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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人,开来两辆拖拉机,骑来五辆自行车,除了李家那些哥哥嫂嫂侄子侄女们,还有他们的姻亲,以及家族里的亲戚,这么多人簇拥着戴着大红花的新郎新娘,整个柳叶胡同的人都来16号院看热闹。 “哎哟喂,这么多陪嫁,不是说新娘子是农村的,咋这么阔?” “这你就不懂了吧,同一片地里种出来的瓜苗,结的瓜也不一样啊。听说新娘子家那边地势平坦,土肥水足的,他们家劳动力又多,你看看那么多家具都是上好木料打的,还有那台收音机,这么些咱们胡同里也没几家能给得起。” 是有疼女儿的人家,但城里啥都要花钱,某些方面是比不上农村就地取材的方便。 “还有那厚厚的四大床棉絮,这冬天盖一床就能热出汗来!”城里一年的棉花票才多少,要攒好几年,找好些人兑,才能弹那么厚实一床棉花! 这还是四床!连俩孩子的份都算上了! 太实在了,实在是太实在了,一个个看得羡慕不已,都夸玉兰娘家人实在,大方,连带着其他还有未婚儿子的大妈们心思也活泛起来:能在城里找个有工作的儿媳妇是好,但实在找不着的话,娘家大方会做人的农村姑娘也不错啊。 今越带着黄梅姚青青一众年轻女孩,在他们新房里闹了大半天才回到自己屋里,那边实在是太窄了,压根坐不了几个人。 “你这边真宽敞,装修得真漂亮,瞧瞧这大镜子,都有我高了。”黄梅在今越的穿衣镜前照来照去,羡慕极了。 这镜子是今越跟二哥说,他找人花高价买的,还请孙大龙做了一个精巧的镜框,挂在床对面的衣柜门上,一点也不占地方。 年轻女孩谁不爱美,今越一点也不亏待自己,除了这块全身镜,还有一个铁艺包边的梳妆镜放在桌上,平时需要化妆的时候比较方便,就连小书包里也专门放着一块婴儿巴掌大的小镜子,那是为了出门在外整理妆容的……嗯,虽然至今还没怎么用上。 几个女孩子正叽叽喳喳说着,舒文韵来到门口,看见黄梅,神情有点微妙,“你来怎么也不去找我?” 黄梅一脸无辜,“找今越一样的呀,反正待会儿总能见上的。” 舒文韵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有点失落,明明黄梅是她的同学,今越是通过她的关系才认识她的,可现在黄梅明显跟今越更好,她们经常约着逛街、郊游,刚开始叫她,她愧对今越,不好意思去,拒绝了几次今越也不再叫她,她想去又没台阶了…… 舒今越当然知道她的拧巴,懒得搭理,她不是想抢走她的朋友,黄梅从一开始跟她就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而她们亲近则是源于她帮黄阿姨看病。 这段友情是她自己该得的,跟谁没关系。 不一会儿,外面就开席了,因为李家人还得赶回村,所以晚饭要吃早一些。 这次尚光明也是花了大手笔的,请赵婉秋主事,席面是四荤两素一个汤,每张桌上还摆了一大碗的瓜子花生和几颗水果糖,这样的规格已是相当阔绰! 大院里人人见了都得夸两句。 至于邀请的人更多,除了16号院的,还有机械厂好些同事领导,就连徐平也来了,加上李玉兰的同学朋友,计划下来有十桌左右的客人,赵婉秋却做了十二桌的准备。 事实证明,她的准备是正确的,尚光明虽然不擅交际,但他前途无量啊,有些没请到的都自己带着礼物来了,总不好把人往外撵不是? 徐平一点厂长架子也没有,主动跟赵婉秋舒老师坐一桌,席间给舒老师敬了两回酒,落在众多宾客眼里那就是另一层含义了,一些有眼色的连忙跟上,也给舒老师敬酒。 直到散席,舒立农都还一脸懵着,“怎么大家都给我敬酒,敢情是把我当成尚工程师的老丈人了?”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赵婉秋白他一眼,书呆子臭老头。 到了晚上,记着前几天尚光明交代的任务,今越赶紧把二嫂叫过来自己屋里,姑嫂俩睡,然后把鸡米花和麦壳安排到舒文明屋里睡,为李玉兰小两口创造独处的机会。 想着还是有点淡淡的郁闷,好好的新婚夜要左右倒腾才能倒腾出那么小块地方,关键这俩孩子还不是亲生的,她想想就替李玉兰不值。 “算了吧,咱们少操这些心,我看尚工程师对玉兰挺好的,人家厂里也说了,等有房子立马给他们安排,住这里只是过渡。” “三锤打不出一个冷屁,我可看不出来他哪里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天来量尺寸的时候,我还看见尚工程师悄悄牵玉兰的手呢,他俩说的悄悄话还被我听见了……我发誓,不是故意的,是他们没看到我。” 今越心说,尚光明那样内向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哪里有她的徐叔叔好。 “真的,他当时是给玉兰塞了一个存折,说是他所有积蓄,以后都交给她管,他工资那么高,这么多年得攒下多少啊?” 那时候俩人还没正式领证,算他老小子有点诚意,今越哼一声。 “哎呀,知道你护着玉兰,但玉兰可比咱俩厉害多了,李大妈那样的都不是她对手,以后肯定能把小日子过好的。”徐文丽打个哈欠,想把被子踹开。 今越按住,“你要是着凉了,二哥肯定找我算账。” 徐文丽于是抱着被子,痴痴的笑起来。 “你二哥也好,他虽然不把所有钱交给我保管,但我知道其实是我本来就不会管钱,拿给我会坏事儿,他在外面做事用钱的地方多,他每个月给我零花钱,还给我买最时兴的新衣裳新鞋子,经常偷偷背着你们给我买好吃的,就藏在左边那个炕柜里呢!钥匙在……” “好啊,你俩吃独食!”今越假装要挠她,姑嫂俩闹成一团。 这场新婚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但16号院的热闹却远不止于此。也不知道几点,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后院忽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像划破夜空的刀子。 有人在屋里骂骂咧咧,“谁啊,这么缺德?” “明天还要上班呢,吵啥吵。” “我听着像后院李大妈……” 一听说是李大妈的事儿,大家也不困了,连忙拉灯披上衣裳出门,直奔后院。 大家伙发誓,他们就是太热心肠了,对,他们就是关爱一下孤寡老人,这是居委会都倡导的。 今越和文丽离李大妈家最近,是第一个被吵醒的,她们本来也想骂人来着,可一听是她的事儿,顿时瞌睡就没了,吃瓜多香啊! 此时的李大妈正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声音都哑了,明显这里不是她哭泣的第一现场。 “哎哟,李大妈这是咋啦,咋哭成这样?” “有啥事想开些,大晚上的,快睡吧。” “我想不开啊,他们怎么能那样对我,我老李家的孙子凭啥跟着李屠户家姓,凭啥啊,想要儿子他们自己生呗,干嘛抢我的啊呜呜……” 原来是今天下午,小李哥的媳妇儿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小李哥回来报信,她乐颠颠的跟着去了,结果待到晚上听说孩子跟媳妇儿姓,她当场就炸了,哭着闹着不同意。 然而,不同意又能怎么着,小李哥的户口早迁出去了,人家给儿子上户口她卡不着。 于是,李大妈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哭,哭到家越想越难过,大院里所有人都在为尚光明的喜事高兴,唯独她是个孤家寡人,这不难过到睡到半夜又起来哭了。 “诶等等,李大妈你亲家公是李屠户,不也是姓李吗?这跟跟你家姓一样啊。” “一样个屁!他们家那个李是李莲英的李,我家的是李世民的李,一个太监一个皇帝,能一样嘛?” 好家伙,姓氏还能姓出优越感来了,这要是真上了李世民的第n代庶玄玄玄孙分支的族谱,那她还不得以皇后娘娘自居? 赵大妈幽幽道:“他们家应该不是李莲英的李,李莲英是太监。” 李大妈瞪她一眼,“管它哪个李,反正就不是我家这个李,我不服,我要去居委会告,要去厂里闹,我要他们改回来!” 众人:“……” 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奚落她。 大家假意安慰一会儿,勉强将人劝回去睡觉,第二天还得上班呢。 因为这场胡搅蛮缠的闹剧,今越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人都是迷瞪的,走路差点撞电线杆子上,发誓今晚一定要早点睡,九点钟她就要上床睡觉。 *** 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今越再次去给茵茵把脉的时候,发现细数脉已经转为正常,不安腿综合征基本治愈,白天也不会打瞌睡了,甚至连饭量也长了不少。 能多吃半碗饭,胡桂枝很高兴,“快谢谢今越阿姨。” “谢谢阿姨,茵茵很勇敢的哦,喝苦苦的药一点都不哭,很乖的哦!” 今越捏着她的小手手,“茵茵最棒啦!” 小女孩子高兴得不得了,又拉着今越给她看自己画的画,一颗苹果树下,一大一小两个人,指着说这是茵茵和奶奶。 “画得真好,你还可以画两个自己的好朋友上去哦。” 小姑娘眼神暗淡,揪着衣角,“茵茵没有好朋友。” 第一次看病的时候今越就发现了,小朋友在班上没什么朋友,加上胆子又小,别人想跟她玩都怕把她惹哭,怕她奶奶会有意见,所以都是能避尽量避开她,可惜奶奶的陪伴也很少,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孤孤单单,确实有点可怜。 “没关系,你想跟谁做朋友,把她画上去就能成你的朋友啦。” 小女孩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要画花花和嘟嘟,让她们成为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胡桂枝在一边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花花和嘟嘟是隔壁院子里养的两只狗,其实叫不叫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这俩名是茵茵自己给它们取的,她每天没事做的时候就会扒在窗边,冲隔壁喊这两个名字,而那两只狗也不怎么搭理她。 狗都是认主的。 “胡阿姨工作忙的话,可以让茵茵跟卫军家的小虎子玩,正好放暑假了,她一个人闷在家里也无聊。”徐端忽然说。 胡桂枝一想,蒋家离这里倒是不远,两家又是世交,只是年龄差着三四岁,不知道能不能玩到一处去,但试试总可以。“明天我就让保姆带过去。” 一听要去找小弟弟玩,茵茵立马高兴得挺起小胸脯,“奶奶放心,茵茵一定会照顾好小弟弟,不让小弟弟受伤,不让他乱跑,要让他吃得饱饱的,把脸和手洗白白。” 嗯,这些话是保姆每天跟她说的,她以为“照顾”就该是这个样子。 胡桂枝的心更是酸成一团,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今越和徐端告辞出来,往隔壁那栋房子看了一眼,没看见什么狗,但莫名的眼睛有点酸。 徐端牵住她的手,“想哭就哭出来。” 今越吸了吸鼻子,“我才不会哭。” 其实刚才跟茵茵说话的时候,她的情绪也不太好,她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从小,她就没什么朋友,大院里的孩子也就她跟小李哥同岁,其他人都比他们大,大孩子都不爱跟小孩子玩,所以小李哥把猫借给她摸了两次她就能记这么多年。 可能是学习能力太差,也可能是真的智商不高,她明明很努力很努力了,但学不懂的就是学不懂,成绩总是垫底,“小草包”的外号传到学校里,大家都怕跟她玩会一样变笨,更没什么朋友。 下了乡,唯一算得上朋友的就是那个跟她住一起的姐姐,可惜后来姐姐也回城了……无论在哪儿,她似乎都是一个孤单的人。 今越深吸一口气,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好朋友啦! 徐端用力握住她的手,“除了姚青青李玉兰和黄梅,你将来还会有更多朋友,相信我。” 见今越不说话,他又补充:“其实朋友少也没什么,人这一生能交心的也就一两个,你看我就只有一个蒋卫军……和姚飞扬。” 这下,不知道该谁安慰谁了。 今越笑起来,反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内耗,我刚才是想到自己小时候而已,谁小时候没点烦恼呢?” 可能就连小虎子都烦恼爸爸管他太多,保姆不让玩水,爷爷让他早起跑步锻炼,妈妈不常回家呢。 你看吧,两岁的小孩都有这么多烦恼,再大点岂不是更多?成年人,跟自己释怀吧。 *** 接下来几天,茵茵的病都没再复发过,今越也没过去诊脉,让她们自行停药即可。 小女孩白天跟小虎子玩,正好小虎子养了一灰一白两只长耳朵兔子,俩人每天忙着到处给兔子找青草买胡萝卜,比大人还忙,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自然是再不会失眠了。 天气热,人也懒洋洋的没精神,今越一个人留守单位,朱大强和刘进步去各个学校厂矿单位作宣讲,关于上次开会说的各种传染病,每去一个厂,讲两三个病,但跟种类繁多的传染病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够。 今越留守,就帮他们做一些简单的计划,比如把几个类似疾病放在一起讲,能节省点时间,把几个冬春易发的疾病先缓缓,等下个季度再讲,现在先讲夏秋高发的。 朱大强有点老花眼,不爱看文字太多的东西,今越就把内容转化成通俗易懂的卡通图,到时候他带出去宣讲的时候也算个半脱稿。 这不,今越正绞尽脑汁的画着,门口忽然传来李玉兰的声音。 “今越在吗?” “玉兰姐进来吧。” 婚后的李玉兰脸上多了点红润,整个人散发出幸福的光泽,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今越不得不说,尚光明其实还是个挺不错的伴侣,自己一开始对人家有偏见是不对的。 “我是有个事情来问问你,脚痒的病你能治吗?” “脚痒?”今越第一反应是脚气病,现在是书城市最热的时候,有些不爱干净的男同志,洗脚随便用凉水冲一下,或者直接不洗脚,每天闷在不透气的胶鞋里,能不痒才怪。 不过,她打量李玉兰,应该不是他们两口子生这个病。 “哎呀别看了,不是我,是个日国人。” “就上次买电视机的时候,你不是见过鸡米那个日国回来的叔叔嘛,他们公司派他们来龙国谈合作建厂的事儿,本来说的是要选在海城,跟海城第二电视机厂合作,他们提供技术,厂里负责生产和销售,可他们公司一名女同事,是个大美女呢,忽然说是在海城水土不服,要回去。” 今越给她递了杯水,“先润润。”嘴唇都干焦起皮了。 李玉兰“咕叽咕叽”喝完,随意擦了擦嘴,“上面挺着急的,这个女同事不简单,据说她是他们公司社长的独生女。” “社长是个啥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跟厂长差不多吧。” 今越摇头,可不仅仅是厂长,那个电视机品牌很有名,在将来还成了日国的电子产品帝国之王,它的社长翻译成总裁、话事人更合适些,而总裁的独生女,那就更不一样了,妥妥的千金大小姐。 “她说不喜欢海城的气候,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就毁了咱们国家多少年的努力。”李玉兰愤愤不平地说。 本来两国建交就突破了很大的障碍,尤其是龙国人暂时放下了那样的血海深仇,为着发展,忍辱负重,日国人愿意教授技术,整个行业都欢欣鼓舞,结果她一句话就否决了大家的努力,这谁不着急? “你的意思是,她来到龙国后,因为水土不服导致脚痒,现在不仅自己要回国,还闹着要把他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撤回去?” “对。”鸡米花的叔叔昨天打电话给尚光明,说他要回去了,然后说起原因,大家才知道项目推进困难是因为大小姐生病。 “你说这也不算病吧,就脚痒,咱们庄稼人谁不痒,勤洗勤换就行了,怎么就闹到要回国了?” 李玉兰不太懂,但她忽然想起自己好朋友不就是医生?要是能把那大小姐的脚气治好,她就不走了呢?即使走,能把鸡米叔叔他们一批技术人员留下,也是好的。 舒今越本来不想搭理日国人,但这几句话她却听进心里去了——能让那么多人的心血不打水漂,能给国家带来好处,她为什么不试试? 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一步怎么能撤! 第59章 南辕北辙的母女&知道她是什么病了 今越一答应, 李玉兰就赶紧去厂里找尚光明,让他给堂弟尚书明打电话,说这里有个很厉害的医生可以给那位大小姐治病。 尚书明的任务就是说服大小姐先过来, 只要能过来, 今越就有机会,至于能不能治好谁也不敢保证, 反正治不好他们也是要走的, 要是能治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借此挽留住他们。 可在尚光明看来,李玉兰和舒今越的想法比较简单。 “你们想得太天真了, 这种跨国合作的事, 不仅仅是治个病就能把人留下,还涉及到很多经济和政治上的事儿, 一个项目的开展与中止, 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总之, 你们不懂, 就别掺和。” 李玉兰红着眼, “你是不是嫌我没上过学, 没文化?” 尚光明一头雾水,“我没说啊,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电视机厂的事跟嫌不嫌弃没关系。” 看吧, 没直接说不嫌弃, 那就是嫌弃! 李玉兰眼圈更红了,“好啊,对对对, 你是博士,大家都说我是文盲, 可我认识很多字啊,外人看来我是没文化,你是知道的啊,哦对,你嫌弃我也挺对的,我本来就没正经上过学,咱俩离婚吧。” 尚光明一脸懵逼,为什么电视机厂的事会跟离婚画等号?这明明是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好吧? “李玉兰同志,我们虽然是夫妻,但也是合作关系,需要明确合作意图,在……”巴拉巴拉,把婚姻解剖成合作,也亏他敢说。 这不,他越说,李玉兰越生气,在他说到“我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的时候,脚一跺,走了。 臭男人爱滚哪儿滚哪儿,她不伺候了!还合作,合作个屁,有本事给她发工资啊,当她喜欢在家围着灶台转吗? 他俩说话是在机械厂研发科门口,前面还顾忌着没大声,后面吵架就没顾上了,路过的、办公室里的都听了一清二楚。有个大哥拍着尚光明的肩膀,“小尚啊,你怎么能这么对爱人说话,女人不喜欢你这种性格的。” 尚光明不懂,但他虚心求教,“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要立马说你没嫌弃她啊,要赶紧哄啊,趁着她还没彻底爆发之前,好好哄是来得及的,要是已经爆发了,那你就只能等着睡沙发吧。” 其他稍微年轻些的已婚男同事,冲他使个“自求多福”的眼色,女同事则忽然就心理平衡了——看吧,幺幺八又怎么着,就这说话气死人的程度,还不如自家那每个月三十块的呢! 老大哥挤眉弄眼走了,徐平从楼梯口转下来,“小尚这是吵架了,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电视机厂,是上次日国来那个考察团吗?” 当时尚书明他们过来,顺带也来机械厂参观了一下,徐平负责接待的。要说血海深仇,他们徐家跟日国人才是不共戴天,徐平下面的五个弟弟一个妹妹,大部分都是被日国人残害的,当时省里选接待人选的时候,直接把他排除在外,还是胡桂枝说了几句,说徐平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代表的是什么,不会意气用事,这才把他安排进去。 而事实证明,他也是真的做得很好,全程笑脸相迎,既展现了他丰富的专业知识,又做足了东道主,考察团的人离开石兰省的时候还感慨,要不是石兰省经济太差,太不发达,他们更喜欢这边,而不是选海城。 尚光明被他一问,也就实话实说,说起舒今越的时候,他还特意着重介绍一下,是他们大院里一位拥有神奇“东方医术”的年轻医生。 “今越这孩子我知道,医术了得,我爱人夸过好几次。”徐平笑眯眯的,“这日国人的技术怎么能不要呢?以前他们想要咱们的,现在换咱们要他们的了,但咱们龙国人嘛,热情好客,谦和有礼,不会拿着刺刀步枪去他们家里抢。” 他明明是在笑,但尚光明却无端听出一点寒意。当然,他刚回国没几年,对厂领导的身世八卦也不好奇,所以压根也不知道那段渊源。 “这样吧,你把你弟弟尚书明先生的电话给我,我厚着脸皮来做这个说客。” *** 今越自打回到家就在等消息,心想这件事或许不是尚光明一个人能解决的,上层请来的考察团,闹着要撤,现在肯定是动员全部力量在挽留的,石兰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工程师说的话,能不能传到他们耳朵里都还不知道。 更别说要让对方改变看法留下。 她有点担心,但又无计可施,她现在的层次压根接触不到那些人。 但那位山口幸子小姐是日国人,自己身边倒是有一位从日国回来的—— 再次见到舒今越,莫书逸眼里难掩烦忧,仔细询问徐端的事,确定他听起来还不错之后,他又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院草莫医生。“今天不是来看你朋友,顺带来找我吧?” 今越笑起来,“看你说的,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 莫书逸也笑起来,“请吧,一起吃个便饭。” 今越欣然答应,这次依然是抢着付钱没抢过他。 “拜托舒今越同志就让我做一回绅士吧,你要想请我,你对象那天不是说了,要约我一起吃饭,到时候你请或者他请都行。” 俩人边吃,边愉快的聊天,今越问他认不认识日国某电器企业家的山口幸子小姐。 “我不认识,没亲自接触过,但这位大小姐在日国很有名,经常上报纸的。” 今越眉头一挑,“哦?为什么?” “她换男朋友的速度。” 原来,山口幸子跟胡奶奶这样的大小姐不一样,她可不是恋爱脑,用后世手机上的话说,她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海后,上到政府议员,下到便利店小哥,有年上大叔,也有年下小奶狗,反正只要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她都喜欢。 但她喜新厌旧的速度又很快,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星期,她就会分手。 别说,舒今越还有点羡慕,这也就是富家千金的游戏吧,要是普通女孩子这样换男友,早被人蛐蛐成啥样了都。 “不对,也有例外,她跟她初恋男友好像就持续时间挺长的,谈了快五年了吧,可惜他爸老山口嫌弃他只是个普通工程师,棒打鸳鸯。”莫书逸见她听得津津有味,分享八卦的心情瞬间上来,“我还听说,她当年跟她那初恋差点谈成,她都怀孕了,后来发生一场车祸,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当时我那位师姐负责给她送血过去,她的血型很罕见,是RH阴性血。” 而他进修的医院正好就是当年抢救山口幸子的医院,“她男朋友没活下来,从那以后她换男友的新闻就经常上报。” “关于她车祸住院,流产的事,则是要求所有接触过的医护都签署过保密协议,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今越“哦”一声,东亚国家还是相对保守的,觉得这是“丑闻”,被爆出来会影响公司股价,也影响将来嫁门当户对的男人。 “我这位师姐还记得,那场车祸发生在日国的七夕节后一个月,师姐那段时间正跟她男朋友商量结婚的事,本来已经到了分手边缘,结果因为见到了这对恋人的天人永隔,大受刺激,当天回去就接受了男友的求婚。” 今越笑笑,看不出来,莫书逸也有那么点八卦基因。 不过,这些人离自己太远了,今越也就是当八卦听一听,过了也就过了,吃完饭很快分别,因为俩人都还要上班。 今越回到单位,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她现在琢磨的是怎么用钱生钱,搬完家,父母补贴一点,加上这几个月的工资,她手里攒下整整500块了,她想买两间平房还可以,但四合院就差得远。 所以,钱不是省出来的,还是得挣啊。 正想着,康永新找来了,“今越快下班了吧,我跟胡荣胜老师傅约好待会儿在公园见个面,你有空吗?” 今越“哎哟”一声,心说自己真是糊涂了,把这件事给忘了,“有空有空,您先等我两分钟。” 马上就下班了,她先去洗个手,新桥街道办离书城市人民公园不远,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来得及。” “康师傅今天怎么有空提前下班?” “我请半天假,给玉琼重新买了个轮椅,刚从家过来。” 俩人聊着,很快来到约定地点,康永新呵呵笑着,喊了声“胡师兄”,今越连忙朝他喊的方向看过去,有五六个小老头和一个中年人,她的视线在小老头里寻找起来,心说哪个才是胡师傅啊。 按照康永新的说法,胡荣胜年纪快五十了,又是一直过的穷苦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她脑海里已经自动勾勒出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形象。 谁知他大剌剌走过去,却是跟那个中年人打招呼。 那中年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岁左右,甚至还不到点,因为他个子不高,但身形笔直,头发黝黑,发量也多,即使眉眼有皱纹,看起来却很年轻。 他俩站一起,要是不认识的人肯定会说胡荣胜是康永新的小老弟! “今越,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胡荣胜老师傅,我师兄。” 今越:“……”哈,看起来刚四十出头的“老”师傅。 “师兄,这个小姑娘就是舒今越,玉琼的病就是她治好的,大小姐夸的就是她。” 胡荣胜看过来,冲今越点点头,“你好。” “胡师傅,您好。”今越有点结巴,为自己的以貌取人,先入为主。 “呵呵,今越也傻眼了吧,我那天在路上遇到,都差点没认出来,心说这人怎么跟我师兄长得这么像,以为是师兄的儿子,上去一问,嘿,居然是师兄本人!” 康永新对着故友,跟对工作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变得健谈、豪爽起来,拍拍胡荣胜的肩膀,“老实说,师兄是不是有什么美容养颜、青春常驻的秘方,给咱们透露透露,我倒是用不上,但可以给今越以后用嘛。” 胡荣胜也笑,“你就编排我吧。” 今越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叙旧,胡荣胜这几年过得不太好,他跟康永新一样也是一直未婚,康永新是因为妹妹的身体一直不愿找,而他是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按理来说他外貌英俊,甚至有点儒雅气质在身上,应该不难找才对。 “你还在找吗?要不还是先缓缓,先工作吧,师兄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那里还需要招一名实验员,你来吧。”康永新顿了顿,“就是没有正式工名额,只能按临时工进去。” 胡荣胜点点头,“好,多的话咱也不说了,我现在确实走到了难处。” 今越听了一会儿,俩人的话题很快转到她和胡奶奶身上,尤其是今越给康玉琼治病,都夸她年少有为。 今越不好意思,“您二位可别夸我了,我也就是装神弄鬼,吓唬吓唬康阿姨罢了。”真正的通便,并不是多难的事。 “那也是胆识过人。”毕竟这年头敢干装神弄鬼的事,她胆子也够大的。 “小舒同志谦虚了,永新说你上次研发的胃升液效果不错,目前在各大医院很受欢迎,还销售到外省去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今越请他们下馆子,她以后做事很需要这些专业技术人才,能维持良好的关系很重要。 “别了,你的心意我和师兄心领了,但让你去看着我俩糟老头子喝酒多没意思。”康永新搂住胡荣胜,“师兄今天也算认识今越了,她是玉琼的救命恩人,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今越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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