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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块玉芯,夏初心神微晃,被入口的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顾念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帮他拍背顺气,好一会儿之后,夏初的气息才平稳下来。 “说吧。”顾念挪走茶碗,把那片玉芯放在了夏初面前,“这上面一个生辰八字是我的,还有一个是谁的?” “我,我也不知道。”夏初眼神闪烁,把目光移到另一边。 “东西不是你做的么?” 夏初垂着眼皮看向地面,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年深的。” 夏初诧异地看向顾念,“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是猜的,现在才是真知道。”顾念眉峰微挑,戏谑地朝夏初勾起唇角。 “你骗我?”夏初恍然大悟。 顾念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好像是你先骗我的吧?” 夏初:………… 两人僵持着,客堂里安静下来。顾念耐心地等了会儿,见夏初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无奈地屈指扣了两下桌案,叹气道,“你真不肯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能说。”夏初委屈巴巴地看向顾念,满脸都是‘求放过’的表情。 “好,那我不逼你,但是这东西我也不会再戴了。”顾念将外面的八卦和那块玉芯都揣回随身的锦袋里。从夏初之前的说法来看,那种纸符的‘必要条件’是烧掉,这种玉符,恐怕需要贴身佩戴。 “不行。”夏初立刻反对,着急地道,“你得贴身戴着。” “我为什么听你的,万一上面的符箓是害我的呢?”顾念慢悠悠地瞥了夏初一眼。 其实他大致能确定,这玩意不是害他的。首先,他还是很相信年深和夏初的,其次,他已经戴着这东西好几年了,并没有出现什么身体不好运气变差之类的事情。 甚至恰恰相反,自从戴上这个护身符之后,他运气似乎真的变好了不少,以前在长安那种三不五时就会发生的各种倒霉情形,几乎都没再出现了。 说起运气,这几年年深的运气好像反而变差了,一会儿落水发烧,一会儿中毒什么的,仿佛跟他换了个个儿,还每次都很严重…… 等等,顾念心头狂跳,想到了种荒谬而极不可能的状况。 然而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一切。 “我怎么可能害你。”夏初急得直搓手。 顾念敛颜正色,严肃地看向夏初,问出了一个极其荒唐的问题,“你做的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把我和年深的气运调换了吧?” 夏初手上的动作蓦然顿住,震惊地望向顾念,几息之后才慌乱而心虚地干笑道,“怎,怎么可能?” “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这个脑子,真是……”夏初长叹口气,沉默半晌,最后无可奈何地道,“不然你就直接去问帝星吧?” 众人前一天晚上虽然是乘着酒性商量的关于豆油各项的事情,却半分没有玩笑的意思,第二天便纷纷行动力十足地开始了各项工作。 时值冬季,除了负责轮值守城的叶九思,要坐镇医馆的秦染,以及还要监督工匠铺各项进度的墨青,其它人大部分都闲了下来,于是便都被粮库的负责人方天忠催着出城,找附近的农户签订来年种植大豆的合同。 杜泠、萧云铠、莫寒礼,甚至顾念和年深都不例外。 众人商量了下,各自‘认领’了一个区域,便趁着时辰尚早出城了。 因为昨天听说黎墙的妻子要生产,顾念和年深特意选了渝关城南面的区域。当初一起修了月余的城墙,他们跟黎墙也算是半个朋友。后来城内各项事务繁忙,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没想到现在再听到黎墙的消息,对方已经马上就要为人父了。 两人弄好胡子和眼罩,商量着在城内的首饰铺里给黎墙的妻子买了个镯子,给小宝宝买了个青玉符,又买了些温补身体的补品,还特意带了坛豆油,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一堆,带着东西赶去了城外。 顾念和年深循着记忆找到了黎墙家,应门的是黎母,几年未见,对方倒是没什么变化。顾念热络地跟她打着招呼,对方也还记得他们,连忙把人让到厢房,又招呼儿子过来。 看到他们,黎墙倒是颇为意外,城主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顾念及时阻止了他。 两人没打算过多打扰黎家,闲聊几句,放下礼物,就打算出去找村里的农户商量看谁家愿意种植大豆的事情。 黎墙却非要留他们吃饭,还把事情包揽到自己身上。 顾念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一来黎墙熟悉村子里的状况,说话容易让人取信,二来明年也可以让黎墙不用离村,既能在家里照看妻子和孩子,也能靠管大豆的事情赚些钱补贴家用。 “两位稍坐,村西头的猎户昨天正好打了头鹿,我去看看他的鹿肉还有没有剩下的。”黎墙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出了门。 黎母去主屋那边照顾黎墙的妻子去了,这边便只剩下了顾念和年深。 顾念和年深环顾着房间,当初被兵丁从炕上拎起来去渝关城修城墙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 “咱们当时也算运气好,半点责骂都没挨。”顾念拍拍炕沿,一副感慨的模样。 “嗯。”年深也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觉得这几年自己的运气好像变好了,完全不像当初在长安的时候那么倒霉,时不时就出事。” 顾念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 “那还不好?”年深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顾念唇角微翘,“说起来,你的运气倒是似乎跟我正相反,变差了不少。” “我本来运气也没太好,不然当初怎么会被人陷害入狱?” 年深瞥了眼外面,天色转阴,似乎又要下雪了。 “可是夏初说,” 顾念刻意顿了顿,看向年深,“你是帝星的气运。” 年深眸色微动,叹了口气,摸了摸顾念的幞头,“你其实不必管那么多。” 顾念悻悻地道,“如果事情跟我相关,难道我没有知情权吗?” 年深正要开口,正房那边突然传来声女人的惨叫。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朝门口跑过去。 他们刚跑到院子里,黎母也慌慌张张地打开了正屋的门,“大郎,快去请林阿婆,翠娘刚才摔了下,怕是要生了。” 看到儿子不在,黎母愈发着急。 “阿婆别慌,告诉我产婆住在哪儿,我去请。”年深安抚她道。 年深出去请产婆,黎母回去照顾孕妇,顾念在院子里转了半圈,最后跑到灶前去帮忙烧热水,一时间,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黎墙是跟着产婆和年深一块儿回来的,原本以为产婆过来就能松口气,却没想到,反而是另一程凶险的开始,黎墙的老婆难产。 主屋里传出声声惨叫,却始终没有婴儿的啼哭声,急得院子里的黎墙锤墙顿足,顾念和年深站在旁边,也跟着头皮发麻。 又过了一会儿,黎母端着盆红得触目惊心的血水走出来,黎墙连忙迎了上去,“阿娘,怎么样?” 黎母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林阿婆说孩子的头卡住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翠娘和孩子恐怕就都保不住了。” “林阿婆就没有什么办法吗?”黎墙焦急地道。 黎母叹气道,“这道鬼门关,谁也没办法。” 顾念在旁边听到,脑子里突然闪过样据说保住了无数产妇和孩子性命的东西,他急忙抓着黎墙道,“村里有手艺好的木匠吗?” 作者有话说: 夏初:怎么糊弄一个比我聪明的人,在线等,挺急的。 备注:1、唐代真的有人会寄饼:白居易《寄胡饼与杨万州》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新出炉。寄与饥馋杨大使,尝看得似辅兴无。 第173章 木匠?黎墙被他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弄得愣住了,还是黎母答的话,“有,顺门口往东走三户,大门雕花的那户,就是马木匠家。” “生孩子的事情为什么要找木匠?”回过神的黎墙不解地问。 “有用。”顾念来不及解释更多,便火急火燎地冲出了黎家,留下黎家母子面面相觑。 “我去帮他。”年深拍了黎墙的肩膀一把,示意他照顾好屋子里面的人,转身先去旁边的屋子里取了斗篷,然后追着顾念的脚步跑了出去。 出门之后没跑几步,顾念就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刚才陪黎墙站在院子里那会儿有太阳有房子挡风,再加上跟着瞎着急,也没觉得冷,现在跑出来才觉得风吹上来仿若刀锋割面,天寒地冻的。 就在这时候,年深追了上来。 是谁说冬天不好好保暖容易风邪入体的?年深质问地扫了顾念一眼,将白色的兔毛斗篷兜在已经沾了一身寒气的人身上。 “刚才出来太急,忘了。”顾念心虚地解释了句。 年深无奈,抬手帮他把卡在耳侧的帽子拽到前面,尽量把人罩得严实了些。 这几户人家的院子也都不大,两人脚下生风,没多久就赶到了黎母说的那户木匠门口。 对比其它人家,马木匠家的大门确实精致得出类拔萃,一眼就能认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半暗,隔着半人多高的土墙往里看,院内黑黝黝的,几个屋子都没有灯光,不知道是没舍得点灯,还是没有人在家。 院内养了条狗,听到顾念和年深的脚步声,朝着门口大声吠叫起来,顾念也着急地拍起大门的门板。 过了一会儿,正屋的木门传出吱嘎的响动,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 “二位是?”汉子打开门,借着有限的光晕打量了下顾念和年深的模样,随后呵呵一笑,“原来是顾掌柜和吴兄弟。” 顾念此时也认出了眼前的人,这位马木匠当初也是村子里被抓去修城墙的壮丁之一,虽然开始没分在一个组,但后来也着实帮他们拌了好多日子的水泥。 “要请你帮忙现在立刻做一样东西。”顾念转身就去年深腰间摸钱袋。 年深配合地打开袋口,顾念直接抓了一大把出来,塞进马木匠的怀里。 “顾掌柜想做什么?”马木匠怔了怔,有两枚铜钱没接住,顺着他的指缝掉到了地上。 “钳子,木头或者竹子的都可以,要打磨到最光滑,要结实,做得越薄越好,越快越好,等着救命的。”顾念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类似花苞的弧度,语速飞快地道。 顾念想要做的就是后世助产常用的产钳。 之前外婆去医科大学做演讲,顾念陪同坐在观众席里,在外婆前面演讲的那位是妇产科教授,顾念也被迫听完了全程。 当时教授介绍的发展史里,有两点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第一是接生前,只要一个简单的动作──洗手消毒,就能基本杜绝产褥热,极大的降低产妇的死亡率,第二就是产钳。 这样简单的工具,在后世曾经无数次的挽救过头位难产的产妇和孩子的性命。 其实应该用钢或其它不易锈的金属来打制,但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顾念便想到临时弄把木头的应急。 钳子?救命?马木匠被他这串碎念弄懵了。 “你先去点两盏灯,然后按照我们主家刚才说的尺寸准备材料和趁手的切磨工具,我让主家马上画张更详细的图纸出来。”年深条理清晰地指挥道。 “好。”马木匠这回听懂了。他刚跑到正屋门口,屋内就亮起了灯光,有人递出两盏油灯。 顾念和年深抬眼望去,发现门板后面露出半张怯生生的脸庞,看样子应该是马木匠的妻子。 “浑家胆子小,两位不要介意。”马木匠把手里的一盏油灯递给年深,端着另一盏灯转身就朝旁边放工具的下屋跑。 见马木匠的妻子害怕,顾念跟年深就没有进屋。院子里正好有个树根做成的木墩,年深把油灯放在木墩上,又搬了块木头过来,给顾念当作临时座位。 顾念摸出笔袋掏出炭笔和纸朝手指哈了两口气,回忆着当初看到的产钳照片,飞快地画了起来。 年深则默默站在上风口,展开身上的那件杂色的兔毛斗篷给他挡风。 等马木匠抱着堆工具出来,顾念也画好了图纸。 有了图就方便理解多了,马木匠很快就弄懂了顾念的意思。为了节省时间,他翻出了两个做到半途的木勺按照需要的弧度重新做了调整,然后就开始一遍遍的打磨。产钳轴的部分来不及弄轴钉,只得临时打洞用绳子系了起来。 “应该差不多了。”马木匠借着油灯的光亮用指腹试了试木钳正反两面的钳叶,觉得已经平滑得摸不到任何异感了,便递给顾念检查。 顾念用指腹摸了两下,觉得手指冻得有些麻,触感不太灵敏,又不太放心的放到脸颊边蹭了蹭,才朝马木匠拱了拱手,“多谢。” 顾念和年深带着那把木钳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黎家。 “翠娘,翠娘你挺住啊!” 他们进院的时候,正屋里面的动静小了,倒是黎墙正扒着门板对屋内大喊。 “别喊了,快来帮忙,弄好了说不定就能救翠娘和孩子。”顾念把黎墙叫过去帮忙烧热水,又让年深去烧油。 先把木钳丢到水锅里滚了几滚,又用热油来来回回的淋了几遍,一方面消毒一方面也希望能稍微起到些润滑的作用。 黎墙这会儿心乱如麻,被顾念弄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菜似的折腾这两把奇怪的木头勺子就能救人,但顾念的气势太足,他也没敢问。 “快去把林阿婆叫出来,去熬点糖水。”顾念见木头产钳温度差不多了,分别对黎墙和年深道。 黎墙忙不迭地过去拍门,将产婆叫了出来。 “阿婆,这东西叫产钳,待会儿您可以这样试试。”顾念回忆着自己当初看到的产钳使用简图,努力跟林阿婆解释产钳的用法。 林阿婆半途被叫出来,原本非常疑惑,但她毕竟接生过多次,听顾念讲完这个奇怪东西的用法之后,立刻领悟,自己可以借助这东西施力,帮产妇将胎儿带出来,不禁露出喜色,“说不定真的有用。” 她正要伸手去拿,顾念却请她用盘子端进去,又将一盆热水和一碗糖水送到门口,叮嘱林阿婆,务必要用热水认真净手之后才能拿产钳去帮翠娘。糖水则是给翠娘喝的,折腾这么久了,翠娘的体力肯定消耗极大,喝点糖水是比较快的补充办法。 正屋的门再次关上后,三个男人便齐刷刷地站在了门口。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帮不上忙了,只能靠林阿婆。顾念看着面前的木门,紧张地想握拳,却发现手指已经冻僵了。 他正想送到唇边哈两口气,年深伸手过来,用掌心裹住了他冰凉的手指。 年深的手原本比顾念的要暖一些,奈何顾念的手指凉得像冰块,很快就把年深的手也带凉了。 顾念有些尴尬,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回来,年深的手指却不容拒绝的压进他的指缝,默默抓着他的手顺着斗篷的缝隙伸到自己身后,将他冰凉的手指按在后腰的位置,用自己的体温帮他暖手。 年深的衣袍并不算厚,隔着几层衣物,依旧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背部精炼起伏的肌肉线条。指端暧昧的纠缠和透过布料传出的热度让顾念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耳根迅速涨红,同时也有些心虚,生怕会被黎墙看到。 然而黎墙的目光正紧紧粘在门上,所有注意力都在屋内,根本无暇他顾。 年深一脸正直地盯着门口,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等到右手捂得差不多,非但没有放开,又‘得寸进尺’的把顾念的左手捞了过来。 顾念:………… “哇!” 顾念正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屋内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生了!屋外的黎墙瞬间伸长了脖颈,顾念也吓得把手抽了回来。 “生了,是个男孩。”林阿婆抱着孩子出来报喜。 “翠娘怎么样?”黎墙焦急地顺着门缝想往里面看,却被林阿婆一把推了回来,“她没事,你阿娘在照料她,你现在还不能进来。” 谢天谢地,总算是母子平安,顾念年深和黎墙齐齐松了口气。 “谢谢林阿婆,谢谢!”黎墙激动得泪光涟涟。 “除了谢我,你还得谢谢后面那位郎君,多亏了他那把奇怪的木钳。”林阿婆笑着关上了门。 “看来你那把木钳真的有用。”年深转头看向顾念,眼底带着赞许。如此一来,或许真的像他说的,可以借这样东西拯救许多母子的性命。 “那还用说。”顾念骄傲的举起右手,作出庆祝的手势。 年深配合地抬手跟他击掌,然后行云流水般流畅的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顾念:…… 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顾城主大恩大德,黎墙没齿难忘。”黎墙回身跪在地上,给顾念‘砰砰’磕了两个头。 “快去给你的翠娘熬些鸡汤补身体吧,她才是最大的功臣。”顾念将他拽起来,推向厨房。 “对!对!”黎墙一拍脑门,乐呵呵的转身奔向了灶台。 就在这个时候,顾念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顾念窘迫地按住了自己的腰带,黎墙本来说要请他们吃晚饭,结果意外遇到这事,耽误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而且,以现在的状况来看,黎墙恐怕还有一堆事情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给他们做饭。 年深黑亮的眸子里泛起笑意,拽了拽顾念的手,悄声道,“走,给你抓野鸡吃去。” 月过中天,小半个时辰后,顾念裹着斗篷坐在火堆旁边,欢快地捧着半只烤鸡腿,啃得齿颊生香。 他原本以为冬天找不到野鸡的,没想到却异常好抓,进山没多远,年深三两下就找到一窝,抓了最肥的三只。 “当心烫。”年深又割下个烤熟的翅膀递过来。 “没事。”顾念一副多多益善的架势,接过了那个翅膀。 狼吞虎咽地吃了大半只烤鸡,顾念才觉得肚子里踏实下来。上山之前,他觉得自己饿得能吞下头牛,真正吃起来,其实连条牛腿都搞不定。 见他饱了,年深才开始吃。 看看自己脚下的一堆骨头,再看看年深那边干净的地面,顾念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照顾人什么的,他真的比年深差太远了。 “我来吧。”顾念讪讪地接过年深手里还在烤的半只鸡。 即便是坐在野外的一根断木上,年深的的姿态依旧雍容闲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世家大族浸淫出的那种彬彬有礼,仿佛任何状况都会处变不惊。 顾念咬了咬嘴唇,想起自己之前那个被打断的问题。没得到确切的答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心,而且如果气运这玩意真的能换什么的,牵一发动全身,会不会影响年深以后称霸天下的事情? 可是很明显的,年深在理智的状态下是不会‘老实交代‘的,那不理智的情况呢? 据说要让男人失控,最简单的好像就是酒色。可惜年深连酒都不能喝,基本没有什么理智掉线的机会。 夜风拂动斗篷上的兔毛,蹭在脸颊上痒痒的,顾念懊恼地把帽子扒拉到脑后,这样的话,好像就只剩下色了?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圈,再次确定眼前的荒郊野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就是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顾念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暗暗打定主意。 从下午折腾到大半夜,年深其实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直到吃完一只野鸡,才渐渐有了饱腹的感觉。最后,两人差不多吃了两只鸡。 年深便动手把剩下的那只野鸡用枯藤捆了起来,准备拎回黎家。 “唉!”顾念站起来走了两步,便假装扭伤脚踝,跌倒在地上。 “怎么了?”年深立刻丢下野鸡,跨步奔了过来。 “好像扭到了。” 趁着年深单膝着地,蹲下身给他查看脚踝的功夫,顾念用力去推了下年深的肩膀。 他刚才盘算过,这个姿势算是年深重心最不稳的时候了,方便他把人扑倒在地,然后来个地咚,就地吻上去,等年深亲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再抓紧机会问护身符的事情,估计就能事半功倍了! 然而,年深却纹丝没动。 顾念:??? 他不可置信地又推了一把,正忙着帮他查看脚踝的年深微微抬眼,“干嘛?” 顾念:……………… 作者有话说: 顾念: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备注:1、洗手原则最早是由消毒领域先驱科克勒尔·塞麦尔维斯8547年提出。直到死后30年,他的成就才被人所认可。 2、产钳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很早,埃及科翁波神庙(Kom Ombo,建于公元前250年托勒密王朝时期)的壁画,绘有在祭礼中使用产钳的情景。当代产钳来源于钱伯伦家族(Chamberlen)。他们的祖先威廉在1535年从法国流亡到英国的南安普顿。威廉有两个儿子都从事助产,都叫彼得。据说大彼得·钱伯伦看到分娩过程中,胎儿由于头部迟迟不能娩出而夭折,甚至有些产妇也因此丧生,就想制造一种工具改变这种悲剧。受到日常生活中人们用钳子取物的启发,彼得终于创制出了一种有孔的且与婴儿头形相合的弯曲状产钳。 第174章 “没事。”顾念悻悻地摇了摇头。 “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你站起来看看能不能走,实在不行我背你。”年深对着顾念伸出手,示意要扶他站起来。看样子马上要下雪了,还是尽快回去比较好。 顾念这才想起来,刚才因为太过惊讶,忘了在年深查看脚踝的时候装疼。他索性抓住年深的手,撒娇式的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能不能待会儿再走?” “累了?”更深霜重天寒地冻的,年深担心他坐在地上会着凉,便过去把刚才两人烤野鸡时坐的那截断木搬了过来。 拍拍斗篷上沾到的土和积雪,顾念正想坐到断木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四处看了看,指着旁边的那棵高大古木粗壮枝桠的道,“我想坐那儿。” 年深有些意外,“树上风大。” “没事,快。”顾念催促地拍了拍年深的斗篷。 古人说‘楼上观山,城头观雪’,坐在树上,四舍五入也算是观雪的好地方了吧? 到时候就这么一根树桠,年深能躲闪的地方极为有限,然后趁着这种‘灯光好气氛佳’的感觉,他再就势亲上去,肯定可以搞定,顾念唇角微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年深无奈,只得纵身带他跃上树,陪着他在那根树枝上坐了下来。 他们刚坐稳,就有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冻得顾念立刻拽紧了自己的斗篷。 “要是冷的话,还是下去吧。” 年深劝他。 “不冷。”顾念吸了吸鼻子,依旧嘴硬。 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年深只得展开自己的斗篷,罩在后面悄悄给他挡着夜风。 两人默默坐在树桠上,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搞得顾念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得没话找话,干巴巴地道,“你看今晚的星星多好看。” 年深:………… 半秒之后,顾念才想起来,好看个大头鬼,马上就要下雪了,大半边天全是乌云,别说星星,月亮差不多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尴了个大尬,顾念郁闷地皱紧了眉心,绝望的发现自己又翻车了,什么制造浪漫氛围?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年深忍不住开口询问,“有事?” “嗯。”顾念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回忆过往的成功经验,决定单刀直入,“我要讨债。” 年深:??? 讨债? “你欠我的事情,今天要再还一件。”顾念理直气壮地抬高下巴。 眼前似曾相识的情形让年深微微有些发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念上次要求的事情是…… “坐好,不许动。” 顾念‘凶巴巴’地双手捏住年深的肩膀,树枝晃了晃,年深连忙展臂抱住怀里的人,以免两人掉下树。 顾念却已经不管不顾地搂住他的后颈,霸王硬上弓式地探身吻了上去。 在外面冻了半天,年深的唇微微有些发凉,顾念调皮地含着对方的唇瓣轻啄两下,趁对方心神飘忽的空档,舌头横冲直撞地闯了进去。 他还没开始‘大展拳脚’,年深滚烫的舌尖儿便热情地缠了上来,刹那间反客为主,带着横扫千军般的气势,占有欲十足的侵入他的唇齿之间。一股酥麻的感觉从顾念后背蔓延到脑后,电流般地炸裂开来,让他顿时有些恍惚。 白色的雪花自天空纷纷扬扬,飘洒而下,落在古树上,仿若梨花覆枝,玉树琼花,满目生香。月光下冷冽幽远,恍若泼墨绮画,然而,某人却再也分不出神来欣赏。 秦染来了之后,两人私下的接触便极为克制。后来到了渝关,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所有人都挤在城主府,更是无法妄动。除了上次去灰州城的时候,他们近来也甚少有独处的机会。 眼下的温存缠绵,仿若天雷勾动地火,两人便都有些把持不住,激动忘情之下,差点擦木仓走火。 一团雪花落在顾念的鼻尖儿,冰得他呜咽了声,年深猛然回神,连忙松开他。 不行,再继续下去他就控制不住了!年深转开头,略微坐远了些,胸膛剧烈起伏着。 “控制不住就别控制。”顾念意犹未尽地追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又两情相悦,做点快乐的事情有什么不行的? “现在不行,等到大婚的时候才可以。”年深坚定地摇了摇头,抬手帮顾念整理散乱的衣襟。 最好看的小说尽在旺尼小说网:WNWEN.COM 顾念差点脱口而出,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老古板。 半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以这个时代而言,年深这叫守礼,并不叫古板。站在年深的角度,恪守底线,不以欲望为由放肆行事,才是对心仪之人的尊重。 这功夫,年深已经帮他整理好衣襟,又裹紧了斗篷。 “太晚了,回去睡觉吧。”年深依旧气息如火,却还是安抚性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后颈。 两人都是身体健康的大好青年,突然踩了刹车自然极为难受。顾念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翻腾的心思。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年深已经握着他的手走在下山的路上。 顾念看着年深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叹了口气,年深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也就是说,大婚之前,这具身体都还不是他的。 等等,大婚? 他刚才被欲望冲昏了头,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年深刚才话里的意思,是打算跟他结婚? 这个时代虽然养男宠的多见,真正跟男人结婚的,却实属凤毛麟角。而且,以年深日后的地位,他们真的能结婚吗? 其实顾念一直下意识的想逃避这个问题,现在突然跳出来,心里顿时乱糟糟的,想要追问,却已经离当时的话茬儿过去许久,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一直到躺回黎家的炕上,顾念都还有些心神不定,同时也隐隐有些疑惑,奇怪,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早晨,顾念和年深早早起床跟黎家人作别,叮嘱黎墙记得弄大豆的事情后,便转去了其它的村子,三天之后,两人终于跑遍了‘任务’区域,转头返回渝关。 顾念中间也试着问过年深两次,却都被年深借着各种事情的机会顾左右而言他的绕开了。越是这样,顾念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回渝关的路上,他趁着在河边饮马的机会再次提起了护身符的事情。 “今天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顾念摊手道。现在没有人待产,没有人家的羊被狼叼走,没有人吃坏肚子,看你还怎么找借口! 年深:…… “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我依然想知道真相。”顾念摆弄着手上的马鞭,认真地看向年深,“我尊重你保有秘密的权利,但这件事不一样。就像上次说的,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总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年深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纠结。顾念便拿出了上次逼夏初的那招杀手锏,“你如果实在不想说,也可以,但是这个护身符,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戴了。当初我没有选择权,现在总归还是可以选择的。” 年深默默叹了口气,“你当时确实选择不了。” 顾念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年深突然开口,让他噎了一下,选择不了是什么意思?他记得这个护身符自己是新年的时候收到的,哪有什么选择不了? 不对,难道夏初说的什么每月还需要烧的那个纸符,也是给他的?那这个护身符的启用时间就不是他之前想的在飞来谷的时候,还要再往前推? 如果说自己处于不能选择的状况,岂不就是昏迷之类的?顾念蓦地想起自己在长安金光门外中箭之后昏昏沉沉的那些日子。 “你该不会是在长安的时候就让夏初开始烧纸符了吧?”顾念心头巨震,震惊地看着年深。这么说来,再往前推,年深被雷劈,在矿井遇险,难道都与这个破符有关系? 年深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手术过后,你始终体温极高,昏迷不醒,大家都束手无策。我也找过许多人想办法,最后问到初一道长那边的时候,他给我提供了这个‘平气分运’的法子。” 平气分运?顾念满脸疑惑。 “初一道长说,你本就灾星缠身,气运奇差,常人原本可以平安度过的事情,到你这里总会平白惹出三分祸事,常人都难过去的,你就更不用说了,简而言之,你几乎步步是坎。 但我恰恰相反,他说我是帝星之相,气运极旺,若是真的想要救你,就得用这‘平气分运’的办法,把我的气运分给你一些,才能保你今后平安顺遂。”年深这次像是真的没打算再隐瞒,回答得还算仔细。 离谱!顾念非常想说夏初在忽悠人,但仔细想想,这个破方法似乎还真的有用,在那之后,几乎祸事就都落在了年深那边,“你把自己的气运分给我,自己的是不是就变差了?” “初一道长说,那些气运总要消解,所以会应在我这边。不过,以我的状况,总归会是有惊无险,只是算代你吃些苦头而已,也并不会影响我真正的命格和大运。” 什么鬼?顾念磨了磨牙,能量守恒也就算了,霉运都能守恒的吗? 而且,那只是‘吃些苦头’么?矿井爆炸,雷劈心脏骤停,江底遇险,哪件不都是凶险异常?到头来,这些苦都是帮他挨的? 他以为自己为年深做了很多,却没想到,其实年深为他付出得更多。 “于是你就同意了?” “嗯。” “等等,夏初跟着我去凉州,该不会就是为了每月弄这个‘平气分运’的法子把你的气运分给我吧?”难道这个符要在靠近他的地方烧才能生效?就像玉符需要戴着? 年深默认了他的问题,“他说我离开的话,也能带走你的灾气,能让你尽快醒来。” 所以你远来北地,还有这个原因?顾念愤愤地用鞭子戳了两下地面,不知道该气夏初,年深,还是他自己。 当初还以为年深甩下两个字就走了,结果他在背后已经默默为自己做到了这种地步。 “你走了,这个符不会失效吗?” “初一道长事先用我的血混合朱砂准备了一批纸符。” 难怪夏初后来也要陪他到北地来,原来还有这个符的原因!顾念总算把事情穿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好! 怎么会这么好!!! 顾念胸口仿佛有条龙在行云布雨似的,让他心里翻江倒海,心潮澎湃。他好像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气运差了,能遇到年深这样的人,大约需要花光所有的好运气吧? “你……”顾念又郁闷又感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伸手紧紧抱住了年深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愿的。”年深轻轻摸了摸他的幞头,眼底温柔如昔。 “我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顾念突然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似地抬头看向年深,“你愿意听吗?” 作者有话说: 顾念:看得到吃不到,╮( ̄▽ ̄")╭ 备注:1、楼上观山,城头观雪,灯前观月,舟中观霞,月下观美人 ——张潮 《幽梦影》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小说的欢迎访问:旺尼小说网 WNWEN.COM 第175章 “洗耳恭听。”年深点了点头。 “阿嚏!” 北风吹过,顾念立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年深拎起斗篷的帽子帮他戴上,又探手摸了摸他冻得冰凉的脸颊,“马上就要下雪了,要不咱们先回渝关,回去再说。” 天气太冷,眼看着河水都要冻上了,再待下去,恐怕会风邪入侵。 “可是……”顾念有些迟疑,城主府的人太多了,人多眼杂,这件事除了年深,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回去之后,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年深仿佛看出他的心思,认真承诺道。 “好…阿嚏!” 话没说完,顾念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两个时辰后,两人冒雪回到了城主府,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秦染,见顾念喷嚏连天的,秦染便趁着他和年深泡澡的时候熬了锅汤药给他们驱寒气,为了能让某人乖乖喝药,特意加了石蜜调成甜口。 喝完药,倦意上涌,顾念惦记着跟年深的‘约会’,叮嘱井生年深过来的话就立刻叫醒自己,头发没擦干就趴到床上睡觉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半窗和煦的阳光。 冬日午后,难得的闲适,顾念揉了揉扑上来的白老虎,扫了眼窗口偏斜的阳光,“你怎么没叫我?” “年少卿说这几日在外面太累了,让你多睡会儿,他申时三刻左右再过来。”井生习惯性的还用以前的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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