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她已经进入了接近忘我的状态。 冯朗收回视线,继续向着没有尽头的地方划动。 他现在已经听不见水花的声音,耳朵里“轰轰轰——”,唯一正在强烈震动的是他的心跳。 心脏。 我的心脏正在跳动着。 冯朗游着,身体略微向下沉了一下,鼻尖碰到了水面,他立刻上浮起身,知道如果放纵自己下沉,就会是坠入河底的开端,必须保持均匀的速度,就像机器一样,让手臂的挥动变成身体的本能。 温雨在岸上越算越快,越走越急,她的潜意识在催促自己,她当然相信如果失败的话,明天陆安国会想办法闯进来把她带走,可是冯朗呢……冯朗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所以她也不能停,快点,终点到底在哪,为什么她的脚下一直能往前走—— 温雨猛然抬头,她大叫一声,“停!” 头顶星空宛如倾倒一般倾泻而下,就好像天上有谁舀了一勺星星,随意而又密集地将那些繁星洒向山顶,从山顶汩汩而下,落到地面却成了一条漆黑的河。 温雨被这峰顶簪星的奇景所震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身边没了水声,她扭头一看,水面一片平静,冯朗不见了! “冯朗——” 温雨下意识地大喊。 水面毫无波澜,温雨吓得连卜卦的勇气都没了,她疾跑几步,跪在河边大喊冯朗的名字,“冯朗,你在哪?这是幻觉吗?冯朗,你掉下去了吗——”你死了吗?温雨不敢把最后的猜想喊出来,她轻声哭着抹眼泪,“冯朗,你这样,我怎么跟刘嘉木交代啊……” 花园里的死尸曾带给温雨的冲击不如现在的十分之一,因为她不知道吴净远到底是谁,也没有和他说过任何一句话,虽然冯朗和她的交流也并不多,但他是个人啊,跟他一样,活生生的现实里的人。 “冯朗……” 温雨没有勇气下水营救,她不会游泳,就算下水,也只是白白再搭上一条人命,她抽泣了几下,抬头望向星空,试图判断现在的时间,可是眼泪不停地流,对于死亡的恐惧已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正在这时,水面忽然传来了动静。 哗啦的水声吓了温雨一跳,屁股向后挪,粗粝的石头硌痛了她,在朦胧的泪眼中,她看到两道幽绿的光芒。 冯朗紧紧抱着那条野狗,一人一狗几乎都要脱力了。 先沉下去的是狗,冯朗不是听到了温雨的声音而停下的,而是他的手触碰到了岩壁,他触摸到了所谓的“尽头”,机械的身躯仿佛一下就按下了暂停键,冯朗人微微下沉,呛了口冰冷的水,大脑瞬间清醒,然后他发现身边的狗不见了。 有一个瞬间,冯朗想要直接扭头上岸,短暂的几秒过后,冯朗深吸一口气,埋头沉入水底。 温雨看着湿漉漉的一人一狗,已经完全吓傻了,她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活人还是如同刘家村的传言一般,去了趟黄泉返回的鬼魂。 冯朗半坐在岸上,野狗躺在他身边,肚子急速起伏,冯朗抚摸了下它的脑袋,狗虽然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却还是努力用鼻子蹭了下他的掌心。 “休息一下,”冯朗沙哑地对温雨道,“它累坏了。” 温雨慢慢点头,随后瞪大眼睛,恐惧又惊喜道:“太好了,你没死……” 冯朗绞了下衣服,水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他没接话,仰头看向与那条河所接的山峦,这条河是从“天上”来的,淅淅沥沥的水流从山顶一路向下,流入河中。 第167章 还魂 油画 “嘶——” 辛心头磕了一下, 从睡梦中醒来。 “睡着了?”陆安国温声道。 “嗯。” 辛心晃了下脑袋,这个世界里任务太奇怪, 搞得他精神压力很大,难以好好休息。 跟冯朗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因为有冯朗在,安全感非常强烈,所以能够睡得很好,那种安全感是陆安国这个警察都无法取代的。 这是一种很私人的体验,辛心也不好说出来。 “快到了,”陆安国说,“魏明珠没有起疑吧?” “虽然悬疑故事里经常有扮猪吃老虎这一人物的塑造, 但魏明珠完全不是,在她眼里,我跟刘子俊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服务于她, 让她开心的工具人, 撒谎或者起疑, 这种是对平级的人才有的行为,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 魏明珠是最诚实的。” 陆安国呵呵地笑着, “这是你跟冯朗讨论出来的吧?” “昂。” 辛心抱着手说:“我发现在这个世界里的人性格都很极端,可能是任务世界故意这样设置的?” 刘子俊就是极端的深沉, 魏明珠呢,刚才他已经说过了, 魏鹏飞是极端地想要把这桩婚事给搅黄,包括刘婉也是,他们都将某种性格或者说某种情绪做到了极端的程度, 辛心喃喃道:“就跟动物世界一样。” 蓦然之间,辛心又想到了冯朗,“不知道刘子俊回去之后,他们交涉的怎么样?刘子俊这个人真的城府很深,我感觉他知道很多事,可他就是不说。” 陆安国没接话,辛心打了个哈欠,没多想。 他跟魏明珠说上次在地下室似乎找到了些线索,想到了某些可疑之处,魏明珠二话不说,立刻告诉他卡片的位置。 那么重要的东西,魏明珠就随手放在床头柜里。 也许在魏明珠看来,魏宅是她的地盘,不,只要她到哪,哪里就是她的地盘,辛心看她在工地的临时休息室里也是一副主人的悠闲做派。 在自己的地盘里,自然就不存在什么戒备心理。 如果是这样的话,身为未婚夫的刘子俊也能够轻松接触到那张开门的卡片。 两人连夜从小镇赶回魏宅,通过魏明珠的纸条畅通无阻地取到了卡片,随后又驶向别墅。 地下室负三层打开,陆安国和辛心先后顺着楼梯下去。 辛心已经来过一次,熟练地开灯,“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字画。” 虽然那些字画很值钱,价值非常高,但对于做任务的他们而言,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陆安国先大致地扫了一眼,亲眼目睹以后,视频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辛心跟着陆安国在这间巨大的地下室里绕来绕去。 悬挂着的画作,有一些他还存有印象,譬如那个抱着猫的贵妇。 “怎么样?”辛心不由问,“有什么发现吗?” 陆安国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辛心,“你不觉得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很压抑吗?” 辛心仰头看向直插入顶端的墙,“是很压抑啊。” 他当时进来第一感觉就觉得像秦始皇墓一样,跟兵马俑似的这么密密麻麻。 而且这些墙体顶天立地的,墙与墙中间的距离也窄,自然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可是“压抑”这种主观感受与整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有钱人喜好收藏,这是很正常的事,收藏是一种美的享受,同时也是一种财力的炫耀,你不觉得把这么多名贵的字画都收藏在地下室里,很暴殄天物吗?”陆安国道。 辛心没往那方面想,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反常——大冬天,往地下室里屯点白菜不是很正常的吗?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些字画不就跟白菜一样? 所以,没毛病啊。 辛心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陆安国看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皇帝用金锄头是吧? 辛心:“……” 骚瑞,他是个穷鬼。 辛心舔了下嘴唇,“所以,魏明珠有问题?” 他说完,不由视线向后,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地下室出口,心中倏然紧张起来。 该不会这是个陷阱吧?! 陆安国:“你不是说魏明珠很任性直接吗?她应该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对付你,再说你俩之间也没什么矛盾,你们之间发生交集,一直都是你出于主动,不用担心。” 陆安国说的有道理,辛心这才松了口气。 “那魏明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陆安国摇头,“这一点,我暂时还没想到。” 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陆安国最有用的就是他丰富的刑侦经验,经验就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这间屋子有问题,直觉不能告诉他,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有仪器就好了,陆安国无数次这么想过,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这画应该能摘下来,嘉木,来搭把手。” “好咧。” 辛心和陆安国配合着取下了面前的一幅画。 画比辛心想象的重,画框压手挺厉害,两人小心翼翼地把画放地上。 辛心盯着画看,看不懂。 陆安国盯着墙面看,伸手抚了下墙上浅浅的痕迹。 “来,嘉木,我们加把劲,把墙上所有的画全摘下来。” “好。” 辛心二话不说,马上跟陆安国从头开始干了起来。 两人忙活了不知道多久,辛心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终于把地下室里最后一幅画也取了下来。 辛心气喘吁吁地和陆安国坐在地上,他笑道:“我出去以后也可以说自己是经手过上亿生意的人了。” 陆安国哈哈一笑,这小子,真是什么时候都能让人笑得出来。 陆安国让辛心这么干的时候,辛心没疑虑,干完之后,他看着光秃秃的墙面,疑惑道:“这能看出什么来吗?” “时间呐。” 陆安国手向前划了一下。 辛心很快明白了陆安国的意思。 字画被取下后,留下了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印子。 有些印子发白,说明那幅画很早就挂了上去,还有些印子和周围墙体的颜色色差不大,说明刚挂上去不久。 辛心手撑了下地站起身,他绕着墙面走了两圈,然后惊讶地发现,这些画居然不是按照先后顺序来挂的。 其中与周围墙面色差最大,也就是说在一开始最先悬挂的那幅画,戏剧性地正是他一开始被惊艳过的那幅贵妇抱着猫的油画。 “你也发现了。” 陆安国在摘画的过程中就留意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 在第三排中后的位置,这些画是最初悬挂的那一批画作。 既不是两端的开头,也不是地下室的中间位置,很奇异的,在这个地方先悬挂了这几幅画作。 为什么? 辛心看着那几幅被他们取下靠在墙上的油画,大部分都是肖像画,画中或美丽或丑陋的人物神态各异地欣赏着他此刻错愕的表情。 “这个位置避开了出风口,很舒服。” 陆安国忽然道。 地下三层收藏了大量字画,需要恒温恒湿的环境,所以顶上的巨型空调不停地在工作,数个出风口二十四小时不停地送出柔和的微风。 陆安国这么一说,辛心绕着前后走了一圈,居然真的发现这个位置是整个地下室唯一不会直接吹到风的位置。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辛心:“是挂画的时候考虑到了这个因素,所以先挂在这里吗?” 陆安国摇头,他不是否定辛心的推测,而是不确定。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间地下室很不同寻常。 线索已经摆在了他们面前,但他们还无力串联。 陆安国紧锁眉头,又在整个地下室走了一圈,正如他们之前在视频里拍摄的那样,地下室没有什么人居住过的痕迹,但是陆安国显然要比他们更专业。 “嘉木,你看这幅字。” 辛心过去,陆安国手指着那幅字的左下角,“这是不是有个白点?” 字底子就是白色,那个白点很小,要不是陆安国特别敏锐,常人根本无法在上百幅藏品中发现这个痕迹。 辛心仔细观察之后,确认那的确是个跟周遭颜色不同的白点,“像是溅上去的。” “这的确是喷溅的痕迹。” 陆安国把画靠在墙上,伸手虚虚地按了两下。 辛心立刻心领神会,“清洁剂?” 因为是名贵字画,陆安国不敢多触碰,因为这点痕迹,陆安国猛然意识到这并非现实世界,根本没必要有这样的顾虑,于是手抹了抹那个白点,又凑近鼻尖闻了闻。 “应该是。” 那也就是说有人打扫过这里?! 辛心震惊地想。 陆安国放下那幅字画,转头又去找刚才那几幅最先挂上去的油画,他仔细搜寻之后,没有在那几幅油画上发现类似的痕迹。 辛心也反应过来,这些画名贵也是在这个世界里名贵,他摸了下那幅贵妇图,对陆安国道:“哥,我们要不要把这幅画拆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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