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我伸……” 瘦子颤颤巍巍地伸出舌头。 晏泽宁问道:“准备好了吗?” 瘦子不敢不答:“准备好了。” 手起刀落,瘦子的舌头就被麻利的割掉了,被割的舌头横截面流出鲜红的血。 瘦子哇哇哇地乱叫,口水四流,他在提醒宴泽宁该放他走了。 晏泽宁却道了声抱歉,“原谅我不想遵守承诺,有朝一日,我们若地下相遇,我再郑重给您表示歉意。” 瘦子瞳孔越放越大,哇叽哇叽地大叫,从喉咙间放出一声悲鸣。 他被骗了。 他杀了他弟弟,还是活不下来。 他可是背叛了他弟弟啊! 他不会让这个狗东西好过的。 于是他在被小刀杀死之前,默念着要说的话,咬断了嘴里的信香。 …… 池榆回自己房间包扎完后,从发髻中拿出小剑。 “小剑,今天多亏你了,我改天给你做个按摩浴。”说着,她轻轻弹了一下小剑的剑柄。 往瘦子脑袋刺的那一剑,是小剑机灵自己刺的,要不是小剑,池榆现在还被瘦子捏在手里,哪能打败他。 小剑往池榆脸上蹭,亲密地撒娇。 池榆把小剑按在她脸上,跟小剑贴贴。 一人一剑亲切地交流一番后,天已经大亮了。 曦光透过窗缝探进房间,照到池榆的手上。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池榆想着师尊应该问的差不多了,便收好小剑起身去找晏泽宁。 到晏泽宁房间门口,刚好碰见他出来。不等池榆开口,晏泽宁就告诉了她今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两个人呢?现在怎么样了。”池榆问。 “对他们小惩大诫一番后就放走了。”晏泽宁答道。 池榆视线穿过晏泽宁的肩膀,再穿过门缝,左右上下摇移,确实没有人。 池榆有点担心,“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晏泽宁笑着告诉她永远都不会有麻烦。 这一晚上差点出了命案,又是打架又是流血。到现在还未平静下来的心让池榆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与晏泽宁商量好今日就出发。 在他们去往下一座东边小镇的路上,客栈里的伙计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的两具尸体,抱住脑袋发出了刺穿云霄的尖叫。 “啊——” 第9章 风平浪静的日子 “师尊,你为什么一定要往东走啊?”虽然池榆对往东走这件事没意见,但她对为什么往东走很有意见。 宴泽宁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小路边开满了不知名五颜六色的小野花,他雪白的裙摆在摇动之间沾满了泥土的颜色,鞋子就更不用说了。 就算不去晏家,好好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稳度日不好吗?东跑西跑何苦来哉! 池榆听见晏泽宁问她。 “你相信直觉吗?” 池榆嗯了一声。 她继而听宴泽宁说道。 “我其实想过失去金丹,失去双眼后我该如何过活。” “我前面半生按部就班地活着,二十八岁筑基,八十九岁金丹,活了将近二百岁,骤然成为一个凡人,却不知道如今如何自处。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如今却想修却不能修。我扪心自问,能接受一个凡人的生活吗?凡人的生活离我太远了,远到我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我依然想修炼,直觉告诉我,往东走是我唯一的出路。金丹已碎,道基已毁,其实怎又能再踏仙途,你就当我癔症了吧,就算要绝掉我这唯一的念想,也得等到极东之地再谈吧。” “你呢?你又要为什么跟我走,我们其实已经不算是……” 不算是师徒了。 晏泽宁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为何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池榆听了他的话,低下头看两边的野花,一阵怔忡,是啊,她为什要跟着晏泽宁走。 她想了想,自嘲的笑了,其实说到底就是无所谓。 无所谓干什么,去哪里,跟谁走。 事情到现在,好像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她好像是被一剑门的命令逼着这样做的。逼?她不乐意吗?没有不乐意,但也没有很乐意。 除了跟刘季告别有些伤感外,其余的都好像是随便。 平日里好像为修炼着急,但修成什么鬼样子她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过得好像一场梦,她从中抽离出来,热热闹闹却冷眼旁观地看着自己做的一切的一切。 有种粉末登场的小丑拿错了剧本却妄想切入剧情的感觉。 滑稽地说着不成体统的话,做着不成体统的事,进了不合时宜的宗门,拜了不合时宜的师尊。 也许还……占了不合时宜的位置。 这个壳子的原主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连记忆也没有,她就毫无防备且笨手笨脚地进入了这个世界。 两年后迟到的师尊问为什么跟着他走。 为什么? 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也还因为他不是很讨厌。 但她能一直这样下去吗?那两年她过得确实不太好,可能是因为环境。这次出来也许就是一个契机,修炼的生活不适合她,她可能适合所谓“凡人”的生活。 池榆笑了,她本来就是个凡人啊。 对于晏泽宁问题,她的回答则是: “因为你是我的师尊啊。” 很敷衍的回答。 晏泽宁脚步顿了一下,心中重复池榆的话,因为他是她的师尊啊。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闲聊,就这样走了三天。第四天时,池榆远远就瞧见前面城镇冒出的楼阁尖。 “师尊,前边有小镇。”池榆兴奋地说着,小跑到晏泽宁身边,“我们可以休息了。” 这三天的风餐露宿,让她疲惫不堪,嚼干粮嚼得池榆都快觉得自己是匹马了。 一到小镇,池榆就马上找了间客栈,一坐下就叫小二点菜。晏泽宁跟在她身后,缓缓落座。 池榆问晏泽宁想吃什么,晏泽宁让池榆自己点就好,他随意。 随意?这可不好弄,池榆想了想,点了酱牛肉、炒青菜、清蒸鱼,最后又加了一壶茶。 菜上完后,池榆闷头吃饭,晏泽宁摸起筷子,不知落向何处。她吃了三分饱,才有空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 一抬头见晏泽宁不吃,池榆还没笨到问他为什么不吃。 “师尊。”池榆把三盘菜排成一列,“你左边是酱牛肉,中间是青菜,右边是清蒸鱼。” 晏泽宁生疏地拿着两根筷子张合,池榆见他握筷子的手势不对,便耐心教着他。晏泽宁一向没有表情的脸生出几分无措来,他歪七扭八夹了几次青菜,把筷子放到碗上,小声说道:“已经一百八十多年没用筷子了。” 言下之意不会是正常的。 池榆笑了,“多用用就行了。” 晏泽宁再试了几十次以后,果然好了很多。池榆细细观察他吃饭的表情,小心问他觉得哪道菜好吃。 晏泽宁平等地每一盘菜都夹了两次,吃的时候细嚼慢咽,脸上淡淡的,池榆实在是看不出来。 “都好吃。”晏泽宁吃了一口白饭,筷子从左到右又平等地夹了一次。 便宜师尊吃饭的时候,实在像个机器人。 这么吃东西有意思吗?池榆心想,但也许有人就是不挑食呢。 她夹一筷子酱牛肉,想放到晏泽宁碗里,晏泽宁移开了碗。 “我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 “啊?好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池榆耳朵臊红,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越矩了。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又低头吃饭,那盘清蒸鱼快被她吃完了。 客栈的夜晚。 自从上次便宜师尊差点丢掉性命,池榆就心惊胆战,睡觉不会睡得太实,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准时醒一次,比闹钟还准。 半夜三更,这是池榆晚间第二次醒来,她列行公事侧着耳朵往晏泽宁房间听去。 很好,没有声音。 五六秒后…… 不对,有……慌乱的脚步声?不会又有什么人跑到他房间吧。 池榆起身拿起小剑就往晏泽宁房间跑。 正好碰见晏泽宁慌慌张张从房间出来,池榆叫住他,脸往房间探,神色凝重,“怎么了,师尊,又有歹徒跑到你房间了吗?” “没有。”晏泽宁答道,池榆问:“那你跑什么跑?” “我……”晏泽宁欲言又止,他皱眉,脸青得发灰,脸颊两侧冒有红点,唇色苍白。 池榆这才发现他不对劲,晏泽宁接着说:“有人往菜里下毒了。” 她听完后,急着跑出去找大夫,跑出客栈门口,池榆细想,不对劲啊,有人下毒了她也吃了,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池榆半路折返回去,发现晏泽宁冒着冷汗在房间里不停地灌茶。 “师尊,你别喝了。”池榆皱着脸一把夺过他的茶杯,“你给我说说你现在什么感觉。” 晏泽宁仍是皱眉,“我肚子鼓起,腹部有东西在涌出来,会不会是蛊虫啊?” 涌出来?池榆略一思索,眯眼问道:“师尊你这症状有多久了。” “在我吃完第五十六口饭,吃完第五十六口菜的时候就开始了。” “一直持续到现在?” 晏泽宁点头。 “师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吃撑了,你腹部涌起的东西,应该是没消化完的饭菜。” 晏泽宁摇头,他不信。 池榆“嗯”地拉长声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师尊,你去找个地方吐一吐就好了 。” 池榆找了个客栈不要的盆回晏泽宁的房间,把盆放到地上,她背着他,“你吐吧。”晏泽宁憋不住了应声而吐。 池榆扶额。 “师尊……?”她小心试探性的问道。 良久,晏泽宁才回她一句,“你是对的。” 池榆接着说:“师尊,自己东西要自己处理哦。” 晏泽宁霎时白了脸,脸上毫无血色。 “不行……” 池榆笑嘻嘻地转过身,“不行啊……” 晏泽宁皱眉,“你把那东西拿开。” 池榆一步一步紧逼晏泽宁,晏泽宁步步后退,她开口:“我可以帮你把那东西拿开。” “但是——”池榆抬头看着晏泽宁的眼眶,“你得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最喜欢三样菜中的哪样。” 晏泽宁不明所以,“我不是说了吗,都喜欢啊。你快点拿开。” 池榆挑眉一笑,“我不信。” “我最喜欢吃酱牛肉。” “我不信。” “我最喜欢吃青菜。” “我不信。” “我最喜欢吃清蒸鱼。” 池榆摇摆食指,“我不信。” 晏泽宁脸色越发冰冷,“你到底想做什么。” 池榆没被他的脸上的阴沉吓到,她再进一步,逼得晏泽宁又后退了一步,池榆冲晏泽宁耳朵大叫:“青菜酱牛肉清蒸鱼酱牛肉青菜清蒸鱼你最喜欢哪一个三二一不许想说!” “清蒸鱼!” 晏泽宁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池榆后退一步,巧笑倩兮,“好巧,我也最喜欢清蒸鱼。” 晏泽宁心跳得飞快。 池榆闹得太大声了,他心想。 池榆想过了,她不能这样一直做梦般生活,她要真真切切地融入这个世界。想要融入其中,就要有能真心以待的人,感情是维系人和人最好的纽带。 而感情是相互的,她不知道有没有真心待她的人,但她决定先付出真心,从身边的人开始,从晏泽宁开始,把他当做她现代的亲人般好好珍惜。 去了解他,尊重他,保护他。 而他……可以只给她一点点真心实意就好。 第10章 烂湖林 烂湖林是一片离碧溪城不远的林子,林子里有着密密麻麻高大粗壮的树木,生活着毒蛇猛兽,坊间传闻这里有厉鬼,一到晚上就有黑影飘动。 烂湖林之所以叫烂湖林,皆因它中心有一片湖,早年这湖碧波荡漾,周边长满鲜花绿草,但后来碧溪水流逐渐变小,烂湖林分不到水流,逐渐干涸,恶臭难闻,水里的泥成了毒虫的天堂,林子里的兔子、野鸡、小鹿等动物都跑掉了,猎人与镇子上的人都不去烂湖林了,这里渐渐人迹罕至,成为了阳光照不见的地方。在碧溪城里,各种带有离奇色彩的事情都与这片烂湖林有关。 但在这烂湖林中还有一群人常年活动。 他们便是这一带的杂修。 杂修比起邪修,虽然算不上人人喊打,到底也是见不得光的,他们都是偶然间得了一点奇遇,或是本身就有异于常人本事的人,他们本身是凡人,没有宗门与家族给他们输送资源,指引道途,免不了用些邪门歪道,甚至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通常大派宗门弟子找不到邪修练手,就找杂修练手,也算是除魔卫道,博得些好名声。 杂修与散修不同的是,散修一般资质较好,三灵根四灵根的比比皆是,有极大希望完全入道。 而杂修一般只有五灵根,甚至只有隐灵根,他们往往用的都是江湖手段,偶有仙术和仙器,都是大派宗门弟子看不上的东西。 为了能在大派弟子的绞杀中活命,杂修往往比散修更加团结,经常互通有无,交换资源。因此他们必须选择一个方便且隐蔽的地方活动,而烂湖林就是这种地方。 烂湖林有鬼的传闻,就是他们放出去的,并还在其中推波助澜。 夜间的烂湖林内。 一群长得奇形怪状的人围在一起交流最新的情报。 一个长着四只耳朵、身形壮硕的男人看了一圈,问:“老三老四怎么没来,有谁知道这兄弟两跑哪里去花了,不是说好了过来帮我忙是吗?” “四只耳,你又要把你那些破烂玩意给老四闻了,别做梦了,你怎么可能找到好东西。”说话的女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如幼童。 “别小瞧人,昌三娘,指不定哪天你爷爷我就一朝得道,到时候你个贱皮子来给爷爷我□□趾,爷爷我都不乐意呢。” 昌三娘冲着四只耳白眼翻到天上,袖子一抹,两人就污言秽语地吵起来了。 就在这两人吵到就要打起来之际,一皮肤白净,做书生打扮的男人用扇柄敲打右手手心,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两人就歇气不吵了。 “好了,你们俩每次聚会都会来这么一次,你们不嫌腻我都嫌腻了。” 说话这人是杂修聚会的发起者,这么多年聚会发起下来,他在这杂修中有很大的威望,杂修也隐隐以他为核心,大家都叫他坊主。 他继续道:“老三老四不来确实很奇怪,前些日子我遇见过他们,他们正朝碧溪城赶来,按理说早该到了。” “该不会被那些大派弟子打杀了吧!”说话这人声如洪钟,方脸阔鼻,看起来一身正气,“这不报应就来了吗?谁叫老三半年前跟我抢漂亮婊子。” “周雪梅,这种话可不能说。”坊主眼皮轻抬,冷淡地警告道。 周龙虎一听这话,顿时噤声。 他平日里最讨厌别人叫他原名,太娘们了。他小时候身体弱,他爹娘生怕养不住他,就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他阳火旺,得起个女娃儿的名字,最好听起来很很冷。刚好他娘出门就看见大雪压梅梅枝弯,就给他取名叫雪梅。 从小到大,他因为这个名字被人笑太多了。一等他爹娘死了,他就给自己取名周龙虎。平日里杂修都知道一叫他周雪梅他就会暴怒,所以都叫他周龙虎。 坊主这时候叫他原来的名字,说明坊主确实是生气了,他这话说得太不知轻重了。 这次所有人都安静了,盯着坊主,等着他说话。 坊主说:“轻怜有事没来,托我给大家带来了阳珠,不过想要阳珠,她说得用驻颜丹来换,或者用能保持女子美貌的东西来换。” 周龙虎哼了一声,继而把声音拉低,“小娘皮子就要些没用的玩意儿。” 昌三娘倒是一喜,“我这里有瓶让人肤若凝脂的雪肌丹,就是不知道能换几颗。” 坊主略一思索,弹了一颗阳珠到昌三娘手上,再手上一抓,昌三娘手上的雪肌丹就到了他手上。 四只耳嘲讽昌三娘道:“手上还有雪肌丹啊,这么丑还想变美。”他一说完,昌三娘一口唾沫星子飞过去。 接着,坊主说了几句话后,这些杂修便开始交换东西。 烂湖林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 自从下定把晏泽宁当做亲人的决心后,池榆就开始偷偷观察他。 晏泽宁失去眼睛后,可以自己走路、吃饭、睡觉,好像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 但他会踩进小泥坑,遇见路口时会停一小会儿,会碰到桌沿,会下楼梯时打趔趄。 针对晏泽宁此种情况,池榆找了间铸剑馆定制了一个盲棍。 盲棍是铁做的,它不仅仅可以探地,还可以从抽出一把剑来,逼退恶意分子。 当池榆把这盲棍送到晏泽宁手上,对他解释了盲棍的功能后,晏泽宁哭笑不得。 “你是怎么想到的。”他说。 晏泽宁掂了掂盲棍,再从中抽出细长的剑来,挽了几朵剑花,“还行。” “嗯?”池榆故作疑惑,“真的只是还行吗?” “池榆。”晏泽宁淡淡警告道:“别得寸进尺。” 池榆非常失望,晏泽宁都这样说了,她就只好放弃让他说出真话。 还行……池榆在心里把这话翻译过来,就是非常好。 上次从晏泽宁嘴里套出他喜欢吃清蒸鱼后,池榆就常常拿毫无章法的话逼晏泽宁,有时逼得晏泽宁实在受不了了,就拿出师尊的架子叱责她,制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池榆不怕晏泽宁凶她,就怕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果她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收口的话,等待她的就是冷漠加倍版本的晏泽宁。 所以她还是见好就收吧。 除此之外,晏泽宁的衣服好像会穿反,发冠会戴偏。 当池榆发现这件事情时,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那个举止得当、高贵冷艳、还有洁癖的师尊会连衣冠都打理不好。 当她旁敲侧击告诉晏泽宁这些事情后,晏泽宁竟淡淡道: “有仆人做,我为什么要会做。” 晏泽宁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一剑门修炼有成后,辟谷不用吃饭,穿会自动除尘、防水防火防电的仙衣,一身仙骨不沾丝毫污尘,所以他根本不用会这些。 再加上他看不见,自理能力更是一塌糊涂。 对于这件事情,池榆采取的措施是举办幼儿园小朋友穿衣班。 对此,晏泽宁是拒绝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讲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 池榆“嗯”了一声点点头,“师尊啊,你可以不学,可是以后出去别人会指着你说:‘唉呀呀~你们看那个人,穿衣服都会穿错,还跑到大街上来丢人现眼,可别教坏小孩子了~’然后还会说……” 池榆几乎可以看见晏泽宁手上青筋暴起。 晏泽宁血快冲到头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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