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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见过的阿尔捷金马有六七分相似,它在这个时代还有另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汗血宝马。 不光顾念,其它人的眼睛也都直了。这可是传说中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价值何止连城!!! “这是前两年缴获的战利品生的小马,麾下原本打算等小世子冠礼前全都训练好了再送他的,不过眼下乱局不定,麾下就改了主意,决定提前送给小世子,让他自己亲手来训练。”杜泠边吃菜,边跟顾念聊着这匹小马的来历。 所以年深已经意识到了两三年后可能会起战火,天下大乱,才突然改变主意的吗?顾念忍不住抬眼看向前排那个昂藏挺拔的背影。 果然,即便是自幼见惯奇珍异宝的叶九思,看到那匹马也不禁喜形于色,他翻身上马小跑了两圈,依旧意犹未尽。要不是顾忌着还有诸多宾客,估计小世子就直接纵马奔着别院后的草场去了。 不用说,送礼物这一茬儿,年深肯定送得是最得小世子心的。 众人交口称赞之际,顾念暗戳戳地看了陆溪一眼,对方眸色温润,气度从容,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满之色。 人人都是奥斯卡影帝,演技一流。顾念默默叹了口气,提醒自己以后尽量离这些人远点,不然估计会被吃得渣子都不剩。 生日宴结束,叶九思原本想留年深在别院过夜,被年深以还要查案为由拒绝了。 杀死楚娘的凶手,脸上疤痕轻微,他们不抓紧时间的话,等到过几天对方伤痕恢复,想再找对方就难了。 小世子明显有些失望,但年深要忙正事,他也没办法,只得抱着新到手的宝马跟年深依依惜别。 跟叶九思恰恰相反,顾念是极为开心的,他的休息日就在美好的蹭吃蹭喝贵族体验卡里面结束了。 离开松涛别院后,年深、萧云铠和杜泠兵分几路,去打听那位裁缝和楚娘的客人名单的事情。顾念因为骑术太差,惨遭‘抛弃’,只得自行回家。 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顾念明天不用去大理寺,年深准他明天上午休息半天,午后未初时分,等年深下了朝,在西市西门碰头,直接去墨家拜访。 顾念心情愉悦的进了义宁坊,却发现药肆门户紧闭。 考虑到坊内偶尔还会有人来抓药,即便打烊后,药肆一般也都会开着半扇门,今天这个状况明显有些不对。顾念不禁有些奇怪,敲开门之后才发现,除了后院的几个杂役,家里人这会儿几乎全都挤在了外堂。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杯子,屋内飘荡的气息纷杂中又带着丝花香和甜气。 药肆的柜台像酒具大展示似的,摆了一长溜各式各样的执壶,到后面甚至连药罐都用上了。 “阿满,你可算回来了,快来试试这些饮子的味道,都是你阿舅调的。”顾夫人笑意盈盈的往顾念手里塞了个青瓷杯,随手拎起个银执壶给他倒了半杯。 这么说的话,眼前这些就是秦染开发出的第一批饮子?顾念以为至少也要几天的,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而且还真听他的意见办了试饮会。 “药材家里都有,不过就是列几个方子再熬出来而已。”秦染猜到他在想什么,淡然地解释了句,又将另一个黑瓷杯塞到他手里,“尝尝这个。” 顾夫人给顾念倒的那杯滋味清淡,带着点花香,入口不甜,但有回甘,有点像后世的花茶。 秦染那杯则酸甜适中,口感微厚,回味是果香,比西市的那种饮子还像酸梅汤。 “再尝尝这个。”顾夫人拿走他手上空的青瓷杯,换了个银杯。 “还有这个。”秦染也又给他倒了一杯。 顾念分别尝了尝,顾夫人的那杯仍旧是花香打底,只是口感更为绵软,味道也甜了些。 秦染新倒的那杯也还是酸甜味的,但入口的感觉清爽阳光,更像柠檬茶。 “怎么样?”顾夫人和秦染站在两边,殷切地齐声发问,“哪个更好喝?” 顾念:………… 一瞬间有了先救谁的幻视感。 “都挺好喝。”顾念稳稳地端住了水。很明显顾夫人的口味偏向花茶,秦染则喜欢酸甜口。 “那可不行,咱们只能挑出一种最好喝的来卖。”秦染为难地叹了口气。 “都卖不就可以了?”看着柜上那排执壶,顾念不禁想起了后世的奶茶店,傻了不是,谁说非得选一种来卖? “都卖?” “明天开始,我们可以每天熬制一种口味的饮子先在药肆里试卖,全部轮换一遍,挑五种最受欢迎的口味作为咱们以后的主打产品。” “五种?” “嗯,七种也行,反正不用拘泥于一种,咱们可以多选几种大家喜欢的。” 顾忠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心,“可是,如果销量不好,每天熬制这么多种饮子,咱们浪费的药材就太多了。” “还有人手和薪柴的问题,”顾夫人也觉得顾念这回的点子有些荒唐,“饮子每份只能卖一两文钱,万一每种只卖出去三五份,这样根本入不敷出。” “谁说咱们要卖一两文钱了?”顾念放下手里的两个杯子,眉眼微弯,露出小狐狸样的狡黠笑意,“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成本高,咱们同样更可以提高售价,卖一二十文,一两百文,一两千文。” 产品要赚钱,无非两个盈利模型,一种是薄利多销,靠数量取胜,抓的是海量客户,另一种就是走高精尖的奢侈品路子,打造产品的感知价值,把每单的利润提升到最大化,只针对那些挑剔而有购买能力的族群。 首先他们的药肆开在义宁坊,在人流量上是远远不如寸土寸金的西市的,客观点来说,甚至不如人家的十分之一,其次,以他们家现在的状况,支撑尚且困难,根本无法投入大量启动资金,人力物力也都得能省则省,所以正适合走第二种模式。 而且,墨青的成功已经足以证明,长安城内有一大批这样追求质感和奢侈感的‘顾客’。 “一两千文?”怎么可能?顾夫人觉得儿子异想天开的毛病恐怕又犯了。 秦染比顾夫人更为实际些,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下成本,“就算全用上品的药材、薪柴之类全算进去,再专门雇个人,也卖不了一两百文吧?” “怎么卖不了?”顾念指了指柜台里标着珍珠的药屉,“上品明珠,可清热息风,镇心安神明目,一百文一钱,倘若咱们当着客人在饮子里加入一钱珍珠,是不是就值一百文以上?” 顾夫人:??? 秦染:……………… “阿娘觉得长安城内哪个寺庙香火最灵?”顾念半转过身体,看向顾夫人。 “安善坊的积福寺吧。”顾夫人被他问得怔了怔,不明白话题怎么就从饮子的话题跳到了寺庙上。 “阿娘平常在积福寺结善缘要捐多少香火钱?” “没个定数,小事就捐个三两百文,大事就得几缗几十缗了。” “倘若我们用来装饮子的杯子都放在积福寺敬过香火,阿娘可愿意花上一缗来买?” 顾夫人:……………… 还能这么做的吗? “当然我不是说咱们一定要这么做,只是举个例子,饮子值多少钱,不在于它的真实成本,而在于顾客‘觉得’它值多少钱。成本五百文,只要顾客觉得它值一缗,咱们就能卖一缗。”提升感知价值,这就是品牌建设的核心目的。 “可是,真这样做的话,别人要抄咱们的方法岂不是也很容易?”一直在旁听的顾忠忧心忡忡地开口,“咱们加珍珠,别人也加珍珠,咱们卖一缗,他们卖八百文,那客人岂不是都要跑到别人那里去了?” “那我们就放别人没有的‘珍珠’,”顾念灿烂一笑。 玳瑁灵机一动,“我知道了,咱们可以放雪糖。” “没错,咱们可以放雪花糖。”顾念摸了摸鼻子,雪花糖就雪花糖,别乱省略啊,血糖什么的,听得血压都要跟着升高了。 “别人要是也弄出差不多的糖呢?”顾夫人忧心忡忡,知道雪花糖提纯的方法有多简单之后,心里就会有些没底,总觉得很容易被人学了去。 “那咱们就多弄两样。”顾念胸有成竹地抓起柜台上开方子的纸笔,飞快在上面列了两样东西,递给井生,“明天去把这些东西每样买一斤回来。” 众人往井生手上瞧了眼,不过是几样常见的东西,牛奶、酥、酪。虽然酥酪价钱略贵,但实在算不上稀罕。 玳瑁疑惑的瞪大了眼睛,“这样就行?” “这样就行。”顾念照旧喜欢吊小孩子的胃口,神秘兮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明天保证让你吃到好东西。” 作者有话说: 顾念:明天就让你知道二十一世纪网红食物的魅力~ 备注:1、曹植 《七启》提到砍脍,“蝉翼之割,剖纤析微;累如叠縠,离若散雪,轻随风飞。” 2、汗血宝马,学名阿哈尔捷金马(英文名:Akhal-teke horses),原产于土库曼斯坦。德、俄、英等国的名马大都有阿哈尔捷金马的血统,是土库曼斯坦的国宝。张骞出使西域时,在大宛国(今费尔干纳盆地),曾经见过一种良马,这种马的耐力和速度都十分惊人,不但能日行千里,更会从肩膀附近位置流出像血一样的汗液。故称「汗血宝马」。汗血马虽然速度较快,但是它体形纤细,在古代大将骑马作战更愿意选择粗壮的马匹,这也是汗血马在古代中国消失的原因。(应该是古代大将身材魁梧,加上盔甲武器等太重吧,╮(╯3╰)╭)但这种马真的特别漂亮,图放在微博,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也可以自行搜索~~ 第31章 第二天顾念总算如愿以偿地睡了个自然醒,日上三竿才起床。 用过早饭,距离跟年深约定的时间还颇有余裕,顾念心满意足地抻开手臂伸了个懒腰。 “东西买回来了?”看到井生跟在身边,顾念想起昨天让他采买东西的事情。 “小郎君,西市得到中午才开门呢。”井生指了指外边的太阳。 “那正好,你先用竹子做样东西。”顾念提笔画了个模样古怪的东西,详细跟井生解释了做法,并叮嘱他务必多用热水泡几遍。 井生拎着纸去了后院,房间里安静下来,顾念索性坐在桌案前考虑起了杯子的问题。 塑料杯子是暂时不用想了,纸杯的话,纸倒是有,但后世做的纸杯内附淋膜,都是杯底和杯身二合一的工艺,没有淋膜和热冲压机器,杯底能否顺利粘合不漏水都是大问题。 淋膜暂且不提,没有冲压机怎么办?改用手动冲压? 杯底怎么才能牢靠? 顾念思来想去,决定简化后世那种杯底、杯身二合一的工艺,考虑直接用整张纸冲压成杯状。 这样的问题是杯身会出现很多放射线状的竖纹褶皱,不像后世那样光滑,好处是杯底与杯身是一体的,不用考虑粘合度的问题。 再来就是防水,看到桌案上的烛台,顾念才突然想起来,后世的纸杯里,除了内部使用淋膜涂层,也有一小部分是用蜡来制作的,缺点是不能放温度高于40度的热饮。 不过后世的蜡烛多是石蜡,而华国古代的蜡烛,则是用白蜡,白蜡的熔点本来就比石蜡高,而且对人体基本无害,在21世纪也依旧广泛的用于医药等领域。当然,开水还是不能装的。 整个制作工艺理清楚之后,他决定先设计个手工模型试一下手工冲压的定型效果。 画了两张废稿,第三张才比较满意。回来的井生一边研磨一边歪头看着他画的那几张图,“小郎君,你是在画捣药的药臼吗?” 药臼?顾念心思微动,“帮我拿来看看。” 没过多大功夫,井生就抱着药臼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玳瑁担心某人用药臼乱来,不放心地跟过来‘监督’。 今天的太阳特别大,从跨院跑过来,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层薄汗。 那个石臼形状接近圆柱,果然非常像他画的手动冲压器,只是内壁弧度偏大,过于光滑了些。 顾念拿出张画废的纸放到药臼里,随手舂了几下,那张纸果然被舂成了圆底弯口,类似酒坛的形状。 什么玩意,捣纸干嘛?正在擦汗的玳瑁,乌溜溜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圈。 顾念没管小家伙质疑的眼神,兀自把药臼里的纸拿出来看了看,就像他预判的那样,牢固度不够,杯壁没有收紧,非常容易散‘躺’下来。 为了让杯壁保持形状,顾念决定在杯口给它加个箍口,转身又提笔开始修改桌上的草图。 “你到底在画啥?”趴在桌案边的玳瑁忍不住开口。 “先不告诉你。”顾念用笔杆刮了下玳瑁的鼻子,故意逗他。小家伙的鼻尖儿汗津津的,顾念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艳阳高照,天气再暖几天就到踏青的好时候了。 “那,那我就不让阿生今晚帮你烧洗澡水了!”玳瑁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件能‘要挟’顾念的事情。 顾念笑得眼角弯成了月牙,正要开口,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等等,烧水?他立刻转头望向窗外,太阳能啊!这么大的太阳不拿来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只要有个太阳灶,白天熬煮饮子就能省掉很多柴火了。 顾念他依稀还记得以前在新闻里见到的太阳能灶和奶奶给他讲的极为简单的聚焦原理,立刻兴致勃勃地动手计算起来。 没有得到回应的玳瑁还要再开口,却被井生捂住嘴巴抱了出去,小郎君那个表情,明显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可惜,确定弧度和设计整个尺寸不难,用什么东西做反射面却难住了他。 后世的太阳灶大多用镀铝、镀银的玻璃镜面或者铝抛光镜面。 铝需要用电解法提取,还需要冰晶石做助熔剂,现在这个状况暂时是不用想了;水银倒是可以靠朱砂提炼,但毒性太大,而且没有玻璃…… 抛光金属其实从工艺上来说是最简单的,但想达到理想聚光效果的话,这里常见的金属里最好的选择是银,可是按照太阳灶的体积,所需的银子未免太多,造价太大。 银?顾念脑子转得飞快,瞬间又想到了银镜反应。以陶作为太阳灶的底灶,再‘镀’上层银,恐怕是最‘省’银子的做法了。 用硝石可以造硝酸,再用硝酸和银粉就能制成银镜反应最主要的硝酸银溶液,理论上可行,就是缺少器材。 或者试试用银箔?以光滑的陶面为底,把银箔铺贴在上面,聚光效果肯定不如银镜反应的效果好,用银量也会多些,但好处是做起来非常方便,失败的话那些银箔也很容易回收,不会浪费。 半个时辰后,顾念拿着两张怪模怪样的图找到顾忠,请他帮忙找人打造图里的东西。 等他跟顾忠说完,井生正好从西市采买归来,顾念便装模作样地撸了撸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不准其它人围观和帮忙,只招呼着井生和春梅陪他去了厨房。 众人对‘好东西’的期待值顿时被他这神秘兮兮地操作方式拉升到了满格。 正好今天药肆试卖的是顾夫人喜欢的那款清淡花茶香的饮子,非常适合用来做奶茶的茶底。 顾念首先要让众人试尝的,其实就是后世颇为流行的海盐芝士奶盖。做法也非常简单,将牛奶和奶酪搅拌均匀,再加入适量的奶油、糖和盐打发就可以了。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打发用的打蛋器,所以他之前提前让井生先用细竹丝做了个手动打蛋器。 芝士奶盖只需要打发到湿性发泡状态,不需要像奶油蛋糕那样打到干性发泡,顾念认为手动打发问题不大。 结果他打了半天,才勉强打发起来一点。还是井生比较给力,刚开始虽然不得章法,但在他指导过手法之后,速度就得到了飞快提升,没多久就将那堆东西打发到了湿性发泡的标志性波纹状态。 等顾念将一托盘的奶盖茶端出去,被提前叫到侧堂的顾夫人秦染顾忠等人全都愣住了。 杯子上那团洁白如雪,恍如云朵般轻柔,随着顾念的步伐还会微微晃动的东西是什么? 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请~”顾念把托盘放在桌案上,用右手花哨地在空中转了两圈,俯身行了个骑士礼。 怎么吃?众人对着那杯陌生的东西都有些手足无措。 “可以先尝尝奶盖,”顾念端起自己的杯子,示范性的用勺子挖了一勺奶盖放入口中,然后又端起杯子直接就杯沿喝了一口,“也可以直接喝。” 顾夫人学着顾念的样子,舀了半勺,只觉得轻若无物,放入口中,触感蓬软柔软,入唇即化,咸甜交织的味道同时撞击齿颊,叠加出奇妙的口感,回味却是浓郁的奶香,轻盈得仿佛一片云朵融化在舌尖。 再配着底下的清茶轻呷一口,清冽的果香与奶香缠绕在唇舌间,呼吸之间,沁人心脾,搭配完美。 “这到底是什么?”顾夫人惊讶不已,“也是你从胡人那里学来的?” “奶盖,这是一个胡人玩叶子戏输光拿不出钱之后赔给我的方子,说是天下难得美味的甜品。”顾念脸不红气不喘地往胡人身上推,“以前没机会,这次正好试试。” “你居然赢过?”顾夫人美目微扬,半是怀疑半是打趣地看着自家小儿子。 “阿娘~~~” 给孩子留点面子吧,顾念撒娇式地抱住她的胳膊。 众人哈哈大笑。 “味道怎么样?”顾念急忙转移话题,同时也有些期待,老实说,这东西虽然在后世很火,但是否符合大梁人的口味,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 “特别好喝。”顾夫人脸上浮起笑意,“味道比酥丰富很多,阿娘很喜欢它刚入口时的味道。” 玳瑁原本绷着个小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之后,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像吃到一口云霞。” 他孩子气的话语跟唇边沾染的白色奶油泡沫结合到一起,意外的充满了说服力。 刚放下杯子的秦染也跟着点头,赞同自家小徒弟的说法,“确实像吃了一口云霞,安神散郁,胸若怀岫。” 顾忠捋胡子笑道,“胡人原本那个名字不太好听,依我看,这种饮子不如就叫做云霞饮。” “对,就叫云霞饮,这个名字好听。”众人纷纷附和。 顾念摸了摸鼻子,云霞饮就云霞饮吧,最起码对大梁人来说,比海盐芝士奶盖奶茶好懂些,而且以后要变成彩霞也很容易,加点水果或者干花之类的药材染色就行。 “还可以加料!加入水果粒或者加干果碎。”顾念掀开盖在春梅手上托盘的盖布,上面是一小碟撕成果粒状的橘子粒,一小碟盐焗杏仁片。 顾夫人在自己的茶盖上洒了勺橘子粒,果粒带着酸甜滋味炸裂在唇齿之间,激发出另一种奇妙的味道。 秦染试了试杏仁片,酥脆的杏仁宛若画龙点睛,将口感层次的丰富程度又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秦染愕然地看了看顾念,他从前只知道药物相生相克,搭配得当便可药到病除,没想到在饮食口味上亦是如此。 “也可以放上花朵、珍珠粉、金箔装点视觉上的华丽效果。”顾念又掀开井生端的托盘,里面放着药柜里的干玫瑰花和珍珠粉。 顾念夹起朵干玫瑰,装饰在奶油一侧,又捏碎两片花瓣,将碎屑扬洒在奶油上,最后,再洒上层珍珠粉,红色的玫瑰在珍珠粉的润泽下焕发出宝石般的光华,美艳华丽,不可方物。 众人:这也太好看了!!!!!根本舍不得吃好不好~ “这个奶盖阿不,云霞顶,以后就是咱们秦家药肆独一无二的饮子招牌。”看到众人的表情,顾念也放下心来,“用它做顶,再加上昨天那些不同的饮子做底,就能衍生出许多种不同口味和类型的云霞饮。” 顾念本来也想做点珍珠奶茶的,奈何暂时不知道做‘珍珠’最重要的材料──木薯在哪里,至于书中在胡商手里出现过的红薯,他目前也还没有见过。 “那卖多少钱?”顾忠比较担心的还是价格。 “价格的部分咱们要先核算下成本再决定。明天我先把需要采买的原料都写给阿舅和忠叔,麻烦你们先去摸摸价格。之后还有一个外包装的问题。” 第一批雪花糖出来还有段时间,正好用来做准备工作。 “外包装?” “就是装饮子的杯子。”奶茶嘛,还是带着杯子给人喝比较方便,但他们的饮子只能做街边店,不能像桃花阁那样做堂食的形式,杯子的选择上就是个问题。 阿满想得确实周全些,秦染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既然要卖得贵些,就不能像西市那些药肆,让人自己带壶。 云霞饮的效果太惊艳,以至于后面顾念再让大家试喝茶与牛奶调出的奶茶时,大家的反应就平淡了很多。 没办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车’速不快,顾念掐点出门,慢悠悠地骑马往西市走。他手上还端着杯专门给年深带的云霞饮,打算让老板也给点意见。 毕竟根据他的产品定位来说,年深这样年轻有钱又出手阔绰喜欢请客的‘高官’,正属于他的目标客户群。 走到门口,正看见大批人流涌进西市,想起还有给秦染他们的礼物没买,顾念忍不住叹了口气,好想进去逛逛。 天色晴好,碧空万里无云,蓝得赏心悦目,正是逛街的好时候。 “有事?”背后突然传来年深的声音,吓了顾念一跳。转过头才发现年深也提早来了。 “没啥,就是突然想起来昨天本来应该去给阿舅去买样礼物,结果回来得太晚,等今天回来估计西市就又关了,还得往后拖。” “你手上拿的什么?”年深注意到他手上的杯子,杯子上面仿佛浮着团柔软丰盈的云朵,晃晃悠悠的,煞是好看,旁边许多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好奇的在往顾念手上看。 “云霞饮。”顾念眉梢微扬,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丝得意,献宝似的把那个端了许久的杯子递到年深面前。 饮子?年深迟疑了下才接过那个杯子。杯壁微暖,仿佛还残存着顾念指尖的温度。 “快尝尝看。”顾念的语气比枝头刚刚穿过的那只雀鸟还要欢快。动作再不快点的话,上面的奶盖就要化光了。 年深皱眉打量着手上的杯子两三秒钟,见顾念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才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 那团云朵状的东西果然跟看上去的一样柔软,入齿即化,咸与甜的味道完美交缠在一起,意外的融洽,余味是浓郁的奶香,隐隐带着他最喜欢的酪浆的味道。 年深的表情让顾念非常满意,看来这个口味稳了。 “哪里买的?”年深的眸子里闪过诧异,又喝了一口,清淡的花香茶底,配着那团‘云朵’,口感越发丰沛。 “不是买的,是我做的。”顾念骄傲地扬起下巴,白皙的皮肤带着种阳光仿佛能穿透的半透明感。 你?年深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念。 “如假包换。” “谢谢。”年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结,干脆利落地调转了马头,下马朝西市走去。 “哎,你怎么往里面走?” “你不是说要给家人买东西?” 一杯奶茶就让老板变得这么好说话?顾念愣了几秒才催马跟上去,他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着要耽误事情的。 作为长安的地标性区域,西市的人气自是不用说,再遇到这种适合大采购的时段,更是人山人海。 年深似乎也有想买的东西,跟顾念约好一炷香后在西市东门见,就大步走进了人群。 一炷香,也就是半个小时,市场调查什么的,只能改天有时间再来了。顾念四下扫了扫店铺的招牌,找到一间卖玉器的店铺走了进去。 秦染最喜欢读书,平日基本手不释卷,所以顾念早就打算好要给他挑个玉质书拨。 可惜那家店的客人实在太多,顾念见店里的伙计实在忙不过来,就自己去展柜周围转了转,柜台里的东西多是玉佩和首饰,文房用具极少。他只得转出门去,往前面多走了两条街,按照人流动线找了个开在习惯上比较容易被跳过的角落的玉器店。 果不其然,店里只有寥寥三人。他一进门,店里的伙计就热情的迎了过来,随后按照顾念的要求端来了四五个玉质书拨。 盘子里的书拨大致可以分为白玉、青玉和翡翠,顾念一眼就看中了翡翠的那个。 正面依照上面的那点翠色,随形赋意的雕出片竹林水边,雕工跟墨家的东西可能没办法比,但胜在取巧,而且价格可爱。书拨背面正中开窗式双线长框,内刻八个字。 他对《诗经》所知不多,但恰好知道这句,于是对这枚书拨愈发满意,手不释卷的秦染可不就是一副学无止境的君子作派吗? 等到要掏钱的时候,手却意外地掏了个空,他没带钱! 之前剩的那些钱都拿去补贴柴火费了,新发的工资那天嫌沉交给井生后,他一点都没想起来要往‘钱包’里补。这两天都跟着年深蹭吃蹭喝,完全没有花钱的机会,他也就没发现随身小金库的‘财务危机’。 摸着空空如也的锦袋,顾念差点社死当场。 幸好这个时代倒是比他想象的方便,关键时刻,伙计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由于大量的铜钱重量过大,不方便携带,很多大户人家负责采买的管事也都不会随身带钱,而是请店铺上门取钱,顺便送货。 听说他住在只隔两条路的义宁坊后,不愿意放过生意的伙计便提出了上门取钱的建议。 顾念喜出望外,便写了个条子,让伙计把东西送到秦家药肆,到柜台找顾夫人取钱。 给井生、玳瑁和玛瑙三人买的平头履,也如法炮制,等他回去再一并拿钱还给顾夫人。 好不容易搞定了给家里人的礼物,时间也差不多了,顾念匆匆走出鞋铺,就看到对面的胭脂铺门口有个穿着柳绿色襦裙的小侍女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 这个小侍女顾念居然还认得,就是前两天才在桃花阁见过的那个莲儿。 “怎么了?”顾念走过去,给小姑娘递了块帕子。 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说了两遍,顾念才听明白,阁里的姑娘在隔壁街的店面选香料,嘱她拿着钱过来取之前订好的胭脂,结果走到这里被人撞了一下,钱袋子就不见了,人来人往的,她连偷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子都看见。 “哎,还不就是那个八字眉的男人。”靠在胭脂铺柱子边的新罗婢女撇了撇嘴,随口接道,眼神都没离开旁边的饆饠摊。 就像顾念来到这个时代并没有听到中古口音的汉语一样,那个婢女的新罗语也跟顾念所会的韩语发音基本相同。 “你看到那个小偷了?”顾念立刻朝她走过去。 新罗婢女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个汉人居然懂新罗语? “麻烦你告诉我,那个小偷长什么样子?”见她害怕,顾念便停住脚步,没有再往前,只是诚恳地请求她。 婢女还没被汉人这么客气的问过话,怔了怔才道,“八字眉,瘦长脸,下巴上有道疤,大概这么高,穿着褐色的短袍。” 她边回忆边在自己身上比划,尽可能的说得详细。 “谢谢!”顾念朝她道过谢,连忙拉着莲儿去找巡场的金吾卫。 也是莲儿运气好,那个偷儿恰好在偷另外一个人钱袋的时候,被金吾卫逮了个正着,莲儿的钱袋也还在他怀里,直接全搜了出来,完璧归赵。 莲儿开心的把自己的五十文私房钱拿出来塞给顾念做谢礼。 顾念原本没想拿她的钱,但想起刚才那个新罗婢女看旁边卖饆饠的小摊眼馋的神情,还是改变主意,收了莲儿五文钱,准备回去拿这五文钱给新罗婢女买个饆饠做谢礼。 他带着五文钱回到刚才的胭脂铺,那个婢女却已经不在了。顾念找到胭脂铺的伙计打听,伙计说应该是徐宰相的夫人带的婢女之一,刚才店里人特别多,就让她在外面等了会儿,现在人已经买完东西走了。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走了出去。 伙计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急急地拍了拍顾念的胳膊,“你不是要找徐夫人吗?那位郎君就是留下来给徐夫人拿胭脂的。” 顾念回过头的时候,男人已经迈出了门口,他急忙追出门,只见四五步开外,一个身高六尺有余的男人正大步朝前走去。顾念看见他的刹那,男人正好半转过脸,午后的艳阳之下,他耳际那道细细的疤痕清晰可见。 这个身高,这道疤痕,难道是杀死楚娘的凶手? 顾念仿佛脑子里有道惊雷劈过,登时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再想去追,男人早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潮里。 转念一想,他现在追上其实也没用,就凭他,根本不可能当场抓人。反正已经知道了男人来自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赶紧告诉年深才对。 于是,他立刻转身,急匆匆牵着马朝跟年深约定碰面的东门的方向走,迎面差点撞到个道士。 顾念连声道歉,却听到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小郎君双颧发黑,印堂冲煞,今日定有血光之灾,要不要卜上一卦?” 他抬眼看了看,果然是上次在大理寺附近遇到的那个落魄道士,还是那张没有胡须的年轻面孔,还是那件灰扑扑的道袍。 好家伙,作为一个骗子,居然连台词都不换,简直太不敬业了,说好的职业素养呢? “今日定有血光之灾?你大前天就是这么说的。”顾念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上那块撞到柱子,已经痕迹浅淡的青痕,“怎么,你口中的血光之灾就是指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吗?” 作者有话说: 顾念:这伤太‘重’了,甚至都不需要麻烦药肆,自己揉揉就行。╮(╯3╰)╭ 备注:1、白蜡:白蜡虫分泌的蜡质,熔点较高,颜色洁白,是我国的特产之一,又称中国蜡。相传隋末唐初药王孙思邈(581-582)曾两次去峨眉山踏深山攀悬崖采集各种中草药,一日在大峨寺后山上发现一棵树上长有很多果,下方都吊有白色透明的水滴,尝之如密。继后又发现树枝条上有小虫(白蜡虫),不久树条上又长起白雪(就是蜡花)。最后小虫变成蛾飞出。经试验,蜡花治伤疗疮有奇效于是药王动员山民培养此虫,以至产虫、产蜡,这就是白蜡中比较有名的峨眉山白蜡的起源。除药用外,还用白蜡制成蜡烛照明。 2、书拨:用手指翻书时,有时会在书页上留有汗渍以及指纹,为避免污损书页,古人发明了翻动书页的书拨,既可以拨书,也可以做书签或镇纸之用。书拨多用竹制成,也有玉、翡翠等制成,并在上面刻上名言等语句。(古代的书页是用纸张对折而成,所以中间是空的。)古玩市场经常会有人将书拨误认为发簪。 第32章 大前天? 道士愣了愣,上下打量着顾念,“我们见过?” 顾念有些无语,“当然见过,大前天早上,就在义宁坊大理寺附近。” “小道那日确是在义宁坊。”道士点了点头,表情却依旧笃定,“小郎君印堂冲煞,有血光之灾绝对不是虚言,如果灾星未到,只能说小郎君身边定有命带吉星运势极旺之人,帮你挡住了它。只要你跟他分开,灾星必定降临。不如让小道为你卜上一卦……” “算了算了,我赶时间,不说了。”顾念无奈脸,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骗钱?可惜哥哥没带钱。这人该不会是从哪里听说了原主的‘光荣’事迹,卯着劲儿的要来骗自己吧? 等他摆脱那个道士牵马赶到东门,年深已经到了,马身上的背囊微鼓,还挂了两个用锦缎包裹的盒子,光看包装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走吧。”见他来了,年深利落地翻身上马。 顾念也跟着上了马,两人出了西市便一路往东,知道他骑术不精,年深也收着速度。 “少卿,我跟你说……”顾念把马往年深那边带了带,急着把自己刚才可能在西市看见凶手的事情告诉年深。 “脸上有伤痕?” “对,就在这个位置。”顾念转过脑袋,在自己的耳朵边比划了下。 有这么巧?年深眉心微皱。 正巧对面过来两个巡街的金吾卫,见到年深,立刻行了个叉手礼。 年深微微偏了偏头,其中一个立刻跑到他马前,年深俯身低声说了两句,那人点点头,又小跑着回去了。 “认识?”那两个金吾卫明显和之前遇到的其它金吾卫不同,顾念感觉到了他们对年深发自内心的恭敬。 “嗯。”年深带了带马缰绳,向前几步追上顾念。 难道那两个人以前在镇西军待过?老板不说,顾念只能靠自己脑补,“你不会是让他们去宰相府吧?” “不,只是让他们给杜泠传个话。” 立刻去摸摸徐宰相府上那些身高符合要求的人的底细。 效率!顾念不禁在心里夸赞年深的执行力。 “习武之人身上有些小伤也是极为寻常的,也未必会有收获。”年深提醒顾念不要过于乐观。 “可惜的就是当时没办法看到他的鞋底。”顾念的眉眼纠结地皱成一团,仔细想想,年深说得也对,事有凑巧,单凭耳朵上的伤痕和身高也不能完全确定。 两人边走边专心讨论,路边一户人家正在屋顶换破漏的瓦片。他们经过的时候,屋顶的两人不知怎么回事吵了起来,黑衣服气愤的将手里的破瓦砸向灰衣服的那个,灰衣服矮身一闪,瓦片就奔着底下的顾念砸了过来。 对面正在门口洒扫的仆妇恰好目睹这一幕,忍不住惊叫出声。忙着跟年深说凶手的事情的顾念被那个尖叫的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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