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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他们俩不需要押解人质,故而一人弄了一匹马,不分昼夜的赶路,往胡家而去。 陈素商一个人趴在窄小的地洞里,心想这个地方有门、地洞又这么小,当初是做什么用的? 她保存体力,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着。 洞里的温度还好,陈素商连日赶路又很疲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最近特别容易嗜睡,也容易忘记事情。天咒会慢慢吸干她的,也让她四周寸草不生。 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外面漆黑了。 陈素商吓一跳,都如此晚了。 她小心翼翼往外爬,看到祭台上点燃了火把,当值的人好像在换班了。 她默默等待着,并且脱了鞋子。 胡家的祭台,上次被人闯入,还是胡凌生的妻子,而今过去十几年了。 老一辈的人还记得,可年轻人已经不太当回事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谁硬闯祭坛,故而值守得也稀松平常。 他们点燃了火把之后,吆喝着要先去吃饭,然后一起走了。 第二班当值的人还没有来。 这比陈素商预想的还要松懈。 趁着他们转身走远,陈素商立马蹑手蹑脚往祭台上跑。 祭台的台阶,远远没有她梦里的高。 她小心翼翼爬上了高台时,那批当值的人还没有走远,她居然能站在上面瞧见他们,打打闹闹的往下去。 一群粗心大意的年轻人。 祭台很高,下面的人已经看不见她了。陈素商走近了那个祭品。 她借着烛光,看到了他。 他浑身是焦黑的,皮肤的纹路很奇怪,像纹了一层蛇皮,这跟她梦里的不太一样。只是那紧闭的眼睛、嘴巴,仍是像她想象中的。 陈素商身不由己伸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的面颊。 她没有感觉到害怕。 抚摸上去的一瞬间,陈素商有点想哭,悲伤突如其来,好像就藏在她记忆深处似的。 她不敢耽误,急忙收敛了心神,依照她师父的吩咐,在祭台上画了个阵法图。 阵法图是宁先生给的,画起来很复杂,好在陈素商画图娴熟,而且把整个阵法图熟记于心。 约莫半个小时,她终于全画好了。 另一班当时的人,已经顺着山路,有说有笑的上来了。 陈素商跟祭品说了句:“抱歉,借用你一下,等我回去之后,会给你念往生咒的,虽然可能没用。” 然后,她依照师父的吩咐,把祭品放在阵法图的中宫。 她将手掌划破,鲜血大量涌出。 她将它们仔仔细细滴入了祭品身上,然后又滴入了阵法中。 血流不止,陈素商开始头晕。 中宫被她的鲜血填满时,她利用符纸,催动了阵法。 阵法一动,整个祭台上的火把,突然窜得老高,火势把台阶都包裹了。 陈素商错愕睁大了眼睛。 “这还怎么走,怎么找夏南麟啊?”陈素商惊愕。 她师父也没告诉她会这样。 果然师父不可靠。 她急忙坐下,快速念咒加固阵法,不再理会有没有人过来。 她听到了几个当值男人惊呼的声音,也听到了火把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但是很快,她的意识就进入了另一个虚空。 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暗淡。 明明四周都被火把围绕着,陈素商却觉得很冷。 “弟弟,我抱你一下。”她听到了小女童稚嫩的声音。 一个男孩子,被女人小心翼翼放到了她的臂弯里。 男孩子可能是刚刚哭过了,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好奇看着她。 “妈妈,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她一转脸,瞧见了康晗。 那时候的康晗很年轻,温柔又美丽,端庄坐在旁边。 另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也陪坐在旁边。 “你可以把弟弟当你亲弟弟。”康晗笑着告诉她。 陈素商的视线转回了孩子身上,低低笑了:“弟弟。” 小孩子一把含住了她的手指。 陈素商感觉到了一个力道,将她猛然推了一下。 她清醒了过来。 祭台上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只有阵法中间的那个孩子,肌肤恢复了苍白的颜色,褪去了满身漆黑和蛇皮一样的纹路,像个正常的、去世多时的孩童了。 他的眼睛下面,露出了漆黑的痕迹,像他的眼泪。 第1866章 鹤发童颜的道长 长青道长坐在客栈的房间里打坐。 他穿着道袍,四周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凝神静气。 小伙计受了他的打赏,很乐意给他献殷勤,打算送一壶水或者一些点心给他。 敲了敲门,没有应答。 “奇怪了,人怎么没动静?”小伙计嘀咕,“昨天的午饭没吃、晚饭没吃,今天的早饭也没吃,不会出事了吧?” 小伙计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眼。 道长的房间黑漆漆的,窗户上蒙了层白雾,像结霜了似的。 小伙计实在不放心,去告诉了掌柜的。 掌柜的最近正在心烦,政府的人告诉他,他的饭店可能要关门休整,因为伙计也要解放,去领工人证,将来吃国家的饭,不再是掌柜私下里雇的。 “你自己去看。”掌柜的没好气。 小伙计犹豫了下,还是不太放心。他记得那位道长,要好吃好喝,人也豪气,不可能在房间里扛饿,怕是出事了。 他上楼去再次敲门:“道爷,道爷您要热水吗?给您添壶茶。” 道爷不回答。 敲了两次之后,小伙计不再等了,直接拿钥匙开了房间的门。 长青道长坐在床上,他的眉毛和头发上,凝结了白霜,像是要成仙了。 小伙计吓得大叫。 他这一叫,惊醒了长青道长。道长睁开眼,眼睛倒是平常的颜色,只是虚弱的厉害,冲那小伙计伸手。 小伙计大着胆子,上前搀扶他。 “给……给我一杯热水。”道长打着哆嗦。 小伙计急忙倒了给他。 一连喝下去两杯,他才慢慢好转了点。 他无力依靠着床头:“再去给我弄一碗热汤面。切一斤牛肉,要一瓶酒。”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给小伙计,“多了赏你的。” 小伙计虽然图钱,却也很关心这位客人。他指了道长:“道爷,您那眉毛……” 道长自己伸手一摸。 他没有抹掉什么,笑道:“时髦的玩意儿,能把头发和眉毛都染白。道爷我太年轻了,赚不到钱,弄个鹤发童颜,好骗吃骗喝。” 小伙计那颗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同时哭笑不得。 “道爷,您这法子挺巧的。”小伙计道,“别说,看着的确道法高深。” “拿个镜子给我。”道长说,“混口饭吃容易,想要吃得好,就得花点心思。” 小伙计摇摇头,心想这位歪门心思真是不少,只怕本事不济。有真本事的人,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他拿了镜子给道长,转身下楼去给道长置办吃的去了。 长青道长拿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和眉毛。 的确是白了。 不过一夜的功夫,他已然老了很多,仔细瞧着肌肤也在发暗。 “阿梨成功了。”道长满意的想,“她终于能回去和颜恺过点小日子了。我要是能保住这条命,我这鹤发童颜的样子,肯定更招大姑娘小伙子喜欢。” 他美滋滋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 小伙计端了面和酒肉上来,长青道长放开了肚子,一会儿就吃饱喝足了。 吃饱喝足了之后,想到他那徒弟可能被胡家抓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决定再睡一觉,保存好体力再去救她。 道长睡得迷迷糊糊,外面就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众人七嘴八舌,好像在说着什么。 醒过来之后,他懒得再睡了,索性穿戴整齐,去楼下赶个热闹。 “……很大的树林,以前都没有人能穿过去的,哪怕穿过去的,也说尽头是一条河,特别宽,深不见底,远不见岸。 不成想,今天去看,就几棵树,一条小水沟,对面就是庄子,跟我们一样的人家和田地,还有个小镇子。 后面是山,很高的山门,能瞧见‘胡氏’两个大字。都说胡家神秘莫测,原来就在这里啊。” 道长听到这里,略感惊讶,没想到胡家外围的障眼法破了。 难道阿梨的阵法,伤了胡家的山脉根本?还是说,他胡诌的话,真被阿梨做到了吗? 道长立马上楼。 关押着胡君元的房间紧闭,道长收买小伙计,让他别进这个房间,故而胡君元饿了一整天了。 道长拔了他口中布塞:“我得走了,先把你换个地方,免得你乱跑。” 胡君元诧异看向了他:“你……你的头发……” 长青道长笑道:“自己染的,好看吗?” 胡君元:“……” “不知道头发可以染?”道长鄙视他没见识,“布能染,头发怎么就不能染?这是时髦,你天天住在山里,哪里懂?” 胡君元再次无言以对,觉得道长胡说八道的能耐,天下一绝。 他也没有再关心道长的头发和眉毛了。 道长给胡君元灌了点符水,又把另一个胡家人扛了出来,同样灌了。 半天之后,道长买回来两个很大的行李箱,足足有半人高。他把昏昏沉沉的胡君元锁到了行李箱里,搬回了自己房间。 他告诉小伙计:“我那两个箱子里有很贵重的东西,千万别弄丢了,否则你赔不起。” 然后,他又给了很多的赏钱。 小伙计有钱拿,自然乐意替他看守宝贝,再三让他放心。 道长安顿好了,跟着看热闹的人,往胡家去了。 胡家的外围临时设了个屏障,不许任何外人靠近。 道长远远观察,胡家背靠着的大山,延绵不绝,十万八千里,想从后山翻过来,难于登天。 而其他地方,怕是都有人防守。 唯一的办法,就是跟阿梨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 可今天,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简单了,胡家如今会加强防备。 道长默默站在人群里,观察良久。 然后,他回客栈去了。 他已经有了个主意。 不成想,他却在客栈门口,遇到了颜恺和花鸢。 花鸢知道一条近路,带着颜恺连夜走了山路,赶到了这镇子上。 “不是让你们等着吗?”道长蹙眉。 花鸢和颜恺则一起愣住,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道长,您这是怎么了?”花鸢先出声。 长青道长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我自己染的。” “染……”花鸢差点跌了个跟头,“怎、怎么染啊?头发又不是布。” “我自己调的方子。”道长说。 颜恺问得更加实际:“您把头发染成这样干嘛?” “好看。”道长说。 颜恺:“……” 第1867章 交换人质 道长把花鸢和颜恺领到了客房。 他也简单说了下陈素商的事。 “您让她一个人去的?”颜恺听罢,猛然站了起来。 道长瞥了他一眼:“坐下。” 颜恺内心有一把愤怒的火,快要燃烧了他。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 道长慢条斯理说给他听:“想要上胡家的祭台,需得万分之一的机遇,以及小心。两个人去,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阿梨小时候在胡家住过,她甚至说过,她梦到过胡家的很多东西,那是她儿时记忆。她一个人,更加紧张,也许记忆会出来。” 颜恺还是坐不住。 他和陈素商的感情,刚刚开始。他一直都在筹划着,将来如何跟她一起过日子,岂能尚未开始就搁浅? “道长,我们现在怎么办?”颜恺问,“我能有什么办法救阿梨?” “你们没来,我倒是有点为难,你们来了就好了。”长青道长笑道,“谁能想到,还真需要你们帮忙呢。” 花鸢和颜恺:“……” 道长的话没有歧义,他就是瞧不起人。 花鸢则是暗暗高兴,心想这回她没有闯祸,做了件正确的事。 “怎么帮忙?”花鸢问道长。 道长指了指两个大箱子。 花鸢和颜恺分别打开,然后瞧见了胡君元和另一个人。 “他叫胡正,是胡家的旁枝,地位比主子低、比仆人高。”花鸢认识另一个人。 “那很好。”道长说,“有点身份,就不错,比无名小卒要好。等会儿,我们直接去胡家,花鸢你押着胡正,颜恺押着胡君元。我们用手里的人质,去交换阿梨和夏先生。” 颜恺和花鸢一愣。 能交换吗? 既然能,为什么道长早不说、晚不说,还让陈素商去冒险? 这个人到底靠谱不靠谱? “道长……”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道长打断了他,“要是从前,胡家绝不会换的,他们心高气傲,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更不会把自家子侄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他们家外围的屏障被打破,世俗正在冲击着胡家。术士再有能耐,能打得过飞机大炮吗?他们如果能重建那屏障,早就建了,不会容许外人围观这么久。 所以,他们目前处于惊惶中,人心不稳。家族再不庇护自家的人,会让更多人不安。而且,现在是多一个帮手,对胡家多一份好处。” 花鸢和颜恺都明白了。 时机! 他们找到了做这件事的好时机,现在很有可能会成功。 “……而且,他们更想把外人全部踢出来。”道长说,“现在是好的机会。当然也不能随便就换,需得有本事的人去。 我有术法,但是我没有枪,而且一个人控制不了两个人。你们俩,一个人拿刀、一个人拿枪,要牢牢控制好手中人质。” 他们手中的人质,能换回他们的爱人。 颜恺和花鸢都重重点头。 道长欣慰,带着他们俩,出了客栈,往胡家那边去了。 胡家的外围,还是挤满了人。 不少人特别好奇,想要往前冲,挤过去看看。 而胡家,似乎很不想在没有术法屏障的情况下,与外人起冲突,真怕激怒了当地人,他们冲上胡家。 胡家真正会术法的,只有嫡系,人太少了,应付不了庞大的外人,更加应付不了手中有枪的军队。 “喂,小子,你认识他吗?”道长挤到了最前面,指了指颜恺手里的胡君元。 胡君元醒了过来,脸色雪白,既是受了符咒的影响,也是因为难堪。 他成了俘虏,丢尽了胡家的颜面。 “二少爷……”对面的人果然认得胡君元,又见他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又怒又惊。 胡君元声音很虚弱:“去告诉族长,我回来了。我不想死,照他们说的做。” 那人急忙往山上跑。 半个小时之后,山上有人下来了。为首的,是一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他怒气冲冲看着胡君元,一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说他没用,私自离家,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跟你说过无数次,跑掉的人,胡家绝不会再要,你偏偏要去找。”那中年男人愤怒无比。 “我错了,父亲。”胡君元低声道。 那男人又看了眼花鸢,眼底的怨毒更深:“你没抓到这个小贱人,反而成了她的俘虏?你还有脸回来?” 旁边的人劝说他:“大伯别生气,先救二哥。” 道长含笑不语,等着胡家先把大戏演完了。 直到胡君元的父亲看向了道长,道长才开口:“要你们前天抓到的女孩子,要夏南麟。” 对面的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中年男人时不时瞥一眼这边。 围观的人都挤过来,却又不太敢靠近,因为道长身边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颜恺手中有枪。 “用夏南麟换胡君元,另一个我们不换。”最终,胡家那边给了结果。 然后,中年男人看向了花鸢,“花鸢,你同意吗?” 花鸢的眼睛一瞬间通红。 当初杀她父母,就是大老爷亲自下手的。他为了什么狗屁胡家的祭品,牺牲了花鸢的家人。 “把夏南麟和陈小姐一起交出来。否则我先杀了你儿子。”花鸢恶狠狠道。 中年男人轻蔑看着她:“我儿子多的是。你们考虑吧,考虑好了直接说,条件没得再谈。” “我们不考虑!”花鸢大声道,“颜先生,你先把胡君元的腿打断一条。” 颜恺的枪口,略微往下。 围观的人更是后退数步。 胡家的子弟也很紧张。 目前胡家内忧外患,扣住一个陈素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女人的阵法,毁了胡家的祭品。胡家炼祭品,除了要合适的孩子,还需要添加各种东西进去。 现在那孩子,变成了一个死了多时的死婴,对胡家而言就没了意义。 且那女人画阵法图的地方,正好就是胡家山脉阵法的地方。 她阴差阳错把胡家的山脉给毁了。 要不是胡家的人上去及时,护阵法器都差点被那女人抢走。 他们抓住了她,却不可能用她去炼祭品,也不可能用她去重新找山脉,所以留着她,除了杀了她,也没什么用。 可这个当口,自家的孩子,绝不能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等一下!”胡家那边,一个留长胡子的男人,“花鸢,你不要激动。我们再去请示族长,你们再等两个钟头。” 第1868章 受骗的陈素商 颜恺死死扼住胡君元,不让他有小动作。 花鸢也不敢大意,生怕胡正跑了,少了一个筹码。 和他们相比,道长轻松自在,与四周围观的人闲聊,说说胡家的八卦。 大家虽然不靠近他,但远远说话还是可以的,又因为他眉目和头发怪异,引得更多人好奇。 “……我徒弟被他们抓了。她不过是误闯了胡家,就要被抓起来,这上哪里说理去?”道长叹气。 村民气愤填膺:“去公安局。公安会帮你的,这是欺压百姓,政府是不会容许的,现在都解放了。” “是啊,胡家装神弄鬼,应该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众人说得热火朝天,群情激愤。 围观人的情绪,都被道长调了起来,好像胡家杀了他们的妻儿,夺了他们的田地似的。 胡家那边拿着兵器防卫的人,听得心惊,万一这么多人一起冲过来,真见了血,肯定会惊动政府的。 胡家没想过自家的山脉会被破,自视甚高,无人能进入胡家的地盘,也没想过与新的政府打好交道。 政府是不会偏袒他们的。 “等两个小时,他们要是还不放人,就要仪仗诸位帮个忙,替我们报案去。”道长笑道。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道长把局面弄得对自身更有利了。 颜恺和花鸢同时想到了“卑鄙”二字,但道长是自己人,故而换了个说法——睿智。 两个小时之后,胡家那边,果然来了人。 花鸢远远看到了陈素商,也瞧见了夏南麟,几乎要落泪,手里却勒得更紧了,生怕出差错。 换人的过程,在颜恺的手枪保护下,挺顺利的。 陈素商被推了过来。 道长一把接住了她。 “哎哟,你怎么成了叫花子?这一身馊味!”道长嫌东嫌西的。 陈素商全身都是土,在祭台上的时候又弄得满身汗,再后来被关起来,饿了两天,手上的伤口隐约要化脓,人也有点发烧。 她没力气说话,看着师父的眉毛和头发,想要问一点什么却没了力气,昏倒在师父怀里。 颜恺立马放了胡君元,跑过来接住了陈素商:“阿梨?” 道长搭了搭陈素商的手脉:“没事,她是昏了。被抓住之后,她肯定不敢放松警惕,一直没合过眼,又没吃过东西。” 颜恺心急如焚:“您还会诊脉?再看看,有其他问题没有?” “我不会,随便搭搭,让你放心罢了。”道长说。 颜恺:“……” 那边,夏南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瘦得特别厉害,双颊都凹了下去,肯定不是之前的这幅样子。 他在胡家,吃了不少的苦头,也是站都站不稳。 道长帮忙扶住了他。 几个人很快套好了马车,一刻也不停留,直接往外走,打算先去南宁休整。胡家这会儿焦头烂额的,肯定也顾不上找寻他们了。 道长亲自赶车。 马车上有点吃的,夏南麟正在狼吞虎咽,都没空和花鸢说话。 花鸢心疼得落泪。 而颜恺,一直抱着陈素商,把脸贴在她的面颊上,几乎要哭。 “她会没事的。”花鸢安慰他。 颜恺只是点点头。 夏南麟吃饱了点,终于能说话了。他问了花鸢这些人是谁,花鸢一一告诉了他。 得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夏南麟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亭亭,他们家实在太诡异了,你别想着去报仇,知道吗?你斗不过他们的。”夏南麟搂着花鸢。 他原本不好意思的,可是看颜恺抱着陈素商不撒手,他也稍微大了点胆子。 亭亭是花鸢在天津的化名。 后来,她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她和胡君元的关系。可夏南麟改不了口,仍是叫她亭亭。 “我知道,我知道。”花鸢有点心不在焉。 她觉得这次的机会不错。 假如…… 她真的很想回去报仇的,至少杀了大老爷。可她已经让陈素商冒险了,断乎不能再求人家去冒险杀人。 花鸢依偎着夏南麟,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胡家乱了套,明明可以浑水摸鱼的。 要是她本事再大一点就好了。 道长把车子赶得飞快,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城里。 马车直接到了医院门口。 下了车,颜恺把陈素商抱了进去,对他们道:“你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回来接我们。” 道长不放心徒弟,花鸢也不放心陈素商,只得跟着一起进去。 医生初步诊断,陈素商可能是饿晕的,需要先输水。 输水还没有半个小时,陈素商醒了。 她说话还是有点费劲,只是使劲去拉她师父的手:“你骗我……你骗我……” 颜恺等人不明所以。 道长笑嘻嘻的:“我骗你还少吗?傻徒弟,每次都上当,活该你被骗。” 颜恺不满看了眼道长,道长立马瞪回来。颜恺不敢以下犯上,怕他在自己和阿梨的婚事里再横添一脚,只得忍气吞声挪开了目光,败下阵来。 可陈素商说着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她哭得呛声:“你……” 道长立马拥抱了她:“好阿梨,你师父会长命百岁的,你看我现在多好看啊!不哭不哭,你要不要吃奶啊?我用手指点些牛奶给你好吗?你小时候都是我这么哄好的。” 陈素商又忍不住破涕为笑:“你气死我了!你算计我,你骗我!” 夏南麟拉了下花鸢。 他比较练达,看得出陈素商不是在责怪道长,而是在自责。 也许他们有什么要说的,花鸢和夏南麟在场不适合。 故而,他们俩先出去了。 他们一走,颜恺才问陈素商:“阿梨,道长怎么了?” “他骗我说,宁先生的阵法是破坏山脉的,让他找到护山脉的法器,用它来解了天咒。 可是,那个阵法需要胡家的祭品催动是真的,破坏山脉也是真的,却还有个好处,就是能解了催动阵法人的天咒。”陈素商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哭了。 颜恺心中猛然一喜,却又觉得陈素商不是喜极而泣,而是伤心。 再看道长,他的头发和眉毛,是突然之间变白的。 “……把我身上的天咒,施加到了另外两个人身上去。”陈素商哽咽着说,“你不仅仅算计了我,还算计了袁雪尧。” 道长啧了声:“我要是真算计他,我们俩一起布阵,到时候天咒转到他一个人身上,这会儿他都死了。他要是不感激我,还敢叽叽歪歪,我当面揍他!” 颜恺:“……” 道长实实在在诠释了什么叫泼皮不讲理。 第1869章 交易 陈素商自身没什么大问题。 挂完了一瓶水,她觉得自己很好,立马要求出院。 道长选了一家很昂贵的饭店,住了进去。 颜恺陪着陈素商。 “……那条通道,应该很久之前就存在的,后来是什么人掩饰成了那样,就不太清楚了。我小时候,偷偷爬过一次的。”陈素商道。 “后来呢?” “我记得胡凌生的妻子和儿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他的。”陈素商道,“我爬到祭台上,就是去看他,然后被抓了。 我那时候很小,他们估计是看得出我八字不同寻常,正好抓到我的时候,我又是一个人,就借机想要用我也做祭品。” 当初帮助二宝的,是胡家一位很有权势的长老,所以二宝一家人可以在胡家山上。 他们在的日子不多,又因为胡家气氛总是很紧张,大家对无关紧要的小事,记得不牢。 “我师父知道,那个阵法可以转移天咒。我离开新加坡的时候,很凑巧碰到了宁先生。宁先生送东西,特意让我到靖良来帮助花鸢。 我仔细想了想,肯定是我师父先求到了宁先生跟前,让宁先生想个办法。宁先生待我师父一直很好,像师徒,他必然不会看着我们一日日被天咒熬死。 办法虽然有,但是风险很大,我师父就想先让我解脱。”陈素商说到这里,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颜恺握住了她的手。 他很清楚,一旦道长有事,陈素商此生都不会安定下来结婚生子。 她不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所以,颜恺没有窃喜,而是像她一样心情沉重。 “……他们合谋,故意误导我。阵法需要胡家的祭品来催动,这点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陈素商又叹气。 她师父不管其他的,先保住了她。 在危险面前,师父顾及世人;当危险消除,师父先顾虑她。 陈素商一直觉得她师父混世,如今想来,他的爱很博大。 至于那个阵法,她最后看到那个孩子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略感欣慰,虽然她不知道有什么用。 “已经这样了,不要难过。”颜恺道,“道长还说了胡家护山脉的法器,也许真的有用?” “要说诅咒最厉害的,一定是利用山灵施加的诅咒,能咒死一位术法高深的术士。胡家山脉的护阵法器,千百年汲取山峦的力量,假如这个世上有一样东西能解了天咒,那就一定是它。”陈素商道。 颜恺觉得此事还是很难。 胡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接下来山脉的护阵法器,肯定看守得比什么都要严格了。 再想要偷到,难于登天。 但是,他没有说这样丧气的话:“你看,这不是山回路转了吗?道长这个人,运道好得很。” 陈素商看问题的思路,跟颜恺不同。 对她而言,最难的是这个世上没有能解天咒的东西,而不是这东西能否拿到。 只要有,总有机会的。 她也开心了一点:“对,这个的确是好消息。” 颜恺轻轻拥抱着她。 两个人合衣躺在床上,虽然此举很亲密,可他们俩各有心思,谁也没往男女情事上想,反而很自然。 陈素商说完了,眼皮开始打架,实在太累了。 “我这几天,一下也不敢阖眼,生怕睡着了被胡家的人杀了。又担心师父和袁雪尧,更加睡不着。我先睡一会儿,你等到了晚饭时候叫我……” 陈素商说着说着,声音就消失了,她进入了梦乡。 她没睡多久,又开始做梦了。 她再次梦到了那个祭台,自己又上去了,仍是觉得那祭台无比的高。 她自己是小时候的模样,站在祭台上。这次,祭台上没有了那个孩子。 在不远处,缓缓升起了一缕白芒。一个虚幻的身影,还是襁褓中婴儿的模样,飘到了她跟前,小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她轻轻抱住了他。 四目对视,那孩子突然弯了弯眼睛,笑了。 陈素商梦里被白芒充盈着,觉得很幸福、很安逸。 她这一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道长过来喊她和颜恺去吃早饭。 吃饭的时候,陈素商把昨晚的梦,告诉了师父:“你说,那祭品被阵法毁了之后,孩子恢复成了人类原本的模样,他是不是可以去投胎转世了?师父,您相信投胎转世吗?” “相信啊,不相信我留头发做什么?还不是盼雪竺能投生到一个好人家?”道长说。 他仔细想了想陈素商的描述:“也许,他真的是被困在祭品里了,才一次次在梦里对着你哭。你让他解脱,他投胎去了,将来能有个好的家庭。” 陈素商的眼眶莫名发热。 她想到了胡凌生,想到了那个梦里的白芒,眼泪有点控制不住。 道长拍了拍她的肩膀。 花鸢和夏南麟也过来吃早饭了。 “……颜先生,你等会儿能不能陪他出去,买几件衣裳?他什么也没带。”花鸢对颜恺道。 她的未婚夫没有行李,东西都留在了靖良。 “我们也要添置行头。”陈素商说,“一起去吧。” “他们男的,店铺又不与我们一起。”花鸢道,“陈小姐,我陪你去买。” 陈素商听到这里,看了眼花鸢,觉得花鸢是有什么话想单独跟她说。 她道好,又问颜恺:“你陪夏先生去,没问题吧?” “当然可以。”颜恺道。 夏南麟道谢。 道长则说要回去补觉,这几天挺累的。 吃了饭,颜恺和夏南麟先走了,道长没有立马回房,而是在饭店附近逛了逛,看看自己有没有被胡家的人跟踪。 陈素商和花鸢落后一步出门。 陈素商很直接:“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谈?” 花鸢将她拉到了僻静的地方。 “我知道胡家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也知道谁可能会有钥匙。”花鸢低声说,“你想要那个护阵法器吗?” 陈素商心中一喜,面上却很平静:“你知道?” “对。”花鸢道,“但是,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能不能想办法,在胡家大乱的时候,帮我杀了大老爷?你杀了他,我偷到护阵法器给你。”花鸢说。 第1870章 寻仇 陈素商能理解花鸢的心情。 为人子女,不报父母之仇,此生如何心安? 以前想着逃出去、活下去,一辈子膈应他们,那是能力不足,不敢奢望蚍蜉撼树。 可现在,渺茫的机会摆在眼前,再不抓住,岂不是后悔终生? 然而,她实在高估了陈素商。 “花鸢,我老实跟你说,我的术法只是半桶水。别说杀胡家的大老爷了,哪怕是胡君元没有被我们先算计,我连他都对付不来。”陈素商如实道。 花鸢眼底,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失望。 她看着陈素商,像个无助的孩子,眼神那样渺茫。 “你以前是怎么想的?”陈素商问她。 “以前就是想,让他们的计划落空,我要好好活着,他们找不到我。”花鸢道。 “那就还照以前的计划。”陈素商说,“至少,那是你能做到的。等会儿我问过我师父,安排你和夏南麟先走。趁着胡家大乱的时候,你们俩先藏起来。” 花鸢仍是不甘心。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陈素商握紧了她的手:“你父母肯定希望你活着。” “我知道……” “那就好好活着。”陈素商道,“将来机会还有的,你怎么知道以后是个什么样子的世道?” 花鸢艰难点点头。 她们俩也去添置了些换洗衣裳,然后回到了饭店。 夏南麟和颜恺也回来了。 陈素商把他们都带到了师父的房间里,让她师父想办法安排一个去处。 师父见多识广,认识的人很多,朋友遍布天下。 “国内已经不打仗了,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你们留下来,很容易被胡家找到,还不如去南洋。”道长说。 颜恺道:“对,我也要回家了,你们跟我一起走。假如你们不放心,可以跟我去马尼拉,我那边有工厂和房子,能安顿你们俩。” 夏南麟看向花鸢。 “亭亭,你觉得呢?”他问花鸢。 他想要的,是胜利之后过上一种简单的生活。 如今胜利了,他的大业完成,虽然他只是个无名的英雄。可多少战友死在了抗战里,他十三岁参军,投身革命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能活到胜利。 现在,他已经赚了。 他想和他心爱的姑娘,找个偏僻的地方,让仇人找不到他们,过一点清贫的生活,安逸简单,就可以了。 “马尼拉虽说政治恶劣,环境也不是很好,但是我的工厂有政治保护,绝对安全。”颜恺又说,“那边的工人,很多都是我家的。 房子不说多好,至少能住下你们。你们要是放心的话,就去新加坡。到了新加坡,那真是很好的日子。” 夏南麟再次去看花鸢。 花鸢咬了咬唇,此刻再也说不出什么丧气的话:“那就去南洋吧。颜先生,我们就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颜恺道。 后来吃午饭的时候,花鸢去了趟洗手间,陈素商趁机对夏南麟说:“夏先生,你再开导开导她,她还有点其他的想法,要让她打消念头。” 夏南麟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我知道了,多谢陈小姐提醒。” 他也看得出来,花鸢是不甘心的。 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太甘心,毕竟那是杀父杀母的大仇。 吃完饭回房,道长把颜恺和陈素商也叫了过来。 他对颜恺道:“你们四个人,明天就走。宁先生说过了,花鸢与他有点渊源,你们保护好她,宁先生会感激的。” 陈素商沉默不语。 颜恺看了眼道长,又看了眼陈素商:“道长,您不去吗?” “我还有点事。”道长说,“我要去找袁雪尧,怎么处理天咒,我们俩要商量商量。你们都是正常人了,别天天和我在一起,对你们不好。” 陈素商用力咬了下唇。 颜恺见状,就知晓了她的心思,替她说了:“道长,我们不可能走的,除非您安全了。你这样,阿梨不会安心的。” “不要撒娇闹脾气,多大的人了。”道长说。 陈素商站起身,逼问他:“这是闹脾气吗?我不会走的。” 长青道长扬起脸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觉得这孩子要翻天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让你走,也是有其他的考虑。袁雪尧快要来了,他看到你和颜恺,心里更加不痛快了。你知道,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道长说。 陈素商隐约要发脾气:“我不会走。” 他们这边争执的时候,饭店大堂,来了个女子。 女子穿着漂亮的苗族服装,头上戴着苗家的发饰。 看她的衣裳和佩戴,是苗家长老级别的。 饭店的人待她很客气:“您要住下吗?” 女子想了想:“要一间房。” “您没有行李?” “就是歇歇脚。”女子道。 饭店的人开了房间,将她领上了二楼。 女子进入房间之后,紧闭了房门。小伙计离开时,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器皿响动的声音,然而那女人根本没带什么。 她在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走出了房间。 她沿着每个房间的门口,不着痕迹洒下细微的粉末。 她脚步很轻,动作也很快,身上那些苗家的银饰,应该是叮叮当当的,此刻却全部都安静了一样。 一层楼走完,她又上了三楼。 她走到了三楼的第二间,略微停下了脚步,脸上浮动了几分喜色。 突然有个人,从身后袭击了她。 女子回头,瞧见了来人,脸上有了几分愠色,却被那人死死箍住,带下了二楼。 “松手。”她的声音不高。 胡君元松开了手,目光似利箭:“如淮,你做什么?” “做什么?”如淮冷笑,“当初那女人利用我,才从胡家逃脱。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用这个借口,说什么我犯了胡家的大忌,拒绝和我结婚。” 胡君元的后背略微紧绷,脸色更沉:“所以?” “当然是要杀了她,给我自己报仇。”如淮一脸狠戾,“你要是敢挡我的路,我也要杀了你。” 胡君元看着她:“那你就试试。” 他们俩似乎要在走廊上打起来。 正好有个小伙计走过来,瞧见了如淮:“贵客,您没事吧?是有人打扰了您吗?” 这个小伙计,是方才送如淮上来的,他认识她。 如淮不想打草惊蛇,微笑了下:“没事,是我的未婚夫。” 说罢,她挽住了胡君元的胳膊,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1871章 你是我的英雄 陈素商被道长气到了,转身走出了饭店。 颜恺追上了她。 出了太阳,街上很炎热,陈素商走了片刻就一身汗,回头瞧见了颜恺,也是大汗淋漓跟着她。 她叹了口气,正好前面有个凉棚:“好渴,去喝点茶。” 颜恺说好。 凉棚里有几个人闲坐,除了凉茶,还有西瓜。 颜恺问她:“吃西瓜吗?” 西瓜熟透了,瓜瓤很红,浸在井水里,瞧着就让人食欲大作。 陈素商点头。 颜恺就要了半个西瓜,和陈素商一边吃一边听旁边人闲聊。 陈素商吃了几口凉西瓜,心里的火气被压下去了,才和颜恺慢慢说话。 “……我不能走。”她对颜恺道,“师父是为了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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