋糕,来吃一点。”时小念微笑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比特对甜食一向有着特殊的嗜好,可这一回他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就这么坐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屏幕。 “怎么,生我的气?”时小念问道,“你相信我,宫欧拿你们威胁你父亲是逼不得已,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你父亲不顾你们的性命,宫欧绝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这真的只是个无奈之举。 和兰开斯特的死扣不可能是和平坐下来谈一下解决的,总要用点非常手段。 比特垂着头,“我介意什么,我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原来是在意这个,时小念站起来将蛋糕搁到一旁,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小,然后说道,“你母亲没有告诉你么?”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比特抬眸看向她,有些急切。 “其实我只是大概猜到一些,具体的我不清楚。”时小念耐心地解释道,“而且这说到底是你们的私事,我觉得由你母亲告诉你最合适。” “她不告诉我,昨晚我缠着她问和父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就一直沉默,最后还把我赶出房间,现在都不让我进去。” 比特说道,整个人又郁闷了几个调。 “她把你赶出来?”时小念愣住,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儿子的。 “嗯,她一个字都不想和我说,让我别再找她。”比特郁闷极了,“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对我这样,她每天早上给我做早餐的,今天也不做了。” 可怜的孩子。 时小念端起蛋糕重新走到他面前,“你早饭都没吃快吃点蛋糕,把肚子填饱,我再陪你去找她好不好?” 闻言,比特的眸子微微一亮,听话地拿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你真的很在乎她。”时小念笑了。 “她对我好。” 比特不假思索地说道。 比特以前有着很多坏的习性,可说到底就是一个极度单纯的缺爱少年,谁对他好他就能掏心掏肺,被卖了都能心甘情愿数钱的那一种。 伊妮德应该庆幸,在这种环境下生长出来的比特并没有歪掉,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她居然还舍得把自已的儿子往门外推。 时小念一边看着比特吃蛋糕一边想着,忽然想到伊妮德昨晚对她那深深一鞠躬。 伊妮德说,请她照顾比特。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时小念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情况下不应该说请她放过比特么?为什么是照顾,好像在交待着什么后事一样。 “砰。” 一盘蛋糕从时小念的手中掉落下去,在比特惊讶的目光下,时小念转身就往外跑,一直冲到监控室,“伊妮德有没有什么异常?” 一个工作人员见是她,便道,“没有,一切正常。” 从昨晚开始,伊妮德的房子被全面监控了起来,时小念看着屏幕上的房间,细细的眉蹙了起来,“人呢?” 怎么看不到人。 “去厕所了。”工作人员说道。 时小念一惊,“去多久了?” “三四分钟吧。”工作人员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女人今天进卫生间的次数特别频繁,估计是看卫生间里没监控她能自在一些吧。”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顾得上有没有被监视? 时小念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道,“你们两个跟我走,去把伊妮德的房门给我踹了,快点,现在就走!” 说完,时小念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比特拿着蛋糕懵懂地盯着她,仍然一脸懵懂,时小念抓起他的手就跑。 “诶?做什么?” 比特怔然,把蛋糕一把塞进嘴里跟着她往后院跑去。 “砰、砰、砰!” 几个男人用力地砸到后排小屋的门,风风火火地冲进去,时小念当机立断地道,“把卫生间的门踹了,快点!” “哦哦!” 几个男人又飞快地将卫生间的门踹开。 时小念立刻冲进去,果不其然,只见伊妮德一个人穿着旧袍坐在浴缸边上,没有戴宽大的帽子,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露出苍白而狰狞的面容。 她坐在那里,身形消瘦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冷气质。 浴缸里放着半缸的水,水正在慢慢被染红。 而伊妮德的一只手就垂在浴缸边上,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正往下淌,旁边就放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母亲!” 比特惊恐地叫出声来。 见他们撞进来,伊妮德一惊,想都不想去拿那把水果刀往自已的心脏处扎去,时小念冲了过去一把攥住她拿刀的手,大声地道,“你疯了吗?居然想要自杀,把刀放下来!” 伊妮德坐在浴缸边上激动地挣扎,“我不可能让乔治放下身段投降你们,这比让他死还难受。” “有话好好说,一切都得有谈。” 时小念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试图夺刀。 几个男人和比特站在那里想帮忙,看一把水果刀在两个女人挣扎间晃来晃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没什么好谈的,你先生不可能放过我们,我不想伤害你,你走。”伊妮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狠狠地将时小念推开,抓着水果刀就朝自已的心口刺去。 “不要!” 时小念惊得大叫起来,再一次扑过去,不顾一切去抓水果刀,手指刚刚碰到刀锋就被人一把拉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时小念吃惊地抬眸,只见宫欧挡在她面前,一手攥着她,一手朝伊妮德劈过去。 “啊。” 伊妮德痛叫一声,手松了开来,宫欧张开手轻而易举地夺下了水果刀,转眸瞪向那几个男人,脸色铁青,震怒地吼出来,“你们是死人吗?” 他女人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对不起。” 几个男人连忙低头,吓得瑟瑟发抖。 “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不是保镖,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很正常。”时小念替他们说道,“你们赶紧走吧。” 再不走就要被宫欧炒一锅了。 宫欧也没有心情先计较他们,一把抓起时小念的手检查,只见她的手指被割出了一道血口,鲜血正汩汩而出。 顿时,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猪吗?那是刀,你赶着往刀口上撞?” “一点小伤,没事。” 看到有人自杀,她难道要无动于衷吗。 宫欧将水果刀往卫生间外一扔,抓起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含住,将鲜血舔去,舔得她的手指一阵麻颤。 “宫欧,这里是卫生间,有水冲的。” 时小念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弱弱地说道,不需要用这么不卫生的方式。 宫欧含住她的手指狠狠地瞪她一眼。 时小念败下阵来,ok,宫大总裁说怎样就怎样。 他们这边你侬我侬,伊妮德脸色苍白地坐在浴缸上,视线一直跟着那把水果刀,眼眸转了转,她突然就越过宫欧和时小念朝着门口扑去,整个人扑倒在地去抓那把被扔掉的水果刀。 整个过程像是疯了一样。 一只脚及时地迈出踢远水果刀,伊妮德不甘心地低吟一声,疯狂地往前爬,被人挡住去路。 她抬起头,比特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干什么?你就这么想死吗?” 时小念想过去,被宫欧定得牢牢的,走不动半步,宫欧完全不管她们母子,只是专注地盯着时小念的伤口。 第1058章 极致的爱情 “夫人,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哎哟。” 话说到一半,时小念就被宫欧一把拉到洗手台前,宫欧按下水龙头给她冲洗伤口。 能不能让她把话给好好说完啊。 时小念无奈地看了一眼宫欧,然后又看向门外的两个人,说道,“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比特?他是你不管多年的儿子,好不容易母子团聚,你就要让他再一次尝到阴阳相隔的滋味?” 伊妮德的表情时小念看不到,只见她趴在地上,一只手还淌着鲜血,那颜色刺目极了。 而比特则是站在自已母亲的面前,眼里有着迷茫、害怕、惶恐。 “纱布呢?有没有人,拿纱布过来!” 宫欧洗着时小念的伤口大声喊到。 果然,时小念又看到自已的一点小伤口被包成粽子的模样,幸好宫欧还是有进步的不再像以前绑得那么紧,不会让她血液流不通。 趁宫欧在网上搜伤口快速恢复方法的时候,时小念偷偷溜到后院,推开伊妮德的房间。 伊妮德已经被放到床上,手腕上被绑上纱布,正在接受输液,一张毁容的脸实在谈不上有多顺眼,只是那透出来的苍白和眼中的空洞让人看了难受。 比特坐在床边,垂着头坐在那里。 他才16岁,很多事他看到了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个懵懂的孩子,却偏偏背负上了这世界上最沉重的枷锁。 看样子伊妮德是选择不闹了。 时小念走上前,拍拍比特的肩膀,轻声说道,“我让人做了点饭菜,去吃点,我和你母亲聊一聊。” 比特抬眸看向她,眼里又是一片茫然,过一会儿他似乎明白时小念是要支开他,于是点点头,站起来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时小念和伊妮德两个人。 伊妮德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和时小念说话的意思,一双眼睛空得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只是盯着天花板。 时小念低眸注视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庞,好久才道,“我真没想到你会爱那个男人爱到这种程度。” 闻言,伊妮德有了反应,睫毛狠狠颤动。 “其实我真的想不通,他有什么好,是,他是高高在上,他是万人敬仰,可他是个有妇之夫。”时小念淡淡地说道,“比特是你的亲骨肉,你是他唯一温暖的亲人,他才刚刚认回你,你却为那样一个男人要再一次抛下比特。” “……” 伊妮德躺在那里不说话。 “比特真的很可爱,很聪明,你怎么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要他。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劝他和你相认。”时小念问道,她是真的心疼比特。 比特这十几年真的不好过。 听到这话,伊妮德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泛出,淌了下来。 房间里一片静默。 就在时小念以为伊妮德打死都不准备开口的时候,伊妮德闭着眼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必须放弃养育自已的孩子才能让你先生过得更好,你会怎么做?” 时小念愣了一下,脑海中划过很多回忆的片段。 她现在才发现,好多记忆已经是那么遥远的事了。 时小念在床边坐下来,看着房中一个古董落地灯说道,“我不是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但宫欧和乔治不一样,他或许不懂怎么表达,但我知道他是个能用自已生命去保护孩子的父亲。” “……” 伊妮德眼角的泪淌得更多。 “你不用拿你们和我们做比较,因为,他怎么都比不上宫欧。”时小念说道,她承认,她对乔治没有好感,尤其在虐待比特这件事上。 听到这话,伊妮德苦笑出声,“你不懂,你知道他为我做过多少吗?你知道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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