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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伤他。 刹那间,纸卷直冲夜空,在十数丈高的位置轰然炸开,化作绚烂的烟花。 众人有些愣怔,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火器除了伤人之外,居然还有如此绮丽的一面。 “轰~啪!” “轰~啪!” 下一刻,远处无数火光在洋洋洒洒的冬雪里腾空而起,银花漫天绽放,星火璀璨,照得半天繁华似锦,众人都被这如梦似幻的奇异景象震撼得说不出来话来。 一道黑影静悄悄的出现,从城门楼二层的位置轻巧地一跃而下。 年深听到风声迅速转头,发现居然是顾良。 白老虎稳稳落在地上,缓步走向顾念和年深,它戴着漂亮的新颈环,嘴巴里还咬着个小小的红漆螺钿盒,光滑如缎的皮毛在灯火间闪着漂亮的光泽,隐隐有几分传说中的神兽之态,霸气而威风。 众人听到声音也纷纷回过头来,他们正在好奇地打量白老虎手里那个盒子的时候,顾念突然一撩衣摆,帅气优雅的朝着年深单膝跪了下来。 众人:!!! 年深:??? 年深愣了愣,正要开口,顾念已经从白老虎口中取出那个盒子,打开盒盖,露出里面那枚金光闪闪的扳指。 “你愿意跟我举行大婚之礼吗?”地上的顾念身姿笔挺,郑重的朝年深递出那枚戒指。 与此同时,城下无数火把亮起,杜泠和萧云铠带领数千个兵卒用手中的火把在城下组成了两行夺人心魄的大字: 作者有话说: 顾念:限定版二十一世纪求婚~ 备注:亲王一般都是皇帝的亲兄弟,文内是私设,主要是凸显顾念和叶九思两人在年深那边的特殊地位。 第244章 这是在做什么?众人瞠目结舌,都被顾念这意外的举动惊住了。 倒是年深恍然惊觉,或许这是顾念总是在酒醉之后念叨的,想要向他展示的后世之礼。 年深垂眸看了看盒子里那枚戒指,又看向顾念,一时不知道,按照‘正规流程’,是该先把顾念扶起来,还是先接过戒指才对。 顾念促狭的朝他眨了下眼睛,提醒他应该先回答自己的话。 头顶烟花如霞,脚下灯火似海,顾念的眸子里仿佛闪动着万千星火,热烈而璀璨。 年深下颌轻动,配合地道,“愿意。” 顾念立刻握住他的左手,取出盒子里的那枚戒指帮年深戴在手指上。 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在完成一个极为慎重而尊贵的仪式。 众人被他认真的表情震住,静静地站在周围,不敢发出声音。 等到戒指戴好,年深反手握住顾念的手腕一拽,顾念就势站起身来,在自家未婚夫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夏初连忙挪开视线,尴尬地看天看地,不知道该将目光落到何处。 叶九思不禁瞪大了眼睛,师父,当众轻薄圣人,你也太大胆了吧?城墙上这些都是熟人也就算了,城墙下可还站着大几千人呢! 这个家伙!墨青扶额,对于某人惊世骇俗的‘厚脸皮’,不忍直视的转过头。 “非礼勿视。”吴鸣反应迅速地捂住了陆昊的眼睛。 陆昊:??? 围观群众一片慌乱中,顾念凑到年深耳边,骄傲而得意的小声宣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年深:…… 七年前就已经是你的了好不好。 就在年深疑惑戒指为什么不是一对的时候,年羽突然扇着墨色的翅膀从天而降,它的爪子上,赫然抓着另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 年深接过那枚戒指,模仿顾念刚才的方式,单膝跪地,一丝不苟的将那枚戒指戴到了顾念手上。 顾念原本想告诉他不用这么做,但看到年深那么郑重其事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心里一直拖着的那件大事终于了结,顾念霎时轻松了不少。 他算了算,打算把自己的时间分为三部分,三成用来为朋友们绘制等身画像,四成用来跟进理工学院的事情,剩下的三成继续做‘顾问’。 按照目前的进度预估,幽州新城大致可以在来年的三月完工,而新的皇宫和理工学院这边的建造环节,大致会在七月和八月左右结束。 当然其中也会有许多‘杂事’发生。 天寒地冻,新城那边运送木料和石料的马车总是出现各种意外问题,墨青便想起了顾念以前提过的可以运送大批矿料和煤炭的蒸汽机,抓着他想尽快把这种传说中‘马力十足’的东西搞出来,以解燃眉之急。 顾念苦笑着告诉墨青,研究是可以的,但那玩意儿没那么简单,恐怕会用掉不少时间,况且他们现在都分身乏术,时间和精力有限,速度应该会更慢。 要是做火车,还需要再加上架设铁轨的时间,要是做汽车,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橡胶的材料,用石油合成橡胶的研究同样还没成型,所以,无论怎么算,这次建城应该是赶不上了。 顾念和年深大婚相关的问题,那就更多了。 比如他们两人的大婚礼服。 按照正式的规矩,皇帝要穿衮冕,皇后要穿祎衣。但祎衣是纯纯的女款礼服,配饰也是满头十二树花钗,根本就不适合男人用。 所以当顾念看到图册上那‘属于’他的赤领青袍的礼服时,额角着实忍不住暴跳了下。这个时代大致遵循红男绿女的色调,他虽然不排斥绿色,但女装就不能忍了。 顾念忍不住瞪了眼旁边的陆昊,对方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任由那位站在画册前的老臣兀自介绍个不停。 年深眉心微皱,打断了那位老臣喋喋不休的话语,“你打算让渝亲王穿这个?” 老头腰板挺得笔直,“这是皇后的正统礼服。” “他不是皇后,是皇夫。”年深纠正道。 “可是,自古正宫并无男人。”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看着老头梗着脖子扬起下巴,一副准备死谏的模样,年深淡淡一笑,“张侍郎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老头:??? “朕与渝亲王,是他娶,朕嫁。” 老头:!!! 顾念&陆昊:………… “怎…怎么可能?”老头胡子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年深。 年深云淡风轻地道,“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旁边的陆尚书,也可以再去问问安亲王、墨尚书、夏国师他们,当初朕答应下嫁的时候,他们都在现场。” 老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要么烦请张侍郎费心帮忙换套合适的男款袍服出来,要么就是朕穿这件祎衣。”年深‘郑重’拜托他。 老头一脸被雷劈过的模样,浑浑噩噩的合上了手上的图册。陆昊脸上一派正经,眼底却藏着强忍的笑意。 顾念瞬间明白了陆昊的心思,对于他和年深大婚这件事,朝臣中有许多人是不赞同的,他们虽然不敢明着反对,却会暗地里勾手绊脚的制造许多麻烦。 这位张侍郎显然也是其中之一,陆昊就是故意让老头自己送上来撞‘墙’的。 大婚的日期,也经历了无数轮的‘推翻’风波。 其实这方面年深没什么讲究,就让陆昊找顾念确定,顾念也对日子毫无忌讳,手上又一堆事情要忙,便交给了陆昊全权处理。 即便如此,陆昊依旧被日期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一会儿太史局那边说这个日子不行,一会儿又有老臣说振振有词的说日子不对跟祖宗祭日有冲,一会儿又有人去找孙芷云说拿着日子去庙里算过不吉。经常是今天定了一个日子出来,三天后就换了,半旬过去,又换了,一来二去,陆昊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后来没办法,陆昊直接拿着后半年剩下的寥寥可数的几个‘可选日期’过去找了顾念,要求他或者年深亲自选一个。 “你就说是年深选的。”顾念代年深选了日子最近的十月初二。 “这回谁要是再说改日子,我就跟他拼命。”陆昊愤愤地道。 也不知道是年深的大旗好使,还是真的完美到无可挑剔,反正这次各方人员都对这个日子交口称赞,没有再提任何意见,陆昊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除夕之前,顾言护送顾夫人终于到达了幽州,经过这么多年,顾家人终于重新聚在了一起。 关于跟年深的事情,顾念原本已经做好了会挨骂的准备,但顾夫人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什么都没说。 同时过来的,还有墨紫和薛综。薛综想进理工学院读书,墨紫也很支持,再加上舍不得顾夫人,惦记墨青等种种原因,墨紫便决定跟顾夫人一起搬到幽州来。 就这样,前前朝的小皇帝,成了理工学院第一位报名的学生。 除夕那天,顾夫人特意亲自下厨,带着春梅给顾言和顾念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正好前段日子带医徒去周围各县出诊的秦染也回来了,顾夫人一并把人叫了回来,大家开开心心的吃了顿年夜饭。 顾念以为婚期放到十月就能有充足的时间游刃有余的处理其它事情,结果他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时间,永远是不够用的。 除了画画像,理工学院教职人员的招募面试,参与新政的讨论,跟墨青鼓捣蒸汽机,后来又多了造桥的事情。 元宵节过后,他的造桥小组陆续招募到了七位来自天南海北的能工巧匠,这七人当中三人是造石桥出身,三人是造木桥出身,还有一个是在山崖之间造悬索吊桥的。 顾念把众人召集到一起,拋给他们第一个问题,能不能建造一座可以跑马车的百丈长桥? 有三个人立刻连连摇头,觉得不可能,有两个人则信心十足的说可以试试,还有两个人沉默不语,默默低头想了起来。 “我不着急,你们若是有人能想到办法,不妨先用这些东西试着在院子里搭一座一丈长的桥出来。”顾念打开旁边的几个木箱,露出一堆材料。 木料、石料、绳索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只是尺寸都比照普通的用料缩小了许多,基本差不多都是实物百分之一的大小。 顾念觉得墨青他们那个每次造大型器械之前先用模型试造的方法很好,便借鉴了过来,方法行不行,实际搭起来才是最好的检验办法。 日子在忙碌之中就过得特别的快,转眼就到了五月。 这天顾念从新城的理工学院那边回来,就看到街面上多了不少陌生的胡人面孔。 “最近怎么这么多胡人?”顾念单手挑着车帘朝外张望,随口问了句赶马车的亲兵。 幽州原本的商业氛围并不浓,再加上新城那边还没投入使用,所以暂时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商人过来才对。 “应该是过来参加您和主上大婚之礼的胡人使节团吧?”亲兵也不太确定。 顾念啧了一声,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年深登基的时候时间匆忙,没给各国使节参加的机会,想要朝贺送礼的,便都一并留到了他们这次的大婚仪式上。 再加上现在西域各国混战,陆路丝绸之路那边不太通畅,所以大部分人只能走海路过来。海上的时间不太好抓,想要参加的话,肯定提早出发比较稳妥,提前几个月到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顾念正要放下车帘,突然看到路边有个胡人少年带着随从走过,他左手拿着油垖子,右手拿着个黄棕色的小球,边走边随意地抛玩着,一不留神,球便掉到了地上。 下一刻,那个小球便高高地弹了起来。 顾念盯着那个小球,眸子蓦地一亮。 作者有话说: 迷你小番外之大吉 陆昊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整日里愁眉不展的,人生生瘦了一圈。 “怎么了?”吴鸣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询问。 陆昊便把那些改日子的荒唐事吐槽了一遍,说过之后,他倒是也舒服多了。 “这次要是有人敢再来改,我就跟他拼命。”几天之后,陆昊拿着顾念定下来的日期对吴鸣‘发誓’。 当晚,吴鸣便出去转悠了一圈,从太史局到礼部上下,全都走了一遍。 他‘客气’地把刀架在那些人脖子上,请他们算算十月初二这个日子怎么样,得出的结果出奇地一致,大吉。 备注:1、《唐六典·内官宫官内侍省·尚服局》:“武德令,皇后服……祎衣,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其衣以深青成为之,文为翚雉(翟)之形,素质,五色,十二等……受册、助祭、朝会诸大事,则服之。” 第245章 顾念立刻扬声,“八郎,停车。” 亲兵连忙勒住缰绳,然后不明所以地看着顾念下了马车,弯腰捡起那个滚落在车轮边的小球捏了捏,心下愈发惊喜,果然是橡胶没错! 虽然按照他以前所学的历史来说,橡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候,但是,这毕竟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时空。而且既然番薯都有了,那就说明这个时代或许有人提前乘船到达了美洲新大陆的地盘,能带出番薯,当然也能带出其它的东西。 他开心地拿着那个小球,举步走向路旁那个穿金戴银的胡人少年。 少年一脸戒备地看着顾念,他身后的两个胡人随从警觉地把手搭在了腰间的长刀上。 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顾念在距离少年三步远的位置站定脚步,把那个小球抛还给他。 少年稳稳接住,用大食语说了句谢谢。 顾念瞄了眼少年手上的油垖子,微笑着开口,“你若是喜欢吃甜的,我知道有家全幽州最好吃的糖油饼铺子。” “你会大食语?”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讶异地表情。 “以前在长安做过生意,所以会一点。” 见顾念衣着华贵,身后的马车也涂金络珠贵气逼人,不像是什么刺客,少年戒备的表情才放松了些。 “你说的那家铺子在哪里?”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如意楼,就在前面的南乐街上。走到前面的路口右转,走大约二十几步,看到挑着红色布旗的三层楼就到了。”顾念耐心的给他指路。小世子的如意楼和他们家的云霞饮分店前年就开到幽州了。 “谢谢!”少年朝顾念道过谢,立刻带着随从朝前走去。 顾念走回马车边,吩咐候在旁边的兵卒,“去一趟如意楼,他今日所有的花费我都包了。” “您认识这个胡人?”等顾念重新坐回到车厢里,八郎忍不住开口。 “还不认识。”顾念笑眯眯地从腰间锦袋里摸出纸笔。 “那您还请客?”八郎愈发疑惑。 “这点算什么,就是让我请他吃全幽州的美食,我也是愿意的。”顾念迅速支起架板,回忆着少年的穿着打扮画了幅速写。 八郎:??? “待会儿把这幅画送到陆尚书府上,让他查查这人的消息。”顾念将手上的画像一卷,塞给了前面驾车的亲兵。 当天晚上,年深带着沧州上贡的樱桃过来‘看’顾念。 十天里有八天,主上总是会找各种理由过来,府内的亲兵都习惯了,八郎识趣地抱着樱桃去厨下清洗,给两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两人闲聊到半途,就听到外面的亲兵来报,说陆昊和吴鸣过来拜访。 年深眉心微皱,这么晚了,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倒是顾念想起了自己傍晚让八郎给陆昊送过去的那幅画像,陆昊效率好快,现在就有消息了?“快请。” 陆昊和吴鸣一身便服打扮,看到年深也在,不禁怔了怔,正要施礼,年深摆手道,“免了。” “对,不用拘束,在这里他是顾夫人。”顾念笑着调侃了年深一句,示意陆昊和吴鸣放轻松,如同往常一般就可以。 年深不以为意,看向陆昊,“那群人又为难你了?” “非也,”陆昊摇摇头,从怀里摸出那张胡人少年的速写递过去,似笑非笑地道,“是你家郎君想求娶新人。” 年深眸色微滞,接过那张纸,垂下眼皮扫了眼画上打扮豪奢的主儿,确实是个端正漂亮的胡人少年。 “别听他胡说,只是今天回来的时候在金藤街遇到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顾念连忙解释。 吴鸣也不插话,抱着果盘边吃边‘看戏’。 正巧八郎把洗干净的樱桃送上来,顾念便直接给吴鸣分了半盘。 “街头乍然相见,心生欢喜,打听家世,登门求娶。才子佳人不都是这么个套路吗?”陆昊‘义正言辞’地道。 不带这么造谣的,顾念‘忍无可忍’地踹了陆昊的靴底一脚,“你话本写多了是不是?” “嘶~”陆昊假装吃痛地捂了捂脚跟,“难道不是你让我帮忙打听画上人身份的?” “不打听清楚怎么知道他的橡胶球哪里来的?”顾念拿起个两个樱桃砸过去,却被吴鸣手脚利落的接了过去,连陆昊的皮都没碰到。 “橡胶球?”年深隐约记起自己似乎听过‘橡胶’这个词。 “就是这个。”顾念戳了戳年深手上的纸,众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少年手里拿着的那个不起眼的小球。 “做成这个球的材料叫做橡胶,是一种树的树胶。 这东西用处特别大,可以用来做鞋底,轻便防滑耐用,做成便宜的热水袋,还可以直接做成防水雨靴,也可以用来做其它防水器具或者密封零件,做马车、自行车的轮胎,减震抗压,缓冲冲击力,提高速度,还可以给秦染做手术用的手套和输血管,一些大型机械里的传输带等等等等。” 顾念眼眸闪闪发光,一口气念叨了橡胶的一大堆用途,众人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兴奋的表情已经足以告诉他们,‘橡胶’这玩意,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总而言之,如果咱们能把这种树引进到大荣,未来肯定可以大大改善大荣百姓的生活。”顾念总结道。 虽说橡胶树种植成材的时间比较长,至少需要五到六年才能出胶,但只要有了,未来总归会越来产量越大的。 “此人是大食的小王子,此番是跟随使节过来长见识的。”陆昊顿时收拾起了玩笑的心思,把打探到的状况跟顾念和年深细细讲述了一遍。 至于他们原本是奔着大亁来的,等到船舶到达广州,才发现大亁已经改天换地变成大荣的事情,那就不需要细说了。毕竟大食距离这边路途遥远,乘船需要数月之久,消息传达多有不便,遇到这样改朝换代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年深沉默片刻,屈指轻轻敲了敲扶手,对陆昊道,“想办法跟他们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在下次朝贡的东西里加上一批橡胶树。” “臣遵旨。”陆昊正色道。 “不光是这个,可以跟大食还有其它各国的使节都多聊聊,但凡是大荣没有的,尤其是瓜果蔬菜植物什么的,都可以请他们带点过来,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类似番薯的好东西。”顾念补充道。 土豆、玉米、辣椒、番茄、花生……顾念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堆从美洲新大陆传向世界的‘精品’名单,虽然不知道现在有哪些东西被带出来了,但总归除了烟土之外,越早拿到越好,多多益善。 七月的时候,在外面‘漂泊’将近两年的崇澜回到了幽州,带回了一份密密麻麻的测绘数据记录。 他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显然在外面这段时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夏初连忙把人接近国师府,先好菜好饭的给他补了几日身体。 关于崇澜,顾念知道年深其实还是有些头疼的。 镇西军里也有人有犯过错,比如莫寒礼等人当初就做过绑架勒索的事情。顾念当时就不太能接受他们劫富济贫的豪侠观念,也跟莫寒礼沟通过自己觉得他们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他们能主动去赔偿当初那些苦主。莫寒礼虽然乖乖照做了,却也只是碍于他作为老大的身份,并不太能理解。 但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沟通以及跟在顾念身边做事的‘旁观’,又看到方家兄弟被各方控诉列出来的千罪书,莫寒礼等人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己当初做法当中的问题,后来不但再次去跟那些找得到的苦主认错,还在空余时间免费去帮忙修路,以‘苦力’抵罪,又拿出自己的俸禄去捐助那些在台风和地震中受灾的百姓,用他们的话来说,有些当初的苦主找不到了,就暂时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弥补。 但崇澜不同,崇澜的‘罪’比莫寒礼他们大太多了,光是在陆溪的指使下煽动契丹人南下,造成十一城百姓生灵涂炭,就已经够难以让人原谅的了。更何况还有其它明里暗里的一堆事情,作为陆溪的爪牙,崇澜在北地的所作所为,让北地百姓的痛苦生活犹如雪上加霜。 但是,他确实也救过不少百姓。无论是当初为了站稳地位多次提前让契丹以及方家兄弟提前防备,带领当地百姓避过不少险情,还是后来为了夏初,提前示警定州地震的事情,的确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而且公平来说,契丹南下的事情也不能全算在他头上,没有他,契丹人也会南下。 听说陆溪死去的消息,崇澜沉默了许久,最后去幽州城外的山坡上摆了一桌祭食,给陆溪燃香送行,一坐就是半天。 顾念过去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替他可惜?”顾念将带来的那坛酒递给崇澜。 崇澜表情淡漠,“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他,我不过就是个被师父赶出门,食不果腹的落魄道士而已。主从一场,尽情分送他一程罢了。” “可是他让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坏事,害了那么多的人。” “顾城主有话不妨直说,”崇澜拍开那坛酒的泥封,给自己和顾念各倒了一杯,“可是要将我投入大牢,秋后问斩?” 顾念啧了一声,“你也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那我可否求顾城主两件事?” “你说。” “第一,希望顾城主帮忙求求圣人,宽限些时日,待我将那些测绘回来的数据整理完毕,再斩不迟。”崇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再度满上, “第二,瞒着夏初,就对他说我又出去测别的地方了,然后三五个月后,随便你编造个理由,就说我在外面出了意外死了。省得他埋怨你们,也省得我这个师兄让他抬不起头来。” 顾念叹了口气,“既然你愿意伏罪,那你可愿意换一种方式偿命?至少可以让你的师弟抬起头来。” 崇澜眉心微皱,疑惑地看向顾念。 “往后的二十年,三十年,用你所有的时间,用你毕生所学,为大荣修测水道,预告灾情,当初你害了多少人,以后就要救双倍的人回来。”这是年深跟他商量的最终方案,现在让崇澜活着,对大荣的百姓更有益处。 “我总算有点理解夏初为什么喜欢你了,你真是个妙人。”崇澜哑然失笑,拍了拍顾念的肩膀,“幸亏当初孙狱丞失手了,你要是死了,还真可惜。” “答应了就走吧,你在这里,夏初也很担心。”顾念站起身来,拍了拍袍角的草叶。 “原来是他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废话,不然还是我跟踪你吗?” 告别崇澜,顾念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猛地想起件事,崇澜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幸亏孙狱丞失手了? 孙狱丞下手杀过他? 作者有话说: 迷你小番外之民风淳朴 一日,魏陶和顾念相约去如意楼吃饭,正巧遇到下值的萧云铠,便三人一同结伴而行。 途中恰好看到一家杂货店的架子上摆着肥皂,魏陶想起自己当初被抢走的两万文钱和那顿暴打,不禁胸闷不已。 顾念庆幸地道:幸亏我比较幸运,在长安没有遇到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魏陶:那长安那么多命案是怎么来的? 顾念:…… 萧云铠小声嘀咕道,幸运啥,要抢方子的,要断你们货源的,光是你那个饮子铺,小世子和麾下就暗中不知道帮你摆平过多少回事情了。 顾念:你说什么? 没,萧云铠立刻摇头:我说长安毕竟是京城,民风淳朴。 第245章 顾念第一个反应就是当初在飞来谷孙狱丞袭击自己的那次。 孙狱丞不归崇澜管辖,所以他的具体行动崇澜也不清楚,事后只知道孙狱丞行动失败身死的话,误会成孙狱丞杀人不成被反杀也很正常。 但顾念很快就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儿,他想起了孙狱丞临死前说过的话, 其中一次无疑就是飞来谷的那次,而另外一次,他当时就没有想明白。 现在再结合崇澜的话来看,难道孙狱丞的另一次失败,是指刺杀自己失败? 虽说他之前常常遇到各种危险,其中也不乏危及性命的,但好像除了曾经被绑架的那次,好像基本没有太多的人为因素。 他也并没有什么自己被孙狱丞或者其它不明身份的陌生人攻击的印象。 其中要说最危险的,应该就是当初帮小世子挡箭的那次了。可是那次是针对小世子的刺杀,他会受伤是因为帮小世子挡箭,根本就是个意外啊? “八郎,去夏国师那边。”顾念敲了敲马车的车壁,吩咐前面驾车的亲兵。不行,这件事他必须得问个明白。 八郎应了一声,迅速停下车,调转方向奔向国师府。 进府之后,崇澜和夏初还没坐稳,就听门房那边来禀,渝亲王登门拜访。 夏初连忙让人把顾念请了进来。 顾念急匆匆跨进偏厅,朝夏初使了个眼色,夏初会意,立刻屏退众小厮,厅内当即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我想问你一件事。”顾念随手关上了厅门,快步走向崇澜。 崇澜跟夏初面面相觑,一时想不到他这幅慎重的模样到底是想问自己什么。 “你说孙狱丞当初想要杀我,但是失手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崇澜愣怔了下,没想到顾念匆匆追上门来是为了问这个。 “七八年前,应该差不多就是吕青血洗长安那段时间。”崇澜回忆了下才开口,“当时公子召见我跟钟鼎、砚屏各自汇报几件事情。 钟鼎提到大理寺那边孙狱丞灭口失手,清音散没毒死‘顾司直’。砚屏当时还分析说,可能是放得时间太长失效了。” 吕青血洗长安,那岂不就是自己刚穿进来的时候? 清音散失效? 孙狱丞对自己下了清音散? 一股凉气窜上脊背,顾念整个后背都在发麻,脑子嗡嗡作响。 醒来时的一幕幕在脑中迅速回放,原本被忽略的很多地方都变得不对劲儿起来。 清音散大多都是掺在酒里的,那个被他无意中碰掉的执壶,孙狱丞接住之后轻描淡写地放到了远处,他当时只以为孙狱丞是怕自己再把东西摔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执壶里面残留的,多半就是掺了清音散的毒酒。孙狱丞怕被自己看出破绽,才刻意借着那个机会放到了远处。 还有食道里残留的火烧火燎的感觉,麻木到几乎无法动弹的四肢,他当时几乎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还以为是穿过来之后身体需要‘适应’的时间,现在才明白,那恐怕是服用清音散的‘后遗症’。 “既然是灭口,失手之后,陆溪为什么没再让那个钟鼎安排继续补刀?”夏初不解地开口。以陆溪的谨慎程度,应该不会放过当时的顾念吧? “据我所知,钟鼎派人去顾家附近埋伏过,后来发现周围有镇西军的人出没,怕打草惊蛇反而引起年深的注意,便改变主意决定暂时把人留下,以后给真正的内线留着挡刀,做个替罪羊。” 难怪葛十二当时会那么说!顾念眉心紧皱,陆溪能同意钟鼎这么做,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原主知道的消息其实极其有限,只有户部尚书家的管家买通他严刑拷打年深而已。 而那位管家,早在吕青血洗长安的当晚就跟着户部尚书一起被杀,死无对证,‘顾司直’即便活着,也对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他们毫无威胁。 当时的他已经进入年深的视线,如果冒险强行动手,反而引起年深更大的关注,得不偿失,两相权衡之下,他这条命才被留了下来。 “之后呢?”顾念追问道。 崇澜摇了摇头,“我当时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顾司直是谁,只是随便听了一耳朵记住了。后来在北地遇到顾念和年深,又打听到当初大理寺只有一位姓顾的司直,才确认了此事。至于其它更多的细节,他就不太清楚了。 “幸亏你福大命大。”夏初庆幸地拍了拍顾念的肩膀。 不是你口口声声叫我灾星的时候了?顾念苦笑。 告别两人,顾念重新坐上马车,在回程的路上结合原书和目前所有的信息,逐渐理清了一切。 那个晚上,孙狱丞原本的计划恐怕这样的,让原主出头,严刑拷打年深,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将人带出去吃酒,然后在酒内原主下毒,利用清音散有‘慢性’的特点,趁着毒性未发作的时候,让他返回刑房对年深用大刑,拿到招供的文书。 随后,原主便身体抱恙,‘意外’死在刑房。到时候,镇西军要找的报仇对象便是顾家和户部尚书。 只是没想到,吕青的行动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年深的武功也远比他预估的要厉害得多,在外面手下的配合下,当场将所有刑房内的人全部反杀了。 在原书的开头,因为所有人都死了,所以这出原本过河拆桥的灭口计划也被彻底的掩盖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血腥的夜晚,还隐藏着另一场无声无息的谋杀。 而他穿过来的时候,发生了些意外,按照当时孙狱丞所说,他们因为年深而耽搁了时间,原主恐怕就是在这段拖延的时间里,毒发身亡。 孙狱丞当时那么着急的架着他过去,应该也是怕他事情没办法就死了,只是没想到,原主的身体比他预计的弱得多,早就已经死了,彼时他唤醒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在一堆狱卒中醒过来的时候,孙狱丞还以为是清音散失效了,没有毒死他。 当然,这也都只是他的猜测,至于其中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死去的孙狱丞自己才知道了。 顾念下马车时正好碰到来‘拜访’的年深。 “跟崇澜谈崩了?”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年深还以为是他跟崇澜谈的事情出了意外。 顾念摇摇头,“是偶然间得知了另外一件事。” “坏事?”年深英俊的眉峰微微扬起,露出疑惑的神色。 “对‘顾司直’是,对我,”顾念顿了顿,长舒口气,“现在而言,可能是件好事。” 他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却来到这个世界,不但多了一段意外的人生,还遇到了年深。 年深朝他伸出手,“待会说给我听听。” 顾念握住他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身后,繁华的灯火连成一线,仿佛一路坠下的星光,拖着长长的光影,迷迭蹁跹,最后消失在街角。 翌日寅时,顾念还在抱着被角呼呼大睡,就被年深拍醒了。 “再让我睡一下下。”困得睁不开眼睛的顾念抱着被子转了半圈,试图蒙混过关。 “不行,你已经拖了十天了,再不开始练就来不及了。”年深硬着心肠将人半拖半抱地拽了起来。 八郎和另外三名亲兵也端着衣袍走到了屏风外。 靠在年深肩膀上缓慢‘开机’的顾念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叹了口气,完蛋了,看来今天是拖不下去了。 大婚的礼服和头冠都很重,光是维持身姿笔挺就很困难,再加上根据仪式流程的各种走动之类的,就更艰难了。 年深担心顾念到时候熬不住,便决定提前几个月带着他锻炼身体,其它时候都无所谓,大婚仪式总要坚持过去才行。 年深至今依旧每天早上保留着跟金吾卫一起训练的习惯,要上朝的时候就练得短点,不朝的时候就会练得时间长些。 于是,顾念的锻炼计划便也被安排到了早上。 但是这个早上,真的是早到令人发指,寅时,凌晨三点,鸡都还没起来好吗? 顾念愤愤的在心里抱怨,他就是不想上朝,才没去六部挂职的,现在可倒好,殊途同归,还是跟外面那些要上朝的人一样,寅时就要起来。 “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选夏天,夏服肯定比较轻。”顾念一边穿外袍一边小声嘟囔。 “等过了十月初二,你想怎么睡都行。”年深温言温语地‘哄’着顾念。 旁边两个新调过来的亲兵都看傻了,眼前这人真的是他们那位号令万军时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将军吗? 等到了校场,顾念总算‘开机完毕’,醒过来了。他对锻炼本身倒不太排斥,只是排斥早起而已,所以这会儿也配合地站到年深和萧云铠那一排,开始了第一天的体能训练。 基本的热身过后,第一个项目便是俯卧撑。 说起来,这还是当初顾念自己教给年深的,又在飞来谷被编进了兵卒们日常的体能训练项目里。 为了增强体质,顾念以前在飞来谷和渝关的时候也曾经刻苦训练过一段时间,后来骑马之类的没问题了,杂七杂八的事情又越来越多,他便把锻炼又给放下了。 很快的,他就后悔跟在年深和萧云铠旁边了。 顾念其实做俯卧撑并不算差,一口气可以做三四十个。但无奈他旁边那两个根本不是正常人,过了四十,顾念的手臂就开始打颤了,咬牙坚持到四十二个,就扑倒在了地上。 再看旁边那两位,依旧跟液压机似的,节奏迅疾如风,对比之下,顾念仿佛就像被‘公开处刑’。 队列里的其它兵卒做到一百个便停了下来,年深和萧云铠则一口气做完了两百个。 萧云铠毫不停歇,立刻指挥众兵卒开始了第二个项目,扎马步。 顾念也咬牙跟着蹲了下去。 顾念在校场挥汗如雨的时候,崇澜和夏初也起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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