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姜姝宁忍不住赞叹,见她虽英姿飒爽,衣衫却略显寒酸,甚至有些破旧,心中一动,忙问,“不知凌姑娘平日以何为生?” 凌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局促,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刚到京城不久,还未找到营生。听说今日梅林有不少世家小姐赏花,便想着来试试运气,看能否谋个差事。” 姜姝宁心神微动,试探道:“凌姑娘若不嫌弃,可愿做我的贴身婢女?我乃姜府丞相之女姜姝宁!” 怕对方推辞,她又急忙补上一句:“其实说是婢女,更像是近身侍卫,平日只需在我身旁护我周全即可。那些琐碎活计,你若不愿做也无妨。月钱三两银子,若凌姑娘觉得不够,还可再商议加些!” 凌芜略一迟疑,随即敛衽行礼:“姜姑娘如此厚待,凌芜感激不尽,愿为您效犬马之劳,担任近身侍卫。” 姜姝宁闻言大喜:“太好了!待会儿便与我同乘马车回府,我带你去见我爹娘,正式安置下来!” 凌芜颔首应道:“一切听凭姜姑娘安排。” 赏完梅,姜姝宁带着凌芜登上回府的马车。 姜瑶真见车里多出一位眉眼英气的陌生女子,皱眉道:“这是谁?怎能坐我们的马车?” 姜姝宁平静答道:“这是我选中的婢女,打算带回去给父亲母亲过目。” 姜瑶真冷笑一声,讥讽道:“姐姐真是胆大,路边随便捡个人就往家里带,也不怕来历不明,日后害了你?” 姜姝宁嘴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我吃过亏,识人的本事早就练出来了,妹妹不必操心。” 姜瑶真轻哼一声,扭头沉默。 她如今只盼着宫中赐婚的旨意早点到来,好借此压过近日来被姜姝宁抢尽的风头。 姜姝宁领着凌芜走进正厅,将她引荐给姜丞相与姜夫人。 姜丞相凌芜问:“姑娘,说说你的出身和来历吧。” 凌芜不卑不亢道:“回姜丞相,凌芜是个孤儿,自幼被养父收留。他曾是冀山派入门弟子,年老后在冀州开了间武馆。 我从小随他习武,耳濡目染学了些拳脚功夫。后来养父去世,我不擅经营,便将武馆盘了出去,带着盘缠一路北上,辗转来到京城。 谁知路途遥远,盘缠早已耗尽,幸得姜姑娘垂怜,才有了今日立足之地。” 姜夫人细细打量她,见她气质爽朗,谈吐间颇有章法,心中甚是欢喜,笑着开口:“这孩子瞧着眉清目朗,又有几分本事,既然宁儿中意她,她也的确会些功夫,便留下吧。给宁儿做个近身侍卫,也好护她周全。” 姜丞相听完凌芜一番回答,见她应对得体,滴水不漏,便也微微颔首:“既如此,就依夫人和宁儿的意思。” 唯有姜瑶真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戒备。 “姐姐好端端的,怎突然要个女侍卫跟在身边?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就不怕她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姜姝宁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为何要贴身侍卫,妹妹心知肚明,又何须我多言?” 她声音轻柔,却暗藏锋芒,直刺得姜瑶真心头一虚。 姜瑶真眼神闪躲,终究不再吭声。 深夜,姜瑶真对着潜入绮丽院里的姨娘道:“娘亲,姜姝宁新收了个女侍卫,听说拳脚功夫颇为不俗,不可小觑。您近来还是暂避姜府,咱们每隔七日在来福酒楼的雅间碰头便是。” 姨娘闻言,轻轻颔首,伸出微凉的手轻抚姜瑶真的脸颊,带着几分怜惜与不舍。 姜瑶真安慰道:“娘亲不必忧心,再过几日赐婚的圣旨便至,爹爹定会对我另眼相看。我在姜府的日子,只会愈发顺遂。” 姨娘点了点头,转身恋恋不舍地跃出窗外。 可她并未能如愿悄然离去。 才翻上屋檐,便撞见凌芜冷冷蹲守在那儿,目光如刀,直刺而来。 姨娘心头一震,惊慌失色,生怕惊动府中之人,连忙足尖一点,翻墙而出,借着夜幕掩护,仓皇潜入黑夜深处。 凌芜身形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夜风呼啸,街巷寂静,她追出数条街巷,姨娘却如狡兔般灵活,始终未能近身。 无奈之下,凌芜只得收势折返。 回到府中,她迅速提笔,将今夜所见尽数记下,绑在信鸽腿上,将其放飞。 夜半时分,凌芜收到萧凌川的回信:“务必紧盯此南月细作,设法将她逐出姜府。” 凌芜心领神会。 唯有将这细作逼离姜府,她才会另寻藏身之处。 到那时,四皇子要逼她现身便易如反掌了。 凌芜彻夜守在姜府屋檐上,没再见那南月细作的身影。 次日清晨,姜姝宁还在睡梦中,凌芜便推门而入,低声道:“大小姐,快起来,宫里来圣旨了!” 姜姝宁顿时睡意尽散:“什么圣旨?” “是给二小姐的,宫里传话,陛下已下旨赐婚。” “赐婚?”姜姝宁有些诧异,陛下准备将姜瑶真赐婚给哪个皇子? 第二十三章 存心害她入局 姜姝宁匆匆整理好衣衫,强压下心头的惊疑,快步走向前院。 待她赶到前院,姜家人已齐齐跪了一地,唯有宫里来的内侍站着,手持明黄圣旨,眼神淡漠睥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姜瑶真像是早有准备,她跪在最前,盛装华服,头上的金簪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孔雀。 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缓缓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次女姜瑶真,品貌端庄,德才兼备,特赐婚于六皇子萧景焕为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字字清晰,落在姜姝宁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她瞳孔微缩,六皇子萧景焕? 想娶姜瑶真的,怎么会是他? “谢陛下隆恩!”姜家人齐声应和。 姜丞相率先起身,满脸堆笑,搓着手迎上前,殷勤地请内侍进屋:“公公一路辛苦,快请里面用盏茶暖暖身子。” 姜夫人紧随其后,悄然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入内侍手中,低声道:“公公费心,这点薄礼聊表心意。” 内侍掂了掂金子,脸上这才泛起几分笑意,进屋寒暄片刻便离去。 姜姝宁站在一侧,目光却始终锁在姜瑶真身上。 那张精心妆扮的面容得意难掩,嘴角微扬,似早已料定这一切。 她忍不住上前,语气带着试探:“妹妹何时与六皇子结识?我竟一无所知。” 这赐婚来得实在仓促,连提亲都省了,直截了当甩下一道圣旨,颇有些先斩后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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