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是啊。”顾轻舟笑了笑。 叶姗又跟她说起了王家的种种,话题一下子就到了王家家主王游川身上。 “王家能有今天,全靠四叔撑着。人家称百年望族,王家却是千年望族,自古琅琊王氏、太原王氏就显赫一时。到了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门阀贵族? 王家心比天高,若不是四叔力挽狂澜,哪有王家这庞大的实业?实业比金融难做,费心费力的。”叶姗道。 她提到王家的家世,神态非常骄傲,然而她又贬低王氏其他族人,独独抬举王游川。 顾轻舟笑了笑:“王四老爷着实了不得,年轻有为。” 叶姗点头,耳根莫名染了红潮。 顾轻舟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心想:“爱情真奇怪……” 叶姗分明就是爱上了王游川。 她若是跟王璟好,和她姐姐做妯娌固然不符合叶家嫁女儿的策略,却也无可厚非。 可她爱上了王游川。 顾轻舟见过王游川,他身体健康,看上去不过三十一二岁的模样,可他到底是王璟的父亲。 王璟痴恋叶姗多年,叶姗的姐姐又是王游川的侄儿媳妇,姊妹嫁叔侄,那就是乱了辈分。 这中间掺杂的流言蜚语,足以淹没叶家和王家。 “阿姗,你对王四老爷很推崇嘛。”顾轻舟笑了下。 叶姗突然一梗。 她生生打住了话题,似乎怕顾轻舟看出端倪。 看来,她也知道此事艰难,而且不愿意被叶督军知晓。 顾轻舟装作不知情。 她知晓不能言的秘密,最是不能戳破。 顾轻舟保持着她的理性,和叶姗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就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府邸。 平野夫人和蔡长亭等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吃饭。 “王家那孩子如何了?”平野夫人问顾轻舟。 “没事了,能自如活动。”顾轻舟道。 平野夫人颔首。 同时她又道,“既然这样,请他们过来吃饭吧,多结识一点朋友。” 顾轻舟笑了笑:“我会请他们的。” 言下之意,要跟平野夫人分清楚。 平野夫人无奈笑了笑,觉得这孩子很警惕,故而不再多言了。 顾轻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突然,屋子里跳出来一个人,把顾轻舟吓得魂飞魄散。 第853章 两个男人的较劲 顾轻舟刚回房,还没有开灯,就瞧见一个黑影扑向了她。 她当时差点吓疯了。 这种最简单直接的伤害,顾轻舟往往无法抵御。 然后,她就听到了小女孩子的笑声。 似银铃般。 是康家的小姐康晗,那个被顾轻舟治好的小女孩子。 扑向顾轻舟的,则是她的师弟二宝。 “姐姐,你被吓到了吗?”康晗歪着小脑袋,问顾轻舟。 顾轻舟无奈笑了笑。 “两个小东西,吓死我了,以后切不可这样胡闹!”顾轻舟道。 她把二宝拉过来,问二宝:“今天能看到吗?” 上次康家的姑爷介绍顾轻舟去找道士。 顾轻舟去了,请来两个人,似乎太过于高深莫测,高深到像骗子的地步,故而顾轻舟这等凡人给钱送佛。 效果自然是没有的。 这天地间,哪有那么多高人? 人是康家姑爷介绍的,顾轻舟钱财方面没有亏待那两个道人,而且很恭敬,就算全了她和康家的关系。 二宝的眼睛,丝毫不见起色。 “看不到。”二宝道,同时又跟顾轻舟说,“师姐,我不需要看到,听到声音我就知道谁在那里,有拐杖探路我就不会摔倒。” 二宝从来不知愁苦为何物。 他开开心心的做瞎子。 顾轻舟摸了下他的脑袋。 康晗凑过来,问顾轻舟:“姐姐,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骑马?” “怎么想起骑马了?”顾轻舟问。 “我想去,可是我爹爹说会摔断脖子,二宝说不会的。姐姐,会摔死吗?”康晗问顾轻舟。 “有危险是肯定的。”顾轻舟笑道,“不过,骑马没有那么可怕,听话就不会摔伤。” 康晗大喜。 顾轻舟问二宝:“你也想骑马?” “晗晗想什么,我就想要什么。”二宝道。 顾轻舟失笑。 康晗连忙点头:“是的,我想去骑马,二宝也想去。姐姐,你带我去吧?” 顾轻舟道:“那我先问过你父母,再请假。等我的消息,好么?” 康晗很懂事点点头。 说了一会儿话,时间不早了,康家的佣人来接康晗。 康晗却嘟起嘴巴,拉着二宝的手不放。 二宝傻傻的,任由她牵着。 “乖,要听话。”顾轻舟道。 康晗这才松开了二宝的手,跟着她家的佣人回去。 顾轻舟给康家打了电话,说起此事。 康太太道:“既然晗晗想去,那就去吧。蔷小姐,您照顾他们,我是最放心的。” 非常开明。 康太太已经学会了如何做继母,就是该怎样就怎样,不再另眼看康晗,吃力不讨好。 况且,康太太自己终于怀孕了,她还指望以后遇到了问题,顾轻舟能帮帮她。 这样的神医,去哪里找? 故而,顾轻舟提出带康晗和二宝去玩,康太太自己是同意的。 “爹爹,母亲,我以后能嫁给二宝吗?”吃宵夜的时候,康晗突然问。 康太太一个酒酿圆子卡在喉咙里,差点憋死了她,半晌才咽下去。 康家老爷则是哈哈大笑。 “行啊,你喜欢就嫁。”康老爷说。 康太太使劲踢了丈夫一下。 “二宝是个瞎子。”康太太低声道。 康老爷笑道:“你太较真了,童言无忌嘛。” “晗晗已经十一岁了,不是孩子,你别乱许诺。”康太太微微蹙眉。 康老爷却不以为然。 “我闺女知道要嫁人了,长大了啊。”康老爷没心没肺的。 “爹爹,我真的可以嫁给二宝吗?”康晗眼睛亮晶晶的。 “嫁啊,怎么就不能嫁?”康老爷大笑起来,只感觉小不点的丫头说这种话,太有趣了。 康太太则是忧心忡忡。 这点忧心,很快转移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康太太也懒得管。继母还是应该和原配的孩子保持距离。 信任是很难的。 没有信任的基础,继母任何的好心,都可以带来最反面的效果。与其讨好康晗,还不如冷漠些,这样康家其他人反而对她放心。 康晗说了这样的话,康太太应该阻止她继续和二宝见面的。 可康老爷不当一回事,还念叨着要见女婿,一副小孩子的做派,康太太就睁只眼闭只眼,以免哭的时候,她又心疼。 康家同意了康晗跟二宝去玩,顾轻舟就联系了程渝。 她要去司行霈的马场,请程渝告诉司行霈一声。 同时,她也告诉了蔡长亭。 蔡长亭沉吟了下:“这么热的天,你们要去骑马?” “跑起来不热的。”顾轻舟道,“带孩子玩玩嘛。” “我和阿蘅也很久没出去玩了,一起如何?”蔡长亭笑了笑。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像一只狐狸——美艳勾魂的狐狸。 “可以。”顾轻舟大方道。 故而,翌日司行霈和程渝来接顾轻舟时,平野四郎府邸出来一大串的人。 蔡长亭仍是一袭黑衣。 他的衣裳面料极佳,哪怕是黑色的,也不会让人感觉他是保镖,反而觉得他尊贵极了。 他立在屋檐下的阴影处,遮蔽阳光,看到了司行霈。 司行霈也看他。 彼此目光一撞,蔡长亭微笑。 司行霈也笑了,走过来和蔡长亭握手:“蔡先生,久闻大名啊。” 他们遇到过很多次,这是司行霈第一次和蔡长亭打招呼。 蔡长亭也伸出手。 司行霈的掌心是铁箍,几乎想要捏碎蔡长亭的手。 蔡长亭也略微用力。 司行霈眼底,闪过几分惊讶,笑容越发的邪魅英俊:“蔡长亭也是南边人,算老乡吧?” “算,我原是岳城蔡家的。”蔡长亭笑道,“司少帅,我们蔡家为何万劫不复,您最清楚吧?” 司行霈哈哈大笑起来。 他跟霍钺联合,算计蔡家的老爷子,夺了蔡家的码头,那老头气得元气大伤,后来就一命呜呼了。 蔡家的女儿,也就是蔡长亭的妹妹蔡可可,想给司行霈做妻子的,也被司行霈戏弄,听闻她郁郁寡欢而亡。 这份血海深仇,算起来的话,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我当然最清楚了,岳城的事没什么我不知道的。”司行霈道。 他慢慢松开了手。 蔡长亭也放松了手劲。 第854章 一家人 七月下旬的太原府,暑气已经散了两成,今天又是细风,故而并不酷热。 顾轻舟带着二宝和康晗,乘坐一辆汽车。 到了跑马场,蔡长亭走过来,为顾轻舟拉开了车门。 瞧见是他,顾轻舟微露笑容。 “多谢。”顾轻舟道。 蔡长亭说:“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好个一家人! 顾轻舟的笑容更加明媚,只是那笑容下的眼睛里,不起波澜。 程渝撑了一把伞,跟司行霈朝这边走过来。 司行霈挤到了顾轻舟身边,问她:“热吗?” “不热。”顾轻舟道。 司行霈嗯了声,俯身在她耳边道:“这个姓蔡的,倒是有点能耐,回头我收拾他。” “相安无事。”顾轻舟只说了这几个字。 说罢,她牵了二宝的手。 二宝不需要旁人帮助,只要给他一根拐杖,他就能如履平地。 “师姐,晗晗牵我。”二宝把手从顾轻舟手里抽出来,递给了康晗。 康晗喜滋滋接了,两个小人儿欢喜往里走。 顾轻舟愣了下,莫名其妙想起“儿大不由娘”这句话。 同时,她又有点担心,二宝和康晗的关系这样好,康家会不会多想? 别说二宝已经看不见,哪怕是健全的,财阀门第的康家也看不上二宝这个铁匠的儿子吧? 顾轻舟是二宝的师姐,她也是没军队、没地盘,空手套司行霈罢了,根本无法给二宝撑腰。 她心思一转,就瞧见司行霈立在旁边,问:“想什么?” “想二宝和康晗。”顾轻舟道,“你看他们多要好。” “小孩子的事,有什么可想的?”司行霈不以为意。 前头,程渝终于收了伞,挤到了蔡长亭和阿蘅之间,同阿蘅攀谈了起来,非常热络。 若是蔡长亭想要回头,程渝就立马跟蔡长亭说话,让他们无暇旁顾。 顾轻舟从前觉得,程渝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性格谈不上多好,有仇必报,甚至有点白痴。 如今再看她,越发觉得她腹黑狠辣,狡猾多端。 将门虎女的手段,程渝如今展露无遗,这是司行霈和顾轻舟给她的机会,让她的才能更好的发挥。 “她不错。”顾轻舟低声对司行霈道,“她跟高桥荀如何了?” “那小日本根本没有过女人,能逃得过她?”司行霈嗤之以鼻,“昨晚被那女人折腾,还没十分钟就不行了,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顾轻舟错愕看着司行霈。 敢情司行霈和程渝都有偷旁人房事的乐趣? 至于程渝和高桥荀,顾轻舟倒也不是特别惊讶。 程渝没想过天长地久,甚至都没打算结婚。对于这样的露水红颜,男人都把持不住,无需承担责任。 况且高桥荀年纪大了,他的兴趣转移到了女人身上,岂会不好奇? 当这等好奇很容易得到满足的时候,高桥荀肯定会被程渝拿下。 顾轻舟叹了口气。 司行霈搂住了她的腰,顺便在她腰上掐了下,问:“唉声叹气?你替那个小日本难过?怎么,你还真想养他做小白脸?” “什么呀!”顾轻舟啼笑皆非,推开司行霈,让他往旁边去,别叫蔡长亭和阿蘅看到。 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要掩耳盗铃。 顾轻舟也把自己叹气的原因,告诉了司行霈:“程渝不是还没离婚吗?” “她男人外头有人了,还要她守活寡?”司行霈道。 顾轻舟错愕看着司行霈。 她还以为,司行霈跟她一样,都是旧时代的人,思想会保守。 不成想,司行霈居然这样看得开。 司行霈笑了,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顾轻舟连忙打开他的手。 司行霈道:“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顾轻舟转念又想,并不是司行霈的思想更开化,而是他没什么道德概念。他从最基本的人性出发。 的确,程渝的丈夫有错在先,那么程渝做什么,都是她合理的报复。 “没、没什么。”顾轻舟笑了笑,“你说得都对。” 司行霈说什么,顾轻舟都觉得言之有理。 顾轻舟又问司行霈:“那程渝结婚了的事,高桥荀知道吗?” “知道啊,我前几天回家,还看到程渝拿了香港的结婚证给高桥荀看。”司行霈道,“要不是这样,他们能如此随意睡到一起?日本的社会文化,跟咱们差不多。” 顾轻舟想到这里,顿时就了然。 高桥荀和程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想养小白脸,一个想尝尝女人的滋味,一拍即合,关顾轻舟什么事? 顾轻舟就彻底放松了。 “不要提这些无关的人事了。”司行霈道,“你答应我的事呢?” 还在那件事——能让司师座念念不忘的,就是顾轻舟答应主动跟他过夜的事了。 顾轻舟忍不住伸手,往他脸上掐了一把:“就记得这些,是不是?” “是。”司行霈道。 他们俩往旁边的小径上走过去,走到了旗楼的后门,已经看不见蔡长亭等人了。 蔡长亭一回头,看见了顾轻舟和司行霈,表情微敛。 “找谁啊?”程渝问。 “找阿蔷。”蔡长亭道,“她怎么不见了?” 程渝和阿蘅也停下来,的确不见了顾轻舟和司行霈。 阿蘅脸色阴沉。 程渝则笑道:“我男朋友也不见了,被她勾走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程渝不停调侃蔡长亭。 蔡长亭原本就是美人,程渝听顾轻舟和司行霈说过他很危险,故而勾搭他越发卖力。 阿蘅在旁边,脸色更加难看。 程渝看戏不怕台高,问蔡长亭:“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蔡长亭道。 阿蘅心中一紧。 这句话,让她特别的难受。从前旁人误会她和蔡长亭是一对时,都是阿蘅否认,蔡长亭每次都是笑笑默许。 第一次听到他肯定又果决告诉外人,阿蘅并非他的女朋友。 阿蘅真的不是蔡长亭的女朋友,可这话让她难受。 “长亭看上了这个女人?”阿蘅心想。 她觉得不可思议。 在阿蘅眼里,程渝简直庸俗。程渝像她母亲,生得高挑美艳,丝毫不输给阿蘅,阿蘅就觉得她可恨。 阿蘅去看蔡长亭,却瞧见了蔡长亭眼底的不耐。 他很少这样露出情绪。 他似乎很不高兴。 阿蘅的心,重新放回了原位,蔡长亭今天的不悦,不是因为阿蘅,而是讨厌程渝而已。 想到这里,阿蘅的心情稍微安静。 第855章 比试 顾轻舟和司行霈绕到了旗楼的后面。 司行霈就牵着她的手,尽量让她走在阴影里。 顾轻舟跟他说:“前几天听平野四郎和夫人谈话,九成是能听懂了。” “学得这么快?” “蔡长亭很用心。他跟我说,要我永远不要对夫人和阿蘅出手,这是他的条件。我答应了,故而他很认真教我。”顾轻舟道。 蔡长亭担心顾轻舟害死平野夫人和阿蘅? “他倒是有点眼光。”司行霈骄傲道。 知道顾轻舟的厉害,的确很有眼光。 顾轻舟抿唇微笑。 “他教的对吗?”司行霈又问。 顾轻舟说:“高桥荀帮我检测过几次,不管是语法还是词句,蔡长亭都是老老实实在教。” “他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司行霈沉吟了下,“教会你日语,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谁说的?”顾轻舟笑了起来,“万一哪个日军高官看上了我,将我送出去,岂不是能成就一段美人计?” 司行霈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他有这个主意?” “你觉得平野夫人对我是有母女感情?”顾轻舟几乎笑出声,“旁的不说,单单丢下我在乡下十几年,就不是一个母亲能做得出来的。 既然接了我回来,自然不会让我吃白饭了。笼络权贵就是手段之一,要不然你以为为何要破坏我的婚姻?” 江南不是平野夫人要的,司家的兵力和财力,平野夫人更是看不上眼。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处心积虑要毁掉顾轻舟的婚姻。 蔡长亭的目的是什么,顾轻舟也许猜不到,可不安好心却是真的。 “我要宰了他。”司行霈冷冷道。 顾轻舟抱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宰了他容易,可杀了他,就是断了平野夫人的左膀右臂,到时候保皇党和日本人双方袭扰,你苦不堪言。 再说了,我是自愿跟他们来到太原府的,并非胁迫。如今哪怕后悔了,也不全是他们的责任。” 司行霈的表情并未好转。 他神色阴冷。 顾轻舟更加靠近他:“司行霈,等我把保皇党一窝端了,你再杀人。现在嘛,保持理性。” 司行霈勾起她的下巴,亲吻了下。 他心情稍微好转。 顾轻舟和他慢慢踱步,转到了马槽。 司行霈挑中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对顾轻舟道:“等会儿你骑这匹。” 顾轻舟却满马槽溜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对一匹棕色马道:“这匹漂亮。” 司行霈拍了拍马背脊,又看看牙口和眼睛,对顾轻舟道:“不及我挑选的强壮,中看不中用。” 他们议论着,程渝就带了蔡长亭和阿蘅进来,身后还跟着康晗和二宝。 司行霈再次看到了蔡长亭,主动走上前,态度挺和蔼,问他:“蔡先生,会打枪吗?” “会一点。” “等会儿来个比试,如何?”司行霈问。 顾轻舟笑了,问:“有赌注吗?” “当然有。”司行霈道,“赌注是十根大黄鱼。” “这我可赌不起。”蔡长亭笑笑,“我没钱。” 他的笑容很美丽,哪怕他说出这样的话,亦叫人不忍心低看他一眼。 “别谦虚了。”司行霈道。 阿蘅站出来,为蔡长亭整了下领口,道:“既然出来玩了,就跟司督军赌赌无妨。” 蔡长亭温柔道了声“是”。 “看你们甜蜜的,都要腻死我了。”程渝在旁边笑话蔡长亭和阿蘅。 她故意用夸张的话调侃阿蘅。 阿蘅表情微落。 顾轻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默不作声。 她为康晗和二宝挑选马。 她不顾那边热火朝天的比赛,只是问二宝:“你也要骑马?” “二宝要骑。”康晗忙道。 “我要骑。”二宝接康晗的话,反正康晗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我给你们俩挑选比较温顺的马。只是要记住,切不可跑得太快,要由马夫牵着。”顾轻舟道。 康晗忙不迭点头。 管事的带着两名驯马师过来,给康晗和二宝各自挑选了一匹小马。 康晗高兴极了,当即就要爬上马背。 顾轻舟叮嘱驯马师,不可以让两个孩子的马跑得太快,就让他们去玩了。 康晗和二宝的马,牵到了跑马场上。 虽然兴致勃勃要骑马,可真坐到了马背上,康晗还是很害怕的,紧张兮兮抓住了马鞍,并没有乱动。 顾轻舟就放心了。 她安顿好了孩子们,走过来瞧司行霈和蔡长亭时,他们的赌已经打好了,现在正在挑选战马。 顾轻舟就走到了司行霈身边:“别使诈啊。” “我用得着使诈?”司行霈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的。” 顾轻舟白了他一眼。 她又走到了蔡长亭这边。 阿蘅和程渝已经去了旗楼上,准备观战。 “怎么会想要比赛?”顾轻舟问蔡长亭。 依照蔡长亭的性格,是不可能被司行霈激怒的。 “奖金丰厚。”蔡长亭道。 他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拂过马毛,手背上有点伤痕。 “你也图奖啊?”顾轻舟笑道。 “当然了。”蔡长亭道。 “不怕输?”顾轻舟又问。 “不怕。”蔡长亭笑了笑,“输了也不过一点钱财而已,若万一赢了呢?” 顾轻舟淡淡微笑。 她看着蔡长亭,表情莫辩,同时暗中给司行霈递了个眼色。 司行霈冲她眨眨眼。 “轻舟,等会儿我赢了,咱们去喝酒?”司行霈牵了马过来,问道。 他丝毫不避讳蔡长亭。 蔡长亭知道他没有失忆又能如何? “你若是能赢,自然要为你庆贺。”顾轻舟笑道,“加油。” 然后又对蔡长亭道,“长亭,加油。” 蔡长亭颔首。 司行霈牵了马走到了马场上,顾轻舟则到了旗楼。 她一进门,就听到程渝在问阿蘅:“他这样漂亮,你们母女是要养他做面首吗?” 阿蘅脸色紫涨:“长亭是幕僚。” “真的?幕僚就不能睡吗?”程渝问。 “恶心!”阿蘅神色骤然发狞,“你还是女人吗?这样放荡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第856章 紧张 阿蘅气得半死。 顾轻舟从未见她这般动怒过。 她那炙热的怒焰,似外面升起的日光,想要将天地燃尽。 “问个实情就是放荡了?”程渝不在乎阿蘅的怒意,笑嘻嘻问道,“你没有想过吗?他那么漂亮……” 阿蘅似乎被戳到了最痛处,猛然站起来。 顾轻舟这时候才走过来,安抚阿蘅:“清者自清。” 这顶帽子压下来,阿蘅果然收敛了怒气。若是她再发火,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轻舟也给程渝递过去一个眼风——锋利的眼风,似刀刃迎面,像极了司行霈。 程渝缩了下肩膀,也不再挑衅了。 顾轻舟坐下,阿蘅坐到了她的左边,远离程渝。 思量一番,顾轻舟觉得程渝如今的性格,有了不少的变化。 而后她明白,程渝被司行霈带坏了。 程渝的性格,估计原本就跟司行霈这种人性格相似。只是她父母兄弟多半是儒雅之辈,尤其是她母亲,高贵冷艳。 遇到了司行霈之后,就好似找到了同类,程渝性格里的相似点,一下子就挖掘了出来。 顾轻舟瞧见她,俨然瞧见了一个女版的司行霈了,一样的无耻,甚至连那狠辣劲儿都出来了。 顾轻舟无力扶额。 他们俩,倒像是亲兄妹! 程渝凑到了顾轻舟身边,低声对顾轻舟道:“你这个姐姐,挺好玩的。” 顾轻舟瞪她:“不许胡闹。” 程渝这才坐正了身子。 远处的场地里,管事们已经准备好了靶子,并分为两排。 司行霈和蔡长亭的靶子,是相间交错的,若是错了靶子就算输。若是都没有错,就以环数取胜。 顾轻舟看了眼距离,对阿蘅道:“这比赛难度有点大,长亭输了十根大黄鱼的话,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她说话的时候,口吻是随意的。 阿蘅气不打一处,当即冷冷道:“你怎么知道长亭会输?” “他跟一名十岁就上战场的军官比骑马放枪,还有赢的可能吗?”顾轻舟朗声笑起来。 程渝也跟着大笑。 阿蘅的血就冲到了脑子里,她气急中,话就脱口而出:“怎么赢不了,长亭他可是……” 话到了这里,阿蘅戛然而止。 顾轻舟和程渝都听到了。 阿蘅不看他们,目视前方,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不再多言。 程渝暗中给顾轻舟递了个眼色。 顾轻舟心中明白,冲她点点头,两个人很有默契。 “轻舟,等会儿赢了钱,我请你们吃饭,还再给你们做旗袍。”司行霈大声道。 “行嘞!”顾轻舟没回答,程渝则站起来,大声回应司行霈,“等你赢钱,快点啊!” 顾轻舟抿唇笑了。 阿蘅的脸色微白,唇瓣紧抿。她知道刚刚说错了话,幸而顾轻舟和程渝没追问,看来她们没有发现什么,阿蘅心中稍安。 一声鸣枪,司行霈和蔡长亭各自扛了长枪,坐到了他们挑选的战马上。 今天比赛的是放枪,而不是马术,故而枪术更加重要。 司行霈和蔡长亭一前一后,两个人各自放出了子弹。 靶子一阵阵被打穿。 顾轻舟和程渝一丝不苟看着,阿蘅心绪则是难宁。 她知道蔡长亭会输的。 “若是不比赛,司行霈那厮还不知会怎么想长亭。”阿蘅心道。 蔡长亭必须答应,否则就显得可疑。 然而,蔡长亭是不会赢司行霈的。等他输了,旁边这两个女人还不知是什么嘴脸。 想到这里,阿蘅又心有不甘。 她真想蔡长亭能赢,哪怕不赢,也要少输一点,堵住这两个女人的口,让她们明白蔡长亭并非出卖色相来获得地位。 顾轻舟还好,程渝的嘴巴恶毒极了。 阿蘅掌心捏出了汗。 这么片刻的功夫,她心路已经转了好几趟。 枪声不过片刻就结束了。 司行霈和蔡长亭第一轮比赛也结束了。 他们的比赛是三轮。 管事去数了枪痕,很快就举了一个牌子:平。 阿蘅听到程渝吸了一口凉气,被震惊了。 “他居然能跟司行霈打个平手?”程渝震惊道,“他什么来历啊?” 顾轻舟看了眼阿蘅。 阿蘅只感觉压抑在胸口的那点浑浊,全部烟消云散,她痛快极了。 “没什么来历,就是我们家的仆人而已。”阿蘅下巴微扬,露出倨傲之态。 混世魔王的司师座,也不过如此嘛! 想到这里,阿蘅越发得意。 顾轻舟暗中瞥了程渝一眼。 程渝心知肚明,不再说什么,她们继续看着场地。 第二轮开始了。 结果,还是“平”。 阿蘅这时候,有点糊涂了。 “长亭真的是丝毫都没有藏拙。”她心道,“为什么?” 这不像是蔡长亭的作风。 十根大黄鱼,蔡长亭还是能输得起的,况且还有夫人嘛。 怎么,他今天为何这样好胜? 一连平了两局,蔡长亭的枪法肯定会引起司行霈的怀疑。 同时,阿蘅也瞧见了顾轻舟和程渝疑惑的目光。 顾轻舟干脆就问了:“长亭也在军中混过吗?怎么他枪法这样好?” “有的人就是天赋异禀。”阿蘅冷冷说,心中却莫名紧了下。 她有点生气。 长亭显摆个什么劲? 阿蘅觉得,在场的这些人,包括司行霈,都没有必要让长亭展露他的真实能耐。 长亭今天格外好胜,源于什么? 阿蘅想不通,她应该亲自问问长亭。 “不过也没事,平了两局,输了第三局,也不会有什么的。”阿蘅想道。 她看了眼场地上的蔡长亭。 蔡长亭没有看他们,不似司行霈那样,冲程渝和顾轻舟招招手。 第三轮的比试正式开始了。 司行霈的枪法稳且狠,马蹄极快,出枪如闪电,的确是射击高手,然而这样蔡长亭都能与之持平。 阿蘅的脸色全变了。 “长亭,你到底在做什么?”阿蘅心中一阵阵的发闷。 蔡长亭最不需要的就是展露自己。 很多时候,人要各司其职,蔡长亭的任务就是他的漂亮美丽吸引目光,让人自动忽略他其他能力,从而做好隐蔽。 可现在呢? 第三轮开始了,阿蘅身不由己走到了窗台口,想要仔仔细细看看。 她掌心湿濡了一大片。 第857章 男人的好胜 顾轻舟一直在观察阿蘅。 蔡长亭跟司行霈能打成平手,阿蘅从开心到紧张,说明了很多问题。 顾轻舟也站起身,走到了阿蘅身边。 她笑着对阿蘅道:“别担心,长亭不会输的。再说了,十根大黄鱼,夫人不会怪他的。” 阿蘅怕的,就是蔡长亭不输。 虽然阿蘅很骄傲,有时候被顾轻舟刺激会失态,可她很清楚大局。 她跟夫人、蔡长亭一样,都有很明确的目标,只有顾轻舟还不受平野夫人的信任。 阿蘅的手指攥紧,没有回答顾轻舟的问题。 顾轻舟也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蔡长亭从第三轮一开始就发挥失常。 枪法错了两处。 等到结束的时候,蔡长亭远输给了司行霈。 他揉了揉手臂,笑道:“三轮太吃力了。” 这样欲盖弥彰。 司行霈笑,一脸得意洋洋道:“以后多练习,你太文弱了。知道我的园子在哪里吧?钱后天之前要送到。” 蔡长亭愿赌服输,说了句是:“不会赖账的。” 司行霈就把枪丢给了管事,朝旗楼走了过来。 有侍者端水,司行霈洗了脸。 他的身上全部汗湿了,外头日头逐渐炎热。 他道:“我去换身衣裳。” 等司行霈换了一套干净衣裳出来,蔡长亭和阿蘅已经走了。 司行霈神色凝重,对顾轻舟道:“那个蔡长亭,枪法老练,不像是小白脸能打出来的。” “我也怀疑他有军方背景。”顾轻舟道。 最后一轮,是蔡长亭故意输的。 然而,他前面两轮又为什么要平局呢?他已经暴露了自己。 精明如狐狸的蔡长亭,为何会暴露自己? 顾轻舟有点想不通。 她求助看着司行霈。 司行霈表情微敛,继而笑起来:“管他什么背景!走吧,我们去吃饭。” 说罢,他就搂住了顾轻舟的腰。 程渝震惊道:“不带我?” “你为何觉得会带你?”司行霈也震惊。 顾轻舟觉得,他们俩互损的样子,有点像颜洛水和颜一源姐弟俩。 她已经笑出声。 司行霈偷偷托住了她的胳膊,手很不规矩。 顾轻舟这才收敛了笑容。 “你带康晗和二宝吧,回头送他们回家。对了,康晗是康家的小姐,康家不仅有钱,而且漂亮的男人也很多。”顾轻舟道。 程渝啐她:“我要那么多漂亮男人做什么?” 她无可奈何答应了。 蔡长亭回去的时候,一言不发。他不再是往日的温柔,表情阴冷。 阿蘅从未见他这般,竟不敢说话了。 她回过神,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怕他,就清了清嗓子。 她清嗓子,意味着要说话。 蔡长亭却不像以前那般知情识趣。哪怕听到了阿蘅的声音,蔡长亭依旧没有言语,甚至没有转过脸。 他看着前方的路,双手紧紧攥住方向盘,青筋都突出了。 他很生气。 阿蘅更加生气。 “长亭,你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阿蘅问他,“你为何要在司行霈面前显摆?” 蔡长亭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的理由。很多时候,他的理由阿蘅想不到,他可以跟阿蘅解释。 可他没有。 听了阿蘅的话,蔡长亭眼角眉梢都未动一下,仍是看着面前的路。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里。 阿蘅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此刻被阴霾笼罩。 这样的蔡长亭,特别陌生,阿蘅心中顿时生了怯意。 她口吻不由自主一软,问:“长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蔡长亭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态。他想要赢,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光明正大的赢。 这种的冲动,几乎毁了他的自制力。 他从第一轮比赛就告诉自己,要失误两次。 可他看到了司行霈那完美的射击。这样的射击,需得常年练习,蔡长亭也能做到。 他能做到,但是不应该让人知晓,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他胸腔的热血在激荡。 一直古井无波的心,在那一刻他渴望胜利。 他想让旗楼上的人瞧瞧,他不输给任何人。 第一轮结束,他跟司行霈打了个平手时,他已经后悔了。 他这次的锋芒,可能会带来不好的结果,司行霈和顾轻舟可是两个精明百般的人。 第二轮再次开始,他似乎听到了旗楼上喊加油的声音。 竞赛的气氛是热络的,它可以把人心中的渴望全部勾起来。 蔡长亭应该失误的,可他没有。 他一连两局下来,已经就瞒不住了。 到了第三局,他才能真正控制自己的冲动。 这样的失控,对蔡长亭来说是陌生的。他的失控,是由愤怒造成的,可他不知愤怒从何而来。 “没事。”蔡长亭道,“我今天是特意表现给阿蔷看看的……” 阿蘅的心,猛然被什么扎了下。 她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她的手指,紧紧交叉握紧,几乎要把指甲捏得发白:“做给她看?” “对。阿蔷对我们没有信心,她甚至瞧不上我们。只有她知道我们的厉害,才会更加用心跟随我们。”蔡长亭道。 阿蘅回味过来,道理她都懂,心里却难受极了。 她觉得心爱的玩具被旁人夺了去。 不管是额娘还是蔡长亭,都想要得到顾轻舟的肯定。 凭什么? 顾轻舟到底有什么能耐? 阿蘅心头涌动着酸涩,她的心被嫉妒的怒焰熊熊燃烧。 “可是你暴露了自己。一旦暴露太多,司行霈就会清楚你的底细。还有顾轻舟,她是怎样机灵的人,你知道的。”阿蘅冷冷道。 她怀疑了蔡长亭的解释。 从小到大,蔡长亭的解释再荒诞她的都相信,今天却怀疑了。 女人的敏锐,让阿蘅觉得不简单。 当一个男人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强悍时,多半是想要吸引她的目光。 难道蔡长亭喜欢上了顾轻舟? 顾轻舟和阿蘅长着一样的脸,所以这件事就有可能。 “长亭,你是不是怕顾轻舟小瞧你?”阿蘅问。 蔡长亭道:“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蘅道,“长亭,你为什么想要和司行霈比?” “我自有安排。”蔡长亭道。 这一句话里,包含了不耐烦,以及愤怒。 第一次,他第一次对他从小崇敬和仰慕的固伦公主,露出了他的不耐烦。 第858章 孩子 司行霈带着顾轻舟,离开了跑马场。 他亲自开车。 当两个人成了夫妻,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两个人靠在一个空间里,就很幸福了,无需特意去哪里寻找气氛。 司行霈和顾轻舟便是如此了。 “饿吗?”司行霈问。 顾轻舟点点头。 “想吃什么?” “凉粉。”顾轻舟道。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就把车子往旁边一停,在路边的小摊子上买了凉粉。 他开车,故意开得比较慢,又稳,顾轻舟有一下没一下吃着凉粉。 吃完了,司行霈的车子已经到了一处僻静的街道,高大的梧桐树亭亭如盖,投下大片阴凉。 司行霈停下车子,摇下车窗,也开始吃凉粉。 这是一处胡同,对面就是破旧的街道。 现在的时间段不早不晚,孩子们还没有放学,大人们还没有下班,只有老人和婴儿藏在屋子里,生怕染了暑气。 司行霈停车之后,端起另外一碗凉粉,也吃了起来。 顾轻舟问他:“吃得惯吗?” 司行霈摇摇头:“老子一江南人,吃得惯才有鬼。” 顾轻舟失笑。 她的笑声格外爽朗,宛如细风吹过,赶走一点暑热,沁入丝丝缕缕的凉意。 司行霈心情很好。 和顾轻舟在一起,心里总是明媚的。 “怎样,有收获吗?”顾轻舟又问司行霈。 他和蔡长亭的比试,应该能看出一点端倪吧? “军伍出身。”司行霈道,“我说怎么查不到他,敢情他有日本军方背景。军方素来严密,没有精密的日本探子,是打探不到的。” “那他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顾轻舟又问。 “能被日本军方保护的,一定是日本人。轻舟,国籍不重要,立场才是重点。”司行霈道。 就是说,哪怕蔡长亭是中国人,他能在日本军方混得这样深,他也早已是日本军方的人。 所以,他是“日本人”。 顾轻舟听了,点点头。 司行霈停下了筷子,道:“你的处境,比我想象中更加危险。” “谁危险?”顾轻舟笑着问司行霈,“你是说蔡长亭吗?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司行霈就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好,这才是司太太,有本事、有胆魄!” 顾轻舟最受感动的,也莫过于此。 司行霈从来不磨叽,他对顾轻舟的疼爱,更多是尊重和信任。哪怕有危险,他也不会畏手畏脚让顾轻舟躲起来。 他会尽可能保护顾轻舟,且不让顾轻舟掣肘。 “因为有司师座给我撑腰。”顾轻舟低声道,她声音绵软,神态温柔。 司行霈心中一动。 将碗筷扔到后座,他要发动车子离开,却见旁边破旧小门处,冲出来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钻到了司行霈的车底。 顾轻舟大叫:“司行霈!” 车子刚刚发动,轮胎不过前挪半寸,司行霈立马刹车。 顾轻舟已然一身冷汗。 车子尚未停稳,她就推开了车门,俯身趴在地上。 地面炙热,几乎要烫伤她的肌肤,她瞧见两三岁的幼童圆溜溜的小眼睛,充满了惧意,使劲盯着她。 顾轻舟紧绷的后脊梁,一下子就松弛了,她差点爬不起来。 司行霈将她拉起。 “小鬼,滚出来!”司行霈厉喝。 破门的缝隙处,又跑出来一个孩子,哭着喊“丑辛”,是个约莫六岁的女童。 女童的哭声,让车底的幼童一骨碌爬出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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