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修天记 > 第20章

第20章

穿越者长呼一口气,有些词在某种文化环境中一说出口,便不言自明,比如龙。“那巡检与秦兄弟此时在此处候我,想来之前也稍微查了一些此地血池爆发的事宜吧,可有结果?” “确系有修为高深之人,用法子取了部分山中血泉精华……”女巡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但恕我直言,他未必是存心如何,更像是殃及池鱼,因为那人取血泉之地距此足足数十里,而此地则应该是夜间忽然山崩。” “我懂。”穿越者面不改色。“就好像是真龙出世,并未存心害人,也未存心救人,但天生真龙,只是一动,便足以分山避海,断数万人生死一般……” “大约如此吧,但其实真龙没那么轻易出场……落龙滩一战,真龙被请动,反而让人惊疑。”女巡检稍作应答。 “那么敢问巡检,这个人修为到底高深到什么地步?”穿越者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追问。 “不是大宗师,也是宗师中的后几位。”女剑侠言语愈发谨慎。“或许不是一个人。” 便是秦宝,听到这里,也有些黯然。 “这是什么意思?”穿越者继续平静来问。“什么叫宗师,什么是大宗师,我之前在河畔听过一次,那是什么境界?” “世间此时只有十一位天人之境的大宗师。”秦宝在旁忽然插嘴道。“而宗师这个境界,就算加上东夷人,也大约就是几十人,是凡人的顶点了。” “那这大宗师有多厉害?比分山君、避海君这种真龙利害吗?比巡检又如何?”穿越者依然追问不及。“能否稍作解略?在下感激不尽。” “当然没有龙利害,但比我也强太多。”白有思看着眼前赤土上躬身行礼的军汉,语气更加慎重。“少年百日筑基,孕育丹田,便可感召天地 间种种真气存于其内,然后便用各种法门以真气通脉……先通十二正脉以锻体炼气,再通奇经八脉以修神练命,天下修行者九成九其实都在通脉境界,寻常人以为的修行也多指此类……” 张行微微颔首,这太容易懂了。 “而待通脉大圆满,便可以尝试凝真气为实,藏于丹田,谓之凝丹……我便是凝丹之境……”女巡检继续言道。“凝丹成功之后,便可尝试观想天地万物,刻外景于内丹,这便是成丹境…… “而成丹之后,可将之前所观想外景反过来映照于天地,偷天换日,自成小天地主人……到了这个境界,就可以号为宗师了。 “至于大宗师,也就是外照境界再往上,现如今世上只有十一人,普通人只知道他们境界明显压了宗师一头,而与外照宗师的偷天换日相比,他们反而有些返璞归真之态,更讲究天人合一,行为自然,所以号为天人之境……至于再往上如何修炼,修炼什么,谁也不知,只能根据以往史籍记载,大约晓得,他们多会尝试证位!” “证位?”穿越者愈加疑惑。“那又是什么意思?” “谁也不好答个清楚。” 白有思无奈答道。“只知道到了这个份上,那些大宗师行为与一些龙反而相似,或求珍宝,或据山峦,或建宗门,或入世干涉军政……有人说,一旦证位成功,便可化龙;也有人说,只有证位失败才会化龙,证位成功,便是真神、真仙;还有人说,证位分种类,可证龙位,可证仙位,可证神位,各有优劣;更有人说龙是龙,人是人,境界是境界,而证位本身是求天地认可,与境界人龙无关……之所以像龙,是因为有些龙也在证位。” 穿越者恍然点头:“我晓得了……百日筑基,再行通脉,然后凝丹,然后外照,便是宗师,返璞归真后便可以窥一窥大宗师了?而若是能证位,便可以窥一窥龙之虚实了?是这个意思吗?” “不能说算错。”白有思的眼神忽闪了一下。 “那么再问巡检一事。”穿越者目光依然灼灼。“凡人真能证位吗?有记录吗?” “当然能!”秦宝再次插嘴。“凡人非但能证位,而且能证天地至尊。” 穿越者目瞪口呆,继而觉得匪夷所思:“秦二郎,你莫要胡扯!你自己刚刚还说,到了大宗师,这天底下就只有十一位了……而且往后明显要摸索着修行,能进一步估计会更难,估计十一个人全死光了也未必证上一个什么位子……什么至尊,那又是什么境界?怎么证?” “秦公子没有说大话。”白有思接口言道。“天地至尊者,无外乎三辉四御。三辉者,一日二月,乃是天生神明,四御却皆起于天地间,而其中至少两位至尊,也就是北方黑帝与西方白帝,却都只是来历清楚的凡人修行登位……非只如此,三辉四御之下,还有不少真仙、真神出处无误,乃是凡人证位得道,甚至有些传闻说,某些知名的真龙,似乎也是凡人所化。” 穿越者呼吸粗重了起来,稍作消化后,却又赶紧改口来问:“修行怎么才能入正途?必须得走三辉四御吗?还是说被朝廷管住了?” “修行万般皆是正途。”女巡检面色稍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实就是,修行无外乎便是凝练天地真气于人身为己用而已,所以万法皆可超凡入圣,朝廷与各大门派、帮会、宗族也没有抑制修行的说法……至于说这世间之所以只有十一位大宗师,却跟修行本身无关。” “请巡检明示。”穿越者催促不及。 “此事简单……遍观史书,凡天地八千载可录之间,非大争之世,血流漂橹,难证真位!非大势更迭,天翻地覆,龙陨仙落,神死君亡,否则难见至尊!”女巡检面不改色,说出了最后的关键。“反过来讲,一遇天地大劫,世间动荡,宗师、大宗师就如那过河之鲤了。” 穿越者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而稍作思量,他却是忽的在雨水再三拱手:“敢问巡检,咱们同行数日,是不是一直没告诉巡检我的名字?” “不错。”白有思深深看着对方那被雨水打湿的面庞,平静言道。“我以为你有什么忌讳呢?” “不是忌讳,是我作为战败残余,对朝廷有些怨气,虽然看出来白巡检的一番好意,甚至隐隐有抬举之心,却一直假装不知罢了。” “原来如此。” “我叫张行!乃是本朝前中垒军军士。”张行维持行礼姿态,居然是当场自荐。“如今却是个无家之人,无处可去……不过,我这人吃得苦,行得路,军旅中经验还杀过人,略通人情,且品性纯直,或许于巡检有用,若巡检收留,将来必当厚报。” 女巡检怔了一怔,很明显是没见过这种自吹自擂递简历的应聘方式,但她稍作思量后,却也干脆至极:“可以……我之前在河堤上便看中了你三言两语窥见隐情的本事,经此同行,更信你的品性,正要荐你入台,做我下属。” 张行如释重负,只觉得自己脚下一时安稳,竟然彻底站住了身形。 “你稍待一二。” 白有思目光落到对方脚上,微微颔首,居然直接转身,凌空而飞。“我去与你买双靴子来……既成同列,断没有让自己下属没个体面。” 秦宝此时再难忍耐,忽然上前,面色涨红喊住对方:“白巡检!我也想要双靴子!” 白有思在空中回头看了秦宝一眼,略一点头,便直接御气而起,再不回头。 至于张行,早已经懒得理会那二人,只将门板在雨中立起,往身下土堆上一靠,便掏出腰中匕首,在上面细细刻下一行简体字来。 正所谓: 红山游子都蒙之墓。 然后反过来拍在土丘上,便再无顾忌,直接于雨中坐下,静待自己的新靴子,准备来行新路――张行决心已下,既见真龙,且行红山,自当以凡人之身窥一窥这个新世界的根本与虚实,怎能因为怀念已经失去的前世而驻足不前呢? 至于说行路难?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敢问何处行路不曾难? PS:我去,昨晚上才发现slyshen老爷的白银盟!覆汉绍宋黜龙全白银……这是真金主,也是真读者……只能在这里千恩万谢,然后努力码字了。 顺便推荐好友烈日吹冰新书《港综:开局五点战斗力》,喜欢怀旧和休闲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第十三章 坊里行(1) 初夏时节,旭日初升,笼罩在东都城上的一层薄雾渐渐散开,露出了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大都市的容貌。 城市的北面是北邙山,一座极尽富丽堂皇的宫殿群背靠北邙山与大河隔山而立,号为紫薇宫;而从北邙山到洛水间,不仅是宫殿群,还有紫微宫东侧五十余坊市,为洛阳县;洛水以南的平地更是有九十余坊,为河南县,加在一起就构成了这座城市的根本主体。 除此之外,城市周边又有七八座功能性的小城,城市的西面,又挖了无数的人工湖、人工渠,构成了面积庞大的西苑,也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护城水系。 正是因为西苑与穿城而过的洛水,这才使得日益炎热的东都城每天清晨薄雾缭绕。 张行抵达东都已经十日了,和秦宝一来便加入靖安台中镇抚司的锦衣巡骑不同,贼军汉前三日只是寄住在位于洛水北面铜驼坊的吉安侯府,从第四日开始,才搬到了修业坊,独自租住了一个小院,而且做了靖安台东镇抚司麾下的一名京城巡街军士。 俗称净街虎是也。 房租是公家支付,所以事情交代到本坊北门坊吏那里后,便直接租住了这位坊吏家中侧院,又因为小院紧挨着坊门,所以这七天内,张行几乎每日清晨起雾时便被坊门前的动静给惊醒,然后起来到坊吏家的早餐摊子用饭,再回来看书,倒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而一般大约等到雾散之后,坊内出入通畅,街面渐渐热闹的时候,就会有东镇抚司的净街虎同僚来寻他。 这一日也不例外。 “张校尉,张校尉在吗?该去巡街了,你那两个伙伴已经到坊门前等你了。”坊吏刘老哥的声音准时响起。 一身制式布衣劲装的张行闻言也不应声,只是将从吉安侯府借来的书本收起放到一侧匣子里,随手系上一个抹额,便拎起旁边一把刀套上绣花的弯刀来,然后起身去将院门打开,直接在门槛上握刀朝敲门人行礼道谢: “辛苦刘坊主了,我这边已经妥当了,这就出门。” 多说一句,所谓坊门门吏,主要工作就是开关坊门,可能还要兼做门前这条街的晨暮传唤……说白了就是个最低级的不入流吏员,坊主什么的,乃是个民间的雅称。 类似的情况则是张行的‘校尉’,这也不是什么真正军官,乃是靖安台下属东镇抚司专署京城街坊事一部的最底层正军军士,民间俗称校尉、力士,叫着好听罢了。 转回眼前,见到张行这般利索,那年约五旬的刘坊主似乎也早有预料,却还是在张行关门前往院内探了下头:“又在一早看书?” “是,左右无事,不如读书。”张行回身关上门,随口而对。 “不是修行练武,就是看书习字,片刻不得闲……你这般年轻人,还这么上进真是少见。”二人既往外面坊门那里走,刘老哥便不免沿途感慨。“有这般志气,必然是要在东都成个大局面的。” “东都城大,又是天子脚下,素来是居不易的。”在腰中拴好刀的张行倒也坦诚。“我也没指望什么大局面,看书修行都不过是兴趣正好在这点上罢了,而且也没地寻欢作乐。” 这话是真情实意,但人家刘坊主也自然是不信的。 二人又随便说了几句,来到外面大院门那里,迎面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穿着淡黄衫子的女儿家正抱着早餐摊子的竹屉下来,张行自然稍作避让,刘老哥也是肉眼可见的眼神温婉起来……无他,来者正是这位坊门吏的小女儿……待女儿家臊红着脸低头过去,张行这才径直向前,果然见到了两名同僚,一个年长姓王,一个年轻姓赵的,都已经等在坊门内,正在那里一人捏着一个人家刘坊主摊子上不要钱的包子来吃,见到张行出来,便咽了包子齐齐挥手招呼。 张行上前过去,稍微说了几句话,各自笑了一笑,便开始一起去巡街。 所谓巡街,也不过是将修文、修业、尚善、旌善这四个对称的坊夹成的十字街来回走两遍,装模作样弹压个治安,到中午时候就能散了回家闲一下午的,然后傍晚时分再汇合起来,往街口桥上见一位正经的正七品锦衣总旗,做个说明与交接便可。 工作非常清闲,张行也非常喜欢,这七日他也一直是这么干的。 然而这一回,三人巡街到中午,例行来到路口上,张行正要回去接着看书,却不料那二人走在前头一声不吭,直接掉头一路向北,然后拐到了洛水南岸的半条水街之上。 洛水横穿东都,都城用度、天下各州军民供奉,南北东西大宗货物皆从这条水道进来,货栈、码头数不胜数,河道繁华到匪夷所思之余也堪称近?滓?害,所以,大内北司(内侍)、靖安台、宫城禁军、南衙执政都有专门的正经官员对接,或直接参与督管。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数日,张行虽早知道有这么半条繁华水街依附着尚善、旌善二坊而立,却一直以为此地不在自家工作范畴内呢。 而现在看来,怕是另有说法。 “张兄弟,我们也不瞒你。” 顺着洛水金堤下的繁华街道走了百余步,

相关推荐: 逆命   谋杀那个心理医生   随身空间之农妇大小姐   所有人都想当我的腿部挂件   缓慢的黎明   陌上春   恶妇从善手札   这个武圣血条太厚   失忆后我被将军娇宠了   全球噩梦求生,我竟是传说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