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伺候完盛婉仪喝下安胎汤之后,随手拉了一个打扮花哨的宫女,趁着夜色回了住处。 待到我房间内再度灯火通明之时,正是盛婉仪不顾一切冲进来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她哥哥正与那位宫女在我的床上嬉闹。 她气得当场流下血泪,惊动了皇宫中的贵人。 贵妃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将那名宫女重重责罚一番,而后召见了我。 “你是盛家大小姐,哪怕殿下沉迷于你,此刻也无法正式娶你进门,以免扰了许氏安胎。” “待她生下龙裔……” 我打断了她的话,“贵妃,请看看这个。” 当初她将玉佩轻轻放入襁褓之时,还系上了一条自己亲手绣制的丝帕,丝帕上绣有她的闺名。 按照如今贵妃对裴玄那般的宠爱程度,我猜想就连陛下也对她隐瞒了真相,让她并不知晓裴玄并非她的亲生孩子。 “娘娘,民女斗胆引荐一人,能了却娘娘的心愿。” “只盼事后,娘娘能够恩准民女离宫。” 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自己年轻时细心缝制的那一方丝帕,贵妃还是认了出来。 本欲秘密拜访灵山寺,却不料在故友现身时,盛婉仪忽然从厢房内冲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裴玄以及太子妃。 “姐姐,你果然来了灵山寺私会你的情郎!” “像你这般轻薄之人,有什么资格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服侍,你……” 她的话语在见到站在我左侧那个人的模样时戛然而止,所有的言语都像是被吞回喉咙里一般。 如果说裴玄长得颇似贵妃之弟,那么眼前这位男子简直就是贵妃的翻版,只是眉宇之间又带有几分皇家天子的威严与冷峻。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5 贵妃当机立断,便将那人带回了京城。 我和盛婉仪共乘一辆马车,途中她不时地投来疑虑的目光。 东宫之内此刻气氛异常沉重,每个人都惶恐不安,生怕贵妃带走的才是真正的太子人选。 就连太子妃想要传递消息给娘家人都被拦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踏入院子,盛婉仪立刻愤怒地质问着我。 前世时,盛婉仪总嘲笑我关心那个孤儿毫无意义,从来不屑于同我去灵山寺探望空镜,也因此未曾见过他的真容。 我们死后,全因她的福荫,全家遭狱祸患鼠疫而早逝,无人再知悉空镜的存在。 没等我回答,盛婉仪便自我安慰起来: “这绝对不可能!太子之位关乎国家根本,皇上选定储君岂是轻率之举!” “定是你干的好事,谭乐仪,你胆敢找那名孤儿假冒皇子,这简直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啊!” “你竟意图加害我们所有亲人,真是心肠歹毒!” 说罢,盛婉仪命令仆从将我关押在柴房里,并不准任何人给予我饮食。 若一旦皇上下旨追查此事牵涉到盛家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卸给我,送我去赴死路以保全自己和家族的安全。 然而表面上,她仍不断地宽慰自己:毕竟裴玄手握玉佩、得到皇上面谕之人。。 但心底其实也焦虑得紧,四处探听消息,终是按捺不住,亲去找裴玄。 一向待她温婉的任大人此次竟发了脾气,盛婉仪身子不便,行动迟缓,却被裴玄一把推倒在地,险些小产。 盛婉仪在裴玄处吃了闭门羹后,又想借几乎小产之事求助贵妃,无奈贵妃宫里的口风甚紧,她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东宫的天空阴沉许久之后,宫中终于传来消息,称空镜只是容貌相似,并非贵妃失散多年的儿子。 “此乃缘分。”皇帝笑着说道,“既是命中注定,那就赐一座宅邸于京城里,从此居于紫禁城脚下。” 闻此消息,整个东宫都松了一口气。 贵妃淡然如故,问空镜还有何所求时,特意朝我这儿看了一眼。 空镜转而看向我:“幸得恩人相助,若不嫌弃,恳请许姐姐暂时替我照料新宅。等拜别灵山寺恩师,再回京城不迟。” 贵妃微微点头应允:“你自幼孤苦无依,在这京师之地唯一认得的人就是许姑娘,请她帮你这一小忙,确是应当。” 这便是贵妃践行她让我离开东宫的承诺了。 即便盛婉仪再如何不甘,也无法违背婆婆的旨意。 我即刻回到自己房间收拾细软,盛婉仪紧紧跟随身后。 方才在外还装作恋恋不舍的样子此刻立现狰狞: “一介平民罢了,哪怕得了皇上钦赐府邸又能如何!” “太子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更是要登九五至尊之位,纵是有缘于贵妃娘娘又有何意义?他怎能与太子相提并论!” “区区一张相似的脸面,究竟能成何大事?” 盛婉仪冷嘲热讽道:“姐姐这次真是选错了押宝对象啊!” 我不再理会盛婉仪,提着行囊决然转身离去。 心中冷笑,且看她得意几时。 离开东宫后,盛婉仪与太子妃的争斗愈发激烈。 若是盛婉仪稍微留心便会察觉—— 她腹中怀的是贵妃长孙,本应备受宠爱。 然而,她们二人之间的纠葛竟成了民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百姓将其编撰成故事,谱成戏曲广为传唱。 贵妃不仅未曾责备太子妃半句,反而任由她们继续缠斗…… 仿佛对此事置若罔闻一般。 “小姐,不好了!”我的侍女夏梦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6 梦儿告诉我,隔壁的夫妇又闹得不可开交,这一次竟然挥刀相向,那锋利的刀刃直飞进了我们府中。 如果不是恰好路过的家仆眼疾手快地躲闪,只怕已经见了血。 “这两人定是故意为之!”我咬牙切齿。 自从搬进这座院子,旁边先是传出了不堪入耳的声音,说是有人暗地里经营勾当。 虽向官府报过案,却未受到重视,只收到一袋子金银和一番敷衍。 幸亏空镜放出一只信鸽求援,隔天便有差役上门,才将那些人带走。 我也曾学了些经商门道,想要在京城开个小铺子谋生,结果没几次就被砸了摊子。如今新来的这一对邻居,日日争斗不止,竟至于挥舞利器伤害无辜旁观者。 “姐姐,你这位亲妹妹怕是真的不想看你安稳。” 空镜正在整理藤上的葡萄,听见这话眼神陡然冷冽起来。 盛婉仪像是甩不掉的恶梦,就巴不得见我过得凄惨无比。 但她现在既选择跟裴玄长久相伴,在我心里已然如同步入寒冬的小草,无论如何挣扎,温暖终将离她而去。 倘若此时与之争执过多引起事端,说不定会让众人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若盛婉仪借此翻盘则更加不利。 日子渐渐过去,而盛婉仪腹中的孩子也越来越明显…… 没过多久,宫中便传来了盛婉仪早产且遭遇难产的急报。 我愣了片刻:“这不是还未到预产期么?” 安排在盛婉仪身边的眼线告诉我: “是未到预产期,但二小姐身旁的那个秋菊,这几日说话甜如蜜,整天围在她身边讨好。” “说是看着二小姐的小腹尖尖的,肯定是个小公子。将来母凭子贵,太子妃还算得了什么?” “平时她只在自己院子里这么说说也就罢了,今天竟然在鲤鱼池旁高声谈论,被太子妃听见,气得不得了。” 太子妃径直找盛婉仪算账,要罚她五十个耳光。 盛婉仪挨了几巴掌后不服气,与太子妃扭打起来。 众人都忙着劝架,一时不慎,盛婉仪竟跌入鲤鱼池中,等再把她捞上来时,她的衣裙已满是鲜血。 直到深夜,盛婉仪终于诞下一名男婴,可惜婴儿刚出世便已夭折。 那时,盛婉仪还清醒着,她的哭喊声响彻整个东宫,凄惨无比。 当我赶到东宫时,她刚刚苏醒过来,见到我和太子妃站在一起,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和泪水,向贵妃哀求道: “请母妃替孩子做主,给他一个公道!” 太子妃对她动了手,自是要受责罚,但这事与我又有何关系? 盛婉仪说,当初非要让我入东宫照顾她,却连累我受到太子妃的刁难,虽然口头上不说,心中却对我怀有怨恨。 “姐姐,这可是你的亲外甥啊!”她哭着望向太子妃,语气中带着不可言喻的指责,“你怎么能联合外人来害我们母子!” 贵妃眉头紧锁,心中烦乱不堪。 然而皇帝根本不听她们解释,直接下令将她与太子妃一同关进了皇室专用的地牢。 我蜷缩在阴冷的角落里,心中盘算着出去的日子还有多久。 毕竟皇帝此举,显然是不打算再给大将军面子,以太子妃为人质,意味着他可能很快就会对将军府下手。 待一切平息后,我便能重获自由。 其间,盛婉仪来看过我一次。 她那张苍白无色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姐姐,我记起来了。在你离开东宫那天,秋菊那个丫头不小心撞到了你。” “一定是你授意她在我面前嚼舌根,故意让太子妃听到那些话,激怒她对我动手!” “我已经命人惩罚了秋菊,这次是我吃了亏,但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 “太子殿下如此宠爱于我,再有身孕不过是迟早的事。咱们走着瞧吧!” 她走后,我心里渐渐明晰过来。 的确,秋菊当时是撞到我了,但她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来东宫接我的空镜。 我只想着自己避开这些恩怨,却忽略了空镜是有恩必报、有仇亦必雪的性格。 他在为我报仇呢。 而今我被困于深牢之中,虽日日不见天光,但饮食与休息皆得以保证,比起在府中反而少了那些繁琐的规矩和勾心斗角,倒也显得宁静安然许多。 只是心中清楚,朝廷之上的风暴一旦兴起,便是血雨腥风。 如此情境之下,身处囚笼的我和太子妃倒是远离了那些阴谋算计,暂且安全几分。 不过,这份安宁并未长久保持,东宫里很快传来盛婉仪再次怀胎的消息,令她一时之间似乎忘却了周遭潜藏的危机。 然而,喜悦未能持续,朝堂之上风云再变,皇帝派遣使者召唤大将军入宫商议要事之时,却惊悉那偌大的将军府已是空无一人。 此事一出,龙颜大怒,皇宫内外顿时陷入一片紧张气氛,无人再有心思顾及后宫那些小儿女情长之事。 紧接着京城宣布实行宵禁,街上四处可见严阵以待的兵士们巡视巡逻,普通人家紧闭门户不出,整个帝都笼罩在了一层压抑不安的氛围中。 谁能想到呢?那位曾经风光无限、高枕空镜的太子侧妃竟会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之夜遭到不测。 她在毫无防备之时被人强行带走,直至被粗绳捆绑住四肢醒来时,眼前赫然正是宣和宫殿前。 此时,那位传说中的大将军正手持利剑置于忠臣裴玄的喉间,只需轻轻一挥,便能决定两人的生死:“陛下,您的骨肉连同未出世的小皇孙俱在我掌控之中。若真出了什么差池,您可想过该如何是好?” 目睹这一切发生之际,盛婉仪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恐惧与绝望,几乎要尖叫出声来。 7 储君之位悬空多年,直到皇上找回与贵妃所生的儿子后,才册立太子,足见其宠爱。 否则,大将军也不会如此精心布局,将掌上明珠许配给太子。 “本将军原本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大将军冷哼一声,手中力道骤然加大,裴玄细嫩的脖颈上立刻显现出一道血痕: “可你偏偏要让侧室在同一天进宫,这对我的女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更过分的是,你竟先纳了庶长子!”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女儿为皇室诞下血脉,日后继承大业,那我只好亲自出马,提前为我的孙儿铺平道路,代他暂坐这个位置。” 盛婉仪和裴玄已被吓得脸色苍白。 “不、不要杀我们!是你女儿无福,怀不上龙种,这怎能怪罪于太子殿下……” “我愿意退让,不再与她争宠,直到她怀孕为止!” 她的目光越过长长台阶上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盛婉仪来不及细想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一味将罪责推卸到我身上: “太子曾经动过纳我姐姐为妾的心思,如今真正心仪的人是谭乐仪!大将军,抓我无用啊!” “我真的没有再孕,一切都是假的!” 她素来口不择言,浑然未觉自己竟在大将军面前,言及太子妃薄命之说。 闻言,大将军勃然大怒,一剑削去了她的唇舌! 一时间,宫中风雨欲来,气氛紧张到极点。 原以为握着皇上的把柄,大将军本自认胜券在握,料想旁人皆有所忌惮。 孰料此时,一名眉目与皇上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走到皇上面前。 月光映照之下,他显得更为挺拔俊逸。 夜色沉沉,但那威严而决绝的声音却穿透了黑暗: “逆天行事者,格杀勿论。” 眼见形势突变,手中人质裴玄再无威胁,便成了大将军最后一丝妄想。 只见可怜的裴玄发出凄厉惨叫声,身上鲜血横流。 最终,皇上下旨放箭,乱矢之中其尸骨无存。 当大将军企图最后挣扎逃生之时,一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他的颈侧,鲜血飞溅,瞬间倒地不起。 直至朝霞初现,染红皇宫半壁,战事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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