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真流氓和小趴菜(高H,带调教) > 第35章

第35章

后,沉沉睡着了。 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换了干净的卫生纸。 等她出来时,司行霈已经打开了房间的灯,倒好了热水。 热水里冲了红糖。 “喝些。”他端给顾轻舟。 顾轻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啜着,司行霈问她:“还疼吗?” 顾轻舟点点头。 “饿吗?”司行霈又问。 顾轻舟摇摇头。 两个人都睡不着,顾轻舟已经不去考虑她回家怎么交代,这方面司行霈非常仔细,他肯定早已处理妥当。 为了得到她,他也是费尽心机的。 顾轻舟慢慢喝水,红糖水有点烫,热气氤氲得她的双颊微红,唇就格外的嫩,一双眸子清澈。 司行霈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将窗户全部推开,裁开了一根雪茄点上。 “我想尝尝雪茄。”顾轻舟突然道。 司行霈一愣,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雪茄,然后将它按灭,说:“女孩子不要抽烟。” 他坐到了她身边,伸手去探她的小腹,轻轻按了几下。 “我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倒霉。”顾轻舟道。 司行霈沉默,窗口的琼华给他面颊渡了层银霜,他整个人浸润在月华里,阴冷而寂寞。 “不知道别人和你在一起会怎样,反正我跟你是八字不合。”顾轻舟道,“司行霈,你能去养别人吗?这世上的女孩子很多,就像今天那些女学生,跟我一样大,而且也很可爱。” 司行霈再度沉默,他的薄唇微微抿着,唇角有了个恼怒的弧度。 “我好讨厌你!”顾轻舟喃喃,“我真恨你!” 司行霈倏然起身,顺势将她压住,他吻她的唇。 顾轻舟没有动。 而后,司行霈将头埋在她凉滑的青丝里,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压住她。 他并不着力在她身上,顾轻舟一开始觉得难受,后来他一动不动,她就迷迷糊糊再度睡着了。 等顾轻舟睡熟,司行霈起身,坐在楼下的沙发里。 没有点灯,庭院的虬枝舒展,在夜风里似鬼魅。 他点燃了一根雪茄。 耳边想起颜太太的话:“少帅你做做好事吧”“少帅你积点德吧”。 而后又想起顾轻舟的话:“我恨你,我永远不会爱你的”“我跟你八字不合”。 一句句,都重重打在他的心头。 司行霈吐了一口烟雾,烟圈在他眼前渐渐散去。 放开她,随便她去嫁给什么人? 这可能吗? 司行霈想了想,不可能的,除非他死了! 这世道太乱了,男人的心思又多,别人会善待他的轻舟吗? 他一连抽了五根雪茄,墙上的钟敲响了四下,已经四点了,很快天就要亮了。 轻舟初潮,不能吃太过于油腻的东西,司行霈去了趟厨房。 厨房里有鲜虾,可以做鲜虾馄饨。 他拿出面粉,将炉子点燃,然后烧水、和面,剥虾仁,忙忙碌碌,就跟行军一样一丝不苟。 等顾轻舟早上六点多醒来时,厨房已经飘出了馄钝的清香,将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顾轻舟下楼,一口气吃了两碗,她吃得很开心,眼睛弯弯的问司行霈:“朱嫂这么早就来煮馄钝啦?” 司行霈轻轻摸她的脑袋,含笑不说话,笑容却格外的温柔。 第141章 霍钺的人情 过了三天,顾轻舟人生第一次的月事终于结束了,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司行霈又去了驻地。 这次走的时候,他跟顾轻舟说:“可能要时间长些,也许要过长江去驻军,当然也不一定,也许半个月就回来了。” “若是过长江去驻军,会打仗吗?”顾轻舟问。 “怎么,怕我战死?”司行霈问。 顾轻舟立马沉默。 驻军是大事,真的可能会打仗,万一他真的战死了,对顾轻舟自然不是坏事,她可以兵不血刃摆脱他。 但是她不开口去诅咒他。 是否战死,是他的事,不与她相干,反正她被他害得很惨,却从未害过他。 司行霈搂住她,狠狠吻了她,然后骂:“狼心狗肺的小东西,我要是死了,谁对你这么好?” 顾轻舟仍是不接话。 她没觉得司行霈哪里对她好;他对她的不好,她倒是能数出一大堆来。 司行霈当时没说什么,背后顾轻舟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浓眉微微蹙起来。 顾轻舟的沉默,让他很痛苦,他极力压抑住。 他跟顾轻舟说,若真的要过长江去驻军,这次要去三个月到四个月,可能年底才回来。 “轻舟,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司行霈问。他从未离开她这么久过,心中颇为不舍。 “想要你离我远远的!”顾轻舟道。 司行霈当然不会离她远远的,他捧着她的脸啃了几口,算作惩罚。 他离开了岳城,确定没人会翻墙,顾轻舟夜里再也不用关阳台上的门窗了。 顾绍还在查自己的身世,他查到什么都会告诉顾轻舟。 目前,顾绍只查到当初替他接生的稳婆,可对方回老家了,也许病死了,顾绍要去找她。 只是他快要开学,不可能亲自去,派旁人又不放心,顾绍决定过段日子请假,亲自去一趟。 “亲自去自然是最好的。”顾轻舟道,“眼见为实。” 顾绍颔首。 他也试探了秦筝筝、顾缃和顾圭璋。 秦筝筝很警惕,再也没露出马脚,而顾缃和顾圭璋显然不知情。 家里没办法突破,就要先找到接生的稳婆再说。 “挺顺利的。”顾轻舟也道,“这么快就有了点进展。” “嗯。”顾绍应道。 他的心情很不好。 假如他不是秦筝筝的儿子,那么当年他的父母为何会狠心丢下他?退一万步说,他真的是秦筝筝生的,那么秦筝筝又为何要毁了他的前途? 这些,让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很压抑。 顾轻舟会开导他。 转眼到了公历的九月,学校开学了。 开学当天,顾轻舟吃早饭的时候,瞧见了顾缨。 顾缨的眼神里,有蛇一样阴毒的光芒,看着顾轻舟。 她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而顾轻舟明明应该死在乡下的,现在她却要去念书了。 “你一定很得意!”顾缨走到了顾轻舟面前,倏然拉了下她的书包,要将她的书包踩在地上。 顾轻舟一绕,就轻轻绕开了顾缨,同时低笑道:“别犯浑!你若是惹了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这个妖怪!”顾缨道。 “你连妖怪都不如。”顾轻舟微笑,笑容恬柔安静,丝毫没把顾缨的攻击放在眼里,“缨缨,你这么蠢,还敢挑衅我?” 顾缨大怒。 居然敢说她蠢! 她是不如大姐和三姐聪明,但是她又不蠢! 那边,汽车已经准备妥当,顾轻舟乘车去学校,今天是专门送她的,以后就要她搭电车上下学。 到了学校门口,顾轻舟遇到了霍钺,他是送霍拢静来的。 学校门口名车如云,女学生们进进出出的,霍拢静有点紧张。 “轻舟!”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顾轻舟的手。 顾轻舟微笑,回握了她的手。 “霍爷,您放心吧,我会照顾拢静的。”顾轻舟对霍钺道,“那我们进去了。” 霍钺颔首,然后道:“下午我来接你们,请你们吃饭。” 顾轻舟说好,就带着霍拢静进了校园。 没了蔡可可,顾轻舟班上的同学都很团结和睦,至少表面上不起冲突。 而且,这是最后一个学年了,她们即将毕业,以后不管是嫁人还是留学,人脉都很重要,若不是特别蠢的,都不会找事。 “拢静,你还坐在这里。”学监密斯林指了顾轻舟和颜洛水前面的座位给霍拢静。 考虑到她有个那么凶残的哥哥,学监对霍拢静更客气。 上午是手工课,下午是声乐课,开学的第一天过得比较轻松。 快到放学的时候,霍拢静转过头,邀请颜洛水和顾轻舟去吃饭。 “好啊,我们去吃法国菜!”颜洛水道。 顾轻舟笑:“我也想吃法国菜。” 走出校门,学校门口仍是停满了车子,人流如织。 暖金色的夕阳笼罩,每个人脸上都渡上了霞光,温暖而和善。 霍钺早已等在门口。 顾轻舟跟着颜洛水和霍拢静,准备离开时,却看到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一个单薄的身影,正在很努力的探头探脑,似乎在寻人。 是顾轻舟姑姑家的女儿何微。 她微愣,何微怎么会在这里? “请稍等。”顾轻舟把书包给了颜洛水,快步走向了何微。 “微微。”顾轻舟喊她。 何微听到了声音。 走近一看,何微一脸的泪痕,她攥紧了顾轻舟的手:“姐,药铺出事了!” 何微的声音嘶哑,有点发不出腔调。 那边,颜洛水和霍拢静、霍钺都跟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顾轻舟道。 何微眼睛也是肿的,哭着道:“前些日子生意好,阿爸有几个病家,其中富贵人家的少爷,身体虚弱,求我阿爸疗养。不成想,他今天死了,警备厅的人将药铺封了,阿爸也下了大牢!” “什么!”顾轻舟愕然。 何梦德的医术顾轻舟是见过的,他最是求稳,从来不用虎狼之药。 而且为了避免惹事,病入膏肓的病人,何梦德是不会接的。 说他手里死了人,顾轻舟难以置信,他不是那么大胆的人! “走,去警备厅!”顾轻舟道。 一转身,看到了霍钺和霍拢静、颜洛水。 顾轻舟正要说什么,霍钺语气温和;“轻舟,我在警备厅也有点人脉,我送你们过去,顺便说句话,看看能否今晚就提出来。” “多谢霍爷。”顾轻舟感激道。 颜洛水和霍拢静也不放心。 正好颜家的汽车也来接颜洛水了,颜洛水就让跟车的副官先回去说一声,然后随着霍钺的汽车,去了警备厅。 警备厅的人,没有不认识霍钺的。 一瞧见是霍钺亲自登门,警务长差点亲自来点烟了。 “……是不是关了个姓何的大夫?”霍钺开门见山问。 “是是。”警员回答。 霍钺笑了笑,态度谦和温良:“放了吧,这人情记在我霍钺头上,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警员有点为难。 警务长出来了,笑着和霍钺握手:“这点小事,怎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快快快,去把何大夫放了。” 警员比较耿直:“长官,那市政厅那边……” “上头出了事,有我呢!”警务长瞪眼。 警员立马敬礼。 何微瞠目惊愕看着这一幕幕的。 什么也不用说,这就给放啦? 怎么跟做梦一样? 何微看霍钺,还以为霍钺是个教书的先生,没想到他比军政府的人都好使! 何梦德从牢里出来,一身的狼狈。他还没有站稳,何微就扑到了他怀里哭:“阿爸!” “回去吧,好好接风洗尘,给你阿爸压压惊!”警务长还笑呵呵对何微道。 这么大的官,跟之前去抓人的警员完全不同,竟没有凶神恶煞! 何微震撼,心想姐姐的朋友真厉害! 从警备厅出来,顾轻舟就不好意思再麻烦霍钺了,道:“霍爷,老城区混乱得很,不敢劳您大驾,改日再谢您。” 霍钺颔首:“你们路上小心。” 霍拢静跟着她哥哥回去了。 颜洛水则和顾轻舟一起,把何梦德和何微送去何氏药铺。 路上,何梦德也把那位少爷的病情,告诉了顾轻舟。 “……那位少爷是元气极虚,我说了要补气,可每次开的药方,他们都减半煎药,病总不得好。我的药,是绝对吃不死人的啊。”何梦德一脸的晦气,然后又问顾轻舟,“轻舟,你花了多少钱打点,姑父还给你。” “不,姑父,我们没花钱,是托了霍爷说情。”顾轻舟道。 何梦德问:“霍爷?” “就是青帮的龙头霍钺。”顾轻舟道。 何梦德和何微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青帮的龙头亲自出马? 这恩情未免也太大了。 “姑父,既然那位少爷一直元气极虚,就可能不是死了啊。”顾轻舟道。 “是死了,人家都发丧了。”何微道。 “是谁家?姑父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顾轻舟道,“未必就是死了,也许我能救活他。” 颜洛水听到这里,疑惑看了眼顾轻舟。 人死了,气息全没了,这还能有假? 顾轻舟的医术,能起死回生? 这么玄乎吗? 颜洛水打定主意,她一定要去看看。 第142章 司慕的保护 颜家的汽车到了何氏药铺的时候,慕三娘正在灯下裁药。 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要稳住这个家,还要照料孩子们。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外头再怎么乱,内宅是不能乱的。 所以,慕三娘照常打发了孩子们吃饭、洗澡,检查了两个正在念书的作业,这才把他们全打发下去睡觉。 她一边裁药,一边想起娘家时的惨案,慕氏一族分崩离析,他们成了通缉犯,那时候比现在凶险多了。 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慕三娘这时候格外的镇定,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何梦德要入狱,以后慕三娘就自己撑起这个家,将孩子们都培养成才。 她会制药,医术虽然有限,也能看些小病,总好过毫无手艺的女人。 有的女人靠浆洗缝补,也能把孩子们拉扯大。 不成想,汽车停下来,何微就高喊:“姆妈,阿爸回来了!” 慕三娘的镇定,这时候就彻底垮了,急匆匆起身,将一筐药全撞翻了。 她丈夫没有吃苦,还是去时的模样,只是头发乱了点,慕三娘积累了大半天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 直到这时候,她才敢哭,才有资格哭。 男人回来了,有了依靠,慕三娘才敢把自己的软弱露出来。 “真的回来了?”慕三娘上前攥住了丈夫的手,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警备厅的人打你了吗?” “没有。”何梦德道,“今天来了两桩大案,他们还没有顾上审我,轻舟的朋友就把我接出来了。” “……姆妈,是姐姐的朋友,说了几句话,警务长就亲自让我们回来,说有事他做主。”何微非常开心,一股脑儿全告诉了慕三娘。 慕三娘哽咽着道:“轻舟,多亏你。” 这时候,她的镇定全没了,也忘了问顾轻舟,是什么朋友、花钱没有等客套话。 直到顾轻舟和颜洛水乘车离开,慕三娘才想起:“你姐姐吃饭没有?” “还没顾上吃。”何微道。 慕三娘居然忘了留顾轻舟吃饭。 “哎呀,我也是晕了头。”慕三娘追出去。 那时候,顾轻舟和颜洛水的汽车,已经走远了。 哪怕她留了,顾轻舟也没空吃,她要赶紧去趟李家。 那个死了人的人家姓李,主人家叫什么,何梦德也忘了问,只知道那少爷叫李韬,今年十岁。 李家的住址,何梦德也清楚,因为李家曾邀请他登门问诊。 顾轻舟先回了趟顾公馆,拿点东西。 车厢里光线幽黯,灯火橘黄色的灯火,忽明忽暗的照进来,看不清眉眼。 新月如眉,月光是有限的。 “轻舟,你真的能起死回生?”颜洛水非常好奇,几乎把顾轻舟当个传奇来看。 “死也有真死和假死。若是真的死了,那是不可能救回来的;但若是假死闭气,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还能救一下。”顾轻舟道,“能不能救回来,也要看造化,毕竟都这么久了。” 所以顾轻舟连夜要去李家。 颜洛水这时候就听明白了。 顾轻舟是觉得,李韬没死,不过是误以为死亡。 颜洛水其实有点失望,上古名医生白骨,那等医术早已失传,她还以为顾轻舟学会了呢。 “大夫只是救命的,命没了就救不了,又不是神仙,你到底失望个什么劲?”顾轻舟对颜洛水也是啼笑皆非。 颜洛水只有十七岁,她绝大多数的时候腹黑精明,只是偶然也会露出几分少女的天真无邪。 就像现在,她还以为顾轻舟去生尸骨,让顾轻舟哭笑不得。 回到顾公馆,顾轻舟快速上楼。 在楼梯口,她遇着了秦筝筝,然而她没空打招呼,急匆匆错身而过。 秦筝筝恼怒,问:“这么火烧屁股跑来跑去,是做什么?” 顾轻舟懒得反击。 倒是三姨太正巧上楼,闻言就高声道二姨太白氏:“二太太,您又失职了,有人替您管教小姐呢。” 秦筝筝气得半死,恨极了这个三姨太。 顾轻舟则不理会,从楼上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镂空描金的芙蓉花小盒子,又急匆匆下楼。 她仍是没有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越发没规矩!”秦筝筝怒,又不敢管,她自己是泥菩萨过河呢。 顾轻舟上了颜家的汽车,司机调转车头,往李家而去。 颜洛水问顾轻舟:“拿什么?” “银针。”顾轻舟道,“我来岳城的时候,师父送了套银针给我,必要时用用。” “真厉害!”颜洛水道,“我还没见过你用针呢。” “不是每个病都需要用针。”顾轻舟道,“晕迷不醒,无法服用药物的时候,针灸才是必不可少的。” 颜洛水很认真听着。 她虽然不想学中医,对顾轻舟治病救人的能耐却是敬佩得很,不免询问得仔细。 想当初,颜太太病得那么重,顾轻舟去了就药到病除,颜洛水至今想起来,就会觉得顾轻舟高大而神圣! “我看看你的针。”颜洛水道。 顾轻舟给了她。 车厢里灯火暗淡,颜洛水愣是找副官拿了个手电。 装银针的盒子很小巧,薄薄的巴掌宽,有点长,是个镂空雕花的模样,做工精致。 打开之后,里面的银针一共三十根,细如发丝,一整排摆好。 就在顾轻舟和颜洛水出发去李家的路上,司慕带着一名副官,到了何氏药铺。 司慕穿着军装,最近的集训让他晒得黑了些,越发显得眼睛有神采。 他是到附近废弃的教堂闲坐,听人谈起何家。 附近的人都在谈论此事,说何家药铺害死了人,何掌柜被抓。 司慕过来确定下是否实。 “……何掌柜,您没有被抓?少帅听说您被警备厅带走了,很担心您。”王副官做了传声筒。 “刚放回来。”何梦德性格老实,就把经过简单告诉了司慕。 司慕一听是顾轻舟,神色冰冷。 何梦德无碍,司慕打算让副官去趟警备厅,以后不许警备厅的人骚扰何家,何微却追了出来。 “阿木?”何微不叫少帅,仍是用旧式伙计的名字称呼他。 司慕心中一软,停下脚步。 “阿木,今天是轻舟姐姐帮了我们。”何微道。 司慕的浓眉,忍不住又蹙起来。 他非常不喜欢听到顾轻舟的名字,想也不愿意想一下。 他跟这个名字,不会有任何关系。 “轻舟姐姐说要帮阿爸讨一个公道,她去了李家——就是死了孩子的那家。我很担心她,阿木你能去看看吗?”何微恳求道。 何微担心顾轻舟吃亏。 据何微所知,顾轻舟是司慕的未婚妻,让她的未婚夫去保护她,应该没什么不妥的。 司慕神色不变,冷漠疏离,只是那两条剑眉微拧。 犹豫了下,看到何微哭肿的眼睛,司慕点点头。 他看了眼副官。 王副官就问何微:“李家的地址,小姐知道吗?” 何微连忙说自己知道,交代了两遍。 王副官记住了,道:“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顾小姐的,您早点歇息,等过几日少帅再来瞧令尊令堂。” 何微松了口气。 故而,顾轻舟和颜洛水到李家时,正巧前一分钟有辆车子停靠李公馆,司慕稳稳坐在车里,神色内敛。 和司行霈相比,颜洛水跟司慕稍微熟悉些。 当然,所谓的熟悉,仅仅比陌生人好一点。 司夫人可是很担心跟颜家结儿女亲家,对颜家这对双胞胎非常不友善。 不管是慑于司家的威望,还是处于自己修养的礼貌,颜洛水上前,跟司慕打了招呼:“二哥,您怎么来了?” 司慕从车子里下来,一双澄亮的军靴落地,他修长挺拔,气度冷傲,颇有咄咄逼人之态。 颜洛水无意识后退一步。 副官亦跟着下车,道:“四小姐,您也来了?我们是特意来找顾小姐的。” 这位王副官,精明百倍,能将司慕的心思揣摩透彻。 司慕不能说话,远远站着,望着李公馆门上的白幡,不看顾轻舟。 倒是他的王副官上前,低声道:“顾小姐,人已经出事了,李家只怕心情不好。您代表何家来的,他们情绪激动,冲撞了您,还是先回去,交给属下去打理吧。” “姑父说,李家的小孩子是元气极虚,这种病症很容易导致‘厥逆’。厥逆的人呼吸全无,四肢僵硬,但是脉仍存薄弱,若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或许有救。”顾轻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副官若是有心帮忙,不如随我一起进去吧。” 司慕面无表情。 王副官就上前,低声和司慕说话。 司慕的眸光,深邃冷厉,落在顾轻舟身上。 顾轻舟和他对视。 这辈子,顾轻舟真只怕过司行霈,其他人的目光再狠,对顾轻舟而言也是无关痛痒,故而她回视司慕。 司慕点点头。 他同意跟顾轻舟一起进去。 王副官就让另一名副官再多带两只手枪,跟随顾轻舟,敲开了李公馆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老佣人。 顾轻舟上前道:“我们是何氏药铺的……” 那老佣人突然就激动了,厉声朝里喊:“快来人,刽子手家派人来了,快来抓住她们!” 他上了年纪,声音却颇为洪亮,很快就传到了内院。 一群人走了出来。 第143章 少帅往前一步 顾轻舟这厢刚自报家门,那开门的老佣人就激动了,大呼大喊,片刻就听到了好些脚步声出来。 顾轻舟:…… 李公馆的人,同仇敌忾冲了出来。 “快,抓住她们!” 这不能怪李家的人激动,说起来,李韬的去世,是一桩比顾轻舟想象中更可怕的人间悲剧。 李家三代同堂,老太爷走了,留下一个七十来岁矍铄健朗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子李先生生了四个闺女,四十岁上添了李韬这个儿子,前年李先生也辞世。 一家子女人,守着祖宗留下来的家业,以及唯一的独苗李韬。 偏偏李韬从小身体就不好,瘦弱不堪,李家一直想寻个可靠的老中医,给李韬调养。 后来,李家看到了报纸。 报纸上说,何氏药铺的东家医术厉害,说得绘声绘色的,李太太一心动,就跟她婆婆合计,请了何梦德问诊。 她们努力想要保住这根独苗。 世道仍是男人当家做主,现在这根独苗折了,李家就断了香火。 别说老太君和李太太婆媳,就是家里的下人,也是跟何家势不两立的,气急败坏要何家填命。 他们还不知何梦德已经被放,只当是何家来求情了。 瞧着他们冲过来,司慕很利落往前一站,挡住了顾轻舟,将顾轻舟护在身后。 他是个很高大的个子,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军装,平素冷着一张脸,不至于凶神恶煞,也是冷冰凶狠的模样。 是个惹不起的主! 李家的下人老弱病残的,没几人能成事,见状都微停脚步。 军装的都是扛枪的,乱世里,扛枪的都不讲道理,惹不起! “怎么,你们何家还敢来找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绸布长衫,应该是李家的管事,色厉内荏呵斥着。 司慕挡在前头,李家的就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王副官也站到了司慕身边。 将身上的配枪故意露出来,王副官笑容温和,一副先礼后兵的模样:“诸位,何家是开药铺的,这位小姐说,你们家少爷还有救,故而来看看,绝非挑事。” 众佣人一愣。 还有救? 怎么可能,少爷都走了大半天,这会儿尸身都硬了。 没听说过棺材里的人还能爬出来。或者能活,那岂不是诈尸? 王副官腰里别着枪,佣人们都瞧见,他们的腿不由自主发软,之前拼命的气势全没了。 他们欺软怕硬,见顾轻舟是个女孩子,全部冲了过来。直到司慕挡在前头,他们就沉默,害怕了起来。 王副官扫了眼他们,依旧是笑容满面:“谁去通禀一声?来个主事的,说说话也不错。” 佣人们窃窃私语。 最终,那个管事道:“你们先不要进来,我去问过太太。” “多谢。”王副官道。 顾轻舟等人,往后退了几步,李家的佣人立马关紧了大门。 九月初的夜风,温暖和煦,空气里有木樨初开的浓香,似水袖轻扬,夜景顿时妩媚了起来。 顾轻舟跟王副官道谢,若不是王副官,现在只怕被李家的佣人打了。 “顾小姐,我是奉少帅之命行事啊。”王副官很精明,指了指司慕,让顾轻舟去给司慕道谢。 这位副官总是在刻意撮合司慕和顾轻舟。 顾轻舟走到了司慕跟前,道:“少帅,今天多谢你。” 司慕仿佛没听到,转过脸去,点燃了一根烟。 顾轻舟笑了下,也没当回事,退到了旁边。 司慕对她的敌意是很深的,除了在老太太跟前稍微收敛点,其他时候都不加掩饰的表达。 他讨厌顾轻舟。 无关紧要的人,顾轻舟也不在乎他的喜恶,她也从未把司慕当未婚夫。 约莫过了十分钟,顾轻舟的青丝被夜风撩拨得缱绻,乱糟糟的飞,她正压着头发的时候,李家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是李太太。 李太太四十八岁了,丧子的痛苦让她憔悴不堪,眼皮虚搭着,毫无神采。 “谁是何家的?”她高喊了声,声音嘶哑,却带着凌厉。 “是我。”顾轻舟走上前。 李太太眼睛肿得老高,从红肿的眼睛缝隙里,她打量顾轻舟,怒意倾泻:“你来做什么!” “何掌柜是我的姑丈,他说令郎是元气极虚,他开的方子不一定会导致丧命。若是病情没有得到改善,也许会厥逆。”顾轻舟道,“厥逆的人四肢硬冷,气息略无,不省人事,很容易被误认为死亡。” 李太太一听这话,怒从胆边生:“我儿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还想把过错推给他原本的病?” 顾轻舟微愣。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走了,也许我能救他。”顾轻舟解释。 李太太却恨极了,绝望的痛苦几乎击垮了她,她怒道:“你分明就是想找借口替何家开脱!” 顾轻舟年纪小,还有带枪的男人壮势,李太太只感他们来者不善。 李太太有见识,饶是痛苦万分,她也知道孩子已经走了,没什么侥幸的。 这么个小丫头,是救不活死人,她花言巧语,想要看尸身,还不知想出什么法子折腾李韬,替何家开罪。 李太太无法容忍,她希望儿子走得安静。 “太太,您若是真疼少爷,就让我去看一眼。”顾轻舟坚持,“也许少爷还能活过来。” 这话听在李太太耳朵里,完全就是在讽刺,把她当傻子似的! 李太太大怒:“来人啊,去打电话叫警备厅!” 李韬的几个姐姐,也纷纷出来。 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张牙舞爪扑向了顾轻舟,一边哭一边厮打顾轻舟:“你们害死了我弟弟!” 司慕上前,那这女孩子像拎小鸡一样拎开,然后又把顾轻舟拦在身后。 他高高大大的,像座伟岸的山。 对面都是妇人,心中发怯,再也不敢鲁莽。 顾轻舟则没防备这小姑娘冲出来,被她推了个跄踉,司慕就立在跟前,挡住了顾轻舟的视线。 一声轻咳,从内院传过来。 李太太立马收敛了她的泼辣。 佣人们也往后退。 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太太,也是浑身素淡,由女佣搀扶着走了出来。 “姆妈。”李太太低声,往后退了半步。 孩子们也叫“祖母”,然后恭敬立在旁边。 李家还是老式的做派,以长者为尊。 老太太精神也不太好,苍老更甚往日,路也走不稳了,气也喘不匀。 “是何家的人?”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带着古墓的气息,听着心里颤颤的,好似她这口气,随时要续不上。 “是,老太太。”顾轻舟从司慕身后走出来。 “你所求何事?”老太太冷漠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小少爷,是真死,还是假死。若是厥逆导致的假死,可以救回来。”顾轻舟道。 李太太狠狠瞪了眼顾轻舟。 虽然悲伤过度,李太太还是有正常人的思维。 假若某个人登门,说他是南京总统,也许李太太会上当;若是某个人登门,说他是玉皇大帝,李太太估计会将他扫地出门。 吹牛,也要有边! 李韬已经走了,这小丫头却说能起死回生,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难道让李太太去相信这小丫头是神仙吗? 李太太不懂医术,什么厥逆,她也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顾轻舟非要看尸身,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家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你能看吗?”老太太则问顾轻舟,“你能救活我孙子?” “我只是想确定他是真死,还是假死。若是假死,自然可以救活;若是真死,我也没法子。”顾轻舟耐心解释。 李太太想让她滚:“你怀疑我家孩子假死,诈骗你们吗?” 李家的姑娘们也是恨不能撕碎了顾轻舟。 顾轻舟不语。 倒是老太太,沉吟一瞬,道:“既然如此,你就来看看吧。” 李太太愕然。 她忙拦在老太太面前,低声道:“姆妈,韬韬走了,我比您更伤心,可咱们不能让何家的人开棺啊,谁知道他们存了什么样的坏心!” 李太太也是命苦,给父母送葬过,也给丈夫送葬过,如今还要给儿子送葬。 人是否死了,李太太还是能分清的,她的儿子是真的走了。 也许老天不公,但李太太绝不容许自己的奢望,毁了儿子身后的清净。 她绝不同意开棺。 “开棺吧,我也想再看看韬韬。”老太太说。 李太太再也撑不住,失声痛哭。 李家的姑娘们也全哭了。 这个当口,她们都还没有从悲痛中回神,何家就派人来闹了。 “老太太,我也想留住韬韬,但是我怕啊……”李太太还是不同意。 婆婆发话了,她也没办法。 李太太私心里,也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李家的佣人就把顾轻舟等人,请到了灵堂。 司慕跟在顾轻舟和颜洛水的身后。 颜洛水这时候有点胆怯,她不太想看死人。 “轻舟,我在外头等你好吗?”颜洛水道。 顾轻舟点点头,说:“好,你不要进来。” 然后,顾轻舟看了眼司慕,也说:“少帅,要不您和洛水一起留在门房?” 司慕不看顾轻舟,懒得回答她,直接去了灵堂。 这个人,不能说话,表情也懒得做。 倒是王副官,陪着颜洛水留下。 顾轻舟只得快步跟上了司慕。 第144章 针灸 李家做了两手准备。 老太太同意让顾轻舟去看李韬,命人开棺。 老年人忌讳开棺的,李家的老太太现在却同意了,可见老太太对孙子复活的期盼,比李太太还要深,深到冲晕了她的脑袋。 李太太也想孩子复活啊,那是唯一的儿子,李家唯一的男丁。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了。 她读过几天书,明白生命是无法死而复生的。 李太太就让佣人,去把法租界巡捕房的巡警找来。 她们这次不叫军政府的警备厅了。 “祖母,我害怕!”李家的三小姐,搀扶着老太太的胳膊,眼泪簌簌滚落,“为何还要折腾韬韬?” “有人说韬韬可能活过来,哪怕是渺茫的希望,也不能错过。”老太太对孙女道,更像是对儿媳妇道,“否则,将来你们和姆妈一样悔恨终身。” 李太太眼泪又滚下来。 老太太想看看李韬是否有复活的可能,同时也想再看一眼孙子。 也许,再看孩子一眼,才是老太太最终的目的。 李太太想到这里,万箭攒心的疼。 李韬今天下午才入殓的,还没有念过往生咒,棺木只是虚阖,还没有上钉子。 棺木很厚重,佣人推开了,顾轻舟往棺材里看,就瞧见打扮得很整齐的李韬躺在里面。 李韬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一双精致绣云纹的双梁布鞋,脸色铁青着,像是死过多时。 “我的儿啊!”李太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哭,姑娘们全哭了。 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 佣人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全跟着抹眼睛。 顾轻舟上前,伏在棺材上,试探了李韬的鼻息,已经气息全无了;而后,她又抓住了他的手。 他四肢僵硬,手腕冰凉,也全无脉搏。 正是因为如此,李家才断定他真的走了,没有其他的可能。 顾轻舟起身,转到了棺尾,伸手去脱李韬的鞋子。 李太太大惊,立马扑过来:“你已经看过了,为何还要脱他的鞋?” 死人之后,入殓的时候要一双好鞋,这样阴间的路才好走。 “太太,人有十二脉,除了手上的六脉,还有足上的六脉。假死,呼吸和手上的六脉全无,可足上的六脉若还有,就能救活。”顾轻舟道。 已经开了棺,也让顾轻舟碰过了死者,再阻拦是毫无意义的。 老太太轻咳,道:“让她看看!” 就在这时,巡捕房的人已经来了。 李家的大小姐二十五岁,上午从婆家回来,稍微镇定几分,去接待了连夜赶来的巡捕。 大小姐对领头的巡捕道:“就是那个人,她家的掌柜毒死了我弟弟,现在她又要闹事。等会儿诸位长官见我的手势,再上去抓她。” 说罢,她塞了一些钱给领头的巡捕。 巡捕拿在手里一掂量,这趟油水不错,就道:“小姐放心。” 巡捕们也凑到灵堂一角,只是不凑近棺材。 他们看到了顾轻舟。 李家去报案的时候,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 巡捕们就觉得好笑,低声议论道:“李家信了这么个小丫头的话,说他们家死去的孩子能复活?” “好像是。” “这小丫头怎么哄骗的,自称是观音菩萨跟前的玄女?” 几个巡捕偷笑,觉得李家蠢不可及,这种当也能上。 当然,他们不过是来一趟,就能拿丰厚的酬谢,他们也不在乎,站在旁边议论纷纷看热闹、看笑话。 李家那边哭成一团,也没人听到他们的议论。 顾轻舟得到了老太太的首肯,开始脱李韬的鞋袜。 李韬年纪小,才十岁,一双脚很小,干净单薄。 顾轻舟很容易就摸到了他的足三阴脉。 然后,顾轻舟淡淡舒了口气,果然是假死! 足三阴脉还在跳。 只是很微弱,若不深取,也探不到。 “是假死。”顾轻舟抬起头,看了眼李家众人,声音特意提高,洪亮有力道,“老太太,太太,少爷可活!” 她这话说完,灵堂里蓦然一静,所有人都愣愣看着她。 直到灵堂角落的巡捕,发出一声“噗”的嗤笑声,才惊醒了众人。 那个巡捕实在忍不住了,因为顾轻舟表情严肃,好似真的一样,令他发笑。 这巡捕从未见人敢如此吹牛皮的,果然世道变了,骗子越发大胆了。 “真的吗?”老太太眼泪滚得更厉害,上前攥紧了顾轻舟的手,一双手颤抖不停。她也不管巡捕们怎么耻笑,只想抓住微薄的希望。 李太太心生疑窦,她此前还不知顾轻舟到底搞什么花样,是要钱吗? 她心中一半是强烈的希望,一半是清醒的理智,相互牵扯中,李太太反而看上去呆呆的,任由她婆婆哀求顾轻舟救李韬的命。 李家的大小姐则蹙眉,不相信,又不敢说话。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祖母和母亲在场,也轮不到大小姐说什么。 其他小姐们,年纪都不大,没什么主见,则是和她们祖母一样,喜极而泣:“小姐,您快救救我弟弟!” 司慕看了眼顾轻舟,又看了眼棺材里死透的孩子,心想:说话这样冒失,她要怎么收场? 若不是跟何家有关,司慕现在早已甩手走人。 何微托付他照顾顾轻舟,司慕答应了,就会做到。 这是司慕对何家的报答。 他面无表情看着顾轻舟作死。 那些巡捕里,有个正义的巡捕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道:“这位小姑娘,骗人也要讲点江湖规矩,人家少爷都入了殓,你就不怕缺大德,将来下十八层地狱?” “我不曾缺德,我在行善。”顾轻舟道。 那巡捕又看了眼李家老太太。 而李家的人,好似很相信顾轻舟,那巡捕就恨铁不成钢,退了回去,任由她们受骗。 顾轻舟不受闲言碎语的影响,她取出银

相关推荐: 洪荒:重生多宝,开局劝通天分家   脱瘾(GB)   陈启风水小说黄帝秘藏在线阅读   继子与后妈   听说师尊不爱我_御书屋   ABO之错过_现代耽美_BL   发现自己是古耽文女配后将美男帅哥们强制上了   美滟少妇巧蝶   老师,那里不能亲...   重逢(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