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沈崇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此时酒已经彻底醒了,挣扎着看了眼坐在圈倚上似笑非笑的男人,他从未在云阳见过这个人,怕是个外乡人,也难怪不认识他,再看季长平不过一副文雅的读书人模样,顿时底气足了不少。 “你可知我爹可是沈万财沈员外!就是知府大人来了,那也要是给我爹三分薄面的!” “原来是沈公子”季长平嘴上说的客气,面上可是半点客气也没有,眸光犀利 沈崇当他怕了,口气硬了不少“知道就好,还不赶紧把爷放了,爷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长指轻叩着圈椅的扶手,季长平看了眼地上的沈崇“沈公子,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若配合些,我便留你一命,你若不配合……那么,我便杀了你,来喂这湖里鱼” 明明是隽朗温文的模样,却偏偏用清冷淡漠的声音说着这样骇人的话 沈崇惊恐的抬头,才发现季长平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你敢!”挣扎要起身,却被陈风又是一记刀背给拍了回去 “老实点” 季长平摆了摆手示意陈风停手,淡淡的问“你与方才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沈崇被打的彻底老实了,听到季长平问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宛娘?” 季长平面色一沉,眼尖的陈风赶紧上去又是一刀背“宛娘也是你能叫的!” 沈崇赶紧改口求饶“是傅姑娘,傅姑娘!”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是冲着傅宛鸳来的,喘了几口气又说“我就是一时喝多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想起傅宛鸳脖子上斑驳的痕迹,季长平眸中透着瘆人的冷意。 “我,我真的是喝多了!一时昏了头!今日之前我可是连傅姑娘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 见季长平不说话沈崇又急忙说“当初傅姑娘孤身来云阳,还是我出手帮了她,将铺子租给她!你不信可以去问她!” “今日是你强迫她上的船?” “当然不是,傅姑娘是自愿的” “哦?”季长平原本倚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审视着他 沈崇被看的一阵心惊,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咽了咽口水“我,我就是,就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我也没真想让她还钱” 半响,季长平轻笑了一声靠回了椅子上,倒是个知道避重就轻的小狐狸,罢了…… 直到季长平靠回去,沈崇才觉得周身的压迫感淡了些。 正偷偷松了口气,就听得上坐的男人淡淡地说“陈风,拿五百两银子给沈公子” 沈崇一头雾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又听得男人开口“废他一只手,扔回沈府” “是” 还未等沈崇反应过来就被陈风抓住手臂用力一折 “啊啊啊!”沈崇抱着自己断掉的胳膊,一时痛的冷汗直流,差点昏厥过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第14章 陈风扛起地上的人走了出去,回身关门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看到的一幕刺激的头皮发麻—— 季长平睁开双眼看了眼之前就在桌上还未撤下的杯盏,伸手执起了杯盏,沿口上的唇脂还在。 舌尖划过上颚,漆黑的瞳眸神色晦暗不明, 脑中浮现着那泪水盈盈的小脸,微眯了眼,有些恶意的用指腹子摩挲着那浅浅的印记,看着嫣红的唇脂在瓷白的杯壁上斑驳的晕开。 傅宛鸳根本不知道若方才自己所言如果与陈风查到的或者与沈时墨所说有半点不符,那么她与季长平之间也就再无下文了…… 心不在焉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云因往浴桶里添水。 今日这般得罪了沈崇,这铺子怕是不能再租下去了,还有季长平那边,尽管他说了不碍事,可难保沈崇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他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的…… “哎呀……烦死了!”懊恼的闭了眼 “姑娘这是怎么了?”云因被吓了一跳 傅宛鸳惨兮兮的瘪了瘪嘴“云因,咱们可能要搬家了……”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傅宛鸳就早早的起来和云因一起将贵重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防着沈崇随时上门来找茬,可一直到了午后也不见动静。 傅宛鸳寻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免得到时候被人扫地出门时手忙脚乱的。 哪知才踏出门,就撞上了匆匆而来的襄铃 “嗷……”傅宛鸳吃痛的揉了揉额头 “你这急急忙忙的是做什么?” “进去说”襄铃神色凝重的拉着傅宛鸳就进了屋 傅宛鸳不明就理的跟着进去 甫一进来,襄铃就劈头盖脸一通教训“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听玉枝说的我都快急死了,你说你与那沈崇纠缠个什么劲,那个纨绔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襄铃越说越气,抬手就往她脑门上戳去。 傅宛鸳也不是不识趣的,她知道襄铃是担心在自己。 讨好的笑道“快喝杯茶消消气,你看,我这不是都没事了” 襄铃上上下下的将她瞧了个遍,见她神色如常才稍微放了心。 只是看着傅宛鸳笑盈盈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昨夜你到底跟谁走了?玉枝说见你上了一陌生男子的船?” 傅婉鸳张了张嘴“季……长平” 襄铃是彻底没了脾气,难怪她还能笑得出来,原来色令智昏不止可以用在男子身上。 不过她这样子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可知,昨个儿夜里沈崇被人废了一只手扔在了沈府门外。” “什么?”傅宛鸳吓了一跳“你说沈崇被废了一只手?”眉头紧皱,怎么会被人断了手,而且昨日船上那么多人都在,怎么会出事的。 “玉枝说昨日你们的船开走后,便从一艘小船上上来了几个黑衣人把沈崇强行带走了” 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沈员外的公子给抓走,她实在想不出在云阳不出有谁敢这么做的。 襄铃担忧的看着她“我猜测这个季长平怕不是个普通人,沈家也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日在凌烟楼,她坐在季长平身边,那种压迫感和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的意思是……”傅宛鸳就是再后知后觉也明白襄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却不相信。断了沈崇的手臂不就等于废了他,又不是有深仇大恨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而且季长平也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向来温文。 襄铃也只是猜测,只是这事实在蹊跷 “总之你莫在与他来往了,且不说这事是不是那位季先生做的,但难保沈家不会将此事迁怒于你,那可是一只手臂啊,沈崇就等于废了,沈员外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傅宛鸳在书院外头来来回回的打着转,脑中想着襄铃说的那一番话,踌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尽管她不信这事是季长平做的,可襄铃说的却也句句在理。 学生们一早就下了课,此时书院早已没有人了。 风间出来看到傅宛鸳还懂事的说了声“宛姐姐是来找季先生的吧,那小风先回家了。”然后就和小伙伴蹦蹦跳跳得走远了。 小小年纪就那么体贴,傅宛鸳感动的都快哭了。 季长平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她还在外面?” “是的,傅姑娘还在书院外。” “不如属下去请傅姑娘进来” 季长平收回视线,声音淡淡“由得她去” 主子的心思他不敢揣测,陈风不再开口,按令行事。 眼看着天都黑了个透,傅宛鸳有些丧气的拖着步子往回走,可才走出没两步又停了下来,懊恼的踱了跺脚,转身几步跑上前,敲开了门。 “傅姑娘”陈风开了门 “陈大哥,季先生在吗?”傅宛鸳朝陈风身后张望着,季长平的屋子门是关着的亮着烛火。 陈风表示自己聋了,他没有听到傅宛鸳对自己的称呼。 “先生在屋内,傅姑娘随我来吧” 傅宛鸳点了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陈风走了进去。 陈风引着傅宛鸳到门口 “姑娘请进去吧,小的先退下了”不等她开口,陈风就快步退了下去。 傅宛鸳深吸了口气,抬手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 声音温醇 只是听到声音,她的心就又跳得快了几分。自我安慰,就算真是季长平断了沈崇的手,但也是他救了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傅宛鸳稳了心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季长平正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上翻看书卷。 “季先生” 听得她进来,随手将书扔在案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傅姑娘” 明明已经稳了的心神,却因这一眼又乱成一片,对着季长平的眼睛,傅宛鸳一时竟不该怎么开口。 “季先生……”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开口是自然而然的娇软,勾着尾音。 季长平却忽然打断她“怎么傅姑娘很喜欢在深夜与男子会面吗?” 傅宛鸳被问的一愣,眨了眨眼睛老实的开口“我只喜欢在深夜见你”撩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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