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着回来? 到时候她不仅要儿子和孙子重新加入她的户口本,还要儿子把那搅家精踹掉! 要不是她撺掇,她那么听话孝顺的儿子怎么可能去倒插门?这一家子都是烂透了良心。 想着,她抓了把瓜子儿,靠在门口,盯着来看房子的人瞅。 而跟她一样关注王家动态的,就是赵婉秋。眼看着去王家问价看房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赵婉秋急得头皮发麻,知道俩孩子的打算,有事没事她就过去后院转转,就当帮他俩盯着。 这不,一盯,还盯出事儿来了。 “哎哟喂,我看你有点眼生啊,不是咱柳叶胡同的吧?”李大妈主动跟一个来看房的小伙子搭讪。 “不是呢大妈,我家在城南一带的打铁胡同。” 李大妈心头大喜,边嗑瓜子边明知故问,“打铁胡同好啊,那边房子宽敞,咋还来咱们柳叶胡同了?” “想买房,来看看。” “买这两间啊?啧啧啧。”她咂吧咂吧嘴,“小伙子你这年纪,买房子是为了结婚吧?” 青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嘞。”他来过两三回了,就是价格上还有点谈不拢,不过应该快了,大不了多点就多点,好歹结婚急用。 “那你可……唉,算了,你买吧,咱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李大妈的欲言又止成功让赵婉秋和青年同时警铃大作—— “这老太婆不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这位热心的大妈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告诉我吧?” 青年眼巴巴凑过去,“大妈,这房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吗,您跟我说说呗,我年纪轻,经的事少,又人生地不熟的,您就当发善心,跟我随便聊两句,我保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 李大妈一副“我也不想得罪人”的样子,在他恳求之下,扭捏半天,终于小声说:“你们要是结婚用,我劝你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这边风水不好,怪事多着呢。” 原来,王家在大院也算是一朵“奇葩”,因为王大叔离婚了,现在的王大妈是二婚老伴儿,下面两个儿子也离婚了,女方留下三个孩子头也不回……就没一个幸福的。 赵婉秋记得,这父子仨离婚的原因各不相同:王大叔是因为会打人,老婆早早的跑了,那时候还没买断房子呢;大儿子是因为好赌,被厂里抓到好几次,差点就开除了;小儿子则是喜欢搓澡,跟澡堂里的女人不清不楚,妻子受不了离的。 可在李大妈那张嘴里,就变成风水不好导致全家婚姻不幸。 小伙子听得脸都白了,心里大骂某种植物,王家真不是好东西,这么差的风水还敢拍着胸脯保证他搬进来一定会婚姻幸福三年抱俩,狗屁的抱,他怕是要妻离子散! “啊,这样啊,我先回去想想,谢谢大妈啊,我先走了。”这大妈真是个大好人,对他可真是没话说,掏心掏肺的为他着想啊。 赵婉秋猫在旁边听完全程,心里骂这老太婆真缺德,胡说八道,但同时也“感激”她那张破嘴,又把房子保住一天呢,嘿! 李大妈见第一次出手居然就如此的雷厉风行,如此的立竿见影,当即更加得意自己的小手段,接下来但凡是有人来得勤些,价格快谈拢的时候,她就要找机会上去搭讪,问清楚别人买的目的,然后有的放矢的阻挠。 要结婚急用的,就说风水不好会离婚。不信是吧,那你问问,前任主人父子仨全离了。 要分家准备生孩子的,就说风水不好孩子没娘,不信问问他们家三个孩子都没娘呢。 要分出来单独养老的,就说风水不好老来无伴孤苦一生,看看王大叔就知道了,那可是整个16号院最可怜的老头咯! …… 舒今越听说的时候,差点笑破肚皮,李大妈真乃神人也,而且是那种为达目的不要脸面的神人! “你说她那张嘴咋就那么欠呢,人家等着用钱,她偏要捣乱,真缺德。” 舒文韵倒是想得更多些,“我看不仅是见不得王家好,她还想捡漏吧。” “咋说?” “我听人说,她私底下还去房管局打听这房子的产权在谁手里,怕是她自己也想买吧。”她不愿出高价,那就先想办法减少竞争对手,到时候无人问津了,她正好狠狠地压价。 “可她都有两大间正房了,还要那么多干啥?”赵婉秋想不通,房子是住的,她一老妈子,难道想把身体分成四瓣去住? “哎呀妈,这你就不懂了吧,说不定她想着留手里几年,以后赚差价呢?”舒今越笑眯眯的,心说李大妈要真有这想法,那真是16号院房产投资第一人。 赵婉秋不懂,但舒文明却上心了,凭着多年与李大妈斗智斗勇的经验,他觉得舒文韵没说错。 *** 舒今越虽然关注这事,但她忙工作,还忙着跟中药厂商讨合同的事,没办法参与进去。 倒是莫书逸那边来消息,说他已经跟科里主任副主任商量好,如果有胃下垂的病人来就诊,他们会给他们说胃升液临床试验的事,愿不愿意用是病人的自由。 有整个科室的参与,这事一下子就变得简单多了,舒今越把信息提供给康永新,他自己就会联系莫书逸。 这天中午,赵大勇一家子又来了,提着两个网兜,说是感谢舒今越的。复查复位之后,赵大勇很听话,乖乖进行穴位注射,按时三餐,忌口,适当活动,调养得还不错,人看着精神不少。 “我回单位去销假,领导都说我看着不像生过病的,还问我在哪儿看的,我给他们说了今越,说不定过几天他们还会来找你呢。”赵大勇有点不好意思,“今越不会怪我给你招麻烦吧?” “怎么会,赵大哥想多了。”舒今越还巴不得多来几个病人呢,她现在转来转去就是给街坊邻居和同事看,都是些小毛病,锻炼不了技术。 她也是有野心的好吗? “东西你们一定要收下,要是不收,我们全家心里都过意不去。” “是啊,你们就收下吧,也不是啥稀罕的,就是他这几年跑车,顺便搭一下路上的老乡,人家给的。” 赵婉秋坚决不要,“你们刚把人参卖给文明,已经占你们便宜了,不能再要你们东西。” 舒文明以很低的价格买走三根不错的人参,送去给徐文丽补身体,最近俩人感情好着呢。 “那不一样,那是卖给他,收过钱的,这是我们的心意。” 老舒全家拒绝,最后实在没办法,只挑着便宜的罐头收下两个,其它的全退回去。 最后赵家人和那些东西是被舒家人给“推”出门的。 “唉,这一家子真是,咋这么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今越看病要收人好处似的。”赵婉秋说话比较直接,“算了,以后还是尽量在单位看吧,别叫来家里,省得推来推去的邻居看着传闲话。” 她以前在单位就特讨厌那些收礼收红包的医生护士,在她漫长的职业生涯里其实也有好些机会能收的,但她坚决抵制诱惑,分文不取。 舒今越也是这么想的,“爸妈,以后有人来找我看病,你们就叫他们去单位找我。” 在单位里,她拒绝起来更容易,他们也不敢太客气,彼此不伤情面。 说定,一家人开始各自活动,舒文明出去约会,舒文韵回房学习考证,舒今越暂时清闲下来,一看时间都一点十分了,赶紧往槐树胡同去。 徐端的车子停在胡同口一棵大槐树下,人在一边看着大马路不知道想什么。 他出差刚回来,昨天忽然给舒今越下达一个任务——学自行车。 舒今越想起自己的望车兴叹,爽快答应,“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慢点,看车。” 舒今越左右看,哪有什么车呀,这个点儿,这么热的天,谁会骑车在路上,更别说四个轮子的。 走到跟前,徐端递给她一瓶拧开的牛奶,幸好是常温的,今越一仰头“咕叽咕叽”喝个痛快,“咱们去哪里学,就用你的车学吗?” “嗯,就这附近吧。” 槐树胡同顾名思义,有好些槐树,树下太阳晒不到,凉快得很,舒今越摸了摸他车子,都没被晒烫。 “你这次怎么又去这么久呀?” 徐端一面帮她掌着龙头,将车子推进胡同里,“事情多,耽搁的就久点,你工作顺利吧?” “顺利得很,赵大勇都痊愈了。”顺便又把跟中药厂合作的事献宝似的说出来,“我厉害吧?那个康帅博还说以后有什么好点子可以继续找他合作。” “康帅博?” 舒今越哈哈大笑,“就是胡奶奶介绍的那个熟人,叫康永新。” 徐端不置可否,也不懂笑点在哪儿,“手扶住,但不要抓太紧,放松,对再放松一点,让轮子先动起来……” 他倒是教得认真,但舒今越已经摔出心理阴影了,“好好好我知道,你别放手啊,帮我扶着,不许放……” 少女的脸蛋被热气一蒸,粉丢丢的,猫儿一样的眼睛里是流动的光彩。 他想起一个词——流光溢彩。 “喂,你想什么呢,快帮我扶好啊,别让我摔了!” 他连忙收敛心神,稳稳的扶住,“慢点,先别急,一步步来……” 可他刚放开,她身子就歪了,他为了扶住她,大手不小心落在她腰肢上,纤细得仿佛还不够他一掌握住……他面上淡定,手掌心却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火烧得慌。 舒今越没察觉到,“你比我二哥有耐心多了,他只会骂我笨。” “我二哥那么臭的嘴,怎么就能找到对象呢?文丽姐对他真是真爱。” 她的睫毛不算长,也不是洋娃娃那种卷翘,但配上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睛,就是让人觉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此时,睫毛在脸上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鼻尖上出了点点汗,嘴唇是红艳艳的,像…… 他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慢点。” 他身高手长,每次都能力挽狂澜,舒今越有种自己即将学会的错觉,可一旦他放手,她的车子又歪了,他一扶上,稳稳当当……反复循环。 学了一个多小时,今越累得一张小脸更红了,可依然还是脱不了他。 “不学了,累死了。”她跳下来,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他掏出手帕,将两块石墩子擦干净,才让她坐下。 “我这辈子怕是学不会自行车了。”今越唉声叹气,在真正骑车之前,她没想到世界上会有不会骑自行车的人,更没想到自己会是其中之一。 “胡说,多练习总能会的。” “可我一个人练不了,你又不能天天来教我。” 他顿了顿,“我尽量。” 舒今越也没当真,他跟自己这虾兵蟹将可不一样,人家将来可是要干大事的。 俩人又(教)学了会儿,敲门进胡奶奶家里坐了会儿,陪着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聊,重点是汇报康永新的事,她老人家始终淡淡的,要不是时不时能答应上两句,今越都怀疑她睡着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各自回家。本来今越想请他上家里吃饭的,但他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以为是他有什么工作没做好,得赶回去加班,就没说出口。 徐端离开槐树胡同,往金鱼胡同骑的时候,确实心不在焉,甚至有点厌恶自己。 一进门,包大姐迎上来,“徐领导回来了,文静给你们带了点新鲜的瓜果蔬菜,都是自家种的,趁着新鲜正好尝尝。” 包文静这次大方多了,聘聘袅袅的出来,“徐领导你好,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西瓜,很甜的。” 徐端的视线在她脸上迅速滑过,不带一丝停顿,“嗯,辛苦,包大姐待会儿称一下重量,按市价给她。” 包文静脸一红,“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来卖西瓜啊喂! 徐端却不在乎她说什么,径直回自己屋里,关上门,坐在书桌前,心里不太舒服。 他不是故意触碰她的,她甚至都没感觉到他的触碰,可他……指尖似乎还留着那种纤细的触感。 包文静在屋外臊眉耷眼,“姐你看,丢死人了!” “你还让我来,我不来了!” 她自小也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怎么能忍受这种屡次三番的忽视和拒绝,除了上次去新华书店买书,她又见过几次徐端,但每次徐端的视线都从不在她身上停留,不是生气,不是指责,而是彻头彻尾的忽视。 “瞧你这点出息,他看不见你就多来几次,总能让他看见你的好。”她再次打量这个妹妹,身材修长,前凸后翘,小脸雪白,细眉大眼,像朵花儿一样。 她实在想不出来,哪个男人能不心动。 徐领导怎么就看不见这朵漂亮的鲜花呢? 夜幕降临。徐端站在院中,烟夹在两根手指之间,却并未点燃,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大姐把厨房收拾好,擦干净手,心说她得问问徐领导,他对文静到底哪里不满意……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大胆了,可想到丈夫说的,徐领导是个很讲道理的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说不上脾气多好,但至少也没骂过她,不像村里人说的给人当保姆就是当牛做马。 他对饭菜不挑剔,她做啥他吃啥,偶尔有不合口味的也会照常吃完,平时哪里做得不好的。他也只是看在眼里,偶尔提一下,不会让她难堪。 更别说她家里有事请个假啥的他也从不过问,不像有些城里雇主,保姆请假还要扣工资,多请几次就开除。 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这愈发坚定了她的认知。 她走到徐端身后,正犹豫着怎么开口,他忽然先开口:“包大姐以后想家就自己回去,我不希望家里来太多人。” 声音淡淡的,一点起伏也没有。 包大姐一瞬间明白过来,胀得面红耳赤。 他虽然没有一个字指摘文静,可这话处处在说他不喜欢文静,甚至不喜欢她再来家里! 包大姐连忙“哎”一声,落荒而逃。 至于包文静什么时候走的,徐端并不在意,他只是为昨天自己的心不在焉而懊悔,小姑娘似乎也有点受伤,他其实并非针对她,只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唉,看来还是得找机会跟她说一下,不然小女孩容易乱想。 *** 不过,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他都没找到机会,因为舒今越又忙起来了,而且这次的忙碌非同一般。 事情还要从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说起,这天她刚到单位,老朱就来安排工作,“最近上头催得紧,我和刘进步出去巡查,你留守单位写报告。” 主要是她现在有些病人会直接来防疫站找她,老朱一方面是体谅她,一方面也体谅慕名而来的病人,不想让他们跑空。 “行,你们去吧,要是忙不过来就回来叫我。” 舒今越先把下班前需要上交的报告写好固定模板,到时候他们带回一手数据,只需要把空缺的地方填上,一份完整、详实的报告就能在最短时间内出炉了。 但这工作做得太熟练,很快就完成,正好又没病人,舒今越又无事可做。她觉得老朱让她留守也是有原因的,他俩无论去到辖区哪个单位,都能跟那些男领导们勾肩搭背抽纸烟,而她又不会抽烟,也不喜欢跟那些领导接触,每次都让她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她不自在,他俩也不好意思。 她想了想,不去也好,还省得闻二手烟呢! 舒今越开始琢磨王家那两间房子的事,最近依然每天都有人去看,有的只是看,有的还问价,有的则是问了价还要砍几刀,价格已经被砍到560了,这在一开始谁敢想啊?600都觉得是捡便宜,这砍着砍着直接砍掉她一个月工资了。 舒今越第一次意识到,王家是真的要被调走了,那么好的房子都舍得以远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 不过,也多亏李大妈锲而不舍的多方位阻挠,现在十几个意向客户都被她搅黄了。 舒今越想到她那一脸神秘地说“风水不好”的样子就想笑,王家怕是打死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意向客户一开始好好的,后来又不了了之,原来是被谁搅黄的吧? “今越,你想啥呢,笑得这么开心。” 舒今越抬头一看,一个高挑身材、小麦色皮肤的女孩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愣了愣,“玉兰姐?”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玉兰,自打春游一起玩过后,舒今越和她比较投缘,她进城的时候都会来看看她,给她送点自家割的嫩韭菜、山里捡的小蘑菇啥的,不过自打进入盛夏后,生产队事多起来,她就很少进城了。 “玉兰姐先等我一会儿,等我下班,上家里吃饭去。”朱大强和刘进步不回来,她不能走,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有人在岗。 “别客气,我不是来吃饭的,今天是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李玉兰径直走到舒今越身旁,坐下,接过她倒的水喝了两大口。 “我三嫂病了,我想请你去给她看看,上次我不是听人说你治好了好些疑难杂症嘛。” 舒今越也没谦虚,连忙问李三嫂是个什么情况。 “我三嫂说来也是命苦,他们家只有俩孩子,她哥还是个傻儿,就是脑子不正常那种,本来是想招个女婿上门,谁知跟我哥自由恋爱了,我爸那老顽固不同意我三哥去上门,但让步说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跟她们家姓,第二个跟我家姓,第三个跟他家姓,第四个再跟我家姓……这样,懂了吧?” 舒今越点头,这倒是公平,还省得因为性别而扯皮了,反正只论排序不论性别,就是听天由命。 “可惜他们结婚好几年一直怀不上,我三嫂比谁都急,打针吃药甚至连神婆都去看过。” 今越以为是要找她去看不孕不育,连忙问:“那双方检查做了没?怀不上不一定就是女方的问题。” 李玉兰笑起来,“这不,折腾到今年,终于怀上了。” 舒今越不由自主松口气,“这不是好事嘛,怀上就安心养胎。” “谁说不是,我爸妈啥都不敢让她干,每天就让她在家做做饭,洗衣服都是三哥回去洗,谁知道就这样还是病了。” “什么病?” “三嫂上个月先是淋了点雨,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第二天三哥带她去公社医院,医生说她是孕妇,不好用药,让回家熬点姜汤喝,谁知道这姜汤都喝好几天了,烧还是没退下来。” “除了发烧还有其它症状吗?” “还咳嗽,痰有点多,我三哥听说梨子化痰,还去给她找了好些梨子来煮水,听说梨膏效果更好,又熬成了梨膏……但依然没什么效果,这几天三嫂忽然说膝盖骨疼得厉害,睡不着觉。” 舒今越一愣,其实发烧咳嗽这种小症状她没怎么放心上,她的注意力在膝盖骨痛这一点,“这次生病之前会痛吗?” “偶尔会一些,但咱们地里刨食的,谁都多少有点关节病,所以去医院看的时候,医生也说这是风湿病或者类风湿病,也不敢多用,就稍微开了一点点药,让回家后实在疼得厉害就吃一点。” 哪怕是在医疗技术高度发达的五十年后,孕妇也是各个科室的“烫手山芋”,很多病产科医生专业受限治不了,可其他科又投鼠忌器不敢治,都怕对胎儿造成影响,所以就你推我我推你,推到最后只能靠自愈。 更何况,李三嫂的孩子,来之不易,更是最最烫手的山芋。 估计这个道理医生已经跟李家讲过了,所以李玉兰有点生气,“这些小毛病我就不信会治不好,他们就是推诿,今越你胆子大,你去帮我三嫂看看吧?” 舒今越好笑,“那可先说好,我会尽力尝试,治不治得好可不敢保证。” 却哪里知道,这一去就直接半个多月没能回家。 第38章 门里门外&孕妇肺结核 舒今越让李玉兰帮她看着办公室, 自己先回家去收两件换洗衣物,心想万一要是当天回不来呢。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回不来也不影响上班。 谁承想还真被她给猜中了! 李家村位于城郊, 交通方便, 再加上李玉兰和她二哥是开了拖拉机来接今越的,路上也没耽搁, 四十来分钟就杀到村口。 跟臭烘烘乱糟糟的大杂院比起来,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李家村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再一想到将来随着书城市扩建,这一带会被建设成闻名遐迩的书城市大学城, 而这些当地农民从此一跃成为拆迁户……舒今越都忍不住咋舌。 这是啥好日子啊! 她要是有条件, 买在大杂院干啥,就应该来这里买, 这才叫投资。 可惜自己囊中羞涩, 现在二哥还没凑够买小房子的钱, 想七想八, 舒今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玉兰以为她是怕自己治不好三嫂的病, 下了拖拉机后一直挽着她胳膊, “今越你别紧张,尽力就行, 我三哥三嫂都是讲道理的人, 他们能理解的。” “我说你比那些医生胆子大, 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要是不敢治也没啥,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爸妈你更不用担心,我妈最讲道理了, 还是我们生产队的妇女主任,我爸虽然老顽固但他听我妈的话,孩子跟我三嫂姓就是我妈提出来的,他一开始老大不乐意,但最后还不是得听我妈的。” “对了,这里就是我家,我家老房子在村里,后来村里人太多住不开,我妈就搬来村头,房子盖得比较偏,但清净。” 舒今越看着她手指的那栋青砖大瓦房,心说可真气派啊,宽敞明亮还干净,院里种着几棵果树,果树下还有一些绿油油的小葱蒜苗韭菜之类的蔬菜,菜地里一只芦花老母鸡领着七八只黄蓉蓉的小鸡仔,正在找虫子吃。 院里干干净净,一点鸡粪都看不见,看得出来李家是很爱干净的人家。 果然,一进屋,看见虽朴素却整齐干净的家具,舒今越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里就是我三哥三嫂的屋。”正说着,李三哥开门出来。 “舒医生你好,我是玉兰的三哥。” 舒今越冲他点点头,“你好,李三哥。” 李三哥满面愁容,眉头紧锁,嘴唇干焦起皮得像一块干涸的土地:“麻烦舒医生了,我媳妇儿的事,玉兰已经跟你说了吧?” 说话间,屋里传来咳嗽声。 今越点点头,进到小两口的房间里,窗户用油纸糊着,又加了一层报纸,透光性不是很好,但没什么异味,李三哥每天都在打扫。 李三嫂是个黑瘦的女人,年纪比李玉兰大两三岁,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李三哥连忙搀扶住她,“慢点,不着急,舒医生来给你看,你别动。” 因为人瘦,肚子就显得特别大。 “李三嫂这是几个月了?” “快五个月了咳咳……咳咳……别人都说……咳咳,都说我肚子大。” 李三哥连忙给她喂水,又是拍背又是垫高枕头,动作十分熟练。 看得出来,李家家风相当不错,同样是农村人,但人家这样的家风跟自己待过那个村子是真不一样。舒今越心里想着,直接座到床旁的一张小板凳上,先详细询问李三嫂的情况。 诸如末次月经什么时候,有没有做过产检。 “咱们乡下地方,就只刚怀上的时候去抽过一次血,后来都没检查过。” 舒今越点点头,没说什么,这是条件所限,“那天感冒发烧的情况,麻烦跟我仔细说一下。” 很多病,一开始就是发烧,类似于感冒的症状,但到底是不是感冒发烧,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那天,我肚子快四个月了,想着挺长时间没回娘家,就想回去看看,谁知道半路上下起雨,玉兰她哥担心路滑不安全,就让我别去了,转回家的时候打了几个喷嚏,当天夜里就烧起来。” 舒今越尽量把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摒弃,提取有用信息。 至于烧到多少度他们不知道,家里没体温表,大队部也没赤脚大夫,“第二天玉兰她哥带我上公社医院看……” 诊治过程跟李玉兰说得一样,舒今越重点在最近一次,“县医院的医生说怀疑是类风湿病,要用什么破什么松的药,但我怀着孕怕导致胎儿畸形,不能用。” “泼尼松。”今越接嘴道,然后又看她吃过的药,就是一些非常安全的止疼药,但效果也不好。 “把裤腿掀开,我看看膝盖骨。” 她的骨头很纤细,外观上没有红肿或者畸形的地方,今越两只手对比着摸了摸,也没摸出什么增生。 但骨头不可能无缘无故疼这么久,舒今越知道一定是哪里没弄懂或者弄错了,“我看看脉。” 三根手指搭上去,孕脉尚可,说明胎儿没问题。 但舒今越也能明显感觉到脉象是细数的,尤其右手的寸部,这是主肺的。 明显的肺阴虚,今越再看她的脸色,“李三哥麻烦把窗户打开。” “我怕她吹了冷风会咳得更厉害……” “没事,病室也需要每天透透气的,你开吧。” 随着窗户慢慢打开,舒今越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误诊了,这李三嫂的脸在自然光线下呈现一片艳红,尤其是两个颧骨的位置,跟她的脉象是完全吻合的! 刚才自己从光线明亮的地方走到昏暗的房间里,其实是不太看得清的,现在看到的才是她本来的肤色。 “夜里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出汗?” “会,出不少,都是我给她擦干的。”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颧骨的位置会不会觉得很烫,很热?” “对对对,是会这样。”李三哥激动起来,他开始相信妹妹说的话了,舒今越或许真的有两把刷子,他们看了这么多医生,都没人看出来她这个毛病。 刚开始看见妹妹带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小姑娘回来,李三哥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来都来了,他也不好把怀疑摆在脸上。 然而,舒今越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她听见自己内心“咯噔”一声,仿佛在说两个字——完了。 是的,舒今越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头脑不清醒,明明遇到咳嗽病人应该戴口罩的,老朱也给大家领了足够的口罩放在药具间里,可她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或许一开始,李玉兰说她三嫂“感冒”“咳嗽”,她就被带偏了。 舒今越忍住内心的郁闷,连忙安排李家兄妹俩,“你们别走动,赶紧把这间房间的门关起来,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不要开太大。” “为什么?”李玉兰想不通,刚才说开窗的也是今越。 “我怀疑三嫂得的是肺结核,我们已经跟她密切接触过,最好不要再出去接触别人。” 李家三口齐齐的“啊”了一声,“肺结核?!” “肺痨?!” “怎么会是这个病,明明我媳妇儿也没咳多久,她就是一个多月前感冒啊,怎么就会变成肺结核?”李三哥实在太过震惊,且想不通。 学名叫肺结核,老百姓叫肺痨,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大家甚至知道咳嗽久了,痰中带血丝,就一定要去检查。 舒今越叹息,她也想说宁愿是自己多想了,但目前无论从症状还是脉象来看,都很像肺结核,这种病起病初期隐匿性非常高,常常会被误诊、漏诊。 “绝大多数肺结核确实是久咳,但也不排除咳嗽时间不长的,大多数咳嗽还会咯血痰,李三嫂却只是白色的浓痰,也没有腥臭味,应该是才刚染上没多久,我们先别恐慌,好好回想一下这一个多月来,三嫂有没有跟家人密切接触过?” 兄妹俩仔细回想,“没有,我三嫂说怕把感冒病传给家里孩子,从来都是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即使要出门透气,去县里看病也是用头巾包着嘴巴和鼻子。” “这个房间我每天都会打扫,也没外人进来过。” “我三嫂吃饭的碗筷是单独的,没跟大家的混在一起洗,每顿饭都是我三哥端进来给她。” 别说,李家良好的卫生习惯起到了防护作用,尤其是分餐而食做得不错,虽说其他家庭成员可能会觉得她事儿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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