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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的。 “你也莫要欺负他。”顾轻舟随口提了句。 没想到,这一句就惹恼了程渝。 “我欺负他?他欺负我还差不多。我程大小姐,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在他面前,我总是内疚和亏欠,你知道这多难受吗?”程渝咆哮了起来。 顾轻舟推了下她的肩膀:“出去发疯,我没空理你。” 说罢,她起身走了。 程渝鼻子差点气歪了。 她跟上了顾轻舟,非要把事情跟顾轻舟解释一通。 “……我打电话告诉了他,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扔了电话。”程渝道,“我去见高桥荀,是为早上的事做个解释。我问心无愧,顾轻舟!” 她挺了下胸,想要理直气壮。 顾轻舟不回答她。 程渝就继续道:“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顾轻舟这才停下脚步,笑道:“我看他不是生气,而是吃醋了。” 程渝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醋?娘们唧唧的。” 顾轻舟忍俊不禁。 她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 “怎么了?”程渝见她憋笑很辛苦,有点费解。 “没事,就是司行霈总爱吃醋,我回头要把你的话,说给他听。”顾轻舟道。 程渝这才知道,原来男人也爱吃醋,并且醋意泛起来时,比女人更加不讲道理,什么醋都会吃的。 她目瞪口呆。 卓莫止昨晚没来,程渝想起他好像是满眼的红血丝,还以为他是气狠了。 如今想了想,他肯定是一夜未睡。 从他昨天接到电话,到今早来找她,定然是气了很久的。 “那我是不是得哄他?”程渝问。 顾轻舟笑道:“随便你。如果司行霈吃醋,我是会哄的。” “怎么哄?” “这就很难说了,投其所好吧。”顾轻舟笑道。 程渝白了顾轻舟一眼,觉得顾轻舟是在消遣她。 顾轻舟不理睬她。 把她送走之后,顾轻舟准备叫人去城里的慈善堂看看。 司行霈这个时候回来了。 “出了点事,叶督军气得骂娘。”司行霈笑道,“真还挺逗的。” “什么事?”顾轻舟接过他的风氅,亲自为他挂起来,贤惠又殷勤。 “一点小事。”司行霈笑道,“不过,可能会跟咱们家有关。” “咱们家?” “对。”司行霈指了指西跨院的方向,“我如果猜测的不错,肯定跟程渝那边有关。” 他用“咱们家”的家务事,来代指程渝,让顾轻舟微愣,心中莫名发暖。 他们,好像是多了两位家人——霍钺和程渝。 “是卓莫止吗?”顾轻舟问,“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第1221章 神枪手 司行霈从督军府回来,得知了一件趣闻,他认定跟卓莫止有关。 “……高桥荀和他的两位同伴,全部中枪。在场的人说,开枪之人是黑巾蒙脸,而且是骑个自行车。”司行霈笑道。 顾轻舟听得目瞪口呆。 “枪杀?”她反问司行霈,因为司行霈语气轻松得诡异,让她误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要点。 “对。”司行霈笑道,“蒙脸、自行车,像不像古时骑马射箭的游侠?” 男人都有游侠梦。 就连司行霈都不例外。 顾轻舟总好像是没听懂,半晌才问:“司行霈,当街开枪,这不是很恶劣的大事件吗?高桥呢?” 司行霈摆摆手:“他们没事。当街骑车开枪,高桥和他的同伴每个人身中两枪,却全部避开了要害。” 顾轻舟这才懂了。 开枪之人是卓莫止。 太原府有不少的射击高手,可跟高桥荀有仇的,大概只有卓莫止。 “是卓莫止吧?”顾轻舟再三确认。 “八成是了。”司行霈笑道,“年轻人真有意思。轻舟,我们那时候就没这样争风吃醋过。” 顾轻舟无奈摇摇头。 “你还叫好?”她啐司行霈,“这是大事。你想想高桥荀,他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无辜之灾?” 司行霈不以为意,只笑问道:“你还挺维护高桥的。” “他曾经是我五哥的朋友, 他也很像我五哥。不管他和程渝如何,我对他的感觉是不变的。”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没有多谈。 提到了颜一源,再谈下去就要伤感了。 “叶督军怎么说?”顾轻舟也转移了话题,不往深处走。 “他派人把卓莫止叫了过去。”司行霈道,“警备厅的人查了一下午,没人看清楚行凶之人的面容,身材修长,衣裳普通,说不出所以然。 枪是很普通的猎枪,有门路的人都能弄到,子弹也没有特殊的。查来查去,查不到卓莫止头上。 叶督军说行凶手法,像卓莫止,找了他去。卓莫止离开的时候,叶督军发火了,可见他也没抓到卓莫止的把柄。” 顾轻舟有点担心。 叶督军都看得出是卓莫止,高桥荀也能。 在太原府的日本人,后面有日本领事馆撑腰。 卓莫止是卓大帅的儿子,此事就敏感了,日本人可能会当成大事来处理。 “他怕是要得罪日本人了。”顾轻舟道,“一旦他上了暗杀黑名单,以后就难了。” 司行霈笑道:“叶督军怎么会让自己地盘发生这种事呢?估计会编好理由,给卓莫止开脱。” 顾轻舟点点头。 已经是凌晨了,顾轻舟还是喊了女佣过来,问她卓莫止今天来了没有。 女佣说没有。 “上午的时候,卓少帅和程小姐吵了一架。”女佣道,“卓少帅走得时候,表情吓死人了。” 就是这个吵架,激怒了卓莫止。 卓莫止不好对女人下手,只得把怒气发泄在高桥荀身上。 他还算理智,没有一枪毙了高桥荀。 顾轻舟对司行霈道:“你明早什么事都得放下,去找卓莫止谈一谈。他不能这样欺负高桥。” “你到底偏袒谁?”司行霈啼笑皆非,“你上次不是才说,想要撮合他跟程渝的婚姻吗?” “他对程渝好,可他未必就是良善之人啊。”顾轻舟道,“你对我也很好,可外头有几个人喜欢你?” 司行霈压住了她。 “怎么了,往我身上撒火?”司行霈捏了捏她的面颊,“我要旁人喜欢我作甚?轻舟喜欢我,我就满足了。” 顾轻舟无可奈何。 翌日,顾轻舟早起就去了趟医院。 司行霈在家里等着,哪儿也没去。下午时,顾轻舟还没从医院回来,卓莫止倒是来了。 副官在大门口拦住了他,让他去司行霈那边。 司行霈见到了他,先递给他一根雪茄。 一边抽烟,司行霈一边委婉说了顾轻舟的意思。 “……别惹女人。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她们崇拜强者,更同情弱者。你把高桥荀放在弱者的地位,会引发她们的圣母心。”司行霈道。 他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没等卓莫止说什么,司行霈继续道:“枪法不错。自行车上都能那么精准射击,你算个神枪手了。” 卓莫止牵了下唇角,算是笑了下。 司行霈道:“这主意不怎么样。” “为何?”卓莫止反问。 “做事看似留一线,实则毫无意义。我若是你,我会直接一枪毙了高桥荀。”司行霈道。 卓莫止蹙眉:“他没有到该死的份上。” “可你打他两枪,也不能让他知难而退,毫无意义,还会招惹一堆后续的麻烦。”司行霈道。 卓莫止也清楚,他道:“我不怕麻烦。” “那你永远难成大器。”司行霈道,“一个人做事,要从效率上去考虑,并非一时意气。” 卓莫止表情肃然。 他沉思了司行霈的话,也深知自己的做法太过于幼稚。 幼稚之余,效果也微弱。 司行霈的话,让卓莫止似醍醐灌顶。 “多谢司师座教导。”他道。 司行霈摆摆手:“不用讲客气话。我跟程家算是至交,程艋是我兄弟,程渝就像我亲妹子。你若是能跟程渝有个结果,往后咱们也是亲戚。” 卓莫止心中一动。 他好像明白了司行霈的意思,问:“程督军他知晓我?” 司行霈就惊觉这人敏锐。 小小的一句话,就被他抓住了破绽。 “他的确是来电报询问过你,大约是有意的。”司行霈道。 卓莫止那张略微阴冷的脸上,有明亮一闪而过。 他很快恢复了镇定,道:“我会努力,还请司师座多替我美言。” 司行霈让他别客气。 卓莫止和司行霈聊完了,这才去了程渝那边。 高桥荀受伤的消息,程渝还不知道。 卓莫止想到了司行霈的话。 此事等程渝知晓,就会起到反效果,还不如自己去告诉她。 他打定了主意,就去找程渝了。 与此同时,顾轻舟终于从医院回来了。 司行霈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 顾轻舟在医院待了七八个小时。 “这么多话要说吗?”司行霈语气顿时就不善了,“这可是一整天。” 顾轻舟脱下了风氅。 她把风氅交给了司行霈,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滚滚热茶下肚,她才有力气开口。 “遇到了一点事,所以耽误了。”顾轻舟道。 “什么事?”司行霈问。 第1222章 司行霈的指导 顾轻舟在医院耽误了一整天。 司行霈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来了几个日本人,看望高桥荀。”顾轻舟道,“我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所以没走。” 司行霈不屑挑眉。 无非就是问凶手。 “听到了吗?”司行霈打趣他。 “高桥荀很寂寞,他不想我走,就说我不会日语。但我不想招惹麻烦,毕竟蔡长亭是知道我的底细,我就说自己会说一两句。”顾轻舟道。 他们就不可能当着顾轻舟的面说。 顾轻舟当时避开了。 她还是想知道,日本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就等他们离开后,回到了高桥荀的病房。 她正要打听,高桥荀的父亲又来了。 等高桥教授过来时,看到顾轻舟又在,脸色特别难看。 高桥教授准备给顾轻舟甩两句难听的话,不成想高桥荀早已察觉。 “你如果说出什么,咱们父子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高桥荀对他父亲如此说。 于是,高桥教授被气得晕厥了。 “高桥教授的身体不好,当场昏死了过去,高桥荀又不能下病床。”顾轻舟道,“我没办法了,总不好就这样甩手而去。 所以等高桥教授被送进病房,醒转过来,并且跟他解释清楚我和高桥荀没有不正当的关系,这才好离开。” 司行霈啼笑皆非。 他搂住了妻子:“看看,你还乱交朋友吗?” 顾轻舟叹了口气。 高桥荀那边,还是要敬而远之为好。不是她薄情,而是她得考虑高桥荀的父亲。 那老头对儿子的婚姻,如今很重视。 结过婚的女人,肯定是不行的,况且顾轻舟还是有夫之妇,简直是触犯了高桥教授的逆鳞。 “从前那个女孩子,就是高桥教授找过来的,特意想给高桥荀相亲。不成想,最后那姑娘一场伤心回去了。”顾轻舟又道。 高桥荀的心思很简单。 他如今想要的,是和程渝复合。 司行霈捏了下她的面颊:“还操心这事?” 顾轻舟摇摇头。 她顿了下,说起了正事。 虽然高桥教授闹得昏厥,顾轻舟还是打听出了日本人的猜测。 “高桥荀说,此事怕是跟政治有关,他们没猜到卓莫止身上。”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也许猜到了,只是没跟高桥荀说。” “也对。”顾轻舟道。 略微沉吟了下,顾轻舟又说卓莫止:“他枪法真不错……” 司行霈哈哈大笑。 “……但是,他这事做得过了分。”顾轻舟道,“他是欺负人!” 司行霈不以为然。 “没什么过分的,情敌之间原本就是你死我活,他没有打死高桥荀,已经算是很好了。男人不把怒火放在女人身上,而是找准了敌人下手,是个男子汉。”司行霈道。 顾轻舟坐到了他腿上。 她落在他怀里,捏住了他的两只耳朵,几乎要把他的耳朵揪掉:“这么缺德的事,你还帮腔,真是过分!” “这是我的立场嘛。”司行霈笑道,“你不同意,我以后不说了。” 说罢,他搂紧了顾轻舟的腰。 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司行霈道:“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以后别再去医院了。” “不去了,再去真要气死高桥荀的父亲。”顾轻舟道。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与此同时,卓莫止正在程渝的院子里吃晚膳。 气氛很温馨。 程渝特意点了烛火。 葳蕤烛火,透出暖黄色的光,地龙烧得很旺,墙角一株腊梅傲然盛绽,满室幽香。 食物很美,视线里的人也很美,卓莫止原本想要坦诚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他不想毁了此刻的美好。 而程渝,也改变了一点态度,跟他解释自己把马卖了,钱捐给了孤儿院。 她又道:“我不图他的东西,只是我不想和他再有牵扯。” 卓莫止很想问:你此举,是真的忘记了他,还是仅仅考虑到你们没有前途,所以狠心放下? 这个问题,看似结果没什么不同,实则大有差别。 然而,他也没问。 打伤了高桥荀之后,他好像出气了。 此刻的他,心中无怨,哪怕程渝心里还藏着高桥荀,他也能接受,只要她不再和高桥荀来往。 “你做得对。”他道,表情也是难得的柔和,“这样很好。” 程渝就笑了。 卓莫止望着她的笑靥,深感这是世间最美妙的。 他忽而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俗语来。 若可以,他也愿意做个风流鬼。 “你今天很乖嘛。”程渝意外,同时也欣慰,“你要是一直这样乖,姐姐也不会嫌弃你的。” 卓莫止略微蹙眉:“你想当我的姐姐了?” “我原本就比你大。”程渝道。 于是,两人梳洗之后睡下,卓莫止压住了她,偷偷在她耳边问:“姐,给糖吃。” “什么?”程渝哭笑不得。 她是意外。没想到,卓莫止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 卓莫止掀开了她的睡衣,钻了进去。 程渝倒吸着凉气,随着他的动作而颠簸,也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姐姐不是好做的。 这场风波,程渝只当是过去了。 她依偎在卓莫止的怀里,不肯深想前景。想了也没用,她的人生早已被她弄得一团糟了。 现在再想要重新收拾、从头开始,非要扒一层皮不可。 但凡有一点希望,她也不会放弃高桥荀的。 而程渝,没想过浴火重生,她得过且过。 顾轻舟帮程渝捐了钱,试探着提了句高桥荀。 程渝什么也不知道。 顾轻舟也没有多提。 高桥荀的父亲不喜欢顾轻舟,肯定也不喜欢结过婚的程渝。 此事就暂时放下了。 时间到了十一月底,太原府又是一场暴雪,一连下了七八日。 道路被雪覆盖了。 顾轻舟想起了去年下雪的日子。 “又一年了。”顾轻舟穿着大衣,站在屋檐下看雪。 她的脚趾已经冻得没了知觉,仍是不想回屋。 她喜欢这搓棉扯絮般的大雪。 在江南时,雪也是有的,这样的盛况却是从未见过的。 将来,顾轻舟的儿孙,大概也是都生活在江南。等她老了,坐在温暖的午后阳光里,给孩子们讲述趣事,这些雪景就是资本之一。 正畅想着,佣人说:“太太,康家的三太太来了。” 康家的三太太,是康晗的继母。 自从二宝被司行霈强行带走后,康晗一直不开心。 顾轻舟也去看过她的。 如今三太太过来,也许又是康晗的事? 顾轻舟连忙站起身,对佣人道:“请三太太进来。” 康三太太冒雪而来。 她穿着大红色的风衣,兜帽盖住头脸,一抹红艳走在皑皑白雪的世界里,格外醒目秾丽。 进门时,她的手脚都冻僵了。 顾轻舟让佣人端了热茶给她。 一杯滚热的茶,她一口口慢慢喝着,喝完才暖和起来。 “……就是腹疼。”康三太太说明了来意,果然是因为康晗的病,“请了西医到家里,给她开了西药,又挂了盐水,还是没好。” 康晗之前病得奇怪,是顾轻舟治好了她。 这次她腹痛,康家只当是小事,不成想西药吃了两天还是无济于事。 老太爷坐不住了,怕康晗旧疾复发。 康三太太冒雪,亲自来请顾轻舟,足见康家对她的尊重,以及对康晗病情的慎重。 “老太爷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万一有个闪失,我也担当不起,这才特意来请您。”康三太太又道。 顾轻舟颔首:“我去看看吧。” 她上次去看康晗,还是一个月前。 “真不好意思,天气这样坏。”康三太太道。 顾轻舟摇头:“这是医者本分。再说了,二宝是被司行霈弄走的,我也应该多去看望晗晗。” 她回里屋更衣。 换了件夹棉的旗袍,又披上了皮草大衣,这才跟着康三太太出去。 她对佣人道:“师座回来问起,便说我去了康家。” 佣人道是。 路上积雪太厚,叶督军已经调了两个团进城,专门负责各处的扫雪,确保道路通畅。 顾轻舟这边出去,路还是很好走的,毕竟紧挨着督军府。 然而走了半个小时后,就堵住了。 “前头一辆拉煤炭的马车,马儿失了蹄,一车煤全倒在地上,挡住了路。”司机下去看了一圈,回来禀告道。 后来好不容易道路通了,却又赶上了两辆汽车相撞。 太原府有汽车的人家,都是豪门富户,都有底气,谁也不肯让着谁,就吵了起来。 如此折腾,明明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愣是走了四个多小时。 顾轻舟到康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康晗躺在床上,脸色蜡黄。 她又瘦了很多。 瞧见顾轻舟时,她猛然坐起来,眼睛里全是惊喜:“师姐,你是不是送二宝回来了?” 顾轻舟很是尴尬。 “对不起,晗晗,二宝还没有回来。”她柔声道。 康晗那墨色宝石一样的眼睛,顿时就灰暗了一层。 瞧她如此,顾轻舟心中不忍。 “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着你去看二宝,如何?”顾轻舟问。 二宝已经离开很久了。 这些日子,司行霈对他的训练越发有了成效,教员说再教二宝半年,他哪怕眼睛看不见,也能八成像正常人。 顾轻舟要的,就是他稍微能有点正常人的生活。 第1223章 孩子们的初吻 顾轻舟不能半途而废。 二宝的眼睛好不了,那么就让他学点旁的本事吧。 他和康晗都还小,现在还没有到结婚的年纪,分开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不成想,康晗却熬病了。 顾轻舟从男女爱情上处理二宝和康晗的关系,却忘记了康晗对二宝的依恋,更多是亲情上的。 “好,我们今天就去吗?”康晗急切了起来,说着便哭了,“师姐,我好想二宝。” 康三太太听了,不由唏嘘。 此事真叫人伤感。 孩子们的感情,浓烈纯粹,大人自叹弗如。 “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看二宝。”顾轻舟保证道。 她给康晗把脉。 康晗的腹痛,并非什么大问题。 把脉完毕了,佣人偷偷进来跟三太太说,老太爷想要见见顾轻舟。 三太太把此话告诉了顾轻舟。 顾轻舟道:“那好,我这就去了。晗晗,你稍等,师姐去看望了你祖父再回来。” “师姐,你一定要回来。”康晗追问,语气急迫。 顾轻舟点头说好。 老太爷想要见顾轻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起康晗的病。 “她这个腹痛,已经好几天了,吃药也不见成效,没有大问题吧?”康老太爷简单寒暄之后,直奔主题。 顾轻舟道:“没有大问题。” “因何而起?” “晗晗很想念二宝,所以没怎么好好吃饭。胃口不佳,导致了脾胃受损,积滞不化。 积而化热,热又结于肠胃,气机就难以通畅。不通则痛,很简单的问题。给她吃些化热的药,像生石膏、知母等,两剂就足够了。”顾轻舟道。 每次顾轻舟分析病情,语气娴熟笃定,格外叫人安心。 康老太爷就舒了口气。 “没事就好,我就说她不是普通的肠炎,否则怎么老是不能好呢?”老太爷道。 顾轻舟颔首:“不是普通的肠炎,您老睿智。” 老太爷笑笑摆了摆手。 他让佣人拿了纸笔,交给顾轻舟:“司太太,你先开了方子,让三房那边去抓药。我还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说。” 顾轻舟道好。 她开了一副药方,以生石膏为主,其他寒凉之药为辅,交给佣人。 “药取回来之后,三碗水煎熬成一碗水,就可以了。今天喝一次,明天喝一次,便可痊愈。”顾轻舟道。 佣人道是,一一记下了,冒雪去了三房那边。 时间就到了下午四点半。 下雪的天气,到处亮堂堂的,屋子里却阴暗,早晚莫辩。 老太爷的屋子,地龙烧得很旺,顾轻舟浑身暖和。 这个时候,佣人却开了灯。 屋子里明亮,又温暖。 顾轻舟舒服叹了口气。 “司太太,我有句话想要问问你。”老太爷道。 顾轻舟道:“您说,我知无不言。” “二宝……”老太爷斟酌了再三,“二宝和我们家的婚约,你没有反悔吧?” 顾轻舟微愣:“我怎么会反悔?” 二宝能娶到康晗,康家愿意把女儿给他,这是他的运气,简直是占了康家极大的便宜。 顾轻舟又如何会反悔? “这么久了,二宝仍是不归,我们不免有如此想法。”老太爷道。 顾轻舟道:“没有的,老太爷。我若是反悔,岂不是害了二宝和康晗?他们俩感情那样好。” “的确。”老太爷道。 老太爷也不是非要个瞎子孙女婿,而是康晗。 康晗的性格执拗,若没了二宝,老太爷担心她活不长久。 没有二宝的时候,她病恹恹的,性格也沉闷;二宝来了,她成天心情愉快,长得也红润喜人,从不闹病;现在,二宝又走了,这段时间,她总是头疼脑热的。 康家都愁死了。 老太爷亦然。 “如果没什么大事,腊月就让二宝回来吧。”老太爷发话了,“两个孩子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再说,我们家的孩子,哪怕没本事也饿不死,我们不图二宝多伶俐。他那样,已经很不错了。” 顾轻舟和康家老太爷闲聊了一个多钟头。 屋子里开了灯,她也忘记时间。 直到佣人进来说:“老太爷,司师座来了。” 顾轻舟下意识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怪不得司行霈着急。 “快请。”老太爷道。 司行霈进来时,风氅和头发上落满了雪。 他脱了外衣,顾轻舟走上前替他拂去头上的雪,又为他整理了下衣襟。 “……这么晚了,吃了饭再回去吧。”老太爷道。 司行霈和老太爷寒暄了几句。 问起康晗的病,他道:“看得如何?” “无碍,五天后我再来复诊。”顾轻舟道。 司行霈颔首:“那就好。” 他又对老太爷道,“下雪天路不好走。白天叶督军的人把街道清理干净了,这会儿又落了厚厚一层。若是再耽误,只怕今晚回不去。” 老太爷就道:“既如此,我就不虚留你们了。” 从康家出来,果然见地上皑皑白雪,踩下去能深没脚踝。 短短一个下午,又是厚厚积雪。 临走前,顾轻舟再次去看了康晗,说了几分钟的话,这才离开。 顾轻舟和司行霈上了汽车。 “聊什么呢?”司行霈问她,“这么大晚上的,也不见你回去。” 顾轻舟笑笑。 她把自己和老太爷的对话,都告诉了司行霈。 “……康晗最近是不太对劲的,没了二宝,她像是没了魂。”顾轻舟道,“老太爷很着急,康家其他人也着急。” 司行霈略微蹙眉。 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把外物当做依靠。一旦依靠倒了,如何立得起来? 康晗还小,这么快就把二宝当成了支柱,往后但凡有点什么意外,她如何自持? “康晗养得太娇气了。”司行霈道,“将来,我们家玉藻不能养成她那样。” 顾轻舟莞尔。 在司行霈的意识里,玉藻已经是他的女儿了。 每次看到旁人家的孩子,都会想起自己的闺女来。 “没什么不好的。”顾轻舟道。 她又道,“老太爷让腊月就把二宝送回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和他详谈了那么久。 我已经说服了他,让二宝过了正月再回来。二宝还有很多事呢,不能半途而废。只有二宝强壮了,才能更好保护康晗。” 司行霈不屑。 顾轻舟又道:“我答应了康晗,等她病愈之后,带她去趟平城。” 司行霈不反对:“正好我也要回去。” 顾轻舟嗯了声。 司行霈又问她:“可要去平城过冬天?等过完年再回来。” 顾轻舟摇摇头:“不了。平野夫人那边,一旦我离开了会生变。如今一切稳定,才是最好的。” 司行霈搂住了她的肩膀,也不再多言了。 五天之后,顾轻舟去看康晗。 她的腹痛果然痊愈了。 一方面是药起了效果,另一方面是顾轻舟承诺带着她去看二宝,让她心情大好,从而胃口转好。 “师姐,我们何时出发?”康晗问。 顾轻舟和康家的老太爷、三太太和三老爷再谈了谈。 最终,康家的长辈同意顾轻舟带着康晗去平城,不过需得在三天后带她回来,不能久留。 顾轻舟道好。 飞机当天就出发了。 上了飞机,康晗有点紧张,死死握住了顾轻舟的手。 飞机在平城降落,康晗一直絮絮叨叨,可见她的焦虑。 顾轻舟笑道:“别担心,晗晗,二宝又不会跑。” 康晗仍是很担心。 她也把她的担心说了起来:“师姐,二宝这么久不见我了,他还记得我吗?” 顾轻舟道:“当然了。他忘了谁,也不会忘记晗晗的。” 从跑马场到司行霈的官邸,车子走得很快。 同时,副官早已接到了电报,让二宝在官邸等着。 车子进来时,二宝和朱嫂一起站在门口的台阶上。 平城冬月的风也是寒冷的,而且是湿寒,冷意丝毫不输太原府。 二宝一张脸冻得有点发青。 车子的声音,让他警觉,他侧耳倾听。 “二宝!”康晗尖锐的嗓音,划破了空气,传入二宝耳朵里。 二宝快步跑过来,准确无误抱紧了康晗。 “晗晗。”他欢喜,说话声音也高,“晗晗,你好香!” 众人都笑了起来。 顾轻舟上前,拉住了朱嫂的手,又让佣人和副官们各自去忙,别耽误了康晗和二宝叙旧。 朱嫂对顾轻舟的归来激动不已,再三问她:“是不是过了年再走?” 顾轻舟略有点遗憾。 她实话告诉朱嫂:“三天后就得回去,需得将康小姐送回家。” 朱嫂就叹气。 司行霈道:“您别着急,这不是给轻舟压力吗?” 朱嫂就忙道:“太太,我可没有催促你的意思。” 司行霈身边的人,总是很宽容,对顾轻舟也格外的照顾和体谅。 顾轻舟道:“我明白的。” 朱嫂煮了一顿很丰盛的岳城菜。 顾轻舟吃得饱饱的,往外头看了眼,二宝和康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是司行霈的官邸,左右是丢不了的,顾轻舟也懒得去找,坐在沙发里喝茶,和朱嫂谈些琐事。 司行霈吃了饭,就出门去了。 “晚上不回来了,今晚要在驻地。”他道。 顾轻舟点头,习以为常。 他已经陪了她很久了。 二宝和康晗在不远处的凉亭说话。 空气很冷,康晗说了几句就开始哆嗦。饶是如此,她也不想回屋,她喜欢和二宝在一起。 二宝把大衣脱给了她。 他又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取暖。 他掌心粗糙了很多,可是很暖,哪怕在寒冬腊月,也是暖融融的。 “你想我了没?”康晗问他。 二宝点头:“想了。” “啥时候想的?” “睡觉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二宝仔细算了算,“除了训练的时候,都想了。” 康晗道:“我也想你。我不用训练,所以一整天都想你。” 二宝哦了声:“晗晗,你又赢了。” 康晗就很高兴,露出一口小白牙。 她想起前不久,她遇到了七哥和叶妩姐姐,他们俩在后院说话时,七哥突然在叶妩姐姐唇上亲了下。 好像很有趣。 康晗俯身,也在二宝唇上,轻轻吮吸了下。 二宝一惊,身子发僵。 康晗也感觉很奇怪,好像有热浪在身体里流窜。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亲吻。 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对爱情就会无师自通。 康晗和二宝的感情,也在这个瞬间,有了异样的变化。 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第1224章 邂逅 顾轻舟回了江南,就想要去看看玉藻和颜家众人。 且霍钺回岳城很久了,也是好些日子不见。 司行霈很忙,二宝和康晗黏在一处,顾轻舟无法掺和。 她向司行霈道:“我去岳城,可行么?” “去吧。”司行霈说好了不回来的,可凌晨三点多还是回来了,他很疲倦,说话也是漫不经心,“给玉藻带些好吃的。” 顾轻舟点头。 从平城到岳城的铁路,上半年就修好了,不过足有六七个小时的路程。 顾轻舟后天要送康晗回家,没空如此耽误。 她还是乘坐司行霈的飞机。 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岳城的郊外。 闻到了熟悉的清冷气息,似海水的咸湿,顾轻舟的眼眶莫名湿润了。 这是她的家乡。 她在岳城的时间,认真算起来也不过那么几年,却是她最充实的。 她对此处有认同感,宛如她认同司行霈那样——这里是她的家。 她生于此地。 “太太?”副官见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脚,就低声喊了句。 顾轻舟回神。 汽车进城,直接去了颜家。 顾轻舟见到了颜太太和玉藻。 颜太太的精神还不错,颜洛水的两个儿子和玉藻,都在她身边。 她每天都很忙碌。 和从前相比,她见到顾轻舟时,没有提颜一源。 因为不想再哭哭啼啼。 很多时候,人都会趋利避害,去认命,然后过自己能抓住的生活,以及不打扰其他人的情绪。 颜太太也不想顾轻舟每次回来都看到她哭。 “玉藻,快来,叫姆妈。”颜太太把不到两岁的玉藻牵了过来。 玉藻端详顾轻舟,然后摇摇头。 她扑到了颜太太怀里。 颜太太摸摸她的头发,笑道:“怎么了,不是让你见过了你姆妈吗?” 顾轻舟有一张旧照片,是当初她和司行霈一起照的,上次司行霈过来时,特意交给了颜太太,让她偶然拿给玉藻瞧。 孩子大了,肯定会问:我的阿爸呢,我的姆妈呢? 等玉藻问的时候,颜太太可以给孩子一个交代。 “不。”玉藻声音怯怯的,软软的。 颜太太道:“教了她这么久,又忘了。” 顾轻舟瞧着玉藻,穿了件水红色的小披肩,里面是月白色的棉袄和小袄,面颊红扑扑的,眼睛水灵机敏,顾轻舟已然高兴得没话说。 至于叫人,她也不苛求,毕竟玉藻不满两岁呢。 “没事,再过些日子就会叫了。”顾轻舟笑道。 不成想,玉藻又怯生生抬头,看了眼顾轻舟。 她搂住了颜太太的脖子,凑在颜太太耳边,跟她说悄悄话。 这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可爱极了,顾轻舟的心逐渐融化。 这一刻,她真想立马回到玉藻身边。 颜太太则哈哈大笑起来。 “玉藻说,她姆妈是长头发。现在来的姆妈,怎么是短头发?”颜太太大笑着说。 司行霈给颜太太的照片,是顾轻舟几年前照的。 那时候的她,有一头流瀑般的长发。 可惜,如今养了小半年,头发还是半长不短。 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 “她真聪明!”顾轻舟满足极了,“这点小差别,她都能注意到!” “是,聪明极了,比洛水的两个孩子都要聪明。”颜太太笑道。 提到颜洛水,颜太太又道:“他们两口子最近常在南京。轻舟你多住几天,我打电话看看,她过几天是否回来。” “我没空的,姆妈,我明天就要回去了。”顾轻舟道,“洛水去南京作甚?” “她婆家的事。”颜太太笑道,“如今呢,她也跟着做些事,厂子里的活计,她娴熟得很。 她小时候不爱说话,做生意却是很有脑子。舜民又爱捧着她,如今她是越发干练了,岳城的印刷厂,都是她管着。” 顾轻舟惊叹:“真厉害。” “总要学点什么的。”颜太太笑道,“新时代了,在家里做少奶奶,坐井观天的,容易吃亏。出去见见世面,她眼界也好。” 顾轻舟点头。 谢家思想开化,并不反对儿媳妇管生意,特别是这个儿媳妇娘家有权有势。 颜洛水是岳城二把手的女儿,在军界也算人脉广阔。 而岳城的一把手司督军,如今是军部总司令,南京那边的谢家,更是不敢对颜洛水有半个字不满。 谢舜民也愿意培养妻子的生意才华。 颜洛水自己,更是上进。 “……我念过的书不比洛水少,见识过的世面又不比她差。我和你义父替他们俩带孩子,他们有什么不满的?所以,他们俩到处走走,把生意做大,才是正经事。”颜太太又道。 顾轻舟握住了她的手。 每次回颜家,都要因为颜一源的事而悲伤。 直到这一次。 这次,终于听到了一些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真好,我真羡慕洛水。”顾轻舟道。 “她还羡慕你呢。”颜太太笑道,“你们小姑娘的,都是看着别人锅里的好吃。” 顾轻舟大笑起来。 玉藻一双葡萄似的黑润大眼睛,正好奇看着大笑的顾轻舟。 然后,她也笑了下。 “姆妈抱抱你,好不好?”顾轻舟向她伸开了双臂。 玉藻很犹豫。 颜太太鼓励她:“去啊,不是总念叨你姆妈吗?她就是你姆妈啊,以后她头发长长了,还是那样的。” 玉藻犹豫了约莫一分钟,这才扑向了顾轻舟。 顾轻舟轻轻抱住了她。 玉藻身上,仍是有小孩子的乳香,顾轻舟眼眶微热。 这次,虽然玉藻没有叫她,却是和她很亲近了。 顾轻舟又对颜太太道:“我回来是看看你们,也是想去给我姆妈上柱香,还有我的乳娘和师父,以及司行霈的祖母。” “去吧。”颜太太道,同时看了看她的神色,颜太太又问,“轻舟,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就是想给我姆妈上柱香。”顾轻舟道,“感谢她,让我有名有份,有面目有尊严。” 这话,颜太太就不太懂了。 可以肯定的是,发生了一点什么,让顾轻舟不开心了。 颜太太也不多问。 顾轻舟让副官准备了纸钱香烛,就去了墓地。 不成想,她竟然在墓地遇到了一个令她意外的人。 她再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愣在原地没有动。 顾轻舟去墓地,打算祭拜孙绮罗。 不成想,她遇到了顾绍。 顾绍是在南京的。 她这次回来,没有事先计划,也没有通知顾绍。 故而在墓地遇到时,顾轻舟愣了片刻。 顾绍正在烧纸,目光专注,片刻之后才注意到不远处有聘婷身影,像极了他的舟舟。 于是他抬眸间,就看到了她。 他也是震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站起身,走到了顾轻舟身边时,猝不及防抱住了她。 他的面颊,贴着她的。 她面颊被冻得冰凉,呼吸却是热的,她身上仍是熟悉的气息。 顾绍几乎要落泪:“舟舟……” 烧纸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她。他这次回岳城,是想祭拜顾圭璋的。 这也是阮家同意了的。 阮兰芷不肯来。 对于顾家,阮兰芷很排斥,死活不承认自己是秦筝筝和顾圭璋的女儿。 阮家的老太太疼爱她,也不许她认。倒是大太太,也就是顾绍的生母,对此很不满。 女人有时候很感性,有时候又冷酷得毫无人性。 比如顾绍的生母,确定了阮兰芷不是她的女儿之后,对她的态度简直是冰冷。 不过,阮家其他人,还是非常疼爱阮兰芷的。 顾绍此次回来,经过了阮家的同意,也是替阮兰芷尽孝,自己也要感谢顾家养大了他。 他在给孙绮罗烧纸时,就会想顾轻舟。 “命运真奇怪,我们都不是顾家的孩子,却在顾家一起生活过。”他想。 当命运想把两个人牵引到一处时,它往往会有奇思妙想。 就像此刻。 顾绍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见到顾轻舟。 似梦境。 似他这几年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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