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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兰池对视。 谁也没说话。 只是眼神与眼神角力,他没有一丝丝退让和怯懦。 这让谢兰池惊诧至极,那个怯懦不敢反抗的新帝,那个就算他杀了他的爱宠,也不敢吭声的软弱少年,今日突然变了。 敢与他反抗了。 为什么?发现了什么? 殿外还站着许多侍卫和内侍,都不敢吭声地偷偷瞧着内室中的谢兰池。 最后,到底是谢兰池垂下眼去,拱手行礼告罪:“圣上恕罪,是臣担心圣上龙体欠安,才命人贸然闯入了圣上的寝殿。” 他虽没有跪下,却已是退让,摆出了恭敬的模样来。 榻上的新帝震惊地看着低下头去的谢兰池,几乎不敢相信,这一次谢兰池居然向他低头认错了? 他从前想也不敢想。 他也可以像个真正的帝王一样吗? 他不敢想。 “你……”他错愕地强撑着冰冷的语气说:“你下去吧,朕要再歇一会儿。” 谢兰池又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应了是,退出了大殿。 他看着谢兰池的背影消失,看着那扇殿门重新关上,才脊背发凉地缩回了床幔之中。 仿佛打了一场仗,他心有余悸,不可思议。 是他掀开被子后,看到被他按在榻上的那张脸时,心中才渐渐渗出说不出的喜悦和澎湃的欲||望。 那欲|望并非是对她,而是对“权力”,是他初|次体会到身为帝王原来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呵斥谢兰池,原来可以这样护着、藏着、拥有着他想要的人、东西。 她脸颊发红地躺在他的腿边,对他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那股欲|望便生长得更旺盛。 他是帝王,帝王想要保护他的兔子,想要独占一个人,有何不可? 她在这一刻已经成为了,他金闪闪的战利品,漂亮的战利品。 他心中生出无尽的爱意和保护欲,她的脸那样红,汗水黏着她的黑发。 她还在生病,那么需要人照顾。 “没什么。”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对她说:“你还是很烫,很难受吗?” 她头轻轻一侧,挨在了他的腿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嗯”得他心碎,抓起自己的袖子,轻轻地去替她擦脖子上的汗:“我找太医来替你瞧瞧好吗?” 她眨动着因病而发红的眼看他,“太医会发现我。” 他想了想,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脖子,忙缩了缩手,将手蜷到袖子里,替她擦汗说:“我不会让你被发现。” ------- 殿门外,谢兰池站在回廊下,看着阴霾的天际,问身后伺候新帝的小太监,新帝昨夜可有发生什么异样的事?比如有人来看他,和他说过什么。 小太监一一汇报,新帝还是照常很早就睡了,也照常服药,没人来看过他,也没人与他说过什么,这里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飞进去也要经过他们的视线。 谢兰池看着殿外守着的侍卫,这宫中全是他的耳目,没有他的允许,确实无人能接近新帝。 那新帝突然而至的叛逆,是怎么回事? 他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如今朝中局势未稳,李容修的党羽又未全部铲除,他还需要这个傀儡,不能杀他。 他心中说不出的烦躁,昨夜他找了一晚上人,也没找到他那位继母,她又一次跑了。 又一次。 她一剑杀了他的画面,还清晰地停留在他脑海里,他如今何止是恨她,还想知道,这一次的“重生”到底是为何? 她杀了他和李容修,然后,他再睁开眼,又重新活回了他还没抓到她之前。 这是为什么?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才会豁出去杀了他和李容修? 她是不是也带着过去的记忆“重活”了回去?所以她才会在逃去济南的路上,临时改道逃了。 还和李容修逃到了一起。 她想做什么? 太多的问题绕着她展开。 脑海里,她一剑捅穿他时的表情如此冷淡,眼神也是冰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她应该恨他才对。 “厂督大人。”有人低低唤他一声,“顾将军和其他大人,在等着您议事。” 他“嗯”了一声,松开眉心吩咐小太监:“请赵太医来替圣上瞧瞧,记着往常的药要继续服侍圣上服用。” “奴才晓得。”小太监笑着应是。 谢兰池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开了,暂且不管他,先除掉李容修的党羽和李容修要紧。 ----- 送走谢兰池之后,小太监福禄,命人去请赵太医来,又命宫女送热水进去,伺候圣上洗漱。 哪知今天圣上脾气坏得很,宫女送了热水进去后,就被赶了出来,不许任何人进去伺候。 只许赵太医一人进去了。 福禄只当是新帝生了病,脾气差。 赵太医提着药箱进了寝殿。 新帝已坐在桌边等着他,看起来脸红扑扑的,像是用热水刚泡过一样,还冒着汗。 新帝却不许他诊脉,只与他说:“朕就是淋了雨之后病了,脸红恶心,头晕目眩,浑身酸痛,你就照着这个病症开药吧。” 赵太医呆了,不诊脉就这样开药,出了事可怎么办? 可新帝执意如此,他没有办法,只好按照这个症状,开了一剂治疗风寒的药,调理为主,不敢下猛药。 他提着药箱离开大殿,将药方交给小太监,想了想又去向谢兰池禀报。 ---- 等赵太医走后。 新帝插|上门,这一次连窗户也想法子插|了上,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将门窗死死钉上。 他又回到内室,见她还趴在榻上昏睡,便蹑手蹑脚地将宫女新送来的热水,端到了榻边。 他拧了帕子,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替她擦掌心。 她动了一下,睁开了眼困惑地看着他。 “我小时候在行宫,高烧不退,乳母就是这样替我降温的。”他记得这个法子,但又记得好像还得擦脚,和四肢内侧、脖子…… 她躺在榻上疲倦地望着他擦完左手,换右手,笑了笑,声音哑哑地说:“你记得不全,光擦掌心没用,还有脚心和其他的地方。” 他垂着眼,脸红红的也不知道答什么,他当然知道,但是那些地方总不会替她擦洗…… 她却撑着榻慢慢坐了起来,在他的面前,没有扭捏地将寝|衣去了。 他忙侧过了头,心突突乱跳,“你、你……” 寝|衣丢在他脚边,她如同一把柔软的绸缎又躺在了他手边,“又不是脱|光了。” 没有脱|光吗? 他脸红心跳,慢慢转过头去,脸更烧得厉害了,她确实只脱|了寝|衣,可是那、那寝|衣里面只剩下一件藕粉色的亵|衣,这还不算是脱|光吗?(审核员好,这里男主替女主物理降温) 他不敢看她,可她将滚烫的手臂软绵绵搭在了他的腿上,与他说:“劳烦圣上替我降温,让我不要这么难受了。” 他心噗噗跳,脸烫得厉害,一面与自己说:她病得这么厉害,如今自然是治病要紧,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高烧不退。 一面鼓起勇气,握住了她滚烫的手腕,尽量不乱看地替她擦着手臂,手臂内|侧。 可这怎么能不乱瞧呢,她就躺在他的眼底下,雪一样白,绸缎一样柔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 他擦到她的肩膀,瞧见细细的锁骨,和藕粉色亵|衣下的一点点春色,如同铺展开的柔软雪酪…… 他替她擦细细的脖子,她偏了偏头,那雪酪就也跟着动了动。 他热得很,脑子里晕乎乎得很。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声音哑哑地开口问他。 他心一慌,忙挪了挪眼,赶紧回答:“李容昭。” “李容昭。”她轻轻念了一遍,想起来李容修来,也不知他逃到了哪里,有没有替她好好照顾翠翠。 “你呢?”他下意识地跟着问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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