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差点忘了这茬,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她忽然灵机一动,“知道是谁举报的不?” “应该是李素芬。” 李素芬,就是上次被今越怼的那位李老师,当然也是舒老师的老同事。 “李素芬这人,以前就跟我不对付,文晏这次评职称又跟她爱人形成竞争关系,倒也说得通。” 舒老师顿了顿,“以前她想……想……我没同意,可能就有点矛盾。” “啥,她想啥?”赵婉秋没听清,大声问。 孩子们发现老父亲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哪还有不明白的! 别看舒老师现在是个小老头,但他年轻时候长得不赖,个子虽然不高,但也有一米七五的样子,五官清秀,气质斯文,性格也好,不爱跟人红脸,在异性里挺受欢迎。 文韵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四十岁不到,正是最有男人魅力的时候,主动追求他的人不少,也不乏黄花大姑娘,而李素芬就是其中一个。 可惜舒老师那两年没有再婚的心思,一心只想把孩子拉扯大,过了几年经人介绍与同样是丧偶的赵婉秋认识,双方各方面都比较合适,性格也合得来,所以就再婚了。 要是他一直没再婚,李素芬可能还不会这么恨他,可他再婚了呀,还找了个带拖油瓶的寡妇,这不是在打她脸吗? 舒今越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小时候被她孤立排挤那几年,纯纯是大冤种,在替舒老师受罪啊! 舒文明气得牙痒痒,“这李老师真烦人,举报这个举报那个,她自己就干净吗?” 他撸起袖子,“我就不信她屁股底下一点屎没有,咱们也去举报她呗。” 今越不赞成,这种爱背后举报人的小人,平时肯定非常警惕,不会轻易给人留下把柄,“举报来举报去的,也不是办法。” 况且,她想起上次李素芬远远的对她指指点点,后来又找赵婉秋带话给她婆婆治病的事,估摸着她的拒绝也被她算到大哥头上了。 “说来说去,你们大哥那诗,确实是他自己写的,怨不了谁。”舒老师长叹一声,老大从小就聪明,读书厉害,又有两分才气,年轻时候很是清高,可自从跌了大跟头后,却又矫枉过正,动不动想当官,反倒把以前的才气都丢了。 “都是我无能。” “哎呀爸,你说什么呢。”舒今越抱着他胳膊晃了晃,舒老师真的是一位好父亲,哪怕只有最后一颗荔枝也要留给她,对他自己的几个亲生孩子虽没有这种溺爱,但也会为他们考虑长远,尽力给他们最好的出路。 “这件事,还是等大哥慢慢消化吧,咱们在旁边干着急没用。” 舒老师也点头,“人生在世,不就晋职称受阻嘛,跟生老病死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还是让他自己消化吧。” 他对现在的形势略觉悲观,谁知道这种状态还能持续几年,一个油滑的小学老师,总比一个棱角分明清高自傲的诗人要好生存一些,他这样想。 而舒今越想的是,明年,四个人的小团伙就要被粉碎了,到时候他们这些知识分子会重新受到重视,境遇会好很多,而大哥也就是从恢复高考后,开始看到知识分子的地位,重新拾起笔,进行文学创作。 那时候,他不仅写诗,还写小说,因文字幽默,行文风格比较现实尖酸,很是受到年轻人的追捧。而大量读者不仅意味着地位的提升,还有可观的稿费,都说钱有明目张胆之效,有了钱他浑身派头起来,被各大报社出版社请去做演讲,上新闻,上报纸…… 那几年,舒文晏是柳叶胡同当之无愧的第一风光人,风头甚至超过大美人舒文韵。 可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他和刘慧芳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又没有孩子牵绊……刘慧芳因为跑运输也成了小老板,女大款,俩人三观渐行渐远,争吵多到双方都受不了,就离了。 他们的婚姻,清贫又没孩子那十几年都熬过来了,偏偏日子好过了,有钱有地位,各自的人生理想都实现的时候,又过不下去了。 没有第三者,没有贫穷,没有疾病,就是莫名其妙的过不下去。 不过,离婚后舒文晏后悔了,曾数次求复合,可刘慧芳也没回头,俩人就这么各自单身着,远离着,糊糊涂涂过了几十年。 所以,舒今越相信,不用自己干预,大哥同样能自己走出一条光明大道来,万一她一插手,把某些事提前就不好了。 现在,大嫂可是快生了。 大家商量好,一致决定不给大哥大嫂添乱,话题一转,才发现屋里多出来一袋米和一堆罐头,“这是哪来的?” 今越把自己去给蒋老爷子看病的事说了,但没说他的身份,只说是徐端的一位叔叔。 “怎么能拿人家这么多东西,还全是好东西,明天妈跟你一起送回去吧?” “没事,蒋伯伯人很好的,他给,咱们就收着吧,推来推去的他不喜欢。”主要是人家就不缺这些东西,他们太小家子气交不上朋友。 赵婉秋还是惴惴不安,“你这不属于受贿收红包吧?” 舒今越“噗嗤”一声,“妈你想哪儿去啦,人家就是把我当小辈,关爱我一下,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抽空给人腌点萝卜干吧,我听他们家人说他喜欢吃萝卜干下饭,说有股老家的味道。” 赵婉秋连忙答应,她做咸菜还是可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菜店挑了几个最甜最脆的白萝卜,回家又是晒又是切的,还把干辣椒磨成辣椒面,加了盐巴花椒之类的,腌制了满满两罐。 且说当晚,姐俩回到旁边的小屋,舒文韵躺床上,翻来覆去,欲言又止。 “姐,你想说啥就说呗,我还没睡。” “你相信梦吗?” “什么梦?”今越坐起来,把窗帘掀开一条缝,看向下面的姐姐。 舒文韵也把帘子掀开,她穿着一件白色棉布裙子,随意的歪靠在枕头上,长发披散着,神态慵懒,眉眼如画……真漂亮啊! 今越心说,这就是主角命,老太爷赏饭吃,就这样的样貌要是放五十年后,都不用经纪公司包装,走在路上都会被偷拍的水平,随随便便做个网红啥的,不也能挣钱? “我要是说,我做过一个关于我们全家人的,很奇怪的梦,你会信吗?”她盯着今越的眼睛。 今越现在可是小狐狸,她眨巴眨巴眼,“什么梦?” “在梦里,赵阿姨先是摔了一跤,后来又中风,我不是诅咒她,是梦里这个样子……而大哥也有被人举报这件事,只是大嫂没怀孕,二嫂生病没了,她和二哥也没能结婚……你信吗?” 今越不答反问:“那我呢?” “你……过得很好。”舒文韵声音沙哑,其实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很多年了,自从五年前知青办来通知,他们家必须有一个人去插队的时候,当天晚上她就开始做这个怪梦。 而这么多年,梦里的事都在一一重现,她开始害怕了。 “难怪你最近脸色不太好,原来是做噩梦呀,你要相信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我们全家肯定会好好的。” 舒今越才不会说,她可是亲自活过一次的,做梦算啥! 不过,舒文韵会做这种剧情相关的梦又是为什么?她可是女主角啊!莫非是传说中的小说里的人物觉醒?她开始慢慢觉醒了? “今越,对不起。”舒文韵忽然看着她,眼眶红红的,“五年前让你去下乡,其实就是因为我做了这个怪病,那个时候我害怕,也自私,我怕梦里那些不好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真的对不起。” 在梦里,她才是下乡那个,她一下乡就被队长家儿子盯上,因为她不愿嫁给他,回城受阻,高考被拒,一直到那个叫“改革开放”的政策施行后,她才随着南下打工的老乡回到书城。 而那时候,整个舒家已经散了,父亲穷病交加,赵阿姨瘫痪在床,大哥大嫂离了,文丽姐死了,二哥远走他乡…… 听到这里,舒今越一愣,“那我呢?” 舒文韵瞬间泪如雨下。 “你倒是快说啊,我怎么了,我过得怎么样?”刚才还说过得好,她不信。 舒文韵看着她,“你在我下乡后第二年的冬天,走失在一个雪夜里,找到的时候已经……” “啥?!”舒今越觉得这简直就是放屁,“你做的这什么梦,乱七八糟的。” 她要是说自己代替她在城里跟徐思齐相亲,幸福美满做了一辈子的人生赢家还说得过去,她居然就这么死……死了?敢情在舒文韵的梦里,她也是个活不过三集的路人甲! “对不起今越,我以前真的嫉妒你。”为什么明明长得没她好看,读书没她厉害,甚至都不是亲生的,却能得到爸爸全部的爱。 她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努力,她只要是舒今越,爸爸就会爱她。活着的时候,只剩最后一颗荔枝也要留给她,仿佛他们三个不是亲生的;后来她死在那个雪夜之后,父亲为了她一夜白头,一蹶不振,彻底病倒。 她真的想问问她,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爱,而她,无论多么努力,多么上进,考多少次第一名,都不如今越数学多考五分能让父亲高兴? “第一次做那个梦的时候,我内心是崩溃的,所以当预感到自己命运即将发生转折的时候,我抢走了你的工作机会。” “前年我本该跟你好好道歉的,但那时候我太害怕了,我怕你不原谅我。” 舒今越冷笑一声,“难道你觉得现在我就该原谅你了吗?” 她抢走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工作机会,还是她的生机。还是那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她舒文韵这么聪明这么圆滑的人在乡下都被困那么多年,那素有草包之名的舒今越,在乡下只会更惨! 她失去了小脚趾,连续两年与高考失之交臂,还死在乡下……可舒文韵却在城里谈恋爱,逛街,结婚,当干部,生下龙凤胎,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 不过,还有个问题,舒文韵的梦跟她舒今越的真实经历,也不一样,难道舒文韵活了三次?也不对,那只是梦……算了算了,头疼。 “今越,你睡了吗?” 舒今越懒得搭理她,在愤慨过后,她忽然又想起一个关键节点——雪夜。 在舒文韵的梦里,她死在那个雪夜,而在她的真实人生中,两辈子她都经历过同一个雪夜,而两次她都活下来了,只是失去一根小脚趾。 到底是什么,或者是谁,造成了她不一样的结局? *** 咸菜不用多久就能吃,等细长条的萝卜变成金黄色的时候,天气越来越热,俨然到了夏天。 怕放不住,今越抽空赶紧把东西送到蒋家去,顺便给老爷子复诊。 自从喝上中药后,脉象尚未有明显变化,但老人家自觉四肢乏力的症状缓解了很多,而且也没上火。 这就是中医药配伍的力量,单吃人参容易上火,但要是再配伍一点滋养的药上去,就很好的中和了它的燥。 所以,除非是真的单味药效果更好,不然今越都更倾向于配伍使用。 “今越丫头,上次你说你二哥在菜站上班,大哥在哪儿来着?”老爷子笑眯眯的问。 今越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在咱们新桥街道小学。” “教语文是吧?” “是。” 老爷子呷了口茶水,“他文笔怎么样?” 虽然今越不喜欢大哥的市侩与抠门,但不得不承认,舒文晏是有两分文笔和才气的,“他上中学就开始写诗,这几年也每年都有作品被刊登上报纸。” “听说市里最近准备招几名有文字功底的秘书,你告诉他,要是有意的话,来试试。” 舒今越为难,“这怎么好麻烦您?” “跟我没关系,跟我不是一个部门,我糟老头子可插不上手。我只是正好听几个小年轻闲聊,说起这次报名的人不少,到时候市里会组织考试,完全是公平公开公正的按程序办事。” 第51章 偷蛋贼&骨穿结果&疑似脑膜炎 辞别蒋老爷子, 舒今越当即往家赶。 这两天徐端出差去了,是老爷子的司机负责接送,“刘师傅帮我放在这里就行, 不用送到柳叶胡同。” 刘司机看了看, 路边是一个叫新桥小学的地方,不过他也没多话, 这位小女同志现在可是蒋家的贵客, 老爷子十分欣赏她,不时的就让他给送点吃喝的过来,他什么都不用问, 只要听令就行。 “谢谢刘师傅, 您慢点开。”今越挥挥手,立即走到门卫室, “大哥!” 是的, 自从被举报后, 舒文晏不仅职称没升上去, 还被调到门卫室来了。 学校怕李素芬继续往上闹大, 到时候连学校领导班子也跟着遭殃, 干脆一撸到底,让他别从事教学工作了。 从颇有才气受人敬重的语文教师到看大门的, 这打击换谁能接受?今越想, 就像在手机里看到的一样, 舒文晏要是完全躺平的性格,或许不是坏事,这躺不平又卷不起的, 可不就是天天生闷气嘛。 这不,舒文晏还穿着白衬衣, 但人却萎成一根下霜后的茄子,远远的看见妹子过来立马缩到小房子里,要是有个地缝他一定会钻进去。 舒今越偏要故意大声喊他:“哎呀大哥,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舒文晏一张脸臊红,“你就可劲奚落我吧。” 舒今越摇头,“这叫啥,你平时做了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 平时他多讨厌呐,今越小时候对他又恨又怕,要不是有刘慧芳这个大嫂,她巴不得不认他这大哥……当然,她相信,舒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做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够失败的。 今越嘴里“啧啧啧”,上下打量他的怂样。 舒文晏愈发蔫头巴脑的,“你就可劲笑话我吧,反正现在你们一个个比我优秀比我上进,爸在外头还巴不得没我这儿子。” “你这点尖酸刻薄的气势要是拿去怼仇人,那该多好啊。”看你那怂样。 “你以为我想来看大门啊?还不是你嫂子,头发长见识短,说什么孩子要生了,我不能没工作,不能和组织对抗,我对抗了吗我,我就是想休息几天,看没了我,他们这语文课找谁上。” 舒今越懒得听他编排大嫂,他这张嘴也吐不出什么象牙,他编排是编排吧,但平时该被大嫂压着还是被压。 “我来是告诉你个消息,市委那边最近准备招一批有文字功底的秘书,是对外公开招考,你要是想去试试,就赶紧报名,最后两天,报名就要截止。” 舒文晏依然蔫蔫的,“你就瞎吹吧,要是对外公开的,我咋不知道,还要你来告诉我?” “这我哪知道,反正消息保真,人家绝不会骗我,你要不信去问问就是。” “行了行了,就你事多,你能有啥人脉,这么好的消息谁知道了不是自己藏着掖着,还能告诉你?” 舒今越被他这态度气得够呛,“爱信不信。” 她扭头就走,心说活该你看大门,你就一看一个不吱声吧! 家里,今天是星期天,舒文明和徐文丽小两口心情极好,正一样一样往外搬被褥,准备趁着天气不错晒晒。不过舒文明不让文丽干活,他自己哼哧哼哧的搬,晾,抖,拍,文丽就揣把瓜子儿,在旁边看着。 “今越回来了,怎么样,那萝卜干味道不错吧?” “好得很,蒋伯伯很喜欢,说够他吃一年了。”保健医生不建议吃咸菜,但他血糖血压都好,偶尔下白粥的时候吃几根,倒也无伤大雅。 “我也想吃,昨天尝了两根不过瘾,但你哥不让吃,整天说医生说了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没劲。” “二嫂就再忍几天吧,过几天去复查了再说。”停药两个月后,最近几次复查的血象都正常了,今越就建议他们复查一次骨穿,这才是金标准。 “他刚开始还阻拦,不想让我查,怕我查出什么心情不好,这两个月没吃药都好端端的,他又催我去查,你说你哥这人,是不是一会儿一个说法,毫无信用可言?” 今越笑,这可是幸福的烦恼。 说完一会儿,那边舒文韵下夜班回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恨不得进门躺倒就睡。 “文韵回来了,先吃饭,吃了饭再睡,今越叫你哥嫂过来吃饭喽!” 这住一个大院就是好,赵婉秋在前院喊一嗓子,后院孩子们就能听见。平时这个点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但为了照顾舒文韵,会早点吃,让她好睡觉。 这几天天气热起来,蔬菜的品种也是一年里最多的,拍了个小黄瓜用蒜泥拌拌,再炒个小菠菜,蒸上一锅软糯的白米饭,去年的野猪腊肉还剩最后一块,赵婉秋切成薄片之后上锅蒸成金黄的透明色,夹一块都在流油。 一家子吃得贼香,尤其徐文丽,她最近身体好起来,馋肉馋得厉害。 家里人口多,肉少,每人就只有三四片的份额,舒文明只吃一片,剩下的全夹给她,大家对此早已习惯,老人不说,小的更不会调侃。 “对了,今天的鸡蛋你们谁捡的?” “什么鸡蛋?”舒文明抬头,一脸懵逼。 赵婉秋拐了老伴儿一下,示意他别说了,可舒老师是相信自家儿子的,“咱们家这只小母鸡的蛋,连续一个礼拜没见了。” 刚开始那两天,老两口以为是舒文明捡走,偷偷留下给文丽补身体了,因为是多子女家庭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怕一说破其他孩子有想法,可连续一个礼拜都捡走,这不像是老二的作风,他要是真捡肯定会打声招呼的。 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当时李玉兰家送的两只小母鸡,文明小两口结婚的时候杀了一只,现在还剩一只,鸡米花和麦壳天天去石榴树下挖蚯蚓和小虫子来喂,天气暖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下一个蛋。 而七天,就是七个蛋! 舒文明皱眉,“横竖咱们家里就这几个人,不是我们自家人拿的,那就是被偷了。” 大院里养鸡的大妈不少,几乎每家两只鸡,大家看母鸡比看眼珠子还金贵,谁能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偷走七个鸡蛋? 大家的首要怀疑目标就是李大妈。 “不过,我看她最近天天啃高粱馍,做饭也没闻见鸡蛋味儿,应该不是她。”舒文明就住隔壁,清楚得很。 “那会不会是悄悄煮着吃,那样就没味儿了。”徐文丽小声说。 “你不了解李大妈,她是一个但凡吃点好的都要敲锣打鼓昭告天下的人。” “那会不会是大院里的孩子拿的?” 舒老师立马摇头,“咱们院里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不可能偷这个,即使真拿,也不可能连续拿七天。”偶尔拿一个,大妈们骂几句也就过了,拿七个,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大家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会是谁干的,最后赵婉秋决定,她夜里要盯着,想办法抓住这个小偷。 “咱们家这只小母鸡也是怪,白天不下蛋,偏要大半夜才肯下,肯定是半夜丢的。” 一个鸡蛋好几分钱呢,舒家人这次的损失可不小,老两口决定换班盯梢,等小母鸡一下,他们就猫在门后,听见动静来个人赃并获。 睡之前,今越提醒自己,今晚警觉一点,说不定有好戏看呢,谁知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妈昨晚咋没动静?” “嗐,别提了,我们守到天亮,偷蛋贼都没出现。”老两口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昨晚的鸡蛋是保住了,但贼没抓到啊,真是气人。 大家都说这贼还挺会挑时间,不盯梢的时候他一连得手七天,一盯梢他就消失了,也太狡猾了。 “算了妈,你先补补觉,抓不着就当喂狗了吧。” 赵婉秋才不干呢,“我今晚还要盯,我就不信这贼能忍住。” 舒今越也没多想,今天不想喝苞米粥,她早早出门到国营食堂的早点窗口买一根油条一袋豆浆,边走边吃,到单位门口正好吃完,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哟小舒医生,今儿来这么早?”门卫大爷笑着打招呼。 “大爷早。” “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方子,我去医院抓了,我家小孙子一吃,肚子就不拉了,胃口也好了,可神啦!” 他家小孙子因为吃积食,上吐下泻好几天,什么都吃不下,今越随便给他开了三四味药,一吃就好。 “这有啥,小孩子反正就记着别吃积食就行,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年也就那几天能吃好的,偏偏大人心疼孩子,孩子又不知道饱足,很容易积食。 聊了几句,今越打开办公室门,开始一天的工作,这两天朱大强和刘进步被抽调到区里参加疟疾和脑膜炎防控的培训,她一个人留守办公室,以防有什么紧急情况没人值守。 最近南方有疟疾的疫情,天气热起来,蚊子一多,医院凡是收到规律□□替性发冷、发热症状的患者,都会格外注意。而防疫站的主要工作就是当各级医院有疑似病例出现的时候,他们需要出动人手去鉴别诊断,确诊的话需要收治到专门的传染病病房,现在的综合医院还没有专门的传染病科。 而脑膜炎,则是临市有儿童发生了这个病,有一定传染性,且致死率高,防疫站要求所有人必须认真学习,学完还要去辖区内各所小学进行宣传。 时间短,任务重,区里要求每个站至少派一名工作人员去培训,新桥街道站人多,就去两人。 正想着,门口居然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沈和平。 “我今天过来这边办事,正好顺带来看看你。” 沈和平撸起袖子,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正把一份材料往包里装。 “来找牛主任的吗?他在楼上。”今越起身,给他指了指牛主任的办公室。 “对,就是来发个通知。”他笑得很阳光,露出的牙齿洁白又整齐,“最近很忙吗?” 他约了她好几次,她都以忙为借口拒绝了。今越神色坦然,一点也不尴尬,反正她坦荡荡,“是挺忙的,沈和平同志,我想跟你说件事,我目前暂时不考虑处对象的事,不想耽误你。” 沈和平脸色一变,“是因为上次没帮你把事情办好吗?上次的事,你知道的,我也是找了好些关系才找到那个愿意跟你二嫂换的人,人家要钱也在情理之中。” 今越连忙摇头,“我知道,跟那个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舒今越挺烦的,她都说过很多次了,可他还是这么缠着,上次还说就当给他个还她人情的机会,后来徐端那边帮二哥二嫂解决了,她也就把他换工作的建议回绝了,且当场感谢了他,说人情已经还清了,谁知道后来他又约她,一下吃饭,一下看电影,一下又是逛街的。 揣着明白装糊涂。 跟他比起来,覃海洋就绅士风度多了。 今越也不想再委婉,什么自己年纪小啊,工作忙啊,或者性格不合之类的,也别什么双方都过得去的理由了,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我有对象了。” “谁?” 今越硬着头皮,“徐端。” “徐科长?他不是你叔叔吗?”沈和平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差点带翻了水杯,“你们怎么可能搞对象,你俩差着辈啊。” 今越脸红,其实徐端也没正式跟她表白过,但蒋老爷子他们,二哥他们都默认他是她对象了,不管是不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掉吧,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五官没有很惊艳,但胜在皮肤好,白里透着粉,腰也足够细,藏在里面的臀也是十分挺翘的,可能在别人看来不怎么样,但在他眼里就是极品。 而且年纪小,还没完全长开,假以时日调.教一番必定会是个很有味道的漂亮女人,他很有信心。 “你现在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他们的心思……哎呀,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但你听说过驯化吗?” 舒今越一头雾水,他好端端的扯这个干嘛。 她眼里的迷茫和不解,说明她心思足够单纯,足够简单,沈和平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也不用懂。” “是他不守长辈的礼,以身份压人,对吗?” 舒今越一脸黑线,正想说不是,门口光线忽然一暗,“是又如何?” 徐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穿着便装,显然是刚下火车,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大步来到今越身边,身高优势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和平,“小沈同志,上班时间处理私人事务不妥吧?” 沈和平脸一白,刚才的胜券在握顿时烟消云散,连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徐端抬手,止住他的话,“不过你在正好,我正式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对象,苏今越。” “至于我们因何走在一起,这是私事,无可奉告。” 沈和平脸上火辣辣的,被人扇了大巴掌的感觉,“你,你们……” “通知发到就回去吧。”徐端不再给他眼神,看向舒今越,她的脸红得不像话,也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好了,先去洗把脸吧。”徐端笑着说,刚才的剑拔弩张顿时烟消云散。 办公室有脸盆,今越自己倒了一点温水,轻轻的抹了把脸,温度终于降下来。 她正要把水倒掉,徐端拦住,“我刚下火车,洗个手。” 只见他撸起袖子,用她用过的水,洗手,还打了点肥皂,细心地把手心手背、指缝之间和指尖指甲盖都洗了一遍,这才把脏水倒掉。 他刚下火车,先把文件送回单位,正好听人说沈和平来新桥街道办事,他当即来不及交接就往这边赶。 “你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男人把盆放回原位,“知道姚飞扬吗?” “青青的哥哥,怎么了?” “他差点成了飞扬的小舅子。”至于他对今越的那点不敢见光的调.教小心思,徐端也没提,这样的男人是有,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这样。 今越一愣,“可他说他们家只有他和他姐两个孩子,他姐我见过,三十多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呀。”不可能还嫁给姚飞扬。 徐端冷哼一声,“那是他大姐,中间还有三个女孩都送人了,飞扬的未婚妻就是其中一个,多年来不闻不问,这个女孩中途曾跑回家过,又被他们全家送回养父母家,路上见面也当不认识,但听说她和住金鱼胡同的姚飞扬订婚后,他们全家忙不迭去认亲……”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今越也能想象到,当弃子开始展现出价值的时候,就是她成为香饽饽的时候了。这种送养女孩,等女孩大学毕业有能力赚钱的时候又舔着脸去认亲的,某书上一天也能刷到几例。 而和姚飞扬订婚,可不仅仅是“大学毕业能挣钱了”那样的简单,姚家书香门第,不仅有四合院,姚飞扬本人还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军队干部,这样的家世,能给小舅子提供多大的帮助? 青青那位曾经的准大嫂,今越没见过,但没少听她说,女孩人很好,性格也温柔,可惜就是性子太软,她哥才牺牲没多久,她就被逼着另嫁了。 而当初补偿给姚家的工作机会,说不定沈和平家也去要过。 舒今越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居然还觉得这样的人不错,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难怪听说他帮忙给二嫂转岗的时候,徐端一脸不屑,他很少这么直白的不喜一个人。 “这人怎么这样,亏我还以为他性格幽默。” “你和他聊得来很正常,我们单位内部有好几个女同志也这么觉得。” 舒今越瞪大眼,“你的意思是,他在养鱼,而且你们单位里就有好几条?!” 徐端不爱说八卦,没接话。 “这也太……太……他长得是俊一点,但也没达到能同时养几条鱼的程度吧,不是不是,这跟帅不帅也不一定正相关,他怎么能这样!” 舒今越越想越气,她恼怒的不是自己居然只是他鱼塘里的一条鱼,而是这样的人,乔大姐居然也敢介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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