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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来玻璃清脆的裂声。 楼上的云雨,一个多小时才收,顾轻舟浑身疼,疲倦到了极致,浑身汗透了。 餍足之后的司行霈,倒是精神奕奕,丝毫不像刚经历那场浩战的人。 “你太虚弱了,以后跟着我拉练。”司行霈低声对她道。 顾轻舟有气无力:“明明是你太好色!” 司行霈顺势承认:“我是很好色的——自从见着了你,就没忘掉这口……” 这口吃的,等了三年多,又是这般销魂滋味,司行霈如何能忍得住? 他想着她的美好,那刚刚停歇的欲念,又猛然窜头。 他抱着顾轻舟。 她整个人都慌了,挣扎着想要下床:“我不能跟你睡一个被窝!” “司太太,你别嘴硬了。”司行霈稳若泰山抱紧了她,“一直想跟我睡一个被窝,是不是?” 顾轻舟倏然梗住。 这还真是! 他们相遇之初,司行霈疼爱她,却担心将她拉入自己的险境里,从未承诺过婚姻。那时候的顾轻舟,最想要的就是做他名正言顺的妻。 如今,她的理想实现了,她果然成了司行霈的妻子。当着平城所有人的面,她嫁给了他。 “你……”顾轻舟恼羞成怒。 她预备说点什么,却又被司行霈吻住了唇。 松开她时,司行霈动容道:“轻舟,我更想和你一起睡!” 顾轻舟就把头埋在软软的枕头里。 她忍不住笑起来。 司行霈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手指略有略无在她的后脊梁游走,引得她轻微颤栗。 “你笑什么?”他问。 顾轻舟道:“我们俩好庸俗,成天就是睡觉睡觉的,不够高雅!” “睡觉是最高雅的。”司行霈道。 他喉间发干,手就沿着她的睡衣底下滑了进去,触摸到了她软滑细腻的肌肤。 顾轻舟身子一僵:“我挺疼的……” 昨晚就很疼,疼痛之后是摩擦导致的烧灼感。 司行霈给她的药膏,让她的烧灼疼痛缓解,可方才那一番的激烈,让她重新难受了起来。 “我知道。”司行霈轻轻吻了她的头发,“我不乱来。” 他不愿意起床,将她搂在怀里。 两个人依偎着,听外面的风雨大作。 顾轻舟和他说起了规划。 既然结婚了,以后的生活总需要细致入微。 顾轻舟将自己筹划多时的方案,都告诉了司行霈。 她也提到了生儿育女。 司行霈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暂时不要孩子。” 顾轻舟错愕。 司行霈认真道:“虽然我很想和你养育下一代,可孩子生在乱世会还很苦。我常说让儿子们去打仗,那只不过是混蛋话。 我希望我的孩子生在太平盛世。他们为功课而操心,为交女朋友而焦虑,并非担心哪一天的炮火会落在自己的家园。” 顾轻舟就抱紧了他的腰。 “人不能流离失所,没有归属感。家是最基础的保障,可没有国的宁静,哪有家的安稳?”司行霈道。 司行霈坚持的信念很深,他一直信念和平和统一。 顾轻舟也为他的信仰而自豪。 “好,我听你的。”顾轻舟道,“司行霈,我坚信会统一的。” 司行霈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吻了她的青丝。 两个人依偎了很久。 顾轻舟又睡了一觉。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外头的风雨并未停歇。 顾轻舟趴在窗台前看。 “这场风雨是怎么了,下起了没完没了的。”顾轻舟感叹,“今天只怕是走不了了。” “谁走不了?”司行霈问。 顾轻舟笑笑:“督军啊。” 她又问司行霈,“等会儿你要去饭店看望他们吗?” “不用了,副官会去看的,他们也未必愿意看到我们。”司行霈道。 还是不要讨人嫌的好。 大家场面上过得去,就算给了极大的面子和耐力,何必再去招惹他们呢? “也是呢。”顾轻舟叹了口气。 雨势磅礴,在地上砸起了轻烟,雨幕阻挡了视线。 午膳的时候,副官从外头回来,淋湿了满身。 “师座,督军说一切以安全为主,等雨停了再走。”副官告诉司行霈。 “让饭店安排好晚膳,我们就不过去了。”司行霈道。 副官道是。 顾轻舟看了眼他。 司行霈知道她想说什么,问:“你想去看看?” 顾轻舟立马摇头。 她埋头喝汤,嘟囔道:“雨那么大呢……” 可能是湿气太重了,司行霈有点头疼。 他不停的揉按太阳穴。 顾轻舟心中微紧,对他道:“你过来,我再给你瞧瞧。” 她为司行霈把脉。 没有腑脏问题,也没有颅内问题,顾轻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几乎拧成了一团。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短短的头发微凉,浓密而顺滑。 “没事。”司行霈道,“头疼这种毛病,素来是治不好的。我是昨晚和今早太操劳了,没休息好……” 他的声音越发暧昧。 顾轻舟却无法享受这等暧昧。 “我给你针灸,如何?”顾轻舟道,“我知道一套治疗头疼的针灸,只不过耗时比较长,需得半年不间断,每隔三天针灸一次。” “大喜的日子!”司行霈不同意,“等过了三朝之后,再来治病吧。” 说着,他同顾轻舟商量起她三朝回门的事。 女儿三朝回门是旧时风俗,现在也有,只是顾轻舟没有家了。 “……你想好三朝回门去哪里了吗?”司行霈问。 他说着话儿,头疼的劲儿已经过去了。 顾轻舟就认真想了想。 她没有娘家,可是她有很多想要去的地方。 “其实呢,我想去新加坡看看。将来我们抛下一切,可以去新加坡生活。”顾轻舟道。 司行霈说:“太远了,换一个。” 顾轻舟认真沉思,问司行霈:“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司行霈道:“有一个。” “哪里?” “你愿意去吗?”司行霈卖关子,“若是你愿意去,我就带你去。” “我愿意去。” 第702章 故居 暴雨不知停歇,司行霈却要出门了。 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司行霈会控制不住想要顾轻舟。 而顾轻舟初经人事,她是很脆弱的,司行霈不想伤害她。 故而,他亲自为顾轻舟撑伞。 “又不用今天三朝回门。”顾轻舟抱怨,“等雨停了再去不行吗?” 司行霈捏了捏她的脸:“傻孩子,你真当我天天有空陪你?告诉你,做了司太太就要习惯一个人独挡一面,我要常在军中。” 顾轻舟打开他的手,笑道:“我不是孩子,我现在是太太了!” 经过了昨晚,她彻底摆脱了孩子的身份,她是个真正的大人了。 她是司太太! 司行霈大笑:“好好,是司太太。太太请。” 他们说着话儿,就到了汽车旁边,司行霈为顾轻舟拉开了车门。 短短几步路,顾轻舟的裙摆和鞋子全部湿透了。 副官放了个行李箱在车后。 行李箱上裹着很厚的雨布,看样子是行李,而顾轻舟还没有整理行囊呢。 “鞋子湿了的话,去后面脱下来。”司行霈道。 顾轻舟看着雨刮一点点搅动雨幕,落下一片清明,她扭头问司行霈:“要多久才到?” “半个小时。不过雨这么大,可能要一个小时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就脱了进水的鞋子,拧干裙摆。 车子里也是水,到处湿漉漉的,叫人心烦气躁。 今天是大婚后的第一天,应该守住新房的,顾轻舟实在不愿意出门。无奈,司行霈主意来得快,顾轻舟都没办法阻止他,就被带上了汽车。 “到底去哪里啊?”顾轻舟问。 “去一处老宅。”司行霈说,“我从云南回来,确定了自己以后要在平城落地生根,我就把我姆妈的骨骸烧了,然后埋在一株梅花树的底下……” 顾轻舟想到,当初司行霈的母亲安静躺在苏州军事基地的山洞里,是顾轻舟的背叛,让她被迫挪了地方。 她缩了缩肩膀,略感寒冷对司行霈道:“我怕姆妈不喜欢我。” “不会。只要是我喜欢,我姆妈就喜欢。”司行霈道。 顾轻舟有句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 她始终没说出来。 关于司行霈的姆妈,顾轻舟反而是知晓一点秘密,可惜她没有说的资本,因为她没有证据。 顾轻舟还记得,司督军和司夫人的姻缘,是顾轻舟的外祖父孙端己做媒的。 好像是当年的司夫人没有看上司督军,是司督军迷恋她,后来孙端己劝说司夫人,司夫人才同意嫁给丧妻的司督军。 外头的说法是,司行霈的母亲去世之后,顾轻舟的外祖父才保媒。 可事实并非如此。 顾轻舟觉得,司行霈一定是花了很长的时候,才得到了现在的安宁,她也不愿意毁了他的平静。 “……我在那边盖了个小院子,我们可以把它当成我们另一个家。既然你回门无家可归,那边便也是你的家了。”司行霈在耳边道。 顾轻舟回神,心情有点复杂。 “谢谢你。”顾轻舟道。 司行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司太太,说谢谢太矫情了。” 顾轻舟打开他的手,着急道:“你认真开车,别动手动脚的,这么大的雨,小心车子掉坑里。” 司行霈却不听,伸手又摸了下她的脸,把顾轻舟吓得不轻。 好在汽车平安无事。 中途遇到几个水坑,车子陷进去了,可很快就爬了起来。 司行霈的车技不错,车子性能也极好。 顾轻舟以为,司行霈会带着她去农庄,结果他们到了一座小镇就停了车子。 雨还在下。 顾轻舟没有下车,而是看了眼外头的雨幕,对司行霈道:“平城的排水系统会不会出现问题?现在城里肯定一团糟……” “我们新婚呢,别操心这个。”司行霈牵了她的手,“你当我是草包吗?这点事,自然有人办。” 顾轻舟笑了笑。 果然,这才是新婚第一天呢。 她下了汽车,透过雨伞,看到了一处木头雕花的二层临街小楼。 司行霈敲了门。 有老者开了门,恭恭敬敬叫了“师座”。 “师座,快屋子里请,这么大的雨天。”老者道。 看到了顾轻舟,老者又道,“这是太太吧?” “不错。”司行霈道,然后转脸告诉顾轻舟,“这是邓伯,邓高的父亲。” 邓高是司行霈身边最器重的副官之一。 “邓伯好。”顾轻舟含笑。 邓伯笑逐颜开:“太太请。我们还想着去看太太的,只是这里少不得人看管。” 顾轻舟就进了屋子。 到处都是潮湿的,这木制的楼房却没有半点霉味。 门房一关,旁边是长长的回廊,摆满了各色盆栽,满目葱郁;柱子是朱漆的,雕刻了盘龙飞风,栩栩如生。 中央是一个偌大的天井。 “司行霈,我老家也有天井。我最喜欢在天井里晒黄豆,然后听着豆子噼里啪啦的。”顾轻舟惊喜不已。 这房子跟她在乡下住的有点相似。 只是,他们乡下的房子,远没有这间奢华。 “等到了黄豆成熟的季节,我带你过来玩。”司行霈道。 顾轻舟连忙点头。 她同时也看到,天井的西边,种了一株梅花树。 梅花树的四周,围上了篱笆,筑了个小小的花坛,地势稍微高些,这样不容易积水。 这个时节,梅树无花只有叶子,开得繁茂。 “是那棵吗?”顾轻舟问。 司行霈点点头:“正是。姆妈的骨灰就放在那里了,她在孕育这棵树。” 顾轻舟想走过去看看,可惜雨很大,司行霈也说等会儿再下楼。 邓婶从后头出来。 她很腼腆拘谨,看着顾轻舟和司行霈也只是笑。 “房间都收拾妥当了,师座。”邓伯替妻子答话。 司行霈颔首。 他从身后副官的手里接过了皮箱,一手拎着皮箱,一手牵着顾轻舟,真像出行度假,把顾轻舟领到了二楼。 顾轻舟看到了窗户和房门上的喜字,惊叹邓伯两口子细心。 她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情况,更是让她吃惊不已,停住了脚步。 第703章 这个好甜 顾轻舟推开了房门,看到了屋子里挂着大红龙凤帐幔,床上铺着金线鸳鸯的大红被褥。 到处都是红绸覆盖。 顾轻舟好似到了另一个新房。 她很诧异,也很惊喜。 “你安排的?”顾轻舟回眸问,眼底引入了红色,格外潋滟。 司行霈放下了皮箱,道:“不是。” 他们结婚的消息,邓伯和邓婶是知晓的,这些东西肯定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司行霈最近要带着媳妇过来住。 邓高打了电话过来。 不过短短一小时,邓伯就把这些都收拾妥当了。 “他们真的很不错。”顾轻舟道,“可以让他们去咱们家做个管事的。” “邓伯若是再年轻二十岁,我就要重用他。他老了,让他们两口子享享清福,方是仁厚。”司行霈道。 顾轻舟深以为然:“还是你想的透彻。” 她换了一整套的衣裳。 屋子里还有个暖炉,上面搭了竹条架子,可以烤火、烘衣裳,驱散这屋子里的湿气。 顾轻舟亲自加入银炭,把火盆拨开,让火点燃。 司行霈也换了套衣裳。 顾轻舟看着他穿石青色长衫,目瞪口呆。 司行霈道:“没记性,这是你帮我做的,还记得吗?” 顾轻舟回想了下。 那是一三年的时候,她跟顾绍出去玩,看到霍钺穿着长衫,她就想给顾绍做。 结果,被司行霈给破坏了。 司行霈打扰了顾轻舟和顾绍的裁缝店之行。 他听到顾轻舟和顾绍的谈话,然后就让裁缝做了几套顾轻舟喜欢的衣裳。 “很多年了。”顾轻舟感叹,“你还留着呢?” “都没穿过。”司行霈道,“这是依照你的喜好做的,我哪怕把命丢了,也不会丢了它们的。” 顾轻舟立马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唇。 什么把命丢了,真的很不吉利。 司行霈就是顺势吻她的掌心。 顾轻舟缩回手,在他肩上打了几下:“不要乱说话。” “听太太的。”司行霈笑道。 顾轻舟和司行霈换了干净的衣裳,一起下楼。 她穿着月白色的上衣,深蓝色的长裙,头发挽成了低髻,刘海也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就格外的明媚。 司行霈一袭青色长衫,和顾轻舟的衣裳很般配。 邓婶和邓伯看得有点呆了,没想到他们俩是这身打扮。 司行霈下了楼,对邓伯道:“你们先回去吧,后天再来,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 “是。”邓伯两口子没有多言,恭敬退了出去。 他们从后门离开了。 在这条街的街尾,有一栋小楼是他们私有的,也是司行霈送的。 顾轻舟问他:“没人了,我们怎么吃饭?” 司行霈就捏她的脸:“跟我在一起,还能饿着你?” 外面还在下雨,司行霈就领着顾轻舟,把这房子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他说:“这是我外祖母的故居,我母亲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 “你母亲是平城人?”顾轻舟问。 “要不然,我为何会选中平城?”司行霈笑道,“当然,也是因为平城的战略位置不错。” 顾轻舟感叹:“我竟然不知道!” 她一直没有仔细关心过司行霈,对他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的。 “以后就知道了。”司行霈搂住了她的肩头。 他根据外祖母和老佣人的记忆,一遍遍重复他母亲生长的痕迹。 他还带顾轻舟去看了他母亲的闺房。 “过来。”他很神秘道。 顾轻舟难得见他这幅神态,当即凑了过去。 顾轻舟瞧见一个玻璃盒子中,摆放着一张发黄的旧照片。 旧照片上是一位穿着旧式衣裳的女子,她笑靥如花。 顾轻舟光看照片,就觉得她和司行霈很像,而且的确是倾城容貌。 “你姆妈好美。”顾轻舟道。 这个瞬间,她想到自己还没有见过她的姆妈——她想的是孙绮罗。 当然,她现在知道了,孙绮罗根本不是她的母亲;而她,压根儿就不是跟司慕订婚过的顾轻舟。 她原本就是棋子,没有面目。 阿蘅和蔡长亭说她是公主,她不信。 “将来我们的孩子都像你就好了。”顾轻舟低声道,“这样就很漂亮。” “像轻舟也会很漂亮!”司行霈道,“顾轻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撒谎。”顾轻舟失笑,明知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中仍是温暖。 “不撒谎。”司行霈道,“你能到我心上,自然是最好的,没人比你更好。” 顾轻舟羞赧而垂眸。 她也想说,她觉得司行霈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可惜,她无法这么自然说出来。 她略感羞涩。 参观完毕,他们俩回到了楼上休息。 司行霈去厨房,找了一些番薯和山芋。 他拎了一小筐上楼。 “烤番薯!”顾轻舟惊喜,“这个好吃!” “来,你来弄。”司行霈道。 顾轻舟就兴致勃勃的,把番薯放到了炭火中。 司行霈又找来一些新鲜的蚕豆,都是刚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连壳一起烤了,烤熟了无比的鲜嫩。 他剥开,送到顾轻舟的唇边。 “好吃。”顾轻舟眯起眼睛,任由鲜嫩的、温暖的豆肉填补胃。 司行霈自己也剥了一颗,道:“的确好吃。” 两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司行霈跟她说起他小时候到外祖母家玩的趣事。 他母亲去世,他被接到父亲身边之前的那段日子,他是跟着祖母一起生活的,外祖母也时常派人去接他。 顾轻舟被他的趣事逗得哈哈大笑。 她伏在他怀里,乐得花枝乱颤。 窗外的雨声逐渐小了,屋子里全是食物的香味,以及温暖的气流。 番薯好了之后,顾轻舟和司行霈分食一只。 “这个好甜。”顾轻舟道,“怎么比岳城的番薯甜?” “土质不同吧,平城有山地,山地种出来的比较好吃。”司行霈道。 顾轻舟调侃他:“你连这个都知道哇?” “你丈夫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司行霈得意洋洋。 顾轻舟哈哈大笑起来。 他臭屁的样子,竟是那般可爱,仿佛他也变成了孩子。 第704章 做太太的“辛苦” 雨势小了下来,顾轻舟还以为要停了,结果到了傍晚时,重新电闪雷鸣。 顾轻舟和司行霈依偎着,说些彼此的趣事。 他们越说越开心。 傍晚时分,小镇的灯火陆陆续续亮起来。 顾轻舟推开窗户,听闻了一阵阵饭菜的清甜,夹杂在厚厚的雨幕里。 小镇没有路灯,店铺或者住家小小的灯火,昏黄暗淡,夜晚格外的宁静。 顾轻舟很喜欢。 司行霈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问她:“饿吗?” 顾轻舟侧脸。 她几乎碰到了他的唇,又急忙把脸转过去,道:“有点饿。” 她突发奇想:“你教我煮饭,可好?” “你想学?”司行霈问。 顾轻舟用力点点头:“想学。” 他们就去了厨房。 邓伯和邓婶走的时候,把炉子封好了,拉开就可以用。 司行霈先点燃了炉子,等炉火上来,他教顾轻舟如何洗米、如何蒸饭。 他又教顾轻舟怎么切菜。 “切菜我会。”顾轻舟道。 司行霈示范了几下,顾轻舟就亲自上手。 她拿住菜刀的样子,十分笨拙,司行霈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她把自己的手指给切了。 最后,她没有切到自己的手指,却把一盘土豆切得凌乱不堪。 “怎样?”她问司行霈。 司行霈如实道:“非常好,以后喂猪你就能帮把手了。” 说她切的菜像猪食。 顾轻舟放下菜刀就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抱住。 “别耍无赖。”冲上去的是顾轻舟,想要逃开的也是她。 她自己先绷不住,笑成了一团。 司行霈还收拾出了一条鱼,这次没有让顾轻舟练手,而是自己把鱼鳞收拾干净。 油锅里起了油时,顾轻舟把鱼放下去,结果砰的一声炸开了火花,火苗窜得老高,她一下子就吓傻了。 司行霈眼疾手快,盖上了锅盖。 “怎样?”司行霈问她,“没烫着吧?” 顾轻舟却哭丧了脸:“司行霈……” “嗯?” “烧着我头发了,我都闻到了焦味。”顾轻舟的脸全部垮了。 司行霈很不厚道大笑。 只是有一点点的头发烧焦了,可以剪去,并不影响什么。 顾轻舟无力靠着他的后背:“司行霈,做太太好难啊!” “懒孩子!”司行霈笑骂她,“做个饭而已,这就打退堂鼓了?” 顾轻舟的退堂鼓是打得咚咚作响的。 她实在没有坚持的能力。 她可以调动佣人,也能识人用人,让佣人或者副官把他们的生活照顾好,可她不能亲力亲为。 她站在厨房里,那等僵硬感,完全就是个傻子。 “……不是做太太好难,是做饭好难。”司行霈纠正她,“好了别哭丧着脸,你出去把桌子收拾了,等着吃饭。” 顾轻舟点点头。 后来,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司行霈熟练的烹炸煎炒,娴熟极了。 很快,一桌美味佳肴就做好了,只是土豆炖鸡的那锅土豆不像样子。 司行霈特意夹土豆给她:“来,尝尝自己胜利的成果。” 顾轻舟差点呸他一脸:“混账,不许取笑我!” 话是这么说,还是乖乖把一块土豆给吃完了。 顾轻舟经历过了做饭风波,可能是吓坏了之后特别饿,也可能是小镇的食材更加新鲜,她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有点撑。 回到了卧房,顾轻舟简单梳洗,想起昨晚,她顿时不自在。 她早起还经历了一遭,如今涂抹了药膏也有点隐隐胀痛。 她为难看着司行霈。 司行霈就俯身,吻了吻她的鬓角:“睡吧。” 居然很老实没有扑过来,顾轻舟心中微暖,往他怀里依偎着。 他们俩白天都睡得太饱了,又吃撑了,都没什么睡意。 顾轻舟和司行霈闲聊,问他:“司行霈,这里为什么没有姆妈的牌位?” “姆妈的牌位在司家的宗祠。她嫁到了司家,就是司家的人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当然知道。 只是,她以为司行霈会私下里给他姆妈设一个牌位的,结果竟然没有。 她又想起,之前司行霈说起外祖母家的趣事时,还说起了他的舅舅,如今却不见了他们一家人。 “你舅舅他们……”顾轻舟小心翼翼问。 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司行霈道:“舅舅在新加坡啊,要不然你以为谁帮我打理新加坡的生意?” 顾轻舟错愕。 这件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他们怎么不回来参加你的婚礼?”顾轻舟问。 “他们?” “舅舅全家啊,舅妈还有表兄弟姊妹。”顾轻舟解释。 司行霈道:“舅舅没有家里人,他双腿残疾,故而不方便。” 顾轻舟了然,没有继续追问了。 不知不觉,外面的雨声好像更小了点。 小镇越发静谧。 顾轻舟进入了梦乡。 她梦到小桥流水的田埂,一个女人正领着孩子散步,她的长发飘逸,似瀑布般。 她转过脸,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正是司行霈的模样。 她朝顾轻舟招招手。 顾轻舟走过去。 她看到了年幼的司行霈,剪着短头发,刘海遮住了额头,一双眼睛格外的漂亮。 “轻舟,阿霈就交给你了。” 她明明那般年轻,而顾轻舟好似和她一样大。 她声音非常的温柔恬静,宛如潺潺流淌的春水。 顾轻舟想要叫姆妈,却始终叫不出口,因为她看上去比顾轻舟还要小。 “阿霈,姆妈要走了。”她说着,就冲他们摆摆手。 阳光照下来,有点刺目。 她消失在光芒的尽头。 顾轻舟周身微暖。她转过身子,就看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抱住了她,低声道:“轻舟,我们也走吧,回家了。” 顾轻舟被他牵着,一步步走过湿滑的田埂。 水稻抽穗,稻香阵阵。 顾轻舟往回走,心中却一直想要扭头去看看,她想要看清楚那边的人影。 她果然转了头。 她看到了自己的乳娘,还有师父。 他们冲她摆摆手:“轻舟,快去吧。” 这似乎是她离开家乡时,师父和乳娘站在村口送别的情景。 一帧帧的梦境,有点混乱。 顾轻舟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房间里光线暗淡,尚未天亮,雨已经停歇了。 就在这个时候,顾轻舟听到了楼下敲门的声音。 “司行霈!”她立马推醒了身边的人,“司行霈,好像有人来了。” 敲门声更大了。 司行霈一下子就坐起来。 第705章 命案 司行霈很少这样深睡眠。 顾轻舟在身边,又身在母亲的老宅,他倏然就放松了。 他从未睡过这样香甜的好觉。 司行霈也确定,没有人是天生的机敏,他只是背负了太多。 回归天然,他也可以享受安逸。 司行霈被吵醒,一阵烦躁。看清是顾轻舟,他没有发火,只是想:“若能早点和轻舟退隐山林,才不枉活了一场。” “有人敲门。”顾轻舟告诉他。 司行霈嗯了声,捻开了床头的灯光,顾轻舟趁机看了看手表:五点刚过。 “谁啊,这么早?”顾轻舟彻底清醒,她预感不会有好事的。 司行霈道:“我去看看。” 他下楼,顾轻舟也披衣坐了起来,侧耳倾听楼下的动静。 顾轻舟听到了副官邓高的声音。 然后,她听到司行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楼。 他脸色铁青。 “轻舟,快起来,我们要回去了。”他道。 说罢,他利落脱了睡衣,换上了自己的军装。 今天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若不是十万火急,副官绝不敢轻易找过来。 顾轻舟也换衣,问:“怎么了?” “芳菲和阿慕……”司行霈突然头疼得更加厉害,他的声音一顿,“他们死了。” 顾轻舟似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她只感觉眼前直冒金星,半晌僵硬没有动,寒意从四面八方往她肌肤里钻,她耳边倏然静谧,再也听不到声音。 司慕和芳菲,他们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顾轻舟浑身冒寒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然不成样了,好像格外的尖锐:“怎么死了?” 司行霈一把握住了她肩头,用力摇了摇她:“轻舟,快把衣裳穿好!我在楼下等你!” 说罢,他疾步下楼。 来了两名副官,他们正在跟司行霈讲述事情的经过。 顾轻舟顾不上穿鞋子,只把衣裳穿好就快速下楼。 司行霈已经发动了汽车。 顾轻舟坐上去,汽车的马力摇到了最大,似箭一般蹿了出去。 司行霈紧抿着唇。 顾轻舟侧眸想说话,却看到了司行霈额头的青筋。 他正在忍着极大的情绪。 顾轻舟就不敢说话了。 她心中乱成了一团糟。 “……他寿命不长。”这是当年郭七老先生预言司慕的话。 顾轻舟当时很谨慎,给了他钱,希望他能为司慕改命。 老先生说了,最多增加一点寿命,却不可能改变什么的。 果然,司慕的寿命延长了一年多。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逃过命运。 顾轻舟浑身发寒,她的手脚都僵硬了,任何话也说不出口。 司行霈亦不言语,只是默默开车,把车子当飞机开似的。 原本需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司行霈只不过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平城城里。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带着顾轻舟去了饭店。 军警已经把饭店围了起来。 此刻天还没有大亮,饭店门口的灯火也全部熄灭了。 晨曦迷蒙中,顾轻舟似乎闻到了血的气息。 她跟着司行霈进了饭店。 上了三楼,司督军的亲信副官们,正毕恭毕敬站着。 司行霈一进门,就被人迎面扇了一个耳光。 重重的一巴掌,清脆作响。 顾轻舟猛然回神,她看到了司督军暴怒而扭曲狰狞的面容。 “给我查!”司督军咬字极重,好似每个字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抓到凶手!” “是!”司行霈站住了身姿,居然恭敬的叩靴行礼。 顾轻舟站在身后,她闻到了血的气息,故而身不由己开始发抖。她看到了司督军身后的房间,白色床单染透了血迹。 司督军往旁边挪开,让他们俩进来,他自己坐到了床对面的沙发上。 屋子里没有点灯,窗牖半开,晨风撩拨着窗帘,将晨光透进来。 司督军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人。 顾轻舟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床上的人。 司芳菲是半坐着的,一把长长的钢刀,穿透了她的喉咙,将她活活钉在床头板上。 她面前的被单,被血染透。 她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仍可以看得出很惊恐。 她非常的害怕。 顾轻舟只感觉冷,惧意和寒意铺天盖地,她膝盖发软,却努力让自己站稳。 司行霈的手,也抖了起来。 司芳菲的瞳仁已经涣散了,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像是震惊万分。 “芳菲……”司行霈的声音发虚,轻轻唤了她一声,宛如儿时的亲昵。他上前,想要合住她的眼睛,却发现是徒劳无功。 司芳菲死了,死不瞑目! 司行霈的呼吸,压抑而沉重。好似他呼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刀子,每一下都艰难,都让他有种极致的疼痛。 他的亲人不多,除了顾轻舟就是芳菲。 当年祖母是寿终正寝,跟芳菲完全不同。 芳菲是惨死。 司行霈一生的奋斗,为了家国。护不了小家,哪里能护得住国家? 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最亲近的妹妹死在他面前,这样惨烈! “给她入殓吧。”司行霈的声音全哑了,他说话也不流畅。 司督军却没有动。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似乎想把最爱的小女儿的模样牢牢记住。 一夜之间,他痛失一儿一女,全是他心尖的宝贝。 他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双目通红。 “叫人来入殓,送回岳城办丧礼。”司督军站起身。 他好似很努力想要站直,可他的后背很佝偻,让他无法挺直胸膛。 他一下子垮了。 他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军人,他是个年迈丧子的父亲。 他没有哭,在所有人都可以啼哭的时候,他没有哭泣,而是把这滔天的悲怒全部忍住。 司督军往前走,倏然身子直直栽下去。 “阿爸!”顾轻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她也扶不住,差点被带倒,是司行霈急忙过来,将他们俩都扶稳。 司督军再也压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两眼发昏,彻底昏死了过去。 “来人!”司行霈急呼。 副官们进来,把司督军送到平城的军医院。 司行霈出了房间。 东方的骄阳正在升起,而司芳菲和司慕,再也看不见初升的太阳了。 顾轻舟看到司行霈眼中的清泪,顺着眼眶,猝不及防的滑落。 第706章 凶手是谁 空气里飘散着的,不仅仅是血腥、雨后泥土的气息,还有沉沉的绝望。 顾轻舟站着不敢动。 他还没有去看司慕,而她也不敢去。 司行霈急忙把眼角的泪抹去,转身去看司慕时,顾轻舟还是亦步亦趋跟着去了。 和司芳菲的惨状相比,司慕这边就相对温和多了。 他是自尽的。 至少表面上看,他是用自己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他怕枪声传出去,故而他用枕头隔在手枪和脑袋之间。 子弹穿破了枕头,带出数不尽的羽毛,以及司慕的脑浆。 血和脑浆染透了床单,司慕阖上了双目,他保持临死前自尽的姿势,表情却是温和的。 司行霈走上前,仔细查看他。 顾轻舟靠着墙壁。 她的双腿,再也没什么力气了,故而她沿着墙壁跌坐在地上。 她痴痴望着床上的人。 顾轻舟想起司慕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他也要像司行霈一样,完成统一大业;他说他很爱玉藻,想要亲自带着玉藻长大。 一双有力的手,把顾轻舟搀扶了起来。 顾轻舟这才惊觉,自己也流了一脸的眼泪。 她紧紧攥住了司行霈的手:“不,司慕不会自杀的,他还有理想,还有玉藻——他不会放下玉藻的!” 玉藻那么小,生母潘姨太被司慕赶走,生死未卜,而司夫人和司督军对玉藻这个孙女都没什么关怀。若没了司慕,玉藻的处境可想而知。 他绝不会死的,至少他不会想不开的。 司行霈却不回答顾轻舟。 他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失控。 他也毫无心思安慰任何人,包括顾轻舟。 血让他暴躁,头疼欲裂。 他的弟弟、他的妹妹,死在他的地盘上,而且是这等惨烈。 “司行霈!”顾轻舟哽咽着喊他。 他终于把情绪稳住,低头对她道:“你在这里帮不上忙,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我……” “你先回去!”司行霈的声音不容置喙。 顾轻舟这才点点头。 “好,我听你的。”她道,“找到凶手。” 司行霈没答应什么,他转身重新进了司慕的那间房。 顾轻舟在副官的陪同下,离开了饭店。 路上,副官告诉她:“是副官巡查时发现了芳菲小姐的门响了下,结果敲门时却没了动静,后窗似乎被打开了。” “再次敲门,芳菲小姐也没应答,副官就去禀告了督军。” “夫人发火,说副官们草木皆兵,只不过是响动而已,督军说他起来抽根烟,就顺便去看看,结果……” 结果看到了司芳菲的惨死。 司督军急忙叫人查每个房间,司琼枝没事,司慕却自尽了。 司夫人听闻,披衣就去儿子的房间查看,看到了之后当即昏死过去了,司琼枝也彻底疯癫了。 副官把她们母女先送去了医院,给司琼枝打了镇定的药,她才停住了尖声叫喊。 司夫人母女离开之后,只不过两分钟,司行霈和顾轻舟就到了。 司督军强撑着维持局面,直到司行霈来了。 司夫人只爱司慕和司琼枝,芳菲的死对她没什么影响,只有司慕的死很打击她;而司督军面临的就是两个孩子。 “怎么会这样?”顾轻舟亦头疼欲裂。 这件事,顾轻舟和司行霈都没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俩素来谨慎,而结婚那天格外的小心翼翼。 他们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在新婚这件事上,确保婚礼万无一失。 而新婚当天,别说顾轻舟和司行霈了,就是副官将领们,谁不是小心翼翼的? 他们最怕婚礼出事,结果婚礼很安静,大婚后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大婚后,算是我和司行霈这辈子最放松的时刻了。一定是很了解我们的人,才会下这样的毒手,才会选定这样的时机。”顾轻舟捂住了脑袋。 她坐在后座,却弯腰把自己埋入膝盖里。 眼前漆黑,她任由眼泪横流。 “太太,您不舒服吗?”副官从后视镜里没看到她,吓了一跳,而后才留意到她矮下了身子。 “没有,开车吧。”顾轻舟的声音哽咽。 副官不敢再说话了。 “是谁的仇人?”顾轻舟忍着内心的痛楚,想把思路理清楚。 谁的仇人会杀司慕和司芳菲? 司慕自己有仇人的,他曾经与德国人合作,与虎谋皮,后来又去了趟日本。 司芳菲也有仇敌,她在南京看似八面玲珑,却不免利用了一些人的感情,导致一些家庭对她很憎恨。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身份,就是司督军的儿女,司行霈的亲人。 “假如是我的敌人,应该只会杀了司慕,不会带上芳菲的。”顾轻舟扪心自问。 她并不是想摘开自己,而是盲目把自己也放进去责怪,实则没意义,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 杀一个人太难了。 在司督军的副官们巡逻之下,没人会冒大风险去杀无关紧要的人,除非有直接的仇怨。 顾轻舟的敌人,不会把仇怨加在司芳菲身上,只会放在司慕身上,故而她知道,此事没必要从她这边下手,错过了抓捕凶手的时机。 “那天,芳菲一直在哭,她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事?”顾轻舟问自己。 她想得脑壳都疼。 车子停下来,副官低声道:“太太……” 顾轻舟没有动。 有人敲车窗。 顾轻舟抬起头,她看到了霍钺。 暴雨之后的清晨,天空万里无云,街道、树梢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蔚蓝色的天空把大地映衬得格外明媚。 顾轻舟看到霍钺站在阳光里。 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下了汽车。 “霍爷,您还没有走?”顾轻舟问。 婚礼那天,霍钺也在场的,只是当时他与司行霈忙着交谈,顾轻舟也没跟他跳舞。 他也没找顾轻舟,可能是下意识的避嫌吧。 “雨才停,我准备今早再走,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霍钺叹息,低头又看了眼顾轻舟的脚,“你的鞋子呢?” 顾轻舟赤足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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