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完了,爱人和亲人全没了。那时候顾镜自照,脸上就是相似的表情。 她本不想多嘴,因为阮燕峰现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可有一句曾在她最黑暗日子安慰她的话,就到了唇边。 顾轻舟道:“七爷,众生皆苦,你也保重吧。” 阮燕峰一怔。 他仿佛听到了一句佛语纶音,心中莫名被剧痛充盈,他差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顾轻舟说罢,就转身走了。 阮燕峰想:“徐培生病的时候,他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我现在经历的,和他经历的,是一样的吗?” 他苦苦压制的情绪,突然开始翻涌,心头疼得令他痉挛。 阮燕峰吐出了一口血。 顾轻舟回到司府时,刚刚下午六点。 他给颜子清打了电话,告诉颜子清,事情和他们猜测的相差无几。 是徐歧贞想要杀了阮燕峰,给她哥哥偿命。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发难,顾轻舟就猜不透了。 “你可以问问她,到底是谁在误导她,让她确定阮家的人害死了徐培。”顾轻舟道。 颜子清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等了一下午,消息确实了,他就打算去找徐歧贞。 他还没有跟徐歧贞算完账。 他甚至想要去趟徐家,找徐歧贞的父母说一说。 等他打电话去徐家时,徐家的佣人告诉他,说四小姐去了马六甲,说是要去散散心。 颜子清放下电话,就亲自开车,通过柔佛长堤,也去了马六甲。 第1488章 失控的感情 颜子清去了马六甲。 徐歧贞此举,着实恶劣,颜子清不可能轻易糊弄过去。 况且,她还兼任颜家的家庭老师,辞退她也要当面说。 他去的路上,就派人先去打听,徐歧贞在马六甲哪里落脚。 新加坡、马六甲和槟榔屿,到处都是颜家的踪迹,颜子清能轻易找到徐歧贞。 果然,他刚到马六甲,到了自家的饭店落脚,经理亲自迎接,并且把徐歧贞下榻饭店的地址和房间号告诉了他。 颜子清稍微整顿,洗了脸,吃了点东西,这才不慌不忙去了徐歧贞的房间。 两家饭店离得不远,颜子清开车到了饭店楼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的人先去找了这家饭店的老板。 老板一听是颜三爷,吓得半死,恭恭敬敬把徐歧贞房间的钥匙交给了颜子清。 颜子清上楼时,对自己的手下道:“你们就留在大厅,我自己上去。” 他又不是来打群架的。 徐歧贞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好强也逃不过他的手掌。 他靠近时,看到了窗户里透出来的光。 如此深夜,饭店的旅客几乎都睡了,整个走廊鸦雀无声,静悄悄能听到海浪轻逐海滩的声音。 只有徐歧贞的房间亮了灯。 颜子清犹豫了下。 他想,她虽然可恶,可到底没有酿成大祸,而且自己也打了她一巴掌。 算起来,她也受到了惩罚,没必要硬闯。 故而他把钥匙往口袋里一放,抬手敲门了。 单身女子独自住店,大半夜被人敲门,是要吓得半死的。 颜子清能想象她恐惧的质问是谁。 如果她执意不肯开门,他再用钥匙。 不成想,房间里并未传来质问,反而是响起了拖沓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颜子清先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酒气,然后是药酒的味道。 徐歧贞踉跄靠着墙壁,根本看不出外头的人是谁,头发凌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伸手就问:“带来了吗?” 舌头有点不受控制。 颜子清蹙眉:“你喝了多少?” 徐歧贞听到了这声音,眼睛想要睁大一点,看清楚来人。她猛然凑近,炙热的呼吸几乎要贴到颜子清身上。 “哦,颜三爷!”她的声线也忽高忽低,“你是来送酒的吗?” 颜子清看着这只醉猫,在考虑是亲自把她按到浴缸里淹一顿醒醒酒,还是让手下的人把她拖出去泼一桶冷水。 他沉吟。 徐歧贞又往前,伸手在他怀里摸了一通:“带酒了吗?” 她站也站不稳,自己一番自说自话,差点跌倒,故而她勾住了颜子清的脖子。 颜子清直到这一刻,心里才隐隐升起了念头。 徐歧贞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他是想过要要她的,后来又看她是内地的淑女,只怕不好收场,更因为她跟顾绍的关系,颜子清怕最后闹大了牵扯到颜家和顾轻舟的关系,得不偿失,就收了色心。 再后来,徐歧贞做了他家的老师。 他是尊重文化人的,就彻底把徐歧贞从“能睡的女人”这个范畴划出去。 没想到,徐歧贞作死,偷他的印章去杀人。 徐歧贞勾住了颜子清的脖子,看向了他的脸。 她突然啐了颜子清一口:“王八蛋,你敢打我!你有什么了不得,不就是个臭流氓吗?你打我,你怎么不去死呢?” 颜子清差点被她的口水糊了脸。 深更半夜,这女人几乎是贴在他身上。她是高挑个子,穿了高跟鞋也没脱,稍微垫脚就能够得着颜子清。 “够了,你醒醒。”颜子清的火,从心头缓缓升起。 怒火与欲火交缠着,一起升了上来。 徐歧贞不依,她使劲去捏颜子清的脸,然后扑上来,狠狠咬住了颜子清的面颊。 颜子清吃痛,只得死死捏住了她的后颈。 他再也不客气了,抱起了徐歧贞,把她丢到了浴缸里。 他自己拿着淋浴,居高临下开了冷水,直直往徐歧贞身上浇。 水很凉,徐歧贞终于清醒了些,挣扎着想要逃,却又被颜子清一把按了回去。 水劈头盖脸的浇,把她淋了个透,她的头发、她的衣裳,都湿透了,她的轮廓更加清晰。 颜子清喉头微动,没想到她身材这样好。 她的面颊有红痕,一天过去了仍未消退,只是不怎么肿了。 他心中的怒火,就这么慢慢散去了。 他想着就这样算了,毕竟阮燕峰没死,她也得到了教训。 徐歧贞被凉水浸透了,慢慢好像清醒了些。 她不再挣扎了,任由水浇灌着她。 她依靠着浴缸的缸壁,不言不动。 颜子清关了水,问她:“醒了没有?” 徐歧贞突然跳起来,扬起手扇了颜子清一巴掌。 她到底没有醒酒,这么一跳起来,再加上用力过度,整个人就跌入了颜子清的怀抱,并且把颜子清扑到了地上。 颜子清是脑壳疼、后背疼,以及脸疼。 之前一巴掌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颜子清好半晌才把那股子疼痛忍了过来,想把她扶起来。 徐歧贞却突然俯身,亲吻了他。 颜子清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断了,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燃烧的声音:“完了。” 翌日中午十一点,徐歧贞渴醒了。 她坐起来,感觉窗帘不够挡光,刺眼的骄阳透了出来。 宿醉之后头疼。 她捶了下头,发现自己的脸也有点疼,昨天挨了那一巴掌,好像还没有褪去。 她想要下床去倒水,可一动才发现身上疼,而且疼得剧烈。 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头不仅仅是疼,还沉重,好像是昨晚洗了头没有擦干就睡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睡的?”她自问。 身边的床动了下。 徐歧贞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脸看过去。 她懵了。 她的脑袋针扎似的疼,疼得她都有了幻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伸手想把眼前的幻象扫去,手掌却结结实实打到了男人的身体上,皮肤的温热甚至透过了她的掌心。 “干嘛,一大早起来就打人?”颜子清还没怎么睡醒,状态也不太对。 徐歧贞整个人都僵了。 这不对,哪怕是梦,做成这样也实在该天打雷劈。 第1489章 若无其事 徐歧贞一双手按紧了自己的太阳穴。 她想让头疼静下来,也想让自己更清醒点。 可她昨晚喝了两瓶红酒,还有三杯威士忌。 她原本就不太擅长饮酒,酒量也不行。喝成那样,想要早起时什么事也没有是不可能的。 “来,喝点水。”颜子清已经穿好了衣裳下床,倒了一杯温水给徐歧贞。 徐歧贞一口饮尽。 她从乱成一团的混沌中,理出了一条线。 她身上穿了件睡袍,是她箱子里的。她昨晚没有洗澡,自然顾不上换睡袍。 这是颜子清给她换的。 她睡袍下面,没有其他衣裳,半件也没有。 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颜子清:“我们昨晚……” 颜子清道:“嗯,你抱着我亲,自己把衣裳脱了……” 徐歧贞的手指深深掐入了肉里。 她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 什么样子的情绪、什么样子的反应,她都做不出来。 就好像被热油烫了的人,在刚被烫的瞬间,是麻木的,而后烫伤的痛感才慢慢传上来。 此刻的徐歧贞,就好像当场被烫了,她知道很严重,感觉却是迟钝的。 “我……我要回去了。”她站了起来,察觉到了自己真丝睡袍半隐半现,她又坐回了床上。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颜子清。 颜子清会意,俯身亲了她的额头一下:“你收拾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出了房间门,颜子清心头浮动了几分悔意。 昨晚是徐歧贞扑向了他。 她浑身都是水,又浑身的酒气,拼了命亲吻颜子清。 颜子清最近太忙了,上一个女人还是半年前的事。 他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被醉醺醺的女人压住亲,正常的反应先快于理智,自己先燃烧了起来,烧得他快要昏厥了。 他推开了徐歧贞。 徐歧贞就一把脱了衣裳,干脆利落把自己的前胸往他脸上按,似乎是想要索求他的占领。 那一刻,颜子清所有的念头都崩塌了,他搂紧了她。 他只当是一夜旖旎,也知道她有个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他们这些人在欧洲的时候,肯定是同居过的。 他以为她什么都懂,也以为她是借酒装疯,想要找寻点快乐。 后来他才知道,她不是的,她还是第一次。 颜子清没觉得多快乐,反而是花了很多心思去安抚她,让她放松下来。事后,他给她擦了擦身体,又给她换了干净的睡袍。 如果知道她是这种情况,颜子清是不会碰她的。 徐歧贞谈了那么多年的男朋友,还保持了她的贞洁,可见她对此事的慎重,以及她家族对这种事的态度。 颜子清还没想好结婚,对徐歧贞也没有婚姻的念头。 所以,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能会比颜子清预想中更加复杂。 片刻之后,徐歧贞下楼了。 她已经整理好了行李,用力提了沉重的藤皮箱。 颜子清站起身:“我来吧。” 徐歧贞就把箱子给了他。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问颜子清:“你送我回新加坡行吗?” “嗯。”颜子清道。 他有点诧异看着徐歧贞,心想她这反应不太对,她是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开了车门,放好了她的皮箱,又让她上了汽车。 汽车开了十几分钟,颜子清才找到了一个话头,问她:“到了新加坡,我去见见徐先生和徐太太?” 徐歧贞在出神。 听闻此言,她一下子就惊醒了般,整个人都紧绷了。 她清了清嗓子:“不必了。” 颜子清想要说点什么,徐歧贞压住了他的话头:“我其实没醉成那样,方才我洗漱的时候,已经想了起来。 我给你开门,然后还打了你,我自己脱的衣裳,我都记得。所以,这件事不怪你。” 她正常起来的时候,是非常讲道理的。 颜子清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目视前方,脸色倒是很平静。 颜子清的眉头微蹙。 “你是说……” “嗯,就当个错误吧。颜三爷如果觉得过意不去,那上次我偷印章的事,就此抵过,行吗?”徐歧贞道。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和表情一样平静。 颜子清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可他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他沉默了片刻。 “徐小姐。”好半晌,他才慢悠悠开口,“你现在脑子还清楚吗?我先送你回家,你考虑一个月吧。这一个月内,你随时可以更改你的决定。” 徐歧贞也没再说什么。 她不再和颜子清说话。 颜子清的车子开得飞快,几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新加坡。 徐歧贞拿着行李,进了家门,没有招呼颜子清进去坐坐。 颜子清的汽车在徐家门口停了片刻,他问自己:“这叫什么事?” 徐歧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算睡一会儿。 屋子里很安静,她身上有点疼,宿醉的头疼倒是缓解了点。她果然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烫伤的痛。 她犯了个荒唐的错误。 往后的一生,她可能都需要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 她开始痛哭。 自从二哥去世,她已经很久没哭成这样了。 然而不管怎么伤心,发生的事都不能改变。 颜子清没有想过娶她,这点她知道;她也不会堕落到去嫁给颜子清那样的人。 颜家如今是有钱有势,在新加坡算是能一手遮天,可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大家都知道。 彼此看不上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结婚? 再说了,颜子清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意味着开端,可她并非颜子清的第一个。 对颜子清而言,就是一场欢愉,未必把她看得比欢场女子高。 徐歧贞咬了咬唇,是打算把这件事揭过去的。 她不打算深究不放。 只是,她还不知道,命运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以为的开端,真的只是个开端,并非终结。 徐歧贞睡了两天,就决定若无其事,该做什么去做什么。 至于以后的婚姻…… 那时候再说,哪怕寻死也挽救不了,只得放下。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她到底太年轻,不知道女人和男人最大的不同,是女人的一场欢愉之后,可能会面临怀孕的危险。 此刻的徐歧贞,完全没想到这么回事,她大概以为一次而已。 第1490章 顾绍的祝福 颜子清回到了家,给顾轻舟打了个电话。 顾轻舟只当他是说关于徐歧贞买凶杀人的事,不成想他却问:“当初徐歧贞跟你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交往了好几年吗?” 顾轻舟反问他:“三哥,你还是对徐歧贞有想法啊?” “这回不能没想法了,昨晚我们一起过夜了。”颜子清如实道。 顾轻舟:“……” 她立在原地,半晌才对颜子清道:“我考虑到你可能从来没有过亲妹妹,我就原谅你——颜三爷,这种问题跟自家姊妹讨论是不适合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颜子清摸了下鼻子:“真的?” 顾轻舟无力扶额。 颜子清讪讪:“那算了,我自己去问顾绍吧,我要是再说下去,你非要恼了不可。” 顾轻舟一开始不太懂。 后来挂了电话,才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妥当。 颜子清如此作为,不会是…… 她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愿意多想,回屋去了。 颜子清果然去找了顾绍。 顾绍跟他不熟,颜子清身上带了点司行霈一样的痞气,顾绍每次看到这样的人,心里莫名就会抵触。 他不客套,直接问颜子清有什么事。 颜子清就问他:“你当初跟徐歧贞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顾绍有点警惕:“怎么问这个?” 颜子清想了想,怎么都感觉此事难说,索性就直来直往了:“徐歧贞是我的女人了,我想不管你们有什么过去,就结束了。你是轻舟的哥哥,我也是。 我父亲如果知道我因为女人和轻舟起了罅隙,非要打死我不可。我今天来呢,就是跟你说清楚。我不算绿了你,对吧?毕竟你们分手好几年了。” 意思是,咱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你别把顾轻舟牵扯进来。 将来闹得厉害了,也只是咱们的私事,不与外人相关,别弄得顾轻舟里外不是人。 颜子清也做好了看顾绍暴怒的表情。 不成想,顾绍只是一愣,旋即就笑了:“那太好了,恭喜你们!岐贞真是百里挑一的好,你莫要辜负她。” 他的高兴是真心实意的。 顾绍一直担心徐歧贞,害怕自己让她孤独终身。 现在见她有了新的恋情,意味着他对她的伤害结束了,顾绍大大松了口气。 如果他和徐歧贞一直单身,两个家庭还不知会怎么考虑,万一再生变故,顾绍真想一头撞死。 幸好没有。 他头一回觉得,徐歧贞真是个好姑娘,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配给她都适合,而颜子清也是风度翩翩。 他们只要愿意谈恋爱,凑成一对,顾绍愿意承认他们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你……你没事吧?”颜子清错愕看着顾绍。 他不太理解顾绍这表情,心道:“这莫不是个傻子?” 后来回去的路上,颜子清突然就明白了:顾绍从来没喜欢过徐歧贞。 假如他有一分喜欢徐歧贞,他们在国外的时候肯定会睡过;他听到颜子清的话,也会尴尬。 但顾绍没有。 徐歧贞找了其他人,他就彻底甩开了徐歧贞。 他那么开心! 颜子清心里顿时就堵了。 徐歧贞那般漂亮,性格也不错,顾绍凭什么如此对她? 徐歧贞该多难受? 她知道顾绍对她是这样的吗?当年她和顾绍交往,她应该是爱过顾绍的,她的爱情就是如此笑话吗? “真是瞎了眼!”颜子清愤愤的想。 假如顾绍对徐歧贞情真意切,他也许会吃醋,但此刻却是怜悯,心中一阵阵的柔软。 顾绍看上去文弱,实则油盐不进。 他性格里的执拗,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他也担心徐歧贞,却不会因为担心,继续欺骗她。 他一来是为了自己,二则是为了徐歧贞——女子婚嫁,最好的年纪只有那么几年,顾绍不想她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他可能是从未投入过,故而没有愤怒。 听说徐歧贞有了归宿,他心中也不是那么龌龊觉得,她不再纠缠他,而是真心替她高兴。 当然,徐歧贞也从未纠缠过,她是很要面子的。 顾绍想起了颜子清的话,就亲自去了趟司府。 他把颜子清和徐歧贞的事,再跟顾轻舟说了一遍:“颜三爷担心牵扯到我,从而让你难做。轻舟,我和岐贞分手之后,就是从此两不相干的,此事不会再跟我有关。” 顾轻舟道:“我原本也没多想,这毕竟是阿哥你的私事。” “颜家的人周到,是为了尊重你。舟舟,阿哥也不会给你抹黑的。”顾绍道。 顾轻舟笑起来,说了句知道了,多谢阿哥。 次日,正好是周末,顾绍找了不错的旅游邮轮,可以围绕着海洋不同的小岛一日游,中午十二点开船,明天十二点回来,正好适合周末一日游。 顾绍就带着顾缨,来接玉藻。 “……舅舅,你说话算话,是个好人。”玉藻道。 顾绍捏了捏她的脸:“你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 昨天顾绍准备离开的时候,碰到了玉藻。 玉藻写了一下午的字,手都酸了,无精打采坐在沙发里。 顾绍还以为她不高兴,就问她:“在和谁生气?” “和我的手。它好酸,它不疼我。”玉藻道。 顾绍整个人都不行了,心都化了,恨不能捧了玉藻的手,亲自替她疼。 翌日正好是周末,顾绍学校也休息,他就主动提出带着玉藻去玩,玉藻高高兴兴答应了,并且叮嘱舅舅千万别失约。 顾绍今天出门时,凑巧顾缨问他去干嘛。 得知是要带玉藻出去玩,顾缨也想去,还编出理由道:“阿哥你想想,你可是舅舅。玉藻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夜里跟她睡一个船舱吗?你不睡一个,那夜里谁照顾玉藻?” 顾绍想到,这还真是个问题。 顾轻舟怀了身孕,她又不能去,司琼枝的医院忙起来没日没夜,哪怕是休息也是补觉,让她陪玉藻和顾绍去玩更加不可能。 总不能临时爽约吧? 那舅舅成了什么? 顾绍只考虑了一分钟,就带了顾缨。 顾轻舟看到了顾缨和玉藻,笑问顾绍:“阿哥,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照顾得过来吗?” 顾缨不满:“阿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是做了姨母的人,很靠谱的好不好?” 顾轻舟忍笑。 顾绍则道:“轻舟你放心,我能照顾好。” 玉藻就高高兴兴跟着她姨母和舅舅出海去玩了。 然而顾缨的靠谱,果然只是半吊子。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他们不仅三个人全须全尾的回来,还多带回来了一个。 第1491章 夏千予的挑剔 顾绍和顾缨带着玉藻去玩,回来时多了个人,是夏千予。 “……颜小姐说过来看看你。”顾绍道。 顾绍前天才被颜子清找了,只当顾轻舟跟颜家的关系很好。 夏千予是颜家的义女,顾绍没见过,顾缨却是在其他场合下见过的。 大家都说颜老很疼这个义女。 在新加坡,颜家说话比总督府的人都管用,更别提华民护卫司署了。 所以,新加坡的华民不管搬过来的早晚,都明里暗里的巴结颜家。 顾缨见过很多的名媛小姐趾高气扬,转脸看到夏千予,就笑得格外谄媚。 他们在邮轮上遇到了夏千予和她的几个朋友,顾缨就连忙上前搭话,说她是顾轻舟的妹妹。 夏千予眼高于顶,对顾缨倒还不错。 尤其是对玉藻。 不过,玉藻好像不太喜欢她,总是往顾绍身后缩,不愿意跟夏千予说话。 “没想到会在邮轮上遇到你的家人。”夏千予笑道,“你哥哥和妹妹真的很好,下次常一块儿喝茶。” 她和顾轻舟的恩怨,外人是不知道的。 因为顾轻舟不会把这点破事说得天下皆知。 夏千予看着顾缨奉承她的嘴脸,心中不知多快意,几乎要溢出来。 故而,她登门让顾轻舟看看。 她想让顾轻舟亲眼看看自己曾经的娘家,是多么不堪。她是占了多大的便宜,才能嫁到司家。 “夏小姐客气了。”顾轻舟淡淡笑道。 “无妨的。”夏千予道,“你最近如何,还要卧床吗?” 她们俩说话的时候,顾缨没察觉有什么不对,顾绍却愣是从夏千予的脸上看到了得瑟。 他心中有点忐忑。 若不是顾缨非要缠上去,顾绍也不太想跟夏千予打招呼。 夏千予是很傲气的,这种傲气顾绍从很多大小姐脸上见过,包括曾经的司琼枝。 每次遇到这样的人,他会本能想要敬而远之。 “已经不需要了。”顾轻舟笑道。 夏千予就微笑,然后打量了下顾轻舟的客厅,道:“司太太,您屋子的装饰很有品位,有点像我三哥的手笔。” 顾轻舟他们刚到新加坡的时候,曾经在颜家小住。 颜家父子帮司家找宅子。 那时候,顾轻舟怀着双胞胎,状态虽然很好,也不可能天天跑来看新宅装修。 司琼枝在医院实习,比现在更忙。 司督军是太上皇,更加不可能亲自操持庭院修缮这种事。 故而,颜老让颜子清负责。 司行霈的副官和下属们才是主要负责人,钱也是司家出,不过面子是靠颜家的,要不然再多钱也买不到位置如此好的宅子。 夏千予的意思,无非是顾轻舟已经占了颜家很多便宜,就别再清高了。 同时,她也是在告诉顾轻舟,她能随便自如进入她的家庭。 顾轻舟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倒也不恼怒,还顺着她的话道:“的确是。三哥的眼光当然很好。” 夏千予笑起来:“因为三哥什么都挑贵的买。一分钱一分货,贵自然就是好了。” 说罢,她自己又笑了。 这话,好像是妹妹调侃哥哥,顾缨没觉得有什么毛病,顾轻舟也微笑附和了她,顾绍心里却怪不舒服的。 在场众人,只有顾绍听得出夏千予的傲慢吗? 顾绍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神色如常。 顾绍见轻舟没什么反应,就想:“我是不是太多心了?” 一个大男人这样敏感,怪不好的,顾绍就连忙收敛了心神,不愿意再多想了。 夏千予在顾轻舟的客厅里逛了一圈,到处评价了一番,又在顾缨那看不懂局面的棒槌应和下,阴阳怪气说了很多话。 顾绍是听懂了。 他确定不是自己的敏感。 他看顾轻舟没懂,就觉得自己应该提醒顾轻舟。 “夏千予以为司家的装修花了颜家的钱,我的天,竟是这样的愚昧?”顾绍想。 看夏千予那么一副小家子气的指指点点,顾绍差点气死。 司家父子两代人,积累了多少财富?买下两个新加坡都绰绰有余,颜家再有钱也比不上。 可那夏千予见识浅薄! 顾绍想要说点什么,却意外发现,顾轻舟目光里的促狭。 顾轻舟不仅没生气,反而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夏小姐蹦跶。 而夏小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正好这个时候,司行霈回来了。 他一进门,扫了眼屋子里的众人,没一个值得他尊重的,当即拉了脸:“你们干嘛来了?吵了孕妇,不知道吗?” 顾轻舟道:“我没事。” 顾缨几乎要贴墙站,很怕司行霈。 顾绍在司行霈面前,他自觉没什么颜面,司行霈如果真尊重他,他非要吓死不可。 夏千予看着司行霈如此的态度,就知道他不尊重顾轻舟的娘家人,又看到顾绍和顾缨噤若寒蝉,更清楚知道他们俩早已习惯了。 她看了眼司行霈。 司行霈的眸光,冷冷从她脸上划过。 这目光如有实质,愣是把夏千予的话给吓了回去。 夏千予从司家离开的时候,心情是极好的。 “顾轻舟也不怎么样嘛,司行霈若是真的爱她,岂会不尊重她娘家人?我看她是强弩之末。”夏千予心里几乎要开花。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顾缨是她的突破。 这傻东西还以为自己人缘很广,对夏千予很是巴结,夏千予正好可以利用她。 顾轻舟现在还在怀孕。 女人怀孕的时候,男人最容易出事,司行霈好像更强壮,忍了四五个月,他怕是更容易擦枪走火。 这个时候不趁虚而入,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轻舟嫁给司行霈的时候,是二婚。和她比起来,我总归是个黄花大闺女。”夏千予想。 她从司家离开的时候,心情是很飞扬的。 顾缨还在约她,改日一块儿去玩,夏千予就答应了。 顾绍则拉了顾缨。 顾缨满不在乎:“阿哥,你可别傻了,我平时想跟夏小姐一块儿玩都轮不到呢。” 顾绍道:“这位夏小姐,未必就有好意。” “阿哥,你可是老好人了,看谁都觉得人家不错,怎么现在说起了夏小姐,反而怀疑她?”顾缨好奇看着顾绍,“你是不是看上了她?” 顾绍无法理解顾缨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被她恶心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1492章 养个祖宗 司行霈一回来,就把众人全部轰走了。 他抱起了玉藻,问她:“出海好玩吗?” “好玩呀。”玉藻道,“就是我不喜欢那个人。” “哪个人?”司行霈问。 “夏小姐。”玉藻突然学了顾缨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讨好。 顾轻舟和司行霈都是一愣,继而大笑。 真没想到,玉藻还有这样的才能,学得惟妙惟肖。 笑了半晌,司行霈才想起问玉藻:“为什么不喜欢夏小姐?” “她也不喜欢我,她冲我翻白眼,我看到了。”玉藻道,“我告诉了姨母,姨母说小孩子胡说。” 顾轻舟就摸了摸她的头发。 玉藻顺着她的掌心转过脸,问顾轻舟:“姆妈,你相信我吗?” “当然了。”顾轻舟道,“我第一次见到夏小姐的时候,就感觉她不喜欢小孩子。这是她的问题,不是玉藻的。” 玉藻点点头。 司行霈的脸色则是微沉。 上次顾轻舟跟他说起夏小姐,他只是在心里过了下,并未记住那个人。 晚上他对顾轻舟道:“以后别让不三不四的人登门,咱们家的门槛已经低成这样的吗?” 他对夏小姐一肚子火。 他的小玉藻那么可爱,她可以不喜欢玉藻,默默走开就是了,居然敢冲玉藻翻白眼,简直是不知死活。 “是顾缨把她领了过来。”顾轻舟道。 司行霈斜睨了她一眼:“还有顾绍吧?” 顾轻舟:“……” 真是不遗余力要挤兑顾绍。 顾轻舟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脾气哭笑不得,还是认真解释道:“我阿哥是不会乱带女孩子过来的,顾缨为人城府有限。” “我看她是傻到了头!”司行霈道,“她在外面那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眼睛都是瞎的。” 顾轻舟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真生气?” 司行霈不语。 顾轻舟又笑道:“将来要是玉藻喜欢一个小子,偏那小子不喜欢玉藻,你是不是要把人家给杀了?” “凭什么不喜欢我的玉藻?”司行霈反问。 顾轻舟:“……” 这位走火入魔的父亲,是完全听不进道理的。 顾轻舟自己去洗漱,懒得理他了。 司行霈也是气头上,过去就算了,只是吩咐了佣人,以后别让夏小姐登门。 他还想去跟颜老告状,说你的养女冲我女儿翻白眼,要不要让她去治治眼睛? 顾轻舟阻止了他。 不过,这下子司行霈对夏千予是印象深刻了。 又过了几天,下了一场暴雨。 雨后的空气清新,颜子清约了司行霈谈事情,顺便去钓鱼。 司行霈就道:“那我得带上太太和女儿。” 颜子清道:“行吧,我也带上我那两个孩子。” 他们俩谈正事的时候,顾轻舟带着孩子们在旁边玩水,不远处有好几名副官换好了衣裳,随时可以下水救人,顾轻舟就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玉藻和颜恺尚好,颜棋非常怕水。 顾轻舟远远的,听到颜恺正在告诉玉藻:“我妹妹自己掉到了水里,吓坏了,还生病了。” 玉藻道:“我没有掉到水里过。” 颜恺忙说:“我也没有。” “那我们带妹妹上去玩,别吓到了她。”玉藻道。 颜恺说:“你去带,我不跟你们女孩子玩。” 他自己跑开了。 玉藻想了想,到底没丢下小颜棋。 顾轻舟就走到了她们身边,让副官拿了些沙子过来,玉藻和颜棋堆沙子玩。 颜恺一个人怪没劲的,玩了片刻也折了回来,一回来就很手欠的把玉藻搭好的小沙包戳了个洞。 玉藻不恼,问他好不好玩? 颜恺说好玩。 “那你也搭一个,让我戳,这样才公平。”玉藻道。 颜恺不是很想搭,却又不想输给女孩子,勉强动手了。 顾轻舟坐在旁边,问颜恺:“你妹妹是什么时候落水的,当时还有谁在场?” 颜恺对这个问题是漫不经心。 应该是他家里人问过了很多遍。 “前年过年的时候,妹妹三岁了,自己非要走路,掉到了池塘里,祖父养的鱼咬住了她的腿,把妹妹吓坏了。”颜恺道。 顾轻舟又问:“那妹妹她自己怎么说?” 颜恺就道:“妹妹说是夏姑姑推她的,她也说不清。” 顾轻舟心中一个咯噔。 正好司行霈和颜子清说完了,两人坐在外面抽烟,整理渔具。 顾轻舟上前,直接问了颜子清,关于颜棋落水那件事。 颜子清有点意外:“恺恺跟你说了什么?” “有这件事吗?”顾轻舟问。 颜子清道:“没有吧。” 司行霈一听话音不对,顿时就不快了:“什么叫没有吧?你是不知道吗?” 颜子清道:“棋棋当时的确落水了。咱家的小池子,我爸养了鱼,水又不深。对小孩子来说,是挺可怕的。 棋棋掉下去之后,呛了好几口水,又被鱼咬了,她是吓坏了。后来恺恺跟我们说,棋棋偷偷告诉他,说是千予推了她。 我单独问了棋棋,棋棋摇头不肯说;我又让女佣去问,棋棋也说没有;后来老爷子亲自问了,棋棋又说不知道。 到底都是孩子话,没人看见,棋棋才三岁,话都说不利索。她当时怎么说出千予的,恺恺的转达又是东一句西一句的。” 这件事,颜子清当时没怎么怀疑。 夏千予一个好好的大人,需要依靠颜家生活,她怎么会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再说了,难道要凭一句孩子话,去给夏千予定罪吗? 因此,他就把此事给忘了。 顾轻舟突然提及,颜子清是挺意外的,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小孩子是说不明白,但她什么都知道。”司行霈在旁边直直蹙眉,“谁对她好、谁伤害她,她心里一清二楚。从那之后,颜棋对夏小姐如何?” 颜子清一怔。 颜棋很抵触夏小姐,这是众所周知的。好在夏小姐也不太在乎,平日里鲜少提及。 “……这叫我怎么说?”颜子清道,“总不能拿个莫须有,去跟夏小姐对峙吧?她原本就是客居,我这样不是撵人走吗?” 司行霈难以置信。 “你脑子有坑吧?借住你们家,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反而成了供养的祖宗,一句也问不得?”司行霈问。 颜子清:“……” 第1493章 鲜廉寡耻 颜子清仔细想了司行霈的话,此言不差。 可…… 这件事都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去翻旧账,哪怕是真的也找不到证据了。 颜棋至今说不清楚,夏千予也肯定不会认错,难道他要无事生非去提此事,惹得夏千予多心吗? 寄居的人,比较敏感,所以主人家才要小心翼翼。 不过,夏千予的确是有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从这点上看,他们对她的照顾,反而成了她的底气,她真像个作威作福的祖宗了。 “她是老爷子领回来的,我只能算作平辈,没资格教训她。我要去问问老爷子,看他是否还要重提此事。”颜子清道。 顾轻舟道:“过去的事,多说无益了。颜棋很怕水,也很怕夏千予,这点你们没察觉吗?” 颜子清好像真没有察觉。 他照顾孩子的时候不多。 “我会跟老爷子说。”他道。 顾轻舟颔首,道:“三哥,你太忙了没关系,找个可靠又有见识的佣人,多照顾孩子一点。” 提到这个,颜子清就有点叹气。 徐歧贞原本是挺好的家庭老师,既能照顾孩子,又能教他们学识。 他们相处不过短短数日,颜恺已经很喜欢她了,口口声声老师长、老师短,俨然离了老师他就活不了。 颜棋也不讨厌老师。 是徐歧贞跟他们没这个缘分。 她若能放下对徐培自杀的执着,也许就不会毁了自己的生活,做出想要杀人的举动了。 “我知道了。”颜子清道。 后来,他和司行霈一直在聊孩子,顾轻舟反而坐在旁边插不上话。 颜子清这天回家,正好在门口遇到了夏千予。 夏千予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东西。 她喜欢买东西,这点颜子清和颜老并不介意,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买东西。 她每天花的钱,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不少的数目,对颜子清而言不过是那点零花钱,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只要不涉足赌场和烟馆,颜子清和颜老都能接受。 “三哥,你们这是去干嘛了?”夏千予热情问道。 颜棋在车上时候还好好的,甚至能跟颜子清说上几句话,不成想看到了夏千予,她立马往颜恺怀里躲。 而夏千予看到了这一幕,没有露出尴尬或者其他神色,她只是眉头一紧,眼底浮现了厌恶。 嫌恶是轻微的,稍纵即逝的。 颜子清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还是因为今天顾轻舟和司行霈的话,导致他疑神疑鬼。 “我们去钓鱼了。”颜子清道。 夏千予就笑:“水边可危险了,你带他们俩去钓鱼?我记得棋棋以前落水,还生过病呢。” 颜子清回味她这话,觉得如果是正常人,真的推了颜棋下水,是不敢多提这茬的。 夏千予如此大大方方的说,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颜子清收敛了情绪,笑道:“还有朋友,是跟司师座和司太太一起的。” 夏千予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她听到司师座三个字时,瞳仁略微缩了下,可见这个名字引发了她内心的涟漪。 颜子清错愕。 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颜子清觉得太不可思议,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他按下了满腹心事,带着众人进了门。 晚饭之后,颜子清离开餐厅,夏千予却跟上了他。 她委婉对颜子清道:“三哥,我听内地来的朋友说,司师座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很厉害。假如他不离开,和谈之后他就是大总统了,是不是?” 这个不好说。 前提是司行霈没有离开。 他已经离开了,再多的假设都没有意义。 颜子清还是很保守道:“未必就是。国内军阀众多,关系复杂,司师座太年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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