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酒虫哭丧着脸,“小榆……我不想喝药……好苦……我想吃花蜜……” 池榆摇摇头,做了一个不行的手势。 忽得,狂风四起,池榆伸手挡了一下,听到一男子抱怨的声音。 “真烦,说了给他们法器换灵药,他们就是不给。若我是以前的性子,定?杀了他们了事,还会?陪他们护送东西换灵药,想都别想。”陈雪蟠皱着眉,狭长的眼睛看着门边的女人,“坐在门边干什么,不怕哪里跌着伤着,尽给我找麻烦。”陈雪蟠推着轮椅到屋里,把到手的灵药扔到池榆怀里。 “你看,是不是这个。” 池榆点头,看着他手臂上的伤,指了指。 “没事,那些宵小哪里伤得了我,只是些皮外伤。”陈雪蟠低头,眼睛闪过一丝阴狠,他陪了那些人护送东西,那些人还想昧下他的灵药,他就把他们全杀了,敢糊弄他……没有将他们千刀万剐,只是一剑了之,那些人怕不是走?了狗屎运。 池榆接过灵药,摇着轮椅走?到厨房,陈雪蟠跟在她?身后?,到了厨房打下手。 氤氲的雾气散在这片空间。 陈雪蟠看着池榆雾蒙蒙的脸,想到了他们刚出?一剑门的事。 …… 那时他将池榆背着,连夜离开一剑门,一路往东去,催动灵力长好了舌头。在一座酒楼歇脚时,被一纨绔子弟拦住,问他身上的女人他卖不卖,虽然是问卖不卖池榆,但那眼神在他身上流连。 他心觉厌恶,立即拿剑就要打杀了那纨绔子弟,却被池榆按住了手,她?对?他着摇摇头,道: [为何要杀了他?] 他道:“他让我恶心。” [那你说不卖,让他走?。] “那怎么能让我泄火。” [陈雪蟠,你要做情绪的傀儡吗?你的人格是他塑造的,换而言之,你要一辈子这样目中?无?人,自私骄矜,一辈子做他的傀儡吗?他将你养成这样的性子,他是何目的你不知?道吗,你身边什么朋友都没有……] 他沉着脸松了手,撇头对?那人说了滚。 那人见势不妙,自己早就偷偷溜走?了。 …… 池榆守着将药煮好,陈雪蟠舀好药,将小红从陈雪蟠怀里揪了出?来?,把药汤递到小红嘴边,小红最怕陈雪蟠,扁着嘴含泪吃完了药。池榆喂了它一粒糖丸,将它抱在怀里细细安抚。 小红在池榆牢里的那十?年,几乎是日日排酒泡给池榆喝,结果因为太过频繁的排酒泡,排酒泡的器官病变了,连带着身体其他部位也开始病变,一开始,它身体发?高?烧,温度下不来?,急得池榆整宿整宿没合眼,找了大?夫,才知?道病因。大?夫给了药方,药方其中?一味药——紫雪莲,非常稀少,并不好找,但这味药用量又大?,所以陈雪蟠时不时外出?去找这灵药。 池榆将小红哄睡后?,陈雪蟠将小红从池榆怀里扒拉出?来?丢在床上。他最见不得这虫子有事没事就往池榆怀里钻,哭兮兮的惹得池榆天天哄着它。 陈雪蟠转头去了厨房,又熬了一碗药。池榆慢慢喝着,陈雪蟠盯着池榆道: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你的识海……还是破的吗?” 池榆顿了一下,[眼睛还是那样,看东西模糊,识海还是破的。] “那可怎么办,你以后?怎么修炼?” 池榆淡淡笑了一下,[其实不用修炼也好。你也不用为着我这识海整日愁眉苦脸,我原来?就只修到炼气七阶,天赋也不高?,也没甚可惜。] 陈雪蟠的心慢慢沉了。 良久,他道: “我听说灵境里有治疗识海的灵药,我明日就去,你在这里等我。” 池榆抬起头,问: [陈雪蟠,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陈雪蟠脸一红,拍案而起,惊叫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糊涂了吧,你要脸没脸,要天赋没天赋,现?在还是个残疾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这种人我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指望我瞧得上你,你做梦。该不会?是你没安好心……” 池榆低头,安心喝药。 喝完药后?,池榆准备歇息,陈雪蟠把池榆推到床边,“你换下的衣服呢?” 池榆指了指不远处一盆衣服,陈雪蟠把这盆衣服端出?去,连夜洗了晒在外面。 …… 第二?天一早,陈雪蟠就走?了,池榆与小红在木屋里过了几天。 是日,乌云盖顶,狂风大?作,池榆想出?去收衣服,推着轮椅走?到门槛边。欲打开门时,忽听到陈雪蟠的尖叫声: “池榆快跑——” 池榆一惊,抱着小红打开遁地符,却还在原地。 这周围,被人设了结界。 是什么人? 池榆心惊胆颤推开门,看见乌蒙蒙的一片天下,陈雪蟠血肉模糊被人踩在脚下,那样子,已然不成人形,她?扒着门沿,视线落到踩着陈雪蟠的人身上,想替陈雪蟠求饶。 四目相对?之时,却觉得这人异常熟悉。 晏泽宁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样子没变,比以前瘦了,伶仃的不成样子,耳侧还有一缕白发?,身子蜷着,白着脸眼神惊惶地看着他,她?这副样子,他已经痛到缓不过气来?。 “宸……宁……” 他听见自己道。 第115章 了断 池榆身子几不可察地抖动, 双手抓着裙摆。 晏泽宁走近池榆蹲在她脚边,一手覆盖住池榆的手,一手摩挲着池榆的脸。池榆偏过?头, 视线落在不远处有气进没气出的陈雪蟠身?上。 池榆抽出手, 低着头道: [不知?他怎么得罪了晏真人。] 晏泽宁视线黏在池榆脸上,“我好想?你。” 池榆从袖子中掏出?瓷瓶,招呼小红过?来,将瓷瓶的楔子打开, 挂到小红脖子上, 对着小红比划了两下。小红知?意?,飞到陈雪蟠旁边,把瓷瓶里的丹药喂给他吃。见小红喂完了药, 池榆这才有心思看晏泽宁。 该来的总是?要来。 她垂眸道: [晏真人进来吧。] 晏泽宁跟在池榆身?后进了屋子。 池榆: [晏真人有何?贵干?] [……是?来捉我这个魔族卧底回一剑门的吗?] 晏泽宁将头埋进池榆的颈窝, “不是?的……跟师尊走吧……” 池榆摇摇头: [事情的真相, 其实晏真人很清楚。我以为两年没有追过?来,晏真人算是?放过?我了, 如今看来,是?要斩尽杀绝吗……] 池榆抬头: [晏真人,你能放过?我吗?我现在在一剑门修习的每招每式都使不出?来,既不会用一剑门的功法在外头招摇撞骗的, 也不会把口诀之类的东西传出?去的。] 晏泽宁嗅着池榆地颈脖: “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宸宁……你恨我吗?” 池榆抿唇, 沉默片刻后笑了笑: [你说那件事情,对啊……终究是?要有个了断的。] [其实要说恨……比起?恨,我更?多的是?疑惑。在牢里有一段日子,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很想?你给我一个答案。] [可是?后来,时间过?得越来越久, 慢慢的这件事情就好像不重要了。] [我还要生存,还要生活。我其实想?过?后该怎么办。] [我如今身?体不好。]池榆捂着眼睛,又笑了笑,[眼睛也不太行了。] [根本修炼不了,你将我带回去,我在一剑门也无法修炼了。] 池榆转头对着晏泽宁: [所以……晏真人,我们不做师徒了。] [不做别的什么了。] [也不要再见面了。] [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晏泽宁将池榆越抱越紧,“对不起?……”晏泽宁将惊夜放到池榆手边,“师尊会赎罪的。”他脸上挂出?诱哄的笑容,慢慢跪到池榆脚边,手指抵着心脏道: “你往这里捅……快……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才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你捅了就不要那么生气了……捅了往下划,便可将师尊开肠破腹……师尊已经卸了金身?……” “还有……”晏泽宁张口嘴,露出?猩红的舌尖,“你可以割了师尊的舌头……” “师尊的五脏六腑跟舌头可以恢复,你若一次不够尽兴,等它们长?出?来了,可以再来,你可以一直这样玩……”晏泽宁慢慢靠到池榆脚上,“师尊……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想?,我随叫随到。” 池榆只觉得全身?发寒。 这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的人是?晏泽宁吗……他看似在摇尾乞怜,说着最卑微的话,做这些最鄙薄的姿势,但对她说的话,是?全然的否定。他只是?想?让她“泄火”,然后跟以前一样,他觉得她只是?生气了……好像只她不生气了,他们之间可能有着回旋的余地…… 池榆身?子不觉抖了起?来。 晏泽宁其实想?告诉她的是?: 无论怎样,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之间不可能结束的…… 见池榆迟迟不动作?,晏泽宁急道: “对不起?……师尊忘了你不喜欢打打杀杀……你原谅师尊吧……”晏泽宁讨好地笑了笑,将惊夜从池榆手边拿走,自己将剑抵住心脏,“师尊自己来……” 抵在心脏处的剑尖溢出?了血。 晏泽宁观察着池榆的神情。 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 是?还不够吗? 他抽出?剑来,剖开胸部,一颗紫红色的心脏在抽动,心脏中间在溢血,他低低笑着,又从腹部开始剖,直到里面所用器官都可见,他才停手。他期盼又殷切地望着池榆: “你要捅哪个……还是?全部……” 池榆摇着轮椅后退了半步。 [你疯了。] 小红害怕地躲进池榆怀中。 “宸宁……”晏泽宁半倾身?子,你不喜欢吗,“师尊没有找对法子吗?还是?……”晏泽宁将心脏从胸腔中挖出?来,捧到池榆面前,“宸宁……你看……” 这时小红突然全身?发烫,池榆急着给小红煮药,晏泽宁说什么她都没心思听,小红还在难受地哼唧,“小榆……我难受……小榆……”它一股脑往池榆怀里钻。 池榆给小红哼小调,摸着它的翅膀,慢慢哄它。 “你看……”晏泽宁捧着心脏,却无人问?津。 “我不要吃药……” “呜呜呜……小榆……我要吃糖丸……” “你给我吃糖丸……” 池榆有点生气拍了小红的头,又给它揉揉,喂给它一粒糖丸。 “你看看啊……” 晏泽宁望着池榆,心脏从手上滑落,他笑了两声,垂首将手放入空荡的胸腔搅动。 为什么…… 为什么心脏都已经掏出?来了,这里还这么疼。 她眼里只有那只酒虫,以前是?现在也是?……杀掉它……什么肮脏下/贱的东西,也敢在宸宁怀里呆着……将它剁成肉糜扔给狗吃…… 池榆看着地上血赤呼啦的,皱了皱眉,问?晏泽宁: [你能帮我煮药吗?我现在腾不开手。] 晏泽宁受宠若惊,连连点头,不一会就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药来。 池榆接过?药,哄着小红吃药,小红左晃右晃不肯吃,池榆喂了好几?粒糖丸,小红才勉强吃上两口。 晏泽宁眼神越发阴鸷。 吃完药后,池榆给小红擦嘴。 她开口: [晏真人,你也不必如此。] [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从未后悔,现在也不生气了,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好聚好散,就此了断吧。] 她视线落到晏泽宁腰上,[晏真人可否将腰上的玉佩给我。] 晏泽宁抚摸着那块玉佩,“这是?你给我的。” [若不行,便算了吧。] “你要,我如何?不给。”晏泽宁解开玉佩,将它珍重地放入池榆手中。 他眼神晦暗不明,道: “跟师尊走吧,师尊可以保护你了,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池榆摇摇头。 [你走吧。] “真的不行吗?” 池榆望着晏泽宁,又一次摇头。 [师尊,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尊。] 池榆笑了笑。 [我如今……桂花糕已经做的很好吃了。] 第116章 骗婚 打发?走晏泽宁后, 池榆连忙去外边查看陈雪蟠的情况,他吃了丹药,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了, 现在趴在地上调理。池榆等了片刻后, 丢出一纸人,这纸人落地变成了一个阴恻恻的纸扎人,依着池榆的命令,将陈雪蟠带进屋里。 纸人是陈雪蟠给池榆的, 池榆腿脚不便, 陈雪蟠不在的时候,这纸人就帮池榆干些活,如今这纸人倒是用在陈雪蟠自?己身上?了。 池榆跟在纸人后面, 纸人将陈雪蟠放到床上?后, 便变成了一张纸被池榆收到袖中。 陈雪蟠半个时辰后才睁开眼, 他看?着在床边的池榆道:“幸好那个伪君子没下杀手,要不然都没办法活着见你。” “我在秘境里遇见了一剑门的弟子, 那弟子招来了晏泽宁,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知晓我与你在一起,你的行踪就……暴露了。” 池榆平静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 你也不必自?责。] 她将从晏泽宁身上?拿回的玉佩放到陈雪蟠手中?, [我识海产不出灵息了,这上?面还有?一些我的灵息,你就用着吧。你破裂的神魂还没有?愈合,这些灵息, 能减轻你的痛楚。] 陈雪蟠紧紧握住玉佩。 那玉佩上?面写着晏字,陈雪蟠自?然知道那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他从未想过, 这个玉佩会被?池榆亲手递给他。 “你朝他要了。” 池榆点头。 “他居然给了。”陈雪蟠低头叹道,琥珀色的眼珠紧盯着池榆,“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都已?经断了。] 池榆静默了一会儿,踌躇道: [但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他还会来找你。” [我心脏突突得跳,无法静下来,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陈雪蟠看?着眼前愁眉紧锁、脸上?有?着些许冷清的女子,垂下眼眸,如果他是晏泽宁那个伪君子的话……他也舍不得。他立即下定决心对池榆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池榆“嗯”了一声,两人只收了药,便带着小红准备离开。 走了几十公里,一层薄薄的结界挡住了他们。随之而来的,便是御剑而立的晏泽宁,风簌簌吹着晏泽宁宽大的衣袍,他睨眼望着下方,眉间聚雪,恍若一个冷情的仙人。 这冷情的仙人收了剑,走近两人。 两人皆心中?一紧。 陈雪蟠将池榆往身后扯。 晏泽宁见此,淡淡笑道:“本尊不过回了一剑门一趟,两位就走了。此番拦住两位,实?在是有?事情要交代。” 他拿出两张纸,这纸泛着淡淡的光,“池姑娘说要断绝师徒关系,当然可以。只不过你我二人之间的口头承诺,实?在是不作数,本尊作为一剑门的掌门,当然不能不守规矩。现在我手中?是二位入门签的弟子契,离开之前,得断了这契才行。” 池榆从晏泽宁手中?接过这两张纸。 细细看?了,那确实?是弟子契。 这契上?面落着池榆的名字,那是原身签的。 池榆给陈雪蟠递了一个眼色,将自?己的弟子契支给他,陈雪蟠知意?,与池榆相处这两年,他知道池榆有?很多常识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是要让他帮忙掌眼。 陈雪蟠检查了池榆的弟子契,确实?没问题,对她点了点头。 她问晏泽宁: [那么如何断了这弟子契呢?] 等待片刻,晏泽宁没有?回答。池榆咳嗽了一声,又?问了一次。晏泽宁恍若如梦初醒,他垂下眼帘,递了一张纸给池榆,“需要在这断契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撕掉旧的契约。” 池榆一看?,这纸上?面写着的是自?己身体不适,自?愿退出一剑门,一剑门所学的功法自?愿废除云云。 这一切都看?起来很合理。 她怔愣了片刻: [我炼气七阶的修为也要废除吗?] “当然,你以为退出一个宗门这么轻松吗?”晏泽宁看?着池榆,捏住她手上?的断契,“你若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我当你从未说过那些话。” 池榆扭头看?着陈雪蟠: [你也要退出一剑门吗?] 陈雪蟠点头,又?对着晏泽宁冷笑一声,道: “当然,我若不退出一剑门,今日怕是脱不了身,以后会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池榆抿唇皱眉,[可是你已?经是筑基了。] “我大可重?新修炼,你要记住,我可不像你这个废物修到炼气七阶需要好?几年,我可是天才,修到筑基不过一两年的事。” 池榆掌不嘴笑了。 晏泽宁出言打断他们的谈话:“开始吧,本尊没有?时间与你们磨磨蹭蹭。” 陈雪蟠签了断契,自?己散掉功力?。散完后,脸上?惨白。 [还好?吗?]池榆有?点担心。 “不如你先担心一下自?己,等会儿你散了功,不要累得晕过去了,我还要背你,晕过去死沉死沉的,给我添麻烦。” 晏泽宁眼睛晦暗,神色冷淡对陈雪蟠道:“你可以走了。” 陈雪蟠想说什么,池榆冲着他笑,[你先走吧,等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你——”陈雪蟠欲言又?止。 池榆双手合十,[拜托了。] 陈雪蟠见此,只好?作罢。 “我就在最近的客栈,你散完功后,立刻与我联系。”池榆连连点头,陈雪蟠这才作罢离开。 陈雪蟠离开后,池榆对晏泽宁道: [晏真人是有?什么想单独对我说的吗?] 晏泽宁将池榆脸颊两侧被?风吹乱的发?丝撩到耳后,“你洞府那些桃花、杏花师尊都换新的了,你给师尊取的字师尊也看?见了,是叫世安吧……应该是取自?一世平安之意?……你唤一次可好?。” 池榆闭嘴摇头。 晏泽宁又?道:“今日一别,如你所说,我们便再也不会见了,你真的不愿唤一次吗。” 见池榆沉默,他又?笑着道:“你想去看?一看?洞府里的花吗?” 池榆又?一次摇头,[晏真人,时间不早了,还有?人在等我。] 晏泽宁笼在袖间的手紧握成拳,绽出青筋。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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