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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线朦胧一片,处处似飘荡着薄纱,把繁华遮掩,街道影影绰绰。 “真冷。”顾轻舟道,“我耳朵是不是冻红了?” 司行霈看了眼她的耳朵。 “嗯。”他道,然后他伸出胳膊,一边搂住她,一边捂住了她的耳朵。 街上光线暗淡,尚未亮起路灯,没什么行人。 顾轻舟躲在伞下,阴暗中的她,格外大胆,也懒得再计较了。 因为,他的手掌真的好暖。 顾轻舟怕冷。她像一条蛇,一到冬天就无法忍受,要冬眠般,恨不能整天抱着火盆。这是因为她太瘦,气血不足。 “还冷吗?”司行霈低声问。 “不冷了。”顾轻舟道。 到了督军府,叶督军的晚宴已经设好了,餐厅里热气腾腾,立马叫人身心舒泰。 在坐的,除了叶妩和康昱,还有方悠然。 司行霈瞥了眼方悠然,没说话。 叶督军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方小姐。” 顾轻舟微笑,说了句方小姐好,就坐到了叶妩那边。 圆桌不大,顾轻舟紧挨着叶妩,司行霈的左边则是叶督军。 他们一到,就有热气腾腾的黄酒上来,这还是司行霈送给叶督军的。 “不错不错。”司行霈笑道,“这个天,喝点黄酒暖和。” 除了黄酒,桌上还有炖羊肉,用小银炭炉子煨着,始终汩汩冒热气,散发阵阵幽香。 顾轻舟笑道:“今晚要吃大餐了。” 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家都笑了起来,饭桌上的气氛很好。 吃了片刻,顾轻舟逐渐暖和了,抬眸却看到了方小姐。 方小姐动作娴雅,慢慢吃着菜,非常斯文,一点也不像顾轻舟和叶妩那样大快朵颐。 只是,顾轻舟留意到,她拿筷子跟平常人不一样,她是用无名指和食指用力。 顾轻舟把筷子放到了桌下,暗中试了试,发现很难。 这样的习惯,不知是怎么养成的。 同时,顾轻舟又想起一件事。 她心中凛然,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也不再看方悠然了。 “原来是她。”顾轻舟想起那件事,心里很明了。 她继续吃饭,无人知晓她的异样。 方悠然偷瞄顾轻舟,顾轻舟的余光也瞥见了,不过她未曾抬眸与之对视。 司行霈和叶督军喝酒,康昱偶然加入,正是浓酣之际,叶督军的表情突然收敛。 他叹了口气:“若是阿姗还在家,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团圆了。” 众人都停了筷子。 饭桌上的好氛围,一扫而空,所有人顿时味同嚼蜡。 眼瞧着这场晚宴要无疾而终,顾轻舟和司行霈在考虑如何告辞时,佣人急忙进来了。 佣人跑得急,满身的寒雨,冻得脸都是乌青的,又冷又急,她看上去就在不停的抖:“督军,六姨太羊水破了。” 叶督军一愣。 “是今天吗?”叶督军酒醒了五分,问道。 女佣道:“提前了半个月,不是今天的日子。” 提前或者延后半个月,都不算特别严重的,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送医院,要快!”叶督军道。 说罢,他亲自冲入了寒雨里,去了六姨太那边。 方悠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微微失神。 不管为了女人还是为了孩子,叶督军如此急切的离开,都让方悠然伤感。她的情绪没有失控,伤感只是淡淡的。 顾轻舟和司行霈也要走。 叶妩牵了康昱的手,二人随后。 如此一来,就把方悠然丢在了餐厅里。满桌的残羹冷炙,满屋的寂静,以及细雨从大门卷入,丝丝缕缕,如愁丝密织。 她犹豫了这么一分钟,这才喊了佣人:“我也要去医院,帮我叫车。” 她是叶督军的客人,府上早已传遍,她即将是叶督军府的女主人。佣人精明,可以在她面前献殷勤,如何会错过? “是,您到大门口稍等。”佣人先拿了雨伞给方悠然。 方悠然最后一个出门。 她到了大门口时,顾轻舟和叶妩的汽车,都消失在道路尽头。 汽车停稳,方悠然上了车。 后半夜的时候,六姨太生了。 护士出来道:“是男婴,重五斤八两,母子平安。” 叶督军的脸上,荡开了笑容。 他笑得很璀璨,喜悦从他的眼角延伸,一直扩展,令他几乎合不拢嘴。 “成功了,轻舟!”他突然转身,对顾轻舟道,“谢谢你,轻舟,你可真是神医!” 顾轻舟给他的治疗,成功了,他的姨太太顺利为他生下了孩子,而且还是男孩。 “督军,您清醒一点!这会儿您谢谢我,我接不上话,还尴尬。”顾轻舟道。 司行霈在旁边笑出声。 这番话,惹得叶妩和康昱也笑了。 叶督军笑得更大声。 的确,又不是顾轻舟替他生了儿子,谢她谢得有点唐突。 叶督军哈哈大笑中,完全忽略了身边的方悠然。 方悠然也在笑,笑容却有点僵硬,似撑不住了。 第1171章 你到底有没有学问? 六姨太算是早产。 不过,她平素营养充足,孩子原本就比较大,哪怕是早产生的,孩子亦健康,哭声响亮。 三天之后,她出院回家了。 下了几天的雨,也终于停了。 放晴之后,太原府明媚的骄阳,暖融融的,有了点初秋的怡然。 叶子变了颜色,金芒万丈的庭院,风景如画。 顾轻舟和司行霈去送洗三礼。 她也见到了六姨太。 六姨太一如往常,没有做母亲的喜悦,笑容是淡淡的。 叶督军看她,反而顺眼多了。 他之前不准她母亲和弟妹们来看她,如今也开放了门禁,特意派人去接了她的家人。 六姨太的母亲,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女人。哪怕曾被叶督军拒之门外,也不能让她学得谨慎。 她对着叶督军夸夸其谈:“珠珠小时候,我给她算命,说她是要做总统夫人的。” 叶督军并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 哪怕有,也不能现在就说出来,时机不成熟。 六姨太的母亲口无遮拦,叶督军略微蹙眉。 他看了眼六姨太。 六姨太倒是心灰意冷,对她母亲不抱任何希望,母亲再出格的话,她都听麻木了。 “哦,她小名叫珠珠吗?”叶督军岔开了话题。 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愿意扫兴。 “是是,督军还不知道?”六姨太的母亲更是得意,又对六姨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告诉督军呢?你们两口子,还如此生分吗?” 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小妾,哪有资格和叶督军并称“两口子”? 六姨太麻木不仁的听着,表情都没动一下。 叶督军一直不喜她,此刻才惊讶:“她倒是忍耐力惊人,可以做到喜怒无形。” 六姨太的母亲满口跑火车,已然快要耗尽了叶督军的耐心,女佣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把她拉走了。 等这位亲家太太离开,顾轻舟和司行霈才有空去看看六姨太。 “真可爱。”顾轻舟看到了叶督军的儿子,感叹道。 叶督军也说:“很健康。” 六姨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只要她这个孩子健康,就意味着叶督军没事,他可以娶其他女人再生一个。 这个孩子,是个试验品。 成功的试验品。 早已在心中明了,六姨太的心,还是收缩了下。 她的儿子真可怜,还不如生在寒门祚户,至少那样的家庭,他父亲会真心疼爱他。 不像现在,他父亲只关注他有没有疾病,是否健康。 “嗯,眼睛也很漂亮,像六姨太,将来是个聪明伶俐的。”顾轻舟也道。 “对。”司行霈难得敷衍。 叶督军笑道:“不用那么聪明伶俐,健康就行。” 六姨太仍是无动于衷听着。 实验的孩子,健康就行了。将来,这个孩子不会继承叶督军的家产,不会是叶家的支柱。 “对,孩子健康是最重要的。”顾轻舟也笑道。 六姨太听了这话,心里稍微舒服一点。 顾轻舟是外人,外人的话,才是真正的祝福。 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 看完了孩子,顾轻舟和司行霈就离开了,去了前头坐席。 叶督军原本要走的,却想起什么,坐回来又看了眼儿子。 孩子已经睡着了,还是红通通皱巴巴的。 他张口,想要说点什么。 然而,话到了嘴边,他顿了那么一两秒,问六姨太:“你小名叫什么来着?” 原来是想要叫她的名字,却临时忘记了。 “珠珠。”六姨太道。 叶督军就想到,珠珠应该是明珠之意。给她取名的父母,曾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 “嗯。”叶督军应了声,“你念过几年书?” 六姨太算了算:“六年。” “那就好。”叶督军道,“既然如此,你就负责照顾孩子吧。今天洗三礼,要给孩子取名,你想过他叫什么吗?” 六姨太知晓此事轮不到自己做主,哪怕她心中再多的名字,亦是枉然,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学问不够。” “那六年学到哪里去了?”叶督军反问。 他问完了,才惊觉自己言语中的烦躁。 这是不应该的。 这个女人,是他孩子的母亲,她理应受到他的尊重。 故而,叶督军缓和了声调:“叫叶岫,你意下如何?” “哪个字?” 叶督军就告诉她。 六姨太想:是云岫的意思,因为那天她去医院检查怀孕,回来告诉叶督军时,正好满天的云,宛如山峦叠嶂。 “很好听。”六姨太道。 “那就行。”叶督军道,“叶岫是学名,小名不好叫岫岫,人家听了只当他是秀秀,会嘲笑他。你给他取个小名。” “好。”六姨太答应了。 叶督军等了片刻。 六姨太也安静。 最终,叶督军看了她一眼,问:“还没想好?” 六姨太微讶:“现在就要?” 原来,他是等着她取名,她还以为可以慢慢想。 叶督军又略微蹙眉:“你到底读过书没有?” 六姨太结舌。 慌忙中,她突然响起一首熟悉的诗,以前很喜欢的。 “琼英?”她道,“这个小名如何?” 叶督军问:“诗经里的?” 六姨太道:“是。” 叶督军小时候念的,就是私塾学堂,学校教授古文,他成绩优异。他看似是军阀,实则国学了得。 随便一个词,他都知晓出处。 “不错,都可以当他的字了,就叫这个吧。”叶督军道。 话说完了,他也起身离开了。 六姨太一个人在卧室里,看着自己熟睡的儿子,想起了很遥远的往事。 在那段往事里,有个人专门摘抄情意绵绵的句子给她。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一位神采奕奕的新郎官,跃然纸上。 而后的很多年,六姨太常常读到这首诗,然后想象诗中的新郎。 晃晃悠悠,好几年过去了。 六姨太偶然也会想起,自己为什么嫁入叶督军府。 回想起来,曾经痛苦不堪的记忆,如今褪了颜色,似泛黄的照片,已经无法令她悲恸。 “琼英。”她温柔抚摸着自己的儿子,心中静,静得像古井深处,毫无温暖和涟漪,只是静。 第1172章 酒疯 叶家欢欢喜喜,一场热闹。 叶督军摆了三天的流水席,请遍了山西乡绅名士,以及太原府的政要名流。 顾轻舟喝得有点醉。 她向来自持,这次却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 司行霈微讶:“叶家的酒这样好喝吗?” 顾轻舟痴痴笑。 她醉态很可爱,往日的精明温柔全不见了,有点小孩子脾气。 “不是叶家的酒好,是我的心情好。”顾轻舟不停的傻笑。 对着司行霈,她很有安全感,搂住他的脖子不放:“我真厉害,司行霈,我真厉害,没有我治不好的病。” 司行霈想到她要说什么了。 他把她抱到了浴室里。新式的浴缸很滑,司行霈一个不小心,她就跌入浴缸里,差点磕破了脑袋。 旗袍沾了水,也立马变了样子,紧紧贴着她。 司行霈连忙去捞她。 将她捞起来,想要为她解开旗袍的纽扣时,她却打司行霈的手,且转动身子不配合。 司行霈低声道:“乖孩子,别闹。” 顾轻舟只是笑,仍是一下下的打。 司行霈道:“你喝醉了居然这样磨人?” “我心里清楚呢,只磨你。”顾轻舟道,“我清醒着呢。” 醉鬼常用的词,被她挂到了唇边。 司行霈无奈摇头:“好,你很清醒。来,把衣裳脱了好好洗澡。” “不。” 司行霈道:“不让脱,那我就撕了。” “不,不许。”她急忙护住,双手交叠在胸前,把衣襟护得死死的,不让司行霈得逞,“我先生送的旗袍。” “先生?”司行霈哭笑不得,“你在外面这样称呼我?” “嗯。”她认真点点头。 她死活不让撕,也不让脱,坐在浴缸里傻笑,又告诉司行霈她没醉,让司行霈别担心。 司行霈头一回见她如此,对她束手无策。 他低头亲吻了她。 她知道回应,还搂住了司行霈的脖子。 司行霈再悄悄解开她的旗袍时,她乖巧没有打闹。 千辛万苦哄着她,才把澡给洗了。 洗完之后,她有点沉默。 司行霈问:“怎么了轻舟?你今天很不开心。下次不开心,不要偷偷喝那么多酒了。” 顾轻舟叹气:“真讽刺。” “什么讽刺?” “我替别人治病,手到擒来。自己结婚快两年了,始终未孕。”她道。 说到这里,她又哭了。 司行霈几乎是没见过这样情绪失常的妻子。 醉态下的她,情绪全部不受控制,反而很恣意快乐。 他任由她哭,任由她闹。 翌日早起时,顾轻舟头疼欲裂。 她丝丝吸冷气,揉按脑袋,问司行霈:“我们昨晚什么时候离席的?” 司行霈不怀好意斜睨她:“你不记得?” 顾轻舟拢了拢睡袍的衣领。 她先用话压住司行霈:“我酒品很好,你不要妄想污蔑我闹酒疯。” 司行霈哈哈大笑。 “不错不错,酒品的确很好。”司行霈道。 顾轻舟端详他:“你好像憋着什么坏水。” “不,只是拿住了你的把柄。”司行霈道,“下次想要折腾你,就把你灌醉,看你出洋相。” 顾轻舟心中没底,她隐约记得她好像不停的笑。 那不是一种正常的模样,更谈不上酒品好了。 “你别想诓骗我。”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把她昨晚的种种,都告诉了她。 因他说得太真切,没有掺假,而顾轻舟也慢慢记起,顾轻舟尴尬得把脸埋在枕席间,笑个不停。 司行霈也笑,搂住她道:“你真可爱。” “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可爱算什么好的夸奖?”顾轻舟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是笑的,还是羞的,满脸通红。肌肤原本就白,透出红润时格外美艳,司行霈扑倒了她。 “可爱不是夸小猫小狗的,是夸小孩子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司行霈道。 顾轻舟气急:“你又占我便宜!” 两人厮闹,却没有消除顾轻舟心中阴霾。 她沉默片刻,对司行霈道:“我昨晚不开心,是因为叶督军生了儿子,而我们还不见动静。” 司行霈嗯了声:“我知道。” 他轻轻把顾轻舟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我们说好了,等统一之后再要孩子。小孩子懂事,所以迟迟不来。” 顾轻舟道:“不是这样的,此事又不是想想就能控制。司行霈,我们去西医院瞧瞧吧。” 医者不自医,顾轻舟没办法给自己看病。 虽然不能自己看个准确,她也粗略估算了七八成。 她的身子没有太大的问题。 她自己就是中医,既然她也看不出来,不如去瞧瞧西医,也许会有转机。 “好,都听你的。”司行霈在她额头亲吻了下, 对待她是百依百顺,“起来吃了饭就去?” 顾轻舟则是想了想:“我想去北平。” 司行霈道:“北平的西医院,未必就比太原府的强。北平一茬茬的换总统、大帅,斗得厉害,医疗发展力不从心;反而是太原稳定,叶督军不浪费税收,西医院人才不少。” 顾轻舟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司行霈:“太原府很多人认识我,我如今算是名流了。名流的小事,也会引起议论和八卦。我不想旁人对我们俩说三道四。”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顾轻舟的别扭,也不是这么一两天的。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去北平。”司行霈笑道,“你起来更衣,我们这就去。” “不不,我还是一身酒气,也闻到了你身上的酒气。我们明天再去。”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捏她的鼻子。 说妥之后,二人果然停了一日,第二天凌晨飞往北平,早上就到了。 因时间早,西医院的病患不多,顾轻舟和司行霈很快就见到了医生。 医生是一位英国人。 他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顾轻舟和司行霈等了很久,直到下午四点,所有的检查才有了结果。 医生很为难的样子,蹙眉问他们俩:“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一年半。”顾轻舟道,“快两年了。” “太太,您多大的年纪?”医生又问。 医生的中文很蹩脚,他问得吃力,顾轻舟也小心翼翼听着,生怕听错了。 “二十二岁。”顾轻舟道。 “先生呢?” “三十岁。”司行霈说。 医生似有难言之隐,表情很纠结。 顾轻舟和司行霈,心中都咯噔了下,有些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 第1173章 餍足 医生吞吞吐吐。 顾轻舟掌心一层薄汗。 司行霈低声凑在她耳边:“放轻松,轻舟,我们还有玉藻呢。” 哪怕怀不上,他们也有一个女儿。 顾轻舟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不能安慰到我。” 医生抬眸,正视了他们俩的眼睛:“先生和太太,没有生育方面的疾病或者缺陷。依照正常来说,你们早该有孩子的。 然而,你们两年未孕,却又无疾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很抱歉,我束手无策。” 原来,医生的惊疑不定,来源于他解释不了顾轻舟和司行霈的问题。 没有毛病却不怀孕,才是最大的问题,因为治不了。 太棘手了。 顾轻舟的心,也宛如堕入冰窖。 医生说得很清楚了,她也听得很清楚了,虽然她很想再仔细确认一遍,却生生压住了内心的情绪。 “告辞了医生。”她站起身,拉了司行霈的手。 出了医院,司行霈就笑了,低声对她道:“我说得可对?” “什么?” “天意。”司行霈笑道,“我们的孩子有灵气。我们没问题,是他们不来,他们在等统一呢。” 顾轻舟那绝望的情绪里,开出一朵花。 乌云逐渐从心头散去,她也笑了:“这大概真是天意吧。” “的确如此。”司行霈拉住了她的手,“轻舟,我的爱妻,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为它烦心。” 一句爱妻,甜得要死。 顾轻舟尴尬道:“好,我知道了,你好好叫我的名字,不要说肉麻的话。恶心不恶心?” 司行霈又笑起来。 折腾了一天,两人饿极了。 司行霈带着顾轻舟,去了上次吃过的餐馆用餐。 在餐馆里,顾轻舟还遇到了一位熟人,是卓家的三少爷。不过,他身边的女伴,不再是那位红玉歌星,甚至谈不上多美丽。 “卓三彻底失宠了。”司行霈低声跟顾轻舟道,“你瞧他那女伴,穿得是一件旧旗袍。” “也许人家低调了呢?”顾轻舟故意抬杠。 司行霈抿了一口酒,微微挑眉,似乎是想要打赌。 顾轻舟不跟他赌,只是笑着转了头,不再去看卓三他们。 不成想,卓三却瞧见了顾轻舟。 他走过来,气色不善,声音也是冷嘲:“司太太,您好啊?” “我太太很好,你挂心了。”司行霈眼神一凛,落在卓三身上。 卓三被他的气焰逼得后退一步,心中发怯。 “如今老五在太原府,还能掌控北平事,你们很得意吧?”卓三像一条疯狗,“你们少得意,他总会倒霉的。” 司行霈眸光阴冷,在卓三身上一掠:“滚一边去!” 卓三气急,一下子就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他快速上膛,对准了司行霈:“你很嚣张嘛?” 四周的人吓到了,不少人尖叫着跑开,引来一阵阵的碰撞之声。 卓三还想要戳一下司行霈,不成想司行霈利落站起身,疾风般的手掌击向了他,同时卓三手腕发麻。 两秒钟后,他的手枪到了司行霈的手里。 卓三震惊,又惊又怕。 “你……你……” 司行霈随手把枪拆了,扔在地上,扬手扇了卓三一巴掌:“连枪都拿不稳,丢你老子的脸,你还有脸姓卓?滚,否则一枪毙了你!” 卓三半边脸都麻木了,急急忙忙的滚爬了出来,果然不敢再挑衅。 顾轻舟看着司行霈,唇角微翘。 她喝了一杯酒,低声对他道:“刚才好帅。” 说罢,她自己先羞了起来。 她是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哪怕对司行霈崇拜极了,她看上去也淡淡的,不如司行霈的万一。 司行霈笑了:“谢太太夸奖。那这顿饭,太太请了?” “你吃软饭吗?”顾轻舟打趣他。 “吃啊,太太给我就吃。”司行霈道,“只要太太高兴。” 顾轻舟压抑不住,一阵隐忍的大笑,笑得肩膀颤抖。 司行霈见她真的开心了,心情也不错。 他想,这次的坎儿暂时过去了,顾轻舟能丢开这些烦心事,是最好不过的。 “还想吃什么?”司行霈问她。 顾轻舟道:“想吃烤羊排。” 司行霈问了人,知道一家烤羊排的馆子很地道,当即付了账,和顾轻舟转去那家吃了。 顾轻舟一个人吃了半盘,吃得毫不顾忌形象,好像她第一次这样饿。 “真好吃。”她鼓着腮帮子对司行霈道。 司行霈拿了帕子给她擦手:“你很久没吃肉了吗?” 他没怎么吃,只是在喝酒。 顾轻舟不好意思告诉他,昨天不舒服,只是喝了点米粥,今早也没吃多少,等于是饿了两天。 一番闹剧,她的心情逐渐平稳。 她当前有很重要的事,生孩子尚不能排到前面,她没必要为此事着急上火。 她和司行霈的婚姻,并不会因为有无孩子而受损。就像司行霈所言,他们已经有了玉藻。 而顾轻舟,她还有漫长的一生来研究这个课题。 等太原府的事尘埃落定,她就专心攻克生育难题。那时候的她,既专心又清闲。 “不是,是心情好转了些。”顾轻舟笑道,“这烤羊排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司行霈微笑,伸手过来抚摸了下她的脑袋。 “再要一盘?”他调笑着问。 不成想,顾轻舟用力点点头:“好,再要一盘。” 司行霈大笑:“我养猫改成养猪了。” 顾轻舟也笑了。 尚未吃完,顾轻舟就瞥见一个人,从餐厅的大门走进来。 浑身黑衣,却在胸前点缀了玫瑰,正是倾国倾城的蔡长亭。 他也看到了顾轻舟。 顾轻舟吃得开心,双手都是油,大快朵颐的样子,是从前没有过的。 蔡长亭微笑。 “轻舟?”他打招呼。 司行霈回头,看到了他。 顾轻舟放下食物,擦了擦唇和手:“长亭,你怎么来了?” “我是偶然路过的。”他语气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真事一样,轻松告诉顾轻舟。 顾轻舟笑笑。 路过? 哪有这么巧? “你到北平有事?”顾轻舟问他。 蔡长亭道:“有点事,不过已经办完了。怎样,我能乘坐司师座的飞机回太原府吗?” “不怕我在半空将你丢下去?”司行霈冷冷睥睨他。 第1174章 顾轻舟的害怕 司行霈的话,让蔡长亭笑起来,只当是趣闻。 若能杀他,司行霈岂会忍到今天? 杀手是最难缠的,而蔡长亭手里,有一整个杀手组织。他们可以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领域,甚至可以很多年的寻仇。 司行霈自己敏锐,但他有顾轻舟,将来会有孩子;他也有性命相交的朋友。 这些人,全是司行霈的软肋。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金刚不摧的司少帅了。 想要杀了蔡长亭,唯一的办法就是接手他的杀手组织,让他们不再服从蔡长亭的命令,釜底抽薪。 “你也许会杀了我,可轻舟舍不得,是不是轻舟?”蔡长亭微笑,潋滟的眸子微光闪动,似阳光下的糖,甜而温暖。 顾轻舟道:“是啊,我怎舍得呢?你如此好。” 说罢,她给司行霈递了个眼色。 司行霈不再多言。似乎多跟蔡长亭说几句话,都降低了他的身份。他冷漠坐在旁边,眼睛里只有顾轻舟。 顾轻舟请蔡长亭坐下。 待他坐定,顾轻舟道:“你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回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蔡长亭明眸微眯:“什么条件?你得先说,我考虑考虑。” “我想问两个问题,你得回答。不过,你的回答可以撒谎,也可以是实话,随便你,回答就行。”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端起一杯威士忌,又抿了一口。 他眉梢微挑,是看好戏的模样。 他从前觉得,女子柔弱娇贵。自从认识了顾轻舟,他就改变了这等想法。 和顾轻舟在一起,司行霈心情很轻松,只需要好整以暇看戏,等待顾轻舟大杀四方即可。 他喜欢这种轻松感。 爱一个人,需得幸福。顾轻舟身上就有独一无二的魅力,令人幸福。 蔡长亭接受了顾轻舟的挑战:“你问。” “第一,你是不是爱慕夫人?第二,你认识方悠然吗?”顾轻舟道。 她这两个问题,第一个太刁钻刻薄,第二个又不知所云。 蔡长亭失笑:“一,我将夫人视为母亲,她是我最敬爱的人。我对夫人的爱,是尊重,并非亵渎;二,方悠然是叶督军的女朋友,我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我。” 顾轻舟眸光微动。 司行霈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蔡长亭,问:“他哪一个问题撒谎了?” “我哪里知道?”顾轻舟笑道,“我就是饭后消遣,随便问问,我根本不在乎答案。” 蔡长亭心思一紧,他怀疑自己踏入了顾轻舟的陷阱。 把两个问题想了一遍,又把答案回想了一遍,他没有任何破绽的。 思及此,他抬眸时,发现顾轻舟和司行霈正在眉来眼去,二人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蔡长亭只当全是陷阱。 他沉默了。 顾轻舟喊了侍者:“再来一盘烤羊排。” “你要撑死吗?”司行霈笑问,“这是第三盘了。” “无妨,长亭也要尝尝嘛。”顾轻舟道,“撑不死的。” 司行霈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馋嘴猫。” “不是猪吗,怎又变成了猫?”顾轻舟反问。 在蔡长亭看来,她这是撒娇。 这女人心狠手辣,心思诡谲,可在司行霈面前,她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撒娇的样子很柔软。 蔡长亭也很想享受她的撒娇,可惜,时机未到。 “你们感情真不错。”蔡长亭道,“一般的夫妻,都不及你们恩爱。” 司行霈懒得理会他。 顾轻舟道:“你是少见多怪。世间夫妻千百样,像我们这样的,只是其中一种,并不比其他人恩爱。” 蔡长亭也笑了。 热腾腾的烤羊排上来,顾轻舟又吃了两根,这才彻底饱了。 她对司行霈说:“我肚子里的羊肉,已经到了嗓子眼。” “要不要走到郊外去?可以助消化。”司行霈笑道。 顾轻舟道:“不,累死了。沿着街道走半个小时就好了。” 出了门,北平的九月底,也开始冷了。 寒意透过衣裳的缝隙,往皮肤上钻,往骨头里沁。 顾轻舟打了个寒颤,道:“真冷。” “你穿得太少了。”蔡长亭道。 说罢,他脱下了风氅。 顾轻舟笑道:“不必。” 并未伸手去接。 同时,司行霈将她往怀里一带,用他宽大的风氅包裹了她,将她贴在自己怀里。 北平是陌生的地方。 每次到了陌生地方,顾轻舟都很放松,也会大胆些。 比如被司行霈搂着裹着,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注目,顾轻舟压住帽檐,不暴露自己的脸。其他的,她就当看不见。 蔡长亭跟在他们身后。 司行霈在北平租了汽车,车夫也不远不近跟着。 步行了片刻,顾轻舟的脚疼了。 她低声对司行霈道:“好像是高跟鞋把后脚磨破了皮,我走不了了。” 司行霈打横将她抱起来。 蔡长亭跟在他们身后,看了眼顾轻舟的脚。 天气骤然降温,可年轻的女人还是穿着单高跟。皮鞋被冻得硬邦邦的,一层玻璃丝袜无法抵挡。 “女人真不容易。”蔡长亭道。 这个时候,汽车已经到了。 顾轻舟和司行霈到了后座,蔡长亭坐在副驾驶座上。 刚才的话题继续,顾轻舟道:“你们男人,冬天不也是皮鞋么?” “我们可以穿一双稍微厚的袜子。”蔡长亭道。 “好吧 ,你赢了。”顾轻舟笑道。 司行霈替她脱了鞋,正在检查她的后脚跟。 汽车很快就到了城郊的空地。 司行霈仍抱着顾轻舟,上了飞机,蔡长亭紧跟其后。 顾轻舟和司行霈坐到了最前面,副官把蔡长亭安排在了后面。 大家几乎是听不进彼此的声音了。 司行霈拿了药水,给顾轻舟涂抹伤处。 顾轻舟的脚搭在他腿上。 飞机飞行了约莫半个小时,突然颠簸了下。 “是不是遇到了气流?”顾轻舟问。 上次坐飞机,也是如此,弄得她虚惊一场。后来司行霈告诉她,遇到强气流的天气,颠簸是很常见的。 “应该是。”司行霈道,“别担心。” 顾轻舟一开始并不担心。 可是后来,颠簸得越发厉害,飞机甚至在空中翻了个身,司行霈的脸色隐隐发黑时,她担心了。 副官跌跌撞撞走进来:“师座,要迫降了,前面山上迫降。” 司行霈的脸色铁青,顾轻舟更担心了。 第1175章 蔡长亭的鬼胎 蔡长亭解开了他的安全扣,踉跄着跑向了顾轻舟和司行霈这边。 “怎么回事?”他的脸色也是惨白。 “遇到了气流,要迫降。”顾轻舟回答他。 蔡长亭紧紧盯着她的脸。 他在估算自己死在这里的可能性。 这是飞机上,一旦掉下去,他毫无生还的可能。 顾轻舟和司行霈会这样做吗?难道他们希望这辈子永远躲藏保皇党的杀手吗?难道他们以为,平野夫人可以控制那些人吗? “轻舟,我爱你。为了爱你,我做足了准备,我不想死。”他大声道。 司行霈瞥了他一眼。 蔡长亭的弦外之音,他们都听出来了。 “别多心,就是遇到了气流,你不觉得我们俩也很害怕吗?”顾轻舟愤然对着他说话,声音大得近乎咆哮,“这是同一架飞机,你死我们也得死,你配让我们陪葬吗?” 她很生气。 蔡长亭微笑:“轻舟,别发怒啊!原来,你害怕的时候会发怒?” 他好像找到了顾轻舟的一个缺点。 顾轻舟冷笑了下。 司行霈握紧了她的手,道:“省点力气,吵什么架?” 然后,他回头对蔡长亭道,“你坐稳了。等迫降成功,咱们再算账。” 顾轻舟掌心一直在出汗。 她不害怕阴谋诡计,但是她害怕灾祸。自然的灾祸,并非人为,无法控制,无法预料。 这飞机他们用了快两年了,第一次令她如此恐惧。 “我在呢,轻舟。”司行霈亲吻了下她的耳垂,和她耳语,“别怕,乖孩子,我在这里!” 顾轻舟回握了他的手。 最终,飞机成功迫降了。 落地之后,飞机上的人良久没有动,似乎在享受劫后余生,又似乎是在压抑内心的狂喜。 司行霈先站起来,拉了顾轻舟。 “你可以下去,也可以等着。”司行霈回头,对蔡长亭道。 蔡长亭不置一词。 司行霈带着顾轻舟,去了机舱室。 “……坏了,修好需得一点时间。”驾驶员对司行霈道,“师座,你们先休息,没几个小时是修不好的。” “不用着急。”司行霈道。 他们先下了飞机。 走到了机舱门口,顾轻舟就缩了下脑袋,想要往后退。 因为冷。 初寒的时候,人的身体尚未适应,格外怕冷,再者山上气温原本就比陆地要低好几度。 顾轻舟好像一下子就走入了严冬。 她的衣裳,不足以抵御这寒流,她打了个冷颤。 “真冷。”她道。 司行霈点头:“的确是冷。不过,一会儿机舱里更冷,我们得生一堆火。” 他给顾轻舟换上了一双棉拖鞋。 虽然给顾轻舟换了鞋,司行霈仍是背着她,因为拖鞋在山路上不好走。另有两名副官陪同着,到处看看。 此处的山势尚且平稳,可以助跑起飞。 “只要能修好飞机,起飞不是问题。”司行霈道,“我们要耽误几个小时,才能回家了。” “几个小时?”顾轻舟问。 司行霈道:“之前有过一次的,修了七个多小时。” 顾轻舟错愕:“之前也迫降过一次?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安全回来了,告诉你不是白叫你担心?再说了,飞机迫降是正常事。”司行霈道。 顾轻舟就在他短短的头发上摩挲,又摸了摸他的脸,怜爱极了。 司行霈笑。 走了片刻,地势看清楚了,司行霈心中踏实,准备往回走。 靠近飞机时,司行霈看到了一堆枯枝。 蔡长亭正在捡柴禾。 “挺勤快的嘛。”顾轻舟从司行霈的背上滑下来,“我们还在想捡点柴禾。” 蔡长亭道:“你们没有把我从半空中扔下去,我得回报你们一点。” 顾轻舟失笑。 司行霈道:“你没那么重要。” 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他,况且霍拢静还在他手里。 这个人是有恃无恐,还得了便宜卖乖。 司行霈想了想,对他道:“等将来有那么一天,你不重要了,我会亲手剁了你,不用着急。” “我不急。”蔡长亭笑容璀璨得灼目,“我倒是很期待,到时候到底鹿死谁手。” 顾轻舟看了眼司行霈,又看了眼蔡长亭,唇微微抿着,道:“再去捡些柴禾,你们俩都去吧。” 说罢,她自己回了机舱。 到了驾驶室,顾轻舟去问驾驶员和两名预备驾驶员:“什么时候能修好?” 飞机机能的复杂,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况且最后也未必说得明白,故而驾驶员言简意赅:“太太,问题有点大,需得几个小时,今晚可能要在山上过夜。如果一切顺利,明天黎明时可以起飞。” 顾轻舟道:“辛苦了。” 她回到了机舱里,找到了一条毛毯,把自己裹上。 看着外头忙碌的司行霈和蔡长亭,顾轻舟的心思快速转动,一刻也没停。 她在考虑,如果想要杀了蔡长亭,那么……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盘旋、规划,细节处一点点的重建。 最终,她把整个计划落实到了心底,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顾轻舟裹着毛毯,小睡了片刻。 等她醒过来时,火堆已经点上了。 而司行霈所言不虚,机舱里的确开始冷了,冷得刺骨。 顾轻舟坐不住,披了毛毯下来。 “过来。”司行霈正在烤肉,对顾轻舟道。 顾轻舟在北平吃了太多,此刻尚未消化。 看到烤肉,她腻味得厉害,摇摇头:“不要了,我吃不下。” “这个时节,最不缺的就是野果。”蔡长亭笑道,“飞机上有军用手电,拿一个照明,我们去摘几个野果吃?” 顾轻舟道:“这深更半夜的?” “不用怕,我可以保护你。”蔡长亭道。 顾轻舟说:“不必了,我并不想吃野果。” 蔡长亭笑笑:“那等我吃饱了饭,我去替你找几个。” 司行霈的冷眸横掠而过。 他想要说话,已经被顾轻舟拦住了。 顾轻舟暗地里踢了丈夫一脚。 她只顾拿着枯枝去烧,一边玩一边取暖,看着司行霈等人吃烤肉。 咸肉罐头是飞机上预备的干粮,打开就能吃,当然烤了一层焦黄更好吃。 吃完了,顾轻舟就依靠着司行霈。 蔡长亭又问:“真不想去摘点野果?” “你这样有心,不如你自己去吧?”顾轻舟笑问。 蔡长亭道:“那好,我去吧。” 说罢,他站起身,去找了一个手电筒离开了。 他一走,顾轻舟低声问司行霈:“方才树林里有人,是不是?” “嗯。”司行霈回答他,“你下来的几分钟前到的,不过已经离开了。” 顾轻舟就明白了蔡长亭邀请他去摘野果的用意。 她往司行霈怀里靠了靠,低声骂道:“该死的杀手,他们就像老鼠一样,到处打洞,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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