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既然坊主点名问了,周龙虎不得不出来回答: “前些日子与人打架受了伤,身体还没恢复,三娘能打得过就让她去打吧。” 燕欢岂能看不出来这是周龙虎的推诿之语,但他不好计较,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背后捅刀子的事,微末小事,也由他去了,左右,他能对付这两个人。 燕欢心中一动,一张巨大银纸就从他身后闪出铺开,这张纸就像活了过来,自己不停撕裂折叠,变成了成百上千条银蛇,向池榆和晏泽宁方向涌来。 池榆赶紧拉着晏泽宁爬上周边的树,这些蛇爬上树,盘着,仰着头,伸出银色的蛇信子,嘶嘶作响。 晏泽宁拔出盲棍中的剑,一剑斩断蛇首,蛇首如雨点般坠落下去,继而消失不见,那些只剩身子的蛇停止了爬行。 还未等池榆松一口气,那些蛇的蛇头倏尔间又长出来,依然朝两人扑咬。 这样下去无穷无尽,要不然被耗死,要不然就被咬死。 池榆想着,一咬牙,用了戏火诀,豆大的火星在蛇的周围扑闪,火花如昙花般转瞬即逝,对蛇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为什么? 池榆心中茫然,今天的灵气怎么哑火了。 晏泽宁从袖中滑出一个暗绿色的小瓷瓶,咬开楔子往下面一撒,白色的粉尘就从瓶中散出,银蛇一沾染这粉尘,立即就身形扭曲,化为一片银纸。 池榆惊了,盯着晏泽宁手中的瓶子。 “这是……” 晏泽宁答道:“这是你从那两个人身上搜出来的瓶子。” 四只耳一向与老三老四混得熟,一见这瓶子就叫道: “老三的千尸万毒粉。” 第22章 绝处(二) 看着树下已经废弃的灵纸,燕欢心中一痛,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换来的。 燕欢眼神逐渐阴沉,看来要使出真本事了,总想着不出血本,省些力气可是不行的。 他往地上一坐,大呼: “请诸位为我护法。” 这三人团团围住燕欢,四处巡视,警惕有人打断燕欢施法。 池榆一喜,这些人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她跟师尊就有机会跑路了。 她从树下跳下来,催着晏泽宁跳,晏泽宁跟着跳,池榆抓起他的袖子就跑。 池榆气喘吁吁跑了几公里,晏泽宁一边跑一边问: “你为何会出现,一直跟着我吗?” “我从客栈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用剑比着脖子了。”言下之意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卷进来。 晏泽宁垂下眼帘,“原来我们是在同一家客栈。” 池榆沉默了一会儿,小心问着:“师尊你为什么要走?” 晏泽宁不说话,在这安静的夜中,两人的气氛越加诡异。 突然,一朵黑云遮住了月亮,皎洁的月光变得黯淡,没有月光,前边的路不太明朗。 池榆抬头望去,那朵黑云慢慢散开,聚成一小团,如黑芝麻般嵌在月亮上。 什么东西? 未等池榆想明白,那些“黑芝麻”就铺天盖地朝池榆与晏泽宁涌来,池榆吓得连连后退。 这些“黑芝麻”越来越近,有什么声音从这些东西上发出来。 是翅膀煽动的声音! 那些黑芝麻……是虫子? 池榆脑海中恍惚想起蝗虫过境,稻田被啃咬殆尽的惨淡景象。要是人是它们的攻击对象的话…… “师尊,”池榆发出尖叫,“快跑!” 密密麻麻的虫子围住池榆与晏泽宁,这些虫子指甲盖大小,只要被咬了,身体就会少一小块肉。 这些虫子的食物,竟然是人肉。 池榆与晏泽宁被困得动弹不得,池榆抱头蹲下去,虫子叮咬她的裸露的皮肤,她的手逐渐被咬出血洞。 晏泽宁听着虫子的声音,用盲剑砍杀了上百只,逐渐也无力起来,这些虫子咬不下晏泽宁的肉,竟然趴在晏泽宁的脸上,刺穿他的脸,一口一口吸血。 吃喝到酣处,这些虫子竟然发出凄厉的欢喜声,活像婴儿的叫声。 燕欢带着昌三娘等人从月亮处走出来。 燕欢笑着,“这次你们死到临头了。” 周龙虎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池榆,走到燕欢身边,向他建议: “坊主,这些灵虫极为耗费灵力,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出小白脸腹内的重宝,那女的看起来不像那小白脸一样狡诈,坊主为何不收起那女的身边的灵虫,让我跟三娘来对付她。” 燕欢瞟了一眼周龙虎,今晚灵力耗费太多,他灵力确实所剩无几了。 他的灵力,还有重要的事情用的着。 “龙虎,”燕欢眯着眼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心思。” 说完,燕欢收起了池榆身边的虫子,池榆才免受皮肉之苦。 池榆如今彻底没有反抗能力了,灵力用不上来,身体也伤痕累累,更别提昌三娘还召唤了两只鬼,咬住她的左右肩膀,脖子上被周龙虎架起了一把剑。 晏泽宁瘫倒在地,他全身的血都快被虫子吸干,脸色苍白,意识不清。 燕欢看着晏泽宁如此,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终于可以做正事了。 他闭着眼,心中念着秘诀。 那些虫子陡然安静下来,停在空中,汇成一条直线,从晏泽宁的耳朵、鼻孔、空洞的眼睛中进去,穿针引线般,不停地进进出出,像是在寻找什么。 逐渐,这些虫子似乎找到了目标,不再在晏泽宁体内钻来钻去 。 池榆亲眼看见晏泽宁肚子鼓起来,如五月怀胎般,这腹内的东西急于找到突破口,不住地撞击,终于,“噗”的一声,一只巨大的虫肢从晏泽宁肚子里刺出来,混合着红色白色的液体。 池榆被这血腥的画面吓得尖叫。 “师尊!晏泽宁!晏泽宁!” 她疯狂挣扎,想要去到晏泽宁身边,但她双肩鬼的利齿已然嵌入她的身体,想要离开,非撕肉断肩不可。 晏泽宁肚子破了一个洞,那巨大的虫肢又化为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从洞中飞出来,飞出来后,就变成黑纸,散落在街道上。 燕欢走近晏泽宁的身边,得意地笑了,“任你是铜皮铁骨,你内里还是血肉之躯。” 察觉到晏泽宁腹中饱满的灵气,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他的筑基,就那一步,终于有望了。 他两只手泛着一层灵光,慢慢的,从那洞中伸进去,他摸着血洞的边缘,猛地一撕开,晏泽宁腹内的东西就完全坦露于众人眼前。 燕欢扯出晏泽宁的肠子,掏出晏泽宁的脏腑,寻寻觅觅之中,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令他癫狂的小东西。 那小东西是一颗四色珠子,如同精灵般,在晏泽宁腹部中游戏。 “小东西,跑什么跑。” 燕欢含着笑在晏泽宁五脏六腑中搅弄,像是在偌大的火锅汤中用筷子挑拣一颗鹌鹑蛋。只等鹌鹑蛋到手,就把它吞入腹中。 他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嘴里唤着: “宝贝宝贝快进来。” 那瓶子里面渗出一抹微不可见的银线,缓缓缠着那颗四色珠子,一点一点把它拖到瓶中,那珠子刚进去,燕欢立刻塞上楔子。 他把瓶子放入袖子,笑道:“天助我也。” 晏泽宁感到自己灵魂在抽离。 初时还疼,后面逐渐没有感觉,他知道自己腹部被割开,腹内的东西被掏出,但觉得受到宰割的是别人的身体。 意识与身体分离开来。 池榆的叫声却让他陡然回魂,无边的痛楚开始浸染着他每一寸皮肤,他好像回到了这世界中,清醒地感受自身与周边的一切。 燕欢心满意足之际,看着被昌三娘与周龙虎制住的池榆,“这女人也没啥用处了,该杀了 。” 周龙虎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燕欢伸出去的手却停下来了。 他疑惑道:“这女人身上怎么有轻怜神魂的气息。” 昌三娘回答:“我其实一见她就觉得奇怪,轻怜的鬼魂怎么缠着她。而且,那鬼魂看起来不像有怨气的样子。” 燕欢想到轻怜的尸体,问: “是你替轻怜收尸的?” 池榆怔愣住了。 虽然池榆没有回答,但燕欢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这样,便放过你吧,你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燕欢话音一落,池榆周边穿过一阵清风。 “轻怜走了。”昌三娘道,“看来轻怜对这女人存了保护之意,很满意坊主你的决定,她的仇也已经报了,才会散魂离开。” 昌三娘收了两只鬼,“滚吧。” 周龙虎收了池榆脖子上的剑,恳求道:“走吧。” 池榆呆呆地趴在原地不动,像是失魂般。 燕欢没有空管池榆怎么样了。 地上的小白脸受了这种酷刑都存了一口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不能留下后患。 他一掌对准晏泽宁的脑门,手高高举起。 燕欢此举把池榆惊醒了,池榆尖叫一声,爬过去抱住燕欢的腿,颤抖着哭着哀求道: “求求你,放过他吧。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没几天好活了,让他再活几天吧。你们都把灵宝拿走了,已经完全如愿了,你们起个好心,放过他吧。” 燕欢脸色一沉,一脚踹中池榆的腹部,池榆腹内绞痛,吐出一口血来。 “什么东西?饶你一命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不快滚,再这样不知好歹你也去死。” 池榆抱住燕欢的腿不撒手,任他踹了十几脚,直到被踹得痛到没有力气,她才不得不放下手。 见这样没用,她连忙又转身跪着朝昌三娘磕头,“行行好,能不能放过他,能不能劝一下……” 昌三娘神色冷淡。 她朝四只耳磕头,四只耳脸色露出一抹不屑。 她又朝周龙虎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周龙虎把头别在一边。 池榆不停说着:“放过他,他马上就要死了,他没几天好活了。”如此重复了几十次,池榆的血渐渐浸染在地上的石子上,那一片都是刺目的红。 她哭着,喊了一声“雪梅”,细若蚊蝇,周龙虎听了,终是不忍。 四只耳疑惑地看了周龙虎一眼。 周龙虎走到晏泽宁身边,把手放在晏泽宁鼻子下边。对燕欢说道: “这小白脸都快没气了,我看他过两天就死了。坊主,你这一掌也实在是没有必要。” 四只耳笑道:“怎么,有美人求你你就心软了。” 周龙虎哈哈一笑,“我周龙虎混迹青楼多年,比起你,当然会怜香惜玉,不像你,眼里面只有一个人。我可是懂得天下鲜花揽入怀的道理,说不定我做了个不费气力的小事,这美人就看上我了。” 燕欢斜眼看了龙虎,提醒道: “龙虎你也该收收心了,贪花好色迟早会出事的。” 周龙虎挠头,“坊主,你就卖我个面子,这次的报酬我就不要了。以后坊主若还有事,我一定舍了我这身去相助。” 燕欢沉吟,眼睛在晏泽宁身上徘徊,这人确实活不成了。 他把眼珠子转到池榆身上,想到轻怜身上整整齐齐的衣冠。 卖周龙虎一个面子也无妨。 但这女人是一个问题,练气三阶,是个有灵根的,虽然修为比起他是不值一提,但还得留个心眼。 除非…… 第23章 代价 看着跪在他脚下的池榆,燕欢说道: “要我们放过你师尊可以,但有一件事,我们怎么知不知道你事后会不会报复。” 听出了燕欢话中的意思,池榆忙不迭磕头,整个人痉挛着,向燕欢保证道: “我永远都不会报复你们的。”她连声保证,眼泪浸满了眼眶,“我可以向上天发誓,还是说你们有其他手段,只要你们能放过师尊,我都可以。” 燕欢摇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我们可不会信。” “你可是练气三阶。”燕欢问道。 池榆木着脑袋点点头,“是……” 可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灵根若断了,我们才会相信你的诚意,我们就能让你师尊多活几天。” 你怎么选呢,你师尊虽然可以多活几天,但终究保不住性命,为了一个垂死之人那几天的寿命,你会不会自断灵根,自毁仙途呢? 晏泽宁手指动了一下,可眼下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啊?”池榆不停点头,眼泪却不自觉留下来,哽咽道:“好的,没问题,能放了他便好。” 燕欢伸出手,按住池榆的脑袋,“不要心有抵触。” 池榆嗯了一声,泪流满面。 仙途难登,可是毁掉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几百上千日夜的努力,一刻钟就灰飞烟灭。 灵根毁掉时,没有池榆预想的疼痛,确切点说,是没有池榆预想的那么疼。 体内有什么东西被震断、撕裂,如果非要用疼痛的类型比的话,大概是挑断脚筋或是手筋。 池榆觉得自己还忍得住。 她咬住自己的衣角,汗水如流水从她脸颊两边流下,青筋在她手上暴起,她的手紧紧抓住脚边的石砾,就算被割破了手,她也毫无察觉。 这时的池榆还不知道,断了灵根所带来的痛楚,这只是冰山一角。 就这样,池榆的灵根被毁了。 燕欢转头看着晏泽宁,突然挥剑,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晏泽宁的脸上有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剑痕,血流不止。 燕欢哼了一声:“你对企饿裙以污尔尔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轻怜做的事,总归要还一还。”之后便带着一群人飘然离去。 昌三娘心中惴惴不安,想到幻境中晏泽宁说的那些话,恐惧在她心中升起。 但坊主已经发了话,她按捺住这种寒意,默然离开。 周龙虎回头看了池榆一眼,还是走了。 池榆跪在地上,折着头,像一只被摧残过的小动物,在明亮的月光与清冷的晚风之中,只让人感到无限悲凉与可怜。 她爬到晏泽宁身边,一身都是血,她自己的血,晏泽宁的血,看到晏泽宁的惨状,她全身都在颤抖着,手脚痉挛,瞳孔涣散,神色已然有几分癫狂。 池榆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挠,挠到自己头破血流,发髻凌乱不堪。 她嘴中还喃喃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师尊,我给你放回去。” “啊……”池榆捧起肠子,眼泪又流出来 “对的,放回去就好了。” 晏泽宁的肠子从她手中流出,她低着头去抓,总也抓不住,她用手去抓自己的脖子,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抓不住,啊?为什么。” 池榆最后趴在地上,把这些肠子往她怀中揽,揽住了,便像怀抱一个孱弱的婴儿般,小心翼翼近乎神经质地放到晏泽宁腹中。 肠子……肠子,放进去了。 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胃!还有胃。 啊……一个都不能少,是的是的,真的一个都不能少。 那边还有一截肠子。 对不起……师尊……我没看到。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小心。 没有了吗?要小心一点,池榆,你真的要小心一点。 要检查的。 真的,一定要检查的。 这边,还有那边,啊……太好了,你一定要全部放进去。 还有血。 捧进去……不行……脏的……不能要了。 那就完了,是的,放完了。 池榆,再检查一次。 检查一次。 检查一次。 检查一次。 他妈的再检查一次! …… 放好了放好了放好了。 太阳出来了。 “可是……”池榆缓缓趴到晏泽宁胸口。 为什么还是没有心跳? 差什么呢? 街道上有人了。小摊贩,路过的人,买东西的人,还有围着她的人。 吵闹的人。 “闹出人命了!快,去报官。” “谁死了,谁死了!” “那女人在干什么?” “马上官府就来人了!” 官府马上就来人了!这句话惊醒了池榆,她从惊惶的癫狂回神。 “走开走开。”她歪着脚,驱赶人群,抱着晏泽宁,把他从哄然的人群中带走,走进了一条破烂的小巷。 她漫无目的走了很久很久,在小巷深处,居然有一个废弃的寺庙。 寺庙蒙满了灰尘,四处是蜘蛛网,佛像破烂不堪,斜坐在高堂之上。 池榆把晏泽宁放到佛像底下,猛然想到了什么。 她安置好晏泽宁后,立即折返回客栈,拿回了她的包袱。 池榆打开包袱,里面有一团东西裹了一层黑布,她褪下那层黑布,里面是灵石,幽幽散发光芒。 这灵石是池榆在一剑门得到的月例。 二年,每月三块下品灵石,她一共得了七十二块,分了刘季一半,现在还有三十六块。 晏泽宁的腹部还敞开来的。 池榆盯着手中的灵石,会有用吗?她走到晏泽宁身旁,一块一块放到晏泽宁腹中,那腹部把灵石中的灵气吸干,但晏泽宁全然没有动静。 池榆却喜极而泣,还有用…… 他的身体还能吸灵气,证明师尊还有活路,她捂住嘴,生怕哭声又溢出来。 她接着放,到三十块,没有动静,三十一块,还是没有动静,三十二块,晏泽宁的肠子一阵抖动,那杂乱的五脏六腑也渐渐归位。 池榆把颤抖的手放到晏泽宁里鼻下,有几不可察的呼吸声。 太好了。 但一直敞着腹部也不是办法,这样下去还得感染,到时候前功尽弃。 池榆闭眼,想到现代医学的缝合术。 可以把他的肚子缝起来,她完全没有经验,这里的条件也完全不合格,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这样做了。 她去了集市,买了火折子、蜡烛、针线、刀、酒等物品,为晏泽宁腹部缝合手术做准备。 第24章 救命 时值正午,热烈的阳光从残破不堪的直棂窗探进来,被分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光斑,映在寺庙的地面上。 无数颗粒在阳光照射下跳起舞来,毫无章法。 一根针被蜡烛烤得炙热,一只手往针眼上穿线,穿好之后,针线被喷上了烈酒。 池榆拿着针线的手颤抖着,她摸着那具皮囊,从未想到有一个人的生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一个与她朝夕相处的生命。 “别抖了,别抖了。”她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针尖缓缓刺到皮肉上,从皮肉的另一边穿过来,连接两块分裂的皮,针在不停地闪烁,如此往复,一针又一针。 这时的池榆处于放空的状态,晏泽宁的脑袋不见了,腿不见了,寺庙不见了,除了那截皮囊,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连池榆自己也不见了。 一个重复机械的动作,靠着上一针的经验豪不犹豫地进行下一针穿刺。 这跟穿鞋带又有什么两样呢。 对的,这只是穿鞋带。 直到最后一针结束,池榆打了个结。看着晏泽宁腹部歪歪斜斜,扭七扭八地红线,这才从放空的状态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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