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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这是正常反应。” 等冯家人离开,赵婉秋就开始问东问西,譬如怎么把脉,怎么确定脉象是准的,当脉象和症状背道而驰的时候,该以哪个为准,甚至连白虎汤为啥叫白虎汤都要问一下。 “妈,您既然这么好奇,不如来学中医吧,我教你,不收学费。” “去你的,你妈每天忙得够呛,哪里还有时间学这个。” 舒老师却忽然道:“我觉得今越说得有道理,婉秋你就学学吧,反正多学一门本事也不占地方,咱们这把年纪闲着也是闲着。” 舒文韵一改最近的沉默,积极劝说:“我也赞成,阿姨您要是喜欢就去学,家务活我们回来做。” “不用你们,我来做。”舒老师一锤定音,“婉秋去学,你有医学基础,学起来肯定比咱们简单,学会了可以给咱们全家调理身体。” 今越感激地看向他,她知道,什么调理身体其实是假的,他只是想让母亲有点事做,能找回自信而已。 曾经的赵婉秋是一名战地护士,跟着解放军去过好几个出现在历史书上的大战场,就因为大江南北的奔波,她的终身大事才被耽误,等世道太平之后,她已经是三十四岁高龄了。 遇到同样是高龄未婚的苏立民,俩人也没什么感情基础,就觉得年纪大了,组织介绍的,差不多,就这么过吧。 本来赵婉秋的专业技术不差,在病患群中口碑很好,加上职称考试每次都能过,按理来说升职称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偏偏她不太会说话,经常因为工作得罪人,也就是后世说得情商太低。譬如说同事给病人输液,被心细的她发现输错了,她就当着病人家属的面直言不讳,这样她倒是维护了正义,可却给犯错的同事带来不小的麻烦,动辄写检讨,被处分,甚至被病人家属责骂。 可她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了吗?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同事的埋怨。 这样的事不要太多,一来二去,大家都不愿跟她搭班,说起她都是皱眉头,说她没集体荣誉感,是个散漫的自私的个人英雄主义者。 但凡是职称有空缺都给了比她更会来事的人。 平时有个啥行业大比武,专业技能大赛的,科室里都报别人的名,她连参赛机会都摸不着。 职称考试通过了又怎样,聘用不上也是百搭,只能就这么熬着,熬到退休,勉强熬到个中级职称。 要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她也曾经在枪林弹雨大后方奋战过,也曾在临床上熬过一个又一个夜班,而那些什么苦都没吃过、论资排辈也排她后面的人,却当上了领导,心理怎么可能平衡呢? 再加上前几天刚被护士长奚落一顿,她心里一直存着气。 儿女们可能不知道,但舒老师知道,她时不时还会自己偷偷看以前的专业书籍,大院里谁家有人生病,她也能出个主意给个建议,有时候他们把针水开回来,她都是主动帮着去打。 “学,就这么说定了,今越好好教教你妈。” 第23章 第一朵桃花&杏子 说干就干, 今越晚上也没事,干脆就给赵婉秋讲起中医基础理论,什么精气血津液、什么阴阳五行和五脏六腑, 这些是学中医的基础概念, 一切医理都是建立在这些概念之上的。 赵婉秋本来就有医学基础,还具备这个年纪老太太们没有的超强学习能力, 短短两个小时, 就基本把这些基础概念学懂了,只是有些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她记性不好,需要再强化一下。 今越也很高兴, 她计划明天就去医学院, 给她借一本《中医基础理论》来,先让她背诵一下。 不过, 她第二天暂时没去成, 因为她上区里作报告去了。 上次治好孙铁牛的病例, 区防疫站觉得是个“奇迹”, 书记和站长让她去给大家伙讲讲, 她到底是怎么治的就当业务交流……虽然, 治这种病并不是防疫站的业务范围。 但大家都是学医的,这时候的职业资格还没把公卫医师和临床医师分开, 大家都是一样的医师, 治病救人是共同的天职。 舒今越虽然年纪小, 但不怯场,可能是在乡下的时候被队长当众批评多了,她对上台这事一点也不怵。更别说现在台下的目光都是好奇、鼓励和肯定, 她讲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 从一开始怀疑是血吸虫病,到后来怎么询问病史, 从中抽丝剥茧发现他疾病初始的症状,再到脉象和症状的结合,怎么诊断,用什么方子,依据是什么…… 少女站在台上,双眼亮晶晶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刘进步低声跟老朱说:“咱们小舒可真是个宝,有她在咱们站这次可是出了大风头。” 朱大强自然没忽略来自四面八方的羡慕眼神,他们这些被“发配”到基层的,都是没背景又不会来事儿的,能留在区里这些,以前可都是喜欢用鼻孔看人呢。 但是—— “哼,以后你少怂恿她冒险。” 刘进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就咱们今越这脾气,用得着我怂恿?” 她怕不是怂恿别人哟。 朱大强也笑了,“嗯哼,年轻人,还是不够沉稳,咱们不能让她迷失在暂时的成功中,以后还是要提醒她……”巴拉巴拉。 刘进步都快睡着了。 书记和站长虽然听不懂,但他们觉得今越讲的有点道理,干脆让她写一份书面总结来,他们放站里互相传阅,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病例,也能举一反三。 报告今越是早就写好了的,当即交上去,三人就回新桥街道了。 他俩都有车,就今越没车,她咬咬牙,不行还是得给自己搞辆车。 晚上吃饭时候,她把这想法跟二哥一提,这可真是一把辛酸泪啊,整个16号院里有自行车的人家确实不多,但人家好歹单位也近,走路就能到,可舒文明和舒文韵的单位比大家的远多了,刮风下雨算啥,就是下刀子也得走路上班,为此都要比别人早起二十分钟。 冬天早晨被窝里的二十分钟,那含金量你就说吧。 “咱们三人合伙买一辆,要是遇上天气不好或者赶时间的时候,二哥骑车载我,今越平时如果要用车就提前说,第二天把车留给你,咋样?”舒文韵主动提议。 自从那晚之后,她整个人沉默了很多,也不像以前爱打扮了,那些时兴衣服都被她束之高阁。今越虽然有点好奇,但懒得问,她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是一路人,她还得防着她点呢。 但不得不说,她这个提议很不错。今越单位离家近,她上下班用不着,只有去区里开会,或者去医科大学借书的时候会用一下。 兄妹仨说好,自行车票加买车的钱均摊,以后不管谁多骑几次谁少骑几次,都不许逼逼赖赖,不然以后都不带他/她玩。当然,爸妈随便骑,谁也不许有意见。 老两口见他们都商量好了,也就没说啥,也不敢提补贴的事,万一让老大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场家庭内战。 这老大啊,别看现在不怎么回家蹭饭了,可消息比狗鼻子还灵通。 第二天,舒文明就去找人兑自行车票去了,这种东西可是十分紧缺的,后院小李哥的票是找他老丈人兑的,赵大妈家的则是去年赵大叔拿到进厂以来第五个先进工作者得到的奖励。 “今越在忙不?”冯春霞兜着小老六来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忙,春霞姐快进来。” “你那药真管用,我这才喝下去没多久就想上厕所,这两天的小便特别好解,关键是手脚都热乎了,你说怪不怪?” 今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确实暖和很多,她还记得第一次给她把脉的时候,那种生命力被耗尽的冰凉感。 手脚冰凉的人吃凉药,居然还能越吃越暖和,这话说出去,就是不学中医的人都觉得荒谬。 “我觉得头也不疼了,身上也比前几天有力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心情也好了很多。” 赵婉秋笑起来,“不回去看那糟心的一家子,心情自然好。” 春霞男人最近天天来接人,但春霞就是不回去,一个男人还要淘一串正在上学的孩子,可以想见有多忙多累,偏偏老人还在那头说风凉话,那家里都吵成一锅粥了。 “你啊,就安安心心在娘家住着,一定要住到你公婆真心诚意来接,他们真心悔改才行。说句难听的,咱们女人家闹回娘家就要想好,不闹就别闹,一旦闹了,就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才行,因为回娘家这事吧,有一有二不可有三,次数多了,人家以为你是狼来了,没用了。” 冯春霞默默听着,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 要真让她离婚不过了,那不可能,她舍不得几个闺女,男人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的体贴温柔也是当初吸引她的地方。 但要是就这么自己气几天又灰溜溜的回去,那以后人家愈发把她吃得死死的。 “不过,我这次不回去,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咬着嘴唇,看屋里没男人,这才小声问今越,“这做结扎手术疼不,要不要打麻药?” 今越一愣,“你要去做?” 冯春霞红着脸点点头,经过这次她是彻底想开了,“命里没儿子,再生十个也没用,我要是把自己病垮了,我这几个闺女才是最可怜的。” 今越没想到她能这么大彻大悟,“可以啊,区医院就能做,肯定要打麻药。” 赵婉秋却眉头一皱,“你不能做。” ——“得你男人去做。” 今越一怔,顿时也反应过来,对啊,“男同志结扎术很快的,门诊就能做,都不影响第二天上班,不像女同志要受老大罪。” 冯春霞一听,也回过味来,“成,我就这么说,他要让我回去可以,他先去把结扎手术做了,把单子拿来我验过,立马就跟他回去。” 赵婉秋笑起来,“这你自己看着办,我可不敢多嘴。” 今越给她把过脉,白虎汤终究是大寒,不适合服用太久,又重新做点调整,增添几味补养气血的药物,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果真不出她们所料,冯春霞和夫家的博弈最终以男人去做结扎手术告终,不出三天,她就带着孩子回家去了。 “听说他老公公气得三天没吃一口饭,哭着喊着说他们老秦家绝后了,他是罪人,死了也没脸见列祖列宗的,这些话也亏他敢说,他儿子还是个干部呢!”赵大妈说着,心里也替春霞高兴。 李大妈撇嘴,“这春霞真是,一点做人儿媳妇的自觉都没有,我要是她我就是……哎哟喂,春霞妈你冲我吐口水干嘛,我哪个字说错了我?” 赵婉秋可没时间跟她们聊八卦,她最近学中医正上头,每天除了买菜就是看书。她眼睛还好,没老花,看书看得贼起劲,要不是舒老师怕她伤眼睛,硬叫她去买菜,她连门都不想出。 这才几天时间,一整本基础理论她都看完了,催着今越赶紧去给她借别的。 今越去借书,每一次无论借还是还,都要麻烦覃海洋一次,一来二去俩人倒是熟悉了很多,覃海洋有时候顺便还会来今越单位找她,理由是讨论医学议题。 舒今越自己没觉得怎么着,但街道办的几个大姐私底下都打趣说覃海洋是不是在追求她。 不仅大姐大妈们好奇,刘进步也八卦:“小舒你跟那小伙子真没谈?” 今越摊手,“您看我这像有时间搞对象的吗?” 不说她每天要看书学习,时不时还要给街坊同事看病,就连办公室的卫生都是她给承包了。一开始是舒老师教育她要主动打扫卫生,把这当成朴素的表现机会,后来她倒是不想表现了,可朱大强和刘进步干的活她实在看不下去。 擦个桌子能擦成地图,扫个地也扫不干净,关键是还有他们抽烟落下的烟灰,她嫌脏,就自己干了。 刘进步也想到这茬,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来来来别生气嘛,你为咱们站做出的贡献,我和老朱牢记在心,只要你有啥需要我们帮忙的,直管开口,我们一定给你办到。” “哟,说啥呢,要给谁办啥事来着?” 居然是财务室的乔大姐来了,她手里拿着张纸。 “哎哟,乔会计,稀客稀客。” 乔大姐笑骂他,“边儿去,没你啥事,我来找今越。” 舒今越一愣,不知道乔大姐能找自己什么事,莫非又是给她家啥亲戚看病?上次不是还看了她外甥女的月经不调嘛。 “今越呀,快核对一下,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看看哪里不对,趁还来得及,我给你改过来。” 今越一看,这年头又没绩效,工资都是固定的,在她没升级别之前,都是37块,不会多也不会少。 乔大姐东拉西扯又聊了几句,这才施施然离开。刘进步嘴里啧啧啧的,“舒今越同志,你发现没,现在你可是咱们街道办的香饽饽。” 今越又不是傻子,不说牛主任时不时来关心一下,就说这乔大姐吧,以前她可没这么热心,虽然也爱跟今越聊些家长里短,但还不至于这么殷勤。 “我跟她做同事多少年了,她可从没亲自来找我核过工资,咱们这街道办里,也就牛主任和你有这待遇吧,啧啧啧……”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这样的机关老油子如此热心肠。 舒今越琢磨一会儿,无果也就丢开了,中午回家一看舒老师居然做了豆角焖面,心情又美上天了。 舒老师做别的饭一般般,但做面食一绝,别看瘦精精一小老头,揉面拉面削面那是手到擒来,以前不舍得吃白面,哪怕是杂合面他也能做出花样来,最近今越提议改善伙食,一个月至少吃五天白面,他做的面条更是绝上加绝。 面条劲道,吸收了豆角的香味和汤汁儿,吃起来一股酱香味,他还放了一勺猪油,那叫一个香。 虽然还是吃不起肉,但今越已经很满足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没如此快乐过。 “咦,二哥怎么回来这么晚?” 舒文明垂头丧气,“快别提了,还不是去找自行车票。” 那是真稀缺啊,他在外头认识的人里问了一圈,没问到,后来又在单位上问,大家都缺,也说没有。 对了,徐文丽倒是说她可以想办法问问,但舒文明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不理人,更不可能麻烦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找。 今越也想到了,俩人不知道又闹什么幺蛾子,“二哥啊,你知道情绪稳定对一个男同志有多加分吗?” “少来,我的事你别管。” “行行行,我不管,那你就单身一辈子吧。” 兄妹俩不欢而散,今越也懒得提醒他,就等着看他哪天能搞来自行车,反正她钱已经准备好了,他要搞不来,最后还不得她出手? 下午刚到单位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白衬衣军装裤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两兜苹果。 “今越来了?”男人眼睛一亮,立马走过来。 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点儿,大家进来都能看见,工作不忙的人就在周围看起来,“哟,小覃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正好从家去学校,路过顺带过来一趟。” “顺路哦……你们医学院好像在城南吧?” 覃海洋耳朵红了,只会傻笑。 舒今越了然,难怪大家会问他俩是不是在谈对象,覃海洋是真有那意思啊。 “这几个苹果你拿去吃吧,味道挺甜的。” 这段时间他送的东西不少,今越都推辞了,现在知道他有那意思后,今越更不可能收他的东西,“不用,你拿回去吧。” “家里还有。” “那你拿去学校给舍友吃。” 见她依然跟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打定主意不要,覃海洋目露失望。他的眼睛是标准的电影画报上的双眼皮,很大,鼻子也高挺,皮肤也白,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眼角下垂,不戴眼镜的时候仿佛一只乖巧的大狗。 “你别生气好不好,那……我送你同事,可以吗?” 那眼神巴巴的,带着点小心翼翼。 今越想起在手机里看过的一种叫金毛的大狗狗,很乖,很暖,很听话。 “随你,但以后都别带东西来了,朋友之间没必要这么见外。” 他把苹果挨个发给过路的人,特意多留了几个在今越他们办公室。 大家收了他的东西,总得替他说两句好话,“小覃以后有空常来玩。” 等人一走,几个大姐大妈凑过来审问舒今越,“你俩真没处对象?” “真没有,我们就是朋友关系,他马上要实习了,找我问一些实际工作中的问题。” “哎呀,小舒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同志追求女同志,哪有一来就说‘我要追求你’的,小覃这叫润物细无声。”乔大姐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我前两天还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舒今越算是体会到大人说的“等工作稳定了对象随你挑”了,这才上班几个月,就有好几拨人给她介绍对象。 当然,她都没兴趣,她才十九岁,大好年纪干嘛想不开要结婚啊,手机上的女孩子们三十多岁不结婚的都多,人家过得可潇洒了。 “你这丫头也是运气好,一来就遇到小覃,有福气哟。” 今越眨巴眨巴眼,什么有福气。 “你知道小覃他爸是谁吗?” 今越摇头。 乔大姐认真打量她神色,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顿时在膝盖上拍了一把,“哎呀你这丫头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其他几个大姐大妈也听得津津有味,“老乔你说的谁啊,别卖关子。” “姓覃啊,还是法医出身,年纪四十来岁,那不就是市局的覃副局长?”乔大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一开始只是看他眼熟,后来想起我家那口子,他们去市里开会,不就是有这么个大领导嘛!” 乔大姐的爱人在区公安局,偶尔会去市里开会,对于系统内的几个局长副局长那是耳熟能详的。 “难怪,我就说小覃这孩子看着就精神。” “虽然不认识咱们,可每次见面都喊大姐,那叫一个客气,原来是家教好啊。” “这不,两大兜子苹果,他见人就发,还是正宗的红富士,比咱们本地苹果好吃多了!” …… 舒今越小小的震惊了一下,她确实没想到覃海洋的爸爸是这样的身份,只是在日常相处中觉得他挺斯文,说话做事都很有涵养的样子,料想应该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谁知道人还真不是普通知识分子。 而这样的出身,还去学妇产科,还真有点“离经叛道”。 “小舒啊,你听大姐一句劝,这世上好的男同志不多,得趁早把握住,等被人挑剩下的,那都是歪瓜裂枣。” “还有啊,结婚不仅讲究感情,更要看重家庭,有一对有助力的公公婆婆,不比咱平头小百姓强?能少走不少弯路呢!” “可不是,咱们女同志,嫁谁不是嫁,嫁给谁不也得面对婆媳矛盾,既然都要跟婆婆打交道,那干嘛不挑个好歹能帮上忙的?” “要是让我重选一次,我才不要我家那口子,糟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起家里的糟心事,今越其实都听腻了,但耐不住上班时间漫长,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事干。 “别光顾着傻笑啊,刚才我们说的,你听进去没?”乔大姐拐拐今越的胳膊,为了劝今越甘愿自曝家丑,她当然有自己的私心。 要是舒今越真跟覃海洋成了,他们家多少也能跟覃家说上点话,以后丈夫的升迁啥的说不定就有希望不是?即使没成,她说不定也能在覃海洋面前刷个脸熟,保不齐哪天就有用呢。 他们在机关单位混了一辈子,别的本事不一定有,但看人是准的,这个小覃对小舒何止是有意思那么简单。 今越其实觉得她们说得有一定道理,毕竟年前自己为了留城就深刻的体会到,社会地位和人脉资源的重要性。但也不是全对,嫁个好婆家确实能少走弯路,但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自己挣来的地位和钱财,自己用起来也心安理得。 冯春霞的例子摆在眼前,自己立不住就是嫁给当大领导的,依然要做生育机器。 年轻的、十九岁的舒今越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无限可能,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东西,都能靠自己得到,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 经过送苹果事件后,覃海洋消停了一段时间,舒今越以为他放弃了,也就没再放心上。 最近赵婉秋学完了中药学,闹着要让她带她去山上采药,今越就挑了个星期天,一大家子进山了。 这次去的还是上次那座西山,没自行车,一大家子坐公交到山脚下西山公园门口,顺着上次的小路爬到半山腰,视野立马开阔起来。 舒老师看着葱葱郁郁的大山,甚至大声的、声情并茂的朗诵了伟人的“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 大家都习惯他这副老学究做派,今越的眼睛四处乱看,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点黄黄的东西。 她凭借在乡下生活多年的经验——“杏子!” 舒文明顺着手指跑过去,“哟呵,还真是一棵杏子树!” 这年头只要是能吃的都受欢迎,没想到还能把杏子留到黄橙橙的时候,得益于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不熟悉的人走不到这边来。 尖子上又黄又大那茬被鸟吃了,剩下的都是藏在叶子底下的,个头不算大,但黄是真的黄,今越摘下一颗,直接能掰成两瓣,杏核放一边,果肉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甜多酸少,熟透了。”赵婉秋也忍不住吃了两个,“咱们多摘点,带回去做杏干儿。” 俗话说“桃饱杏伤人,李子树下睡死人”,大家都只敢随便吃几颗,捡着熟透的大的摘下来,装进带来的竹筐里……嗯,这些筐子本来是拿来采药用的。 不过,有了杏子这一大发现,赵婉秋和舒今越都顾不上采药了,赶紧四下里寻找,还有没有别的能吃的东西。 吃的,那可是硬通货。 很快,舒文韵在不远处发现一棵桃树,不过都是毛桃,大多数是青青的硬硬的,今越摘下一颗,在衣服上擦了擦细毛,咬一口,“有点酸。” “那先别摘,估摸着不出一个月就红了,到时候咱们再来摘。” 大家继续搜寻,舒文明单独带着小刀往深处走,舒老师和赵婉秋一道,今越和文韵一起,为了保证安全,两两结对不能分开。 也是他们运气好,走了一段,又发现一棵杏子树,这棵树位于背阴处,鸟儿都不爱来啄,黄的大的特别多,他们把筐子装满也只摘了五分之一。 “不行,明天你们上班,我跟你爸再来一趟,咱们直接拎俩口袋。” 又走了一段,陆续发现栗子树和核桃树,只是都才刚结出小小的果子,离成熟还远。 “咱们把地方记好,等秋天来捡核桃和板栗。” 就在大家以为今天的收获已经达到巅峰的时候,忽然听见林子里传来舒文明的声音,“爸,今越,你们快来!” 一家子连忙冲进去,只见他手里居然拎着一只五颜六色的拼命挣扎的野鸡! 今越高兴得声音都劈叉了,“野鸡?!” 她在乡下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个世代猎户的人家抓到几只,因为野鸡的羽毛,尤其是尾巴特别鲜艳,很是显眼,后来还带回家繁殖,做成了当地的特色鸡种。 脑海中闪过黄焖鸡清汤鸡辣子鸡的舒今越:“……”疯狂咽口水。 “这是只笨鸡,估计没见过人,看见我还傻愣愣的站着,我一把就把它揪住了。”舒文明得意洋洋地说着,指指不远处的一串动物脚印的东西,“刚才我还看见一只灰色的野猪,可惜跑太快,只看见他的影子。” 今越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她发誓实在是太惊讶了,毕竟她在乡下那么多年都很少听说有人能抓到野猪的,那还是一辈子靠山吃山的农民,舒文明这个自小城里长大的青年,居然能见到野猪的踪迹,这何止是运气好? 简直就是福星! 她不由得怀疑,莫非倒霉蛋舒文明其实是个小福星……呸呸呸,大福星。 错过了一头大野猪,抓到野鸡好像也没那么兴奋,舒文明看着那串足迹,“下礼拜咱们再来,我就不信抓不到它。” 一只鸡才多少肉,一头野猪又是多少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心里有多遗憾。 “好,下礼拜我跟二哥来,咱们带点工具来。”她曾经救过一个猎户家的小孩,那小孩教她挖陷阱和设夹子,正好可以试试有没有用。 现在的肉多贵啊,要是能抓到一头野猪,他们不敢想象会有多幸福多开心。 就连舒老师也是啧啧称奇,“这块真是咱们家的风水宝地。” 他们在筐子头上放一些野菜,盖住杏子,野鸡实在太大,又太活跃,藏不住,只能让舒文明把脚绑起来,夹咯吱窝底下,就跟进城卖鸡的老乡一样,一家人带着满满的收获坐公共汽车,回家。 一进大门,李大妈眼尖,看见这么多筐子问是不是菜店有便宜菜处理,老舒家真不厚道,这样的大好事自己憋着。 舒文明懒得搭理她,把鸡抱上就去菜店,路上大家就商量好了,鸡他们先拿去外面问问看有没有人买,要实在卖不出去再自家吃。穷人的思维,任何东西第一反应不是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卖钱,多少钱。 杏子实在太多,拢共得有三四十斤,舒家也吃不完,就是做成杏干儿也有不少。赵婉秋趁着天黑,给赵大妈和冯大妈家送了一些,第二天还安排今越给姚青青和黄梅也送一些。 可饶是如此,也还剩下不少,今越忽然想起来,挺长时间没看见徐叔叔了,“我给徐家也送点吧。” “这……会不会让人家觉得咱们太上赶着?”舒老师还有点小清高。 “这有啥,人徐厂长和他爱人过年还给咱们送来罐头和麦乳精呢。”这些东西舒家弄不来,但徐家却不缺。 “也对,就送吧,多送点,挑着大的黄的。”赵婉秋当即一个个得挑,挑出三四斤的一堆,用布袋装上。 今越第二天下班之后,拎上就坐开往金鱼胡同的公交。 敲了一会儿门才开,站在门后的也是她没见过的人,估摸着是徐家新来的保姆。徐家三个大人都是大忙人,压根没时间做任何家务,请个保姆既能做饭,还能帮忙打扫卫生。 “你找谁?”保姆看眼前这姑娘白白嫩嫩的,可惜穿着普通,就没怎么上心。 “徐叔叔在家吗?”话音刚落,张珍从浴室里出来,正擦着头发,“今越来了,进来坐。” “谢谢阿姨,我妈让我过来送点杏子。” 张珍顿时眉开眼笑,“哎呀,你徐伯伯就喜欢吃杏子,进来。”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所有东西还摆在以前的位置,保姆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还给端出一篮黄橙橙的水果。 “朋友去滇南出差带回来的,你尝尝。” 今越记得,在手机上,这个东西叫“芒果”,他们这里是没有的。 保姆先用水果刀削皮,又切成小块,放盘子里。 张珍说:“尝尝,我吃不来,你徐伯伯他们倒是喜欢。” 今越果真拿了一块,怎么形容呢,黄黄的非常漂亮的颜色,入口软软的,汁水非常多,甜甜的,还有一股独特的香气——“好吃。” 张珍顿时更开心了,“好吃就多吃点。” 张珍和徐平也是温和性子,很好说话,今越不由得想起另一个好说话的人,这都下班大半天了,他应该是又加班了吧? “我今天刚好下夜班,你徐伯伯和徐叔叔估计又加班了,天黑不一定到家,思齐在学校不回来,你正好陪我说会儿话,待会儿咱们随便吃点,行吗?”转头就要安排保姆做饭。 今越连忙婉拒,说家里还等着她吃饭,她就先回去了。 张珍见挽留不住,只得让保姆把芒果装了一袋给她,“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今越刚离开,徐平徐端兄弟俩走进胡同,他们今天是在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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