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迅速疯长。 如果说,抑制的感情是一盆妍丽的牡丹,在他精心?的侍弄下如预期般那样长出脆弱而招摇的花,那疯长的感情就是藏在广阔无垠土地上受过甘霖的野草,不受他控制的生长,开始不经过他的允许,结束好像也遥遥无期,除非,一把火烧尽。 只是因为他是她?师尊,与她?相处了一些时日,便?能得?到她?这般相待,如果是其他人呢,她?还会这样吗?嫉妒之情也随之疯长,他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他不敢回?阙夜洞,不敢靠近池榆,她?是一只会吃掉他的洪水猛兽。 再这样下去,他会走火入魔。 可怎么?能控制呢? 他全身如置烈焰,疯长的情玉缠绕他的灵魂,非池榆而不可熄灭。 只有一次…… 一个?呼吸之间,晏泽宁来到了池榆的房间。 池榆安憩在黑夜之中,正进入黑甜的梦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非常信任的师尊晚间来到了她?的房间,拨开床边的帷幕,平日冷淡的眉眼正贪婪地看着她?。 晏泽宁给池榆下了静心?诀。 他撩开了池榆脖子间散乱的黑发,一截白皙修长的颈脖露了出来,他从下往上,慢慢吻着,直至到了唇边,他轻轻沾染,然后捏住池榆的下颌,往下一压,让她?露出嘴中猩红的花蕊,好叫他能尽情攫取花蕊中的蜜汁。 他咂弄得?眉眼之中尽是风流痴态。 …… 但真?的只会有一次吗? 第34章 逃避 池榆醒来时, 觉得嘴很干、很疼。她下床拿了小铜镜一看,嘴唇肿得高高的,唇珠溢出?几道血丝, 已经?干涸变紫, 爬在唇上,犹如植物的茎须。 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却感到有如针刺般疼。 池榆皱眉, 忧心忡忡的看着, 心想她到底怎么了,一觉醒来就成这样了。 好像被人?打了,或是被人撕咬过。 该不会是晚上做梦吃东西自己咬了嘴巴吧? 这也?……太搞笑了! 池榆这样?想着, 不由得笑了。随后梳洗完毕, 走出?房间, 她只觉得今天空气格外新鲜,天是格外蓝。 在池榆昨天一通嘴炮下, 晏泽宁终于不让她学那些东西了。既然初步取得战果,池榆决定再下一城,去试探一下晏泽宁对她搬出?阙夜洞这件事情是否松了口。 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晏泽宁清俊的脸,是两个?管事, 一男一女, 一个?姓赵,一个?姓郭。面皮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人?,修为都在练气巅峰。 “池姑娘,受晏真人?任命, 我?们两个?就是这阙夜峰的管事了,在晏真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就由我?们两个?照顾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说这话的是郭管事。 池榆抿唇问他们:“师尊去哪里了?” 郭管事低下头说:“晏真人?的踪迹,不是我?们可以打听的。” 池榆略略点头,“这样?啊,”转过?头回自己园子去了。 园子里海棠花开得正好,池榆踱步在海棠花丛中,捏着一竖红艳艳的海棠花枝沉思。 师尊怎么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昨天的话是把他给得罪了吗? 她是不是说话该委婉一点,指着师尊的鼻子对他说你露馅了,好像是有些过?激,但当时情绪上头,只想一骨碌把脑子里的话倒出?来,也?顾不了许多了。糟糕的是她没有留意师尊的反应,师尊是不是生气了她都不知道。 但师尊不会这么小气吧。 池榆松开花枝,任这竖海棠花在红绿交错的花丛中荡漾。 他一定不会这样?小气的。 嗯,一定不会的。 池榆笃定地想,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 一望无际,黄沙漫天的沙漠中。一条上百米长的噬金蜈蚣从?地里迅猛地钻出?来,扬起巨大而狰狞的头颅,向晏泽宁一行人?扑咬而去。晏泽宁心中一动,惊夜变幻出?万道光芒,斩杀噬金蜈蚣,光影变化之间,这条噬金蜈蚣便被碎成上万段,血块混着黄沙遮天蔽日,后又洋洋洒洒坠落下来,在沙漠中咱出?大小不一的沙坑。 见蜈蚣被杀死,李原上前,跟在晏泽宁旁边,叹道:“晏师兄真是好手段,要知道这蜈蚣外壳坚若磐石,等闲之人?是破不得的。只是可惜了这壳子,碎成这样?,如若是一大块好壳子,做出?防御法器未尝不可。” 说着,李原觑看了一眼晏泽宁。 王民之站在坑边,大声喊着:“这噬金蜈蚣碎成这样?子,肉和壳子都不能用,白费工夫了。” 晏泽宁拱手对他们两个?致歉。 自己这些日子出?手确实是没有轻重。因为池榆的那些话,他有些神思恍惚。那天晚上之后,他知道他要先离开池榆一段时间,要冷着些,如若再这样?下去,他的修为要退回到金丹、筑基、练气,最后沦为凡人?。 无情道第?一阶段,只能炼化消减情感。情感再多加一丝,那一丝情感便如同?加诸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会生生压死人?。 好在晏泽宁用了破障丹,才?免于走火入魔,修为倒退。 晏泽宁此番出?来,除了有避开池榆的心思,还有给池榆找修复灵根材料的目的。 池榆是金土木三灵根,噬金蜈蚣以地底矿脉为食,它的经?脉整日由金石之气洗涮着,用于连接已断的金灵根脉络是再好不过?。 但是长出?经?脉的噬金蜈蚣万中无一,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九十七只了,一无所?获。 初时他还能心平气和,但后来想到池榆的事,难免急躁,下手越发狠厉,把噬金蜈蚣的尸体?弄得一团糟,也?难怪跟他同?行的李原和王民之有意见。 烈阳炙烤着大地。 晏泽宁一行人?又御剑飞行了几百里,渐渐的,晏泽宁感到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 这片沙漠本来就是噬金蜈蚣的聚集地,每隔几十里窜出?个?噬金蜈蚣是正常的,但已经?飞行了几百里了,莫说噬金蜈蚣,连一个?妖兽都看不见,简直太奇怪了。 晏泽宁心中一紧,脸色微沉,立刻握住惊夜。李原见他这副样?子,小心问着怎么了。 晏泽宁伸出?手示意李原安静,凝神看着地面,王民之凑上来,刚想说话 ,“我?——” 一张深渊巨口从?地底下窜出?来,带来狂躁的腥风,晏泽宁立即用灵力做出?保护罩,给来不及反应的李王二人?也?套了个?保护罩。这张深渊巨口的獠牙如同?捏碎汽泡般轻而易取地击碎了三人?的保护罩。 三人?动用法诀,这巨口火烧不烂,雷击不穿,剑破不了,三人?便被这巨口吞噬下去,落入巨兽的喉间。 [这应该是噬金蜈蚣王,传言噬金蜈蚣王好独居,体?型巨大,内外防御力甚高,看来是真的。]晏泽宁用意念传音。 [我?们如何?出?得去,噬金蜈蚣王百年难出?一个?,我?们怎么就遇见了。]说这话的是李原。 [怕什么,我?们有灵力护体?,慢慢想办法出?去就是。]王民之道。 [这噬金蜈蚣王会吸尽你的灵气,到时候就在它肚子里见阎王吧。]李原没好气道。 [那可怎么办?]王民之才?开始急。 [除非掌门或其?他元婴真人?来救我?们,要不然,凶多吉少。]李原与?王民之讨论着。 …… 晏泽宁闭上眼睛,权衡利弊。 他两颗眼珠子,炼成了两种法器,一颗可以遮住自身的修为,蒙蔽众人?,一颗可做勘探用。他能不被发现有元婴修为,是他眼珠子的功劳。 如今是让别人?知道他是元婴真人?的好时机了。 天时、地利、人?和。 不对…… 还得再等等,要等到这两人?山穷水尽、油尽灯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个?时候的希望,才?是最昂贵的。 …… 两个?月后,噬金蜈蚣王的肚子里。 三人?灵气已经?被侵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血迹斑斑,神志不清。 晏泽宁仍在打坐。 [不行……了……我?的金丹快被侵蚀了。] [我?也?是……] [我?们三个?金丹,不会就葬身在这虫子的肚子里吧。] [晏师兄怎么没传音……该不会是……] [不会的,晏师兄比我?们强些,我?们都没有,他更不会。] 再半个?月后,连意念传音都没有了。 晏泽宁睁开眼睛,觉得时机到了。 他在这蜈蚣的肚子里站起身来,惊夜随着他的意念而动,立在他眼前。 他握住惊夜,输出?了他作为元婴修士的全力一击,惊夜剑尖顿时冲出?万丈红焰。 李原与?王民之被这巨大的威压给惊醒了。 李原看着面前如巨龙的红焰摧枯拉朽般破开了蜈蚣的肚子,对他而言坚不可摧的壁垒在这万丈红焰面前如同?纸糊般,他不自觉扑倒在地。 王民之眼神发直,嘴中念道:“这种威压,我?只在掌门身上见过?,所?以……” “晏师兄是元婴了。”李原截过?王民之的话。 王民之叹道:“是元婴了啊……” 是元婴了,自然就不可能跟金丹同?日而语了,这是多少金丹修士梦寐以求的。 晏泽宁破了这噬金蜈蚣王的虫身,再用尽全力给了它一击,它自然就死了。 他剖开这噬金蜈蚣王的壳,取了它腹部?最柔软的壳子,找到了它的经?脉,抽出?经?脉来,其?余的都分给李王二人?了,他们两个?自然万分感激,又对晏泽宁救了他们两人?性命这件事连连道谢。 过?了一会儿,李原小心问道:“敢问晏师兄,可是……元婴了?”王民之在一旁不说话,安静听着。 晏泽宁笑着点头。 于是两人?便说着恭喜,请教晏泽宁如何?修成元婴的。 晏泽宁淡淡道:“生死之间有大感悟而已。” 回一剑门的路上,这两人?都以晏泽宁马首是瞻。 …… 晏泽宁刚进入一剑门的范围内。 天痕峰峰主陈生睁开了眼,“陌生元婴?”他放开神识去查探,后又闭上了眼,“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看来他得去跟这位新鲜出?炉的晏真人?聊上一聊了。 那件事,也?可能有所?依托。 …… 晏泽宁回到一剑门,还不打算回阙夜洞,在没找到控制感情的方法之前,他不敢去见池榆,怕情不自禁导致走火入魔。左右修复池榆灵根还需万年石乳,他还能借着找石乳避开池榆一阵子。 但池榆的一举一动,都得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打开传书?镜,上面是两个?管事给他汇报的有关池榆的事。 池姑娘今日在认真学习,看了一日的书?。 池姑娘今日自己做了桂花糕,试了一口觉得难吃,非常沮丧。 池姑娘今日偷偷摸摸想要溜出?阙夜洞,被法阵弹回去了。 池姑娘生病了,发了一日的烧。 晏泽宁看到此处,嘴角的弧度渐渐放下,转而皱起眉头,神色冰冷。 好在下一句便是: 池姑娘病好了,去园子里看了一会花。 晏泽宁脸色由阴转晴。 再下面是: 池姑娘念叨着说晏真人?怎么还不回来。 池姑娘对老奴说:我?想师尊了。 我?想师尊了。 晏泽宁脑中想着这一句话,不管还没看完,急忙合上传书?镜。 他不能再看了。 这时,掌门意念传音。 [晏真人?,可见上一面。] 晏泽宁低垂着眼帘,小心把传书?镜收回袖中。 心中想着,看来在去找万年石乳之前,还跟这个?老狐狸有一场戏要演啊…… 第35章 陈生的请求 晏泽宁与闻熠私下谈了许多, 但?内容无非是对晏泽宁立场的试探,最后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宾主尽欢。 之后晏泽宁一直外出寻找万年石乳, 他也托了很多人帮他找, 但?是一无所获。万年石乳这东西算不?上?精贵,其用处也有限,但?得到这东西非天时地利不?可,一剑门的宝库中也没有存储此物?。 晏泽宁正为此忧虑之际, 陈生找到了他。 陈生邀请晏泽宁去天痕峰品茶。 天痕峰顶, 落日?余晖把这片地染得绯红,晏泽宁坐在寒石之上?,呷了一口茶。 “天痕峰主说?手里有在下想要的东西, 不?知在下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能得到它。”晏泽宁放下茶杯。 陈生摊开手, 一个玉盒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把这玉盒放在桌上?,推到晏泽宁面前。晏泽宁微微笑着, 静默不?语。 陈生捻着胡须,眯着眼?睛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其实想求晏真人收个入室徒弟。” “陈真人自己就是元婴尊者,又何必来求人呢?”晏泽宁问着。 陈生大笑起来, 笑后说?着:“晏真人想来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我已过了五百九十?六个春秋, 元婴修士最多能活六百年,现在收徒弟,那不?是耽误我家小子那天资吗?” “你?家小子?”晏泽宁问着。 陈生面带微笑,“我前些年自知大限将至, 想享受些凡人的乐处,就化作凡人与一凡间?女?子成了婚, 她怀孕了,生了个孩子,是个天资聪颖的男孩。”陈生说?着这些,眼?神发亮。 晏泽宁听?了,有些怔愣。 “我儿是个水灵根,他不?修炼可惜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这个做爹的过几年无法护着他了,我就想着替他寻一个庇佑之人。” 晏泽宁抬起眼?皮,“一剑门元婴修士这么多,陈真人何必选上?我。” 陈生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说?道:“说?句得罪的话,我选择晏真人,全因晏真人比较独,若是其他元婴真人,有自己一脉的人要培养,资源自然不?会流到我儿身?上?。” “二则晏真人新晋元婴,庇佑我儿的时间?,会长久些。” “三则晏真人座下也的确需要个有天分?的弟子来撑起你?这一脉,而?晏真人现在只有个三灵根的徒儿。就算没有我儿,晏真人也会去寻别人,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再来,我儿也不?差。” 晏泽宁问道:“那陈真人又怎么知道,在下一定会收贵公子为徒。” 陈生把桌上?的玉盒放在晏泽宁手中,“除了这盒万年石乳,我还会助晏真人登上?刑罚堂堂主之位。我快要死了,只想给我儿留下一些遗泽。” 晏泽宁心中一动,不?动声色收下了这盒万年石乳,陈生看着也笑了。 陈生拱手说?道:“三个月之后的试炼收徒大会上?,还请晏真人多多照顾我儿。我儿娇惯了些,还请晏真人千万别往心里去。” “自然会的。”晏泽宁品了一口茶。 …… 万年石乳到手的如此之快,这是晏泽宁没想到的。他没有了逃避的借口,终是要去面对池榆。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控制感情。 晏泽宁烦躁地想。 不?到最后,他不?想用那个方法。 再去看一看池榆吧,若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他能控制得了的话,那个方法也就不?必用了。 …… 晏泽宁回到阙夜洞之时,池榆正在厨房之中。 这几个月池榆出不?去,穷极无聊,便求着管事的在阙夜洞中弄了个厨房,研究吃食,重?点研究对象便是桂花糕。 不?知怎么的,她其余菜都做的不?错,就桂花糕屡战屡败,做出来简直不?是人吃的,她每每尝一口就吐了。 晏泽宁站在厨房外,眼?神附着在池榆身?上?,他看着池榆忙碌的身?影,视线不?由得游移到池榆的侧脸上?。 好像瘦了一些,因为生病了吗?自己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晏泽宁再看向?池榆松松垮垮的发髻、饱满的耳垂、带着笑意的眼?睛以及红色的唇瓣。 池榆的唇上?……怎么有血疤,电光火石之间?,晏泽宁想到了离开之前做的事,他捏紧门槛,骨节泛白,指尖泛红,把视线移开,不?敢再看。 池榆感到身?后有人,她先时以为是管事的,她扭过头,“帮我带个——”,待到看向?门边时,她看到了晏泽宁神色淡漠地站在那儿。 “师尊——”池榆喜出望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伸手就要去拉晏泽宁的袖子,“你?过来尝尝我做的桂花糕。”晏泽宁把袖子错开,冷淡说?着: “整日?就做这些没用的。” 池榆愣住了,“师尊,你?怎么了。”她走近晏泽宁,抿唇道:“你?还在生气吗?” 晏泽宁退了一步,什么话也没说?,拂袖离开。池榆追上?去,跟在晏泽宁身?边,一面小碎步迈着,一面看着晏泽宁的侧脸问他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 晏泽宁听?了池榆的话,停下脚步凝神望着她,“把手给我。” 池榆不?知何意,但?依言伸出手,晏泽宁搭上?池榆的手腕,良久,他说?道: “看来你?没有偷懒,灵玉床天天睡着,你?坏的灵根滋养的差不?多了,东西也备齐,是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池榆心思顿时就在脑子里转了百十?来个圈,她背手笑着问,“师尊,你?出去是不?是给我找修复灵根的药。”池榆弯着眼?睛看着晏泽宁,晏泽宁错开眼?,并不?作答。 池榆笑嘻嘻把晏泽宁推到玉凳上?坐着,“师尊,你?坐下。”话音刚落,池榆钻进厨房,出来时手上?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桂花糕。 她把桂花糕放在桌上?,献宝似地推到晏泽宁眼?前,把筷子强迫放在晏泽宁手中,恳求说?着:“师尊,你?试试呗。” 晏泽宁眉尖微蹙,拈起一块桂花糕,小心放到嘴中。半晌,池榆没看出晏泽宁神色变化,她略带担心问着好吃吗? 晏泽宁放下筷子,说?了一句好吃。 池榆不?信,夹了一块放进嘴巴,“呕”的一声吐出来了。 味道还是没有进步。 池榆苦着脸对晏泽宁伸出了大拇指。 亏师尊对着这玩意儿还说?好吃,酸不?拉几的,喝中药都好过吃这玩意儿。 她做桂花糕,是有讨好师尊的意思,乘他被讨好心情愉悦时候,再说?搬出阙夜洞的事。但?现在她桂花糕做失败了,她摸不?清这时候是不?是该说?这件事。 于是池榆左一句右一句,磨磨蹭蹭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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