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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上了他的腰。 叶笙退无可退, 只能被迫接受他的逼近。 这间旧公馆老旧破烂, 蛛网横结,天花板青苔霉斑丛生。月亮照不到的地方, 昏暗的光摇摇摆摆。他的视线被宁微尘高挑的身形遮档,呼吸间全是那熟悉的冷香。唇瓣相贴,牙齿被撬开,接吻能让人快速进入动情状态。 至少当他们气息交错,唇舌缠绵时,叶笙大脑停止各种高强度的思考,放松下来。 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宁微尘并没有吻得很深,浅尝即止的一吻后,他抬起头,勾住叶笙的下巴,眼眸似有若无的银紫幽光,低声一笑,温和戏谑道。 “我有时候都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宝贝。” 他的手探入叶笙衬衫衣摆,摸到了那道伤口。没有去直接触碰,而是在周围的皮肤上抚摸。指尖漫不经心的挑逗,激起叶笙后背一阵过电般的刺激。 “你故意对吗?想试探出我失控的样子。”宁微尘淡淡问。 叶笙没有说话。 宁微尘也不需要他回答。手掌贴着腰窝,在那块皮肤上流连,随后手指熟稔地顺着腰线一路往上。 他好像熟悉他的每一个敏感点。又吻了下叶笙的嘴,宁微尘笑了起来,眼里一片寒意,声音又轻又柔:“好过分啊宝贝,你想看我失控,其实我也很想看你失控呢。” 他眼神阴桀,牙齿咬住叶笙的唇。叶笙轻喘一声,苍白脆弱的脖颈渗出细汗,他终于从刚刚那种放空的状态中回神,握住宁微尘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别发疯。”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陌生的情绪。 宁微尘听到他声音的一刻,稍微顿了下,薄唇勾起,讽刺道:“什么叫发疯?我们不是前男友吗。睡过那么多次,这才哪到哪儿呢。” 叶笙愣住:“你想在这里跟我上床?” 宁微尘:“真聪明啊哥哥,这都猜到了。” 叶笙:“……” 妈的。叶笙已经不想再去实验自己到底能对宁微尘纵容到什么地步了。 他抬起腿,用膝盖狠狠撞上宁微尘,脸色一片寒霜。 宁微尘也眼神沉下来,干脆利落地抓住他的两只手,同时一只腿抵入他双腿//间,危险十足的压迫感弥漫整片空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叶笙暴戾抬头,对上宁微尘同样没有情绪的晦暗眼眸。 “其实比起我的血液,和我做//爱,能恢复得更快。”宁微尘:“你不想养好身体,快点出这栋楼吗。” 他神情疏离冷淡,眼里的紫光漂亮至极,像来自深海的蛊惑。 叶笙说:“不想。” 宁微尘微笑,冷漠道:“你的伤口在扩散,你感觉到了吗。以你现在的状态,在这里最多活两天。” 叶笙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走进长明公馆候,他就感觉到了。他喉咙、腹部、身上的伤口都是因为胎女和鬼母造成的,一个A级异端,一个A+级异端,来到这灵异值浓郁至极的怪诞中心,伤势直接被催化加深。 不过叶笙本来就不怕痛,甚至宁微尘说的“最多活两天”也威胁不了他。对于叶笙来说,每一次命都是赌出来的。当一个人习惯了绝处逢生,对什么情况都能平静接受。无非两种结果,死或活。 他现在沉默,只是因为看到宁微尘的“失控”。那双从来轻佻暧昧的眼眸,现在清寒彻骨,所散发出的危险、暴虐、狂躁、冷漠和侵略性,都是叶笙从未见过的。 叶笙在广播大楼,接受第一个吻时,脑海里就在想一个问题。现在随着时间的加深,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讨厌别人的靠近,讨厌别人对自己的欲望。这是源自灵魂深处的警惕戒备,成为他生存的本能。可宁微尘一直是个意外。 刚才的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可能还没靠近,他就已经开枪了。 他和宁微尘之间,到底算什么? 对。他其实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 叶笙后背靠着墙,衣衫凌乱,眼神被吻出一点水汽,雾失楼台般朦胧脆弱,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疯狂。 叶笙哑声说:“宁微尘,你失控了,也需要我的血是吗?” 宁微尘面无表情,冷冷俯视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叶笙现在又有了一种想笑的感觉。 这大概是他操蛋人生里,第二次有这种冲动吧。 第一次是在阴山列车到站时,那一晚的情况和现在也蛮像的,他都是精疲力竭,面对步步紧逼的宁微尘。那时候心想,这人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现在想,算了,一起失控吧。 叶笙想笑,于是也真的笑了出来。毫无血色的唇角勾起,喉间发出一声笑,眼眸里的冰川冰雪消融,露出冰面下波澜壮阔的星阑。 他很少笑,于是真的笑起来时,给人一种眩晕般的惊艳感。 宁微尘也愣住了。 叶笙直起身子来。 他伸出手,手指冷白如玉,勾住宁微尘的衬衣领口,把他拉过来。叶笙凑过去,双唇贴住了宁微尘的唇。跟宁微尘充满技巧的调情不同,叶笙的吻技非常青涩。但是好在宁微尘并不难搞,可以说是对他完全不设防。甚至快速反应过来,搂住叶笙的腰,耐心十足地调整他的节奏。 叶笙喉咙口腔处的伤口加重后,又渗开鲜血来。这个吻在腥甜的鲜血间纠缠。呼吸炙热,像碰撞坠落的流星。叶笙半垂眼睛,睫毛似振翅欲飞的蝶。这个由他主动的吻,依旧没能给他一个完整清晰的答案,来诠释他和宁微尘之间的关系。不过……到底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宁微尘帮他治疗伤口,他帮宁微尘缓解失控。两赢。 叶笙只主动了一步,后面就有点后悔了。 吻得太深了,他吃痛地皱了下眉。 宁微尘眼中的异色缓缓褪去,低下头,呼吸滚烫,洒在叶笙脸上。 叶笙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开,轻轻喘气,用手背擦了下嘴巴。从鬼迷心窍的状态回神,彻底清醒。 叶笙避开他的视线,沉默片刻,冷静说:“我们或许可以互帮互助。” 宁微尘漫不经心,重复他的话:“互帮互助?” 叶笙:“嗯。” 宁微尘似笑非笑:“哪种程度的互帮互助?” 叶笙:“……” 宁微尘知道他现在对于很多情//事都是一片空白,所以也没继续追问什么,刚刚叶笙主动的那个吻,让他现在的大脑也有点混乱,沉默地看着叶笙从身边离开。 叶笙现在身体不再疼痛后,疲倦和困意潮水般涌上来。他垂下眼睫,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随意擦了下两只手上的血。在擦拭手背手指的过程中,叶笙开口了:“宁微尘,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或许我们以前真的是情侣。”不然他不会一直破例破例再破例。 宁微尘眼神冷静看着他。 叶笙把纸张丢进垃圾桶,说:“但我现在真的很累,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是真的很累,一天一夜高强度的思考、奔波、对抗,叶笙觉得自己沾枕就能睡。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亲昵的意味,叶笙随意捋了下额前的头发,只打算解开衬衣的上两颗扣子。 宁微尘在他后面淡淡开口:“衣服脱掉。” 叶笙有点错愕。 宁微尘说:“穿着衣服,你的伤好不了。” “……”叶笙忍住别扭,开始解开衣服纽扣。 脱下衬衫的时候,他知道宁微尘一直在后面看着。 昏黄的灯光照在少年肩膀上。抽出一只手时,衬衫滑落,露出裸露的半边后背。少年低下头,腰杆清瘦,气质如剑锋冷,肩上红色的蝴蝶,如火燃烧。 叶笙只脱了上衣,他伤得重的也就只有上半身。房东虽然抠门,但是对于东西的整洁还是很在意的。怕被子床单发霉,时不时洗一下。 至少叶笙躺下的时候,闻到的是和周围环境完全不同的,洗衣粉的清香。 宁微尘关上了窗。 叶笙真的如自己所料,沾枕即睡。他的警惕心在宁微尘身边,会不由自主降下来,脑袋陷入松软的枕头,长明公馆的夜晚非常安静,城市的繁华喧闹声远去,叶笙闭上眼,进入浅度睡眠。 长明公馆的外面确实安静。 但里面可不是。 楼下的女人拼了命地拔长脖子,披头散发一直往上扭动,脸上挂着怪异的笑,试图把头探到顶楼房里来。可是察觉到一股恐怖的威压后,立马又跟弹簧一样缩了回去。 宁微尘关上窗的一瞬间。 一二三四楼,所有怪异的声响,血色的身影,都被隔绝在顶楼之外。 第107章 怪诞都市(七) 因为房东的抠门小气, 长明公馆每晚十一点准时熄灯。 这栋歪斜的筒子楼,东面是一堵用来固定的高墙,剩下来的西北南三面, 贯穿着一条环状走廊。一层四户人家,共用一个公共卫生间。卫生间在走廊末尾, 路况狭窄,洗漱用的盆、桶, 全部堆在前面, 拥挤得让人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二楼201住着一对情侣, 女人就是白天推开窗跟众人说话的卷发女郎。她男朋友是个初中毕业的混混马仔, 在外晃荡收保护费,每天很晚回家。 三楼301是一对中年夫妻, 两人都是农村进城打工的农民。女人经营着一个早餐车, 日日夜夜起早贪黑, 操持家务。男人游手好闲, 在家什么也不做, 除了吃就是睡。他们的儿子上刚小学,为了让儿子能安心读书, 夫妻俩同时还租下了302,晚上妻子一般和孩子睡在一起。 隔壁303住的是一个上班的年轻人,前段时间刚被公司裁员。 后面加进来的几人,杨宗杨白两兄弟住401, 欲魔和他的小情人住402。欲魔跟班一间房,洛兴言一间房。住进长明公馆后, 众人都自以为寻到了庇护所, 放下心来。 旁边是林立的高楼,把整座公寓包围。 长明公馆晚上熄灯后,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杨宗脱鞋子上床,躺入舒适的被子里,身体放松,一天的疲惫都化为懒洋洋的睡意。 杨白睡在他旁边,犹豫很久还是开口:“哥,你说这里真的安全吗?” 杨宗:“红毛说这里安全,总不会骗我们。他是我们当中实力最强的,除了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实在是不想去外面的城市被鬼追杀了。昨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就先听到了一阵哭声,走过去,就在路灯脚下看到了一个蹲着哭泣的女孩,背影纤细,用皮筋扎着马尾。初来乍到,兄弟二人心惊胆战,试着喊了下她。结果女孩转过身来,正面还是一个马尾辫。 兄弟俩吓得差点头发竖起。 他们是异能者,肯定是见过鬼的,但是那个白裙子的女鬼实在是太怪异了。她没有手没有脚,白裙染血,正反面一个样,也不发出声响,就是阴森森朝他们靠近。 杨宗恶寒地摸了摸手臂说:“太他妈邪门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又要怎么出去。” 昨天他们冒着雨在大街小巷上奔跑,一路上见了无数异端。猫脸老太,连体人,无头尸体,大头娃娃,反正整个城市就是一个血色的怪诞世界。要是没遇到洛兴言,可能他们早就被开货车的无头尸追着碾死了。 杨白长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啊,幸好这座公馆看起来都是正常人。” 杨宗也跟着叹息:“唉,希望明天睡醒会有出去的线索吧。睡吧。” “好。” 杨宗提心吊胆一天,马上打着呼噜,陷入睡眠。 杨白觉醒的异能很大程度是在视听方面的,虽然达不到透视的程度,但是他能在黑暗中清晰感知到一些东西。比如说他闭上眼后,老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那几道阴冷麻木的目光将他惊醒,杨白喘着睁开眼,却只能在黑暗中模糊看到光秃秃的天花板。 杨白气息不稳,身体颤栗,他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又强迫自己重新闭上眼。可是稍微有了点睡意,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再次强烈袭来,密不透风,铺天盖地。他觉得自己床边站满了“人”,天花板上也趴着“人”,一张张脸,都在窥视他。 杨白颤抖地抓住被子,一下子睁开眼,又是一无所获。 房间里还有人?不对啊,鬼魂之类的都是F级异端,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杨白害怕地去碰了下杨宗的手臂,颤声说:“哥,哥,你有没有……” 只是杨白的话还没说完,咚咚咚,一道声音从窗外传来。有人在敲他们的窗,或者说,比起敲窗,更像是撞击。 401的窗帘早就坏了,拉不到一块,露出一条三指宽的缝隙。 杨白往那边望去,看到窗帘的缝隙间有一张女人的脸试图挤进来。赫然是白天跟他们打招呼的那个女人!她鲜艳的红唇到晚上更明显了,皮肤苍白古怪。脖子被无限拉长,细得跟风筝线一样。波浪卷发猎猎飞扬,像个飘浮的气球。 如今这个人头气球,在轻轻地撞他们的窗户。 察觉到杨白的恐惧,女人漆黑的眼珠转动,超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 杨白吓得肝胆俱裂,想要大声尖叫,但后面完全失去了意识。 杨宗睡梦间,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从他身上踩过,下床,往窗边走。 脚步声响起,他以为是弟弟忘了关窗。 今天晚上不止是401不太平。 欲魔选择跟小情人住一块,本来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生理欲望。他摸着女人柔软的腰肢,心想:算了,还是女人睡的舒服,没必须拿命去尝鲜。 抛开脑海中有的没的,两人一阵翻云覆雨后,欲魔舒服了,推开女人,自己成大字型倒在床上。十平方米的房间放下的床也小,女人只能蜷缩在一个很小的角落。她抱住自己的身体,神情恐惧悔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贪心,用身体捞点钱就应该走的。为什么要把主意打到生物药剂上,跟着别人进危险地。 现在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欲魔大腿,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女人哭了一场,半夜将睡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美女,你睡了没啊?” 是白天那个男人。 男人说:“长明公馆这边晚上蚊虫多,你们刚搬过来。我怕你们住不惯,送点花露水和蚊烟香给你们,你给我开一下门咯。” 他声音坦然,乐呵呵的,完全就是副善良淳朴的中年大叔样子。 春夏晚上,蚊虫确实很多,至少女人细皮嫩肉,胳膊大腿被咬了无数个包。又痛又痒,她根本睡不着。 ……这公馆里应该都是正常人吧。 女人抱紧双臂,拿出手机打光,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下床,打算去开门。 她不知道的是。她认为憨厚乐观的老实人,如今站在她门外,整张脸都贴着门,使劲把眼珠子往猫眼里面塞。中年男人白天肥胖的身形,到晚上更臃肿了,像是溺水后,浸了三天水的尸体。眼下发青,眼窝凹陷,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眼珠子充满血红的狂热。 洛兴言今晚根本就没在404睡觉,S级执行官本来对睡眠的需求就不高,时间紧迫。公馆灯一灭,他就出门打算去调查一下二楼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年轻人。如果这是怪诞都市最危险的地方,那同样意味着、这是故事的发生地。故事大王会不会就在这栋楼里,他又是哪位租客? “洛哥!”可是洛兴言一出404,就被人缠上了。 是隔壁403的青年。 青年半夜拉肚子,又不敢一个人单独去上厕所,想拉个伴。他站在洛兴言门前,刚打算敲门呢,结果门就开了。青年喜出望外:“洛哥,你要去哪里,你也要去上厕所吗。” 洛兴言咬着牙签,看着这个欲魔的小跟班。 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喜欢带拖油瓶,于是皮笑肉不笑说:“我去找老太婆讨价还价。” 青年脸色发白,还是强忍害怕讨好他:“洛哥,我跟你一起吧。” 洛兴言没有东西咬,很不爽,随便他跟着。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失去了对灵异值的所有感知,不知道这是不是故事大王的规则之一。跟班拿出手机来照明,从四楼下三楼时,他们在楼道口看到了一个坐着的黑影。“我靠!”跟班吓得差点把手机丢掉。洛兴言磨着牙签,挑眉,看着那个坐在楼梯口写作业的男孩,好像是那对夫妻的儿子。 “小屁孩,你在这里做什么?”洛兴言失去了对异端的判断能力,自然对谁都不会放松警惕。 小孩子没理他,他抱着自己的书包,垫在腿上,弯身低着脑袋,用铅笔在田字本上规规矩矩写字。 跟班颤抖:“洛洛洛、洛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洛兴言:“回去个屁。” 洛兴言走过去,居高临下问:“你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坐的地方,刚好有路灯微弱光线从窗户照进来,给他照明。洛兴言挡住了光,小男孩看不清了,终于从作业本里抬起头来,脸色麻木地盯着他。 洛兴言再问:“你为什么作业不在房间里写,要在这里写。” 男孩闷声说:“到了十一点房东就要熄灯。” 洛兴言:“你作业很多吗,现在都还没写完。” 男孩摇头:“他们太吵了,我写不下去。” “他们?” “我爸妈。我爸一直骂我妈,我妈一直哭。好吵。” 洛兴言低头看着男孩的田字本,他说:“你是在抄字吗?” 可是他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了。 男孩的田字本上不是一笔一划的方正字。是一只只的眼睛。 一个田字格,他用铅笔以中位线为轴,向上一条弧线,向下一条弧线,最后在中间画上黑色的眼珠子,填满整个方格。 一整张纸,密密麻麻全是这样简笔画的眼睛,乍一眼只让人浑身发寒、头皮战栗。 男孩把自己的本子合上,放进书包里,警惕地看着洛兴言。 洛兴言冷声说:“你为什么画这个。” 男孩的眼珠子清澈,没有任何杂物:“你没看见吗,这里到处都是眼睛。” 第108章 怪诞都市(八) 这里到处都是眼睛! “洛哥呜呜呜……”跟班已经快要吓晕了。 洛兴言维持冷静, 问他:“眼睛在哪里?” 小男孩抱着书包,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胸前印有“光明小学”四个红色大字, 仰头一脸奇怪地回答洛兴言的话:“地上、地下,到处都是啊, 你没看到吗。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小男孩说完, 从他旁边挤过, 就要回家。 洛兴言试图抓住他, 但是他刚伸出手时, 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点,瞳孔一缩, 马上停下了动作。 男孩走路是一瘸一拐的, 他的右腿好像崴了, 用左腿拖着它前进, 姿势特别奇怪。 但是洛兴言之前见这个小男孩时, 他的两条腿完好无损。长明公馆的每一位租客都不简单,按理来说, 不存在假冒的事。 综合他麻木的表情,和没有聚焦点的眼睛,洛兴言确定了,这个男孩在梦游。 人在梦游时会做一些很奇怪的行为, 往往是人压抑痛苦经历的象征性重现。 你不能去刺激一个梦游的人…… 洛兴言收回了手,沉默地看着小男孩下楼梯回家。 跟班颤声说:“洛哥, 要不我们回去吧。” 洛兴言把牙签塞回嘴里, 凉飕飕地说:“不,我越想越气。我一定要找老太婆讨要个公道。” 跟班欲哭无泪:“可可可可是洛哥, 那几万块钱,也不是你给她的啊。” 洛兴言:“放屁!坑少爷的钱就是坑我的钱!” 跟班:“……”你可真是忠心耿耿的保镖啊。 来到三楼,出楼梯右手边是301,左手边是302。 这一层楼住了一家三口,比四楼还要杂乱,女人天天煮饭炒菜,这个年代这种贫民住的地方没有油烟机,木质的窗户都被做饭的油烟熏黑,油腻腻的一层污垢堆在上面。 长明公馆外,唯一一盏8米高的路灯刚好能分点余光到这一层楼。他们清晰看见,摆在围栏上的花盆,挂在头顶的衣服,贴在墙上的泛黄报纸,和堆积在过道的各种垃圾。 跟班大气不敢出,洛兴言也不敢惹那一家人,他小心翼翼地经过302。 一家子里丈夫单独住在301,妻子和孩子住在302,经过302窗边时,他听到了小男孩放下书包拉动桌椅的声音,还有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肝肠寸断,哀怨至极。 “洛哥……”跟班忽然狠狠扯了下他的袖子,恐惧地用眼神示意地上。 洛兴言低头看到,从302门缝里,有一点一点的黑色液体渗出来……像是女人从身体内哭出的眼泪。 “走!”洛兴言直觉不能被这东西碰到,冷着脸快步离开。 来到303房前,这里是长明公馆的背面,没有一点光。厕所也在这一面,于是总有股怪异的臭味传来。洛兴言想调查这个年轻人,却发现303的门是开着的。 303的租客晚上出去了?! 他正疑惑人去哪里了,突然耳边传来声音。 “你们找我吗?”只见303的租客拿着手电筒从厕所里面走出来,幽幽开口。租客是个胖子,穿着件宽大的黑色T恤,脸上戴着一副度数很高的眼镜,镜片大概有啤酒瓶盖厚。 他半夜出去上厕所,穿着睡裤脱鞋,头发乱糟糟。身上有股臭味,不知道厕所带出来的,还是他身上本来就有这么一股味道。 跟班已经对整栋楼的人都ptsd了,害怕地躲在洛兴言后面。 洛兴言挑眉看着眼前这个胖子,把牙签从嘴里拿出来,说:“嗯,找你,我们被蚊子咬得睡不着,想找你借点花露水。” 胖子打了个哈欠,说:“哦,进来吧。” 他没有开灯,进去后,用打火机在桌上点了支蜡烛。 洛兴言疑惑道:“房东住在101,你住在303。一个在正面一个在背面,你就算晚上开灯,房东也不会知道的啊。” 胖子说:“你太小瞧她了,这个老太婆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电表水表。” 洛兴言:“……” 胖子指了指走廊顶部,那里有一团密密麻麻的电线,一匝缠着一匝,错综复杂。 “喏,看到没。这些电线都是房东私拉,偷的工地的电。” 洛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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