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战利品。” 韩引弓干笑了一声。 李清臣如鲠在喉。 李清洲干脆开口:“所以你们降了?你们知道躲不过?” “不降不行。”王公公依旧坦荡。“其实,我本人是想守的,拼了命守下去,也好报答一下黜龙帮的张大龙头那些人,但我委实管不了其他人,但又不能撒手,离了他们我又算什么呢?就只能跟着他们认命!” “带下去!” 韩引弓终于不耐。“先关起来!待会那些宫人也是!告诉军中,这些?仁潭际且?给他们做军奴的,宫人都是要给他们做老婆的……我说到做到!军官优先,剩下的按照此战军功来分!” 周围军士明显振奋,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将王公公推搡了下去,而随着讯息被传达下去,整个军队都欢呼雀跃起来,而且欢呼声越来越大。 李清洲面色苍白,她对韩引弓最后的毫不掩饰感到惊惶,对王公公感到同情……确切无误的同情。 至于李清臣,则忍不住在座中想到了一个类似于昨夜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是张三那厮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替换韩引弓也好,替换自己也罢,张行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数千人的出降和收纳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一直到了傍晚,整个下邑才出降完毕。 然后就发生了理所当然的暴乱。 尽管韩引弓一再强调明日就要出兵,强调要将?仁毯凸?人统一看押、统一按规矩分配,但事实上就是,在许诺之后,部队开始以一种放肆的心态不受控了。 韩引弓对此采取了被动放任的态度。 于是乎,相当一部分率先向他效忠过的部队的开始进入下邑城进行抢劫,部分高级军官率先提出了要老婆的需求,先行去宫人队伍中进行挑选,然后随着夜色降临,规模在迅速扩大。 更多的部队希望入城,更多的军官希望提前娶老婆,最好今晚上就成亲。 还有很多?仁毯凸?人尝试隐藏和逃窜,而这给了这些军士更好的借口去城内“搜索”,去城外“追击”。 至于按照约定出降的白皮饺子们,则被圈在了只有一半加了顶算是棚子的后营,坐在泥水和被碾倒的庄稼上,头顶是纷落不停的夏日雨水……韩引弓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守信的,这些?仁躺踔猎诒还匮褐?后的当晚吃到了一份陈米加稗子的雨水泡饭……吃完之后,所有人挤在一起,或惊惶或安静的听着雨水声与哭喊声、喧闹声、欢呼声在耳畔混杂,此起彼伏。 说实话,几千个赤条条的?仁堂羌吩谝黄穑?真的像极了被下锅的白皮饺子。 而这些被下锅的饺子们很快就开始后悔了。 诚如大部分人观察到的样子,也诚如王公公自己所言,他没有畏惧,他是想抵抗的,但是短短的数月时间,不足以让他建立起对?仁叹?的绝对权威……毕竟,他又没法子带着?仁叹?抢劫皇后,也没有法子给?仁叹?发老婆,他只是个?仁獭?…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大部分?仁蹋?从一开始就对朝廷官军和韩引弓的名号产生了畏惧,这导致他们第一时间如上次那般再度放弃了砀县,然后又在下邑的内部会议上一次次拒绝了王公公和部分主战派的要求,并在李氏兄妹带来的诱降兼逼降的条件下选择了投降。 然后,他们就在渐渐增温的锅里后悔了。 但是,饺子下了锅,后悔又能做什么呢? 很多人看向了王公公,他们渴望此时被验证了好像是正确一方的王公公能为他们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但是王公公从一开始就盘腿坐在那里,安静的吃完了陈米饭,安静的听着城内的动静,安静的听着周围和大营另一侧的哭泣声与笑声从小变大,再渐渐平息。 就这样,嘈杂与安静中,午夜渐渐来了。 “诸位。” 就在所有白皮饺子们都几乎认命的那一刻,王公公忽然说话了,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勉强足够在雨夜中让周围百十个人听到而已。“经历了这么久,你们也该懂得一个道理才对……那就是人,想要活命,想要人家看得起,想要有个容身之所,得自己去争,才有一线可能!靠投降、靠人家可怜,只会做贱自己!” 回应王公公的,依旧是低声哭泣与雨水的淅沥,但也有可怕的安静。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经历了这几个月,我是不想再去当什么军奴,什么奴都不想当了!”王公公继续来说,声音似乎微微大了一些,语调也有些哽咽之态。“做了人,凭什么还要当奴?!死了也好,跑了也好,反正不能这么窝囊的被人当成锅里的饺子来吃,也不能看着那些主动投奔我们的宫人、下邑士民,就这么被我们卖了……得把自己当个人,也得把那些愿意把我们当个人的人当个人,对不对?” 话说的似乎越来越乱,但周围安静的区域似乎也在不停的扩大。 “我发髻里有一把三指长的小刀,如果没人骗我的话,这样的刀咱们有五十把。”王公公继续来说,声音也更大了一些。“现在,外面哭的人继续哭,把刀子带进来的人跟我一起爬过去,杀了那些个守卫,去抢他们的刀枪!没有刀枪的,就拆了栅栏,用拳头也行!我今夜拼了命也要让韩引弓知道!他不把别人当人看,会是个什么结果?!白皮饺子也能噎死他!” 后营处,外围的哭声陡然大了起来,引得那些本就不多也不耐的看守们忍不住喝骂起来,但是很快,雨水也变得急促起来,这使得看守们迅速放弃了喝骂,转而重新适应了这些噪音。 五月廿八日夜,讨人厌的雨水又来了。 ps:抱歉,连着两晚因为无稽的事情跟人吵架……这么大年纪了,很惭愧。 继续献祭一本新书《家父曹操,字孟德》 第七十四章 列阵行(10) “外面怎么回事?有水吗?” 雨水急促,没有入城、而是睡在后营的李清臣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闷热中被吵醒的,还是伤口难受一直没睡着,又或者是中午以来到夜中所见所闻让他有些情绪上的负担,所以睡得特别浅。 但总之,就是夜中忽然醒了,而且有些口渴。 没有人回答他,韩引弓为了尽快掌握这支部队,将这支部队转化为私军,选择了收买,结果就是刻意放纵下的放纵,与今晚格外失控的军纪,本该在前帐听令的士卒也根本不在,应该是入城劫掠去了。 算是求仁得仁。 李清臣既然醒了,又喊不到人,便躺在那里,脑子里过了一遍昨日事端,心中愈发烦闷……昨日军中这些事情,属于他早知道会有,早就在书里和一些长辈的言语中得到提醒,但因为有家族庇护,而且很早就在白有思这种近乎于天之骄子的长官属下当差,所以不必沾染过度的那种东西……此时大规模发生在眼前,不免会有些道德上的纠结。 只不过,和表现更明显的族妹相比,他李十二郎还是能暂时压到心底的。 又躺了一会,外面再度传来一些怪异的声响,似乎是哭喊,又似乎是在求救,还有一些发泄般的低哑嘶吼声……全都在雨水中被稀释。 这似乎有些理所当然。 并不知道现在是何时的李清臣望着头顶帐篷,叹了口气,决定起身喝口水,然后去看一看,如果那些人太过分,就管一管。 唯独刚一起身,四肢处便传来一阵强烈的酸涨感,配合着胸腹处的疼痛,几乎使得他整个人痉挛起来。 这让李清臣心生惶恐,反而不顾一切,奋力挣扎起身,披上衣服,拄着刀子走了出来。 要知道,李十二郎绝不是什么颟顸之辈。他之前怕死求生,乃是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干出一番事业,这才深夜爬离战场,这才河上束手就擒。而昨日落马以后,李十二郎也并未有多么愤恨,只是觉得自己便是死在军前,也不枉这么一遭了。但此时此刻,面对着病死于床上的可能,他终于不能接受了。 转回眼前,出得门来,顶着雨水放眼望去,李清臣立即察觉到了异样――虽然黑暗和雨水遮蔽了很多东西,但大股队列在营盘深处远端的无序运动,以及偶尔火光闪过白花花的身体,还有随后的惨叫声与嘶吼声,还是说明营盘里出了一些大问题。 就好像,就好像黑暗中有什么猛兽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啃咬这个军营一般。 而很快,不等他李都尉找到要害人物呼喊询问,就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军械!这里是军械库房!快来!快来!” 黑暗中,忽然有人放弃了之前那种明显带着压抑的行动和拼命遮掩的动作,猛地放肆喊叫起来,紧接着,就是轰然成片的嘶吼声与冲击营盘的声音,然后就是拼尽全力的喊杀声以及整个大营的惊动与失序。 “取军械!都来取军械!” “分一队人,救那些宫人,放她们逃!往南边逃、西边逃,今夜往哪里都行!绕到黜龙帮的地盘就好!去芒砀山也行!” “拿了短兵的爷们都跟我来!去冲韩贼的大营!趁他们不备,能杀一个就是够本!” 再无顾忌的呼喊声,似乎要淹没整个黑夜。 “是?仁叹?造反,点起火盆,向我靠拢!”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李清臣立在雨中,额头上雨水与汗水混合一体,尽全力嘶吼起来。“不要乱!不要慌!他们没有甲胄,又被雨淋了一夜!不要怕!大家稳住就好!” 混乱中,果然有些官军听到呼喊,往李清臣这里聚集起来,而且后营中,类似的地方还真不少……这群关西屯军无论如何都是世代从军的府兵精华,是大魏的军事根本,所谓道德方向的军纪决定战斗力的说法,在这类封建军队中似乎也显得荒诞,常年的军事训练和有效的组织架构,依然促使很多基层军官主动站出来履行责任。 然而,混乱依旧不受控制的往大营深处席卷过来,很多尝试稳定局势的基层军官建立的阻击点,都被白皮饺子们给瞬间淹没,李清臣身侧的士卒也根本就是来了散,散了走。 没办法,白皮饺子们没有甲胄,可是夜间睡觉的士卒同样不会穿甲胄;白皮饺子们淋了半夜雨,但军士们也闹了一整个前半夜;白皮饺子们只有数千,但军士们却有不少人进了城,而且是夜间分布在各营之中,又遭遇猝不及防的腹心开花。 更重要的一点是,和之前白天的待宰羔羊一般的惶恐不同,?仁叹?们经历了屈辱的投降,并通过投降后的待遇,以及宫人还有城内的劫掠后,明显意识到了自家在这些官军们手下落不到好,此时早已经是一个拼命的姿态。 而且,这些?仁淘诜?从性和组织性上,恐怕丝毫不弱于关西屯军们。 所以,每遇到小股官军组织起来,他们便蜂拥而至,有刀便砍,有枪便刺,没有刀枪举着拆下来的木料也要来砸,杀到后来,更有杀红了眼的人赤手空拳也要攀附上去撕咬啃扯。 偌大的后营内,官军根本立足不定,黝黑而又白皙的浪潮,眼看着便要往李清臣这里席卷过来,而身体不适的李十二郎也只能空捱,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死在暴动的?仁叹?手里,更是难以忍受,偏偏又无能为力。 “快走!” 就在这时,李十三娘及时率领七八人与两三匹马来援,乃是让人搀住自己族兄往马上一扶,便匆匆逃离后营。 不过,兄妹一行人离开后营,李十三娘却又忽然改向,在雨夜中闷头往西南方向而走,直接脱离了营盘。 李清臣初时昏沉,但走出营区,看的不对路,方才醒悟,便又在马上大声质问:“为何不去中军?” “去了有什么用?”李清洲理直气壮。“你看这雨下的,是?仁叹?真能冲垮了韩引弓的中军大营,还是韩引弓能救得了后营?结果必然是?仁叹?杀光了后营兵马,救了宫人,然后抢了后营刀枪军械补给往其他地方去逃,而韩引弓无可奈何……现在过去,看他无能狂怒,在那里出丑吗?我刚刚已经看过了?” “那也不能就这般走吧?”李清臣大为不解。“我们是有正事的。” “哪还有什么正事?”李清洲依然振振有词。“你还没想明白吗?韩引弓那厮受此一击,狼狈不堪,根本不会冒险支援虞城了,他要是不去,你们被虞城兵马阻挡,南线根本就没有军队来得及赶到济水去做夹击,届时此战之成败,也只是张行与张须果两人一战而已。既如此,不如早些带你回淮阳修养身体,省得将来无法去见婶娘。” 李清臣愣了愣,居然无法反驳。 而李清洲看到自家族兄闭嘴,更是毫不犹豫,直接翻身下来,亲自牵着马往淮阳方向而走,丝毫不管身后大营中几乎要撕裂雨夜的咆哮声。 说到底,李清洲对?仁叹?的同情,与对韩引弓厌恶,昨日白天就已经清晰无误。 兄妹二人带着七八个军士,径直离去,身后雨水中,偶尔有光点划过,又有呼喊声不断,但终究如李十三娘所言,?仁叹?不得入中军大营,而中军大营部队仓促中也根本无法夺回后营。 王公公窥的清楚,早早放开一起被俘虏的宫人,让一部分人带着她们逃散,然后又集中取了刀枪、负了部分有用辎重,抢在天明前便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往东而行,乃是想着往芒砀山方向而去。 不过,李清洲虽然判断对了此番?仁叹?暴起后的形势,却不可能对数百里外的军情做出准确判断――东郡境内的战斗,无论是爆发的时间还是规模,都远超这些人的想象。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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