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异端的血肉骨灰。那是一个鸟类畸变种,本体是鹰,但蝶岛称之为。” “被封印在G144列车上,作为开往总局的最后信使。每断一节车厢,就是解除一段的封印。而嗜血,需要足够的血来让它‘复活苏醒。” “‘待春来’计划里,真正执行任务,将芯片送到总局的,只有,只有G144列车本身。至于其余车上的人,都是——献祭的燃料。” * 所以队长,去往第一节车厢,就是为了赴死吧。 陆安想清楚一切后,又一次拨通了叶吻的电话。 这一次他声音里居然还带了点笑。 “话事人,我们成功通过了。” 愤怒的情绪翻涌,像是岩浆滚烫。 陆安说。 “的后土神祇,最起码要牺牲这一列车所有人。” “话事人,停车吗?” 他又一次问。 第394章 最后一站 ——话事人, 停车吗? 第二次了。 电话里的陌生人这样问她。 “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叶吻并没有生气于他这种类似冒犯的质问。 那个人的声音冷淡,像雪融化在耳边,安静道, “这重要吗?” 叶吻:“列车通过站,出来了吗?” 陆安笑了:“嗯, 你想告诉我,你不知情?” 叶吻手中的钢笔用力, 将一只蝴蝶钉死在桌面上, 轻声说:“我怎么可能不知情。” 所有计划, 都必须得到话事人的签字。 生物药剂的诞生方式, 她知情;世界娱乐之城的建立目的,她知情;全球停电断网会造成的后果, 她知情; 这列G144, 最后走投无路的献祭, 她也知情。 叶吻:“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样。” 叶吻断掉联系, 松开钢笔。 她低头, 看着鲜血淋漓的指间,伤口在慢慢自动愈合。 叶吻拔出钢笔, 在纸上匆匆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起身,往外面走去。 * 她小时候,一直很崇拜哥哥。因为她觉得哥哥特别酷, 在那个人人狂热的旧蝶岛。只有哥哥逆时代而行,完全无视《蝶岛公约》, 做说一不二的暴君。 她最开始还会因为那些人背后说哥哥坏话而生气, 后面就发现……哥哥完全不在意这些。 他不需要观众,也不需要听众。哥哥做了很多在蝶岛高层看来, 无意义的事,比如毁掉。他们嘲笑他,给自己放出了一堆敌人。 而哥哥一枪射穿那个人的嘴巴,血溅会堂。 ……他不需要听众,但他会嫌吵。 秦博士对于两个孩子的教育方式并不同,哥哥理所当然成了他理念的继承者。哥哥想要结束灾厄,可叶吻因为灾厄而重获光明,不想结束,她觉得这并非坏事。两人就此产生分歧。 往日的时光隔得太遥远。 以至于她现在再见到叶笙,根本想象不出他爱人的样子。 弗丽嘉港上,穿过血海硝烟走出的青年,衬衣与烈火纠缠,眼里仿佛沉了一轮血色的太阳。步步踩过极限,破开规则。每一发子弹都风起云涌。 哥哥应该是冷漠的、强势的、危险的。太多太多对“蝶岛首席”的标签,让她忘了。最开始乐园的樱花列车上,哥哥只是个被打扰睡眠,会烦躁睁眼的少年。 哥哥也会骂脏话,哥哥还会讲冷笑话。 阴山福利院的废旧楼道上,她哭着扑过去时,哥哥也没有推开她。 她翻出了很多哥哥在淮城的录像。 会出神地想,如果自己没有留下那一张纸条,哥哥这一世会不会更幸福点。一无所知,跟随末日到达人生终点。 毕竟在淮城的哥哥,可比蝶岛首席生动鲜活多了。 从叶吻的视角看过去,叶笙在淮城遇到的所有人都和她的生活割裂。 对于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叶笙最开始所困扰的原生家庭、秦家、大学生活,都轻得像是尘埃。连争吵都显得苍白、没必要,不足为道。 所以她也不知道,宁微尘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以宁家继承人的身份入局,去上演一出“艳遇、开学”的戏码的。 淮城…… 她看着哥哥因为黄怡月的几个电话而愤怒。看着哥哥为了钱而奔波,进鬼屋。看到哥哥吞食胎女,在分局和宁微尘对峙。 ——“长官,我们怎么会是朋友呢。我们是原告和被告。” 叶吻没忍住笑起来。能够让宁微尘露出那种表情的,只有她哥哥了。 提着行李箱,穿行过淮安大学林荫道时,叶笙是真的放松下来。 哥哥在尝试融入这个社会。他勤劳认真,记着每一笔花销。他帮自己的老板举相机,直播女生情人湖教训渣男的画面。他还会插手一些零零散散乱七八糟的感情纷争,坐旁边,忍住离开的冲动,听他们吵得你来我往。 这种事完全想不到,会发生在蝶岛首席身上。而宁微尘在淮城的形象同样不可思议。 列车上风流薄情,轻佻恶劣。却又在秦家,气笑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出柜。 眼睛都快瞪出来。洛兴言肯定没想到,他从耶路撒冷回来,居然是为了看这出豪门闹剧。 旧蝶岛的上一世,谁都不知道宁微尘卧室里的画、不知道叶笙窗前紫罗兰的寓意。可是这辈子,一开始,他们的艳遇就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相信他们一见钟情。 如果叶笙的大学城市不是在淮城就好了。 没有故事大王出场。 叶笙的生活可能就是在鬼屋打工,风平浪静,偶尔处理几起灵异事件。 偏偏第七版主的故事在淮城落笔。 暖风熏得游人醉。 世界在烈火中崩析,故事焚烧殆尽。 * “等下给我召开联合国会议。” “话事人,联合国那边提议的沉眠计划和出逃计划,是否要安排进会议讨论里。” “不。”叶吻一个人,拥有着一票否决权。“人类沉眠不了也出逃不了。现在我们和蝶岛要么共生、要么共死。” 又一人的声音响起,清晰问她。 “如果最后只剩蝶岛,那么话事人,是否启动‘绿洲’计划。” 绿洲计划——开启极点实验室,让做屏障。彻底放弃岛外的城市和人,断尾求生。 从此,蝶岛成为地球最后的“绿洲”,而人类最顶尖的一批科学家,则活在墙内,存留最后的文明星火,寻找出路。 叶吻听到这个提议笑了,淡淡说,“绿洲计划他们吵了那么多年,连名额分配的问题都没有解决,还跟我谈什么呢。” ——最后获得名额的,真的是可以延续人类文明的人吗。 叶吻:“已经苏醒,这个项目可以直接作废。” “话事人,我们现在联系不上总局了。” “话事人,北美那边。” “话事人,话事人……” 叶吻要做的决定太多了。站在她这个位置,优柔寡断就是原罪。 叶吻离开极点实验室,打算去找叶笙,却没想到,叶笙就站在实验室外面。蝶岛从不下雪。可这一晚的月色照亮山林,石阶覆上层层霜。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入冬了。 她抬手摘掉了耳麦。 叶吻说:“等下我要开会,哥哥,你要参加吗。” 叶笙:“蝶岛面向全球的议事会吗。” 叶吻:“对。” 上辈子,这个以蝶岛为首展开的最高人类会议上,拥有决定权的人,一直都是叶笙和宁微尘。 叶笙并不想和她废话,问:“你已经拥有了是吗。” 叶吻愣住。她总是会在叶笙面前不经意流露出一些脆弱的神色。比如茫然,比如失神。叶吻的手指发紧,深呼口气,点了下头。 “对。” 叶笙眼眸卷着风雪说:“叶吻,你真的没有怀疑他吗?” 叶吻回神,脸色苍白地笑起来:“我怀疑了啊。所以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叶笙神色晦暗。 叶吻麻木道:“哥哥,你太小瞧你的爱人了。从宁微尘把交给我开始,就已经无所谓我怀不怀疑了。” “你去帝国的那几天,宁微尘回蝶岛,在宁致远手里夺过权柄,直接成了宁家的家主。” “现在,我已经没有启动的权限。” 叶吻说:“我当然可以选择和他鱼死网破。用我话事人最后的权力,强行放出,带着蝶岛,现在就和他一起同归于尽——可是外面的世界怎么办?” 叶吻笑了下,说:“或许宁微尘说的是对。裁决者的剑,最后必然要指向自己。” 叶吻很难回忆当时的心情。 长桌尽头,她在宁微尘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那样冰冷的笑意,令她僵在原地。几乎就要在手中凝聚。 ……她知道,他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的宁微尘,给她带来的压迫感,远超所有人。 可是宁微尘却问她。“想杀死吗?” 她当然想杀死。 是唯一一个能够无视蝶岛防护的异端。 “我不知道人类最后的命运如何。我唯一能做的,是守住蝶岛这最后一块安全的土地。” 叶笙:“叶吻,你没必要再召开这场会议了。” 叶吻迷茫抬头。 叶笙以“命运”的身份,告诉她,“最后的希望在预言家那里。” “华国和蝶岛的通讯断了,所以图灵没能告诉你,那么我来告诉你——现在,在G144列车上。” “救世的启示,可不是光靠一个A+级异端,就能传达的。” 叶吻僵在原地。 叶笙和她错身,走进了极点实验室内。 宁微尘给他开了所有权限。 他乘坐电梯,一路抵达地下八层。 外面的世界灾难频发。 帝国和蝶岛的博弈里,人命如草芥。 叶笙掌握过权力,熟知那些当权者的嘴脸,所以他心知肚明,天灾将至,让各国政府决定出路,以西方为首的联合国,只会冠冕堂皇站在整个人类的角度,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提案来。 沉眠,出逃,建立绿洲。 洪水将至,诺亚方舟的船票早就内定了人选。 叶笙上辈子到死,都在寻求结束末日的办法。 可是他失败了。 用月球的视角去看五十亿年的变迁,文明总是在废墟中重建。G144列车能否到达春之钟。宁微尘不在意,也不在意。他们的仇恨从来都不在于普通人,所以不恨他们,也不悲悯他们。站在时间和物质的角度来看,“死亡”或许本就是一个伪命题。是“死亡”,也可能是“新生”。 “你的报复成功了。” 叶笙走出电梯,对着被封印于此的说。“强盗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最后的敌人,是。远胜过任何一个人类或者异端。 叶笙站在一片蔚蓝的星光里,抬起头,长腿站定,腰身清瘦,漆黑短发下脖颈雪白。 问:“你到底想要我见证什么呢?” * ——我的回答和上次一样。 陆安轻笑出声,心中的怒火和失望一起燃烧荒原。 暴风雪再次把他卷入了蝶岛的铡刀里。 “队长……” “队长!” “队长!!!” 他们趴在窗边,看着的翎羽片片凋零,赤红了眼,声嘶力竭。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年轻,他们没经历过正统的训练,可是踏上车厢的一刻起,就没想过退路。 这是一群蝶岛瞧不起的、视为累赘、抛弃的普通人。他们什么都不知情,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是弃子,怀揣着全部的热血,登上这辆车,心里告诉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到达。 站山崩地裂,化为废墟。 队长死前也把列车的秘密告诉了他们。 他要他们关键时刻,用自己的性命,踏平一切阻碍,直达京城。 所有人泪流满面,手指碰着玻璃,却摸不到外面随风雪翻飞的灰烬。 下一站,。 陆安闭了下眼,看到了那位守在贪婪扭曲的“后土娘娘”。 A+级异端,。 陆安再度睁开眼。 他虹膜颜色散尽,变得极浅,只有一线幽蓝色,氤氲其中。 “Alex,你要留下吗?”苏婉落声音空洞。 如果是用换列车前行,那么现在,前两节车厢是最危险的。 陆安哑声说:“留下。” 苏婉落愣住,她从来没见过陆安这个样子。 陆安说:“下一站。应该只会剩下一两节车厢。” 苏婉落一下子睁大眼:“什么?” 陆安道:“在的,是一个A+级异端。” 他的话音一落,无尽的沉默开始蔓延在车厢内。 陆安上辈子是伯里斯幼子,身处世界政坛中心。在旧蝶岛的病床上,见了太多虚伪狂热的面孔,没想到成为后,却难得看到了人类的真实。 “你让他们都到最后一节车厢去。”一位年级稍长些的异能者哑声开口。 苏婉落:“可是前面的车厢也得有人啊。” “每节车厢,留下十多个人就够了。” “好。” 真的到绝境,他们反而都冷静下来,眼泪和恐惧早就随着的出现而化为荒芜,这群人没去过第一军校,不懂异能者的傲慢优越。他们只想着自己觉醒了力量,就有了义务去保护同类。何况,这是他们生长的国度。 每一寸土地都是故乡。 “都往后走!” “别撞窗了,你们撞不破的。” “怕死的现在都到最后一节车厢去。” “别犹豫了,快走。” 夏文石坐在3车厢抛硬币,他已经哭完了,眼睛还是红肿的,却咧着嘴,对陆安笑说。 “我下辈子投胎,想当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像你们这样的。最好女孩们见到都走不动路,追着找我要微信!妈的,我恋爱都还没谈过呢!这些年光顾着找鬼去了!亏死了!” 夏文石往上抛硬币,说:“神啊,看来我这一世英勇就义的份上,让我当个大帅哥吧。” 苏婉落把那个沉睡的女孩,也叫醒抱去了最后一截车厢。女孩醒来后,下意识回头,茫然胆怯地看了陆安一眼。陆安弯起唇角,朝她露出一个笑来。 年长的那位异能者留在了2号车厢。 G144列车每节车厢都留了一些人,确保可以让‘苏醒’。 每个人都很安静,没有吵闹,也没有分歧。 这对陆安来说,很不可思议。如果在车上的是群A级异能者,估计又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他们只会不顾一切杀死身边人,争夺活着的名额,抵达终点。然后,大概率全军覆没。 夏文石突然哑声说:“我看到那个神了。” 陆安随着他的视线偏头。列车已经快到了。 隔得很远,就能看到那一尊巨大悲悯的后土神相。祂立于天际,盗用了道教神话里的“四御之一”,大地之母的名字。可这位后土娘娘,浑身散发的邪气,把天都染红。 夏文石闭上眼,往上抛那枚硬币,苦笑着说:“就这样吧……皇天后土,在天有灵,保佑我愿望成真。” 硬币上抛。 旋转。 灯光照应下,银色的边缘仿佛刀锋,切割雪色。 叮、哐当。掷地有声的清脆声音,从桌上传来。 在这时,高铁的播报声音也响了起来。 夏文石浑身都在发抖,逃避地低头,去看硬币朝上的面。 下一秒,他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碰!热度迎面而来! 意料之中的爆炸。 意料之中的凤凰长唳。 意料之外的却是爆炸的方向。 夏文石愣住。 陆安也有些微怔。 他算到了的后土神祇,要拼尽全力。但是他忘了……爆炸,并不是按照顺序来的。 非自然总局解除了封印。面对强敌,愤怒之下,理所当然选择的是……血和火烧得最浓烈的方向。 高铁驶入后土神祇掌控的区域。爆炸却是从最后一节车厢开始的。 A+级异端,骨连骨,顷刻之间,十三节车厢,一一化为灰烬。 浴血涅槃,羽翼遮天。 华丽得像是下了一场赤焰之雨。 夏文石眼神空洞,毫无血色喃喃:“不……” 叶吻签完自己的名字后,就直接往华国赶去。在G144列车上,这个消息让叶吻如坠冰窖。 她终于反应过来,那个能够穿越无数屏障,把话传到她耳边的青年是谁了…… 叶吻不能离开蝶岛,她一旦离开蝶岛,这里能对付帝国的,就只剩生命之丝。 ——可现在,她必须离开。 因为叶笙说,最后的希望在。 最后的宿命,是自我裁决。蝶岛的夜晚,静默如雪,可她的耳麦一直闪动,接通后,爆炸和尖叫声几乎要刺穿耳膜。 叶吻眼神遥望虚空。 混乱里还有枪声和痛哭声。 “不要!” “啊啊啊啊——!” 那位无意中害死所有人的领队,选择吞枪自杀。 这样的无间炼狱里。 陆安的声音有种失真的冷静温柔。 “列车过了,下一站是。” 他问。 “小吻,停车吗。” 他这次没有再喊她话事人,他喊她小吻。 叶吻走到海边,也第三次回答这个问题,她说:“不。” 陆安笑了。 “已经死了。下一次,蝶岛又打算牺牲什么呢。” 叶吻指尖都在颤抖,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在她的第三次拒绝后,现在跟她聊天的已经不是陆安,而是。 说:“总局的所有人,现在都应该围守在了吧。你不放他们下车,你牺牲那么多人,一定要这辆车到站。为了什么?” 叶吻道:“你呢?你登上这列车,又是为了什么?”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标。我很少拒绝你的请求。毕竟第一次见面,我就被要求照顾你。” 叶吻没有搭理这句彼此心知肚明的假话。 :“还有两个小时到站。” 叶吻一边走,一边说:“你会毁掉吗。” :“会。” 叶吻评价道:“你们S级异端总喜欢在最后关头给人绝望。” 道:“我问了你三次。是蝶岛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 叶吻:“那首诗里,提到的目光是你吧。” 帝国的长眠者,沉默,说:“对。” 叶吻:“其实一开始你的立场就是帝国,这列车不过让你更有理由,向蝶岛拔剑罢了。” 笑着说:“话事人,你看人那么准吗。” 他的语气里已经是难掩厌恶了。 叶吻不愿再废话,摘掉耳麦。长发猎猎,在把耳麦丢入海的最后一刻,她声音很轻说:“安安,恭喜康复。” G144列车上。陆安顿了顿,荒唐地一笑,他疲惫闭眼,指尖的联络软件顷刻化为灰烟。 华国,京城,非自然总局。 娜塔莉亚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 “最后一站了……” 第395章 春之钟 “Alex, 你没事吧。” 苏婉落见陆安神色不对,担忧地开口。 陆安睁开眼,平静说:“没事。” 苏婉落:“没事就好。” 雪山掩映里, G144列车现在只剩第2,3车厢了。它行驶在硝烟散尽的轨道上, 像一截踉跄的断肢,闷声穿过风雪。 苏婉落抱着爱丽丝, 脸颊贴着它, 喃喃自语:“到了, 快到了, 下一站就到京城了,终于到了。” 陆安突然出声:“苏小姐, 你们现在都还不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吗。” 苏婉落红着眼看他, 被他问的一愣, 摇摇头。 夏文石也是茫然:“Alex, 你问这个为什么?” 陆安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春来’计划, 应该是要你们运送一样东西到京城。” 苏婉落重复他的话:“让我们送一样东西?” “嗯。” 夏文石愣住,随后脸色煞白焦急道:“可是我们队长都死了啊, 而且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经过两次爆炸,东西会不会也没了。” 陆安说:“放心吧,不会的。” 非自然局不会冒险, 把东西交给一个人。 所以东西呢,东西在哪里? 淮城, 非自然局分局。罗衡在时刻观察着G144列车的路线。他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 军装、手套,白发之下蓝眸冰冷, 坐在屏幕前,目睹两次车站爆炸也巍然不动。 “我出去一下。”程则中途受不了了,情绪不稳选择离开房间。 罗衡并没有拦住她。 程则把门打开,图灵刚好走了进来。 图灵摘下眼镜,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疲惫,说:“我现在联系不上总局,也联系不上蝶岛。” 罗衡:“没事。我觉得话事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图灵苦笑:“希望吧。”他站在门口,看了罗衡一眼说:“你这样子,我觉得你需要一根烟。” 罗衡笑了,摇头:“我不抽烟,闻不得那味。” 图灵把打火机丢到桌上:“我原来也不抽烟。” 罗衡说:“跟我说,他现在被困在南非了。” 图灵:“情况一样。” 图灵又问:“京城现在有几个人。” 罗衡如实告知:“S级执行官就剩了。” 图灵沉默:“的主要能力是刺杀。” 罗衡:“对。” “而且那小子……” 监控室里,一时无言。 图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别看了,你现在看也没用。我们从来都没有车的操纵权。” 罗衡:“嗯。” 他其实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但是计划,需要一个承担后果的人。程则他们可以选择当不知情者,安慰自己,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毕竟他们确实没料到。可是罗衡不需要,也不能。在发布计划开始,其实什么突发情况都列出来了。他一清二楚。 从没打算拿普通人作祭。原本的计划是列车成功到站后,马上疏散所有人。毁灭这辆车,从中获得“芯片”。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来的。 但传教士的反应太快了。转眼之间,京城的倒数三站,居然全是地狱。 关乎预言的芯片在G144车身躯内。来到淮城后,图灵快速将“芯片”液化,并且以防万一给它输入了“流动”的指令。ENIAC是S级异端,小打小闹根本伤不了祂。每一次爆炸来临前,芯片都会自动避开危险,在车身上重新寻找安全的栖息之所。只要G144还有残驱,“芯片”就能找到新位置。依附在那里,随着列车前往京城。 瞒天过海,不敢惊动。是怕中途就将G144整列车摧毁,只剩灰飞。 罗衡说:“牧羊人已经控制了的四版异端。” 京城在总局的辐射内,耶利米尔不敢冒险,所以高铁站只是一个B级异端。牧羊人赶过来后,很快就控制了异端。现在他就守在,就等着G144进站,疏散乘客、毁灭列车、最后得到芯片。 图灵松口气说:“还好ENIAC已经被封印了,不然死的瞬间,耶利米尔就会在屏幕上,公布击杀人的坐标。马上就会确定位置。” 罗衡:“也幸好华国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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